伊莉討論區

標題: 杯中窺香 -【重生之超級太子爺】《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6:35 PM     標題: 杯中窺香 -【重生之超級太子爺】《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fk2010 於 2017-7-17 01:41 PM 編輯

【書名】:重生之超級太子爺

【作者】:杯中窺香

【內容簡介】:

    帶著一塊神奇的手表,葉鈞重回到17歲那年。

    既然重生了,就要幫助父親在宦海浮沉中扶搖直上,這樣才能做一位握有實權的太子爺。

    當然,要賺錢,賺很多的錢。

    呃,要美女,要打下一片大大的后宮!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6:40 PM

第一章 重回17歲
  
    “是夢嗎?頭好疼…”

    入眼,是一間充斥福爾馬林氣味的病房,隱約中,還有一位倩影朦朧的護士小姐,此刻微微躬身,一連串動作,都展示著妖嬈傲人的玲瓏曲線。看著近在咫尺兩大團圓潤潤的翹臀在眼皮底下晃動,葉鈞下意識想探出手一親芳澤,嘀咕著這只是一場破曉時分便會瓦解的夢境。

    “別亂動!”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制止,葉鈞本能垂下手,心中升起一股丑事被撞破的尷尬。

    這時,迎面走來一位女醫生,高聳的酥胸,修長的圓潤美腿,配上套在身體的潔白制服,既有著端庄聖潔,又隱隱透著一股魔鬼般的致命誘惑。

    是她!

    葉鈞腦海瞬間閃過一段段早已封存的記憶,就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張讓他一輩子難以釋懷的絕美容顏,讓本為天之驕子的他沉淪墮落。只因這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女人,在一場說不清是意外還是人為的車禍中,不幸身亡。

    葉鈞清楚記得,在他十九歲那年,接踵而來的厄運便不斷降臨在他身上。先是身居高位的父親死于一場醞釀已久的意外,致使葉家原本牢不可破的政治地位土崩瓦解,平日里與葉家交好的叔伯們雖說沒干出落井下石的勾當,但卻在第一時間撇清關系,選擇明哲保身。緊接著,母親一手建立的華陽集團因為商業間諜入侵,造成一個無法填補的巨大窟窿,那些所謂的生意伙伴,不僅沒了往日的通情達理,甚至開始收購吸納華陽集團的市值股票,險些造成公司跌至停牌,董事長的寶座也差點易手他人!

    面對這種困境,還在攻克大學課程的葉鈞立即做出休學的決定,從憔悴的母親手中接過生意,終于力挽狂瀾,成功將華陽集團從支離破碎的邊緣拯救出來。業界許多資本家都不吝嗇口中的贊譽,畢竟在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家企業的情況下,葉鈞依然能在短期內完成重組、改革、融資三個關鍵步驟,將華陽集團從生死邊緣的泥潭中拉了回來,這實在難能可貴,畢竟當時的葉鈞,才只有二十歲!

    不過,這些資本家顯然不知道,葉鈞之所以暴露出這等驚世駭俗的商業天賦,全賴大學時意外撿到的一塊手表。

    可即便擁有這麼一塊神奇的手表,也改變不了母親焦慮過度撒手人寰,更改變不了與他相愛五年的戀人,在他眼前慘死的一幕。之后的葉鈞,仿佛憎恨世間所有人都虧欠他一般,夜夜笙歌、紙醉金迷,用酒與色,終日麻痺自己,最終因酒精過度,昏死在一間充滿金錢與美色的銷金窟中。

    當一連串記憶不斷涌入腦海,葉鈞發現,眼前的這個女人,便是他早已亡故的戀人,他顫巍巍舉起手,難以置信道:“國芸?”

    這位介乎于天使與魔鬼間搖擺不定的矛盾女人,下意識流露出一絲不悅,但還是禮貌道:“你好,請叫我陳醫生。”

    “陳醫生…”

    葉鈞喃喃自語,不知不覺眼眶涌起一層酸楚,他開始將手伸向大腿,鼓足勁掐了掐,發現大腿傳來的疼痛既真實,又清晰,一時間又驚又喜,失聲道:“陳醫生,這里是哪?”

    “當然是醫院呀!奇怪,聽說你是這一屆的考生,怎麼走在大馬路都能讓磚頭砸中?”一旁的護士忽然轉身,葉鈞不由雙眼一亮,因為這位護士也是他的熟人,更是他的牽線月老,若非這位名叫秦柔的俏護士暗處撮合,怕是他也沒辦法接近素來秉承男人勿近宗旨的陳國芸。

    磚頭?考生?

    葉鈞一時間怔住了,當下也不顧腦袋傳來的頭疼,便試著起身,同時眼睛似是在找尋什麼。

    “別看了,高考早已結束,你都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秦柔笑道。

    葉鈞聞言,不由大驚,下意識道:“現在是哪年哪月?”

    “你該不會是被磚頭砸糊涂了吧?”

    秦柔聞言笑得花枝招展,畢竟陳國芸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復查過葉鈞的大腦,斷定內部一切正常,不過瞧見葉鈞神色湍急,解釋道:“現在是1996年6月11號。”

    1996年?

    葉鈞聞言,還來不及胡思亂想,就猛然瞥見門前立著一男一女,這一瞬間,葉鈞眼眶濕潤,因為這正是先后離他而去的親生父母。

    葉鈞很希望這並不是一場到頭來空悲兮的夢境,他能清晰感覺到父親葉揚升與母親董素寧的真實存在,聽著母親無微不至的關懷安慰,以及父親不時吐露的嘮叨訓誡,以往葉鈞只會不耐煩的哼哼,但今日,卻出奇的虛心聆訊,這讓董素寧喜出望外,一個勁誇張葉鈞懂事長大了。

    “你這孩子,剛說你懂事,怎麼這麼快就將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別打擾陳醫生工作,明白嗎?”

    一連兩日過去,葉鈞的身體越來越好,而葉鈞也清楚自己並非沉睡在甜美的夢境,而是回到了那段灰白的心酸過去,這一次,他發誓,絕不再讓悲劇厄運降臨在他身上,更不能讓以往的種種遺憾繼續纏繞在他心頭。

    “阿姨,不礙事。”

    面對葉鈞時不時的借故搭訕,這種在陳國芸眼里應歸咎于性騷擾的行為,向來是殺伐果斷。不過考慮到葉鈞乃是病人,而且並未做出太過出軌的冒昧舉動,加上董素寧在旁,即使心中不悅,但也將就著隱忍不發。

    今日,是葉鈞出院的日子,瞧著兒子生龍活虎的模樣,作為母親的董素寧也不忍葉鈞繼續待在醫院受苦,畢竟病房中沒有冷氣,反而散發著一股福爾馬林的臭味,在這六月氣候中,完全是一種煎熬。

    辦理出院手續時,葉鈞就有一搭沒一搭‘騷擾’陳國芸,溺愛兒子的董素寧豈會猜不透葉鈞的如意算盤,不過倒是睜只眼閉只眼,畢竟一門心思巴望著兒子娶媳婦抱孫子,對于陳國芸的精明干練也挺滿意,當然,最重要是看中陳國芸的端庄賢惠,這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媳婦可不好找,既然寶貝兒子喜歡,作母親的,又豈會橫加干涉?

    不過,也瞧見陳國芸漸漸流露出不耐,善于察言觀色的董素寧這才站出來制止葉鈞的‘胡作非為’,避免物極必反,同時壓低聲音道:“晚上你爸邀請郭叔叔來家吃飯,慶祝你出院,好像曉雨也會來。”

    郭曉雨?

    葉鈞聞言,這才壓下對陳國芸‘糾纏不清’的心思,雖說葉鈞也清楚,現在的他,與陳國芸只是比匆匆過客稍稍熟悉的陌生人,但依然按耐不住心頭的那股異樣。畢竟姑且算是上輩子的葉鈞,與陳國芸的關系也是床上夫妻,床下戀人,彼此間的了解,不僅局限在肉體上的毫無保留,就連思想上,也是心有靈犀。

    葉家與郭家,一直以來都關系極好。就說葉揚升與郭海生,就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用他們的話講,兩人串在一塊,或者擱一爐子,都知道對方想些什麼。不過,兩人也不是沒有分歧,就說進入社會后,一個選擇從政,另一個,卻選擇從商。但是,不同的職業與志願,卻並不妨礙彼此間的這份兄弟情誼。自從葉揚升調任為廣南市副市長,郭海生就拖家帶口,定居在了廣南市,兩家人時常聚在一起,其樂融融。

    至于郭曉雨,印象中,是一位靦腆善良的美麗女孩,可惜那場厄運,不僅收走了葉揚升,同樣,也帶走了郭海生。葉鈞當年很清楚,若非郭海生執意要營救葉揚升,不會死,郭曉雨,也不會失去父親,說到底,葉鈞與郭曉雨,都是苦命的孩子。所以,上輩子葉鈞接手華陽集團后,就特別照顧郭家這對孤兒寡母。

    戀戀不舍離開廣南市人民醫院,坐在私車上的葉鈞透過倒車鏡,發現負責駕車的董素寧並未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便不動神色撫摸手腕上的手表,看似貌不驚人,甚至極為寒磣,就仿佛是路邊攤上只賣兩塊錢的廉價表,但葉鈞卻知道,這是一塊能帶給他榮耀與財富的神表!

    “叮咚,啟動!”

    “5…”

    “4…”

    “3…”

    “2…”

    “1…”

    “程序啟動,進行指紋識別。”

    “指紋識別成功,進行瞳孔識別。”

    “瞳孔識別成功,葉先生,祝賀您成功通過時光隧道。”

    時光隧道?葉鈞不由一驚,難道說這次意外重回17歲,是這塊神表搗的鬼?

    “現在能不能開啟一部分能力?”

    雖說車內還有董素寧,但葉鈞與手表的交流完全是思維傳遞,外人是聽不見的,記得最開始與這只神表交流,葉鈞還以為撞見陰魂不散的鬼魂,甚至一度認為自己患了精神病。不過,當得到莫大的好處后,葉鈞就越來越深信不疑。

    “葉先生,對不起,因為經歷過時光隧道,各項數據都已損壞,只是將原有數據初始化!”

    “什麼?要多久才能恢復?”

    “抱歉!葉先生,您的權限不夠,無法查閱這項資料!”

    “媽的!”

    葉鈞聞言一怔,下意識嘟囔一句,這讓坐在駕駛位的董素寧極為疑惑:“小鈞,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一想到這飛來橫禍壞了我的高考,有些氣惱。”葉鈞聞言,趕緊找借口搪塞。

    “我跟你爸商量過了,希望你復讀一年,怎麼樣?畢竟這次你的高考總分可是鴨蛋,你爸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安排你進大學。”

    “這事以后再說,我想冷靜一下。”

    董素寧聞言,暗暗嘆息,以為葉鈞不希望復讀,或者對復讀存有郁結,但近年來高考分數越來越透明化,即便葉揚升貴為廣南市副市長,也沒辦法對一位鴨蛋的檔案進行非正規化的調控。不過葉鈞卻壓根沒將復讀當回事,滿腦子都在糾結于這枚神奇的手表竟會在這節骨眼上拖后腿,頓時一籌莫展。

    “什麼時候才能還原其中一些數據?”

    “抱歉!葉先生,您的權限不夠,無法查閱這項資料!”

    “怎樣才能提升權限?”

    “抱歉!葉先生,您的權限不夠,無法查閱這項資料!”

    “查閱這項資料,需要什麼權限?”

    “抱歉!葉先生,您的權限不夠,無法查閱這項資料!”

    “操!那老子到底能干些什麼?”

    葉鈞一連問出十几個問題,均是被公式化的口吻回絕,一時間氣惱不已。只不過,這個明顯算是發泄的問題,卻沒有繼續聽到那些千篇一律的回絕,良久,腦海傳來這麼一段話:“葉先生,系統仍在修復中,暫時推出人物天賦系統,您每月都能獲得一點天賦點。不過鑑于您是第一位嘗試這項系統的客人,系統將額外贈送您一點天賦點。”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6:52 PM

第二章 人物天賦系統
  
    人物天賦系統?

    秉承著有勝于無的偉大宗旨,葉鈞迅速調整心態,開始閉著眼睛,欣賞神奇戒指經由腦海傳遞來的天賦面板圖。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讓葉鈞瘋狂大笑,沒想到天賦系統的圖鑑,就跟上輩子的網絡游戲一般。

    天賦系統,主要分為精、氣、神三方面。可惜,想要激活這些天賦技能,就得依靠揭牌式的方式進行,倒有點類似于抽獎的性質。而且,最令葉鈞無奈的是,天賦面板上,竟是清一色的問號,根本不允許查閱每種天賦的具體功效。

    不過這倒無妨,就跟女人的衣服一樣,一下子脫光了,就會缺乏興趣,直到枯燥無味。葉鈞頓時手指癢癢的,還漸漸露出一絲賊笑。

    似乎察覺身后的葉鈞靜得可怕,董素寧不經意瞥了眼倒車鏡,瞧見葉鈞滿臉享受的模樣,以為這寶貝兒子又在滿腦子惦記市醫院的陳醫生,不由暗笑兒子長大了。

    “葉先生,您共有兩點天賦點,是否現在使用?”

    “快!試試!”

    聽到系統提示,葉鈞下意識搓了搓手,滿臉躍躍欲試,雖說揭牌的方式跟賭博一樣,總能挑逗人性的欲望,但葉鈞也是見慣大世面的人,几百萬上千萬不是沒花過,但類似于這種加強自身的揭牌博弈,還是勾起葉鈞的好奇與興奮。自從有了這塊手表,以往的葉鈞,便全身心沉浸在任務系統之中,可惜物是人非,現在任務系統已經遭到格式化,也就代表葉鈞熟悉的領域,至少短期內無需奢望。

    但既然重返17歲,葉鈞自然有著太多的方法賺取第一桶金,唯獨缺少的,便是一些能實現這些方法的能力。巧合的是,人物天賦系統恰恰給了葉鈞一個絕佳,甚至完美的契機。

    一小會,可供揭開的天賦點便投射在葉鈞腦海,精、氣、神每項都有四種,還有一張據說是博取命運女神垂青或者懲罰的運氣牌,加起來共十三張‘暗牌’。當葉鈞欣然同意,只見十三張‘暗牌’忽然錯綜復雜的堆砌、洗牌、最后錯落有致分散開來。葉鈞深吸一口氣,選擇最左邊的一張‘暗牌’,入眼,是葉鈞差點破口大罵的猩紅字體—謝謝惠顧!

    “操!系統也玩這一手糊弄人的把戲?未免太高端了吧?這表難不成到了這個年代,也學會了商家為富不仁牟利的那套?”

    葉鈞一肚子腹誹,十二張天賦點,就算里面擁有一張福禍難辨的運氣牌,葉鈞也不認為自己會這麼晦氣,偏偏選中運氣牌,自然將責任全部歸咎于系統的‘無恥’。

    “葉先生,恭喜您選中謝謝惠顧,系統將贈送您10點積分,您還擁有一點天賦點的機會,是否繼續?”

    一聽挑中‘謝謝惠顧’還能獲得系統恭喜道賀,葉鈞一瞬間升起一股熱淚盈眶的沖動,強忍住滿腔快爆炸的滔天怒火,不恥下問道:“這積分有啥用?”

    “100點積分能兌換一點天賦點。”

    “100點?豈不是用十點天賦點,換十次謝謝惠顧?”

    葉鈞一瞬間升起一股抓狂的沖動,但依然強忍著滿腔怒火:“那獲取積分的途徑有哪些?難道只能通過選中運氣牌獲得?”

    “抱歉,葉先生,您的權限不夠,無法查閱這項資料!”

    “好!繼續!”

    葉鈞瞬間氣笑了,想也不想,便使用了僅剩的一點天賦點,當十三張‘暗牌’分散開來,葉鈞受驚的心臟一度提到嗓子眼,徘徊不定選了中間的‘暗牌’,瞧見並不是腥紅的‘謝謝惠顧’四個字,葉鈞下意識松了口氣。

    博聞強記!

    葉鈞懸著的心終于沉了下來,同時,腦海傳來系統的提示:“葉先生,恭喜您點亮人物天賦中的‘神’項,同時獲得博聞強記,這是一種開發右腦活躍度的高端技朮,能讓您擁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是否要立即融合這項技朮?”

    “好!”

    葉鈞欣然同意,緊接著,意識便傳來一股極強的倦意,既而沉沉睡去。只是隱約中,感覺到腦部不斷有液體流動,以及一些嗡嗡作響的回音。

    在當今官場上,一貫有著‘正級多面手,副級賤如狗’的說法,作為廣南市副市長的葉揚升,顯然沒有外界民眾所想的那般風光。頭頂上有著正級、市委這一大班領導壓著,更往上,還有著一大群省部級的大佬,地位不可謂不尷尬。

    只是,最近嗅到風聲,說是副市長葉揚升要扶正,不過卻被調往毗鄰的江陵市,這種明升暗降的做法,明眼人一看便知。畢竟江陵市的發展規模與速度一直增長緩慢,因為有著大范圍的工業區這種負累,收吝一直呈現兩極化,甚至外商投資、旅游、城鄉建設等多方面一直遭人詬病。

    不過,葉揚升並不在意,相反,還盡職盡責貫徹上頭托付下的重擔,預計年底便會前往江陵市赴任。

    當葉鈞清醒過來后,已是傍晚時分,趕緊打開車門,望著眼前這一幢印象極深的三層別墅,一時間百感交集。到底是闊別十几年的故土,上一世,自從葉揚升過世后,葉鈞與董素寧便早早遷往其他城市,離開這處傷心地,這一世,絕不能重蹈覆轍!

    他首先要解決的,便是葉揚升的升遷問題。因為葉揚升之所以死去,原因便出在江陵市的建設上。江陵市本就是洪澇多發地,防洪堤壩一度被新聞報道為豆腐渣工程,作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葉揚升,首先矛頭便對准了河堤的施工隊伍。

    葉鈞印象中最深的,便是葉揚升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的慷慨陳詞:這群膽大包天的蛀蟲,竟敢用政府挑撥下的經費,造出三歲小孩都能踩塌的防洪堤,豈不是在草菅人命?這種人,政府絕不會縱容姑息!

    可是,看似簡單的江陵市,在防洪堤壩的問題上,卻是水太深,人太陰。在江陵市毫無根基的葉揚升,注定嘔心瀝血,換來的也只是下邊人的陽奉陰違。

    在97年五月初,一場震驚全國的江陵洪澇,徹底出現在全國電視機的熒幕上。如此沉重的黑鍋,肯定要有人站出來背著扛著,自然,也毫無疑問落在這位上任不足半年的市長身上,悲憤的葉揚升在寫下一篇又一篇負荊請罪的報告后,便親自趕往決堤的河壩,配合抗洪軍人的搶險工作,可是,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

    當親眼目睹葉揚升與郭海生被打撈上岸的屍體,葉鈞清楚記得,几個負責監督河堤工程的老油條正指著兩具屍體談笑風生,這一幕,他永遠不會忘記!

    但是,目前的葉鈞,根本勸服不了葉揚升,也壓根沒打算阻礙父親的仕途升遷。因為上輩子,葉鈞很清楚一個事實,只要父親能徹底根除河堤施工的毒瘤,以及困擾江陵市三十年的洪澇災害,便能扶搖直上,進入省部級的領導班子!這是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的博弈,相信當時的葉揚升,也很清楚這個近乎鐵一般的事實。

    所以,葉鈞目前要做的,便是想方設法,替葉揚升掃清障礙,迅速鞏固在江陵市的班底。

    “媽,我想去江陵市復讀。”

    推開門,便瞧見坐在沙發上的葉揚升與董素寧,當然,也瞧見桌面上一疊厚厚的文件,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省里下達的委任書。

    “為什麼?難道這里不好?”

    葉揚升與董素寧互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瞧出一抹詫異,畢竟這份委任書才剛剛轉交到葉揚升手中,相信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就連董素寧,也是回家后,才從葉揚升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先前兩口子還在揣度省里下達這份委任書的真實用意,畢竟董素寧之所以擁有一家上市企業,可並非是董素寧一人之功,而是整個董家。

    至于董家,在省里有著極大的背景,可惜一直看不起草根出身的葉揚升,更不喜葉揚升與董素寧的結合,否則,依著董家的身份地位,葉揚升早已平步青云,豈會困在市級的干部位置,一坐便是十年?

    “我只是希望換個念書的環境,而且聽說江陵一中學習氛圍不錯,年年都出文理兩科的狀元,媽,就讓我去試試吧。”

    “是該替孩子換個念書的環境,既然事已至此,咱們也別想那麼多,該怎麼就怎麼。晚些老郭要來這蹭飯,你讓廚房多准備些家鄉菜。”

    葉揚升忽然拍了拍大腿,原本皺著的眉頭也漸漸舒緩。董素寧瞧見丈夫這種神態,便明白那層心意,反正天塌了,也沒事,就算在家待業,也不愁沒錢,更何況,這次還是升遷,董素寧很理智的不去將事情復雜化。

    叮咚…

    大約過了半小時,門鈴響了,佣人第一時間跑去開門,葉鈞不用想,就知道是郭海生來了。

    果然,最先進門的,便是戴著金絲邊眼鏡,滿臉正氣的郭海生,身后跟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人,皮膚保養得很好,一看就是那種三天兩頭往美容院跑的闊太太。最后,還有一位看似怯生生的曼妙少女,顯得很拘謹,不過無法否認,郭曉雨確實漂亮,就連現在,葉鈞也極為驚艷。更遑論上輩子重逢,差點驚為天人!

    今天的郭曉雨明顯經過一番嚴謹的梳妝打扮,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將看似青澀的玲瓏曲線襯托出自然性的美感,加上一雙黑色的連褲絲襪,青春活潑的馬尾辮,就算放到風靡全國的一流高校,也是系花級的人物。

    “喲,這不是小鈞嗎?好久沒見,都長這麼高了?”

    雖說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葉鈞就讀的中學,一直是封閉式的教學管理。除了周末有一天能回家休息,其余時間,都要在學校奮筆疾書,所以差不多半年,都沒能與郭家聚會。

    似乎察覺到葉鈞正目不轉睛盯著郭曉雨,郭海生也只是笑了笑,一直以來,他都主張與葉揚升親上加親,更是暗地里想撮合葉鈞與郭曉雨。若非妻子梁芳一直希望郭曉雨能學業有成,怕是好事早就成了。

    葉鈞心底感慨,暗道郭叔叔,上輩子您願意追隨我爸慷慨赴義,這輩子,絕不會讓這類悲劇重演!

    上輩子,讓葉鈞敬重的人,並不多。葉揚升,算一個,董素寧,算一個,郭海生,也算一個。畢竟,為了兄弟情誼慷慨赴義的人,這世道,已經不多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7:15 PM

本帖最後由 fk2010 於 2017-7-6 07:35 PM 編輯

第三章 這是你的初吻嗎?

    人心始終隔著一層肚皮,猜不透,看不破。

    若非葉鈞清楚未來的發展軌跡,否則,又豈會知道與葉揚升有說有笑的郭海生,會這麼仗義?這位滿臉正氣的英偉男人,在同樣背負一個家庭的同時,依然毫不保留與葉揚升共敘一份感天動地的兄弟情,這一點,一直讓葉鈞感動。

    “小鈞,聽說你剛康復出院,來,郭叔叔敬你一杯。”

    三杯酒下肚,郭海生滿臉紅光,也不管董素寧的阻攔,硬是給葉鈞倒上半杯二鍋頭。雖說只是廉價的二鍋頭,但酒精的度數可不低,沒有一定的酒量,三杯下肚,准得躺到明天。對于五糧液、劍南春這些調調,葉揚升與郭海生均沒興趣,就好二鍋頭這口,用郭海生的話說,這是當兵時養成的習慣,度數太低,味不夠嗆,沒勁。

    葉鈞也不客氣,三兩下便一飲而盡,郭海生遞過來的酒,就算再苦再烈,葉鈞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多謝郭叔叔關心,聽說前段時間,郭叔叔剛從市里面討到几項工程,當真可喜可賀。”

    “哈哈!這還得多謝你爸的提攜。”郭海生笑瞇瞇道。

    “都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怎麼還說這麼見外的話?老郭,你這話,我不愛聽。”

    葉揚升故作微怒,但很快就笑出聲來。

    “好!就沖你這話,我老郭自罰三杯!”

    郭海生明顯有了醉意,不過還很清醒,像他這種每天都要跟人在酒桌上談買賣的商客,不說千杯不倒,起碼應付几杯酒,還是綽綽有余。當下郭海生連倒三杯,同時朝著身邊的郭曉雨道:“曉雨,快敬你葉叔叔一杯。”

    “葉叔叔,曉雨恭賀您榮遷江陵。”

    先前,葉揚升已經悄悄透露過將要奔赴江陵市擔任市長,這算不上祕密,不過可樂壞了郭海生。其實,以他們倆的關系,葉揚升獲得國家提攜重用,就跟他買賣越做越大一樣,開心。剛才兩人還談到,等葉揚升趕赴江陵市,他便賣掉這里的房產,搬到江陵市,同時在這下半年,開始有計划的將生意轉向江陵。

    葉鈞很清楚,當年為了治理河壩,葉揚升力排眾議,將工程交給郭海生負責施工。可惜,郭家是外來者,三天兩頭,就遭到不少黑勢力的恐嚇勒索,就連家門口,都時常被人潑水果油、噴紅漆。迫不得已,郭海生只能讓梁芳與郭曉雨搬到省里居住,而他,依然在江陵市與葉揚升共同抵抗不法分子草菅人命!

    “曉雨越來越懂事了,這次回國,竟讓葉叔叔升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常言道,女大十八變,若不是從小看著曉雨長大,葉叔叔真不敢認曉雨這麼標致的侄女。”

    “老葉,這話輪到我不愛聽了,怎麼就成侄女了?不管怎麼說,咱們也快…算了,你懂的。”

    郭海生其實是想說,很快大家就是親家了,不過只有雙方家長清楚,所以郭海生也沒打算點破。郭曉雨自然是一頭霧水,或許也察覺到父親嘴里的話中有話,不經意,瞥了眼沉默寡言的葉鈞,俏臉微微泛紅。至于葉鈞,自然是故作不聞,直到郭海生遇難后,葉鈞才知道,原來兩家人,早已有過某種承諾,可惜當初滿腦子都是闖進他世界的陳國芸,所以,並沒放在心上。

    “嘿嘿,沒錯,來,我也自罰三杯!”

    葉揚升與郭海生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察覺葉鈞的神態變化,倒是郭曉雨露出一副女兒家的羞澀矜持,很乖巧的替葉揚升與郭海生斟酒。至于梁芳,倒是拉著董素寧一個勁嘮叨家常。

    “小鈞,怎麼老悶著不說話?來,再陪郭叔叔喝一杯!”

    見葉鈞低著頭想事,郭海生忙舉起一杯酒。這舉動可嚇壞了董素寧,忙道:“老郭,孩子還小,別讓他喝這麼多,他剛出院,這樣對身體不好。”

    董素寧的話還是有效的,但葉鈞卻毅然接過酒杯,一口灌了下去,董素寧就算想制止,也毫無辦法,總不可能讓葉鈞從胃里給吐出來吧?沒辦法,還是那句話,郭海生敬的酒,無論如何,都喝!就沖著郭海生那份對朋友的率直真誠,上輩子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既然清楚郭海生是真正的好人,葉鈞就算喝死,也無妨!

    “不行了!我想吐…”

    剛放下酒杯,葉鈞一陣頭昏目眩,這才想起,現在這身體根本不能承受這麼大的酒量。憑著本能,葉鈞站起身,朝衛生間跑去,郭海生見狀,忙道:“曉雨,快去幫忙。”

    “不用吧?這不好吧?怎麼能讓曉雨去?”董素寧聞言,不由尷尬道。

    “沒事。”

    郭海生大手一揮,笑道:“這是應該的,曉雨,還不快去,別讓小鈞跌倒了。”

    郭曉雨趕緊小跑到葉鈞身旁,扶住搖搖欲墜的葉鈞,似乎頗為吃力,原本就緋紅的俏臉,就仿佛憋著一股氣,漲得紅扑扑的。

    在郭曉雨的幫助下,葉鈞順利進入廁所,剛進門,就跪倒在馬桶前,不斷吐著涌上喉嚨的贓物。郭曉雨顯然沒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手忙腳亂,趕緊伸出小手,也顧不得扑鼻而來的刺鼻異味,不斷拍著葉鈞發涼的后背:“慢點,小鈞,你沒事吧?”

    其實,對于兩家人的某種協定,郭曉雨並非渾然不知,自從當年偷聽到父母在房間內談起這事,郭曉雨既害怕又害羞。所以,在四年前,郭曉雨毅然決定出國留學,目的,便是避開葉鈞,同時也是逃避父母潛移默化的撮合。

    可是,漸漸長大后的郭曉雨,也清楚日后肯定要嫁人,她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乖女孩,當年第一次違逆父母,即便是潛意識的,也極為愧疚。學業有成,這才回國不到半個月,就被郭海生拉到葉家,她肯來,已經是接受了父母替她安排的這段婚姻,即便現在的她,依然有些不願。

    “沒事,這點酒,還難不倒我。”

    葉鈞渾渾噩噩說了句,可似乎又有一股酸甜苦辣咸的異物涌上喉嚨,也顧不得之前誇出的海口,再次將腦袋躬在馬桶內,吐得七上八下。

    郭曉雨不禁莞爾,掩著嘴輕笑,同時不斷拍著葉鈞發涼的后背,笑道:“慢點,慢點。”

    在郭曉雨的幫助下,葉鈞終于止住嘔吐的感覺,同時用清水清除口中的異味污穢,等平靜下來,不經意瞥見郭曉雨用喘息而不斷扭動的玲瓏曲線,頓時一陣口干舌燥。

    或許是這股近乎洗腦的醉意,讓葉鈞的手腳有些不聽使喚,在不斷感受著一股扑鼻的馨香,與柔滑的玉手撫摸后,借著醉意,竟升起一股蠢蠢欲動。

    “小鈞,你干什麼?”

    忽然,葉鈞一把抓住郭曉雨的玉手,很顯然,這個動作嚇壞了這位原本還一臉微笑的女孩。

    當下,一男一女,在這間充滿曖昧,且閉著大門的衛生間面對面互視,似乎距離太近,就連彼此間呼出的熱氣,也能讓對方感受到。郭曉雨被葉鈞充滿侵略性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見葉鈞久久不吭聲,下意識縮了縮身子,顫巍巍道:“小鈞…放手…你抓疼我了…”

    忽然,葉鈞身體猛然傾斜,將郭曉雨逼到牆角,微笑道:“曉雨姐,你真漂亮。”

    話音剛落,還沒等郭曉雨回過神來,葉鈞便單手向后,扣住了郭曉雨的脖子,帶著一抹灑脫的笑意,便朝著眼前不知讓多少男人迷戀不已的櫻桃小口親了下去。一連串動作可謂一氣呵成,深得精、准、狠三大精髓,根本不給郭曉雨有任何的機會逃避。

    唔…

    驚醒過來的郭曉雨又羞又怕,但似乎腦子已經短路,只是有力無力不斷拍打著葉鈞的后背,這對葉鈞就仿佛撓癢一般,不痛不癢。

    葉鈞並未滿足嘴唇的侵占,同時,兩條胳膊忽然摟住郭曉雨纖細的腰肢,這讓郭曉雨如同觸電,全身的氣力很快就煙消云散,即便偶爾會產生掙扎,也是那般無力。

    香!真香!

    感受著手臂傳來的柔滑,鼻息傳來的扑鼻清香,葉鈞聳了聳鼻子,暗道郭曉雨就仿佛盛夏中的冰激凌一般,讓人能感覺到一股流連忘返的欲望,怎麼上輩子就走了眼,竟對郭曉雨失之交臂?

    感受著嘴唇傳來的柔軟,就仿佛巧克力一般圓潤珠滑,誘人心弦。葉鈞再也控制不住,用力感受著郭曉雨嘴唇傳遞過來的芬芳,舌頭更是不留痕跡深入敵營。

    良久,就在郭曉雨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際,葉鈞才松開手臂:“這是你的初吻嗎?”

    唇合,唇分,到底是快,還是慢,郭曉雨已經不打算追究,甚至根本不敢回答葉鈞的問題,帶著一股又羞又委屈的心情,逃也似的沖出這處‘失身’場所。

    當葉鈞洗了把臉,腦子也漸漸清醒過來,一時間有些后悔,暗罵果然酒后傷腦,容易犯迷糊。不過,當走出衛生間,並沒有瞧見雙方父母疑惑,甚至審問的目光,倒是董素寧撫摸著郭曉雨的腦袋,朝葉鈞投了個白眼:“以后不准再喝酒,看,都吐到曉雨身上了,還把人家曉雨弄哭了。小鈞,快道歉!”

    “曉雨姐,對不起,先前醉了,不是有心的。”

    見郭曉雨紅著眼,滿臉委屈,葉鈞猜到郭曉雨肯定不敢實話實說,只是推說自己嘔吐時,不小心濺在她身上,才會這麼失態。好在,似乎董素寧、梁芳均沒有瞧出端倪,這才蒙混過去。

    “恩。”

    郭曉雨輕輕應了一聲,就縮在董素寧的懷抱中,看樣子,先前被葉鈞強吻,仍沒清醒過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7:19 PM

本帖最後由 fk2010 於 2017-7-6 07:37 PM 編輯

第四章 動身江陵市

    直到離開葉家,郭曉雨都不敢直視葉鈞,只是逃回車子后,才敢壯著膽,通過倒車鏡望著站在門外揮手道別的葉鈞。

    “剛才你跟曉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事別瞞我,實話實說,曉雨是懂事的好女孩,絕不會為了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晚上不敢說話。”

    剛關上門,董素寧就探出手,狠狠掐著葉鈞的耳朵,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葉揚升坐在沙發上,一副睜只眼閉只眼的姿態,不過他也很好奇,剛才在衛生間,到底發生什麼事,竟讓郭曉雨這般古怪。

    葉鈞暗暗苦笑,敢情先前董素寧自然而然的神色全是忽悠人的臉譜,沒想到就連自己都被騙了。不過轉念一想,就郭曉雨那副委屈的模樣,又豈能騙過在商場上披荊斬棘的董素寧?畢竟郭曉雨還是剛出校園的溫室花朵,顯然沒經歷過太多人情世故的洗禮,在董素寧面前撒謊,就一個字,嫩。

    “媽,先松手,疼!”

    葉鈞趕緊逃出董素寧的魔爪,干笑道:“媽,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一場誤會。”

    “誤會?好,你倒是說說,什麼誤會?”董素寧哭笑不得,就連葉揚升也放下手上的報紙,一副感興趣的洗耳恭聽。

    “就是剛才醉得迷迷糊糊,不小心腳底打滑,身子倒地,恰巧壓在曉雨姐身上,還碰到她的嘴。”

    葉鈞深知母親董素寧的厲害,只能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董素寧皺了皺眉,不解道:“不應該呀,就這點事,絕不可能將曉雨嚇成這樣!兒子,你可別想蒙混過關,否則…”

    葉鈞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委屈道:“是真的,媽,我沒騙您。”

    “好,你說碰到她的嘴,哪碰到的?”

    董素寧抓問題的重點何其歹毒,一問,便問到點子上了。楊玉也不敢胡亂耍心思,指著自己的嘴,道:“這…”

    “胡鬧!”

    原本還一副想笑而不敢笑的葉揚升,頓時一巴掌狠狠拍在沙發上,將董素寧跟葉鈞都嚇了一跳,顯然沒想到葉揚升竟產生這麼大反應。

    聽到葉鈞竟說出這碼子事,葉揚升本就不多的醉意一瞬間全沒了,這還了得?乖乖,葉揚升就算是老古董,也清楚女人的清白除了上床那破事,還有就是跟男人嘴對嘴親熱。農村人出身的葉揚升,從小就深受鄉村道德的洗禮,雖說之后娶了董素寧,加上几十年在城市打拼熏陶,封建的道德思想有所改觀,但依然最反感厭惡男人輕薄女人,甚至糟蹋女人這破事,要不是董素寧攔著,怕是早一巴掌狠狠甩向葉鈞的屁股。

    瞧著丈夫一肚子牢騷坐在沙發上氣喘吁吁,董素寧與葉揚升做了快二十年夫妻,自然清楚丈夫的品性,安慰道:“好了,這只是一場誤會,看曉雨不願說出真相,肯定也清楚小鈞不是故意的。你也別生氣,畢竟這事,他們兩個誰都不想。再說了,現在都是年輕人的社會,外面社會風氣不好,昨天電視還說著現代年輕人喜歡搞一夜情、快餐之類的報導,還有几個女娃娃不到15歲,就做了未婚媽媽,看得我這當媽的都心驚肉跳,小鈞以后怎樣,還說不准,起碼現在,在這方面還算比較出色的。”

    “他敢!若是讓老子知道這兔崽子敢跑出去亂來,非扒了這兔崽子的皮不可!跟曉雨這事,老子先將這賬記下,說,外面有沒有亂來過?”

    葉揚升受董素寧‘點撥’,再次將矛頭對准葉鈞,這讓偷偷看電視喜劇憋著笑的葉鈞差點咬到舌頭,不由委屈道:“爸,您是一直看著兒子長大的,兒子什麼德性,相信您也知道,先前純粹是酒精上腦,這才鬧出誤會。所以說,這酒啊,還是少喝為妙,酒能傷身,更能亂性,爸,您以后也少喝點。”

    “給老子滾回房去!”

    葉鈞壓根不敢廢話,嚇得一跳一蹦,撒腿便朝著二樓跑。瞧著葉鈞漸行漸遠的背影,葉揚升忽然扑哧一笑,笑罵道:“竟敢教訓起老子來了,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素寧,以后咱們得管緊點,千萬別讓這兔崽子禍害別人家的閨女,真要是做了,絕不能姑息,起碼也得給人家閨女一個說法。”

    “還說他,你不也一樣,記住,少喝點!這酒喝多了,還真會誤事。”

    “遵命,老婆!”

    “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不正經。”

    葉揚升與董素寧三兩句話后,便摟在一起纏綿,享受著這一刻難得的清靜溫馨。

    返回房間的葉鈞,便一骨碌躺在床上,當下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憶著先前的清香甜蜜。今天跟郭曉雨發生這種另類的親熱,葉鈞雖說有些悔意,但更多的,卻是甜蜜。說實話,葉鈞早非上輩子的愣頭青,當年俘獲陳國芸的身心后,曾發誓要做有始有終的男人。可到后來,葉鈞才明白,一直以來追求純愛,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至少對他來說,在經歷了太多悲歡離合后,已經無法維持上輩子年少無知的那份本心。

    既然無法回頭,葉鈞便暗暗決定,放棄純愛,要做一位坐擁三千粉黛,漫步花叢而不濕身的辛勤園丁!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確定如何幫助葉揚升在江陵市建立值得信任的班底。上輩子,葉鈞很清楚,看似簡單的江陵市,實則深得一塌糊涂,政府各個部門都秉承著服上不服下的行為准則。原本,這是好事,起碼算得上內部團結,可是,每個部門的頭頭,卻是各懷鬼胎,每個頭頭私底下到底握著多少見不得光的生意,無人知曉,而這些生意不一定需要這些頭頭出面,或許只需一個電話,或許只需一個眼神,就能給這些頭頭賺取大量的人脈與金錢。

    葉揚升一直主張挖出寄生在江陵市的蛀蟲,可惜,以當時的政治文化,即便‘反腐倡廉’一直廣受吹捧,乃是謀奪政績的不二之選,而且這種事極有可能大范圍曝光,相信京城的大佬們都會親自過問。但就是這種背后隱藏的一樁樁隱性利益,卻也間接導致官官相護的惡性循環,而恰巧,葉揚升一直主張的改革,無論如何都會觸犯到不少人的利益,這也難怪下邊人左耳進右耳出,敷衍了事。

    畢竟一個市級,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這水,怕是比省級還要深。也正應了那句話,天高皇帝遠,市級的曝光度明顯要比省級小五倍,這足以激起太多人不甘寂寞的野心。

    為了應對江陵市的局面,之后的几天,葉鈞在回想前世記憶的同時,也開始從葉揚升書架上取出一些關于近几年江陵市的資料翻閱,看來葉揚升這几天也在為赴任江陵做足准備。

    葉鈞驚喜的發現,當他翻閱資料時,所有的文字都仿佛有著靈性一般,讓他記憶深刻,甚至閱讀的速度也極為快速。就說一疊至少上萬字的文件,以往起碼要看上20分鐘,但現在,卻只需不到3分鐘,而且看完后,就仿佛印在腦子里一般,無論如何都難以忘記。

    不得不感慨人物天賦系統中的‘博聞強記’當真神乎其技,心中不由惡毒的猜想,憑著上輩子積攢下的豐富知識,加上現在掌握‘博聞強記’這門神技,看樣子只需抽出一丁點時間看書,就能風風光光考上風靡全國的一流高校。

    之所以選擇去江陵市復讀,一方面自然是要替葉揚升組建班底。另一方面,便是江陵一中,不是封閉式的管理模式,足夠讓葉鈞有充足的時間與空間,細細籌划。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葉鈞清楚記得,他與陳國芸的邂逅,並非是廣南市,而是江陵。當年,就在葉揚升撒手人寰之際,陳國芸走進了他的世界,用她作為女人的柔順,撫慰他寂寞空虛的心靈。

    一個月的時間,稍縱即逝,因為董素寧的關系,葉鈞很輕松便被安插進了江陵一中的補習班,俗稱高四。感受著既陌生,又熟悉的江陵土壤,坐在車內的葉鈞不由得干勁十足,

    忽然,手腕處產生一陣輕微的顫動,同時,腦海傳來一段話:“葉先生,您好,因為系統已經整合好您的資料,在歷時一個月后,您現在再次擁有一點天賦點,是否打算現在使用?”

    一瞬間,葉鈞來了精神,悄悄閉上眸子:“當然,這天賦系統不錯,早就等不及了。”

    腦海再次浮現那塊人物天賦面板圖,伴隨著葉鈞一聲令下,十三張‘暗牌’再次如玩牌高手的洗牌流水線般一氣呵成,當選中左起第二張‘暗牌’,葉鈞心頭一個勁念叨‘千萬別是運氣牌!千萬別是運氣牌!’,似乎這種看似無力的祈禱有著那麼一丁點奇效,‘暗牌’很快落出真容,並不是腥紅的字體,伴隨著‘氣’項忽然閃耀出一陣銀光,‘暗牌’也徹底露出廬山真面目——狡身!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7:25 PM

本帖最後由 fk2010 於 2017-7-6 07:39 PM 編輯

第五章 蘇文羽

    “葉先生,恭喜您點亮‘氣’項,同時獲得狡身,這是一種開發人類身體各種經絡敏感度的高端科技,能讓您的身體協調性以及敏感性達到最佳的契合度,請問是否融合這項技朮?”

    當指針指向狡身,葉鈞的腦海也恰好收到系統的提示,不過這玩意實在太高端,葉鈞一時間滿頭霧水,不由詢問道:“請問能不能解釋得更通透一些?”

    “抱歉,葉先生,您的權限不夠,無法查閱這項資料!”

    “媽的!”

    葉鈞算是心服口服,這年頭做買賣,連具體效用都不解釋清楚的商家,不是坑蒙拐騙,就是良心讓狗給吃了。葉鈞也沒興趣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也懶得去跟這‘不開眼’的系統一般見識,反正只要順利融合這項技朮,有何好處,完全能在短時間內摸索通透,與其跟這只會嚷著‘您權限不夠’的破系統較勁,還不如快些融合,俗話說,早死早超生,就是這理。

    “葉先生,系統再提醒您一次,是否立即融合這項技朮?”

    “好。”

    葉鈞理所當然道,然后,意識再次傳來一股不容抗拒的疲憊,隱約間,還感覺到全身仿佛披上一層薄薄的面紗,輕柔,卻不失水份,若有何不適之處,也只是一些酸軟的酥麻。

    “這孩子是怎麼了?好端端的,都能睡得這麼沉,真是奇怪。”

    這次負責開車的並不是葉家女主人董素寧,而是一位嬌柔嫵媚的時尚女人,叫蘇文羽。作為董素寧的首席祕書,顯然國外一流大學畢業的博士頭銜,還不足以襯托出蘇文羽的辦事能力,這次隨董素寧前來江陵市,乃是因為董素寧的授意。畢竟將寶貝兒子丟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董素寧並不放心,所以希望蘇文羽留在江陵市,幫忙照顧葉鈞。當然,這是有時限的,最起碼在葉揚升赴任前,葉鈞的日常起居,都要交托蘇文羽負責。

    “董事長,反正明天才辦理入學手續,既然小鈞困了,就先讓他休息一下。我已經安排好起居的地方,是一套三房兩廳的單元樓,因為江陵市的住房比較緊張,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居住環境。”

    說白了,蘇文羽一直對葉家的獨苗不感冒,尤其好几次葉鈞都試圖占她便宜。若非董素寧當年的知遇之恩,且贊助她順利在國外完成學業,致使蘇文羽感恩于心,怕是早就一高跟鞋踢碎葉鈞的那玩意。關于葉鈞曾騷擾過蘇文羽,董素寧看在眼里,也曾私底下教訓過這個寶貝兒子,畢竟蘇文羽可是華陽集團不可或缺的骨干精英,更是董素寧手底下的一員猛將,豈能讓葉鈞胡作非為?

    只不過,今天的蘇文羽有些奇怪,總覺得葉鈞望向她的目光躲躲閃閃,像是愧疚,更像是做賊心虛,全無以往那種瞄胸瞄屁股的色相。這讓蘇文羽相當疑惑,但就是這種近乎詭異的轉變,也讓蘇文羽少了許多戒心與厭惡,起碼對于接受這份‘苦差’,蘇文羽最初的不願與抵觸消散不少。

    這些董素寧都看在眼里,聽出蘇文羽有些自責,瞥了眼睡得快打呼嚕的葉鈞,語重心長道:“小鈞是來上學的,又不是跑來渡假,有地方住就成,沒必要遷就他。文羽,說實話,阿姨並不舍得讓你跑到江陵市照顧小鈞,可阿姨就這麼一個兒子,不過你放心,如果小鈞敢欺負你,你就大膽說出來,阿姨一定讓叔叔好好教訓這兔崽子。有何委屈,就告訴阿姨,千萬別悶在肚子里,公司離不開你。”

    “謝謝董事長。”

    不得不說,董素寧確實擅長駕馭下屬,三言兩語,就讓蘇文羽心坎上的無奈蕩然無存,不動聲色將車駛向一條安靜的小道,最后停在一幢約為十五層高的單元樓下。

    “小鈞,醒醒…”

    見葉鈞還迷迷糊糊睡在車上,董素寧試圖搖醒葉鈞,卻發現就跟睡熟的豬一般,愣是不起作用。

    一旁提著行李的蘇文羽見狀,不由掩嘴輕笑,高聳的酥胸以及挺拔的翹臀不斷起伏:“董事長,還是讓小鈞先睡著吧。這套房子的主人移民澳洲了,家具搬不走,就全留了下來,我們只需擺放好家具,清掃一下地面,就行了。”

    “好,文羽,咱們先上去。”

    董素寧聞言,瞥了眼睡得天昏地暗的葉鈞,只能苦笑著跟在蘇文羽身后,上了電梯。

    隱約間,葉鈞無由來感覺到一股燥熱,猛然驚醒,發現已至夜深,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料想這應該就是蘇文羽口中提到過的住所。

    對于蘇文羽,葉鈞有著難以釋懷的愧疚,這要從當年接手華陽集團說起。不可否認,蘇文羽是一位才華出眾的下屬,但同時,也是一位能激起男人占有欲望的女人。打從十五歲起,葉鈞便對蘇文羽有著不可告人的企圖,說白了,就是占有!

    當年,一直對葉鈞存有偏見的蘇文羽,並不信任葉鈞這種只懂得揮霍財產的敗家子能夠挽救公司,甚至在內部會議上,公然抵觸由葉鈞接手華陽集團,即便葉鈞是唯一正統的繼承人。就在當天下午,葉鈞讓蘇文羽進辦公司交談,並與蘇文羽約法三章,定下賭約,倘若不能在三個月內力挽狂瀾,就將管理權交還董事會,但倘若辦到了,葉鈞只提出一個要求,蘇文羽,做他的女人!

    這一賭約只有當事人知曉,外人不得而知,蘇文羽自然應允,她並不認為一個敗家子有才能挽救陷入水深火熱的華陽集團,但葉鈞之后展現出來的實力、魄力,以及精准的決策力,讓蘇文羽震驚異常。當華陽集團重整旗幟,順利穩定住不斷下跌的股票市值,並呈現緩慢上升趨勢的那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葉鈞捅破了蘇文羽守了足足二十五年的處女聖地。

    從那夜起,從那些滴落在床單上的女紅起,蘇文羽,便成了葉鈞為數不多的地下情婦。當陳國芸發生車禍,蘇文羽更是成為葉鈞發泄的頭號對象,當有一天,蘇文羽怯生生告訴葉鈞,她有了他的孩子,還沉浸在對陳國芸自責懺悔中的葉鈞,殘忍的說了一句:“打掉這個孩子。”

    當天夜里,蘇文羽哭了,哭得傷心欲絕,最后在葉鈞夢醒時分的黎明之際,留下一封書信,便徹底杳無音訊。就算事后葉鈞如何自責懺悔,甚至廣布眼線搜索蘇文羽的蹤跡,卻依然一無所獲,葉鈞明白,這是蘇文羽有意躲著自己。

    這也解釋了,為何葉鈞今日與蘇文羽‘重逢’,會流露出這等異樣的情緒。

    摸了摸兜里的鑰匙串,上面貼著一張房號的沾紙——908。

    看了看表,發現已是夜間9點,葉鈞趕緊打開車門,然后朝著單元樓走去。

    哢嚓…

    當鑰匙毫無阻礙穿進了門鎖,微微搖動,這扇908的大門便立即敞開。渾身燥熱的葉鈞還有些頭昏腦脹,料想這應該是融合狡身后短暫的不適,也可能是悶在車里導致腦部缺氧。不過先前一路走來,葉鈞驚訝的發現,他每一個腳步,都邁得輕松自如,雖說徒步走路完全是人類日常中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葉鈞依然能感覺到他每一步的節奏,又快又協調!

    剛進門,葉鈞便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脫下衣物,就連內褲也一並脫掉,看樣子悶在車里,除了車頂一個透風的巴掌大小窗,根本沒有通風的地方。在這七月的炎炎夏日里,出汗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情,若非江陵市氣候溫和,且剛剛下過一場傾盆大雨,相信董素寧也不會這般將葉鈞滯留在車內。

    憑感覺找到衛生間,本打算沖個澡的葉鈞,發現衛生間亮著燈,若是神智完全清醒,自然會有所懷疑。不過頭昏腦脹,全身燥熱的葉鈞也懶得計較這些,見衛生間的大門虛掩著,便一蹴而就推開門,闖了進去。

    “啊!”

    忽然,迷迷糊糊的葉鈞首當其沖就聽見一聲刺耳的驚叫,意識也稍稍清醒,定睛一看,頓時有著一種流鼻血的沖動。只見蘇文羽渾身赤裸,顯然還在朝潔白的肌膚涂抹沐浴露,兩團高聳的酥胸沾染著一層密密麻麻的泡沫星子,隱隱透著兩點紅扑扑的櫻桃。順流而下,是兩條潔白修長的美腿,只不過此刻死死夾在一起,並用一根毛巾遮住某處郁郁蒼蒼的幽谷,可惜這條毛巾很短,根本不足以掩蓋上半身誘人犯罪的漣漪風情。

    “看什麼看?還不出去?”

    其實憑著蘇文羽精明干練的頭腦,不可能讓葉鈞飽了這麼久眼福才反應過來,無非是瞧見葉鈞衣不附體,渾身赤裸闖進來,一時間受到驚嚇。不過反應也不算慢,經過最初的驚嚇,蘇文羽迅速背過身,可惜全身依然呈現出難以抑制的顫抖,挺拔的臀部因為這種無由來的顫抖,而呈現愈演愈烈的洶涌澎湃。

    “對不起,蘇姐,我不知道里邊有人。”盡管葉鈞對蘇文羽的身體構造極為熟悉,但如此動人心魄的一幕,以前未曾享受過,一時間有些呆了。

    “你先出去!”見葉鈞流連忘返,蘇文羽又羞又急。

    “對不起!”

    葉鈞反應過來,趕緊一溜煙逃出衛生間,並順手關上門。

    當確定葉鈞已經離開,滿臉早已紅透的蘇文羽一時間又委屈,又哭笑不得,盡管相信葉鈞是無心之失,但一股仿佛被男人侵犯的委屈羞惱也漸漸涌上心頭,無法散去。

    “難道那就是男人的壞東西?怎麼小鈞的比書本上的圖鑑還要大一些?”

    忽然,腦海中閃過葉鈞胯下的場景,蘇文羽不由流露出痴痴的呢喃,但醒悟過來的蘇文羽俏臉再次泛起一層紅潤,羞惱道:“我到底怎麼了?現在還有心情想這些?”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7:31 PM

本帖最後由 fk2010 於 2017-7-6 07:41 PM 編輯

第六章 約法三章

    當蘇文羽羞紅著臉走出衛生間,已經過了足足10分鐘,剛現身,便警惕的左顧右盼,唯恐又撞見光著身體晃悠悠的葉鈞。不過瞧見肇事者拘束不安端坐在沙發上,穿著那套散發汗味的臟衣服,見蘇文羽走了過來,忙道:“蘇姐,剛才真不知道你在里邊洗澡,所以…”

    “好了,別說了。你先去洗個澡,渾身臟兮兮的,記得,進去才脫衣服,然后丟在門口,我好放進洗衣機。”

    驚聞葉鈞又要提及先前的糗事,蘇文羽趕緊打住,畢竟那是一幕讓她臉紅耳赤的尷尬,盡管提醒自己千萬別再胡思亂想,但守了二十几年清清白白的女兒身,卻被葉鈞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差不多全看了,一時間頗為委屈。

    葉鈞也識相,清楚上輩子若非與蘇文羽有過那麼一條賭約,怕是根本沒機會如願以償。說白了,在蘇文羽眼中,葉鈞就是不學無朮的敗家子,還是條徹頭徹尾的色狼。作為極有主見,且辦事能力出眾的蘇文羽,根本不可能喜歡上這麼差勁的男人,關于這點,葉鈞自個都心知肚明。

    當下趕緊‘逃也似的’跑進衛生間,三兩下就脫掉粘在身上濕漉漉的臟衣服,然后輕輕撂在門外。

    當蘇文羽拾起地上的臟衣服,聽著衛生間傳出的濕漉漉的水濺聲,腦海再次浮現出之前那幕曖昧,身體也不自覺衍生出背叛的痕跡。躁動不安的蘇文羽只能打開冷氣,同時將換洗的衣服放入洗衣機,聽著洗衣機傳出的嗡嗡作響,原本羞紅的俏臉漸漸浮起一抹堅定。

    當葉鈞擦著濕漉的頭發走出衛生間,入眼,就瞧見穿著睡衣的蘇文羽正慵懶的躺在沙發上,仿佛無事人一般。只不過,葉鈞對蘇文羽的脾性有著充分的了解,這位外表看似堅強的感性女人,其實心靈極為柔弱,一直以來,蘇文羽都在用工作麻痺那顆脆弱的心靈。

    “蘇姐,對不起。”

    其實蘇文羽一直在強撐著心底那股委屈與害怕,她不希望讓葉鈞看到她柔弱的一面,可是,聽見這話,再瞥見葉鈞滿臉愧疚,還有一種讓蘇文羽為之驚訝的懺悔,一時間怔住了:“我又沒怪你,也知道你是無心之失。”

    “確實責任在我,對不起。”

    蘇文羽沒想到自己一席話,換來又是葉鈞的一聲致歉,心里有些奇怪,畢竟葉鈞的表現實在太過反常。剛想起身,卻瞧見葉鈞紅著眼,用一種讓蘇文羽震驚的語氣道:“蘇姐,請你原諒我!”

    葉鈞說出這些話,之所以讓蘇文羽震驚,便是那蘊含著的愧疚,這讓蘇文羽一瞬間不知所措。說到底,她確實感覺委屈,但還不至于達到尋死覓活的程度,怎麼聽葉鈞的口氣,好像真對她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腦子明顯不夠用的蘇文羽這一刻悲哀的發現,原來她時常自詡的卓絕思維也會短路。

    但蘇文羽顯然不知道,葉鈞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致歉,與先前闖入衛生間壓根沒關系,而是上輩子一直纏繞在心頭的愧疚,對蘇文羽殘忍的愧疚。

    蘇文羽本就不是鐵石心腸的女人,瞧著葉鈞滿腔悲戚,憑借跟隨董素寧在商場征戰多年的經驗,直覺告訴她,葉鈞這些話毫無虛假博同情的成份。雖然搞不清楚葉鈞腦子里到底想些什麼,但今日見到葉鈞,就感覺與以往判若兩人,加上葉鈞這一刻的真情流露,蘇文羽心坎上的排斥,淡了許多。

    當下趕緊扶著葉鈞坐在沙發上,蘇文羽展顏笑道:“乖,蘇姐不怪你,以后別這樣。”

    見葉鈞仿佛神游天外的木訥點頭,蘇文羽也吃不准葉鈞到底聽沒聽進去,不過為了避免日后再出現這類尷尬的事情,之前洗衣服時,蘇文羽就打算與葉鈞約法三章,笑道:“小鈞,現在你聽著,蘇姐以后要照顧你日常起居,不過始終男女有別,既然共處一室,理當彼此尊重。董事長已經說過了,在這里,你不是少爺,蘇姐也不是下屬,明白嗎?”

    “蘇姐,你該不會是打算跟我約法三章吧?”葉鈞笑道。

    “猜對了,看不出來,小鈞被磚頭砸中后,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起碼越來越聰明了。”

    蘇文羽沒想到葉鈞這麼快就猜到自己的心思,一時間頗為驚訝,不過想歸想,話還是要說明白的:“第一,因為這是三房兩廳的套房,除了外面這個衛生間,里面的主臥室還連著一個,以后你就住在主臥室,上廁所還是洗澡,都在里面,可不可以?”

    “不行,蘇姐,主臥室應該留給你,對你來說,更方便一些。”

    葉鈞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蘇文羽卻不悅道:“怎麼?既然答應與蘇姐約法三章,這第一條就不樂意了?”

    “不是,蘇姐,我是男孩子,摸摸黑不怕。可蘇姐是女孩子,怕不怕鬼我不知道,但萬一磕磕碰碰撞出傷口,可就不好了。如果蘇姐不答應,我立刻打電話跟我媽說,讓她給我請個保姆,放蘇姐你回去。”

    葉鈞很清楚蘇文羽自小身體就不好,尤其天氣轉涼,小腿就會發麻酸痛,客房與衛生間相隔不遠,但也不近。葉鈞敢擔保,依著這段距離,很可能蘇文羽半夜尿急,就會忍著憋到第二天。

    好在葉鈞這番話還算湊效,蘇文羽可不希望這麼快就有負董素寧重托,當下只能應允:“好吧,第二,就是上學后,不准晚歸,更不准徹夜不歸。”

    “我答應你,蘇姐。”

    這次葉鈞沒抬杠,蘇文羽也沒想到葉鈞會回答得這麼痛快,不由愣了愣,這才笑道:“至于最后一條,就是要彼此尊重。除了私事,有事情,不准隱瞞,知道嗎?”

    “好的,不過蘇姐,我這頭疼得厲害,能不能幫我揉一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磚頭砸中后,留下的后遺症。”

    聽到葉鈞這麼快就提出這等‘無恥’的要求,蘇文羽有過那麼一瞬間的暴跳如雷,險些就想朝葉鈞臉上狠狠甩一巴掌。可靜下心來,猛然發覺葉鈞目光渙散,額間皺在一起,臉色隱有痛楚,看似毫無作假的成份。當下臉色一變,趕緊讓葉鈞將腦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可惜葉鈞確實是頭痛欲裂,根本無暇享受這難得的醉臥美人膝。

    蘇文羽俏臉微紅替葉鈞揉著太陽穴,凝視著葉鈞那張漸漸舒緩的臉龐,驚訝的發現,摒棄掉以往的成見,這張臉,也確實耐看,不由鬼使神差道:“小鈞,為什麼要讓蘇姐睡主臥室?其實蘇姐並不怕鬼,而且就算半夜,也能開燈呀。”

    葉鈞早已被疼痛折磨得迷迷糊糊,下意識道:“因為蘇姐身子不好,天冷了小腿容易酸痛,不希望蘇姐大半夜為了去趟衛生間,要忍著疼走那麼遠的路。”

    說完,葉鈞的意識便涌現出一股極強的倦意,沉沉睡去。

    滴答…

    一滴晶瑩的淚花悄悄滴在葉鈞的頭發上,這一刻的蘇文羽心神巨震,險些哭成淚人。她並不清楚葉鈞是如何得知這一祕辛,畢竟除了她,包括養她二十几年的父母,都一無所知。但是蘇文羽曾在青春懵懂的年齡,朝著月亮許願,倘若這輩子一定要嫁給某個男人,她希望這個男人能體諒她的苦,明白她的悲。

    這一刻,蘇文羽的俏臉出奇的柔和,瞧著葉鈞在大腿上打著鼾聲,嘴角不由懸起一抹甜甜的笑意,呢喃道:“這,難道就是天意?”

    清晨的一縷陽光攝入窗沿,將葉鈞從甜美的夢中驚醒,揉著惺忪的眼睛,感受著腦袋傳來的一股跌宕起伏。葉鈞隱隱意識到不太對勁,總覺得腦袋似乎頂著一些‘活潑亂跳’的未知生物,趕緊壯著膽側過身,入眼,是一片不斷起伏的‘窗簾’。

    窗簾?

    “糟糕!”

    猛然驚醒的葉鈞第一時間起身,這才看清眼前的並不是窗簾,而是睡衣的衣角,至于為何會起伏,廢話,肯定是蘇文羽因呼吸而起伏的肚皮。

    這麼大的動作顯然將蘇文羽從夢中驚醒,當下慵懶的伸了伸手臂,將胸前的波濤洶涌襯托得仿佛人間凶器。不過看樣子,蘇文羽也沒察覺到這種舉動對葉鈞擁有何等殺傷力的視覺沖擊,自顧自道:“這麼早就醒了,還以為你要睡到太陽曬屁股。”

    “好了,蘇姐去給你做早餐。”

    緊接著,也不理會看呆了的葉鈞,蘇文羽就想起身,可忽然俏臉皺了皺,發出一聲慘叫:“呀!好疼!”

    “怎麼了?蘇姐?”葉鈞也‘恰巧’回過神,緊張道。

    蘇文羽皺著可愛的小鼻子,不斷揉著大腿,苦笑道:“可能是昨夜讓你枕了一整晚,現在兩條腿都酸麻著,無法動彈。”

    “對不起,蘇姐。”

    葉鈞仿佛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撓了撓腦袋,蘇文羽不經意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麼,卻聽見葉鈞笑道:“蘇姐,這樣吧,這頓早餐,就交給我來吧,反正你現在不方便走動,就勉為其難,嘗嘗我的手藝。”

    葉鈞說完,也不顧蘇文羽同意不同意,撒腿便朝著廚房跑去,留下欲言又止的蘇文羽。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7:59 PM

第七章 保護費
  
    “咦?怎麼你也會做這種甜品?”

    紅豆、黑芝麻、蓮子,輔以薏米熬成的甜湯,一直是蘇文羽最擅長的甜品,上輩子,葉鈞笑稱這是蘇文羽專職替他熬的愛心早餐。輕輕茗上一口,含著湯勺的蘇文羽驚訝的發現,這道甜湯,不僅取材雷同,就連口味也跟她做的如出一轍。蘇文羽已經嘗出來了,湯的甜味,並非來自白糖的甜膩,而是蜜糖的清爽,這是她獨有的習慣,完全是考慮她身子虛弱而替換的佐料。

    “哦,隨便弄的,蘇姐,合不合口味?”葉鈞笑道。

    “恩。”

    經過最開始的驚訝,蘇文羽迅速冷靜下來,心中不由起疑,就算葉鈞擁有與自己相同的飲食習慣算得上巧合,熬甜湯的材料,也全然雷同,但知曉自己身子的頑疾,恐怕就值得耐人尋味了。不過沉穩睿智的蘇文羽並不打算追問葉鈞,畢竟長這麼大,蘇文羽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被男人關心呵護的甜美,心里有著一抹甜絲絲的感覺,下意識道:“蘇姐問你一個問題,你得老實回答,昨天在衛生間,你都看到什麼了?”

    蘇文羽鬼使神差開口后,就有些后悔,俏臉一時間火辣辣的,誰想葉鈞很慎重的問了句:“蘇姐,你想聽真話?”

    “恩。”

    蘇文羽感覺整張臉都麻麻的,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小得細不可聞。

    葉鈞在蘇文羽臉紅耳赤的目光下,先是瞧了瞧不斷起伏的飽滿酥胸,然后順流而下瞄了眼那雙裸露在外的潔白美腿,最后沿著美腿迎頭直上,很理智的錯開夾縫中的那道幽泉,而是瞥向那坐立不安的翹臀,用很純很正經的語氣,說出一句讓蘇文羽近乎抓狂的話:“該看的,都看了,除了毛巾遮住的地方。”

    “你!”

    蘇文羽一時間又羞又惱,指著葉鈞怒道:“你就不能別這麼誠實?”

    “蘇姐,不是你讓我說真話嗎?”

    葉鈞一時間有些委屈,這女人心,果真如海底針那般,明明看得見,卻怎麼也摸不著。

    蘇文羽怔在座位上,一時間如打翻的五味瓶一般,全然不是滋味。瞧著葉鈞委屈的模樣,就仿佛遭罪的受害人是他而不是自己,頓時一掃先前的和藹可親,冷這張臉:“快吃,吃飽了,帶你去辦理入學手續。”

    葉鈞一副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但心里快笑開了花。記得上輩子還未捅破蘇文羽堅守二十五年的處女聖地,眼前這位御姐兼冷美人的蘇文羽一直對他云淡風輕,絲毫不展露人世間的喜怒哀樂,這讓當時的葉鈞一度認為他對蘇文羽來說,連只螞蟻都不如。

    可現在,這種關系正發生著急轉直下的變化。自從昨夜走出衛生間,葉鈞就隱隱意識到蘇文羽的感情波動,直到真情流露的道歉,已經能引起蘇文羽身為女人的柔弱天性。今天起床,這位對他不假以顏色的冰霜美人不僅展顏輕笑,甚至還願意替他做早餐,現在還對他使白眼,發小脾氣,這讓葉鈞不由暗爽。

    上輩子曾經歷過太多快節奏的男歡女愛,滿腦子早已對毫無感情基礎的親熱了然無趣。上輩子與蘇文羽發生關系,完全是單方面的霸王硬上弓,說白了,當時的葉鈞,就感覺是在折騰小女孩心愛的洋娃娃,直到蘇文羽徹底接受這段不幸的孽緣,靈魂出竅的洋娃娃才擁有一丁點靈性與感情。

    所以,葉鈞很享受這種靜謐的曖昧空間,這讓他比抱著蘇文羽上床折騰,還要來得興奮。

    江陵一中作為江陵市首屈一指的學府,每年都會朝全國一流的高等名校輸送一大批品學兼優的學生,也是江陵市為數不多實施非強制性封閉模式的中學。當然,每一所中學、小學,都會有著不為人知的校園暴力,在盛行‘古惑仔’劈友情誼的96年代,校外時常會逗留一些頭發黃黃綠綠的社會青年,畢竟中小型學校,一直是他們‘合法收入’的一條渠道。

    蘇文羽載著葉鈞進入江陵一中,很順利的就辦理好入學手續,畢竟是高四的成員,可沒有暑假休息這種說法,就連每星期最后一天停課,都是一種極為奢侈的希冀。當然,入學后,必然要發放各種課程的書本,這些搬運工作自然要留給精力旺盛的男同學負責,在忙碌了近兩個小時后,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不過班主任還不允許擅自離校,因為下午要召開一個簡短的班級會議。

    葉鈞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啃著一個面包,心中一個勁感慨,幸虧班上不全是清一色的恐龍級人物,多少有一些翩翩起舞的花朵緩和氣氛。恰巧這時,三五個男同學聚在一起,先是鬼鬼祟祟對著葉鈞指指點點,然后便走了過來,當下一人嚷道:“新來的,我老大要見你。”

    這人叫黃博釗,先前從一些女同學口中得知,黃博釗是校園內的一號流氓,很喜歡欺負低年級的學生。

    對于校園暴力並不陌生的葉鈞,顯然沒想到這麼快麻煩便找上自己,反正無外乎是些交保護費之類的玩意,料想這個年代給几十塊錢,估摸著就能平靜好一陣子,坦然起身,道:“好。”

    黃博釗沒想到葉鈞這麼痛快,之前准備的一大串狠話頓時沒了使喚的地方,不過這倒無妨,葉鈞這麼配合,他求之不得,就連臉色也好了許多,笑道:“你叫葉鈞吧?不錯,挺識相,以后誰欺負你,就報上老子的名號,不過現在還是先跟我去見老大。”

    其實,不少女同學都發現了這一幕,頓時指指點點,對葉鈞也流露出一些同情。黃博釗見狀,立即拉長著臉,怒道:“你們這群多管閑事的三八,看什麼看?”

    這話挺有效,原本嘰嘰喳喳的教室頓時安靜許多,葉鈞跟著黃博釗走出校門,來到一間賣水果飲料的雜貨店,只見三個頭發黃黃綠綠的社會青年抽著煙,蹲在地上說著些葷段子。

    黃博釗第一時間上前,諂媚道:“董大哥,人我帶來了,就是他。”

    “你就是剛轉入博釗班上的新生?”

    滿臉麻子的高個青年緩緩起身,朝葉鈞身前那麼一站,發現身高占不上優勢,下意識退了步,笑道:“知道叫你來做什麼嗎?”

    “要多少錢?說吧。”

    葉鈞心頭冷笑連連,不過沒必要跟街邊的潑皮無賴一般見識,燒錢消災方是上策,來江陵市的目的,可不是來跟這些潑皮無賴嘔氣斗法的,而是有正經事要做。

    麻子臉似乎沒想到葉鈞這般坦率,一時間怔了怔,黃博釗忙道:“董大哥,好歹跟我一個班,也挺識相的,給點優惠吧。”

    “好!不過我改主意了。”

    麻子臉從頭到腳瞥了瞥葉鈞,笑瞇瞇道:“小朋友,我問你,今天開車送你來的,是你馬子?”

    “是我姐。”葉鈞沒想到這潑皮無賴竟打起蘇文羽的主意,一時間整張臉冷了下來。

    “不錯,奶夠大,臉夠俊,還是處不?介紹給哥几個認識,等上了床,咱們就是自己人。”麻子臉一開腔,蹲在地上的黃毛綠毛均是滿嘴賤笑,嘴上更是一連串污言穢語。

    “要多少錢,快說,待會班里要開會了。”葉鈞沉聲道,打算給完錢了事,不想繼續看這些潑皮無賴的丑陋嘴臉。

    “對呀,大哥,還是談正事吧,班里那旺財不好惹。”顯然黃博釗也想起快要開班級會議,在一旁幫腔。

    啪!

    “媽的!老子現在就在談正事,你哪涼快滾哪去,少在這唧唧歪歪。”

    麻子臉一巴掌煽向黃博釗的臉上,頓時泛起一層紅紅的巴掌印。緊接著,一掃先前滿臉凶煞,麻子臉朝葉鈞和顏悅色道:“談什麼錢?談錢多傷感情?怎麼說,咱們也快是…”

    麻子臉試圖將手臂攀上葉鈞肩膀,看樣子打算和和氣氣攀談商量,誰想葉鈞本能退了一步,讓麻子臉扑了個空,同時冷聲道:“沒空!”

    “媽的!小子,別給臉不要臉!老子現在火大著,正想找你姐消消火,別逼老子給你開膛破肚!”麻子臉沒說什麼,倒是蹲著的兩個立即起身,其中一個還取出身上的彈簧刀,亮出鋒利的刀刃。

    “牙子!做什麼?別嚇壞小朋友,把刀收起來!對待小朋友可不能這麼暴力!”

    麻子臉朝身后吼了聲,可忽然,拽緊拳頭,便躬身朝葉鈞揮舞而去,同時大笑道:“教訓小朋友,應該這樣!”

    葉鈞神色如常,微微后仰,便輕松自如躲開拳頭,同時,身體如泥鰍一般,瞬間脫離麻子臉的攻擊范圍,臨走前還抬腿狠狠踢向麻子臉的肚皮。

    砰!

    一腳勢大力沉的腿勁差點讓麻子臉倒飛出去,若是以往,完成這一系列動作,沒個三五年的訓練,怕是根本無法做到這般連貫。一直沉迷于軍事雜志的黃博釗見狀,立即升起一股驚疑不定,暗道這新來的插班生,難不成是個練家子?

    其實,當葉鈞收腿后,也小小的震驚了一把,他有多少底子心里清楚。這套制敵的搏擊朮,完全是上輩子積攢下的思維本能,可現在這副身體,與上輩子經神奇戒指強化后的不可同日而語,否則,依著這一腳,早就將麻子臉踢得不醒人事。

    可是,就是這樣未經雕琢的身體構造,卻能使出上輩子身體強化后方能形成的一氣呵成,甚至葉鈞隱隱感覺到,節奏與速度,都與上輩子不相上下!倘若再經過強化改造一番,豈不增強數倍?

    狡身!

    葉鈞腦海瞬間閃過這兩個字,同時,嘴角不經意懸起一抹上輩子招牌式的邪笑,道:“難道這就是你教訓小朋友的方式?未免太遜了吧,大叔。”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05 PM

第八章 實驗一班
  
    “動他!”

    麻子臉忍著疼,呼叫后面兩個青年一同圍住葉鈞。其實心下也頗為心驚,沒想到葉鈞動作這麼迅捷,深知單挑不一定就能穩贏的麻子臉,並不介意群毆這種方式。

    “嘿嘿,小朋友,哥哥要讓你知道,什麼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最先亮刀刃的綠毛,再次甩了甩手中的彈簧刀,滿臉不善。雜貨店的老板本打算阻止,就算要打架,也別弄臟他這店,可瞧見綠毛都玩起刀子,一時間又驚又怕,到嘴的話,也很識相的咽回肚子。

    葉鈞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在綠毛難以置信的目光下,竟然率先欺身而來,揚起大腿,便精准的將綠毛手中的彈簧刀踢飛,同時,早已拽緊的拳頭狠狠砸中綠毛的鼻梁。伴隨著一聲慘叫,綠毛瞬間捂住流血不止的鼻子,原本潔白的襯衫也染上不少腥紅,觸目驚心。

    許多過往的路人與學生都第一時間停住腳步,麻子臉見看戲的人越來越多,一時間又驚又急。江陵一中作為江陵市首屈一指的中學,自然能獲得高規格的待遇,兩百米內便有一所敞篷搭建的警所,尤其瞧著葉鈞這敏捷犀利的身手,深知今天是踢到鐵板了,頓時放出狠話:“小朋友,有種下午放學別跑,老子帶人陪你好好樂樂!”

    “大叔,你有膽再說一次。”葉鈞沉著臉,語氣靜得可怕。

    “小朋友,別太囂張,老子弟兄多得很,整死你,跟捏著螞蟻一樣。還有,今天送你上學的那個婊子,等老子逮著后,就叫弟兄們好好爽爽,然后賣去做雞!”

    葉鈞的口氣頗為居高臨下,讓不少學生都抿著嘴嘲笑。一時間,麻子臉的臉皮掛不住了,既然手上討不到便宜,但嘴上也不能敗下陣來。

    可是,剛說完,麻子臉就后悔了,因為他驚恐的發現,葉鈞竟以極快的速度,操起條雜貨店供客人乘涼的長凳,就狠狠劈了過來。

    砰!

    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擋,長凳便應聲碎成兩段,麻子臉一陣頭昏目眩,同時血濺當場,染紅了半邊扭曲在一起的臉龐,極為猙獰。若說先前綠毛流血屬于觸目驚心,那麼麻子臉此刻的慘狀,就足以用驚秫形容了。

    但葉鈞顯然打算語不驚人死不休,在麻子臉腿軟般倒地之時,狠狠高舉手上的半條凳子,在路人與學生膽顫心驚的目光下,用力劈在了麻子臉的右腿膝蓋上!

    “啊!”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不說學生,就連過往的大人,都渾身發秫,不忍再看。葉鈞的形象在他們弱小的心里,狠,實在太狠了!瞧著麻子臉倒在地上休克的模樣,不少路人都尋思著,這半條腿怕是廢了,恐怕就連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還要看眼前這心狠手辣的學生願不願意!

    “葉鈞,不,葉大哥!別打了,會鬧出人命的!”

    黃博釗慌了,徹底慌了,以前捅人的事他聽過,但並沒親眼見過。就算亮出刀子,一般都是唬唬人,就這群社會青年,還沒這膽子。不是所有混社會的青年,都敢跟電影中的南哥、浩哥、山雞什麼的角色媲美,這年頭,拉幫結派誰都懂,組建幫會,怕是小學生都敢做。但真正敢打架、敢亮刀子也不是沒有,但將人搞成血流成河、休克昏迷的少,絕對少!

    葉鈞給了這個年代的青少年太過直觀的暴力形象,黃博釗就算是江陵一中的知名流氓,也對葉鈞此刻發指的行徑驚懼難安。

    “什麼事?媽的,又是你們這群二五仔在這鬧事!是不是都想進籠子鎖兩天?”

    這時,兩個中年警察穿過人群,邊走邊說一些例行公事的訓誡,可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因為這場面完全違背他們做了十几年警察的邏輯,三個二五仔,一個躺地上生死不知,一個捂著鼻子趴在地上苟延殘喘,另一個縮在黃博釗身后顫顫巍巍,還有一位抓著半條凳子,目光凶狠的高中生。

    “老張,這到底怎麼回事?”

    “都帶回去再說!不過看情形,是這群二五仔踢到鐵板了。”

    兩個中年警察互視一眼,均瞧出對方眼中的驚訝,好在一位年長者還算理性,當下朝聚在一起看戲的學生與路人喊道:“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喂,李隊,這邊發生了點情況,麻煩派几個人過來。還有,幫忙叫輛救護車…對,有人昏倒了,看樣子傷得不輕。”至于另一個警察,立刻掏出對講機,簡單說了一下現場的情況。

    “嘿!我說你們,還看什麼看?都散了!”

    這警察放下對講機后,見不少學生跟路人還在嘰嘰喳喳,頓時也火了。好在這話還有效,原本聚在一起的人,都三三兩兩散了,不過也有一些學生,走遠后,會停下來促足觀望。不過這警察也懶得去管這些,畢竟眼睛跟腿長在別人身上,他管不著,徑直走向葉鈞,嚴肅道:“同學,希望你能好好把事交代清楚,放心,我們會秉公執法。”

    “警察,是他!是他先動手打人。”

    見警察出現,縮在黃博釗身后的黃毛頓時來了底氣,指著葉鈞,就打算倒打一耙,還一個勁推著黃博釗,慫恿道:“博釗,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

    黃博釗本打算順著黃毛的話說下去,但忽然瞥見葉鈞陰沉的朝他掃了一眼,頓時手腳冰涼,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不關我事。”

    “操!博釗,你說什麼胡話?”

    黃毛怒了,沒想到黃博釗在這節骨眼上這麼不仗義,可黃博釗卻哭喪道:“大哥,你們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還得跟他讀一年的書。”

    黃毛聽完,啞口無言,他也不傻,不過一想起身后還有几十票兄弟,頓時底氣十足道:“怕什麼!咱們人多!”

    “操!原本不知道誰對誰錯,還以為你們當真冤枉,不過聽口氣,也不是什麼好鳥,全部帶回去!錄完口供才給走!”負責疏散人群的老張剛走回來,就聽見黃毛滿臉得瑟的吹噓,頓時怒了,朝旁邊的中年警察使了個眼色,道:“隊里面怎麼說?”

    “地上這個,等救護車,我在這幫忙看著。你帶他們几個回去。”

    “好。”

    老張聞言,朝對講機簡單說了下情況,便領著黃毛、綠毛、黃博釗以及葉鈞進了几十步外的簡陋警所。

    剛進門,老張便從抽屜里取出几張信簽紙,分發到四人手中,嚴肅道:“你們自己將之前發生的經過寫在紙上,記住,這是筆供,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千萬別瞎寫。”

    “警察大叔,我不識字。”綠毛捂著鼻子,舉手道。

    “連字都不識,也跑出來混?遲早滾回家種田,千萬別到時候連錢都不認識!”

    老張聞言,頓時咆哮著狠狠拍了拍桌台,也不管黃博釗與黃毛強忍著的笑意,惡狠狠道:“不會寫,也得寫,寫不出來,今天甭想離開這!”

    “還有你!笑什麼笑?你難道就識字?”見黃毛還在捂著嘴笑,老張不由罵道。

    “警察大叔,我三歲就識字。”

    黃毛壓根沒將進警所當回事,看樣子更高級的地方也是常客,滿嘴嬉皮笑臉。老張聞言,指著綠毛,笑瞇瞇道:“那好,你就辛苦點,他不識字,就讓他說,你來寫。還有,躺地上那個,也麻煩你了。”

    之后,也不管黃毛哭喪著的嘴臉,望向黃博釗與葉鈞,嚴肅道:“你們應該是江陵一中的學生吧?怎麼會跟這群社會青年攪合在一起?對了,我得給你們校長打個電話,匯報一下情況,順便讓你們班主任來領人。”

    “警察叔叔,不關我事,別打電話。”黃博釗一聽要讓班主任來領人,頓時怕了,因為很可能接下來,就是父母來學校一趟。

    老張可不是打同情分的主,也不顧黃博釗近乎哀求的目光,自顧自舉起電話,從桌台上的一疊名片中找到一個號碼。當電話傳出一道略顯高亢的聲音,老張便笑呵呵交代了一下情況,不一會,便掩著話筒,朝黃博釗道:“你們是哪個班的?”

    “實驗二班。”

    江陵一中將文科的補習班統一歸為實驗班,至于理科,都統一歸為育才班。因為這次復讀的學生頗多,文科班竟出現有史以來四個班的情況。當然,除了一班是眾星云集的尖子班,其他三個班,就算不是爛泥巴扶不上牆的那種,也是魚龍混雜。

    大概過了10分鐘,只見一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走進警所,穿著套便服,剛進門,就將目光落在黃博釗身上,苦口婆心道:“黃博釗,又是你!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每天不搞點事出來,就渾身不自在,是不是?你跟了我三年,你看看你,高考才考兩位數,你不替你自己想想,也該替你賣血讓你上學的老媽子想想吧?再說,你爸几年前在工地干活,不幸斷了條腿,現在干不了事,全家人都巴望著你出息點。唉,算了,你都是成年人了,老師也不說你了,就這樣,自己多想想。”

    “請問,你是哪個班的學生?”中年人語重心長看著黃博釗,滿臉無奈,直覺告訴葉鈞,這是一位好老師,起碼盡了老師的責任,比那些三天兩頭不是罵就是罰的斯文敗類強上不止一點。

    “老師好,我是今年轉入二班的學生,葉鈞。”

    “什麼?你是葉鈞?”

    中年人很吃驚,不過很快便笑道:“不好意思,教務處在安排名單時疏忽了,你是一班的學生,不是我這個班。”

    一班?

    黃博釗一時間心神巨震,一直以來,江陵一中都有著條不成文的潛規則,能進一班的學生,不一定就是品學兼優的尖子生,之所以稱為眾星云集,就是因為里面不僅有憑真才實學考進去的優等生,也有靠關系的達官貴人買進去的少爺小姐。畢竟江陵一中每一年的高考指標都超額完成,而且八成都出在眾星云集的一班,師資力量與設備,與其他班徹底不同,不過沒人會嫉妒,更不會覺得學校不公平,因為這些設備,均是那些達官貴人無償贈送給學校的。

    說白了,這些設備,都是私人性質的,甚至就連一些外教、特教,都是這些有錢人花錢雇來的。你沒本事考進去,父母又沒錢送你進去,怨誰?怪誰?

    所以,江陵一中的一班,應屆生、往屆生,都有太多人擠破頭皮想往里鑽!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08 PM

第九章 班主任與副校長
  
    葉鈞倒沒黃博釗想得那麼深入,說實話,即便聽說實驗一班有著一系列特權,但與此同時,也需要極大的付出,尤其在學習上。葉鈞壓根沒考慮去那種氣氛壓抑的尖子班,除了抱頭學習,就是發奮圖強,一想到額頭綁著條白毛巾伏在桌上奮筆疾書,葉鈞就一陣惡寒。

    或許是考慮到牽扯的學生有實驗一班的‘高材生’,這事引起校方的極大重視,就連大腹便便的副校長也親臨這處簡陋的警所。剛進門,便手法熟練掏出一根煙,遞給正翻看筆供的老張,老張也不客氣,接過煙笑呵呵道:“徐校長,怎麼這事都把你給驚動了?這同學的班主任呢?”

    “嗨,老張,別提這事了。得,你先忙,晚上有飯局,你跟老王也過來幫襯一下。”

    之前辦理入學手續,葉鈞曾在一塊公共匾上瞧見這副校長的照片跟介紹,叫徐德楷。從進門起,到現在,一連串的舉動,確實有那麼點領導風范,起碼這遞煙、飯局是一套接一套,立即就將姓張的警察給徹底封口了。看來這些在學校內拉風的領導也不全是膿包,確實有挺多像樣的,就說旁邊一直坐著,直到徐德楷進來后才起身的二班班主任,也是一位兢兢業業做實事的教師,就算黃博釗如何不學無朮,這位班主任依然諄諄教導,甚至先前朝黃博釗說出一席話,讓葉鈞極有感觸。

    “不管你如何不愛學習,只要你還是江陵一中的學生,還是二班的學生,老師就會肩負督促你的責任。就算離開這所學校,到了社會,老師一樣會管你!你可以在背后罵老師,說是非,但老師卻不會反過來罵你,甚至報復你。不管你成績如何,只要有一丁點教好你的可能,老師就不會放棄,你是,楊開是,董瑞是,明白嗎?”

    這些話,黃博釗很認真的聽著,雖說這位二班班主任取了個叫王才的名字,確實讓葉鈞啼笑皆非,畢竟很容易聯想起某種滿大街瞎逛的爬行動物。不過說實話,像這麼盡職盡責的老師,在這社會上,也不多,這讓葉鈞悄悄起了個念頭。

    “對了,同學,以前沒見過,聽說你是實驗一班的學生,叫什麼?”徐德楷嚴肅道。

    “葉鈞。”

    “什麼?你是葉鈞?”

    徐德楷原本擺著的嚴肅嘴臉瞬間垮了,顯得很驚訝,就連王才也沒想到左右逢源的副校長會這麼失態。

    “葉同學,你好,咱們到外邊說話。”

    徐德楷搓了搓手,見就連老張也疑惑的盯著他看,頓時老臉一紅。葉鈞顯得很沉穩,壓根沒黃博釗那種見到大人物般的敬畏,率先走出這間簡陋的警所。

    徐德楷沒急著跟出去,反而附在老張耳邊說了几句悄悄話,也不知說了什麼,只見老張一改常態,先是驚訝的掃了眼門外的葉鈞,然后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台上,驚起一陣刺耳的脆響,看也不看飄在地上的信簽紙,咆哮道:“什麼亂七八糟的筆供?重寫!你們几個,最好有點自知者明,染得花花綠綠的,還有臉說自己是好人?是不是真想進籠子鎖几天才肯老實?”

    黃毛跟綠毛一時間膛目結舌,委屈道:“事實確實是這樣的,我們真被這小子給打了。警察大叔,不相信您抓几個過路人問問,或者讓水果店的老板作証。”

    “還有臉說?看樣子不給你們來點狠的,你們不會老實!”

    老張又氣又怒,側著頭,對著肩上的對講機,道:“老王,把隊里面的大炮喊來,這兩王八蛋不老實…對,越快越好。”

    黃毛跟綠毛顯然知道‘大炮’是何方神聖,一時間哭喪著臉,哀求道:“別!警察叔叔,咱改,立刻改!”

    “哼!快點,寫清楚點,詳細點,寫不好,你們別想離開這地!”

    罵了句狗兔崽子,老張便從抽屜中取出一大疊信簽紙,不怒自威道:“記得,要寫到我滿意為止,這疊信簽紙不夠,大不了老子出錢去買一箱子讓你們寫!”

    “嘿,老張,瞧你說的,咱可是辦學校的,信簽紙多,哪能讓你花這錢?不夠打個電話,我讓人給你送几箱子過來,還不夠,今天剛拉來整整一卡車,原本是打算發給教師跟學生的,也可以先給你用著。這是小事,關鍵是要處理好案子,對不對?”

    王才、黃博釗早已被老張與副校長的話驚得膛目結舌,就連黃博釗都隱隱意識到不太對勁,更別說沉穩的王才,直覺告訴他們,綠毛跟黃毛,鐵定要倒大霉了。至于綠毛跟黃毛,聽著老張跟徐德楷你一言我一語的雙簧,怕是死的心都有了,滿臉欲哭無淚。

    徐德楷交代兩聲,便躬著身,附在黃博釗耳旁,壓低聲音道:“別讓學校蒙羞,否則,你等著被開除。”

    說完,徐德楷話鋒一轉,直起身,滿臉笑意,拍著黃博釗的肩膀,大大咧咧道:“同學,將你親眼看見的實情如實相告,千萬別對惡勢力低頭!身為江陵一中的學生,就該勇于與惡勢力抗爭!”

    似乎瞧見葉鈞有些不耐,徐德楷趕緊交代兩句,便火急火燎走出了這間簡陋的警所。

    “葉同學剛來學校,就發生這事,身為江陵一中的副校長,慚愧啊。”

    徐德楷的話,倒是出乎葉鈞的預料,不過接下來的話,也就釋然:“對此,葉同學如果有何不滿,盡管提出來,但千萬別因為這事,驚動葉市長。”

    敢情徐德楷是收到線報,才擺出這麼一副殷情的姿態。不過葉鈞並不奇怪,倘若沒這等溜須拍馬的本事,也坐不上這位置,雖說只是一所中學的副校長,但江陵一中的級別也與全國一流高校持平,畢竟名聲在外,加上每一屆達官貴人的盡相吹捧,確實要比其他中學高几個檔次。

    “徐校長,您倒是消息靈通呀,我爸年底才赴任,沒想到您這麼快就收到消息了。”葉鈞笑道。

    “說來慚愧,其實這種事,我們學校哪有資格這麼快知道?還不是因為葉同學來我們學校念書,市教育局几個老朋友提前知會了一聲。”

    徐德楷倒也誠懇,看樣子自己來江陵市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葉鈞有些不樂意,畢竟樹大招風,對組建班底不利,尤其現在,葉揚升還未正式接過市長的板凳。不過轉念一想,又有些慶幸,沒想到江陵市那些頭頭這麼快便盯緊了葉家,那麼今后做起事來,也無需畏首畏尾,而且還算得上名正言順。

    “葉同學,晚上咱們一起吃頓飯,到時你們班主任也會到場,而且班上几位同學的家長,也想跟你認識一下。”

    葉鈞心頭泛起一抹冷笑,就知道這所謂的一班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為何有錢人都擠破頭皮要將子女往里送?還這麼一反常態又贊助又補貼?原來背后隱藏著這麼一個不可告人的交際平台,倒也方便官商勾結,看樣子,江陵一中已經很好的將‘從娃娃抓起’這一偉大思想戰略貫徹並實施。難怪縱觀全國,江陵一中都稱得上教育界的‘白金殿堂’,果然藏得夠深。

    葉鈞不由感慨,以前倒是小看了江陵市,沒想到一所看似普通的中學,都藏著這麼深的水,至于潛伏在暗處的那一張張神祕網絡,又會是怎樣的存在?

    “不必了,晚上還有事,我約了人。”

    聽見葉鈞一口拒絕,徐德楷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這種事逼不得,否則容易適得其反,笑道:“那麼,葉同學,還有什麼要求嗎?盡管提出來。”

    葉鈞瞄了眼還在警所里的王才,發現對方也偶爾會朝這邊瞄上几眼,不由笑道:“我想待在二班,可以嗎?”

    “這…”

    顯然,徐德楷沒想到葉鈞會提出這種要求,一時間有些為難,畢竟這種事向來不歸他管,都是校長顧仁芳一手安排的。正想推脫,卻瞧見葉鈞滿臉不耐,不由苦笑道:“葉同學,不如這樣,咱們…”

    “算了,既然徐校長覺得為難,我回去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跟您說。”

    “別!千萬別!這事怎麼能勞煩徐市長?徐市長日理萬機,豈能因為這點小事打擾徐市長休息?”

    徐德楷沒想到葉鈞竟以退為進,原本就滿臉油光的臉龐瞬間滲出一滴滴密密麻麻的汗水,笑道:“行,這事就這麼定了,既然葉同學願意,我們作為學校的領導,理當聽從學生的意見。待會,我就跟校長說說。”

    “王老師,過來一下。”

    說完,唯恐葉鈞還提出一些過分要求的徐德楷,趕緊朝王才揮了揮手,當王才小跑過來時,徐德楷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聽見葉鈞竟執意留在二班,王才有過那麼一瞬間不易察覺的不悅,畢竟葉鈞初來乍到,就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孰對孰錯還很難說,但瞧著現場的情況,葉鈞確實打了人,這點瞎子都看得出來。站在王才的角度,作為一名教師,就算如何值得學生欽佩,都同樣存有私心,一想起班里面還有著几個刺頭,王才確實不希望繼續招攬這些扎手的學生,他也是人,同樣會累。

    不過,王才也不好當面拒絕徐德楷,只能勉為其難點頭同意,徐德楷見王才答應,便笑道:“好了,我先回趟學校,把事情交代清楚。”

    其實,王才一閃而逝的不悅,沒有逃過葉鈞的眼睛,見徐德楷匆匆離去,便朝王才笑道:“王老師,其實先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誤會,我保証,絕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

    王才有些驚訝葉鈞的態度,不過心情舒服不少,但臉上還是保持慣有的嚴肅,點頭道:“好,還是那句話,在二班,任何學生都是一樣的,至少對老師來說,你們都是懂事的孩子。班里2點開會,記得准時參加,別遲到。”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12 PM

第十章 黃博釗的轉變

    黃毛跟綠毛下場怎麼樣,葉鈞可沒興趣關心,反正他和黃博釗,很快便被警所的老張給‘當庭釋放’了。

    料想徐德楷肯定跟老張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否則,這樁糾紛沒這麼快擺平。雖說只是街邊的斗毆,但葉鈞的手段太過殘忍,剛才警隊一些人過來吐露,麻子臉已經進了重度病號,沒個把月,甭想起來,能不能保住那條腿,都是個問題。

    王才聽得心驚肉跳,顯然沒想到執意留在自己班上的葉鈞出手這麼狠,不過嘴上沒說什麼。至于黃博釗,卻是滿臉驚容,今天可是把葉鈞徹底得罪了,早知道就不該多嘴,還以為撞到條肥羊,沒想到竟惹出個煞星,后悔已經不足以形容黃博釗的心情,因為先前徐德楷那些不可告人的話,已經徹底出賣了葉鈞的另一層身份。結合葉鈞本來就是一班的學生,黃博釗就算再傻,也知道這條羊不僅肥,還肥得可怕!

    “先前班里兩位同學出了點事,所以班會稍稍延后,大家先休息一下,2點准時召開。”

    王才走上講台,簡短說了兩句,便離開了教室。

    班里大部分人都知道葉鈞讓黃博釗帶走,只是沒想到這事會驚動王才,許多八卦的女生均朝葉鈞投去好奇的目光。

    “嘿,博釗,怎麼回事?是不是這小子扎手,跑到旺財面前告狀,要不要哥几個替他松松骨頭?”

    “媽的!少廢話!都給老子滾遠點!”

    王才剛走,几個男生便湊到黃博釗身邊,誰想黃博釗忽然大發雷霆,均是滿臉錯愣。但更令這些男生不解的是,黃博釗忽然拖著原本坐著的桌子椅子,一路拖到最后排。原本,一直以來,黃博釗便霸道的占著最前排的位置,美曰其名是用心聽課,不過傻子都知道,是想泡妞。

    但更令人跌破眼鏡的是,只見黃博釗心驚膽顫走到葉鈞身旁,道:“葉大哥!前面的位置讓給你,要不要幫你把桌椅搬過去?”

    葉鈞微微皺眉,原本就對黃博釗存有芥蒂,要不是他,也不會搞出這麼多事。不過瞧見黃博釗滿臉膽怯,顯然是嚇怕了,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畢竟惡人自有惡人磨,這話當真不假,他狠,你比他更狠,他就得怕你。

    “不用了,這地方不錯,我就待這吧。”葉鈞指著身前的桌子,笑道。

    “葉大哥,你別生氣,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其實當聽說葉鈞要留在二班,算得上跟葉鈞矛盾最深的黃博釗,差點就升起退學的沖動。麻子臉在他心里,就跟電視機上的‘山雞哥’一樣能打,但瞧見麻子臉生死不知的淒慘模樣,聯想到倘若葉鈞記仇起來,他鐵定也要往醫院躺几個月。可是,挨打他不怕,就是心疼那點醫藥費,因為他家庭的情況很不好,甚至可以用難民形容。能供他讀書,王才的話一點沒錯,這些錢,就是他媽去醫院賣血,給他湊來的。

    “放心,我沒那麼小氣,否則,先前也不會跟你出去了。”葉鈞平靜道。

    黃博釗皺著眉思索一陣,忽然,朝著前排的學生喊道:“都給老子往上搬!最前面的位置,老子不坐了!快點!”

    “黃博釗!說話客氣點,你以為這真是你家啊!”

    忽然,一位身材修長的美女憤憤然將手上的課本拍在桌上,顯然黃博釗瞎嚷嚷的舉動,吵到了這位美女的學習。

    黃博釗剛想發作,葉鈞卻笑瞇瞇道:“說到底是一個班的同學,以后別大呼小叫的,這位同學說得沒錯,別把學校當成自己家。”

    “嘿,葉大哥說得是。”

    黃博釗立刻擺上一副笑臉,和藹可親道:“韓芸,我的姑奶奶,您就行行好,朝上挪一挪,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

    身材修長的美女叉著腰,臉色有所緩和,不過瞧見葉鈞哭笑不得的嘴臉,立刻不樂意道:“新來的,叫葉鈞是吧?我是這個班的班長,以后老實點,這黃博釗老管你叫大哥,看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反正沒指望你能好好學習,但千萬別騷擾我們這些想考大學的人。”

    黃博釗顯然打算替葉鈞打抱不平,卻被葉鈞攔住。

    韓芸沒想到葉鈞竟敢朝她走來,一時間有些緊張,本能的雙手護胸,驚叫道:“別過來!你想干什麼?”

    “媽的!”

    葉鈞肚子里破口大罵,暗道老子又不是沒玩過女人,雖說你這班長臉蛋不錯,腿也夠長,胸前鼓鼓的,屁股翹翹的,但說到底,太嫩,沒有如蘇文羽那類熟透了的女人夠味。不過想歸想,可不敢說出口,當下忙舉起手,沒敢繼續亂動,同時笑瞇瞇道:“其實,我只是想跟班長說一聲,以后保証不會吵到班長學習。”

    韓芸壓根不相信葉鈞的一面之詞,警惕道:“那你干什麼靠這麼近?”

    “美女班長,是你讓我別吵到各位溫習的同學,你看看,你坐在第一排,我坐在最后一排,這麼你來我往的大呼小叫,不就得吵到人了?”葉鈞故作無辜道。

    韓芸怔在原地,一時間找不著詞反駁,頓時氣呼呼坐回椅子上,道:“好了,就這樣吧,希望你說到做到。”

    “嘿,葉大哥,牛!我挺你!咱們班長可是能言善辯的高手,沒想到竟栽在你手上,厲害!”

    葉鈞剛走回來,就瞧見一個高大的青年豎起根拇指,同時還有另一個看上去營養不良的瘦子,黃博釗趕緊解釋道:“葉大哥,他叫楊開。至于這個營養不良的家伙,叫董瑞,都是我的鐵哥們,葉大哥的事,我跟他們都說了。”

    “你們好。”

    葉鈞說完,便頭也不回坐在椅子上,道:“我沒打算跟街邊的小流氓瞎混,也不喜歡這種拉幫結派的調調,只打算讀完這書,做好該做的事。”

    說著說著,葉鈞便想起替葉揚升組建班底的事情,瞥見不歡而散的黃博釗等人正打算返回各自的座位,忙叫道:“等等!”

    “什麼事?葉大哥。”

    黃博釗反應最機靈,他是真怕了葉鈞,而楊開與董瑞,因為沒親眼目睹葉鈞的凶殘,所以見葉鈞這麼難相處,顯得很不舒服。但瞧見黃博釗屁顛屁顛跑過去,還是耐著性子跟了過來。

    “道上的事,我不熟,也不想參與。不過,我想跟你們打聽點事。”葉鈞壓低聲音道。

    “葉大哥有話盡管說,哥几個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黃博釗信誓旦旦拍著胸口,倒是楊開與董瑞有一搭沒一搭的吱了吱聲,完全可忽略不計。不過葉鈞故作不知,瞥了眼時鐘指向的2點,瞧見王才已經朝教室走來,道:“你們應該聽過‘財神’這個人吧?”

    “葉大哥,你也聽過財神?”

    不僅是黃博釗,就連楊開與董瑞都聞之色變,葉鈞不由奇道:“怎麼?你認識?”

    “嘿嘿,葉大哥說笑了,我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怎麼會認識財神。”黃博釗干笑道。

    “有沒有辦法,幫我聯系到財神?”

    葉鈞平靜的望向神色大變的黃博釗,發覺對方有了推脫之意,笑道:“黃博釗,你幫了我,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一筆勾銷,日后有困難,我也會幫你,怎麼樣?再說了,只是讓你幫我聯系上財神,又沒讓你去砍了他,怕什麼?”

    “好!就沖葉大哥這話,我盡量!”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黃博釗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誠如葉鈞所言,無非是傳個話:“不過葉大哥,你找財神,想干什麼?”

    “聽真話?”

    見黃博釗很嚴肅的露出傾聽之色,就連楊開與董瑞亦是如此,葉鈞嘴角下意識卷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我覺得江陵一中不太平,不算醫院躺著的那個,就說之前那兩個小流氓,顯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打消他們這個念頭,也可以這麼理解,我不想再看見他們。”

    黃博釗猛然感覺后背涼颼颼的,財神是什麼人?那可是真正混黑.社會的猛人!輪到財神動手,絕不是打人,而是殺人!

    懷著一股沉甸甸的心情,黃博釗、楊開、董瑞三人各自返回座位,王才在班級會議上說了什麼,他們也懶得聽,只顧著傳字條,一個勁問對方,怎麼辦?是不是真該聽葉鈞的,去找財神?

    至于葉鈞為何要找財神,當然不會只為對付几個潑皮無賴,麻子臉他們,還沒這資格。因為上一世,葉鈞清楚記得,江陵市風光無限的財神,其實是某位大人物的親戚,若非有著這位親戚做靠山,財神豈能享受這麼太平的日子?之所以想跟財神搭上線,就是想趁機混進這個圈子,繼而認識那位大人物。這位大人物不僅在江陵有著極大的份量,甚至勢力還延伸至省里,好在無意染指河壩工程的隱性利益,否則,就連葉鈞,怕也要頭疼好一陣子。

    “好了,會議就開到這。明后兩天,學校將統一對你們這些復讀生進行一次抽考,你們回去后,記得復習。”

    王才完成了自己的即興演講,葉鈞回過神來,瞧著黑板上寫著的考試時間,不由苦笑著喃喃自語:“看樣子,今夜要惡補一番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17 PM

第十一章 震驚!

    砰!

    908的大門剛被打開,就傳來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響,讓慵懶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蘇文羽嚇了一跳,以為有賊或色狼登堂入室,可還沒抓起攆面的棒子防身,就聽到一聲耳熟的哀嚎:“呼…累死我了,真折騰人。”

    “小鈞,是你嗎?”

    蘇文羽警惕的抓住攆面棒,小心翼翼走出客廳,瞧見癱坐在門前不斷喘氣的葉鈞,趕緊丟下棒子,緊張道:“怎麼了?咦,從哪弄來這麼多書?”

    “別提了,蘇姐,趕明兒學校要舉辦一次抽考,看來今晚得惡補一番了。”

    葉鈞瞥了眼散落在地上大本小本加起來快一籮筐的文科類復習資料,滿臉苦笑。因為掌握著‘博聞強記’,剛放學,便跑到江陵圖書館,打算嘗試閱讀速度。可是,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閱讀速度實在太過驚人,一目十行也就罷了,就算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印在腦海也無妨,可就連翻書的動作也是快得一塌糊涂。最起碼在旁人看來,葉鈞就像是走馬觀花的打印機一般,每頁紙最多停留兩秒。但只有葉鈞清楚,從頭到尾的十來分鐘,他已經死死記下兩本復習資料!

    不過見圖書館的營業員像防賊一般盯著他,為了讓這不開眼的小職員知道千萬別帶有色眼鏡看人,葉鈞就勉為其難做一次‘冤大頭’,在這營業員膛目結舌的注視下,捧著數十本厚厚的復習資料走到收銀台,並取出一張閃著金光的信用卡,瀟灑離去。

    “這麼多書,你看得完嗎?”

    “反正有一年的時間,應該看得完。”

    蘇文羽穿著條單薄的鏤空睡裙,只顧著幫葉鈞整理地上的書本,絲毫沒察覺躬身的動作已經徹底走光。

    瞧著兩團肉擠出的深陷縫隙,還有那裸露在外勻稱的潔白小腿,加上剛洗過澡飄散開來的沐浴清香,心猿意馬的葉鈞險些就想扑翻眼前誘人犯罪的女性酮體。

    一個勁感慨這‘同居’的生活真是對他人性與道德的極限挑戰,只是瞧著蘇文羽絲毫沒有防狼的覺悟,不管怎麼說,同處一個屋檐下的始終是位身強體健的熱血青年,穿這種誘人犯罪的性感睡裙,加上與生俱來的傲人身段,絲毫沒有自我防范的保護意識,葉鈞也極為無語。

    “蘇姐,我先去洗澡。”

    將買回來的一籮筐復習資料迅速轉移到客房,葉鈞扭頭就走,他是真擔心磨蹭下去,他與蘇文羽准得有一個人出事。

    蘇文羽還是習慣的將葉鈞換洗的衣物丟進洗衣機,就毫無淑女形象的側躺在沙發上。當葉鈞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一瞧見蘇文羽這種‘搔首弄姿’的誘惑姿態,很理智的扭頭鑽進房間。

    對此,蘇文羽只是眨巴著眼睛,嘴角抿著一抹笑意若有所思。

    期間,蘇文羽曾推門進入葉鈞的房間,目的是將晚飯送來,不過瞧見葉鈞還在台燈下翻讀復習資料,便詢問要不要替他補習。暗道有你在這,哪還有心思翻書,葉鈞一邊吃著晚飯,一邊義正言辭拒絕蘇文羽的好意。

    看了看表,發現快凌晨一點,葉鈞立即伸了伸腰,關上台燈,然后躺在那張軟綿綿的床榻上。其實,葉鈞也頗為驚訝,沒想到才花了六個小時,就將買回來的一籮筐復習資料全部看完,倘若將這麼多資料交給某位奮筆疾書的高材生,沒個三五月,怕也不行!

    一夜過去,大清早,蘇文羽便做好早餐,然后將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的葉鈞叫醒。吃過早餐后,蘇文羽就開車載著葉鈞趕往江陵一中。

    時間剛剛好,下車后的葉鈞匆匆瞥了眼手表,發現還留給他5分鐘跑上教室。

    上午的考試項目有兩門,分別是語文與歷史。至于下午,只有一門英語。

    “哇塞!正點啊!”

    當一位性感妖嬈身穿職業裝的女性捧著考卷入場,頓時激起黃博釗等人的一陣口哨,葉鈞睜著嘴,顯然也驚訝于江陵一中竟藏著這種級別的美女。

    豐滿的翹臀,飽滿的酥胸,妖嬈的身姿,纖細的腰肢,加上並未精心炮制過的素顏,冰冷而高傲,誘惑且迷人,察覺黃博釗正大肆鼓掌賣弄,不經意皺起柳眉,立刻讓葉鈞升起一股異樣的情調。

    很快,這位美女用仿佛天籟般的嗓音說道:“各位同學,請安靜,我叫韓雅倩,是你們這次抽考的監考老師。因為校方很重視這次對復讀生的考核,希望各位同學能保持最基本的道德,千萬別夾帶抄襲,一旦發現有同學作弊,很可能記過處分,甚至留校察看。”

    說完,韓雅倩就瞄了眼教室內的鐘表,然后開始發放考卷。葉鈞注意到,韓雅倩將試卷遞給班長韓芸時,兩個大美女均露出啼笑皆非的笑意,這讓葉鈞不由聯想到三個敏感字眼,姐妹花!

    不過,葉鈞的思維還沒來得及朝兩女侍一夫的邪惡方向延伸擴展,就瞧見韓芸先是朝他指了指,然后,韓雅倩就驚鴻一瞥般瞄了他一眼。這讓葉鈞頗為意外,看來這位負責監考的大美女定然是跟韓芸打聽自己,但是,葉鈞實在想不起,在哪與這麼一位讓人記憶猶新的大美人有過邂逅。

    不過,韓雅倩將考卷交給葉鈞時,並沒有說一句話,而是扭頭就走,將手上的考卷發給其他學生。

    雖然意外,但葉鈞也懶得琢磨,權當是一時眼花,同時開始查閱考卷。發現上面的題目實在簡單得一塌糊涂,這種感覺是發自內心,與其他人皺眉審題截然相反。

    滴答…滴答…

    時間在一分一秒間過去,忽然,安靜的教室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一直巡視考場的韓雅倩第一時間走了過來,皺眉道:“同學,你怎麼了?”

    葉鈞苦笑連連,他只是在收拾桌上的圓珠筆跟橡皮擦,沒想到都能驚動這位大美人,笑道:“老師,我做好了。”

    “什麼?”

    韓雅倩不可思議瞄了眼教室內的鐘表,臉色沉了下來,道:“同學,我知道你家里有錢,就算考砸了,校方也不會說你。但是,既然學校願意讓你在這里上學,雖說不指望你能替學校爭光,但起碼也該尊重學校。”

    葉鈞沒想到韓雅倩竟說出這麼一段大道理,更沒想到還知道他家的底細,不由本能瞄了眼鐘表,這不看還好,看了險些嚇了一跳。之前只顧著埋頭苦作,沉浸在那種忘我的境界,根本沒注意到打從審題到完成考卷,只花了10分鐘!

    難怪韓雅倩會流露出這種荒唐,甚至憤怒的神色。因為葉鈞這種行為,在她眼里,壓根就是不負責任填個名字就離場的壞學生!

    “咦?這不可能!”

    韓雅倩似乎想看看葉鈞在試卷上到底寫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預料中無非是個不值一提的名字,可接下來,卻駭然瞧見一行行精致的楷書字體。韓雅倩第一次感覺到,原來男孩子的字也能寫得這麼好看,可接下來一個念頭,卻讓她的心臟噗噗跳個不停!

    這可是語文考卷,可不是簡單填几個a、b、c、d就完事的科考項目!不說后面硬性要求的800字作文,就說前面的填空題、文言文翻譯、論述題,就算對著答案現抄現炒,恐怕也要耗費至少半小時時間!

    十分鐘!這才過了十分鐘!先不說上面的答案正不正確,就說這密密麻麻的字體,未免也太過顛覆常識了吧?再者說,韓雅倩還升起一種荒唐的念頭,能寫出這麼精致的楷書字體,難道就會是亂答一通?但倘若真是葉鈞經過深思熟慮寫出來的答案,韓雅倩不由荒謬絕倫的盯著葉鈞的腦袋,心底哀怨,這家伙腦子里到底裝著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怪胎?

    “老師,我可以走了嗎?”被韓雅倩看得頭皮發麻,葉鈞不由尷尬道。

    “不行!學校規定,學生必須入場15分鐘后,才能離開考場!”

    韓雅倩大大方方將葉鈞的考卷收好,臨走前,冷冰冰道:“你的考卷我先拿走,5分鐘后,你自己悄悄離開,別打擾其他同學。”

    “韓芸,你到講台上,幫忙監考一下。如果發現有人敢作弊,回來的時候,告訴我。”

    說完,韓雅倩便瀟灑的離開考場,絲毫沒有作為監考員的職業操守,只留下苦著張臉,滿臉不情不願的韓芸。

    “王老師,麻煩你過來一下。”

    韓雅倩一溜煙,便匆匆走到隔壁的實驗三班,將坐在講台上的王才給喊了出來。王才疑惑的從韓雅倩手中接過兩張考卷,才看了几眼,不由驚訝道:“這楷體字挺不錯,蒼勁有力,看來沒有十几年的筆功,怕是寫不出這麼好的字,難道又是顧校長心血來潮的杰作?”

    “王老師,你是咱們這所學校語言類的權威,麻煩你看清楚,這些答案是不是亂寫一通?”韓雅倩苦笑道。

    “不錯,答案完全正確,若不是論述題跟提綱擬定的答案不同,我險些還以為這是一張完整的考卷答案。”

    王才看了好一陣,才道出一番讓韓雅倩差點軟趴下的犀利言辭。似乎發現韓雅倩鐵青的俏臉不斷滲出汗水,王才緊張道:“韓老師,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可以叫陳老師他們替你監考。”

    “我沒事。”

    韓雅倩輕輕搖了搖頭,用一種近乎無力的語氣指著考卷:“王老師,麻煩你看一下填寫考生姓名與學號的地方。”

    王才莫名其妙展開試卷,初始沒當回事,但猛然發現最左邊的裝訂線上,寫著一行異常刺眼的楷體字,頓時也顧不上考場的紀律,驚叫道:“這不可能!”

    說完,王才趕緊展開試卷,查看末頁作文紙上密密麻麻精致的楷體字。半晌,狠狠咽了口唾液,先是透過窗戶,瞄了眼教室內的鐘表,既而朝著與他同樣無力的韓雅倩道:“韓老師,這張考卷不會有任何作弊的可能,但我想問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親眼看著葉鈞在考場內答題?”

    “沒錯。”

    韓雅倩滿臉苦笑,同時,她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待會第二場考試,我希望王老師與我一起監考你們班。”

    “好。”

    王才瞥了眼試卷上刺眼的‘葉鈞’二字,艱難的點了點頭。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23 PM

第十二章 霸王假條
  
    其實不少人都隱約聽見葉鈞與韓雅倩的交談,畢竟教室靜得可怕,稍稍發出聲響,就能刺激到在場人的思維,更別說肆無忌憚的交談,即便刻意壓低聲音。不過,提前交卷這種事,早已屢見不鮮,尤其黃博釗嘴里一口一個大哥吆喝,實驗二班不少人,都下意識將葉鈞划分到社會青年那種檔次。

    走出考場的葉鈞一時間無所事事,就抽空去教師樓拜訪了一下徐德楷,這位還在靠著八字腿,叼著名牌煙的副校長,見葉鈞連門都不敲,就冒然闖了進來,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聽聞葉鈞揚言已經考完第一場考試,徐德楷很理智的沒有細問,甚至還極為會意的拍著胸口:“葉同學,放心,這次考試,保管你能交出一份讓葉市長滿意的成績單。”

    葉鈞不由腹誹,這徐德楷還當真聰明過頭,還以為自己是來走后門的,一時間頗為無語。不過也懶得解釋,開門見山道:“徐校長,考完試后,我想請假。”

    “請假?行,要多少張假條?我給你批。”

    顯然,類似這種學生特權,徐德楷沒少做,瞧著這一套接一套駕輕熟路的動作,葉鈞暗道是來對地方了。反正他可沒打算乖乖在學校做一名好學生,這也是他不願進實驗一班的主要原因。畢竟學歷對他來說,已經毫無用處,他有著太多的資本,讓他在這一世衣食無憂。

    距離葉揚升赴任江陵,還有大概四個月的時間,他要在這四個月替葉揚升建立起一批忠心的班底,只要順利將河壩工程治理好,扶搖直上進入省級干部圈子,只是時間問題。

    “徐校長,可能您誤會我的意思了。”葉鈞笑道。

    “哦?”

    徐德楷狐疑的盯著葉鈞,好半晌,似是想到一種可能,為難道:“葉同學,難道你打算請長假?”

    “既然徐校長都猜到了,我也不打啞謎,除了全校統一安排的大考我會回校,其他時間,我想待在家里溫習。”

    葉鈞的話,讓徐德楷圓滑的肉臉不由自主抽了抽,刺頭的學生他不是沒見過,苛刻的條件也不是沒聽過,不過像葉鈞這麼刺頭,又這般獅子大開口的學生,他確實是第一次見識。

    徐德楷尋思著你還不如直接蹺課,就算到時候班主任反饋,他還能藏著捏著,幫忙開脫。可這麼堂而皇之請霸王假,而且還不是十天半月那種,畢竟學校有學校的規章制度,他可沒權利批出這麼誇張的假條。可一想到葉鈞背后即將赴任的市長老爸,加上財力不菲的華陽集團,一時間頗為棘手。

    “怎麼?徐校長,看您的樣子,是不是拿不定主意?”葉鈞揶揄笑道。

    徐德楷已經徹底怕了葉鈞這小惡魔,干笑道:“不是,只是葉同學這要求太過苛刻,已經超出了我的職權范圍。”

    “其實,我也知道這請求會讓徐校長為難,不過徐校長若能批准,我答應,日后學校舉辦的聯誼活動,我會抽空參加,當然,還包括我的父母。畢竟這種類似于同學間的聚會,相信我父母會榮幸之至。”

    葉鈞的話,讓徐德楷圓滑的肉臉再次抽了抽,不過這次卻是甜不是苦,驚喜道:“當真?”

    “我怎麼會編謊話欺騙徐校長?再說了,學校的宴請,作為對子女寄予厚望的父母,又豈會拒絕?徐校長,您說這話,對不對?”葉鈞拉長著音,笑道。

    “對,對,說得對極了!”

    見徐德楷一個勁搓著手傻笑,葉鈞不動聲色將預先准備好的請教條遞了過去:“那這請假的事…”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徐德楷大手一揮,看也不看請假條上一行行精致的楷體字,取出鋼筆便大大方方寫下了‘批准’與他的署名。之后,徐德楷將這張特權請教條夾在備忘錄中,笑道:“不過葉同學,咱們得有言在先,今后學校統一安排的考試,你可一定要准時參加。批這種假條,作為副校長的我,已經屬于濫用職權,明白嗎?”

    “徐校長,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擔保不會缺考。就這樣,我就先找個地方溫書,不打擾徐校長您忙公務。”眼見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葉鈞拍拍屁股,就在徐德楷哭笑不得的目光下,離開了這間冷氣逼人的校長辦公室。

    無所事事的葉鈞游蕩在校園中,當下課鈴響起,倒是碰見不少穿著講究的美女。畢竟高三的學生也跟他們一樣,壓根沒有暑假這一說法,好在這些剛剛榮升高三的學生不需要進行校方安排的抽考,倒是讓原本看著冷清的學校憑空增添了不少人氣。

    葉鈞也沒閑著,其實考試前,黃博釗、楊開、董瑞便神經兮兮跑到他跟前,交給他一張薄薄的便簽紙,上面有著一串數字。在這個沒有手機,只有bb機、大哥大的時代,不用想,這種數字開頭的,絕不會是bb機號碼,甚至對葉鈞來說,還頗為陌生,料想應該是大哥大。

    當然,葉鈞也沒意外為何黃博釗能這麼順利搞到財神的聯系方式,畢竟昨天下午,他可是將一個封裝的信封交到黃博釗手上,里面有著自己一封自薦信,還有一張葉揚升的名片。以財神的地位與眼光,不可能識別不出名片真偽,更不可能不知道年底將有新市長赴任。

    不過話說回來,葉鈞倒是對黃博釗的辦事效率有些驚訝,也不知道這家伙是通過什麼方式,才獲得財神的‘接見’,不過瞧見黃博釗、楊開、董瑞滿臉淤青,料想這其中的酸甜苦辣咸,倒也耐人尋味。

    在一所雜貨店買了張ip卡的葉鈞,匆匆趕到電話亭時不由一愣,發現一大群男男女女擠在那里,只好尋一處陰涼的地方干坐著。好在上課鈴響起,這群男男女女才漸漸離去,校園內,再次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只有偶爾從教室傳出的朗誦聲,才能証明這里不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廢墟。

    “你好,我找財神。”

    “等等。”

    電話很快便接通了,不一會,一個聽起來大大咧咧的厚重聲音傳來:“喂,哪位?”

    “你好,財神,昨天我讓人將一封信交給你,收到了吧?”葉鈞笑道,這確實是印象中財神的獨特嗓音,雖說沒見過財神真人,但記得上一世,這位在江陵市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在葉揚升出殯的當晚,曾打電話過來道哀。

    顯然,財神還沉浸在迷迷糊糊的狀態,看樣子還沒睡醒,先前接電話的人,聽聲音就知道是一位嬌滴滴的小娘子,看來外界傳聞夜夜笙歌的財神,當真靠譜得很。不過很快,電話那頭的財神清醒過來,大笑道:“哈哈!原本是葉市長的公子,久仰。具體發生什麼事,我已經從那兩個王八蛋嘴里得知了,小公子放心,那兩個雜種,我已經讓人將他們丟河里喂魚了,至于醫院躺著的那個,肯定不礙事,他敢走出醫院,我立刻讓人弄斷他另一條腿。”

    “聽人說財神在道上向來爽快,做事從不拖沓,果然名不虛傳。”

    “還不是道上的朋友給臉,只是沒想到都傳到小公子耳朵里,真是慚愧。要不,今晚我請客,咱們一起吃頓飯,怎麼樣?”

    葉鈞本打算答應,但忽然想起,他與蘇文羽曾有過口頭之約,不能晚歸。再者,他必須琢磨出一個法子,財神這次見面,用意很明顯,便是想知道葉鈞到底有沒有可利用的價值,倘若沒有,日后也沒必要花心思在葉鈞身上。關于這點,葉鈞同樣一清二楚:“財神,學校這几天安排考試,等考試結束后,我請客,自罰三杯請罪。”

    “痛快!老子就喜歡你這種人,反正我這個月沒什麼飯局,改明兒你考完試,隨叫隨到。”財神笑呵呵道。

    “一定一定。”

    葉鈞與財神有一搭沒一搭說完客氣話,便掛停電話。取出ip卡,冷靜下來的葉鈞迅速思考,該從哪個環節入手,讓財神能重視自己的價值。雖說頂著市長公子的頭銜,但葉鈞很清楚,這種身份並不足以讓財神賞識,畢竟財神就是個依靠長輩作威作福的紈绔,只是資歷老一些。財神之所以稱為財神,不僅因為性格豪爽,最關鍵的,就是擅于斂財。

    所以,葉鈞的出發點很明確,在互惠互利的基礎上,盡可能用錢吊住財神的胃口。

    鐺…鐺…

    不知不覺,第一場考試已經結束,葉鈞也拾起雜念,重返教室。剛進門,就瞧見黃博釗屁顛屁顛跑來,殷情道:“葉大哥,牛呀!旺財的科目也提前交卷,佩服!”

    這次黃博釗等人是真的心服口服,畢竟連財神這種大人物都能結交的虎人,江陵市誰不服?誰又敢不服?就連之前對葉鈞懷有不悅的楊開與董瑞,也徹底沒了脾氣。

    “怎麼,你沒提前交?”葉鈞納悶道,他還真不知道王才是教語文的。

    “嘿嘿,其他課無所謂,旺財的課,還是算了,我寧可趴桌上睡覺。”黃博釗干笑道。

    “媽的!真倒霉!”

    忽然,楊開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朝葉鈞的座位走來。

    “楊開,誰招你了?”一旁的董瑞幸災樂禍道。

    “甭提了!剛才路過廁所,你猜我聽見什麼?”

    “什麼?”

    黃博釗與董瑞均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就連葉鈞也頗為好奇。楊開清了清嗓子,道:“聽說待會咱們考場將榮幸的迎來兩位監考,怕是待會想偷看,都沒機會了。”

    “除了韓大美人,還有誰?”黃博釗驚訝道。

    “旺財!”

    楊開聳著頭,罵罵咧咧道:“其他班都一個監考,就咱們班特殊,你說旺財跑回來瞎游蕩,不是壞事嗎?難道他還真想咱們班這次抽考平均分墊底?”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29 PM

第十三章 十分鐘的考卷

    第二場考試的科目是歷史,原本並不值得考生大驚小怪,但王才端著條板凳坐在后門,讓不少人大呼意外。成績好的,自然無所謂,但類似黃博釗這種靠小聰明考‘高分’的學生,就難免嗚呼哀哉。

    當鐘表指向10點25分,韓雅倩很准時的開始發放考卷,作為考場第二號人物的王才,也配合著韓雅倩的工作。

    當王才將考卷交到葉鈞手中,很隨和的說了句:“好好做。”

    這話一出口,葉鈞就知道,怕是第一場10分鐘做完試卷,已經引起王才的注意。換個角度想,倘若自己教的學生出現這麼一種怪胎,料想也不會置之不理,這也解釋了,為何這間考場會出現兩名監考老師。

    審題的5分鐘,葉鈞敏銳察覺到,王才一直在身后走來走去,而講台上的韓雅倩,也時不時朝他投來審視的目光。若是之前,葉鈞確實要頭疼好一陣子,甚至升起慢慢做,千萬別太高調的想法。不過既然打算做一名長期在家溫書的特權生,就得用行動証明,起碼得震一震王才,讓他無話可說。

    沉浸在答題意境中的葉鈞,絲毫沒察覺到身后王才的驚愕面容,就連韓雅倩,也是滿臉見鬼般的神色,死死盯著奮筆疾書的葉鈞。

    當瞧見葉鈞已經做到最后一題,早已滿頭是汗的王才本能瞥了眼教室內的鐘表,10點39分!

    同樣的10分鐘!

    王才無法理解,為何葉鈞書寫的速度會這麼快,更無法理解,就算考試前早已死記硬背下這次考試的答案,也總得由大腦牽動手中的鋼筆吧?

    有這種想法的並不止王才一人,就連講台上的韓雅倩,也同樣無法理解葉鈞腦子里到底藏著什麼東西。她感覺葉鈞奮筆疾書的模樣壓根不像人,倒像是自動化的印刷機一般!

    劈啪…

    在王才與韓雅倩近乎無力的注視下,葉鈞輕輕合上鋼筆,然后慣性的收拾桌面。瞥了眼鐘表,很滿意這次答題所用的時間,雖說這種10分鐘完成答卷的速度在王才眼里足以能申請世界記錄,但王才與韓雅倩顯然不知道,這次答題,葉鈞已經刻意放緩速度。

    否則,這張歷史考卷,怕只需要6分鐘。

    “你可以離開考場了。”

    王才拾起葉鈞桌面上的考卷,說出一句讓葉鈞頗為意外的話。

    葉鈞大大咧咧離開考場,絲毫不理會黃博釗等人近乎崇拜的目光,這可是在王才眼皮底下開溜,比提前交語文考卷還要拉風!不過韓芸這群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都不由暗暗搖頭,暗道這次班級平均分,又要讓葉鈞這伙人扯后腿了。

    葉鈞可沒心思去管別人的想法,走出校門后,先是看了看表,發現還不到11點,既然下午2點30分才進行第三場考試,足足有3個多小時夠他揮霍。一時間愜意的攔下一輛駛來的出租車,上車后,葉鈞開門見山道:“到北雍機場。”

    “黃老師,您怎麼看?”

    一位戴著老花鏡的白發老人,正不可思議看著手頭上的試卷,作為江陵一中歷史系的特級教師,說出一句差點將王才嚇趴下的話:“這真是你們班學生的考卷?太厲害了,這次我擬了兩條論述題,原以為自己擬定的答案已經很合心意。只是沒想到,看了這位同學的答案,我都有些慚愧,看來要重新翻翻那個年代的歷史資料,別臨老了,還陰溝里翻船。”

    “黃老師,您是說,這張考卷…”

    “對!滿分!當然,我不是評分老師,但如果讓我改卷,肯定給滿分。”

    其實,教師辦公室內,還有著几名老師,一聽這邊傳來滿分之類的交談,立刻湊了過來:“黃老師,怎麼了?什麼給滿分?難道這次實驗一班出了好苗子?”

    “不是,是阿才他們班的。來,你們看看,答得多工整,字也寫得巧。”白發老人扶了扶鼻梁搭著的老花鏡,笑呵呵道。

    “來,我看看。真的呀,王老師,恭喜你,看來這次實驗一班也要被你們班壓一頭,起碼歷史這科,一班一直沒出現過滿分。”一位高個的中年男教師笑道。

    他們跟一班的情況不同,都是江陵一中聘請的教師,而不是一班那些私人出錢聘來的,說白了,江陵一中教師有種說法,非一班的教師,叫公教。而一班的教師,叫私教。公教與私教,其實暗地里一直相互較勁,當然,倒不是那種耍心眼使詭計,或者拼個你死我活,只是彼此切磋一下各科平均分。

    “咦?對了,我記得歷史這科,是安排在第二場吧?”其中一個老師疑惑道。

    “沒錯,這學生只用了10分鐘,就把卷子寫完了。要不是我在旁邊一直盯著,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怪事。”王才苦笑道。

    “咳…咳…咳”

    王才話剛說完,立刻傳來一陣仿佛哮喘般的咳嗽,頓時,在場老師都急了,王才蹲下身,不斷輕拍白發老人的后背,緊張道:“黃老師,您沒事吧?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用,你剛說,這學生只用了10分鐘?就將這考卷做完了?還是你親眼所見的?”

    白發老人好半晌才緩過氣,指著葉鈞那張考卷,一臉驚容。別說白發老人,就是在場所有教師,均是異常失態,見老人呼吸漸漸緩和,這才七嘴八舌議論起來。不得已,王才只能搬出韓雅倩,說當時在場不止他一人,更直接取出葉鈞的語文考卷。在場也有兩位教語文的老師,看著試卷上整潔的楷體字,還有那篇絲毫不遜色陳琳筆下《討曹檄文》的文言文,良久無語。

    當第二場考試結束后,辦公室的教師越來越多,就連負責高三課程的老師也三三兩兩回來。驚聞實驗二班出了一個兩場考試均用10分鐘答卷完畢,且還能摘獲滿分的怪胎,一時間又震驚,又好奇,而葉鈞兩個字,也成了教師辦公室最為火熱的議論話題。

    “哈欠!”

    葉鈞忽然閃了下噴嚏,腹誹該不會遭人惦記上了吧?但嘴上卻嚷道:“師傅,冷氣關小點。”

    “好的。”

    開車的師傅趕緊將空調關小,同時笑道:“小哥,這麼早就去機場接人?”

    “不是,只是到附近走走。對了,師傅,跟您打聽個事。”

    “好,你說。”

    “北雍機場旁邊,是不是有几百畝閑置的田地?”葉鈞笑道。

    “我想想。”

    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皺眉思索,半晌,拍腿道:“想起來了,北雍那邊,倒是不常走,不過半年前,記得總台說那邊有客人找出租車,我剛好就在附近,就順道去接了。不過,那兩位客人並不是剛下飛機的旅客,而是去那邊辦事,一路上一直在說機場旁邊几百畝地的事。”

    “說什麼?師傅,快想想。”

    葉鈞聞言神色微變,記得上輩子,在葉揚升接手江陵市市長的座椅后,大年初一的早上,曾跟董素寧提起過北雍機場將擴建,葉鈞剛好當時在場。據說施工卻遇到阻礙,農民一直不肯賣那几百畝地,似乎聽到國家要花錢征收他們手頭上的田地,后來這些農民就盤算著坐地起價,連財神出面都沒能盤下這几百畝地,最后迫不得已,只能施行強制手段,可這事,連省里都管不住,還差點鬧到京城,說是有大批農民上訪告狀。

    “好像是說,原本那几百畝地是一群農民合伙種水果的,但機場環境太惡劣,果樹良莠不齊,減了產,連累他們收貨的都白跑一趟。還說農民想托人賣了這几百畝地,但一時間去哪找?几百畝地,可不是小數目,有錢的也不一定願意買,畢竟那地一點用都沒有。”

    聽到司機這話,葉鈞喜出望外,驚喜道:“師傅,他們有沒有說,每畝地的價格,還有,一共出售多少畝?”

    “這倒沒說,也可能說了,我沒注意聽。都過去半年了,現在還賣不賣,或者找沒找著買家,都還很難說。”

    司機這話,讓葉鈞火熱的心涼了一大截,不過猛然想起上一世的糾紛,葉鈞相信,農民肯定還沒將手頭上的田地易主。當下心思急轉,既而笑道:“這樣吧,師傅,載我去附近的農村,我想跟這些賣田的農民見一見。”

    “小哥,這車錢…”

    見司機有些猶豫,葉鈞猜想這絕不是車費的問題,畢竟是打表算錢,明碼標價。略一琢磨,葉鈞就猜到,定然是農村那段路不好走,顛簸也就罷了,還滿地淤泥,這一來一回,不僅傷輪胎,還要掏錢洗車:“這樣吧,師傅,咱們也甭算表了,這是三百塊錢,您先收著。等完事后,洗車的錢,我幫付,怎麼樣?”

    “小哥,你倒好說話,兩百夠了,用不了這麼多,洗車的錢,也不用麻煩小哥。其實二百塊,足夠我跑一天了,值!”這司機心腸不錯,沒多要葉鈞的錢,只是從三張百元大鈔中,抽了兩張。

    葉鈞這才想起,96年的貨幣,還沒有上一世那般貶值,豬肉什麼的,才5、6塊一斤,像上一世,最高峰,都賣到20多塊。聯想到此,葉鈞差點琢磨起去養豬賺錢。不過,倘若這次真能從農民手上買走這几百畝地,准得大賺一筆。

    只是這購地的資金,葉鈞想到這,不由傻眼了,這才意識到他現在可不是華陽集團的董事長,不是那個動輒就是上百億買賣的商界驕子,不由嘀咕道:“媽的!千算萬算,倒是算漏了自己現在屁都不是,拿什麼跟人談?”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34 PM

第十四章 王家村

    殘破的農舍,一位顫巍巍的花甲老人,天還沒亮,就搗好一盆米糠,然后倚著條拐杖,在院子里喂雞又喂鴨。之后,就會端出條板凳,坐在院子內看著雞鴨活潑亂跳。這似乎已經成了花甲老人的習慣,有時候,也會目光渾濁望向不遠處的高樓建筑,偶爾會用几句枯澀難懂的農家話嘟嘟囔囔罵上几句,但更多的,卻是苦著臉,叼著一支點燃的煙杆子。

    這里是王家村,居住的村民,大多姓王,這個村子似乎清末年間,就已經存在,據說挖過地道,打過鬼子。原本,這麼歷史悠久的村子,應該富饒繁榮,可事實上,卻是一年不如一年,許多年輕人,都相繼搬離村子。留下來的,都是些對村子有感情的老人家,不能說搬走的人忘本,自從一座現代化的機場拔地而起,就會時不時傳來刺耳的轟鳴,既打擾人休息,又會擾得人心煩意亂,無心勞作。

    原本,這倒還能忍著,畢竟飛機傳來的聲音,也是有規律的,起碼還不至于大半夜騷擾村民的正常作息。可是,由于排放的廢氣、熱氣實在太大,造成附近種植的果樹年年減產,村長已經為這事不止一次與機場有關部門交涉,可等來的,都是些敷衍了事。

    這也迫使許多青壯年輕人不得不背井離鄉,南下打工。原本和氣融融的村子,也漸漸人丁凋零,全無以往那番人來人往的熱鬧氣象。

    “王大爺!”

    “嘿,東子,又給媳婦送飯呀?”

    一個土生土長的農青,背著個包包,騎著輛單車,路過花甲老人的院前,熱情的喊了聲。

    “對,王大爺,我先去給媳婦送飯,等回來,給您挑兩擔水。”東子騎著車,笑瞇瞇道。

    王大爺忽然站起來,顫巍巍揮手:“東子,回來,跟你說個事。”

    “好嘞。”

    東子趕緊靠在路邊,將單車放好,然后推開院門,扶著王大爺坐下:“王大爺,啥事?”

    “是這樣的,剛老孟過來說,村里來了個人,說是收地,你能不能去瞅瞅?看路子對不對,我腿腳不方便,你回來跟我說說。”

    “收地?好,王大爺您別急,我這就去看看。”

    東子小心翼翼將王大爺扶回房,然后推著單車,也顧不上給媳婦送飯,就朝著老孟家奔去。老孟叫孟德亮,是這村的村長,八十年代末,農村也要服從國家的改革,鎮上安排什麼人做村長,都得依著。所以,孟德亮就成了王家村的首位外姓村長。

    好在孟德亮盡職盡責,一直為發展王家村嘔心瀝血,可是隨著北雍機場在附近拔地而起,剛有起色的王家村就開始朝下坡路走。經過几年果園不斷減產,迫不得已,孟德亮只能動員王家村村民賣地,否則常年閑著這麼大片地,几十戶人家起碼半數揭不開鍋。

    “東子,你也來了?”

    村長辦公室外,聚集著不少看熱鬧的人,東子瞄了眼停放在外的出租車,還有一位比較拘謹的中年人,看樣子是出租車的司機,便不再多看:“阿珍,怎麼回事?是不是有大老板來咱們村買地?”

    “大老板?嘿,我倒還希望是,可就一個屁大點的娃娃,四處跟村里人打聽這地的事。老孟這人也糊涂,連我都能瞧出那娃娃沒錢,還一個勁又遞水又捧果的招待,依我看,准是來村里騙吃喝的,八成沒戲。”叫阿珍的小姑娘還沒開腔,旁邊一個背著鋤頭的老大爺就一陣嗤笑。

    “東哥,王二伯說得沒錯,看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

    小姑娘怯生生瞄了眼東子肩上的包包,道:“東哥,沒給嫂子送飯嗎?”

    “嘿,忘了,剛路過村口,就聽王大爺談起這地的事,一時急的,把給你嫂子送飯這事,都給忘了。”東子憨厚笑道。

    “這樣吧,東哥,你留在這,我去給嫂子送飯。”

    “好嘞。”

    東子忙取下包包,連帶著車鑰匙,一起遞給小姑娘。見小姑娘怯生生離開,東子壯著膽,走到抽著煙,一臉拘謹的司機身旁,道:“師傅,跟你來的小哥,聽說是來咱村收地的?”

    這司機忙取出根煙,遞給東子,東子擺手,說不會,但還是接過煙,夾在耳背上。

    司機深吸一口,吐出個眼圈:“其實這小哥挺有趣,剛上車沒多久,就跟我打聽地的事。后來就叫我送他來村子里,也沒想到他是來收地的。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不過出手蠻大方的,原本打算給我三百塊車錢,還幫洗車,我沒多要,只收了兩百。”

    東子聞言,沒多想,只是緊緊盯著村長辦公室那道身影,若有所思。

    “小哥,你真對咱們村那片地感興趣?我老孟雖然只是個村長,但也懂行情,每畝地,可不便宜。”

    孟德亮坐在椅子上,笑瞇瞇看著眼前的葉鈞。初始聽說有人到村子里收地,也頗為興奮,可瞧見只是個還穿著校服的學生,這興趣就少了一半。不過聽著葉鈞說得一套接一套,不像個簡單的學生,就招待著,反正平日里村子沒事干,他這村長都快成了擺設,就陪著葉鈞聊聊家常。

    可是,越聊下去,越是心驚。孟德亮也是有文化的人,不管怎麼說,也是黨校畢業的黨員,聽聞葉鈞談到買地賣地的一大堆段子,許多就連他都要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才敢接話,頓時少了最初的輕視,多了些慎重。

    “孟伯,錢的事,我有辦法,您不妨先信著我,反正也沒什麼風險,就算我騙了您,也騙不走您這地,對不對?等白紙黑字后,肯定是一手交錢,一手交地,您也別怕,到時候我會請有關部門進行清算跟核實,才完成交接。”

    葉鈞豈會不知孟德亮的心思,不過來之前,早已想到辦法。現在手頭上確實沒錢,但卻有著一位財神,葉鈞正愁怎麼用利益拴住財神,沒想到這麼快就時來運轉。

    “小哥,恕我多嘴問一句,你買這地,有啥用?”

    葉鈞當然不會告訴孟德亮,半年后,這几百畝地起碼價格得翻兩番,笑瞇瞇道:“種不了庄家,可以建房,靠著機場,若能搞棟酒店,也不錯。”

    孟德亮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筆大買賣,不由狐疑的瞄了眼葉鈞,顯然不認為葉鈞有說這話的魄力。不過,也沒打算直言,權當吹吹牛,道:“那麼小哥,你打算買几畝地?”

    “孟伯,不妨先透個價,若是高了,就少買。少了,就多買。手頭上就那麼點錢,買不了多少。”

    葉鈞打了個哈哈,孟德亮聽著也是個味,倘若葉鈞開口閉口就是有多少要多少,只會讓他閉門謝客:“這樣,我跟村里面的村民商量過,靠近機場那一半,按3000一畝。至于靠近村子的另一半,得賣4000一畝。我也請人量過,一共有500多畝地,小哥,你能要几畝?”

    孟德亮剛報價,葉鈞就算了出來,倘若500畝地全搞到手,最少也要170萬。可是,這價格,葉鈞相信,還有著商量的空間,相信只要砍一砍,依著這幫村民急著脫手的性子,起碼能砍出40萬的空間!

    當然,上一世,葉鈞依稀記得葉揚升提過,政府跟村民的協商,一直卡在每畝地一萬這個檔位。也就是說,就算到時候賣不出一萬這種天價,起碼八千九千,倒也不難。想到這里,葉鈞心中狂喜,還真是揮揮手,就是翻几番的暴利,難怪90年代搞地皮買賣的,到了千禧年后,都成了一方巨富,甚至還有少數人成了全國馳名的地產大亨。

    “孟伯,我是誠心想買這地,所以請您信我一次,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500畝地,我全要,但這價,還得壓一壓。”

    葉鈞笑瞇瞇取出一張名片,上面清清楚楚寫著華陽集團董事長,還有董素寧這些刺眼的字:“這是我媽,您可以認為我沒錢,但我確實有買地的資格。孟伯,相信只有三成几率達成這筆買賣,您都會把握住吧?”

    孟德亮小心翼翼接過名片,雖說對葉鈞的身份多少還有些懷疑,但這名片看起來不假,倒也值得一信:“好,我老孟今天就破例,相信一次現在的年輕人,沖著小哥這股魄力,開個價。”

    “130萬。”

    “不行!依著我跟村民商量好的價,算起來,也要180多萬。”孟德亮想也沒想,就搖頭拒絕。

    “孟伯,這只是你們希望的價格,可有人願意買嗎?”

    “這…”

    葉鈞下意識提起了上一世那種商戰爭鋒的咄咄逼人,孟德亮不由一愣,臉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畢竟這個價,完全是村里面的人商量好的,這其中自然攙著不少水份,起碼沒人會覺得自己的地不值錢。半晌,孟德亮似是經過一番天人交戰,鄭重道:“我晚上會跟村民商量一下,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好,孟伯,希望過几天我再來,咱們就能商談買賣及交割事宜。”

    葉鈞說完,跟孟德亮客套几句后,也不顧孟德亮的挽留,便在不少村民的注視下,上了出租車。

    當出租車駛出王家村后,司機才松了口氣,苦笑道:“小哥,剛才可緊張死我了。對了,現在咱們去哪?”

    “回去吧,師傅,麻煩送我回江陵一中。”

    葉鈞看了看表,滿臉笑意,沒想到此行竟如此順利,不缺天時地利的情況下,唯一要做的,就是琢磨著怎麼才能將人和弄到手,也就是說,得想個法子,把財神‘拖下水’。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37 PM

第十五章 特殊的考場

    剛返回江陵一中,葉鈞就火急火燎跑到小賣部買了瓶水,跟兩個面包,這才想起一來一回的,連午飯都沒吃。看了看表,已經2點10分,也顧不上健康的飲食習慣,一邊趕往教室,一邊吃著喝著。

    走進教室,葉鈞敏銳察覺到,似乎氣氛不太對勁,不少同學都第一時間望向他,就仿佛想瞧出花來。黃博釗剛想跑到葉鈞座位解釋,卻猛然瞧見王才進了教室,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斷朝葉鈞使眼色。

    不明所以的葉鈞趕緊一溜煙將含在嘴上的面包咽下,發現王才朝他走來,滿臉嚴肅,頓感不妙。可一想,人正不怕影子斜,他又沒做壞事,難道還怕老師?再怎麼說,算上前世,他也是地地道道快奔三的大人,可不是還停留在校園不知社會險惡的溫室花朵。

    “葉鈞,你跟我來一下。”王才朝葉鈞說了句,便走出教室。

    見王才停在走廊上,望著下面三三兩兩朝教室趕的學生,葉鈞疑惑道:“王老師,什麼事?”

    “聽說你跟徐校長請了長假,准備在家閉門造車,對不對?”

    “是的,王老師。”

    王才神色沉穩,絲毫瞧不出想些什麼,不過葉鈞倒也坦然,畢竟這種事,不可能瞞著。反而,還要第一時間跟王才說明情況,不管怎麼說,王才也是名義上的班主任。

    “原本,老師並不贊成你這種學習態度,就算學校允許你請這種長假,但從老師的角度來說,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典型。”

    王才忽然將手搭在葉鈞肩膀,仰著頭,微笑道:“不過,看了你的試卷,我與几位教語文的老師商量過,本打算給你一個滿分。可是,卻感覺有些驚世駭俗,語文不同于其他科目,它的評分標准並不守舊,但也是最復雜的。因為作文,還有論述題,都是依著每個評分老師的心中標准來打分的。所以,經過商量,我們決定在你總分上,扣除10分,雖說這對你不公平,但希望你原諒。”

    “老師,不礙事。”

    葉鈞也沒想到王才竟給出這麼高的評價,有些受寵若驚,但王才卻滿肚子不是滋味。他做老師這麼多年,都不敢保証之前的考卷能考出140的高分,更何況,還是在短短10分鐘寫完:“之后,我跟校方匯報過你的情況,顧校長決定,為你單獨提供一間考場,將這次抽考的科目一次性考完。相信你平時也很忙,時間對你來說,肯定很重要吧?”

    “王老師,您的意思是說?”

    在葉鈞驚喜的注視下,王才微笑著點頭:“沒錯,鑑于你情況特殊,老師也不是墨守陳規的頑固份子,說實話,雖說對那條不可思議的長假,就連顧校長都頗有微詞,不過老師一直相信,你是天才。天才,肯定有天才的學習方法,所以,老師也會默默支持你。”

    “謝謝王老師。”

    “別忙著謝,以后學校舉辦的大考,也要准時參加。老師對你沒太大要求,只希望你能替咱們班爭光,起碼挫一挫實驗一班的銳氣。”

    王才說著說著,就連自己都扑哧笑出聲來。其實,葉鈞也沒想到,這事竟會將校長顧仁芳驚動了,聽說學校竟願意替他安排一間特殊的考場,葉鈞是求之不得。說實話,他早就起過速戰速決的心思,考試可不比摟女人上床,細嚼慢咽才能証明自己強。考試,拖得時間越長,就越折騰人。

    現在好了,依著狡身賦予的寫字速度,他完全有可能在半個小時內,將余下的科目全部一掃而空!不對,還是一個小時吧,太快了,很可能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葉鈞可不希望自己的名字,日后出現在這所學校某些神鬼異志的流傳佳話中。

    王才也簡潔明了的說了些葉鈞的情況,不過沒有說出那些驚世駭俗的段子,譬如滿分,或者十分鐘答完之類的內容。當然,為了避免有些人心生不滿,站在講台上的王才清了清嗓子,笑瞇瞇道:“有哪位同學願意與葉鈞一同挑戰這次考試?告訴你們,這次監考的共有十几位老師,包括顧校長、徐校長,還有一些教務處的主任,這次考試絕對公平公正,只要有同學願意參加,一次性將考卷做完,明天就能安心在家睡大覺。”

    當然,王才這話可不是對黃博釗這些人說的,而黃博釗、楊開、董瑞這些拖油瓶也沒膽子舉手。乖乖,這種讓學校領導集體監考的榮幸,他們還是知難而退的撇過頭去,不聞不問。

    “王老師,我想試試。”忽然,一條潔白的玉手怯生生舉起,是班長韓芸。

    “好!韓芸,你收拾一下考試用到的文具。”

    王才笑瞇瞇道,接著在教室內掃了眼,道:“還有沒有同學願意參加這次挑戰?”

    見下面的學生無不低著頭,或者好奇的東張西望,王才便收拾好桌上的廢紙,同時示意站在門外進也不是,走也不是的韓雅倩:“韓老師,你可以發試卷了。”

    望著葉鈞與韓芸在王才的帶領下漸行漸遠,實驗二班一時間炸開了鍋,韓雅倩微微皺眉,道:“同學們,靜一靜,該考試了。”

    韓雅倩的話挺有效,不一會,教室就恢復最初的平靜。不過許多人,都會偶爾朝某間教室瞄上几眼,其中,就包括負責監考的韓雅倩。

    “下一科!”

    “下一科!”

    “謝謝,下一科!”

    震驚!

    全場震驚!

    作為江陵一中的校長顧仁芳,一個勁感慨,一大把年紀了,第一次見到今日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倘若不是他今天坐在這里親眼所見,就算別人跟他提起這事,多半也會認為對方是在朗朗乾坤下做著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捧著一張張應接不暇遞過來的考卷,且不說這筆功深厚的楷體字,就說這近乎跟答案紙一般無二的內容,就足以讓顧仁芳心臟噗噗跳個不停!

    徐德楷張著嘴,不可思議望著眼前奮筆疾書的葉鈞,先前還以為葉鈞跑到他教室,是讓他幫忙開后門,現在才知道,這不顯山不顯水的小子,是個地地道道的天才!

    一些科班主任第一時間坐回位置上改卷,看著一行行無可挑剔的答案,滿臉笑容,還不斷點頭。

    至于同葉鈞一起參與考試的韓芸,還有一些各班勇于挑戰的優等生,均是驚得連答卷都懶得去看。他們悲哀的發現,原來這次學校之所以一反常態舉辦這種性質的挑戰,完全是為了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怪胎!而他們,僅僅只是陪襯,甚至連陪襯這等資格,都算得上一種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他們羞紅著臉,沒想到以往在成績上的優越感,竟會遭到現實這種近乎違背邏輯的摧殘,韓芸甚至荒唐的想到,難不成葉鈞就是傳說中智商高達200的怪物?

    當然,有這種想法的人,又豈止這些慕名前來挑戰的考生?

    就說那些本打算湊熱鬧的各科老師,不管公教也好,私教也罷,均是難以置信搶奪葉鈞的考卷,帶著挑刺找茬的心態,愣是忙了半晌,也無法挑出任何值得他們慶幸的毛病。

    聽著葉鈞與外教流利的交談著英語,韓芸驚得差點咬到舌頭。畢竟教室沒有接通廣播的設備,所以顧仁芳就采取單對單交談的方式測試口語部分。可瞧著外教滿臉笑意,不斷與葉鈞交流著一些與考試大綱無關的話題,這些或多或少能聽懂的老師們,均是滿臉無語,甚至不少老師惡意猜想,葉鈞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因為誰都知道,他現在只剩下最后的英語試卷還沒動筆。但瞧著葉鈞云淡風輕與外教有說有笑,怕是這考卷,沒有滿分,起碼也有140以上。

    “very~good!”

    外教豎起大拇指,有說有笑跟負責批閱英語考卷的老師說了几句,這老師也不驚訝,只是很平靜的點點頭,同時朝顧仁芳笑道:“威廉先生說,口語部分,滿分。如果校長願意,他認為還應該加一點分。”

    顧仁芳滿臉苦笑,加分就算了,此刻心中隱隱升起一種荒誕的念頭,很可能,他們學校在這屆高考中,將會迎來一位全國史無前例的大狀元!一個很可能考出750總分的怪物!

    “各位領導,老師,我做完了,是不是可以離場了?”

    葉鈞座位忽然發出響動,再次讓韓芸一伙‘陪他’考試的學生抽了抽臉,包括韓芸,這些學生都升起一種想哭的沖動。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們還沒做完數學這門考卷,葉鈞就已經將其他三張考卷全做好了,算了算時間,除了跟外教漫天胡侃花了十來分鐘,葉鈞真正用筆答題的時間,算起來,絕對沒超過半小時!

    換句話說,三科考卷,葉鈞僅用了40分鐘!

    “怪物!”

    韓芸滿肚子委屈,毫無淑女形象的悄聲罵了句。可瞧見葉鈞曖昧的朝她瞄了眼,頓時掩著嘴,俏臉通紅,發生一聲:“呀!”

    “葉同學,你可以回家了。對了,每月第一周的星期四跟星期五,學校都會舉辦一次統考,記得回校。”

    顧仁芳站起身,同時望向不明所以的韓芸等人,笑道:“別奇怪,這是學校經過開會后決定的,倘若你們也能像葉同學這樣,作為校長的我,也很樂意給你們開出一張無限期的請教條。當然,不要求你們與葉同學一樣擁有異于常人的算寫能力,只需總分在700以上,就行!這個要求,不苛刻吧?”

    “謝謝校長!”

    顧仁芳一說,原本滿臉頹廢的韓芸等人,均是重燃戰意,開始集中精神繪畫計算,看樣子,對于顧仁芳口中那張無限期的超級假條,都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43 PM

第十六章 沖動是魔鬼
  
    剛剛打開908的房門,葉鈞就看見一幕讓他近乎抓狂的場面。

    只見蘇文羽穿著套性感的露臍裝,舉著根三米長的木棒,對著電視熒幕下的鋼管舞蹈依葫蘆畫瓢。

    瞧著當事人圓滑飽滿的酥胸,挺翹的圓臀,盤蛇般的腰肢,加上無需梳妝打扮,都能迷死人的俏臉,差點讓葉鈞嗚呼哀哉。此刻,還跳著這種誘人深省的暗示性舞蹈,若非了解蘇文羽的脾性,葉鈞差點就認為,這位身材火爆的‘大姐姐’,是在暗示跟他來一場男女間的單方面戰爭。

    “這麼早就回來了?”

    見葉鈞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扭動的翹臀,蘇文羽俏臉泛起一層紅霞,不過依然跟著鏡頭前模特的動作,盡量放緩扭動的速度。這也間接給葉鈞造成極為強烈的視覺誘惑。

    咕嚕…

    下意識咽了口唾液,或許是沒開冷氣的原因,蘇文羽原本就緊身的露臍裝,早已染上一層汗水,直接導致一條紋理清晰的丁字褲暴露在葉鈞眼皮底下。可偏偏一直以來精明干練的蘇文羽卻壓根沒有走光的覺悟,依然拽著那條木棒,不斷搔首弄姿,讓進門后的葉鈞差點想朝那兩團豐韻的翹臀狠狠抽几聲脆脆的巴掌聲。

    “蘇姐,你在學舞蹈呀?”

    葉鈞盡可能暗示自己撇開目光,可越是暗示,注意力就越是集中,已經隱隱察覺到起了反應的葉鈞,只能裝糊涂,側著身坐在沙發上:“今天我跟校長請假了。”

    “請假?干嘛請假?”蘇文羽連忙放下木棒,直視著葉鈞,滿臉不解。

    可是,蘇文羽這套露臍裝實在太過扎眼,加上有汗水浸濕,直接導致上半身兩條白兔空前活躍,就仿佛受不住熱氣的烘烤一般,不斷起伏,像在掙扎一般。

    葉鈞一時間膛目結舌,暗道蘇文羽實在太大膽了,因為他隱隱看見,鼓起的部分有著兩粒櫻桃大小的凹凸異常刺眼!這証明蘇文羽根本沒穿她那大尺度的胸罩!

    呼…

    一想到這,葉鈞再也按耐不住,直覺告訴他,褲襠的位置已經撐起一座巨大的帳篷。見蘇文羽朝這邊走來,一時間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躺著也不是。

    “小鈞,你老實說,為什麼請假?這才剛開學呀。”

    蘇文羽就這麼一屁股坐在葉鈞身旁,這讓心里有鬼的當事人暗暗叫苦,只能干笑道:“因為不打算去學校上課,所以跟校長請了長假,而且校長也同意了。”

    “不行!你來江陵是讀書的,不去學校怎麼成?難道你不打算上大學了?”

    蘇文羽微怒道,同時一把摁住葉鈞的肩膀,本意是打算讓葉鈞直視她的眼睛,可卻忘了葉鈞是側躺著,所以很‘巧合’的,葉鈞整張臉,徹底對准了蘇文羽不斷起伏的胸口。

    轟…

    雖說葉鈞從心理上,已經是近乎奔三十的成年人,但生理上,依然是17歲那種稍稍遭受誘惑,就會沉淪亢奮的年齡。試問,理智又如何戰勝欲望的侵襲?一時間,葉鈞滿腦子都是以往蘇文羽在他眼皮底下玉體橫陳的場景,下意識抬起手臂,就輕松攀上了蘇文羽飽滿的酥胸,還指法熟練的揉捏起來,同時輕聲道:“文羽…”

    蘇文羽顯然沒想到葉鈞竟敢如此大膽,一時間傻眼了,可察覺到身體忽然倒下,被葉鈞死死壓在沙發上,同時嘴唇還傳來一股火熱的濕潤,直覺告訴她,葉鈞的舌頭,很可能已經伸了進來。甚至就連雙腿間的幽谷,也被一只手來回撫摸。一股如潮般的快感,讓蘇文羽又羞又怒,似乎察覺葉鈞正打算將魔爪滲入短褲中,遭受驚嚇的蘇文羽使出全身最后一點氣力,揚手朝葉鈞的臉上狠狠扇了過去!

    啪!

    當疼痛傳來,葉鈞如潮的欲望有所回落,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蘇文羽哭紅著眼睛,像極了當年被自己霸王硬上弓后,縮在床角抽咽的那道影子。

    一時間,葉鈞的欲望如潮水一般快速退走,趕緊站起身,羞愧道:“蘇姐,對不起!”

    “嗚…”

    蘇文羽忽然從沙發上爬起,逃也似的跑回房間,不一會,就傳來一陣細不可聞的哭泣。

    葉鈞數次想敲開蘇文羽的房門,但每次都無奈的垂下手,暗罵沖動當真是魔鬼,好不容易跟蘇文羽建立起來的友誼,怕從今天起,一切都玩完了。同時也在自責,為何今天就沒忍住?

    躺在床上的蘇文羽哭紅著眼,不斷用紙巾擦著眼角的淚痕。原本,她以為自己會恨葉鈞,會立刻打電話告訴董素寧,她要離開江陵,再也不要見到欺負她的葉鈞。可是,漸漸靜下心來的蘇文羽,驚訝的發現,她竟然升不起憎恨葉鈞的心思,甚至荒唐的發現,先前之所以一巴掌扇向葉鈞,完全是出于受驚嚇的本能,而不是要阻止葉鈞對她的占有。

    “糟了!小鈞會不會憋出病來?”

    蘇文羽忽然想起攻讀博士學位時,曾在一篇報導中看到過這麼一段話:男人在高度亢奮的情況下,很可能做出一些並非出自他本身意願的事情,可以將這種情況稱為沖動,但也可以理解為是精.蟲上腦產生的心理暗示。從醫學的角度講,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得到及時的緩解,否則,就容易染上生理疾病或者心理疾病,甚至還容易造成極難磨滅的心理陰影。

    產生這種微妙的關切,怕是蘇文羽也毫無察覺,若是以往,鐵定會幸災樂禍,巴不得葉鈞憋出毛病,哪會關心?可剛打算起身前去探望,卻不由想起另一個問題,倘若要幫助葉鈞緩解,豈不是就得犧牲她的清白?

    聯想到這個問題,蘇文羽有過那麼一瞬間的退縮,可最后還是堅強的起身開門,同時輕呼道:“小鈞,你在哪?”

    發覺久久沒聽見回音,蘇文羽有些擔心,暗道不會當真產生心理陰影,玩起失蹤、離家出走了吧?

    “咦?什麼聲音?”

    蘇文羽尋聲而去,當走到葉鈞房門口,發現房門虛掩著,本打算推開門,但還是有些擔驚受怕,所以,便借著門縫偷看。這一看,蘇文羽整個人不由自主震了震,徹底愣在原地。

    只見葉鈞正坐在床上,憋紅著臉,賣力玩著一門稱為‘手技’的玩意,在上輩子也叫飛機炮,只不過在90年代還不算普及流行。

    呼…

    良久,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喘息,葉鈞仿佛脫力一般,整個人橫躺在床上,絲毫不理會傾瀉而出的晶瑩露珠順著大腿處駛向床單。這一刻的葉鈞,仿佛靈魂得到升華般輕松暢快,之前憋著忍著的焦躁不安徹底煙消云散。不久,便傳來一陣困乏,既而沉沉睡去。

    葉鈞弄了多久,蘇文羽就看了多久,掩著嘴死死盯著葉鈞大腿處對她來說極具沖擊的偉物與液體。半晌,清醒過來的蘇文羽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急忙跳上床,死死捂住早已遍及桃紅色澤的俏臉,就仿佛火燒一般,讓蘇文羽異常難受。

    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于堅守處女聖地二十多年的蘇文羽來說,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先是身體遭到葉鈞肆意撫摸,還被葉鈞霸道的奪走初吻,接著又目睹葉鈞私密的物體,這一切,都仿佛做夢一般。帶著一股不安的躁動,蘇文羽也跟隨著葉鈞的腳步,奔向周公。

    也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見響聲的蘇文羽從夢中醒來,當下小心翼翼走出房門,見葉鈞正對著床單愁眉不展。蘇文羽一眼就知道,這是葉鈞先前‘弄臟’的床單,一時間俏臉緋紅。

    葉鈞瞧見蘇文羽怯生生走了過來,第一時間誠懇道:“蘇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這事以后別提了。”

    蘇文羽強擠出一絲笑容,但落在葉鈞眼里,總感覺比哭還難看。以為蘇文羽依然心存芥蒂,剛想解釋道歉,卻不由想到,倘若這事發生在他身上,怕也不會這麼快就忘記,頓時心中苦笑連連。但葉鈞或許想不到,此時此刻的蘇文羽壓根沒有任何不悅,之所以這般反常,完全是那張床單的緣由。

    “怎麼了?小鈞?”

    “蘇姐,剛才喝水,不小心將床單濺濕了。”

    若非蘇文羽早已親眼所見,險些就被葉鈞純潔無辜的表情給糊弄過去。但蘇文羽可沒打算點破,否則豈不是就讓葉鈞知曉,先前自己就躲在門外偷看?當下趕緊拾起地上的床單,笑道:“我這就放進洗衣機,待會給你換一張新的床單。”

    “蘇姐,謝謝你。你真不生氣了?”葉鈞試探道。

    “說了,以后不准再提之前的事情,否則,蘇姐就真要生氣了!”蘇文羽羞紅著臉,佯裝微怒道。

    “好!好!蘇姐,我以后保証不提那事,但蘇姐也要保証,千萬別生氣,否則氣壞了身體,我媽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瞧著葉鈞可憐兮兮的模樣,蘇文羽不由抿嘴輕笑,不過很快板著張臉,道:“我當然不會生你氣,不過,你別忘記咱們可有過約法三章,所以,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麼請長假?為什麼不去上學?倘若不老實交代,我一定會將實情原原本本告訴你媽!”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47 PM

第十七章 說服
  
    “真的?顧校長,您沒騙我?”

    捧著電話筒的蘇文羽,滿臉不可思議望向葉鈞,好半晌,才對著電話筒道:“好,我知道了,謝謝顧校長。”

    “蘇姐,我沒騙你吧?現在你該相信我了吧?”

    看著眼前的葉鈞,蘇文羽升起一股匪夷所思的荒唐感。顧仁芳的為人,她很清楚,起碼不是那種畏懼強權就助紂為虐的小人,所以,顧仁芳的話,就算蘇文羽不足以全信,起碼也信八成。難不成,眼前的葉鈞,當真考出了近乎全國狀元郎的成績?

    740分!若不是語文扯了后腿,葉鈞就確實是名副其實的全科滿分!而且,語文那10分,還是校方擔心太過震撼人心,才扣減的。

    “小鈞,不是蘇姐不信你,一直以來,董事長都跟蘇姐說一些你的學習成績。就說這次高考前,你的摸底考試,才多少?520分呀!上二本分數線,都還是個問題,而且顧校長也說了,你每一科,只考了10分鐘!小鈞,你覺得蘇姐應不應該信你?”

    蘇文羽確實不願懷疑葉鈞,但分數,還有考試所花的時間,若不是親眼所見的人,誰都不會相信,因為這實在超出人類所能接受的范疇。

    “蘇姐,不如這樣好了,我房間有許多復習資料,我現在做一次,怎麼樣?”

    “好!我也是這麼想的,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跟董事長解釋。”

    葉鈞的提議,立刻贏得蘇文羽的贊同,不過驚聞蘇文羽想將這事告訴董素寧,葉鈞忙道:“蘇姐,這事還不能告訴我媽,至少目前還不行。”

    “為什麼?倘若這是真的,可是天大的好事,又不是見不得人,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父母?除非你心里當真有鬼!”

    蘇文羽滿臉不解,她實在找不出任何值得隱瞞的地方。說實話,葉鈞也頗為頭疼,暗道倘若不跟蘇文羽透點底,准得壞事。女人是喜歡將簡單由簡入繁的動物,葉鈞是深得這句話的精髓,不由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蘇姐,相信你也知道,我爸即將來江陵市擔任市長吧?”

    “咦?董事長跟我說過,這事他們都瞞著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你別管,就當是徐德楷說漏了嘴。”

    見葉鈞煞有介事的露出鄭重,蘇文羽很理智的掠過這無傷大雅的環節,點頭道:“對,聽說了,怎麼了?難道這就是你不想告訴父母的原因?未免太扯了吧?”

    “錯了,蘇姐,我先問你,倘若你將這事告訴我媽,會不會將請假這事也一並說了?”

    見蘇文羽仿佛不服氣的想據理力爭,葉鈞擺擺手,也不等蘇文羽開腔,便自顧自道:“就算蘇姐識大體,願意替我保密,但有沒有考慮過我爸跟我媽的感受?他們會不會親自打電話去跟學校了解情況?”

    “小鈞,我懂了,只不過,我希望你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因為,你已經徹底把我搞糊涂了。”蘇文羽臉上出現一抹鄭重,葉鈞不經意點出的環節,恰巧是她疏忽甚至忽略的地方,直覺告訴蘇文羽,葉鈞或許當真有著不得不隱瞞的苦衷。

    “先前說到,我爸將來江陵市擔任市長。”

    見蘇文羽理所當然點著頭,葉鈞若有所指道:“蘇姐,你作為我媽手底下的頭號心腹,以往我媽一直贊譽你,說你精明干練,我也一直堅信蘇姐辦事能力極強,但蘇姐能不能告訴我,倘若我爸一旦抵達江陵市,又想干出一番政績,會從哪方面著手?”

    蘇文羽沒想到葉鈞會將問題上升到政治層面,她也清楚葉揚升的為人,剛正不阿,是一位責任心極強的國家干部。雖說替葉揚升這種負責任的領導困在副級十年不值,但也隱隱猜到,這很可能是董事長娘家人在背后搗鬼。畢竟葉揚升與董素寧門不當,戶不對的結合,在廣南市也不是什麼祕密,能進入這個圈子,或多或少都知道那麼點內幕。

    “倘若葉市長來到江陵市,最容易獲取政績的方面,便是河壩治理。稍稍難一點的,就是提高江陵市的城市建設,擴寬發展規模,盡量限制工廠的覆蓋面積。當然,還有一個,就是剔除江陵市的官商勾結。”

    蘇文羽一掃先前的嫵媚姿態,現在的她,給葉鈞的感覺,就是一位精于算計的女強人:“倘若我是葉市長,一定會選擇河壩治理,畢竟,這能立竿見影,以最快的速度積累政治籌碼。而加強城市建設,擴寬發展規模,太慢,沒個三五年,根本看不出成效。至于官商勾結,太難,且不說過江龍難斗地頭蛇,就說真查出來,最后倒霉的很可能是葉市長,畢竟牽扯太大太廣,而且不可能這些人都沒深厚的背景。”

    “蘇姐,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葉鈞鼓著掌聲,讓蘇文羽原本沉靜如水的俏臉再次泛起一抹紅霞,笑罵道:“好了,小鈞,快說,別賣關子。”

    “蘇姐,先前你也說了,過江龍難斗地頭蛇,河壩治理最大的問題,並不是洪澇無法阻止,說白了,問題並不是天災,而是人禍。”葉鈞說完,嘴角泛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小鈞,你是想告訴我,河壩工程,有人偷工減料?”蘇文羽震驚道。

    “蘇姐,你猜得沒錯,確實是有一些人偷工減料,以便從中牟利。”

    “這不可能!這可是國家建設,誰這麼大膽,敢朝這里動歪心?這几年,媒體一直在報導江陵市的洪澇災害,相信京城肯定有很多人時刻關注著,在這種敏感的時候,難道還有人這麼膽大包天?”

    蘇文羽掩著嘴,滿臉不信,但接下來,葉鈞卻說出一句讓蘇文羽渾然一震的話:“沒錯,從媒體的報導,我們一直認為,是洪澇災害太大,河壩工程根本阻擋不了大自然的迅猛。我相信,這群人要的就是這種潛在的隱性效果,讓我們偏執的相信,並不是國家不撥錢,也不是政府不修繕穩固河壩,而是不管怎麼加固,也擋不住洪澇災害!這群人,就是要讓我們陷入到一種逆向思維中。譬如江陵市,每年都要遭受洪澇侵襲,這是地理環境造成的,這是上天給江陵市降下的詛咒!”

    葉鈞的話,仿佛魔障一般,不斷侵襲著蘇文羽的思維,尤其是最后一段。試想,當一個人的思維徹底陷進去,那麼,江陵市就算年年發生洪澇,也會認為今年看樣子依然水勢迅猛,政府不斷加固的河壩依然沒能阻止洪魔的肆意妄為,這不能怪政府,只能怪老天不開眼!

    “小鈞,你是不是知道內情?”

    “暫時不好說,不過蘇姐先前提過,官商勾結。倘若河壩工程確實有人從中牟利,這官商勾結一說,也就不奇怪了。”

    葉鈞笑瞇瞇道,直覺告訴他,蘇文羽已經開始相信他的話。

    蘇文羽沉著臉,皺著眉,自顧自分析道:“倘若葉市長追查起來,肯定會查到河壩是豆腐渣工程,這樣,一定會順藤摸瓜,揪出害群之馬。首先便會從水利電力局著手,或者是負責河壩工程的施工單位,這兩方追查起來,並不難,可是,這麼一大筆巨款,不管任何一方,都還沒這膽子。也就是說,必然要牽扯到更深入的層面,換句話說,一旦追查下去,豈不是就跟第三點的性質一般無二?天啊!葉市長初來乍到,就算是市長,下面人又有几個願意替葉市長分擔?”

    蘇文羽越說越心驚,越說越后怕,額頭不知不覺冷汗直冒。顯然,蘇文羽已經猜到葉鈞說這些話的真正用意,不由震驚的望向眼前看似稚嫩的男子,這種事,怕是葉揚升跟董素寧都不會這麼早看透這一點,以往壓根就是個不學無朮敗家子形象的葉鈞,又是如何猜到的?今日若非葉鈞提起,甚至都無法聯想到這種層面,蘇文羽第一次覺得,以前的葉鈞,跟眼前的葉鈞,根本就是兩個不能划分在一塊的南北磁!

    “小鈞!去把各科的復習資料取來,我親自監考!”

    “遵命!蘇姐!”

    這番看似不著邊際的話,卻讓葉鈞徹底清楚了蘇文羽的心意,當下站了個軍姿,就屁顛屁顛跑回房,取出一大摞帶有考題的資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文羽不斷掩著嘴,滿臉不信,她就跟今日的顧仁芳一樣,根本無法理解葉鈞為何擁有這等異于常人的算寫能力,當然,驚訝的還不止這些。最讓蘇文羽驚訝的,便是葉鈞在摘獲滿分的前提下,所耗費的答題時間!

    5分鐘!

    4分鐘!

    3分鐘!

    最快的,竟然達到2分45秒!

    至于英語,蘇文羽卻沒有給出答卷,而是用最純正最地道的美式口語,與葉鈞侃侃而談。當蘇文羽發現,葉鈞在口語上的能力,不僅絲毫不遜色自己,甚至還隱隱有著英式風格的時候,不由徹底驚呆了!不過蘇文羽做夢都不會想到,上一世,當陳國芸出事后沒多久,葉鈞就帶著她,將華陽集團的總部,搬到了斯坦福橋。

    “好了!小鈞,雖然蘇姐很好奇你為何擁有這等驚人的算寫能力,但蘇姐也是留學生,也曾在國外見過一些教導算寫能力的輔導班,這不奇怪,反正你能說出一口蘇姐都為之汗顏的英腔口語,就算你告訴蘇姐,你明年能摘獲文科狀元,蘇姐也信。不過,現在蘇姐想問你,你打算下一步,做什麼?”

    蘇文羽升起一股無力感,一肚子苦笑連連,暗罵葉鈞平日里可裝得夠深,險些都被他玩世不恭的外表所欺騙。不過,蘇文羽卻沒察覺到,心里不知不覺,竟泛起一層淡淡的歡喜。

    “蘇姐,明天我帶你去見個人,是誰我保密,怎麼樣?”

    見葉鈞神神祕祕,蘇文羽有些好奇,道:“好!”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54 PM

第十八章 初會財神
  
    第二天一大早,葉鈞就給財神打了個電話,目的是邀請財神共聚午餐。

    蘇文羽今天很明顯經過一番精心的打扮,穿著套束身的職業裝,抹了些粉艷的口紅,致使本就惹人遐想的紅唇,平添不少異樣的情調。

    這次選擇的聚餐地點,是一家地地道道的西餐廳,據說老板是位洋鬼子,而且還親自掌勺主廚,就連餐廳內負責端茶遞水的侍者,也是清一色的老外。蘇文羽注意到,自打葉鈞進入西餐廳后,便駕輕熟路跟侍者攀談起來,嘴上一套接一套,怎麼看都感覺是位熟客。

    作為生活在美利堅長達三年的蘇文羽,在面對西餐廳的繁文縟節坦然若定,倒還說得過去。可葉鈞以往一直生活在廣南市那所封閉學校,就算周末,也是早早回家,董素寧還時常在蘇文羽面前贊揚兒子這點做得極好。不過一想到葉鈞渾身透著的稀奇古怪,蘇文羽很理智的打消了心頭的疑惑,否則真要追溯起來,蘇文羽會覺得自己很膚淺。

    看了看表,發現指針已經指向12點整,財神向來遵守時間,只會早到,不會遲到,葉鈞不由起疑,難不成傳言有虛?可就在捉摸不定之際,耳邊傳來一聲天籟之音:“請問,你就是葉公子?”

    葉鈞聽著耳熟,轉過身,入眼,是一位極為耐看的靚麗少婦。讓人耳目一新的純情俏臉,高聳挺拔的酥胸,絲毫不遜色蘇文羽的櫻桃小口,加上一席緊身的連衣短裙,將那一雙晶瑩剔透的潔白美腿徹底釋放。

    葉鈞不經意給出一個評價,妖精!

    葉鈞已經想起,昨天接通財神的大哥大,最初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眼前的靚麗少婦。當下很理智的撇開視線,站起身,抽出一張座椅,極具紳士風度的躬著身,笑道:“美麗的小姐,請坐,財神爺呢?”

    “小滑頭!”

    靚麗少婦抽出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在葉鈞眉心上點了點,絲毫不顧蘇文羽酸甜苦辣咸的注視,笑盈盈挽著葉鈞的手臂,朝西餐廳的大門口指了指:“你說他呀,看,正蹲在外面抽悶煙。這沒文化的家伙,說聽不懂老外吆喝,怕跟進來丟人,就讓姐姐我進來替他打頭陣。”

    “姐姐,得,您先坐著,我去請財神爺進來。”

    “好的,小家伙,這是你女朋友?”

    靚麗少婦不易察覺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葉鈞在自己的挑逗下還這麼沉得住氣,不由瞄向一旁坐著的蘇文羽,同時不動聲色松開蓮藕般的玉手。

    “你好,我是葉鈞的女朋友,蘇文羽。”

    葉鈞剛想點出蘇文羽的身份,沒想到這位冷這張臉的蘇姐卻笑瞇瞇伸出手,與靚麗少婦握在一起,兩雙美麗的大眼睛交匯,並產生激烈碰撞,總有那麼一點大戰將起的火藥味。雖說震驚于蘇文羽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但感覺氣氛不太對勁的葉鈞,很理智的轉身離開。

    “財神?”

    入眼,是一位看起來粗獷的光頭,沒有肥頭大耳的暴發戶形象,給人的感覺,是一種穩重,甚至帶著那麼點邪氣。

    似乎聽見有人叫他,光頭轉過臉,第一時間將手中的煙頭丟掉。在這間與他八輩子不一定能撞在一起的西餐廳,認識他,還這麼有品味的不多。圈子里,財神一直自詡為擅使旁門左道,昧著良心撈錢的混賬兼二百五,連帶著跟他稱兄道弟的哥們也要低一個層次。不過,這些哥們可不敢有怨言,跟著財神撈錢,就算給人戳脊梁骨罵畜生,也值。

    綜合這點因素,財神第一時間就猜到,眼前的青年,就是葉市長的那位小公子:“嘿,葉公子,咱是沒啥文化的人,請咱來這麼高檔的地方,嚇得咱都不敢進這門。”

    葉鈞聽著好笑,若非知道財神是那種陰人不用刀子,賺錢不用腦子的狠角,險些就得讓這憨厚的外表蒙混過去。當下伸出手,笑瞇瞇道:“財神爺,咱們第一次見面,不知道財神爺原來不好這口,早知道就不花這冤枉錢,請財神爺去大排檔,還能省不少。”

    “嘿!小子,對胃口啊!要不,咱們現在立馬撤,咋樣?”財神雙目一亮,似乎沒想到葉鈞能說出這麼一段合心意的話,拉著葉鈞,就想朝那輛悍馬走。

    “財神爺,咱們兩個大老爺們沒啥,但也得顧著兩位女賓不是?”

    葉鈞趕緊叫停,在財神莫名其妙的目光下,指著餐廳內某張有說有笑的桌台。

    “還是葉公子想得周到,得,這次老子就吃點虧,吃吃洋鬼子煮的牛肉,喝喝跟葡萄汁一樣淡出鳥的紅酒。”

    財神大大咧咧拍著葉鈞肩膀,滿臉暴發戶的嘴臉。但葉鈞很清楚,被財神這種看似下三濫低俗外表欺騙的人數不勝數,若事先不知道這光頭有著什麼底子,就沖著這‘裝嫩’的面具,肯定能騙過不少膚淺卻自詡為名流的二貨。

    葉鈞正想拉著財神往里走,卻被財神拽住,見葉鈞很意外的望來,財神笑道:“葉公子,咱們既然臭味相投,一家人就別說兩家話,以后再一口一個財神吆喝我,我可不愛聽,還會很生氣!這未免太見外了不是?我也大不了你几歲,高興,叫聲財哥,不高興,叫聲阿財。”

    “好!財哥,不過你也別公子長公子短的,聽著挺酸,叫小鈞吧。”

    葉鈞也知道,江陵道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財神,真名叫胡有財,這名字聽著可不僅僅有財,還實打實的有才!真認為胡有財傻的人,還試圖占便宜的,倒霉還算好,就怕還烙下個傾家蕩產,半身不遂。

    當重返西餐廳,葉鈞頗為驚訝,發現蘇文羽與靚麗少婦早已‘冰釋前嫌’,兩人有說有笑,還有那麼點忘年之交的味道。心想依著蘇文羽的個性,沒這麼快妥協,原因八成出在這不顯山不顯水的靚麗少婦。傳聞財神夜夜笙歌,確實不假,但葉鈞猛然想起,上輩子只聽過財神如何如何情場得意,可來來去去就愣是沒聽過類似于劈腿、踏船的葷段子,而且夜店從來不沾,典型的七點歸家,十點上床!

    看來,眼前這位靚麗少婦,不簡單呀!就沖著這麼快深入蘇文羽的警戒線,這手段,就值得葉鈞驚訝。

    不經意瞥了眼一旁的胡有財,發現對方全身心將目光投在靚麗少婦上,對于姿色不遑多讓甚至過之而無不及的蘇文羽,壓根當空氣一般。葉鈞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來,財神不僅有財有才,還是個專情的情場浪子。

    “咦?你舍得進來了?不是一個勁說阿旺的海鮮館才是吃飯的地方?”靚麗少婦滿臉笑意,看似是一段子損話,但聽著就不是這味。

    胡有財憨厚的撓了撓光溜溜的腦袋,出其不意大巴掌拍著葉鈞肩膀,壓根不理會西餐廳不允許喧嘩的規矩,放聲大笑:“小鈞對咱胃口,老子就勉為其難,嘗嘗老外的手藝。”

    “哼!少在這大呼小叫,趕緊坐下來,別給老娘丟臉。你喜歡丟人,老娘可不喜歡,讓小鈞跟文羽看笑話,豈不認為老娘也一樣這麼膚淺?”靚麗少婦叉著腰,瞧見不遠處的侍者朝這邊猛瞧,趕緊笑罵道。

    胡有財也不氣惱大庭廣眾下,靚麗少婦這麼不給面子,反而笑呵呵端出椅子坐下,捧著那張全是洋文的菜單裝斯文,這舉動讓葉鈞瞧著暗笑。

    蘇文羽笑道:“這位應該是財哥吧?楊姐剛才一直跟我說著財哥怎麼怎麼好,我可十分羨慕楊姐呀。”

    “嘿,你好!”

    胡有財笑呵呵放下菜譜,可忽然委屈的望向靚麗少婦:“這位是?”

    “我說你多大個人了?這點眼力勁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是小鈞的女朋友,人不僅漂亮,又賢惠,還是海歸,有大文化呢!”靚麗少婦哭笑不得道,顯然,對胡有財這種‘裝嫩’的舉動,實在沒轍。

    倒是蘇文羽被靚麗少婦滿口誇著,饒是見慣不少大風大浪,也不禁臉紅。這倒不是靚麗少婦贊得過份,而是‘小鈞女朋友’這几個字,讓她想起先前不服氣,逞強捏造的‘謊言’,現在冷靜下來,瞧見當事人攪著咖啡心不在焉的模樣,一時間有些害羞尷尬。

    期間,一桌人有說有笑,大多講著一些平日里遇到的小事,卻絕口不提任何與錢財利益有牽扯的大事。葉鈞一直忍著,胡有財也在忍著,彼此都知道,誰第一個開腔,肯定就得落下風。當然,經過一番有說有笑,葉鈞也知道了靚麗少婦的名字,姓楊,叫楊婉,聽著有點耳熟,可愣是想不起來。楊婉要比胡有財大方許多,一直有一搭沒一搭跟蘇文羽活絡氣氛,不至于讓一桌子冷場。而蘇文羽也瞧出些苗頭,故作不知,配合著楊婉的舉動。

    酒飽飯足后,胡有財忽然輕拍了下大腿,朝葉鈞笑道:“洋鬼子的牛肉,不錯,就是這酒淡了點,不過喝著也有味。所謂飯后一支煙,快樂似神仙,要不,咱們去外面透透氣,順便抿一支,怎麼樣?”

    “好!”葉鈞笑著點頭,暗道該來的,終于來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8:59 PM

本帖最後由 fk2010 於 2017-7-6 09:03 PM 編輯

第十九章 空手套白狼
   
    一般來說,西餐廳在午餐這段時間,顧客較少,不比傍晚,所以停放在門口的車輛不多。

    靠在悍馬座駕上的胡有財,將夾煙的手托在車窗上,彈了彈煙蒂上的黑灰,笑道:“小鈞,財哥在江陵市也算小有名氣,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以后遇到什麼事,葉市長不方便出面,你可以叫財哥幫忙,別客氣。不過,別怪財哥多嘴,為什麼你放著好好的學校不去,葉市長難道不說你?”

    先前,葉鈞有一搭沒一搭與胡有財瞎掰,當說到昨天跟學校請了霸王假,就連胡有財也不由莞爾,或許是將葉鈞想到游手好閑那一層,並不在意。既然葉鈞主動找上他,作為江陵市的一霸,沒道理力所能及的事不幫著捏著,反正瞧著葉鈞斯斯文文的模樣,也不像闖大禍的主,至少還沒到需要他出面擺平的程度。

    “財哥,你可千萬別在我爸面前提這茬,他還不知道,我也打算先瞞著。”葉鈞笑道。

    “放心,財哥不是喜歡嚼舌頭的人。對了,既然不上學,打算做點什麼?倘若好玩,叫上財哥,不管怎麼說,江陵市大大小小能玩的場子都熟。”

    胡有財這話,聽起來像是附庸風雅的調調,但葉鈞知道,這是一種不留痕跡的試探。倘若說一些沾花惹草的地方,或者年輕人流連忘返的館子,說實話,頭兩天,胡有財還可能陪著,湊湊熱鬧。但之后,准會有一大堆借口開溜。

    葉鈞見時機到了,便直言不諱道:“其實不去學校,就是想趁年輕多賺點錢,起碼以后不至于餓肚子。”

    這話顯然有些出乎胡有財的預料,稍稍提了提興趣,笑道:“小鈞,你媽可是上市企業的董事長,餓誰,也不會餓你吧?再說,現在賺錢還早,這世道凶險,起碼完成學業,才該想這事。財哥是過來人,這些年雖然風調雨順,但還是吃了年輕時不思上進的苦,沒學歷,你看,連你嫂子都瞧不起,更別說進西餐廳,就是不懂怎麼跟洋鬼子打交道,怕讓人看笑話。”

    聽起來像是語重心長的勸說,但臉上那抹興趣立即出賣了胡有財的真實想法。葉鈞故作不知,假裝不在意道:“財哥這話說得沒錯,可是,不趁著年輕多賺些錢,日后還想賺,就難了。畢竟現在的人,都意識到文化知識越來越重要,等過得10年,怕滿大街都是聰明人,到時候就算學有所成,也是給人打工的貨色,哪能像財哥這樣,做老板,請博士、碩士當下屬使喚?”

    “嘿嘿,小鈞,你這說法挺中聽,看樣子,有門路了?”

    胡有財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畢竟葉鈞越出乎他的預料,就越說明葉鈞有可取的價值。這一點,葉鈞又豈會不知,若有所思道:“賺錢的門路挺多,之前我爸一聽說要來江陵市走馬上任,就讓祕書搞了不少關于江陵市城鄉建設的資料,所以多少有點底。而且,眼下就有一個賺大錢的機會,不出半年,准得翻几番。”

    “几番?小鈞,你可別唬我?”

    葉鈞這話,其實暗含著一道訊息,目的,就是讓胡有財放松警惕。其實江陵市河壩問題,作為江陵一霸的胡有財豈會不知其中的貓膩,可惜水太深,背后的老頭子不允許他摻合,說是容易惹禍上身。胡有財也不敢碰那塊,但自從葉鈞給他打電話開始,胡有財就一直擔心與葉鈞走太近,會不會出事。畢竟葉揚升的為人作派,胡有財早已調查清楚,料想一旦上任,怕是八成要著手撼一撼河壩的堅硬。

    不過,現在一聽葉揚升竟然注意力全其中在江陵市的城鄉建設,也悄悄放下心里的那層擔憂,起碼,他覺得,應該跟葉鈞稍稍再走近一些。

    “財哥,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昨天我還親自去談了,對方說要考慮一下,所以還沒談成。”葉鈞笑瞇瞇道。

    “嘿!小鈞,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再怎麼說,財哥跟你也是自己人,你可千萬別好處全占了,起碼分財哥一點吧?”

    原本胡有財還想擺擺譜,可一聽葉鈞的口氣,好像這買賣都快畫休止符了,一時間也急了:“小鈞,快說說,到底是什麼生意?讓財哥給你分析分析,起碼不會撞見騙子,江陵市騙子挺多,得悠著點。”

    眼見魚兒上鉤,葉鈞笑著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北雍機場附近,不是有几百畝地嗎?原本是附近王家村村民種水果的,可不知怎麼著,就減產,最后閑置了,說是要賣了那几百畝地。財哥,這事你聽說了嗎?”

    “對,這事我聽過,記得半年前,也曾有人給我提起過,問我有沒有興趣。”

    胡有財一聽是這事,原本提著的興趣散了不少,說實話,那几百畝地確實不錯,還靠近機場,可真買了,根本沒什麼用途。說辦酒店搞房產,天吶,這住人的地方,聽著飛機或者降落的嗡嗡聲,有几個能睡著?這話也只有孟德亮信。至于說辦廠或者搞科技園,王家村果樹都種不出,做這行,准死,再說,現在江陵市政府,也不會允許將廠房建在機場旁邊,這成什麼樣了?都說退墾還林,唱了十几年,這機場可不比鳥不拉屎的地方,得顧及城市形象。

    說到底,真買這地,沒用!饒是胡有財,也想不出買那破地,有什麼能掙錢的。

    胡有財瞧著葉鈞滿臉興奮,不由勸道:“小鈞,你才來江陵市,可能不熟悉地形。那地方,沒用,聽財哥的,別花這冤枉錢,那几百畝地,就是賠本的貨。”

    “財哥,這你可就錯了。倘若我不是收到內幕消息,還真就跟你一個想法。但現在不一樣,那可是寶,還不需要增加投資,只要買下地放那,就等著下金蛋。”

    “哦?不會吧,小鈞,快說說,什麼內部消息?”

    胡有財原本興趣乏乏的眸子,再一次迸射出好奇,葉鈞也不擺譜,鬼鬼祟祟朝窗外望了几眼,這才壓低聲音道:“聽說年底市里將出台新政策,說是北雍機場擴建,而那几百畝地,也在征地的指標當中。”

    “不會吧?這事,怎麼財哥沒聽有人提起?”胡有財皺眉道,滿臉將信將疑,畢竟江陵市一舉一動,他都有著耳目隨時匯報。

    “財哥,這事你怎麼會聽說?北雍機場確實在江陵市,但里面的管制機構,可與江陵市政府有關?”

    葉鈞稍稍一提醒,胡有財臉色瞬間變了變,謹慎道:“難道這事,是從省里傳出…”

    “噓!”

    葉鈞故作神祕,將指頭放在嘴唇,胡有財趕緊住嘴,露出傾聽之色:“財哥,相信你也聽過董家吧?這事,我敢保証,絕對是鐵板釘上的事情,有關方面還在研究,相信年底前,就會有消息放出。到時候,這塊地可就值錢了。”

    “就算價格能炒上去,但也不會多,真超出一定價位,政府一定會多渠道打壓。”胡有財已經漸漸相信葉鈞的話,畢竟董家,他知道,董素寧的娘家,在省里有大背景,跟他身后那位相比,只會強,不會弱。再說了,北雍機場一直受國家管制,由省里直接負責人才輸送,與江陵市還真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錯!財哥,當買下這塊地,你覺得,我會滿大街說,這塊地是我買的?”葉鈞忽然狐笑的。

    “你打算怎麼做?”胡有財愣了愣,顯得很不解。

    “這地,我可沒買,還是人家農民的地。財哥,你想想,當政府派人來的時候,瞧見一大群農民聚在一起,打著‘老子就是不合作,憑啥強征咱的庄家’這麼大塊牌匾立著,加上一大群媒體不斷報導?還敢不敢采取太過極端的手段?”

    呼!

    胡有財倒吸一口涼氣,他現在才發覺,先前倒是看走眼了。葉鈞這招釜底抽薪的陰損毒計,勢必要讓這塊地與政府產生對峙,到時候不僅要顧忌媒體與民眾的反應,安撫鬧事農民的情緒,還要坐下來,重新商討這塊地的價格。

    但葉鈞顯然打算語不驚人死不休,若有所思道:“真到了無法打破僵局的時候,財哥,你說說看,倘若有一位在江陵市吃得開的大人物站出來,一手從政府手中攬過這要命的差事,同時順利將這事擺平,政府會怎麼感謝這位大人物?當然,我覺得,像財哥,就能擔此重任。”

    胡有財雙目一亮,頓時滿臉興奮。倘若當真依著葉鈞的意思,到時候,先不說能賺几番,就說這看得到的政治籌碼,就足以讓胡有財動心,當下指著葉鈞,笑罵道:“好小子,敢情財哥不相信,還不成了?你小子都開始算計到財哥頭上了,不過這種算計,財哥高興,有多少,就來多少,完全是來者不拒。”

    “可是,問題是我不知怎麼跟我媽開這口。畢竟這錢的數目,可不少。”

    葉鈞忽然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這讓提心吊膽以為事情有變的胡有財差點揪心,可一聽是這碼子事,頓時大手一揮,無所謂道:“那地值不了几個錢,當時算了下,才200萬,財哥先幫忙墊著。到時候真賺了錢,你把本錢還給財哥就成。”

    “謝謝,不過財哥,你說錯了兩點。”葉鈞可不會客氣,等的就是胡有財這句話,他這次可是實打實做起了空手套白狼的買賣。

    “錯了?”

    “對,財哥,這第一點,咱們可是一起賺錢,這本錢自然是得還你,但利潤,咱們一人一半,否則,我可不要你這錢。”

    葉鈞裝著一副不悅的樣子,嘟囔道:“我把財哥當自己人,財哥倒還見外了。”

    胡有財愣了愣,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小鈞,財哥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成,這事你說了算,省得怪財哥不夠朋友。不過,還有另外一點,是什麼?”

    葉鈞立刻換了副笑臉,奸笑道:“財哥,你也是做買賣的,這生意,也有著風云際會淺水游這種說法。王家村的農民,都急了大半年,早就想把地給賣出去,就沖著這急性子,這價,起碼能壓几成。”

    “几成?”胡有財瞪大眼,驚訝道:“那是多少?”

    “嘿嘿,我跟村長說了,140萬,500多畝地,比財哥預先的200萬,少了足足三成!”

    “哈哈,小鈞,財哥是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

    胡有財忽然哈哈大笑,使勁拍著葉鈞的肩膀,讓不少過往之人,還以為車內兩個基佬在忙著‘車震’。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9:10 PM

第二十章 韓芸來電
   
    當結束了這頓午餐,分手之際,胡有財便與葉鈞約定明天下午,一同前往王家村。自從上了車,胡有財便收斂住那種貌似憨厚的模樣,陰沉著臉,讓人瞧不出肚里面的想法。至于楊婉,絲毫沒有在餐廳中‘咄咄逼人’的悍婦形象,反而懸著一抹淡淡的溫柔笑意,守著好媳婦的本份。

    “關于葉鈞這個人,你怎麼看?”

    胡有財冷不丁問道,一如既往沉著臉,靜得可怕。倒是楊婉習以為常,稍稍思索了一下,便笑道:“既然我願意吃這頓飯,而且還吃到離場,已經說明這小子不賴,起碼不像其他人那樣,色迷迷占我便宜。至于要說其他的,抱歉,沒跟他多聊,但他身邊那個女人,不簡單,起碼不是一件尋常的花瓶。”

    “哦?就是那個叫蘇文羽的女人?葉鈞的女朋友?”楊婉的回答,大半都在胡有財的預料之中,倒是對蘇文羽的評價,讓胡有財升起一些看走眼的異樣。

    “她不是葉鈞的女人。”楊婉斬釘截鐵道。

    “你怎麼知道?難道蘇文羽說漏嘴了?”

    “憑直覺。”

    聽到楊婉回答,胡有財很理智的掠過這個問題。楊婉的直覺一直很准,而且還有著絲毫不遜色于他的智商謀略,可以這麼說,胡有財一直認為能有今天,身后那位大人物占三成,自身的運氣與能力,也占三成。至于剩下的四成,卻是身邊這位叫楊婉的女人悉心輔佐。換句話說,若非年輕時擄獲美人心,胡有財就沒有今時今日的風光。

    將悍馬車停在路旁,也懶得理會路邊禁止停車的告示牌,胡有財取出一根煙點上:“那麼你認為,葉鈞跟我提到過的那樁買賣,該不該做?”

    “那小子跟你提這樁買賣,明顯事先就謀划過,但我們分析這麼久,實在想不透這小子到底打算干什麼。接近你,占你便宜?不像,起碼你的眼光,我相信,既然想不透,反正只是百八十萬,虧不死你,不妨就陪這小子玩下去。俗話說,總有一日,狐狸尾巴會露出來,再者說,你是跟葉鈞走得近,而不是葉市長,只要分清這一點,就算捅出天大的簍子,也沒事。”楊婉摸了摸右耳上的吊環,看著嫵媚,但神態,卻像極了殺伐果斷且睿智的女中諸葛。

    “好。”

    胡有財剛抽兩口的煙頭,第一時間彈飛,同時重新啟動悍馬,疾馳離去。

    另一輛車上,葉鈞慵懶的躺在后車位,滿腦子不斷思索著下一步該從哪個環節入手。雖說今天與財神有著一系列的口頭協定,而且氣氛不錯,但葉鈞很清楚,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倘若一旦單純認為財神這麼快就信任自己,那麼財神之名,也就有名無實。

    “小鈞,其實今天我跟楊姐談過不少家常,但總覺得,楊姐每一句話,都隱藏著一些試探。”似乎覺得車內靜得可怕,蘇文羽忽然開口道。

    “哦?試探?”

    葉鈞趕緊起身坐直,道:“蘇姐,難道你認為楊姐這個人,有什麼特別?”

    蘇文羽皺了皺眉,道:“現在還不好說,但總覺得,楊姐也好,財哥也罷,都極擅掩飾,也可以這麼理解,從頭到尾,他們都像是在唱戲。”

    “這點我也看出來了,不過這不重要。如果財神就跟我們所見這麼簡單,也不可能在江陵市只手遮天,至于財神的女人,倘若只是胸大無腦的膚淺花瓶,想來財神也不會帶出來丟人現眼。”

    葉鈞可是通過重生,才得以返回這個年代,有著往后十几年的記憶,知道財神的隱忍及底蘊,這不奇怪。至于楊婉,確實感覺從哪聽過的葉鈞也清楚絕非尋常角色,說實話,能讓葉鈞留有印象,卻怎麼也想不起的人,並不多,尤其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但是,蘇文羽能夠通過短暫的交談,就瞧出楊婉不對勁,更能看出胡有財擺譜裝嫩,倒是極為難得。不過一想起董素寧對蘇文羽的評價,也就釋然,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享有讓董素寧倚重的榮幸。

    當重返908,葉鈞第一時間返回房間,開始未雨綢繆日后的計划。至于蘇文羽,除了傍晚時,替葉鈞送來晚餐,就獨自安安靜靜在房中看書。經歷過一場沖動是魔鬼的鬧劇,同居不同床的一男一女,都似乎默契的回避著單方面的接觸,尤其還是這類充滿曖昧與瞎想的盛夏之夜。

    當天夜里,大概7點鐘,蘇文羽忽然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但更奇怪的是,電話另一頭,竟然是一位怯生生的女人,確切的說,是一位女孩。

    被蘇文羽敲響房門的葉鈞,很奇怪的打開門,發現蘇文羽滿臉怪異的指了指電話,不明所以的葉鈞只能拾起話筒,道:“誰呀?”

    “你好,葉同學,我是韓芸。”

    韓芸?

    班長?

    她打電話來做什麼?她怎麼知道家里面的電話號碼?該不會是班里有事,讓她幫忙轉達吧?

    葉鈞閃過一連串想法,這才笑道:“班長,請問有什麼事?”

    韓芸似乎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一個勁‘呃、呀、恩、呃’,好半晌,才鼓起勇氣,道:“看了葉同學的考卷,我很佩服,希望葉同學能抽時間,幫我補習下,可不可以?”

    “對不起,我沒時間。”

    葉鈞想也沒想,便開口拒絕,同時下意識瞥了眼來電顯示,一時間有些納悶,因為感覺這個電話號碼總有些似曾相識。

    “是嗎?對不起,既然如此,就不打擾葉同學了。”

    韓芸也沒想到葉鈞會拒絕得這麼干脆,剛想掛電話,電話筒卻傳來一聲驚呼:“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一般晚上我都有空。當然,天黑路難走,還容易撞見壞人,我就去你家里,怎麼樣?不過咱們先說好,每天只能幫忙補習兩個小時。”

    “真的?夠了,夠了,謝謝你,葉同學。”韓芸驚喜道。

    葉鈞滿臉笑意,絲毫不顧蘇文羽近乎發飆的熾熱目光,當下喜笑顏開記下了韓芸家的地址。才剛剛掛掉電話,蘇文羽便冷笑道:“怎麼?這麼快就忘記咱們約法三章過,不可以晚歸嗎?”

    “蘇姐,我是替同學補習,不是去做壞事。”葉鈞干笑道。

    “那也不行!既然你都不用去學校了,為什麼不白天去,偏偏晚上?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想打歪主意?”

    蘇文羽豈會相信葉鈞的一面之詞,不過瞧見葉鈞滿臉怪異的盯著她看,下意識檢查穿戴的衣物,唯恐有走光的部位,刺激到葉鈞青春好動的欲望。蘇文羽確實是嚇怕了,好在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不由疑惑道:“怎麼了?有什麼好看的?”

    “蘇姐,你吃醋了?”葉鈞很純很認真道。

    “閉嘴!你…你才吃醋!沒有!”

    蘇文羽羞紅著臉,逃也似的跑回房,其實她也很疑惑,自從接到韓芸打來的電話,就越看葉鈞越不順眼,總覺得想挑刺跟葉鈞吵一架。此刻關上房門,呼吸急促,慌亂道:“難道我真吃醋了?這豈不是說,我喜歡小鈞?不可能,這不可能!”

    葉鈞同樣很意外蘇文羽情緒的落差會這麼大,險些嚇了一跳,不由暗道,難不成蘇文羽當真吃醋了?一想到這種可能,頓時心情大好的葉鈞不露痕跡拾起那張記著韓芸家地址的便簽紙,重重輕了一口,還得意哼著華仔的紅歌—傻小孩。

    先前之所以一反常態,是葉鈞忽然想起,這串看著眼熟的電話號碼,來歷可不簡單。就在上一世葉揚升出殯前后,致電次數最多的,就是這個號碼。

    韓謙生,江陵市政協主席,一位手握實權的老人家,一位在江陵市鮮有不以權謀私的國家干部。可惜一直獨樹一幟,不參與黨派之爭,保持著絕對的中立,倘若當年韓謙生願意站在葉揚升這邊,不說能剔除江陵市政府的害群之馬,起碼也能讓不少暗地里陽奉陰違的頭頭們收斂許多!

    看著手上這張便簽紙,葉鈞不易察覺懸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難不成韓芸就是韓謙生的寶貝孫女?看來,只要搞定韓芸,就有機會接近韓謙生。當然,葉鈞還沒瘋到要扒光韓芸的衣服騎在她身上,然后瀟灑的做一位有情亦是無情的陳世美。

    一夜過去,大清早就起床的葉鈞匆匆吃過早餐,就開始依著以往的習慣,進行晨練。至于蘇文羽,也沒賴在床上,葉鈞前腳剛走,她后腳就跟著推開房門。

    午飯,自然是出自蘇文羽之手,一男一女似乎心里都裝著不可告人的祕密,葉鈞一邊吃著桌上的家常小菜,一邊翻閱晨練時買回的報紙。至于蘇文羽,只將注意力集中在正前方的電視機前。從吃飯到洗碗,兩人都各做各的,一句話都沒說,這讓葉鈞想起《史密斯夫婦》,既鮮明,又嘲諷。

    午飯過后,葉鈞依著與財神約定的地點,離開這幢單元樓,走到胡同口,然后縮在一處陰涼的屋檐下,靜靜等待財神。這次前往王家村,可沒打算邀蘇文羽同行,倒不是鬧別扭,只是覺得那段路比較顛簸,且農村濕氣重,怕蘇文羽引發舊患。

    “嘿,小鈞,這麼早?財哥還以為要等你一陣子。”

    很快,財神標志性的悍馬車就開了過來,胡有財打開車窗,四處望了望,笑道:“你那位漂亮的女朋友呢?”

    “村子路難走,沒讓她跟來,財哥,你不也一樣,沒帶嫂子一起。”葉鈞也不客氣,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得,咱們哥倆想到一塊去了,今天咱可是帶了整整一箱子錢。”

    胡有財笑瞇瞇從后座端起一個大皮箱,同時打開一角,只見里面全是一疊疊百元大鈔。葉鈞驚鴻一瞥后,不由笑道:“財哥,看來你今天是打算一口啃下這到嘴的肥肉了?”

    “沒錯!哈哈!”

    “哈哈。”

    車子再次傳來笑聲,看似暢懷,但葉鈞與胡有財都清楚,這不過是利益捆綁下的起點而已。不過胡有財卻多了層心思,暗道,希望這不是他與葉鈞合作的終點。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9:20 PM

第二十一章 韓家

    在經濟不景氣的90年代,鄉村的羊腸小道鮮有水泥路,都是些坑坑窪窪浸著污水的爛泥地。就算財神錢多到燙手,可一瞧見光彩照人的悍馬車‘煥然一新’,也極為肉疼。幸好底盤較高,否則,能不能安然駛進這鳥不拉屎的王家村,都有著一丁點懸念。

    孟德亮顯然很意外葉鈞這麼快去而復返,而且這次還領來一位看上去就很有錢的土財主,就沖著那輛濕答答的悍馬車,孟德亮就算沒太大的眼力勁,也知道這車造價不菲。

    熱情的將葉鈞與胡有財請進辦公室,先是瞥了眼胡有財端著的大皮箱,孟德亮這次確實亮了,不過是那雙毒眼發亮,直覺告訴他,里面肯定是實打實的紙幣,是王家村村民開鍋的救命錢。

    “孟伯,上次跟你說的那事,怎麼樣了?”葉鈞開門見山道。

    “請等一下。”

    這次孟德亮很客氣,看樣子胡有財的出現,給了他極大的信心。走出門外,見不少村民三三兩兩朝這邊聚來,當下喊了聲:“東子,過來下。”

    “好嘞。”

    東子趕緊穿起披在膀子上的襯衫,笑瞇瞇朝辦公室跑,村里面就數東子最有文化,結婚前上過高中,還在城里打過工。當時認識一位跟他一同南下打工的姑娘,后來交往兩年,就娶回家做了媳婦。東子家還是有一點積蓄,不過為了不委屈媳婦,就一直籌划著等賣了地,蓋一間兩層高的水泥房。

    這次聽孟德亮說起,感覺挺靠譜,就在村子里動員各家各戶。因為東子心腸好,經常走街串巷幫助村里的老人,所以深得人心,勸說的事,也比較順利。

    東子剛進門,孟德亮就介紹道:“這次村民積極響應,全仗東子的功勞,至于這地的價格,還是跟他談比較好。”

    “兩位老板好,叫俺東子就成,非常感謝兩位老板願意解村長的燃眉之急。俺也知道那地不值錢,但也是各家祖上傳下來的,村長也跟俺說了價,俺也很支持村長的決定。但是,俺希望兩位老板考慮一下,這價格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東子撓著腦袋,有些拘謹。當然,這股拘束感完全源自于財神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像極了東子以前南下打工時的包工頭。

    胡有財冷笑一聲,本就因為悍馬車的‘毀容’憋著一肚子火,差點就想破口大罵一句‘果真窮山惡水出刁民’,也敢在他面前討價還價?

    不過,幸好葉鈞瞧著氣氛不對,趕緊插口:“價錢的事,不能讓步,你們心疼那塊地,我能理解。但也要替我們想想,這世道錢不好賺。說實話,這地買來,也沒太大用處,就算想辦廠房蓋大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光是審批的文件,沒個三五月,甭想有結果。”

    東子聞言,喟然一嘆:“其實只是想替村里几位老大爺多爭取些養老的本錢,也不知還有多少日子,就這麼去了。既然兩位老板都開了口,這買賣,就這麼定了吧,我這就去各家收取地契。兩位老板,你們看,還需要辦什麼手續?”

    “待會你收好地契,咱們就一起去律師所辦個轉讓手續,車子坐不了這麼多人,你再找一個代表,還有村長,跟我們一起走。”

    “好嘞。兩位老板,你們先喝喝茶,俺很快就回來。”

    說完,東子便笑呵呵離開辦公室,剛出門,就一大群村民聚過來問長問短,一小會,就爆發出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呼聲。孟德亮也沒閑著,開始指揮村里面的人挨家挨戶幫忙,簡陋的辦公室,只剩下葉鈞跟胡有財兩個人。

    “看來這個叫東子的人,在王家村挺得人心,就他吧。”胡有財笑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原本還擔心孟德亮不能服眾,多一個東子,這些村民應該願意替我們演一場好戲。”

    對胡有財的意見,葉鈞欣然贊同。來之前,就商量好了,這事一定得瞞著,不能鑽進政府的耳朵里,倘若政府派人問起,不能讓村民說出來,地已經賣人了。

    在東子、孟德亮以及多位王家村村民的行動下,不到半小時,各家各戶的地契就統一收了過來。然后,那輛早已遍及黃泥土的悍馬車,也在王家村村民喜悅以及興奮的目光中,離開了這處不景氣的村庄。

    因為胡有財的原因,律師所、以及請來的會計師都效率極高,不到兩個小時,就清算以及審核好地契,根據事先約定好的價格,胡有財端著一大箱現金,交給了早已日等夜等,等這一天足足大半年的東子手中。臨走前,葉鈞答應將這五百多畝地無償租借給王家村,期限沒定,只是說,暫時還沒想好具體用途,先讓村民用著。

    這讓東子跟孟德亮極為感動,畢竟地里面還有不少瓜果蔬菜,雖說不能量產,但也夠各家自給自足。

    胡有財將簽訂好的合同書交給葉鈞一份,這份合同書是雙方對這五百畝地的分配。雖說彼此都相信對方,但葉鈞執意要定下這份條款,揚言親兄弟都得明算帳,胡有財沒轍,只能苦笑著同意。

    之后,胡有財就借故離開,葉鈞瞧著好笑,料想這位愛車如命的財神爺,肯定是要找個好館子,替他那輛愛車潔身自好。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時至傍晚,或許是盛夏時期,天色很亮,極易混淆時間觀,只能先在路邊尋一處干淨的小吃店填飽肚子,然后,就在路旁買了一籃新鮮的水果。

    “小芸,你確定要在家念書?昨天我打電話問過你們班主任,他告訴我,好像是你們學校舉辦了一次競賽,分數達到700分,就能跟校長申請長假,對不對?”

    一位威嚴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愜意的點著煙。旁邊,坐著一位織毛衫的女人,快四十歲的人了,還保持著充足的水分,窈窕動人的玲瓏曲線,鮮有皺紋的嫵媚臉龐,看樣子,應該是韓芸的母親,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生得出韓芸這種嬌滴滴的大美女。

    “爸,學校太吵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班上那几個搗蛋的學生,成天大呼小叫,還是家里好,不吵不鬧。”

    韓芸一溜煙就掐著蔥白的手指,開始數落黃博釗等人的不是,同時笑道:“再說了,只要用心學習,在哪都一樣。俗話說,金子放哪都能發光,不一定要跟著老師的節奏,才能考出好成績。之前高考要不是忽然得了場怪病,我早就進入重點大學,哪還會繼續困在補習班?”

    “既然小芸願意,咱們做家長的,應該支持。孩子這麼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你也別什麼事都替她操心,還是多關心雅倩吧,我這當媽的,總覺得雅倩做老師,不好。”

    中年女人笑瞇瞇道,作為韓芸老爸的中年男人,也是滿臉苦笑,看來韓芸在這個家,是出了名的難搞定。倒是廚房忽然走出來一位嫵媚動人的女人,正是韓雅倩,似乎聽見正說著她的事,笑道:“媽,您也就寵著小芸,當年小芸哭著鬧著要改名,您跟爸連爺爺排下的輩分都不顧了,愣是完成了小芸的心願。做老師一直是我的願望,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只寵著小芸,倒顯得我這做姐姐的是路邊撿回來的。”

    “雅倩,可不能這麼說你媽,什麼路邊撿來的話,以后可別亂說。再說了,我一直贊成你當老師,而你媽也是關心你,不希望你太疲勞,天天早起晚睡,爸不心疼,你媽也心疼呀。”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報紙,看似嚴肅,但語氣卻充滿著關懷。

    “哪能啊,爸,您是不知道我跟媽關系多好。”韓雅倩擦了擦手,便挽著中年女人的手臂,滿臉笑盈盈的。

    叮咚…

    “誰呀?匡清,去看看,是誰來了?”

    就在一家和氣融融的時候,門鈴聲響起,緊接著,樓上也很快傳出一聲老邁,卻雄厚的催促。中年男人趕緊起身,應了一聲,就打算去開門,可韓芸忽然俏臉一變,趕緊道:“爸,您先坐著,我去開。”

    “小芸怎麼今天懂事了?”

    韓匡清笑著坐下,見韓芸逃也似的朝大門跑去,有些疑惑,不過瞥見中年女人掩著嘴輕笑,疑惑道:“怎麼了?”

    “都說了,讓你平時少在外面應酬,別家里出什麼事都不知道。”

    中年女人滿臉笑意,這讓韓匡清更疑惑了,不解道:“應酬還不是工作需要?這跟應酬怎麼就扯到一塊了?”

    見中年女人只顧抿著嘴輕笑,韓雅倩笑道:“爸,還是我來說吧,咱家這位小妹妹,真長大了,都知道約男孩子進家門了。”

    “哦?真的?那我得瞧仔細了,別讓寶貝女兒遇人不淑。”

    韓匡清兩行眉毛頓時聳了聳,打足精神盯著大門走進來的一道身影。

    “叔叔,阿姨,韓老師,你們好。”

    葉鈞沒想到韓雅倩也在這,頓時嚇了一跳,雖說多少也猜到韓芸與韓雅倩關系不簡單,但確實沒料到竟不簡單到這份上。

    一家四口,沒想到這陣仗確實挺大。不對,葉鈞敏銳察覺到,還有一道身影沒在,這才是真正的關鍵。但很快,便聽到樓梯傳來一陣響動,同時發出一陣笑呵呵的聲音:“沒想到咱們家來客人了,喲,聽說還是一位年輕人,來,讓爺爺看看,咱們小芸的眼光怎麼樣。”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9:26 PM

第二十二章 突變

    韓謙生!

    對于這位上輩子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江陵市政協主席,葉鈞也是充滿著好奇。他在看著韓謙生,打算將這位一直主張‘協商不代替、監督不對立、參政不干政、議政不執政’的老人記在心中,畢竟與這位鐵骨錚錚的老人,很可能在日后還會發生諸多交集。

    與此同時,韓謙生同樣打量著葉鈞,顧仁芳是他兒時的同窗,也是几十年的好友,能獲得顧仁芳贊譽有加的人並不多,尤其還是一位臉龐稍顯稚嫩的年輕人。韓謙生這輩子遇到過太多看似無可限量的年輕人,可是現實是無情的,同樣有太多青年才俊在現實這條不進反退的逆流中折戟沉沙。只不過,韓謙生敏銳的發現,這位看似涉世未深的年輕人,眼神中隱隱流露出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沉穩,這倒令他有些驚訝。

    “爺爺!您怎麼說話的?葉鈞是替我補習的,不是您想的那樣…”

    驚聞韓謙生竟將她與葉鈞的關系想得這麼復雜,韓芸俏臉頓時紅扑扑的,拉著韓謙生的手,滿臉不依。

    “好了,難得家里來客人,都別傻盯著,別把人家嚇壞了。”

    迎面走來一位嫵媚的中年女人,料想應該就是韓芸的母親,鐘晴。

    “阿姨,初來乍到,這小小的禮物,請收下。”葉鈞趕緊將手中的果籃遞了過去。

    “聽說你叫葉鈞吧?太客氣了,阿姨怎麼能收你的禮?”

    鐘晴臉上的笑意更濃,起碼瞧著葉鈞挺懂事。說實話,她一直不喜歡那種看似木訥的男孩子,雖說是疼女兒,但韓雅倩快二十五歲了,纖細的小手還沒讓男人碰過,就足以証實鐘晴的不凡之處。

    “下不為例,這是新鮮的水果,阿姨還是收下吧。”

    見鐘晴不接,葉鈞趕緊塞了過去。鐘晴也不是冥頑不靈的女人,笑著說了几句,便將果籃放在桌上,倒是韓匡清用一種看女婿的眼光不斷審視葉鈞,讓葉鈞渾身發毛。

    似乎瞧出葉鈞渾身不自在,韓雅倩忙笑道:“小芸,快帶葉鈞進房補習吧。”

    葉鈞長出一口氣,趕緊跟著滿臉通紅的韓芸進了一間臥房,迎面扑來一股淡淡的清香,這讓葉鈞猛然想起一種說法,少女的閨閣,總有著一些異樣的芬芳。

    第一次讓男孩子幫忙補習功課,韓芸也頗為害羞,可是,當日那些試卷,實在太過記憶猶新。若非親眼看著葉鈞奮筆疾書,同時有著這麼多位學校領導到現場監督,韓芸根本無法相信,這一行行震撼人心的答案會出自一位復讀生之手,尤其還是被黃博釗一口一個大哥吆喝的‘壞學生’。

    可是,靜下心的韓芸,也漸漸服氣,所以,就撇下女兒家的矜持,希望葉鈞幫忙補習一下功課,尤其是還不算熟練的英文口語。

    但顯然,葉鈞也不懂該怎麼幫人補習,他總不可能告訴韓芸,這些都是他博聞強記一大摞復習資料才摘獲的滿分。所以,看似補習的兩個小時,倒成了兩人交談的靜謐時光,由最初的學習方面,漸漸擴延到人情世故,風景名勝。韓芸很好奇葉鈞年紀跟她差不多,卻去過這麼多個國家,不過韓芸也不會猜到,上輩子,葉鈞為了應酬生意,或者執行神奇手表的任務系統,確實算得上周游列國。

    當得知葉鈞不僅能說出一口流利的英語,還會法語、德語、西班牙語、日語等近乎十八種不同的語言,頓時輕掩著小口,美麗的眸子異彩連連。

    作為還沉浸在白馬王子與灰姑娘童話中的韓芸,一直希望能遇到一位王子級的男生,漸漸長大后,發現身邊的男孩子要麼木訥得可怕,要麼就傻得可憐,作為官宦世家的一員,更不會對談吐粗魯,張口閉口不是斗毆,就是砍人的壞學生留有好感。所以,一直以來,韓芸都希望能在大學時期遇到一位真正的意中人,可是,卻折戟于這次高考,只能將這份夙願延后一年。

    “他真的不錯。”

    朦朧中,忽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想法,這讓韓芸滿臉羞紅,趕緊穩住心神,聽葉鈞講述蘇格蘭風情的草原。

    “你們就這麼放心?孤男寡女待在房間里,不會出事吧?”

    韓匡清數次想起身去‘前線’視察,可瞧見鐘晴與韓雅倩滿臉淡定,韓謙生老神在在哼著京腔,就渾身不自在,更別提坐立難安。

    “出事?出啥事?”韓謙生睜開眼,滿臉笑意。

    “爸,這不明擺著嗎?一男一女,能出啥事?這難道還要我這做兒子的告訴你?”

    韓匡清一陣抓狂,沒想到韓謙生還這般為老不尊,在這節骨眼上不正經,頓時氣惱的起身,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坐下!”

    韓謙生忽然嚴厲的喊了聲,不得已,一直不敢違逆父親意願的韓匡清只能抱頭坐在沙發上。韓謙生笑瞇瞇接過鐘晴修好的蘋果,道:“看看你媳婦,再看看你女兒,最后看看你老子!我們都不急,你急啥?還真應了那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難道小芸就不是咱們的心肝寶貝?匡清,你平日的精明干練都哪去了?”

    韓匡清原本還一肚子悶氣,驚聞此言,再瞧著鐘晴與韓雅倩滿臉笑意,心有所悟,不由試探道:“怎麼?爸,難道那小子有來頭?都打聽好了?”

    “廢話!你真當我這做爸的跟你一樣不負責任?”

    絲毫不理會韓匡清想說又找不著詞的吃癟模樣,韓謙生笑道:“其實,我早就偷偷跟老顧了解了一些情報,這孩子,可是葉揚升的兒子。別說老子不提醒你,再過半年,這孩子的老頭子,就是你的直屬上司,明白沒有?葉揚升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他教出來的兒子,就說素質,起碼比你年輕時強。”

    葉揚升?

    韓匡清愣了,說實話,作為江陵市市委常委兼常務副市長的韓匡清,對葉揚升三個字,還當真如雷貫耳。倘若葉揚升年底走馬上任,確實算得上他的直屬上司。其實,前陣子聽說省里決定將市長的位置交由別人接替,韓匡清還一度不樂意,差點就上省委辦公室討說法,不過當聽說接替前任市長職務的,是廣南市副市長葉揚升,頓時沒了脾氣。

    說實話,廣南市與江陵市不過兩小時車程,對于這位作風正派且雷厲風行的葉副市長,韓匡清也是佩服得緊。而葉鈞也是進門后才想起來,其實上輩子,真正願意站在葉揚升這邊的,整個江陵市的干部不多,只有屈指可數的几個,韓匡清就是其中一員。不過一直不知道韓匡清竟然是韓謙生的兒子,更是韓芸的父親!

    倒是后來不知什麼原因,原本站在明處支持葉揚升的韓匡清,悄悄轉移到暗地,料想是韓謙生嗅到什麼風浪,提前做足准備,讓韓匡清自保。

    這也解釋了,為何葉揚升出殯前后,致電最多的,就是韓家。

    “原來是老葉家的小兔崽子,還真沒看出來,難怪你們都一個個有恃無恐。”

    韓匡清突然傻呼呼笑了笑,一把拾起果籃中蘋果,狠狠咬了一口:“甜,真甜!”

    “都沒洗就咬了,你不怕有農藥?”

    鐘晴投了個白眼,韓匡清只顧著怡然自樂,壓根沒當回事,忽然,門鈴再次響起,韓匡清不由皺眉道:“都快9點了,誰這麼晚跑來?”

    “媽,我來開門吧。”

    這時,葉鈞與韓芸有說有笑走了出來,見鐘晴想起身去開門,忙攬過重活。

    “小鈞,你爸爸是不是…”

    “呀!不要!”

    韓匡清正打算拉著葉鈞說會話,可還沒說完,就聽到大門傳來一聲驚恐的呼叫,頓時大急:“小芸,怎麼了?”

    葉鈞雙目泛起一抹寒芒,同時心思急轉,實在搞不明白,什麼人敢這麼大膽,摸黑摸到韓家來。可很快,就瞧見兩個男人匆匆現身,其中一個男人捂著韓芸的嘴巴,同時亮出一柄銳利的水果刀,死死抵在韓芸的脖子上。至于另一人,則笑瞇瞇道:“韓市長,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跟您對話。喲,沒想到韓主席也在,這麼晚了也不休息。不過這樣更好,咱們也好客客氣氣把話說清楚。”

    “梁濤!你想做什麼?你要搞清楚,你這麼做,可是犯法的!”

    韓匡清紅著眼,冷聲道:“放開小芸,我可以當這事沒發生過。”

    “不急!韓市長,咱們今天把話說清楚,我立刻就走,怎麼樣?”

    梁濤不咸不淡道,壓根沒將韓匡清的話當回事,不動聲色從桌子上拾起過梨子,一口咬了下去:“韓市長,奉勸你千萬別輕舉妄動,否則,手下人不懂事,失手讓令千金花了臉,可就不好了。”

    “孩子,別怕,別哭。”

    鐘晴早已快哭成淚人,韓雅倩也六神無主,顯然被這種只存在于電視熒幕下才會發生的場面徹底鎮住了。見韓芸早已嚇得淚流滿面,鐘晴就算再怕再驚,也不由安慰道:“放心,孩子,沒事的,叔叔在逗你玩,別亂動,知道嗎?”

    “梁濤,你到底想怎麼樣?”

    韓匡清瞧見女兒滿臉慌亂的委屈害怕,再瞧見韓謙生看似沉穩,實則心急如焚的模樣,知道這節骨眼上,他不能亂,否則很可能就得后悔。

    “韓市長,還是那句話,放了我兄弟,同時答應不再繼續查下去,我不僅立刻放了你女兒,同時保証,以后絕不傷害你們一家。”

    梁濤拾起桌面上的水果刀,在鐘晴、韓雅倩等人驚恐的目光下,狠狠切碎了桌面上的半個蘋果:“否則,大不了咱們同歸于盡,反正橫豎都是死,我兄弟不好過,韓市長您也休想安寧!”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9:31 PM

第二十三章 以暴制暴
  
    梁濤是誰?

    葉鈞不認識,甚至上輩子的記憶中,也沒出現過這號猛人。依著歷史的痕跡,倒是沒聽說韓家曾遭遇過這種事,葉鈞暫時不打算出手,因為沒有把握踢掉后面那人手上的水果刀,故此不敢兵行險招。

    梁濤大大咧咧翹著大腿,點上一根煙,滿臉胡渣,典型的頹廢樣。

    韓匡清皺了皺眉,微怒道:“梁濤!是男人就先放了我女兒,她年紀小,別嚇到她!你喜歡玩,我陪你!”

    “嘖嘖,韓大市長,您好大的官威呀!”

    梁濤忽然拍著手掌,直起身,忽然,出乎在場所有人意料,使出一記強有力的勾拳,狠狠擊在韓匡清的肚皮上。

    “匡清!”

    鐘晴大驚失色,趕緊扶住險些跌倒在地的韓匡清,急道:“你沒事吧?”

    “不礙事!”

    韓匡清一陣氣血翻滾,伸出手抹了抹嘴角滲出的鮮血,死死盯著滿臉得意忘形的梁濤,怒道:“梁濤!你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

    梁濤蕩起一抹邪笑,瞄了眼驚慌失措的韓雅倩,再瞄一眼早已哭成淚人的韓芸,賤笑道:“韓市長,我奉勸您一句,三思而后行。否則,您兩位寶貝女兒要是出了事情,可別怪我,畢竟我下面的弟兄也是人,都嚷著要替您兩個寶貝女兒沖沖喜,開開紅。”

    “你敢!”

    韓匡清氣急攻心,連咳數下,死死盯著試圖摸向韓雅倩的梁濤,咆哮道:“住手!”

    梁濤可懶得理會韓匡清,滿臉賤笑的試圖去調戲不斷后退自保的韓雅倩。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只見葉鈞冷著張臉擋在韓雅倩身前:“鬧夠了吧?”

    “關你屁事!小兔崽子,滾一邊去!”

    “小心!他以前是武警!”

    梁濤冷笑一聲,沒想到這里面最不起眼的葉鈞敢阻擾自己逞英雄,頓時抬起大腿掃了過去。韓匡清眼疾手快,想扑身替葉鈞擋住這勢大力沉的一腳,可還沒動,就瞧見葉鈞滿臉嗤笑。

    嗤笑?

    韓匡清很清楚自己還沒到老眼昏花的程度,腦子在這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就算是耀武揚威不知天高地厚的逞強,在見識到梁濤這有真功夫的一腳,也該本能的流露出慌亂。韓匡清始終不認為,還念著高中的學生,能在武警出身的梁濤面前倘然自若。

    嗖…

    踢空了?

    梁濤難以置信盯著自己的大腿,可忽然,身體傳來一股劇痛,定睛一看,只見葉鈞正雙手合拳,死死扣在自己大腿處的膝蓋上。

    “啊!”

    原本抬起大腿的梁濤,因無法維持重心,重重摔在地上,同時抱著受挫的膝蓋,哭爹喊娘。上輩子,葉鈞一直分析著人體的脆弱部位,除了膝蓋,還有頸椎、眼睛、太陽穴、后腦勺、心房、肋骨等,倘若以當時的身體構造,怕這一下,梁濤可不是抱頭痛哭,而是直接休克昏迷。

    不過,葉鈞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畢竟上輩子,因為太多感情用事,造成一系列難以挽回的后患無窮。所以,早已養成殺伐果斷心性的葉鈞,在韓匡清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拾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刺向梁濤的大腿。

    噗!

    一股如涌泉般的鮮血,就仿佛夜間絢麗多姿的焰火般徹底綻放,淋濕了一大片地板,甚至濺在了韓匡清、鐘晴等人臉上,所有人都驚恐的望著早已臉色猙獰的葉鈞,實在不敢相信,一位高中生竟有這般殘忍的手段與魄力。但最為驚恐的,就是早已傷上加傷的梁濤,因為他感覺,眼前的葉鈞,就仿佛軍隊中某些手執殺人許可証的魔鬼,甚至從葉鈞的眼中,他看出了一絲讓他驚恐的異樣,便是冷血無情!

    “放了她!咱們坐下來談談,怎麼樣?”

    葉鈞將水果刀抵在梁濤的胸口,說出一句讓在場人渾身發麻的話:“聽說,當刀刃刺入心房處半厘米,只要不拔出刀,人就不會死。如果僥幸送到醫院,興許還能活過來。我一直不相信這種說法,要不咱們試一試,怎麼樣?大不了我一命賠一命,權當獻身科學,不過我數學一貫不好,就怕這四舍五入的加減乘除沒計算好,白白可惜了你這條命。”

    “阿陽,放人!”

    直覺告訴梁濤,葉鈞他敢,是真敢!尤其那隱隱流露的興奮目光,梁濤差點破口大罵,怎麼今天偏偏就撞見一個瘋子!

    “媽!”

    “乖女兒,別怕!”

    后面那魁梧漢子趕緊松手,脫離魔爪的韓芸第一時間與鐘晴抱在一起。

    “這就對了,韓叔叔,這家伙應該老實了,你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吧。”

    葉鈞說完,便站起身,韓匡清趕緊喊道:“小鈞,你上哪去?”

    這節骨眼上,怕是只有葉鈞這種狠角才能鎮得住梁濤,說實話,其實葉鈞之前這一手,在場不少人都心驚肉跳。可韓匡清也是明白人,清楚不用這種手段,那麼悲劇厄運就得在他家里上演,抱著與其自己倒霉,不如別人倒霉的自私想法,他是極為欣賞葉鈞這種暴力處事的殺伐果斷。

    “韓叔叔,您看,剛才不小心,將您家里弄得這麼亂。不管怎麼說,也要幫忙清洗一下,否則待會警察來了,看到這地板全是血,咱們都得倒霉,對不對?”

    “警察?韓市長,你敢報警?”

    一聽葉鈞提起,梁濤原本呲牙咧嘴的形象頓時煥然一新,指著韓匡清破口大罵:“老子就算進去坐牢,你也別想消停!”

    “住口!這事與韓叔叔無關,你怎麼就那麼傻,搞出這麼大動靜,真當住在附近的人都是聾子?”

    葉鈞有意無意瞄了眼窗戶,梁濤反應過來,不由望去,果然發現几個鬼鬼祟祟伸出來的腦袋。一直不說話的韓謙生忽然站起身,朝手足無措的韓雅倩道:“雅倩,去將窗簾拉上。”

    “好,爺爺。”

    韓雅倩不明所以,原本覺得警察上門是一件好事,但瞧著家里面不少人都盯著窗戶,趕緊一路小跑過去,將窗簾徹底拉好。

    至于葉鈞,則在梁濤頭皮發麻的目光下,重新蹲了下來,冷笑道:“老實點,跟韓叔叔說話,要客客氣氣的。不是有句話,叫和氣生財,沒人會吃飽了撐著跟你過不去,也沒誰會看你不爽惡意針對你!你看看你,來串門不僅空手而來,剛進門還挾持人質,拍電影呀?你要搞清楚,你現在犯了法,要請求上級原諒。而不是拍戲耍威風,明白嗎?”

    梁濤整張臉徹底紅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憋的。就在旁人以為會暴起怒罵時,梁濤卻做出讓在場人意外的舉動,當下擺脫魁梧漢子的攙扶,躺在地上,朝韓匡清狠狠磕了几下,道:“韓市長,先前確實是我一時糊涂,與阿陽無關,他完全是聽我吩咐,要抓就抓我。可是,我兄弟真是冤枉的,是市里面几個大人物要找替死鬼,才將所有罪名扣在我兄弟頭上,您要替我兄弟做主呀!”

    “先起來。”

    韓匡清冷著張臉,瞧見葉鈞朝廚房走去,還傳來濕漉漉的水濺聲,不由朝韓雅倩喊道:“去拿拖把,將地上這些血都擦干淨,阿晴,你帶女兒去洗把臉,然后取毛巾出來,都擦一擦。爸,我知道您箱子里有一些陳年白藥,麻煩您去取來。”

    “謝謝韓市長。”

    梁濤熱淚盈眶,之前聽說韓匡清在查他跟他兄弟,一直誤會背后肯定有韓匡清在作梗,所以几次拜訪,口氣都不是很好,這也間接讓彼此產生誤會,甚至結下梁子。梁濤自然認為韓匡清是幕后策划誣陷他兄弟的成員,而韓匡清卻覺得梁濤心里有鬼,畢竟說起話來,像極了惡勢力擺茶杯的口氣,一直存有偏見。直到清醒過來,才知道原來全是一場誤會,梁濤不由哭喪道:“韓市長,我就這麼一個兄弟,您可要救救他!他真是無辜的!”

    “現在不是我不願意救你兄弟,還是那句話,市里面已經在組建團隊,徹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肯定能讓事情水落石出。你放心,千萬別亂來,知道嗎?畢竟這事牽扯太大,我雖然是代市長,也負責這事,但問題是,檔案文件,全部在執法部門手中,我這邊只是協同紀委的同志,負責調查涉案的官員。”

    韓匡清也頗為頭疼,說實話,他也很冤枉,根本沒想到一樁與他八竿子撞不到一塊的風化案,竟險些釀成刑事案件!

    “小鈞,你不怕嗎?”

    韓雅倩怯生生看著葉鈞清洗著水果刀,想起先前那一幕,又驚又怕。確實,她挺害怕葉鈞,就算是使刀子跟惡勢力斗爭,但那殘忍狠毒的手段,還是讓韓雅倩心神難安。不過冷靜下來,倘若不是葉鈞出手,以暴制暴,她肯定就要讓梁濤欺負,聯想到某些女性的悲劇,韓雅倩甚至會不由自主產生哆嗦。

    “韓老師,你認為我不怕嗎?可是,韓爺爺上年紀了,韓叔叔又受傷,倘若連我都害怕,怎麼保護韓老師跟阿姨?又怎麼救韓芸?”

    葉鈞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讓韓雅倩原本繃緊的神經松弛許多:“所以,就算我怕,也要鼓勵自己,不能怕,要勇于跟惡勢力斗爭。”

    “不管怎麼說,小鈞,謝謝你。”

    想起在自己最無助害怕的時候,就是眼前這位高中生,替自己擋住了侵襲而來的危險,韓雅倩心中蕩起一抹漣漪,笑道:“小鈞,以后別叫我韓老師,反正大不了你几歲,叫韓姐吧。”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9:37 PM

第二十四章 冤案

    梁濤口中的含冤入獄者,正是他的胞弟,梁皓。

    原本只是一起本地官員被爆料的花邊新聞,似乎是一位女教師酒席上醉酒后,被兩名實權干部帶到酒店開房。直到清醒后,女教師發現自己全身赤裸,躺在一處陌生的房間里,床單跟大腿都沾染鮮紅,才意識到失了身。

    受驚過度的女教師報了案,民警很快成立執法小隊立案偵查,本打算前往酒店調取當日的監控錄像,可碰巧的是,當天下午,酒店停電,期間足足有一個小時。而受害人,恰巧就是在這一小時內,被涉案官員帶入並登記住房。

    不得已,執法小隊只能逐個盤查審問,卻意外查出,事發當日,酒店服務生梁皓曾進入過受害人房間。據梁皓接受審訊時提到,之所以進入房間,是見房門虛掩著,叫了几聲,沒聽見有人回答,這才推門進入。之后瞧見受害人躺在床上,就立刻離開房間,同時將門關上。

    原本這只是一場例行公事般的口供,卻成了涉案官員調准矛頭倒打一耙的契機,他們運用手頭上的關系網,同時對有關部門施壓,就連女教師,都含糊不清指控梁皓很可能與她曾有過身體上的接觸。

    作為兄長的梁濤,不忍胞弟含冤受苦,多方求助有關部門,同時不惜花重金請律師,替梁皓打官司。可是,武警出身的梁濤顯然也清楚官場黑暗,官官相護這種事更是屢見不鮮,也意識到那位女教師很可能遭受過各方面的壓力,迫不得已,只能親自拜訪受害人。

    原本,梁濤只是有所懷疑,可瞧見女教師說話遮遮掩掩,明顯有許多‘難以啟齒’的苦衷,頓時徹底相信,胞弟梁皓是被栽贓誣陷的。

    當聽聞江陵市鐵面無私的副市長韓匡清親自監督此案,就數次拜訪,但韓匡清一再閉門謝客,這讓梁濤下意識將韓匡清划分到官官相護的范疇之中,只能每日守在江陵市市政府大門前。直到有一天,終于讓梁濤等到韓匡清,自然沒好臉色,兩人更是不歡而散。這也間接將矛盾徹底激化,導致發生先前的糊涂事。

    當葉鈞了解到事情始末,只見韓匡清掐滅煙頭,嘆道:“梁濤,這事政府會繼續跟進,絕不會放縱任何犯罪分子,請相信政府。”

    “謝謝韓市長。”

    顯然,這類公式化的回答,並不能讓梁濤滿足,臉上依稀有著一層化不開的無奈,在身后大漢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既然如此,就不打擾韓市長休息了,請韓市長放心,以后我絕不會做出這等過激的事情。”

    韓匡清沉穩的頷首點頭,並未作答。

    此刻韓家的客廳空曠不少,韓家姐妹在韓謙生的授意下,早已返回各自房間。當然,這對誘人犯罪的姐妹花顯然沒有心思入睡,而是偷偷伏在門口偷聽。至于葉鈞,並沒走,相信韓家任何人,都不希望葉鈞在這節骨眼上離開,雖然梁濤此刻看似無害,但明顯受到驚嚇的韓家人,心里還存著不少雞皮疙瘩,唯恐一言不合的梁濤再次發生‘羊癲瘋’。

    咚…咚…

    “請問有人在嗎?我們是警察,剛接到報案,說這有人鬧事。”

    梁濤剛准備離開,韓家的大門就傳來一陣脆脆的聲響,這讓身處韓家客廳的几人相視苦笑。

    在韓匡清的示意下,鐘晴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朝大門走去,通過一席話的交流,鐘晴即便仍存著害怕,但也能扮出一副無事人的坦然。

    “你好,我們是附近分局的警察,聽說有人在這鬧事,特意過來查看一下。”

    入眼,是三五個身穿筆挺制服的民警,還有一位休閑裝的女人,一個讓所有男人都會雙眼一亮的嫵媚女人。

    鐘晴笑道:“沒事,剛才家里面教育子女,所以語氣重了些,倒是讓鄰居誤會了,還讓各位警察同志白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方便讓我們進去嗎?”

    似乎瞧出鐘晴臉上有著些許不自然,嫵媚女人笑道。

    “這…”

    鐘晴下意識瞥了眼客廳,又瞧著眼前几位民警狐疑的神色,只能苦笑道:“好的。”

    在鐘晴的帶領下,前來調查的几位民警陸續進入客廳,葉鈞下意識瞥了眼几人,最終目光定格在嫵媚女人身上,不由一愣。

    白冰!

    若扯到上輩子,葉鈞跟白冰確實有過一段無法抽絲剝繭的復雜關系。當年入主華陽集團,葉鈞就將生意放在省里,而非偏安一隅繼續逗留廣南市。因為神奇手表的因素,葉鈞在執行任務時,曾不止一次與白冰有過摩擦,即便后來彼此都心生好感,但因為立場以及觀念不同,只能有緣無份。

    印象中白冰是一位恪盡職守的警察,作為省公安廳重案組的組長,雖說脾氣有些火爆,但做事並不輕率,只是沒想到竟在江陵市待過。

    不過,葉鈞只是驚訝于能在江陵市重逢白冰,而白冰這群剛剛進入客廳的民警,顯然震驚于眼前這些人的份量!

    政協主席韓謙生,副市長韓匡清,還有這段時日鬧得沸沸揚揚的梁濤。

    “韓主席,韓市長,對不起,我們只是接到群眾報案,並非有意打擾。”

    一時間,隨行前來的民警均是忐忑不安,即便意識到梁濤在此肯定存有貓膩,但兩位在江陵市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八風不動坐在椅子上,多少讓包括白冰在內的在場民警局促難安,一時間早已在肚子里痛斥報案者的種種不仁義罪行。

    “沒事,你們一接到報案,就能快速前來處理,應該表揚才對。”

    韓匡清很自然的擺擺手,笑道:“先前家里面孩子不聽話,罵了几句,所以鬧出誤會,還害你們白跑一趟。”

    “沒事,我們也是剛下班,順道過來的,倘若沒其他事,我們就不打擾韓主席與韓市長休息了。”

    一位看起來像是領導的中年人搓了搓手,忙笑著打了個哈哈。

    韓匡清也不在意,笑道:“既然來了,不妨坐下來喝杯茶,如何?”

    “不敢不敢,多謝韓市長好意,我們還有其他事,就不打擾了。”

    中年人受寵若驚,忙擺手,同時眼神示意白冰等人離開,只見一溜煙功夫,這些深夜還在值班的民警就陸續離開韓家,只余下客廳眾人一陣唏噓。

    “阿陽,咱們走吧,別再打擾韓主席跟韓市長了。”

    梁濤在壯漢的攙扶下,一瘸一拐朝大門走去,韓家人均是沉默不語,既不表示,也不挽留,倒是仿佛松了口氣似的。當聽到關門聲響起,鐘晴第一時間起身,道:“我去看看小芸,這孩子怕是嚇壞了。”

    至此,客廳只剩下韓謙生、韓匡清與葉鈞三人,不過韓家父子倒是一個勁盯著葉鈞,似乎想看出花來,畢竟先前掀起的腥風血雨,至今記憶猶新,韓家父子顯然無法理解葉鈞為何擁有這般殺伐果斷的魄力。

    葉鈞被韓家父子盯得渾身發毛,忙道:“韓爺爺、韓叔叔,現在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韓匡清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與韓謙生相視一笑,就起身將葉鈞送到門外,臨別前笑道:“小鈞,趕明兒記得來早一點,我打算抽點時間跟你談談。”

    雖然葉鈞並不清楚韓匡清心里打著什麼算盤,但還是禮貌的點點頭:“好的,韓叔叔再見。”

    走出這片住宅區,正試圖攔下一輛出租車的葉鈞,明銳察覺到身后有人跟隨,不由轉身查探,發現梁濤正在壯漢的攙扶下,苦笑著走來。

    葉鈞多少也猜到梁濤此舉意在何為,無非是希望通過他的關系,能夠在韓家兩位實權干部身邊多吹吹耳邊風。當即停下腳步,坐在路旁的階梯上,目視梁濤一瘸一拐走來。

    距離葉鈞不足半米,梁濤甩開了壯漢的攙扶,緩緩蹲下身,與葉鈞並排而坐:“先前多謝你罵醒我,不然,怕是我早已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

    “沒事,我也很抱歉在你大腿上捅了一刀,就當彼此扯平了。不過,我很好奇,涉案的兩位干部,到底是誰?”

    葉鈞依然保持中立態度,畢竟這種孰是孰非的糾紛,局外人很難理清。梁濤掏出一根煙,先是遞給葉鈞,見葉鈞搖頭,才苦笑著叼在嘴上,但並未點燃:“一位是土地局副局長,一位是教育局辦公室主任。至于受害的女人,只是一名陪飯局的教師,因為長相比較俊,所以經常被教育局的干部叫到飯局上陪酒。”

    梁濤說完,就從公文包取出一疊文件遞給葉鈞,這些文件都是記錄案情始末的卷宗,這可是梁濤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從有關部門弄到的文件,為了這疊文件,梁濤沒少花錢走后門。之所以願意將這些文件交給眼前看似與大局無關的葉鈞翻閱,說白了,完全是一種本能行為,或許是認為葉鈞在韓家有吹耳邊風的能力,或許是先前葉鈞展現出來的殺伐魄力。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梁濤,早已不再將葉鈞認定為貌不驚人的學生一族。

    吳毅?曾璐?

    看著這兩個名字,葉鈞一時間目瞪口呆,這可是江陵市家喻戶曉的狗男女,上輩子在葉揚升入主江陵后,首先祭刀的,便是這一男一女。印象中還上過晚報頭條,吳毅與曾璐勾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據說至少有過三年的地下不倫戀。

    “你確定受害的女人是曾璐?而且吳局長也是涉案干部?”葉鈞捧著手中的文件,疑惑道。

    “千真萬確,怎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梁濤納悶道。

    “這樣吧,明天帶我去見見你那位胞弟,我有些事,必須問清楚。”

    葉鈞將文件交還給梁濤,便起身攔下一輛迎面駛來的出租車,臨別前,嚴肅道:“這事沒這麼簡單,記得,明天上午9點,在這等我,咱們不見不散。”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9:42 PM

第二十五章 江陵化工廠
  
    一路上,葉鈞都在思考這起冤案到底有何不為人知的內幕,畢竟吳毅與曾璐乃是如假包換的苟且之輩,這失身一說就已不攻自破,至于為何處心積慮冤枉一個酒店的服務生,確實耐人尋味。雖然無法肯定,但葉鈞敏銳察覺到,這不可告人的冤案背后,定然藏著一層信息,便是作為含冤入獄者的梁皓,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否則,依著吳毅這等身份的人,又豈會跟酒店的服務生過不去?更何況還大費周章的栽贓嫁禍?

    下了車,重新踏入熟悉的908,關上門瞄了眼手表,已經近11點,不由一陣心虛。

    客廳中,蘇文羽正恬靜的躺在沙發上,似在假寐,一席連衣裙,讓那雙潔白勻稱的小腿嶄露在外,自從上次葉鈞走火,蘇文羽就很謹慎的挑選日常穿戴的衣物。

    似乎聽見響動,蘇文羽睜開惺忪的睡眼,見葉鈞正目不斜視朝著衛生間走去,忙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臨時有事耽擱了,蘇姐,以后累了就回房休息。”

    葉鈞沒想到攝手攝腳的舉動依然將蘇文羽驚醒,只好怔在原地,笑道:“蘇姐,能不能幫個忙?”

    “說吧。”蘇文羽舉起桌台上的茶杯,喝了口茶,盡量讓自己清醒一點,同時露出洗耳恭聽的神色。

    “蘇姐,倘若我打算辦一家公司,不知道蘇姐願不願意幫忙?畢竟開公司容易,但處理公司日常事物,怕是極為復雜,我怕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葉鈞的話,顯然出乎蘇文羽的意料,但瞧見葉鈞不似說笑,蘇文羽忙整了整臉色,嚴肅道:“小鈞,先不說你目前並沒有足夠的預算資金,就說現在的你,依然要以學業為重。蘇姐其實很欣賞你這種創業精神,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應該完成大學學業,再思考日后的人生規划。”

    “蘇姐,以我目前的能力,上大學並不難,即便是風靡全國的名牌大學,也並不存在懸念。所以,學業這個問題,希望蘇姐能相信我。至于預算資金,我會想辦法,我只希望,蘇姐能答應這個請求。”

    葉鈞的算寫能力,蘇文羽心知肚明,說白了,不說顧仁芳的評價,就說當天夜里的測試,蘇文羽根本找不出反駁葉鈞的言辭。可是,一想到董素寧的托付,蘇文羽就一陣為難,現在縱容葉鈞不去上課,就已經超出了蘇文羽以往的做事原則,但創業畢竟是好事,蘇文羽同樣不忍打消葉鈞的積極進取,一時間有些為難。

    似乎瞧出蘇文羽的進退維谷,葉鈞笑道:“只要蘇姐願意幫忙,我會取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送給蘇姐,作為技朮入股。”

    “蘇姐哪能用你的錢?”

    蘇文羽苦笑連連,瞧見葉鈞滿臉正經,心知眼前的男子是鐵了心創業,也不再進行無意義的勸阻:“好吧,不過這麼大的事情,蘇姐可不能繼續瞞著董事長。”

    “蘇姐…”

    葉鈞整張臉苦了下來,但蘇文羽毫不留情,嚴肅道:“原則問題,否則免談!”

    “那能不能等公司步入正軌后,再匯報?”

    “這個倒是可以酌情處理,先這樣吧,你去洗澡,我將衣服放入洗衣機后,就回房休息了。”蘇文羽邁著那雙晶瑩剔透的小腿,笑瞇瞇道。

    葉鈞也極為配合的進入衛生間,三兩下脫掉衣衫,丟在門外。當溫水濺灑在身體上,有著一股淡淡的刺痛,葉鈞不由陷入沉思。

    之所以突發奇想開辦公司,究其原因,是因為葉鈞通過梁濤那疊文件,意外想起上輩子市建委一直推崇的一篇文章——《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這篇文章曾有幸進入市委會議辦公桌,大體是講述這些年江陵市的發展利弊,以及收吝嚴重不均衡,同時,還重點指出几個鋼煉廠房對整個城市的污染與制約。

    這几個鋼煉廠房最終都或多或少遭到波及,最嚴重的,便是江陵化工廠。

    自從進入90年代,曾作為江陵市首屈一指的江陵化工廠就陷入到危機之中,面對日新月異的技朮創新,江陵化工廠固步自封啃老本的落后技朮固然是制約發展的因素,但最大的隱患,便是內部的領導班子大量挪用以及虛報開支。當《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這篇文章一經面世,市委就開始著手調查各個鋼煉化工廠,原本只是從降低污染的層面著手,卻意外查出一樁樁徇私舞弊,最終醞釀出驚濤駭浪。

    直到省委派人介入調查,才漸漸將事態平息,而江陵化工廠這間國家一級企業,不得不面對銀行清盤的下場。

    后來,江陵化工廠順利清盤后,一夜之間被推翻,留下一片占地數萬畝的無污染地皮。在葉揚升上任后,市建委便將這片地納入規划中,計划打造江陵市首屈一指的商業街,而這塊地,一直握在政府手中。當打造商業街的消息傳出后,一時間,原本屬于江陵化工廠的地皮,一度被炒到天價。

    巧合的是,上一任江陵化工廠廠長,正是吳毅。

    當然,葉鈞可沒底氣啃下這麼一大塊面包,依稀記得這塊地皮曾被炒到二億三千萬的天價。哪怕是江陵化工廠最狼狽的時候,要連廠帶地一起盤下,沒有上億資產,完全是螳臂當車的笑話。

    所以,葉鈞打從一開始,目標就極為明確,拉財神下水,然后從中牟利!這麼大塊蛋糕,葉鈞覺得能分一成,就相當知足。

    至于邀請蘇文羽幫忙,完全是不希望蘇文羽整天無所事事,平白浪費自身的才華。葉鈞看得出來,蘇文羽對這個冒昧的提議,多少也是很動心的,進退維谷的原因,無非是顧及董素寧,不過葉鈞很相信能處理好這層並不復雜的關系。

    “小鈞,這麼晚還沒睡?”

    洗完澡,葉鈞迫不及待給胡有財撥了通電話,顯然胡有財早已記熟了葉鈞的號碼,笑瞇瞇道:“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財哥幫忙?”

    “財哥,我希望你能幫我弄一份江陵化工廠這五年來的收吝報表,還有內部一些經濟漏洞。”

    “小鈞,這事可不好辦,江陵化工廠可是國企,財哥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弄不到這類內部檔案。”

    胡有財沉默好一會,才疑惑道:“怎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難道說,江陵化工廠卷入經濟糾紛了?”

    顯然,胡有財或多或少也清楚江陵化工廠不為人知的貓膩,只是葉鈞這種請求,完全超乎胡有財的意料。自從拿下北雍機場附近五百多畝地后,胡有財沒少靠關系摸省里面的底,得出的消息極為驚人,一位關系戶對他說,前陣子,確實有一份北雍機場的改建文檔進入過省委辦公桌,但之后卻杳無音訊。

    雖說模棱兩可,但這對江陵市只手遮天的財神而言,已經夠了!

    所以,胡有財此刻對葉鈞的事頗為上心,直覺告訴他,怕是又有生意上門了。

    “財哥,你先幫忙弄這些文件,越多越好,到時候我再跟財哥細細說明。”

    葉鈞深諳欲擒故縱的伎倆,越是神祕,越能讓財神浮想聯翩,這樣就能吊足財神的胃口。當然,葉鈞之所以要這份文件,就是為了這種效果,作為有過一世記憶的人,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毫無必要。

    “你說小鈞無緣無故打聽江陵化工廠的內幕,想做什麼?”

    剛放下電話,胡有財便望向身旁依偎著的楊婉,滿臉不解。

    “猜不透,這小子給人的感覺,就是正經的外表下,透著一股邪氣。”

    楊婉順手拾起床上的遙控器,關掉電視后,便伸了伸懶腰,笑道:“反正我是看明白了,小鈞是打算引你上鉤,你不妨做做樣子,替他弄一份文件,看看最后到底准備告訴我們怎樣一個驚人的消息。”

    胡有財陰晴不定半晌,點點頭,重新拾起話筒,撥了通電話:“阿旺,明天你去一趟江陵化工廠,以我的名義約些副廠長、車間主任,就說談生意請客。記得,酒桌上,盡可能套話,這事不需要我教你。同時,派些人去查查江陵化工廠,盡快弄一份財務報表之類的文件給我。”

    說完,胡有財便放下話筒,關上燈,躺在床上皺眉苦思,半晌,喃喃自語道:“葉鈞,你到底想搞什麼?”

    梁濤一夜未眠,滿腦子都是葉鈞臨別前的話,直覺告訴他,葉鈞似乎知道些不為人知的內幕。今日天剛亮,就匆匆吃過早餐,早早來到昨夜分別的地方,通過一夜的包扎治療,大腿處雖然依舊很疼,但勉強能獨立走動,此刻坐在路旁的公共椅上,與身旁叫阿陽的漢子有一搭沒一搭扯談。

    “這麼早就來了?”

    剛走下出租車,葉鈞不由一怔,畢竟可是提前半小時到達,沒想到梁濤來得更早,頓時叫住試圖開車離開的司機,朝梁濤喊道:“就坐這輛車吧,快過來。”

    一路上,梁濤有几次想詢問葉鈞,但最后還是將滿肚子疑惑吞回肚子,畢竟到了探監處,相信一切謎題,都會迎刃而解。

    烈日當空,一群身穿囚服的犯人正似模似樣站著軍姿,忽然,迎面走來一位獄警,在眾目睽睽下,喊道:“1152!有人來探望你,跟我來!”

    “是!”

    一位略顯消瘦的青年平靜出列,英俊的容貌,配上一副金絲邊眼鏡,顯得極為儒雅,身處凶相畢露的囚犯中間,是那般格格不入。

    不過,這群看似桀驁不馴的囚犯,盡是下意識閃出條道,供青年離去。這位入獄僅一個月,就凶名赫赫的年輕人,可是位連獄警都要為之頭疼的人物。記得剛進來那會,一些刺頭瞧著這青年白白淨淨,就試圖玩玩余桃斷袖,可十來個猛漢,卻一個個被弄得缺胳膊斷腿。后來就有人傳言,這看似無害更無良的青年,八成是空手道黑帶的怪胎!

    “哥!”

    探監室內,剛進門的青年,一瞧見坐在椅子上的梁濤,便神色激動,若非獄警阻止,怕是早已跟梁濤死死抱在一起。

    “小皓,哥對不住你,讓你受苦了!”

    梁濤熱淚盈眶,一個快奔三十的大老爺們,流血不流淚,否則肯定要遭人笑話。可葉鈞不會笑,身后叫王炳陽的壯漢,也不會笑,就連守在一旁的獄警,也沒笑,似乎對這份兄弟情誼頗有感觸。

    “哥,沒事。”

    安慰好一陣子,見梁濤情緒漸漸穩定,梁皓不由將目光落在葉鈞身上,疑惑道:“哥,這位是?”

    梁濤剛想回答,卻被葉鈞攔住,只見葉鈞神色如常盯著梁皓,半晌,壓低聲音道:“你這起案件並不簡單,我希望你仔細回憶一下,在你入獄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會致使你承受牢獄之災。”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9:47 PM

第二十六章 清岩會所

    “同志,我以前也在警隊干過,這里也有不少朋友,知道干這行不容易,挺累。我這弟弟不懂事,以后還請你們多幫忙照看一下,謝謝了。”

    梁濤來之前怕是早有准備,見梁皓還在皺眉苦思,就從公文包取出一個鼓鼓的信封,遞給守在一旁的獄警,不用猜,就知道里面包著什麼:“等晚上,約几位同事一起吃頓飯,幫忙提一提我這弟弟。”

    獄警開始沒敢接,但忍了好一會,終究受不住誘惑,不動聲色接過沉甸甸的信封,然后瀟灑的轉身離開,關門前,朝梁濤笑道:“十分鐘,多了,不好交代。”

    “謝謝!”

    梁濤笑瞇瞇點頭,暗道這年頭有錢好辦事,同時也清楚監獄里面怕是有不少吳毅安插的眼線,而眼下葉鈞跟梁皓的交談細節,很可能是沉冤得雪的關鍵。這節骨眼下,梁濤不會含糊,雖然平日里做事魯莽多過使心眼,但為了親弟弟日后的前程與安危,也深諳馬虎不得。

    梁皓坐在椅子上,沉著臉皺著眉,雖說葉鈞看起來還是那類身穿校服在教室朗誦單詞的學生,但既然梁濤將這種看似另類甚至無關大局的人領進探監室,相信肯定有著不凡之處。梁皓與梁濤雖然是親兄弟,但性格截然相反,若說梁濤是張飛那類有勇無謀的莽夫,那麼梁皓就是趙云與郭嘉的完美綜合體,擅勇擅謀。

    “聽你這麼一提,我倒真想起一件事。”

    半晌,在葉鈞與梁濤期待的目光下,梁皓忽然皺眉道:“記得一個月前,當時酒店一個同事的老婆臨盆在即,就讓我跟他換班,我同意了。就在當天夜里,我查樓的時候,發現兩個男人正鬼鬼祟祟堵在一間客房外,不斷拍門。當時我跑過去制止,這兩個男人便朝我吼,看似在發酒瘋,但我聞得出來,他們沒喝酒。”

    “后來呢?”

    梁濤追問道,畢竟這事從沒聽梁皓提起,一想到很可能與這起冤案沾邊,梁濤哪還坐得住?

    “后來我通過對講機叫了一些同事上樓,並揚言報警,這兩個男人才憤然離去。”

    梁皓苦笑連連,可很快,便錯愣道:“不會真因為這事吧?”

    “還不好說,但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對了,你有沒有查過,登記入住那間客房的人,是誰?”葉鈞皺眉道。

    梁皓摘下那副金絲邊眼鏡,從腰間取出一塊棉帕,一邊擦拭鏡面,一邊苦笑道:“倘若真因為這事遭人陷害,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撞太歲了。至于客人的資料,一般都需要保密,不是想查就能查的,而且我們這些服務生也沒有權限調出客人的資料。當時那兩個男人離開后,對講機就傳出對方正在前台投訴我,我趕緊下去,倒是被我叫來的同事,后面跟房間的客人談了會,安撫對方的情緒,說那些人被趕走了。”

    “哦?你們有人見過那位客人?是誰?長什麼樣?有沒有說,那兩個男人為什麼前來騷擾?”梁濤急道。

    “這倒沒說,我也沒問,畢竟當時夜間很累,加上遭人投訴,很煩躁,之后誰也沒再提。畢竟類似這種糾紛,時有發生,也不是新鮮事。”

    在梁濤遺憾的目光下,梁皓搖搖頭,不過葉鈞卻敏銳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道:“你說有同事曾跟對方接觸過?叫什麼?我跟你哥去問問。”

    “他叫吳鑫,是我在酒店玩得最好的哥們。”

    梁皓說完,葉鈞便站起身,朝梁濤以及王炳陽笑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說不准能查到一些線索。”

    “好!”

    梁濤感激的點點頭,原本只是覺得葉鈞身份特殊,起碼能在韓家父子耳邊吹吹風,現在看來,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福星。對于所謂的執法小組,梁濤早已不抱信心,官場黑暗,若非他已經不再是執法部門的一員,怕是早就親自著手調查,替自己的胞弟洗刷冤屈。不過今日三言兩語,就獲得這麼重要的線索,梁濤極為感激,連帶著一直冷眼旁觀,自始自終都沉默寡言的王炳陽,看待葉鈞的目光也多了些柔和。

    當下梁濤握住梁皓的手,語重心長道:“阿皓,做哥哥的,一定不會讓你在牢里面受苦,你要多多照顧自己!”

    “哥,放心,我都快20歲了,能照顧好自己。”

    梁濤與梁皓依依惜別后,才戀戀不舍離開那堵截開他與胞弟的厚重城牆。

    根據梁皓提供的電話,梁濤很快就找到了吳鑫,通過一番交談,得到的信息並不多,只知道房間的客人是一個女人,非常漂亮的女人。雖然吳鑫很想幫助梁皓洗刷冤屈,但當時與這個女人交談的實質性內容並不多,而且對方語氣冰冷,似乎很難接觸,唯恐遭到投訴的吳鑫,當時只說了几句話,就匆匆離開事發地點。

    眼看這條線索很可能就這麼斷了,臨別在即,吳鑫突然笑道:“濤哥,放心好了,那天剛好是我表妹生日,日子記得清清楚楚,咱們可以去酒店查一下當天的入住記錄。”

    “多謝你了。”

    梁濤聞言大喜,不過很快便皺眉道:“據說查看客戶資料需要一定的權限,這…”

    “放心,我女朋友就是在前台工作的,我這就打電話,讓她幫忙查一查。”

    說完,吳鑫就跑到附近的雜貨店,打了通電話。足足過了十來分鐘,才瞧見吳鑫氣喘吁吁跑回來,臉上露出一抹難言的無奈。

    “怎麼?是不是沒查到?”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瞧見吳鑫神色,梁濤就有種抓狂的沖動。

    吳鑫苦笑道:“濤哥,查是查到了,可是,對方來頭比較大。”

    “怎麼?是誰?”

    若非行動不方便,梁濤差點就想拽住吳鑫的肩膀。

    眼下梁濤的激動溢于言表,怕是瞎子都能嗅到,吳鑫不敢耍太極,解釋道:“那個女人的掛房手續使用的並不是身份証,而是清岩會所負責辦理的。”

    清岩會所?

    聞言,不僅是梁濤、王炳陽,就連葉鈞也滿臉錯愣。

    據說清岩會所可是江陵市實打實的名流聚集地,能成為這間會所的會員,大凡在江陵市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傳聞開辦清岩會所的幕后大老板手段通天,就算京城下放的官員,也要對這位幕后大老板客客氣氣。

    但葉鈞顯然知道的內幕更多,清岩會所並不是一家簡簡單單的私人會所,而是集合軍、政、商三方置控的權利標志,對于外行人而言,或許只是炫富拼富的地方,但對于內行人而言,卻是一塊扶搖青上的跳板!

    能進入清岩會所,並能混得風生水起的人,在這片祖國的故土,不談身價,不談權利,就是握在手中的關系網,也要讓太多人觸目驚心。

    換句話說,清岩會所,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怎麼辦?難不成守在清岩會所外面,等那個女人?”

    梁濤確實是沒了主意,但這種想法差點讓葉鈞破口大罵,還當真以為出入清岩會所的會員是那種走街串巷的尋常老百姓?出門沒有一輛奔馳寶馬,怕是根本沒臉邁進清岩會所的紅地毯,更沒臉對大門的侍者指手畫腳。

    似乎感受到葉鈞極為無語的目光,梁濤也意識到有些失言,可一想到以他的身份,怕是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跨進清岩會所的門檻,立馬不淡定了,朝身后的王炳陽道:“阿陽,不如咱們守在外面,逮著誰就綁誰,怎麼樣?這樣,咱們就有車有証進去了。”

    聽見這話,輪到吳鑫不淡定了,這簡直就是犯罪分子的對話口吻,這可是打家劫舍的勾當,對他這種不貪便宜不賣騷的良民,觸動可想而知。

    瞧見吳鑫滿臉煞白,葉鈞笑道:“別當真,他們是在說笑。”

    見葉鈞投來一道嚴厲的目光,梁濤立馬會意,拍了拍吳鑫肩膀,干笑道:“說笑的,看你,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膽小。”

    當然,葉鈞自然不會認為梁濤這話是危言聳聽,一個敢持刀闖進韓家的狂人,一個視兄弟手足如自身性命的漢子,一旦投石無路,打家劫舍這事敢不敢做,葉鈞壓根沒詞反駁。不過,當聽到清岩會所,葉鈞猛然想起一件事,就是最近困擾他的一件事,確切的說,是一個女人,楊婉。

    作為財神的女人,葉鈞對楊婉一直存有印象,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上輩子跟這個女人在哪有過接觸。當聽到清岩會所,立刻就聯想起楊婉的底細,確切的說,是一個商業財團,楊家會。

    楊家會是楊氏一族傳承百年的宗族聯盟,宗內子孫無論嫡系或者旁系,都緊密團結在一起,或從政或從商,但無一例外,都只對楊氏一族效忠。雖然對楊家會了解不多,但上輩子多少打過交道,甚至在商業上,還短暫合作過。記得就在那時,一場與楊家會攜程合作的商務會議上,就與楊婉有過一面之緣。

    不過當時楊婉在會議上自始自終不發一言,所以留給葉鈞的印象,並不多。這也造成當日與財神初會,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這位在上輩子身名顯赫的楊家女強人。

    當然,楊家會一直以來,都是清岩會所的股東,這讓葉鈞突然有了主意,當下朝梁濤笑道:“會員的事,交給我,我先去打個電話,若沒意外,很快咱們就能見識一下這神祕的清岩會所。”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9:52 PM

第二十七章 來自系統的示警

    一輛吸引眼球的紅色法拉利疾馳在繁華的路段上,在90年代,一輛通體漆黑的桑塔納都是拉風的象征,更遑論這種象征財富與身份的名貴跑車。

    正所謂香車伴美人,這話一點都不為過,透過敞開的車窗,眼力勁十足的路人,都能精准捕捉到駕駛位上雍容華貴的嫵媚女人,精致的面孔,雪白的肌膚,桃紅的俏臉,加上慵懶的坐姿,既惹人心扉,又誘人犯罪。

    車上的女人,對于沿途不良青年偶爾發出的口哨聲,自然充耳不聞,這或許是層次上的觀念,亦或者長期生活在這類眾人擁戴的絢麗光環下,所養成的麻木。

    這個女人,正是楊婉。

    此刻楊婉的心情算是糟透了,葉鈞的電話,讓素來集睿智、沉穩、美貌于一身的楊婉再也坐不住,她可以承受葉鈞古靈精怪的突發奇想,甚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驚天內幕。但是,當聽到葉鈞需要她幫忙弄一份進入清岩會所的通行証后,內心的震驚可想而知。

    雖然清岩會所在全國各座城市都有分號,江陵市也不例外,但偌大的江陵市,知道她是此間會所負責人的,並不多。所以,楊婉怎麼也無法相信,葉鈞竟能夠破譯這麼隱晦的驚天內幕。當下邊開車,楊婉邊滿肚子怒斥葉鈞果然邪乎!

    當然,胡有財聽說葉鈞竟知道楊婉與清岩會所的關系,起初驚訝多過錯愣,說真的,就算葉鈞跟他吐露京城下次換屆選舉的候選人與最終裁定,相信胡有財都不會這麼驚愕。但回過味來,卻興趣更濃,一個勁暗道有意思,畢竟胡有財的想法很簡單,葉鈞越邪乎,吐露的信息就越可靠。

    當這輛惹眼的紅色法拉利停在清岩會所大門外,一席粉紅塑身連衣裙的楊婉緩緩走下車,將車鑰匙交給守在門外的服務生,叮囑服務生將車停好。隨后,便邁著輕盈的步伐四處張望,捕捉葉鈞的身影。

    果然,很快視野中就出現四個男人,葉鈞走在最前方,滿臉笑意。

    楊婉強忍住滿肚子的質問言辭,瞥了眼梁濤等人,便朝葉鈞笑道:“小鈞,怎麼想到來清岩會所?對了,這几位是你的朋友?”

    “楊姐,這位是濤哥,他弟弟遭人陷害,恰巧這事可能與清岩會所某位會員有關,所以想請楊姐幫幫忙。”

    葉鈞話剛出口,甚至楊婉還來不及細問,就聽到吳鑫大喊:“是她!就是她!”

    在場人均是一震,順著吳鑫指向的位置望去,發現清岩會所大門前的花園內,豎著一塊大大的牌匾,似乎是某種歌舞晚會的宣傳圖,恰巧有几位容貌驚艷的女人在圖中擺出惹火的舞姿。

    楊婉臉色一變,忙問道:“是誰?”

    “最中間頭戴金冠的女人,我記得清清楚楚。”吳鑫肯定的點點頭。

    沒想到吳鑫話剛出口,楊婉紅潤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冷冰冰道:“你確定?你可千萬別冤枉她,否則,在江陵市沒人能救得了你。”

    楊婉這話,讓吳鑫悚然一驚,至于梁濤、王炳陽均是錯愣,三個男人同時望向葉鈞,顯然不理解為何這位美麗的女人情緒會轉變如此之快,甚至算得上說翻臉就翻臉。

    “楊姐,怎麼了?”葉鈞疑惑道。

    “不好意思,失態了。”

    楊婉似乎也覺得自己過于激動,當下神色有些舒緩,但瞎子都看得出,她仍對吳鑫存有芥蒂,這讓葉鈞不由聯想到,莫不是宣傳畫中那位嬌滴滴的大美人,與楊婉有著一些淵源?

    果然,楊婉緩了口氣,平靜道:“她是我親妹妹,目前在省里的藝朮學院攻讀舞蹈系,每逢周末,都會來清岩會所表演。”

    難怪!

    楊婉這話一出口,在場人盡都釋然,畢竟自家人肯定得幫自家人,梁濤對此最有發言權,畢竟他為了胞弟,都敢持刀闖進韓家。

    似乎覺得有些冷場,楊婉臉上綻放出一抹動人的笑意,道:“這樣吧,你們先在會所休息下,我會盡快安排小靜過來,幫助你們解惑。”

    說完,楊婉便朝一旁的服務生叮囑几句,之后神色匆匆離開清岩會所。

    清岩會所無愧于金碧輝煌四個字的真諦,華貴卻不失優雅,氣派卻不失古朴,看似庸俗,卻不落俗。悠長的紅地毯連綿不斷,每走近一扇門,都能升起一種氣象萬千的新鮮感。

    隨著服務生的介紹,擺在眼前的一扇拱門,曾有過一段歷史,當時一位大股東在這扇門提筆書寫‘俗人勿近,雅人勿闖’八個大字。看似是嘲弄身兼暴發戶或者附庸風雅這類情結的無聊人士,但實則是告誡入門者,千萬別做出夜郎自大的狂妄舉動,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當進入一間包廂,內部看起來大概有几十平方,紅扑扑的沙發錯落有致陳列其中,光線略顯陰暗,紅色的燈光多少有些洗浴場所的風情。包廂內空無一人,服務生將葉鈞等人請進房間后,笑道:“几位老板,請先坐一下,我這就去安排茶水瓜果。”

    服務生走后,梁濤笑罵道:“這口吻,還真跟那些桑拿場所差不多,要不是清楚這是清岩會所,老子還差點以為進了雞窩。”

    這話一出口,就連一直沉默寡言的王炳陽都忍不住笑了笑,葉鈞四處看了一下包廂內的擺設,發現掛在牆壁上的水墨畫竟都是名家之作,甚至有一幅還是出自徐悲鴻的手筆!這可是實打實的值錢貨,竟舍得擺在一間包廂內,這讓葉鈞再次對清岩會所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當然,這些畫是真是假沒人會存有懷疑,倘若清岩會所都靠著贗品沖闊裝胖子,那麼也就是虛有其表的三流會所罷了,這樣豈能吸引全國握有實權與財富的名流人士?

    一個江陵市的清岩會所況且這般財大氣粗,葉鈞實在無法想象,京城以及那些一線大城市的清岩會所,又能帶給他多大的震驚?那些出入會所的名流,又會有著多大的份量?

    “您好!葉先生,系統分析出您目前正處在危險之中!您所處的環境,正潛藏著定時炸彈,預計五小時后將發生爆炸!請趕快撤離!”

    自從神奇手表程序格式化后,葉鈞就漸漸少了以往不斷探索的興致,或許是受夠了那句‘對不起,您權限不夠’之類的話,但此刻腦海很突愕傳出這則信息,讓葉鈞錯愣的同時,也是異常震驚!

    定時炸彈?五小時后爆炸?

    葉鈞壓根不會懷疑系統會不會出現錯漏,忙道:“能不能查到定時炸彈准確的安放地點?”

    “對不起,葉先生,您權限不夠,無法查探這項資料。”

    “媽的!”

    葉鈞暗罵一聲,來不及多想,就朝梁濤等人吼道:“快!快找出來!這包廂是不是有炸彈!”

    梁濤等人聞言大驚,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吳鑫反應最為強烈,大吼一聲‘媽呀’,瞬間便跳了起來,神經兮兮就想沖出大門,卻被一言不發的王炳陽攔住。

    見梁濤、王炳陽投來疑惑的目光,葉鈞急道:“待會再解釋,現在快找!”

    梁濤、王炳陽聞言點點頭,雖然很納悶葉鈞為何說出這種近乎危言聳聽的話,但瞧著葉鈞神色不似說笑,趕緊小心翼翼查探各處隱祕,且適合安放炸藥的地方。

    “其他地方有沒有炸彈?”

    或許早已領教過神奇手表自打程序格式化后,就衍生的劣根性,葉鈞問出這個問題后就暗罵自個嘴賤,本沒再抱希望系統能回答,但腦海卻傳出一段話:“葉先生,系統分析出您所處的大樓,共安置了三處定時炸彈,請盡快撤離現場!預計五小時后,將同時爆破!”

    葉鈞本打算細問,起碼弄清大致的安放地點,但耳邊很快傳來王炳陽的叫喊:“發現了!在這!”

    葉鈞與梁濤趕緊上前,發現一張沙發底下,正放著堪比c4大小的自制炸藥包,顯眼的計度器剛好顯示還剩下五小時十二分。顧不上梁濤等人仿佛看怪物般的目光,葉鈞忽然打開門,正巧撞見几位端茶遞水走來的美女服務生,忙喊道:“快叫你們經理過來!還有,快報警!快!”

    “老板,怎麼了?”

    一位看起來先像是負責人的服務生疑惑道,畢竟這又叫經理,又報警的,在清岩會所,還真是頭一遭。

    “別問那麼多!快去!”

    或許清楚葉鈞是楊婉領來的貴賓,几位女服務生不敢馬虎,趕緊依著葉鈞的意思,掏出對講機,將事情告訴當日值班的大堂經理。

    好一會,只見大腹便便的大堂經理領著几位氣勢洶洶的看守人員走了過來,見葉鈞在包廂外來回踱步,不由緊張道:“這位老板,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在清岩會所鬧事?”

    “報警沒有?”葉鈞質問道。

    “沒。”

    大堂經理滿臉錯愣,實在搞不明白葉鈞這是唱得哪一出,同時心底有些怒氣,若不是清楚葉鈞是楊婉領進來的人,怕是早已下達逐客令了。

    “別聲張,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出來后,一句話別說,知道嗎?”葉鈞瞥了眼大堂經理身后的看守人員,冷靜道。

    大堂經理聞言,摸不著頭腦般走進包廂,才過不久,就滿臉驚恐的走出房門,喉嚨里似乎死死噎著某些東西,看似不吐不快,但瞧見葉鈞將手指搭在嘴唇上,愣是沒敢吱聲。

    好半晌,大堂經理才緩了口氣,同時朝著那群不明所以的看守人員吼道:“還愣著干什麼?快報警!媽的,都傻啦吧唧站著干什麼,是不是不想干了?老子如果今天卷鋪蓋走人,你們誰也甭想好過!”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09:57 PM

第二十八章 比狗還靈敏的嗅覺

    噠…噠…噠…

    一輛通體墨綠色的軍用直升機漸漸著陸,停在清岩會所大門外的草叢上。

    清岩會所當下早已戒嚴,至少有著上百位民警與武警進進出出,就連救火搶險的消防隊員也陸續抵達第一線,協同在場警務人員應對未來可能發生的突變。

    清岩會所外,早已拉出一條條錯綜復雜的黃橙警戒線,許多不知真相只顧盲目猜測的老百姓都卯足勁探頭張望,漸漸的,人云亦云下,都在猜測清岩會所搞出這麼大陣仗,定然發生了諸如凶殺案之類的刑事案件,更有甚者猜測,很可能清岩會所窩藏著一些作奸犯科的重型罪犯。

    几名身穿防彈衣的中年人陸續走出軍用直升機,很快,就有一些負責指揮現場的干警上前匯報,三言兩語,這群看似屬于拆彈專家的中年人就大致了解情況,同時在干警的引領下,踏上了清岩會所的紅地毯。

    作為此間清岩會所負責人的楊婉,倒是沒有會所員工那般憂心忡忡,不過心情也不好。一直陪在楊婉身邊的財神,自打接到電話后,就匆忙趕了過來,當驚聞是葉鈞發現的定時炸彈,一個勁嘀咕葉鈞真是邪,而且邪到家了!

    起初第一批趕到現場的民警也詳細詢問了一遍葉鈞,不管怎麼說,葉鈞是首先察覺到清岩會所藏有炸彈的關鍵人物。面對民警的詢問,早已想好托詞的葉鈞盡可能用委婉的口吻解釋道:“小時候喜歡玩煙花炮竹,對于硫磺、硝石這類易燃物極為敏感,百步內也能嗅到氣味。”

    雖然許多民警對葉鈞這種解釋持保留意見,但也不好過多質問,不管怎麼說,葉鈞在這起案件上,起到的作用可是正面形象。再者說,清岩會所什麼地方,這群民警大致也清楚,能自由出入清岩會所的人,放在偌大的江陵市,也不是他們這群吃公糧的小警察能夠指手畫腳的。

    “葉先生,據說你的嗅覺異常靈敏,能不能幫忙查探清岩會所各處,找出剩余的炸彈安放點?”

    這時,一席警察制服的白冰端著杯水,走到葉鈞身旁。對于昨夜就見過一次的葉鈞,白冰多少有些印象,畢竟昨夜離開韓家后,他們這些冒失‘拜訪’韓家的客人,沒少談論這事。這也是警察不敢過多刁難葉鈞的主要原因,因為這群人,大多都想起葉鈞就是昨夜坐在韓匡清身邊的年輕人。

    一個能進出清岩會所的人,可以是商人,但一個能進出韓家,與江陵市政協主席,以及副市長同台獻唱的人,絕對是能不招惹,盡量別招惹的超級刺頭!

    一直陪在楊婉與胡有財身邊的葉鈞聞言,下意識瞥了眼看似平靜的楊婉,隨后點點頭:“好。”

    “這事會是誰做的?對了,小鈞來清岩會所到底想干什麼?”

    葉鈞走后,胡有財第一時間道出心中的疑惑。

    楊婉聞言,只是微微瞥了眼葉鈞的背影,便小聲解釋道:“具體是誰,還說不准,畢竟清岩會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出的地方,但我總有不好的想法,怕是有人在背后算計咱們。至于小鈞來清岩會所,好像是他們中某個朋友陷入一起官司,剛好牽扯到小靜。”

    胡有財一愣,理智的不再多問。作為楊家會的成員,楊婉的父母每天都在忙碌著跟宗族成員勾心斗角,同時發展自身在楊家會的影響力,根本沒時間照看當時還尚在襁褓中的楊婉。可以這麼說,楊婉跟父母的關系,遠不及與保姆的關系密切,之后楊靜的出世,更是如此,因為楊婉的父母,一直希望誕下男嬰,不然,在楊家會的地位,就很難再進一步。

    生活在這種近乎扭曲的環境中,楊婉與楊靜兩姐妹,也算得上相依為命,對于這個妹妹,楊婉是既當姐又當媽。一旦涉及到楊靜的事,就算胡有財,都不敢過多詢問,更遑論橫加干涉。

    “葉先生,能不能說說,起初你是怎麼察覺到包廂內藏著炸彈。畢竟硫磺、硝石可以用在很多方面,不一定就非得是爆炸物。”

    陸續過場走了不少房間,似乎覺得氣氛有些冷場,白冰不由開腔道。

    “硫磺跟硝石用途最廣泛的,依然是爆破類。我之所以第一時間判定是炸彈,原因就在于成份。氣味較輕,甚至可忽略不計,這有可能會是一些零散的煙花爆竹,但依著清岩會所的管理以及日常清潔,加上進出的人大多不會無聊到攜帶煙花炮竹這種小玩意,所以這條是不成立的。而且,當初我進入包廂,剛進門就嗅到一股濃重的硝石氣味,這種氣味的濃郁程度,也算得上我長這麼大的頭一遭,所以,炸彈兩個字眼,就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腦子里。”

    葉鈞笑了笑,這種解釋倒也符合邏輯,畢竟總不可能告訴白冰,他擁有著當今科學無法理解的神奇手表。

    推開眼前的大門,葉鈞小心翼翼詢問神奇手表:“這間房,危不危險?能不能待一陣子?”

    這是葉鈞試了許多次,才試出來的詢問口吻。至少系統不會在一個勁瞎嚷嚷‘對不起,您權限不夠’之類讓人抓狂的回復。

    “葉先生,您所處的環境正安放著定時炸彈,預計將在四小時后產生爆破!請趕緊撤離,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好一會,葉鈞腦海才傳來系統人性化的回答。這話讓葉鈞雙眼一亮,當下趕緊朝著跟隨而來的警察喊道:“快!這里面火藥味很濃,可能會有炸彈!”

    原本就小心翼翼的隨行警察聞言,一根神經立刻繃得緊緊的,當下在白冰的指揮下,身穿防彈衣,手執檢測儀器的武警陸續進入房間。里面很大,陳列著數十座梳妝台,還有一大排衣架,以及玲琅滿目掛在衣架上的各式鮮艷服裝,看起來,這應該就是清岩會所的化妝間。

    時間在一分一秒間過去,忽然,一聲滴答滴答聲,讓本就滴針可聞的化妝間更是無聲,但很快,就爆發出一陣喧嘩!

    “找到了!”

    “是炸彈!你們小心點,阿亮,快去請拆彈專家!”

    “糟糕!是高密度的定時炸彈,做工跟軍用可堪比較,小心點!別亂碰!”

    看著眼前忙忙碌碌的武警,站在門外的白冰第一時間拉著葉鈞,緊張道:“咱們快離開這,交給武警跟拆彈專家就行。”

    隨行前來的警察均是松了口氣,畢竟炸彈這玩意,可是能要人命的殺器,他們可不想因為某位‘專家’一時失手,而無辜到枉送性命。再者,現在他們每個人,看葉鈞都仿佛看怪物一般,畢竟几十條負責搜索清岩會所的軍犬都還沒葉鈞鼻子靈通,這事太荒唐了。

    “你這鼻子,真是比狗還好使。”

    白冰一邊走,一邊笑道。這話引得身后不少民警一陣捧腹,原本繃緊的神經也有所舒緩,畢竟牽扯到清岩會所,許多身居高位的會所成員,沒少朝警察部門施加壓力,可以說,這一路走來,他們承受了太大的壓力。

    “白警官,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望著身邊的白冰,葉鈞有過那麼一瞬間的漣漪。畢竟白冰可是一位實打實的警花,上輩子,可是一大群金領白領夢寐以求的床上伴侶,就說那傲人的長腿,伴隨著有節奏的輕盈步伐,就足以將原本挺翹的圓臀襯托得更為拔群。都說屁股大准生兒子,這話也直接導致一些上了年紀,又迫切希望延續香火的名流人士對白冰糾纏不清。

    白冰笑彎著腰,道:“都有。”

    兩個簡簡單單的字眼,讓跟隨來的警察再次捧腹大笑,葉鈞沒想到現在的白冰也有著這麼可愛的一面。想起上輩子,同樣的一張臉,卻是截然相反的淡漠冰冷,暗道果然環境改變人,至少此時此刻還沒有承受太多騷擾而產生本能自保的白冰,壓根還沒有印象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若寒霜。

    葉鈞嘴角不經意閃過一絲邪笑,微微瞥了眼那足以讓男人興趣漸濃的圓臀,下意識嘀咕道:“看來有機會,非得試一試這圓臀的彈性。”

    “你說什麼?”

    白冰顯然沒聽清葉鈞的嘀咕,滿臉疑惑。

    不過回過味的葉鈞可不敢說這話,開玩笑,不說身邊這位脾氣火爆的警花,就說身后跟著的七八個帶兩個把子的民警,葉鈞可不想因為腦子突發奇想衍生的邪念,給壓到審訊室喝茶,當下故作沉吟,道:“我覺得,很可能會所內還有炸彈。”

    葉鈞話一出口,不少人都止住笑意,滿臉嚴肅,畢竟清岩會所牽扯甚大,很可能弄砸了,就得過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往日里還不算懶散的警察局,都是繃緊神經工作。

    一聽葉鈞提起,白冰便皺眉苦思,半晌嚴肅道:“可能還要勞煩葉先生協助一下,查一查其他地方。”

    “榮幸之至!”

    琢磨著已經找著兩處地方,眼下還缺一處,可剛點頭同意,腦海就傳來一陣系統的提示:“葉先生,您現在所處的位置,屬于炸彈爆破能夠波及到的范圍!請趕緊撤離現場,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不可能!”

    葉鈞腦子下意識閃過一個念頭,因為他所處的地方,可是實打實的戶外,說白了,就是一處大概數百平方的花園。倘若這地方依然要遭受炸彈的波及,那麼可想而知,這炸彈的份量已經達到何種驚人的程度!

    葉鈞下意識四處走了走,四周除了一座假山外,根本沒有適合窩藏炸彈的地方,正值疑惑之際,抬頭掃了眼前方緊鎖的兩扇大門,不動聲色道:“白警官,這里面是什麼地方?”

    白冰顯然很糊涂,但還是詢問了一下跟隨前來的民警,半晌得出結論,道:“葉先生,據說里面是宴客廳。

    “進去看看!”

    似乎瞧出白冰臉上滿臉疑惑,葉鈞一字一頓道:“我忽然嗅到一股極為濃郁的硝石氣味,可能就在附近。”

    白冰聞言,俏臉瞬間急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光彩四射的喜悅。倘若今日能處理好這批炸彈,她肯定屬于當仁不讓的功臣,一時間極為上心。加上葉鈞已經找出兩個安放定時炸彈的地點,對于葉鈞的話,白冰壓根懶得懷疑,當下趕緊掏出對講機:“你好!我是四組白冰,現在正陪同葉先生尋找炸藥,目前在宴客廳位置發現異常,請求批准讓相關人員打開大門,方便我們進去搜查。”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0:01 PM

第二十九章 上百公斤的炸藥

    很明顯,葉鈞目前在執法部門心目中的地位,遠遠要比大老遠從軍區拴來的軍犬靠譜。

    雖然葉鈞並不承認這種人與狗的地位攀比,但依著當下的處境,只能不甘心的成為旁人的談資。甚至某位大老遠從軍區趕來視察以及督辦的上校,也朝葉鈞拋出橄欖枝,打著科技救國的幌子,詢問葉鈞有沒有興趣進入專業的軍校學習,一旦學業有成,可以經他推薦保送進入國防大學深造。

    當然,葉鈞很理智的謝絕了這位軍官的美意,這也讓不少人暗道可惜,甚至不惜損兩句不識相之類的話。畢竟這年頭,能獲得這類保送資格的人,往往只有那些打從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的紅三代。

    “報告長官,經過盤查,仍然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大概數百平方的宴客廳,許多身穿防彈衣的武警都人手栓著條軍犬進進出出,細心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可忙了好半晌,愣是毫無頭緒,甚至一條條軍犬都愜意的躺在地板上棲息,這讓原本就一肚子火的現場指揮官惱怒不已。

    畢竟葉鈞鼻子比狗靈,比軍犬更好使的話沒少鑽進他耳朵里,加上這次竟然驚動一位上校軍銜的軍官趕來現場,讓這位現場指揮官一個勁嘀咕著,這次丟臉怕是丟大發了。

    聽到眼前這名武警的匯報,這位指揮官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三兩下走出門,先是朝上校軍銜的軍官擺出一個威風凜凜的敬禮姿勢,然后笑道:“報告長官,經盤查,里面並沒儲藏任何疑是爆破物的物件,請長官指使下一步行動。”

    “真沒有?”

    這名叫高長河的上校愣了愣,然后朝身旁的葉鈞投去一個疑惑的目光。

    對于這名指揮官的匯報,明顯出乎葉鈞預料,若非堅信系統不會謊報,同時早已得出結論,確實宴客廳儲藏著極大數量的炸彈,怕是葉鈞淡定的心態都有可能產生動搖。

    葉鈞本打算跟這名指揮官交流一番,看是否有疏忽的地方,但不經意瞥見對方幸災樂禍的笑意,一瞬間清醒過來的葉鈞理智的閉上嘴。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種表情上輩子沒少瞧見,多半是嫉妒恨所衍生的敵視心理,跟這種人交談,完全是對牛彈琴,因為這類人對于敵視者的一言一行,也只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顧不上白冰那條仿佛雪蓮般的玉手阻擾,葉鈞不動聲色進入宴客廳,高長河先是怔了怔,然后也懶得理會指揮官的提醒,三兩下便跟在葉鈞身后,笑道:“年輕人,一時的疏忽是可以理解的,別放在心上,你已經做得夠好了,畢竟几十條軍犬都沒發覺異常,人難免會出錯,可能這里並沒有炸彈。我們不妨去別的地方走走,怎麼樣?”

    “好。”

    出乎所有人預料,葉鈞很大度的笑了笑,這欣然同意的舉動讓那位現場指揮官流露出一抹嗤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錯,這人呀,就怕取得一時的成績而驕傲自大,年輕人,你算不錯了。”

    這指揮官的話一出口,頓時惹來不少人的皺眉,其中就包括一直跟在葉鈞身邊的白冰。不過白冰只是一名剛剛入行的警察,在官位上與這名指揮官還有著不小的差距,並不好開口替葉鈞據理力爭,倒是高長河笑了笑,道:“老孟,這人呀,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你也別較真,今天的事,我會跟上面做一份詳細的匯報,你在這件事上,確實做得很不錯。”

    “謝謝長官!”

    指揮官聞言,再次立起一個威風凜凜的軍姿,滿臉如沐春風的笑意,典型的小人得志,讓本就一肚子怨言的白冰憑空增添了不少厭惡。

    咚…咚…咚…

    一陣輕輕的脆響傳來,立刻吸引了高長河等人的注意,尋聲望去,發現葉鈞正蹲在大廳中央的舞台上,伸手敲擊台面,然后托著下顎皺眉苦思。

    高長河正打算詢問,卻發現葉鈞竟然直接趴在舞台上,同時將耳朵貼著台面,滿臉陰晴不定。

    “怎麼了?”高長河皺眉道。

    噓…

    葉鈞將手指搭在嘴唇上,示意安靜。這一舉動讓指揮官老孟惱怒不已,正准備發飆,痛斥葉鈞沒大沒小,卻被高長河伸手攔住,同時拍了拍手,示意現場所有人保持安靜。之后,便皺著眉,死死盯著葉鈞。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好一會,伴隨著葉鈞不斷發出的嘀咕聲,不少聰明人的心臟都一陣狂跳,高長河反應最快,當即喊道:“快!把這舞台拆開!小心一點,立即讓拆彈專家過來,無關的人,馬上離開現場!”

    “年輕人,快下來,咱們出去,別打擾他們工作。”

    見葉鈞仍然伏在舞台上,滿臉得意打量著老孟匪夷所思且羞紅的老臉,這種舉動讓高長河苦笑不已,暗道這年輕人還真是個記仇的奇萌。

    當退出宴客廳后,几位拆彈專家剛好趕來,領頭的年長者先是朝高長河敬了一個軍禮,然后苦笑道:“現在的不法分子真是越來越難纏了,剛才我們一些技朮人員通過化驗顯示,發現這批炸彈的成份含有一種混合化學物,能夠輕易避開動物的嗅覺。”

    “也包括人嗎?”高長河下意識道。

    “…對…,人體的嗅覺器官也會被這種化學成份產生短暫的麻痺。”

    這位年長者一陣語塞,這才意識到高長河身邊站著的怪胎葉鈞,倘若他這份化驗結果成立,那葉鈞為何就能嗅到硫磺硝石的氣味?不過很明顯這些拆彈專家的氣度要比老孟高出一個境界,為首的年長者不由撓了撓腦袋,苦笑道:“看來這里設備簡陋,這些化學成份還是待會帶回所里面檢驗后,才能下定論,倒是讓這些年輕人看笑話了。”

    “沒事。”

    高長河笑了笑,便附在這位年長者耳旁,輕聲道:“當務之急,還是需要快速解除掉清岩會所的危機,畢竟咱們可是頂著壓力來的。”

    嘩…

    高長河話剛說完,宴會廳就傳出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同時還有一位年輕的武警跑了出來,觀此人滿臉煞白,額頭滿是冷汗,就連衣衫也已經濕漉漉的,整個人更是顫巍巍的,就仿佛將死之人上氣不接下氣一般。

    “怎麼了?慢點。”

    似乎意識到嚴重性,高長河盡可能安撫這名年輕武警的情緒:“別急,我們聽著,天大的事,大家都會擔著,就算天塌下來,咱們軍人也要保持八風不動的堅毅,這樣才能為老百姓撐起一片天!”

    “長官!不好了,舞台內部,儲藏著大量的易燃炸彈,據估計,至少有上百公斤!”

    這話一出口,包括葉鈞在內,均是倒吸一口涼氣。上百公斤的定時炸彈,怕是能毀掉大半個清岩會所,當這條信息投射到在場人的腦海時,高長河最先反應過來,迅速做出批示:“現在全線戒嚴!將無關緊要的人全部疏散到警戒線外,同時嚴令封鎖消息,誰要在這節骨眼上犯渾,就等著軍事制裁!”

    “是!”

    包括白冰在內,都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當下迅速散去,尋一處單獨的區域,通過對講機,將現場的情況,以及高長河的指使如實匯報。

    只見高長河不動聲色取出對講機,先是將現場的情況簡單明了解釋了一遍,然后才請求軍隊調派更多的拆彈人員前來。

    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當真,作為最大功臣的葉鈞,在高長河嚴肅的引領下,仔細搜索了清岩會所的每一寸土地,不過葉鈞早已清楚清岩會所僅有三處地方窩藏著定時炸彈,所以只是做做樣子,陪高長河走走場子。

    而那位叫老孟的現場指揮官,也很理智的將現場指揮權交給了高長河身邊的一位副官,這次因為他的嫉妒心以及草率心理,險些釀成一起天大的驚天爆炸案,老孟甚至想都不敢想,一旦讓這上百公斤的炸藥包毀掉清岩會所,他需要面臨的制裁將會何其恐怖。

    當然,原本打算好好給老孟弄一份書面表彰的高長河,不僅壓根沒再提這茬,甚至對老孟也沒了之前的好臉色,試問差點連累他要遭到上級批評的罪魁禍首,就算高長河有著大丈夫的心胸,也沒氣魄做出以德報怨的舉動。對此,老孟倒是沒有過多怨言,甚至躲得大老遠,唯恐讓高長河看著心煩,此刻滿腦子都在構思,該如何寫一篇書面匯報,讓自己不至于連退休金都領不到。

    “小鈞,這次多謝你了。”

    當葉鈞在白冰等人的陪同下退出警戒線后,胡有財第一時間抱住葉鈞,滿臉激動。至于不遠處的楊婉,同樣朝葉鈞投來感激的目光,但此刻更關心的,依然是清岩會所的狀況,以及這批定時炸彈能否全部剔除。當聽到竟然有一處高達上百公斤的炸藥后,楊婉險些昏厥。

    葉鈞注意到,楊婉身邊立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下意識瞥了眼那塊宣傳牌匾中最顯眼的少女,兩張臉重合在一起,竟然驚人的雷同。不用想,看樣子這位少女,便是楊婉的親妹妹,楊靜,同時也是吳鑫口中那位或許與梁皓案件有所牽連的女一號!

    其實這一路上,葉鈞都有一個問題纏繞心頭,當下走到楊婉身旁,笑道:“楊姐,我想問一個問題。”

    “說吧,什麼事。”

    楊婉很明顯還沉浸在憂心忡忡的情緒當中,瞥了眼不遠處的梁濤等人,道:“關于小靜的事,剛才我們也分析了一下,應該沒有太大的牽連。”

    葉鈞下意識瞄了眼楊婉身邊的美麗少女,高挑的身段,修長的大腿,鼓鼓的酥胸,加上青春靚麗的外表,甚是惹人眼球。可惜給人的感覺太冷,就仿佛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的冰霜女神一般,這股子氣息足以嚇退許多試圖搭訕的牲口。

    “楊姐,我想問一下,當初那間包廂,原本是替誰准備的?”

    葉鈞問出了纏繞多時的問題,楊婉對此倒是知無不言,擠出一絲微笑,道:“那間包廂,一直都是留給小靜休息的。”

    楊婉說完后,忽然覺得不太對味,同時瞧見葉鈞雙眼迸射出的耐人尋味,似乎意識到不好,整張臉甚至泛起一抹荒唐。

    葉鈞猜到楊婉似乎已經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笑瞇瞇道:“先是包廂,然后是化妝間,還有一處,就是表演的舞台。楊姐,依著您的深謀遠略,不妨將這三個地方串起來,分析一下,這些炸彈到底想要誰的命?”

    氣氛一時間極為詭異,楊婉與胡有財都不是傻子,如此明顯的暗示,都讓他們聯想到一種可能,當下不由自主望向同樣陷入呆滯的楊靜,似乎想聽聽這位大美人是否能道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祕辛。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0:06 PM

第三十章 綁了!
  

    財神怒了!

    后果很嚴重!下場很可怕!

    倘若只是一起針對楊家會的惡意襲擊,他不會動這麼大火氣,畢竟說到底,楊家會對他而言,只是一種連旁系親屬都算不上的遠親。但是,動他身邊的人,尤其是親人,這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的事情。

    經葉鈞稍稍暗示,財神當即就猜到,這起有預謀兼下流的爆破襲擊,針對的對象,八成就是眼前早已哭成淚人的楊靜。

    對財神來說,楊靜不僅是楊婉的親妹子,更是他的親妹子,動他妹子,跟動他壓根沒任何區別。在江陵市這種他說了算的地方,竟然荒唐到有人如此膽大包天,這是財神無法容忍的犯罪行徑,尤其瞧見楊婉擔心無助,楊靜驚恐求助的神色,財神不吐不快的滿腔怒火,終于傾瀉而出。

    當財神捧著跟磚頭差不多的大哥大,連續撥了足足十多個電話后,葉鈞知道,財神是打算用行動告訴江陵市所有人,即便是龍,也是有逆鱗的!

    葉鈞不用想,就知道當下的財神,就是條衣錦還鄉的瘋狗,逮著誰咬誰,心中暗暗替那些往日里對財神陽奉陰違的勢力致辭默哀,不過瞧見楊婉臉上的患得患失,不由勸道:“財哥,靜姐之前也吐露了,她平時在學校深居簡出,除了每逢周末會來一趟江陵,其他時間,要麼待在家里,要麼就在學校。如此處心積慮針對靜姐,絕非是小打小鬧的恩恩怨怨,不怕說句不恭敬的話,財哥,你那些對手,還沒這資格。”

    “怎麼說?”

    胡有財喜歡賣萌,但卻是靠腦子賺錢的聰明人,很快就猜到葉鈞話里有話的另一層深意,不過,他還是希望由葉鈞親口回答,驗証他的猜測。

    這話同時吸引了楊婉的注意力,就連楊靜也止住哭聲,朝葉鈞露出傾聽之色,絲毫沒了先前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神氣質。畢竟說到底,楊靜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從小就生長在楊婉的溺愛之中,根本沒遭遇過被人謀殺這檔子駭人聽聞的人生際遇,很容易就會暴露出身為女人的柔弱。

    “財哥,咱們不妨想想,就算這起有預謀的炸彈案,有可能是那些往日里跟你有矛盾的宵小之人在幕后搞鬼,但別忘了,宴客大廳舞台下藏著的那批上百公斤的炸藥。一旦這股炸藥爆炸,怕是不僅僅要滅掉靜姐一個人,恐怕就連清岩會所的不少會員,都會煙消云散。”

    葉鈞的話,讓在場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不過葉鈞顯然打算語不驚人死不休:“倘若這些身處宴客廳的名流遇害,那麼受益人是誰?咱們不妨這麼想,倘若真出事了,楊姐,你是否還能繼續經營這間清岩會所?財哥,你是否還能置身事外?”

    “小鈞,你到底想說什麼?”楊婉已經無法維持起初的那份惶恐,因為伴隨著葉鈞的不斷深入,她漸漸升起一種荒唐的念頭。

    “其實楊姐心里已經有了答案,明眼人,都會認為這起案件針對的是靜姐,但咱們不妨換個角度思考。靜姐出沒的地方,不一樣是楊姐出沒的地方嗎?休息室、化妝間,包括舞台,靜姐在江陵沒什麼朋友,可以說,一直陪伴在靜姐身邊的,恐怕也就只有楊姐吧?”

    葉鈞的話,讓胡有財悚然一驚,當下冷聲道:“小鈞,你是說,有人膽大包天,要朝我老婆下手?”

    “我不敢肯定,反正也只是猜測而已,否則我實在想不通,一個大學生到底做了何事,竟惹得有人要下此毒手。”

    胡有財擔心的望著楊婉,畢竟一只無形的幕后黑手正處心積慮躲在暗處針對他們,換句話說,敵在暗我在明,就算在江陵市手段通天的財神,也不得不感到一股心悸。不過明顯楊婉擔憂的神色有了舒緩,畢竟只要不針對親妹妹楊靜,她就少了一層憂慮,看來,楊婉對親妹妹的關切,顯然超出了自身的安危。

    “當務之急,咱們得替小靜尋一處安全的地方,倘若真是針對咱們,怕是上次酒店內的那兩個人,鐵定與這事有關。我擔心小靜一旦返回學校,那群人肯定會有所行動。”楊婉擔憂道。

    “姐,我不怕!放心好了。”

    楊靜不服氣道,但楊婉卻輕輕按了按楊靜的眉心,苦笑道:“胡說,小靜,學校的事,暫時緩一緩,別讓姐擔心,好嗎?”

    說完,楊婉與胡有財互視一眼,均是露出一個會心的笑意,然后,便同時望向葉鈞,滿臉揶揄。

    “干什麼?”葉鈞被這兩口子瞧得渾身發毛,不解道。

    “這樣吧,小鈞,你幫忙照顧一下小靜,讓她在你家住几天,好不好?”楊婉笑道,看似是征詢,但壓根瞧不出有商量的余地。

    “姐,我不同意!”

    楊靜如翠玉般的俏臉,下意識泛起一抹粉艷,讓葉鈞有過一瞬間的失神。顯然,楊靜並不敢苟同楊婉這話,畢竟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同處一室,基于女人矜持的本能,這壓根不會產生你情我願的水到渠成。

    “放心,小鈞還有一位漂亮的女朋友,你可以跟她住在一起。至于為何安排你去那,是因為偌大的江陵市,只有小鈞家,我才放心,相信那些壞人,也很難這麼快查到,小靜,聽姐一次,別讓姐擔心,好嗎?”

    楊婉滿臉哭笑不得,若非形勢所逼,加上葉鈞這些猜測確實值得商榷,否則,她絕不會做出如此輕率的決定。當然,楊婉也相信葉鈞的為人,至少不會做出類似于禽獸不如之類的事情,這是一種基于女性的天性直覺。

    起初,楊靜依然對這事耿耿于懷,迫不得已,楊婉只能拉著不情不願的楊靜到一旁敦敦勸導。而葉鈞,則朝梁濤招了招手,示意過來說話。

    今天發生的一切,就仿佛演戲一般,讓梁濤一陣失神,若非先前吃了些東西,怕是仍然沉浸在如墜夢境的迷糊之中。

    葉鈞將梁濤,以及胡有財拉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開口道:“財哥,我覺得這事頗為蹊蹺。”

    “怎麼?”胡有財疑惑道。

    葉鈞指著梁濤,平靜道:“他弟弟當日替靜姐解圍,才過不久,就遭人陷害,你說奇怪不奇怪?”

    “遭人陷害?何以見得?”

    梁皓的事,先前也聽楊婉說了一些,對于這種強迫婦女意志的犯罪行徑,財神一直頗為鄙夷。

    “其實說出來,財哥你可能不相信,這涉案的吳毅跟曾璐,本身私底下就有一腿,據說這關系還不是一天兩天,似乎吳毅還在江陵化工廠擔任廠長時,曾璐就已經是他的姘頭,換句話說,至少也有二年了。”

    葉鈞的話,仿佛晴天霹靂一般,驚得梁濤目瞪口呆。反觀財神,卻露出荒唐之色:“小鈞,敢情你讓我替你查江陵化工廠,就為這事?”

    “不是,放心,這是兩碼事,財哥,我托你的事,你得盡快查一查。”

    見財神的思維跳躍如此迅捷,葉鈞不由苦笑連連,這話倒是讓財神松了口氣,不過梁濤卻頗為激動,拉著葉鈞的肩膀,一字一頓道:“葉先生,這事是不是真的?他們真有這種關系?豈不是說,阿皓確實是冤枉的?”

    “千真萬確。”葉鈞點頭道。

    “不行!我現在就去找這對狗男女說清楚!”

    梁濤得到葉鈞首肯,哪還坐得住?倘若是之前,興許梁濤還會對葉鈞這番話存有疑慮,但先是弄到清岩會所的入場券,緊接著又跟江陵市風頭正勁的財神交善,一副鐵哥們的姿態,梁濤現在對葉鈞的話,是百分之百的不會否認。再者,這段祕辛對梁皓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倘若能當面對質,梁皓鐵定能沉冤得雪。

    “等等!別急!倘若濤哥你就這麼跑過去對質,人家卻不承認,到時候不僅顆粒無收,反而還可能打草驚蛇。”

    葉鈞沒想到梁濤性子這麼直腸子,當下趕緊拉住梁濤,勸道:“濤哥,反正不急于一時,倘若因你莽撞而讓對方有所警覺,怕是后面根本就沒辦法對質,明白嗎?”

    梁濤也不是魯莽之人,性子雖然火爆,但也分得清輕重,再者,這事關乎著親弟弟梁皓,只能沉著臉,滿是無奈。

    “財哥,他弟弟之所以遭到陷害,怕是與當初騷擾靜姐的兩個男人有關,很可能是當初那兩人怕事后被曝光,提前做足准備,一旦他弟弟進了監獄,到時候警察也不會將清岩會所爆炸的事聯系在一起,既而順藤摸瓜逮到他們痛腳。”葉鈞笑道。

    “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

    財神瞥了眼葉鈞,接著又瞥了眼滿臉哀求的梁濤,苦笑道:“好吧,邪門的小子,你准備讓財哥怎麼干。”

    “綁了。”葉鈞臉色忽然流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

    “操!你還真當財哥是違法犯罪的恐怖分子?”

    胡有財顯得異常激動,原本略顯青澀的臉色,忽然泛起一股醉酒般的紅艷,不過很快便撓了撓腦袋,豎起大拇指,笑瞇瞇道:“好!這法子好!若是玩陰謀,財哥還有所不及,唯恐好心辦壞事,將事情弄砸了。不過綁人、打家劫舍,財哥可是行家里手,這事交給財哥就成。”

    胡有財前后的轉變就仿佛是一部由悲轉喜的黑色幽默片一般,讓葉鈞與梁濤好半晌才適應過來,不過胡有財顯然有些忌諱,當下瞥了眼還在對楊靜苦勸的楊婉,悄聲道:“不過這事你得保密,千萬別在你楊姐面前提起,否則,財哥可不認你這兄弟。”

    “財哥,放心,咱一定嚴守祕密。”

    沒想到胡有財還當真是一個妻管嚴,葉鈞笑瞇瞇道。

    “我能不能也一起去?”一直不敢插話的梁濤,憋紅臉道。

    胡有財一愣,緊接著笑罵道:“廢話,這事跟你弟弟有天大的干系,你不去,我還真可能打斷你兩條腿。”

    “多謝財哥。”梁濤一聽,頓時露出會心的笑意,直覺告訴他,梁皓離洗脫罪名的一天,更近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0:12 PM

第三十一章 露餡!
   
    楊婉可算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楊靜勸服,同時一個勁叮囑葉鈞,一定要照看好楊靜,倘若有任何不對勁的風吹草動,一定要立即給財神打電話。但關心則亂的楊婉,顯然又患得患失擔心到時候是否會被不法份子剪斷通訊線路,所以很誇張的送了一部大哥大給葉鈞。

    扛著手頭上的這塊磚頭,葉鈞頗為不知味,暗道還是几年后的手機好使,這大哥大,太沉,最關鍵的是體積太大,用來敲人腦袋還成,攜帶起來,一萬個不方便。

    清岩會所的事情,已經輪不到葉鈞關心,至少瞧著那股忙忙碌碌的架勢,怕是處理到傍晚,都不一定能夠理清。而白冰顯然也屬于這類忙碌人群的一份子,直到葉鈞離開后,兩人都沒能再見上一面。

    因為楊婉是清岩會所的負責人,不方便離開現場,只能讓胡有財幫忙送上一程,當然,對象自然是葉鈞,以及滿臉不情不願的楊靜。

    一路上氣氛頗為尷尬,車內三個人,壓根不說一句話。當順利抵達那幢暫居的公寓樓,葉鈞不止一次邀請胡有財上樓坐一坐,但這位江陵市只手遮天的財神,顯然更擔心案發現場的楊婉,所以客客氣氣拒絕了葉鈞的好意,並朝楊靜許諾,會盡快處理這事,到時候,就能讓她返回學校上課。

    楊靜很明顯對葉鈞存有敵意,這股莫須有的滿腔怨氣,葉鈞是深知肚明,只能裝成假作不知的葉鈞同樣納悶,似乎不理解到底是哪得罪了這位要命的姑奶奶。

    當打開908那扇大門,看見眼前的一幕其樂融融,葉鈞是一個頭兩個大,因為原本只屬于他跟蘇文羽的私密空間,卻意外多出兩個女人,一個是他媽,董素寧。還有一個,竟然是多日不見的郭曉雨!

    顯然,突然闖進客廳的兩位不速之客也第一時間吸引住在場人的注意,董素寧本打算起身歡迎乖兒子的到來,卻意外瞥見尾隨其后顯得異常尷尬的楊靜,不由愣了愣,同時不經意瞥了眼坐在沙發上的郭曉雨,敏銳察覺到這位招人疼愛的少女,原本歡快的俏臉竟染上一些黯然。

    作為商場上殺伐果斷的女強人,哪會猜不透這些少男少女青澀的思想?頓時有些埋怨的瞥了眼葉鈞,不一會,便板著張臉,冷聲道:“跟我進房!我有話問你!”

    葉鈞沒想到董素寧會來江陵,更沒想到還荒唐的領著郭曉雨一同前來,頓時聳著肩,跟著董素寧進了臥室,關門前,朝蘇文羽擠眉弄眼,似乎在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也不事先通知我?

    至于蘇文羽,則是幸災樂禍聳了聳秀麗的眉毛,似在回應:讓你花心,看,這或許就是報應吧!

    一個頭兩個大的葉鈞只能苦笑連連,剛關上門,耳朵就傳來一股刺痛,伴隨而來的,是董素寧的笑罵:“兒子!當媽的也不好說你,你看看,文羽在家,你還從外面領個女孩子回家,這算什麼事?最讓媽無奈的是,這事還給曉雨看見了,你准備怎麼著?剛放任你來江陵市,這才几天,就領著人家閨女回家,這要讓你爸知道了,非打斷你兩條腿!”

    “媽,松手!斷了,要斷了!”

    葉鈞哭喪著臉,雖然董素寧沒真使勁掐,但還是得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這是從小到大的母子習慣,若不這樣,非得掐到明天。

    “放手可以,不過乖兒子,你可得跟媽說實話,帶回家的女孩子是誰?”

    董素寧確實急了,一想到同一屋檐下還有一個郭曉雨,她是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葉鈞滿肚子的疑惑不見得就遜色董素寧,但為了防止小耳朵繼續遭受迫害,感覺疼痛感散去,趕緊解釋道:“這事說來話長,其實我跟她並不熟,她也只是在咱們這里住几天罷了,過陣子就走。”

    “不熟?不熟能跟你回家?”

    董素寧顯然想到另一方面,諸如一些金錢與肉體間的赤裸裸交易,不由滿臉泛紅,語重心長道:“乖兒子,你現在還小,別想這種事,好不好?待會給點錢,打發她離開這里,聽媽的話,這種站街頭的女人,不靠譜,若是讓你爸知道,非得活活打死你。”

    “媽,瞧您說到哪去了,她不是那種女人,別誤會,咱們在這說說就成,可別讓人家聽見。”

    葉鈞清楚這些話顯然不足以打消董素寧一廂情願的念頭,但葉鈞也有苦衷,他可不敢說出楊靜的真實身份,不然豈不是告訴董素寧,他跟財神,還有楊家會有所牽連?當下理了理思緒,笑道:“靜姐只是我一個同學的親戚,因為他家里面來了一些客人,住的地方不夠,所以就讓靜姐過來借住。原本我那位同學也准備過來,但我推說住的地方不夠,所以他沒跟著過來。”

    “當真?乖兒子,你可別騙我?”

    見董素寧似乎有些動搖,葉鈞趁熱打鐵道:“媽,你看這成不?我現在送她回家,就說這里不方便…”

    “算了,我們可不能做一些言而無信的事情。”

    沒等葉鈞說完,董素寧就打斷道:“不過說實話,曉雨也要在這里住一陣子,因為你郭叔叔正打算將生意轉移到江陵市,曉雨就替你郭叔叔打頭陣,幫忙聯系辦公樓,以及購置相關設施。不過一時間找不著地方住,加上一個女孩子,你郭叔叔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待著,所以你爸就說讓曉雨住在這里。當然,文羽已經說了,曉雨跟她在一間房,不過現在屋里多了位小姑娘,你打算讓人家睡哪?”

    “我睡沙發,成不?媽,我困死了,您讓我休息會,好不好?”葉鈞苦笑道。

    現在這屋子熱鬧了,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他沒想到這剛剛跟蘇文羽有所轉機的‘同居’生活,這麼快就被兩個不速之客打亂,尤其還是兩位色香味各異的妙齡少女。或許這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只存在于故事中的艷遇,但對葉鈞而言,卻是不折不扣的摧殘,畢竟蘇文羽這塊肉還沒吃進嘴里,看樣子之后的一段日子怕也沒太多的機會了,頓時有些頹廢。

    見葉鈞確實流露出困乏之色,董素寧只能放過這心目中的乖兒子,走出房門,卻瞧見一幕讓她歡喜的場面。只見蘇文羽與郭曉雨正跟著楊靜的節奏翩翩起舞,葉鈞出來時也是一怔,暗道楊靜果然無愧于藝朮學院舞蹈系的高材生,就沖著這讓人驚艷的舞姿,難怪能夠在清岩會所這種場合充門面,看來完全是憑真本事上位,倒是讓葉鈞打消不少是依靠楊婉跟楊家會的關系,才得以在清岩會所表演的投機心理。

    啪…啪…啪…

    一曲終罷,董素寧微笑著鼓掌,這讓停止舞動的楊靜俏臉泛紅,低聲道:“謝謝董阿姨。”

    “乖孩子,你認識我?你叫什麼?”董素寧有些奇怪,但表面卻十分自然。

    “董阿姨是咱們省家喻戶曉的商業才女,我姐姐一直以董阿姨為榜樣,並且時常念叨華陽集團一些令她驚艷的投資。”

    瞧著楊靜親切婉約的表情,葉鈞差點驚得下顎直跳,沒想到打從一開始就敵視他的楊靜,會流露出這種嬌弱的小女兒姿態。但更沒想到的,便是楊靜竟然知道董素寧。

    “哦?你姐是不是小鈞的同學?”

    董素寧笑道,類似于這種阿諛奉承的話,她聽慣了。不過,對于楊靜這些話,董素寧卻聽得出,是發自內心,頓時對楊靜產生不少親切感。

    “同學?”

    楊靜皺著眉,顯得很疑惑,不過還是解釋道:“董阿姨,我姐早已成家,几年前就已經獲得國外知名大學頒發的mba學位。至于我,目前還在省藝朮學院攻讀舞蹈系。”

    “哦,能不能告訴阿姨,你姐是做什麼的?”

    董素寧滿臉微笑,但葉鈞卻感覺到,董素寧留給他的背影,就仿佛長出一雙耐人尋味的眼睛一般,讓葉鈞渾身不自在。作為商海浮沉多年的女強人,三兩下就猜到,先前葉鈞在房間的話,肯定是滿嘴胡掐的謊言,這讓董素寧悄悄拽緊小拳頭,似乎打算問清楚后,就擰斷葉鈞的小耳朵。

    “我姐目前經營本市的一家私人會所,董阿姨您肯定也聽過清岩會所吧?”

    剛開始聽到會所兩個字,董素寧確實有那麼一瞬間聯想到某些粉色產業,但緊接著‘清岩會所’四個字,卻讓董素寧心臟噗噗噗直跳,下意識問道:“你是不是姓楊?”

    “對,董阿姨,我叫楊靜。楊婉就是我姐,對了,還有我姐夫,胡有財,不過我平日里都喜歡叫他財哥,總感覺姐夫兩個字,怪怪的。”

    楊靜吐了吐舌頭,這番天真爛漫的話,讓葉鈞一陣哀嘆,暗道你就不能別這麼誠實?怎麼剛才就沒瞧出來,這楊靜竟然有著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面,就跟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一般天真無邪,與先前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壓根就是判若兩人。

    “原來是楊總的妹妹,我跟楊總見過几次,倒是沒聽說過原來她還有這麼一位充滿靈氣的妹妹。”

    董素寧的心情已經不足以用震驚兩個字形容,這才來江陵几天?葉鈞就結識了清岩會所的總裁楊婉,但真正給董素寧帶來觸動的,是一個叫財神的男人。一想起財神背后那位遇事八風不動的老人,董素寧精于算計的腦子,也是如糨糊一般渾渾噩噩。

    現在的董素寧有滿肚子的話,想要跟葉鈞詳細說說,但恰巧這時,電話鈴響起,葉鈞本打算去捧話筒,可董素寧卻皮笑肉不笑道:“乖兒子,去收拾你的床鋪,媽替你接電話。”

    料想可能是楊婉打來的,葉鈞初始沒在意,可突然想到包里面擱著的大哥大,頓時沒了底氣,暗道這到底會是誰打來的電話?

    “喂,你好,請問你是?”

    董素寧剛開始滿臉笑意,但很快,邊收拾床單被子,邊偷瞧董素寧神色的葉鈞,就敏銳察覺到一股幽涼的寒意傳來,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一個勁嘀咕:壞了!壞了!

    至于客廳中的三個女孩子,均是沉默不語,似乎都察覺到氣氛的詭異,而造成這一切的,顯然是正捧著電話,不斷有說有笑的董素寧。

    放下電話的董素寧,瞧見葉鈞恰巧捧著被子走出房間,頓時笑瞇瞇道:“乖兒子,咱們母子倆似乎很久沒談心了,不如咱們到樓下走走,怎麼樣?”

    “但這床…”

    直覺告訴葉鈞,董素寧擺出這種態度,鐵定不是好事,想拖一拖,但董素寧卻大手一揮,笑瞇瞇道:“這些活,讓文羽她們做就成,你還是老老實實陪媽散散步,解釋下為何韓主席會請你給她家孫女補習功課。”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0:18 PM

第三十二章 母與子

    “說吧,如果你不希望你爸親自來江陵跟你聊家常,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與葉鈞一前一后走下樓的董素寧,用一種簡潔明了的方式直切主題:“當然,你也可以繼續使一些騙人的伎倆哄我。”

    聞言不由苦笑的葉鈞,自然深知董素寧的為人,雖說沒有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膚淺,但倘若想用混淆視聽甚至蒙混過關的方法應付眼前這位商界女強人,怕是以往在這種伎倆下栽跟頭的人,絕對不少。

    “從哪說起?”

    葉鈞撓了撓頭,這種形象倒是有那麼點裝傻充愣扮無辜的韻味,董素寧皮笑肉不笑道:“先從韓家說起,奉勸你一句,最好老實點。”

    “韓芸,也就是韓爺爺的孫女,是我的同班同學,這事,您該知道吧?”葉鈞試探道。

    “聽韓主席說了,好像這次模擬考取得了703分的成績,所以獲得校方的准許,以后不需要去學校上課,對不對?”

    葉鈞不提還好,一提立馬就瞧見董素寧一語雙關的若有所指,暗暗叫糟,沒想到韓謙生竟跟董素寧扯出這麼多祕密,換句話說,豈不是也清楚自己在江陵一中斬獲的豐功偉績?

    想到此處,葉鈞可不敢打馬虎眼,這就好比是一場單對單飽含僥幸成份的賭博,贏了,自然皆大歡喜。可倘若輸了,接下來的日子不說過得如何淒慘,但肯定沒有這几天那麼自由,而且若是惹得家中最大的靠山不高興,狼狽滾回廣南市,也並非毫無可能。再者,依著董素寧謹慎小心的處事態度,八成事后會通過電話與校方聯系,到時候鐵定曝光。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而且葉鈞也不再是董素寧以往認識的乖兒子,心態上的成熟,讓葉鈞早已能夠以一種平和的態度應對成人間的對話,若說唯一有那麼點特殊,無疑是董素寧的身份,一個為人母的身份。

    “好吧,這次考試,僥幸考了高分,算得上超常發揮,所以,我也獲得了這項特權,可以不用去教室上課。”

    就仿佛斗敗的小公雞一般,葉鈞聳著膀子,這話倒是沒讓董素寧驚訝,一切顯得異常平靜:“乖兒子,這好像不只是僥幸吧?除了語文被扣了10分,其他通科滿分,這要是傳出去,可沒人敢說這是僥幸,太過謙虛,就是十足的狂妄。”

    見葉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董素寧皮笑肉不笑道:“那麼,咱們是不是該回廣南市了?”

    “什麼?”

    沒想到董素寧會蹦出這麼一句話,顯然震了震葉鈞,倒是董素寧一臉無辜道:“你都不需要去上課了,難不成還死皮賴臉待在江陵市,繼續給咱們家惹麻煩?”

    見葉鈞似乎想找借口反駁,董素寧大手一揮,斬釘截鐵道:“別跟媽扯一些每個月要參加大考的借口,大不了媽開車送你來一趟,反正也用不了太多時間。喲,看不出來,咱們家的小鈞每張考卷的答題時間只要10分鐘,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媽以前確實看走眼了。”

    “媽,您可千萬別讓我回家,這挺好的。”

    葉鈞急了,沒想到上輩子攢了近十年跟人打交道玩心眼的經驗,可在董素寧面前,依然不夠看,甚至連腳都站不穩。

    “不想走?”

    看著葉鈞可憐兮兮的模樣,原本滿臉正經的董素寧忽然掩嘴笑了笑,但很快便收斂住這抹笑意,板著臉道:“好,韓家的問題,咱們先不談,不過能不能說說那女孩子的事?做媽的是真好奇,一直在媽眼中的乖兒子,為什麼才到江陵市几天,就做了媽大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事情是這樣的,剛到學校的時候,被几個流氓叫到學校外,說是收保護費,我怕這些流氓不時糾纏我,恰巧聽班里的同學說,江陵市有財神這號猛人,就將您跟爸的名片用信封包好,給送了過去。所以…”

    葉鈞話沒說完,董素寧就笑瞇瞇道:“所以,你就打著媽跟爸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然后成天跟這些不正經的人勾搭在一起,學校也不去了,書也不念了,還學會吃喝玩樂泡女人,對不對?”

    “媽,別誤會,真沒這事,您可得相信我。”

    董素寧越是笑,越表示心頭的那股滔天怒意正慢慢傾瀉,葉鈞悚然一驚,可不能讓這誤會越積越深,當下趕緊解釋道:“這几天我可沒敢吃喝玩樂,不過有些事不方便說,媽,您可以不信我,但您也該相信楊姐吧?她什麼樣的人,您還不知道?就說清岩會所今天出這麼大事,楊姐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才叮囑我代為照顧,倘若兒子真是那種吃喝玩樂的花花公子,您認為楊姐會放心將自己的妹妹托付給我嗎?”

    “好,乖兒子,媽不逼你,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那麼一丁點的可信度。不過你倒是說說,清岩會所出什麼大事了?”

    葉鈞只是將自己發現炸彈的事做了隱瞞,其他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反而添油加醋愣是將清岩會所的現場形容得鬼哭狼嚎。

    董素寧邊聽邊捏著把冷汗,當聽到竟藏著上百公斤的炸藥后,也是一陣心悸。當然,葉鈞也將自身的猜測解釋了一遍,聽說竟有不法分子針對楊婉跟楊靜,董素寧當機立斷,道:“小靜這孩子,你得看緊點,看樣子現在是多事之秋,你能不出去溜達,就盡量少出門。畢竟現在家里面有三個女孩子,萬一真有壞人來,會鬧出什麼事,還真只有天知道。”

    “媽,放心,我心里有數。”葉鈞點頭道。

    “好吧,這件事,媽先替你瞞著,不過可別讓媽知道你在江陵市胡作非為,下次再敢打著爸跟媽的旗號招搖撞騙,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董素寧的話,讓葉鈞憋著忍著的一股氣瞬間釋放,當下趕緊保証道:“放心,再也不會有下次了,再說,當時確實是被這群說上兩三句就亮刀子的流氓嚇到了。”

    “好,時候也不早了,媽先回去了。”

    恰巧母子倆走到車庫旁,董素寧取出車鑰匙,順手打開車門,同時朝葉鈞笑道:“對了,韓主席剛才來電話,說是今晚全家出去吃飯,讓你明天再去幫他家孫女補習。”

    “好的,媽,您走好,再見!”

    能這麼輕易應付掉董素寧,這運氣比之僥幸怕也不遑多讓,說白了,葉鈞自己都沒想到,久旱逢甘霖式的轉機會來得這麼快。原本還以為會出現一些類似死纏爛打賣哭又賣笑的場面,卻壓根沒料到最后董素寧會開著車瀟灑離去,甚至還默許了葉鈞這几天在江陵市的所作所為。

    董素寧走了,可接下來還有更大的麻煩卷席而來,一想到不大的套房中,多了兩位嬌滴滴的大美人,葉鈞就一陣頭大。

    打開908的大門,入眼,是勁爆的dj旋律,還有三個身材惹火的女人對著三條棍子迎風起舞!

    鋼管舞?

    似乎房中的音樂太過刺耳,里面的三個女人絲毫沒聽見大門傳來的響動,這倒是給了葉鈞一個偷窺的良機。

    可很快,香汗淋漓的郭曉雨就率先敗下陣來,看樣子並沒有蘇文羽以及楊靜那種平日沉浸在舞蹈中練就的體能,當下趁著擦汗的空隙,意外發現立在客廳外的葉鈞,疑惑道:“小鈞,你怎麼了?快進來,對了,阿姨呢?”

    蘇文羽也聽見了郭曉雨的話,當下關掉放音機,同樣朝著葉鈞身后張望,似乎想尋找些什麼。

    楊靜對于正值興起的熱舞被迫中斷,顯得極為不滿,瞧著葉鈞身后沒人,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喝著一瓶剛開啟的礦泉水。

    “我媽見時間不早了,就匆匆開著車離開,應該是回廣南市了。”

    三個美女都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加上穿戴的衣物屬于那種束身的短衫短褲,這讓葉鈞不由聯想到當日與蘇文羽的激情邂逅。理智的俯下身,換了雙拖鞋,然后目不斜視,就打算返回自己的房間,可還沒推開門,就聽見楊靜嚷道:“你怎麼亂闖我的房間?”

    葉鈞一愣,頓時滿臉哭笑不得,敢情這鳩占鵲巢的事情還真能這般理直氣壯,暗道好男不跟女斗,再者很明顯楊靜對他存有敵視,加上還有兩位女人在旁,只能裝出一股大丈夫的氣度,笑道:“我只是打算取一些日用品。”

    “好吧,不過下次要注意,先問過我,畢竟男女有別。”

    楊靜說完,便繼續喝著手中的礦泉水,至于蘇文羽與郭曉雨,均是滿臉笑意。尤其是郭曉雨,當聽說楊靜與葉鈞的關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復雜,原本有些低迷的心情就漸漸豁然開朗,當下一路小跑到葉鈞身旁,笑道:“小鈞,我幫你一起搬。”

    “謝謝曉雨姐,不過只是挑几本書罷了,你剛跳完舞,先休息會。”葉鈞笑道。

    想起上個月強吻郭曉雨的一幕,這讓葉鈞忽然升起一股荒唐的念頭,難道說當前最易上壘的對象,就是眼前這位怎麼看怎麼討人歡喜的郭曉雨?

    上壘?

    聯想到這個詞匯,一邊挑書的葉鈞,一邊流露出賊賊的笑意。

    “我警告你,我只是暫住在你家,你可別打我主意!”

    忽然,一聲不和諧的冷笑聲傳來,讓葉鈞猛然驚醒,就連舉在手中的書本,也悄然跌落在地。

    楊靜滿臉不屑的瞥了眼葉鈞,這種敵視的目光讓葉鈞一陣心虛。但轉念一想,頓時滿肚子不岔,先是俯身撿起書本,然后笑瞇瞇走向楊靜。

    瞧著葉鈞步步緊逼的行為,意識到不好的楊靜下意識就想奪門而出,但身兼‘狡身’天賦的葉鈞,在肢體的反應以及爆發上,明顯要優于楊靜。

    就在楊靜眼花之際,葉鈞輕輕鎖上房門,同時死死盯著愣在原地的楊靜。

    “你想做什麼?別過來,再過來我可就喊了!”

    楊靜有些心虛,同時也有些后悔先前的荒唐行為,似乎認為不該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刺激葉鈞的神經。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0:23 PM

第三十三章 郭曉雨

    葉鈞仍然緩步朝著楊靜走去,很快就將楊靜逼到床上,見眼前的大美人正縮在床角不敢動彈,雙手死死護胸,冰冷的盯著自己。葉鈞嘴角不由泛起一抹冷笑,暗道這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節骨眼上,楊靜還敢用這種刁蠻的態度與自己針鋒相對,不經意掃了眼床頭的放音機,然后輕輕按了下播放按鈕。

    當房間響起一陣高亢的dj旋律,也徹底刺激到楊靜本就繃緊的神經,倘若這種環境下葉鈞真想對她使壞,怕是喊破喉嚨,外面的蘇文羽以及郭曉雨都不一定能聽到,頓時急道:“你想干什麼?別過來!”

    瞧見葉鈞雙手撐著床榻,慢慢爬了過來,楊靜修長的玉腿本能開始猛踢眼前的葉鈞。

    但葉鈞卻一把抱住楊靜的玉足,同時整張臉湊到楊靜面前,在雙方嘴唇相距不足兩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我警告你,別把我想得那麼糟糕,雖然我承認,你確實很讓人心動,我也很有興趣跟你發展一些超友誼的關系。但是,我也是一位尊重女性的君子,只要你不刁難我,咱們就相安無事,如何?”

    被抓住玉足的楊靜,原本就紅潤潤的俏臉,更是染上一層絢麗的彩霞,此刻心臟噗噗噗跳個不停,面對少女生涯第一次這般與異性產生肢體上的接觸,讓楊靜羞怒的同時,也升起以往所沒有的興奮。

    本能點了點臻首,忽然發覺葉鈞身體傳來的巨大震動,被嚇得趕緊閉上眸子。可半晌沒感覺遭到咸豬手的輕薄,同時刺耳的dj旋律也銷聲匿跡,這才敢壯著膽睜開眸子,發現葉鈞早已站在門前。

    “對了,我一般不誇人,尤其是女人,不過說真的,你皮膚保養得真不錯,滑溜溜的,摸著真舒服。”

    葉鈞故意搓了搓手,在楊靜羞怒的目光下,還故意將手放在鼻子上嗅了嗅,賊笑道:“香,真香。”

    “滾!”

    氣得渾身哆嗦的楊靜隨手抱起床上的枕頭,就朝葉鈞狠狠砸了過去,但似乎還不解氣,明顯還想將放音機一同拋向眼前無良的男人,頓時將葉鈞嚇出一個哆嗦。

    當下趕緊打開門,葉鈞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逃離現場,正當楊靜以為事情告一段落之際,卻瞧見葉鈞將頭探了進來,笑道:“如果你能再溫柔一點,我一定不會介意跟你長期維持一些超友誼的男女關系。”

    “滾!”

    楊靜原本有所松弛的神經再次繃緊,駕輕熟路就抓起放音機,但抬起頭時,卻發現早已沒了葉鈞的影子,就連房門也已經關上,頓時怔在原地,俏臉遍及著一層呼之欲出的紅霞,羞怒的心境更是刺激著心臟活蹦亂跳。

    “小鈞,怎麼了?”

    看見葉鈞正神經兮兮盯著客房的大門,從廚房走出來的郭曉雨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趣打量著葉鈞的窘態。直覺告訴她,之前葉鈞與楊靜,一定在房間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瞧著葉鈞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就足以讓郭曉雨產生數個捧腹大笑的聯想。

    “沒事,這女人心,果真跟海底針一樣難以捉摸。”

    葉鈞緩緩起身,然后就挨著郭曉雨坐下,這種舉動讓郭曉雨忽然想起當天夜里被葉鈞強吻的場面,本能想與葉鈞拉開些許距離,但忽然感覺到柔滑的腰肢正被一只手臂攬住,如玉的俏臉當即泛起一層粉黛。

    葉鈞當前的舉動看似比較魯莽荒唐,但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一則郭曉雨屬于那類你不主動,她永遠不會甚至不敢有所表示的柔弱女子,上輩子葉鈞就看清了這一點。當然,這不能說郭曉雨沒有主見,而是一種不自信,或許跟成長的環境有關,畢竟郭海生一直以來,都是將郭曉雨以大家閨秀的方式培養。

    二則只要與郭曉雨發生一些實質性的進展,那麼之后很多方面就不再被動。根據上輩子對郭曉雨的認知,雖說與蘇文羽還有所差距,但確實是能獨擋一面的商界才女,對于許多具備實用性的商業操作,絕非紙上談兵這類概述性的膚淺能夠比擬。加上郭海生試圖將生意轉移到江陵市,那麼這段時間,作為郭家唯一繼承人的郭曉雨,肯定會手握一大筆資金。倘若能夠成功擄獲郭曉雨的芳心,到時候,不僅多出一位得力的助手,同時還能暫時挪用一些資金。

    雖然董素寧已經對葉鈞在江陵市的所作所為知道不少,但真正能做大文章的事,卻依舊渾然不知。就說北雍機場那几百畝地,在年底,就能套現的几百萬現金,這可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再者,現在葉鈞已經開始將心思用在江陵化工廠,一旦能斬獲這塊蛋糕,光吃一成,至少都能賺到上千萬的資金,何樂而不為?

    加上這次替清岩會所解圍,與財神的關系不僅能持續加固,甚至還意外獲得楊婉的信任,楊婉背后代表著楊家會,這份量可不輕。至少葉鈞覺得,過陣子風聲褪去,就可進入清岩會所,成為其中的一員,相信到時就能獵捕到不少有利的人力資源。

    讓葉鈞驚喜的是,郭曉雨似乎並不排斥這種輕薄的舉動,只是很矜持的坐在原地,不敢亂動,葉鈞能敏銳察覺到,郭曉雨的身體正由最初的僵硬,漸漸化為柔軟。

    “曉雨姐,上次的事,我並不是故意的,因為不勝酒力,所以犯渾。”

    郭曉雨原本糾纏在一起不斷繞圈圈的手指嘎然即止,如粉黛般紅艷的俏臉也漸漸泛白,當下艱難的應了聲,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落寞道:“是嗎?沒事,我已經忘記了。”

    糟糕!難不成郭曉雨已經對自己動了真情?

    葉鈞暗暗叫糟,當敏銳察覺到郭曉雨的神色變化,就連漸漸恢復柔軟的身體也再次呈現僵硬,同時身體偶爾傳來的不安躁動,這不得不讓葉鈞聯想到這層可能。

    自從被葉鈞強吻后,郭曉雨這一個多月來,就經常想起那天夜里在葉家衛生間內的漣漪,她很清楚自己已經喜歡上了葉鈞,加上郭海生經常的慫恿以及推波助瀾,郭曉雨甚至默認了這一段在她看來不錯的姻緣。

    原本抱著極好的心情來到這里,構想著與葉鈞能真正交往,可剛到這,就見識到蘇文羽的不凡,不僅是姿色還是才華,都讓郭曉雨升起一股可望而不可及。雖然董素寧一再聲稱蘇文羽只是她的下屬,但真正見面后,憑借女人的天性直覺,郭曉雨並不認為蘇文羽在這間屋子里扮演的只是一位保姆兼監護人的角色。

    等到葉鈞領著一位與蘇文羽不遑多讓的楊靜回來后,郭曉雨就感覺自己像極了出沒在天鵝群中的丑小鴨,以往作為女人的優越性,在這間套房中,被擊潰得一干二淨。就算事后清楚楊靜與葉鈞的關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復雜,但郭曉雨還是本能的產生一股危機感。

    先前葉鈞不著痕跡的親密舉動,稍稍讓郭曉雨提起不少自信,可接下來的那句告白,卻將這僅存的自信徹底湮滅,此刻的郭曉雨,差點生出離開這處傷心地的念頭。

    作為對人性有所把握的葉鈞,哪會瞧不出郭曉雨的心思,當下差點產生掌嘴的沖動。

    在郭曉雨黯然失落的目光下,葉鈞不著痕跡抽回手臂,同時站起身,朝郭曉雨笑道:“曉雨姐,不過我事后分析了一下,為何當晚會做出這種情不自禁的舉動,后來我得出結論,那就是曉雨姐確實很漂亮,而且脾氣又好,誰若是將曉雨姐娶回家,我會很嫉妒的。”

    郭曉雨掩著嘴,若非一種意志在支撐著,差點就哭了出來,當下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仰視身前的葉鈞,試探道:“真的?”

    “千真萬確,我發誓,曉雨姐是我這輩子遇到過的女人中,最善解人意的,像曉雨姐這樣既漂亮,又溫柔的女孩子,大半個國家,都不一定能找出一個來。相信曉雨姐這樣的女人,誰能娶回家,都是几十代祖宗庇護的運氣,這豈能不讓人羨慕嫉妒?”

    葉鈞溜須拍馬的本事徹底貫徹在郭曉雨身上,當下故意抱著肚子,笑道:“曉雨姐,我今天中午沒吃,肚子餓了,什麼時候能吃飯了?”

    郭曉雨現在的心情好極了,緩緩起身,笑道:“小鈞,再等會,很快飯菜就能上桌了。我先去廚房看看,文羽姐可能需要幫忙,你再忍一忍。”

    說完,郭曉雨就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廚房走去。

    “不要臉!”

    不一會,客廳產生一道極為不和諧的聲音,葉鈞錯愣轉身,望向冷著張臉,滿是鄙夷的楊靜緩緩走出房門。看樣子,先前與郭曉雨的對話,沒少被楊靜偷聽。

    楊靜不動聲色將葉鈞先前擱在房間內的書本丟到沙發上,同時冷笑道:“你們男人就喜歡用這些甜言蜜語哄騙女孩子,原本還以為你會是個例外,現在看來,跟那些男人也沒什麼不同,只懂得滿嘴油腔滑調。警告你,別對我存有幻想,我可不會對你這種男人心生好感。”

    楊靜說完,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同時舉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做著類似于孤芳自賞的舉動,顯然打算將同一屋檐下的葉鈞當成一道十足的空氣。

    “離我遠點!”

    似乎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葉鈞打算湊近楊靜,好好‘商量商量’,但似乎楊靜早有准備,瞬間亮出腰間的水果刀,冷笑道:“你敢靠過來,我就敢朝你那地方捅一刀,不相信,你盡管試試。”

    一股森涼的寒意傳來,讓葉鈞渾身打了個冷顫,干笑著坐到沙發的另一頭,警惕的盯著楊靜手中的水果刀,暗道這娘們還真是夠狠,連這種家伙都敢隨身攜帶,看來先前倒是看走眼了。

    葉鈞也是一陣后怕,倘若之前在房間稍稍再進一步,做出些出格的舉動,怕是某處象征就得徹底抬不起頭。頓時一股冷汗直冒,不時還警惕的盯著楊靜,唯恐對方忽然神經質朝他發難。

    嘟…嘟…嘟…嘟…

    一陣音樂響起,葉鈞聽著有些奇怪,倒是楊靜平靜道:“別找了,土包子,這是電話響了,去接吧。若是我姐打來的,就說我覺得這里不錯,讓她放心,對了,如果她讓我聽電話,就說我睡了,晚點打給她。”

    “好。”

    葉鈞匆忙起身,從包包里取出大哥大,找了半天,才找到接聽按鍵,入耳,是財神在電話另一頭的放聲大笑:“哈哈,小鈞,晚上老地方見,那對狗男女被我抓起來了,等晚上我們再慢慢拷問。”

    葉鈞不動聲色瞥了眼看似充耳不聞的楊靜,笑道:“好的,財哥,待會吃過飯,我給你電話。”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0:29 PM

第三十四章 隔江猶唱后.庭花
  
    三里甸是江陵郊外的一處觀光地,雖說江陵旅游業並不發達,但倘若抱著游玩的心態而來,三里甸顯然是不容錯過的觀光景點。

    距三里甸不足兩里路的地方,閑置著一間廢棄廠房,據說這間廠房在80年代初,就已經存在。不過隨著科技日新月異的不斷擴展,加上地處偏僻,致使交通不便,所以,在90年代初,這間廠房就停止運轉,加上附近村民傳得沸沸揚揚的鬧鬼傳聞,也鮮有人打算租借。所以,漸漸的,就淪為一處不毛之地。

    不過,閑置多年的廠房,今天竟迎來几輛名車,讓這處不毛之地,也憑空增添不少人氣。

    當葉鈞走下車,感受著四周傳來的清新空氣,頓時神清氣爽,財神將車停好后,就朝葉鈞揮手道:“小鈞,人在里面。”

    哐啷啷…

    似乎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廠房也有眼線在外面巡視,所以當財神走下車后,原本密封的鐵門就被兩位黑衣大漢推開。

    當葉鈞進入廠房后,一眼就瞧見被綁在柱子上的一男一女,兩人都被紅布蒙住眼睛,顯得很驚恐,似乎聽見有人走了進來,身體竟開始不斷掙扎扭動,可惜被粗大的繩索死死捆住,注定這種掙扎是純粹的無用功。

    瞥了眼吳毅,葉鈞就興趣乏乏,畢竟上輩子在晚報頭條,沒少瞧見這副丑陋的嘴臉。所以,很快就將目光投在曾璐身上,或許當時為求保密,所以政府與媒體並沒有公開曾璐的詳細資料,不過今日一看,這女人,確實有太多能夠勾搭高官的資本。

    修長的美腿,整齊的制服,加上套在美腿上的吊帶黑絲,因驚恐而不斷起伏的飽滿酥胸,確實有著不少攝人心魄的資本。瞧著四周十數個大漢都死死盯著曾璐,腦子里肯定沒少齷齪的思想,但可能是受到財神的警告,這才沒敢肆意輕薄,否則,依著這熱火的身段,還真沒几個男人有定力忍住。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很快,就有一個大漢端出兩條凳子,財神一屁股坐了下來,同時朝一旁的梁濤揮了揮手,笑道:“你也坐,在旁邊看著就成。”

    “阿皓的事,就麻煩你了。”

    雖然葉鈞給人的感覺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但梁濤一點都不敢將葉鈞當作校園中的那些乖孩子。

    葉鈞一步步走到吳毅身邊,似乎腳步聲驚動了眼前的一男一女,吳毅與曾璐的掙扎更大,臉上更是暴露出內心的驚懼不安。

    “我問几個問題,倘若你們覺得是對的,就點頭。如果錯了,就搖頭,聽明白沒有?”

    吳毅與曾璐忙不迭點頭,同時被濕毛巾塞住的嘴巴不斷發出嗚嗚聲。

    “清岩會所的定時炸彈,是不是你們干的?”葉鈞笑瞇瞇道。

    嗚嗚嗚…

    不管是吳毅,還是曾璐,都第一時間卯足勁搖頭,只不過吳毅還好,尚且能維持一些鎮定。但是曾璐卻出于驚懼的本能,流露出一絲遲疑。

    葉鈞暗道果然有戲,不過也不打算揭破,反而笑道:“據我所知,你們倆早已認識,而且還保持著長達一年以上的不倫關系,對不對?”

    吳毅趕緊搖頭,但曾璐卻截然相反的點了點頭,同時還不斷發出嗚嗚聲,似乎想說什麼。

    “別急,待會我肯定讓你們說個痛快,不過在此之前,先聽我把話說完。只要你們願意合作,我擔保你們沒事,至少能平平安安返回家中。不過,我警告你們倆,今天能請你們來這作客,明天、后天,一樣可以,你們說說,是不是這理?”

    葉鈞的話,讓吳毅與曾璐均是悚然一驚,同時苦著張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顯然清楚葉鈞這話絕不是危言聳聽,能綁他們一次,肯定就能兩次、三次…

    見吳毅與曾璐忙不迭點頭,葉鈞繼續道:“當然,你們千萬別抱有僥幸心理,事后也別惦記著報警。除非你們天天不出門,加上警察二十四小時守著,否則,我並不介意在你們家大門口放些炸藥之類的東西。”

    嗚嗚嗚…

    原本神經有些松動的吳毅與曾璐,一聽到葉鈞的恐嚇,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當下卯足勁點頭,這一幕滑稽的場面讓財神等人差點捧腹大笑。

    “好,梁皓這個人,是不是被你們冤枉的?”

    葉鈞話音剛落,吳毅就使勁搖頭,倒是曾璐,遲遲沒有動作,蒼白的臉龐暴露出猶豫之色,似乎掙扎著給出何種答案。

    見話題已經扯到親弟弟身上,梁濤一急,頓時站起身,咆哮道:“快說!”

    被梁濤這麼一嚇,曾璐本能性的點了點頭,至于財神,卻拍了拍梁濤肩膀,笑道:“兄弟,別激動,咱們得相信這小子,在一旁看著就成。”

    “對不起,有些魯莽了。”

    梁濤尷尬的笑了笑,就朝葉鈞投去一個信任的眼神,然后重新坐在凳子上。至于四周的大漢,均是托著下顎,饒有興趣看著眼前的一幕。葉鈞這個名字,也是今天才傳到他們這伙桀驁不馴的人群耳中,畢竟鼻子比軍犬好使,倒也算得上不錯的飯后談資,只是沒想到這麼年輕,而且審訊的方式倒也似模似樣,根本看不出只是個出入校園的學生。

    “好了,我的問題完了。”

    葉鈞說完,財神就朝附近的大漢使了個眼色,很快,這大漢就端出條凳子,讓葉鈞坐下。葉鈞先是朝這大漢說了聲謝謝,然后指著吳毅跟曾璐,笑道:“解開他們的嘴巴,也該讓他們透透氣了。”

    這大漢聞言笑了笑,當下一使勁,就從吳毅嘴中拔出濕巾,可接下來,就聽到吳毅驚恐喊道:“救命!綁架啊!”

    啪!

    “媽的!這里是山洞,你就算喊破嗓子,也沒人聽得到,老實點,否則,老子就割了你的舌頭。”

    見吳毅不要命的嘶吼,大漢卯足勁,就是一巴掌扇在吳毅臉上,頓時浮起一層鮮紅的巴掌印,就連嘴角也溢出些許血與唾液交雜在一起的混合液體。

    似乎有了前車之鑑,被拔掉濕巾的曾璐倒是顯得安靜許多,只是發出些因驚恐而急促的呼吸聲。

    “吳局長,說說,為什麼要陷害一個跟你無冤無仇的酒店服務生?”葉鈞笑道。

    “哼!我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去陷害一個服務生?像這種淫辱婦女的惡人,可是社會的害群之馬,法律絕不會姑息這種為非作歹的罪犯,別以為你們將我綁到這里,就能威脅我替那小子開脫,奉勸你一句,做夢!”

    沒想到先前還滿臉驚恐的吳毅,現在竟有膽子說出這些話來,倒是出乎葉鈞意料:“吳局長,勸你最好合作一點,否則…”

    “否則怎樣?用女人威脅我?是不是打算告訴我,倘若我不合作,你們就要強迫曾老師做一些不情願的事情,迫使我妥協?告訴你,這對我沒用!”

    吳毅的話,讓被綁著的曾璐一度聯想到被一群男人肆意取樂的場面,頓時破口大罵道:“吳毅,你這畜生,你什麼意思?”

    “叫我吳局長,我跟你可不熟,反正我是看出來了,你肯定已經向惡勢力低頭,打算合起伙來威脅我。哼!我可是一名剛直不阿的國家公務員,更是鮮紅旗幟下的黨員,你們這群害群之馬,就算可以欺我辱我,但我身后,站著千千萬萬流過血灑過汗的同志,你們休想得逞!”

    吳毅大義凜然,且不知羞恥的話,讓在場人面面相覷,就連曾璐都沒想到吳毅會這般無恥,一時間氣得渾身發抖。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葉鈞冷笑一聲,道:“別忘了,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死几個人,還真就不一定有人能找著。”

    “你不敢殺我,因為你需要我合作,替那酒店的服務生洗脫罪名。”吳毅似乎覺得吃定了葉鈞,冷笑著回應。

    “有種!”

    葉鈞豁然起身,大聲喊道:“誰能夠弄几台錄像機過來?”

    “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人送來。”

    財神聞言,朝一旁守著的大漢使了個眼色,雖說很奇怪葉鈞為何在這節骨眼上提出這種要求,但胡有財還是很識趣的做著配合的工作。

    “你想干什麼?難道是打算將我被綁架的場面錄下來勒索我?告訴你,你這是犯罪,組織肯定會知道我是一個不向惡勢力低頭的人,正所謂威武不能屈,留取丹心照汗青!”

    吳毅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驚恐,但很快就強行壓了下來。

    葉鈞沒想到吳毅想象力這麼豐富,不由朝在場的大漢笑道:“哪位大哥聽說過杜牧的佳作,泊秦淮?上面有這麼一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呵呵,只要各位大哥不嫌棄這家伙臟兮兮的,一注一萬塊,怎麼樣?”

    剛開始不少人沒明白這話的意思,但財神率先回過味來,頓時捧腹大笑:“好!阿牛,你跟阿輝不是經常去那些同志酒吧嗎?現在眼前就有一個好貨色,只要你跟阿輝願意在現場表演一段,我保証立馬付錢!”

    “老板,當真?”

    不遠處的兩名大漢聞言,眼睛泛起一股妖艷的色彩,一個勁搓著手,尷尬道:“老板,能不能多放几注?這几天我跟阿輝都忍著,我保証,一個鐘頭,起碼能放三注!對吧,阿輝?”

    一旁的大漢聞言,頓時卯足勁點頭,畢竟一注一萬塊,這錢可當真好掙。

    “你想干什麼?”

    其實吳毅一聽到‘隔江猶唱后.庭花’這段,就隱隱意識到不好,他可是有文化的人,而且經常出入一些高級場所,對于這段話的意思,多少有那麼點通透。而且,先前財神不要命的吆喝,也聽到了‘同志酒吧’這四個字,再聯系著一注一萬塊的調調,豈不是說,要朝他屁股挖掘剩余價值?

    當聽到阿牛笑瞇瞇保証一小時能放三注,明顯受到驚嚇的吳毅立刻暴露出荒唐驚懼之色,但葉鈞顯然打算語不驚人死不休:“吳局長,待會您就辛苦點,陪他們兩個玩上個把小時,放心,我會讓人將全場拍攝好,接著請專業的攝影師負責剪輯,然后就寄給你的家人。聽說你爸跟你媽還住在鄉下,放心,到時候你老婆一份,你爸你媽也來一份,而且我保証,同時給你爸你媽無償贈送一台電視跟放映機,再邀請同鄉的親朋好友一同欣賞您嘔心瀝血的杰作,恐怕到時候吳局長一定能紅遍大江南北…”

    “住口!瘋子!我不拍!我死也不拍!”

    吳毅瘋狂掙扎著,這讓阿牛跟阿輝滿臉不爽,只見阿輝朝財神憨笑道:“大哥,看樣子這家伙不太配合,我擔心到時候影響咱哥倆的情趣。不如這樣,我叫几個朋友一起來爽爽,順便能摁住這不老實的家伙,怎麼樣?當然,他們就好這口,錢倒是次要,几百塊就能打發。”

    “這怎麼成?”

    財神瞥了眼明顯在傾聽這邊談話的吳毅,笑道:“還是老規矩,一注一萬塊,你就算喊上几十個,老子也願意付錢!不就百八十萬,老子有的是,就當花錢欣賞一出大戲。”

    “嘿,那敢情好,我這就去打電話!”

    阿輝驚喜莫名,說著就打算朝大門口走去,但吳毅卻聽出葉鈞等人是打算動真格的,再也承受不住精神的高度壓力,瘋狂喊道:“我合作!我合作!求你們別這樣,放過我!只要別搞我,讓我做什麼都成!求你們千萬別搞我!”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0:34 PM

第三十五章 吳毅的妥協
  
    很明顯,吳毅確實嚇怕了,他可沒膽量去試探這伙將他綁架到此的凶犯敢不敢讓他拍一場余桃斷袖的火爆電影。在官場混跡多年的吳毅,多少也聽出財神那種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口吻,清楚若不趕緊表態,天知道是否會被一群大老爺們駕著逼著吟上一曲后.庭花開。

    葉鈞先是朝胡有財投去一個眼神,會意的胡有財大手一揮,笑道:“既然吳局長這麼配合,你們倆就別一個勁盯著人家,放心,倘若吳局長待會不願意合作,你們自然還有機會。”

    阿牛跟阿輝兩個大漢均是露出失望之色,只見阿輝惱怒的走到吳毅身旁,在葉鈞荒唐的目光下,几根手指輕輕捏住吳毅身為男人的特殊部位,同時狠狠拍了拍吳毅的胸口,不樂意道:“身材一般,肌肉很松弛,下面那東西也不夠重,舔著肯定不舒服,沒有力度感。我可警告你,你千萬別合作,你若是敢實話實說,我一定捅破你那玩意!”

    “滾開!別碰我,你這個惡心的家伙!”

    吳毅拼命掙扎,就仿佛招惹上世間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惡心怪物一般,同時不斷喊道:“救命!快讓這惡心的家伙滾遠點!我都同意跟你們合作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難道你們說話不算話?請相信我,我一定合作!快讓這家伙走開!”

    強忍住涌上喉嚨的惡心感,吳毅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與張口閉口都極為露骨的阿輝產生肢體上的交流。若是換個地方,換個對象,類似于這種葷話題,吳毅肯定不乏興致。但阿輝展露出來的傾向,加上受害人還是自己,吳毅繃緊的神經已經壓縮到了極致。

    原本同樣屬于受害人的曾璐,也下意識扑哧發笑,畢竟倒霉的是吳毅,可不是她,加上一直聽著身邊人的交談,作為教師的曾璐,自然也清楚‘泊秦淮’某段詩句的另一層深意。

    “阿輝,放開他。”

    財神憋著忍著,差點就笑出聲來,至于其他壯漢,可沒有財神這份定力,都是一個勁捧腹大笑。

    阿輝滿臉失望的松開吳毅,正當吳毅以為危機解除時,阿輝突然迸出一句話,差點讓吳毅當場昏了過去:“雖說你身材不怎麼樣,但相信大爺我,一定讓你體會到做娘們的快樂,如果一小時內我跟牛哥不能讓你高潮十次,大爺我就跪下來給你吹簫,你可千萬得忍著,別說實話,不然大哥肯定不讓我碰你。”

    “滾!”

    吳毅哭喪著臉,驚懼得渾身哆嗦。

    阿輝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下,返回了自己的位置,而笑得快抽筋的葉鈞,緩了口氣,道:“吳局長,希望你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只要你願意跟我們合作,肯定有你的好處。倘若你執迷不悟,或者心存僥幸,怕是我也阻擋不住之前那位大哥對你的傾慕。”

    初始,吳毅還滿臉復雜,顯得猶猶豫豫,但聽見阿輝忽然大笑一聲‘是啊是啊,就你這小子,怎能阻攔我?”之類的話,頓時一個激靈,惶恐道:“放心!我一定配合,只求你們別搞我!”

    “好,咱們說正事。”

    葉鈞滿意的笑了笑,道:“梁皓,也就是酒店的服務生,你們為什麼要陷害他?”

    “事情是這樣的,當初我將這個女人送到酒店,原本打算泄泄火。不過當時撞見市委一個朋友,就跟他在衛生間說了些祕密,卻沒想到忘記鎖門。當我發現那服務生在房間內鬼鬼祟祟離開后,擔心他偷聽到我跟朋友說的祕密,就跟這女人商量,打算陷害他。”吳毅苦笑道。

    “這主意可不高明,要知道很可能連累你一同遭到紀委處分,畢竟讓女人陪酒,可是有傷風化的。”葉鈞冷笑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我們跟那個酒店服務生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所交集,要對付這種人,除非請人做掉。不過當時我跟朋友都急了,這才起了歹心。”

    吳毅滿臉羞惱,倘若知道會落到今日這種下場,打死也不去陷害那個服務生。

    不過吳毅這種回答,卻讓葉鈞流露出疑惑之色,倘若吳毅是因為這種原因陷害梁皓,那麼當日騷擾楊靜的兩個黑衣人,又是誰在幕后指使?

    顯然,胡有財也聯想到這一層關系,便開口道:“清岩會所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還有,當天你說跟朋友在衛生間密談,到底說了些什麼?”

    “這是私事,可不可以不說?至于清岩會所的事,我不知道。”

    財神的話,讓吳毅本能的流露出些許驚恐,直覺告訴葉鈞,吳毅之所以暴露出這種情緒,倘若不是當初在衛生間的話題太過重要,那麼,就是知曉清岩會所的祕密。

    “吳毅,我可警告你,你現在又觸犯到了我的底線。說出來,對大家都好,但倘若你覺得保守祕密能讓你死得舒服些,我敢保証,你肯定會成為本國的傳奇影星!”

    胡有財可沒有葉鈞的忍耐力,在江陵市這一畝三分地,敢當面對他說不的人,不是沒有,但倘若沒有讓他顧忌的身份,怕是活不到第二天早上。

    吳毅一時間靜若寒蟬,半晌,在胡有財一聲不耐煩的悶哼聲中,忽然開口道:“几位大哥,我也是替別人做事,倘若今天我說出來,肯定也活不成。但我承認,你們確實狠,能想出這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死不可怕,怕就怕死了之后,還要淪為別人嘲笑的飯后談資,更連累親朋好友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所以,我願意跟你們合作。不過,你們需要答應我几個條件。”

    “你認為有談條件的資格?”

    胡有財忽然雙眼迸射出一抹寒光,但吳毅卻置若罔聞,平靜道:“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至于你們願不願意,決定權在你們,而不在我。”

    “有種!”

    葉鈞大笑一聲,朝胡有財投了個眼神,示意對方別急。會意的胡有財頓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冰冷的盯著眼前的吳毅。

    “說說看,你有什麼條件。”葉鈞笑瞇瞇道。

    吳毅深吸一口氣,盡可能用平靜的口吻道:“其一,你們得保証我的安全,我可不希望走出這門,就立刻成為死人。其二,事后,你們得給我一筆錢,通過這次的事情,我有極大的不安全感,我需要替我的親人想想,最起碼不明不白死了,還能留給親人一筆錢。至于最后一個條件,我希望日后若沒有必要,你們千萬別煩我,就算有事,也不能再用這種方式請我作客。”

    葉鈞轉身瞥了眼財神,見對方默不作聲點了點頭,便笑瞇瞇道:“這些條件並不過分,我答應你。”

    “說句得罪的話,你能做主?”

    葉鈞的聲音,聽在旁人耳里,還顯得極為稚嫩,這確實很難讓吳毅信服。

    但胡有財卻第一時間站起來,大笑道:“別質疑他,他說的話,比在場任何人都管用,大家說,是不是?”

    “是!”

    “對!”

    跟著財神這麼長時間,這些舔刀口過日子的大漢哪還摸不准財神的心思,當下立刻大聲吆喝著。

    吳毅苦笑連連,但臉上的擔憂卻消散不少,雖然眼睛被蒙著,看不清現場到底有多少號窮凶極惡的‘壞人’,但理智告訴他,最起碼身前不遠處的葉鈞,還是屬于比較好說話的人,當下平靜道:“說實話,那天跟市委那位朋友交談的內容,無非是商量怎麼打點上頭,起碼換屆選舉的時候,能朝前面的地方挪一挪位置。至于清岩會所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些,曾有一位出手闊綽的瘋子,直接賄賂了包括我在內的二十几位干部,當時還口出狂言,不出半個月,就能接手清岩會所,同時邀請我們參加一個月后的剪彩儀式。”

    “夠狂!是誰?長什麼樣?”財神氣笑道。

    “我不知道,因為只是通過電話交談,所以並不清楚對方的容貌。原本最開始,我還以為撞見瘋子,但當天將信將疑去了趟銀行,發現賬戶多出六位數,這才相信對方就算是瘋子,也是位財大氣粗的瘋子,所以這段日子也在關心清岩會所的情況。只是沒想到,這瘋子竟會指使人在會所安放定時炸彈。”

    吳毅苦著張臉,哭喪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但我保証,清岩會所的事,與我無關。至于那個服務生的事情,我擔保,他明天一定會平平安安離開監獄。”

    “好,信你一次,記住,千萬別耍花樣。至于你要的錢,明天晚上9點整,會准時出現在你們家大門口。”

    吳毅聞言,頓時一驚,但之后,就流露出一絲無奈。葉鈞這話,其實也是在警告他,倘若不合作,或者心存僥幸,那麼明天送到他家門口的,肯定會是一袋通往鬼門關的炸藥包。

    自始自終,吳毅跟曾璐都被蒙著眼睛,直到離開這間廢棄的工廠,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誰綁架他們,又或者長什麼樣子。

    “謝謝,明天晚上我跟阿皓想請你跟財哥吃頓飯,千萬別推辭。”

    梁濤滿臉激動,一想到明天就能替自己的親弟弟接風洗塵,清洗掉身上那股晦氣,梁濤就亢奮異常。

    約定好見面的地點后,梁濤就在葉鈞與財神的目送下,喜悅的離開此處。

    “小鈞,沒想到這事還真跟吳毅有關,你猜他是否還有什麼瞞著沒說?”胡有財若有所思道。

    “像吳毅這種級別的官員,知道的內幕肯定不多,就算真噎著藏著,也肯定無關大局,至少並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價值。每個人都有一些祕密,這是能夠被允許的,畢竟吳毅只是一個小嘍啰,掀不起大浪,也沒這能力。不過,能夠一口氣吃下二十多位至少局級以上干部的人,又口出狂言能在半個月順利接手清岩會所,怕是來頭不小呀…”

    葉鈞的分析,倒是讓胡有財連連點頭,不過瞥見葉鈞臉上的不自然,不由皺眉道:“小鈞,別跟財哥客氣,說實在的,財哥雖然自負屬于那類靠腦子做事的人,但財哥也承認,確實很難跟上你的思維。所以,別跟財哥打啞謎,有話就直說。”

    “我只是很好奇,倘若今日清岩會所爆炸,就算嫂子跟靜姐逃過一劫,那麼嫂子肯定也沒辦法繼續擔任清岩會所的負責人。財哥,我對嫂子的事,知道的並不多,但我很好奇,真若是發生這種事,最有可能接替嫂子位置的家伙,會是誰?”

    葉鈞的話,讓胡有財豁然驚醒,其實葉鈞有句話沒說,但胡有財心知肚明,怕是這件事,涉及到楊家會的內斗。以往就聽楊婉提過,說楊家會內部斗得極凶,為了些蠅頭小利,都可能斗得死去活來,那豈不是說,現在楊婉的處境非常危險?

    想到此處的胡有財再也坐不住,當下喚來一個大漢,先是吩咐几句,這才急道:“小鈞,這件事到此為止,我現在就讓阿強送你回去,我得趕快去你嫂子那邊守著,就這樣,有事我會電話通知你!”

    說完,胡有財便冷著張臉,神色匆匆駕著那輛悍馬,消失在這片夜幕之中…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0:41 PM

第三十六章 褻瀆

    “老板,我們第一波計划,徹底流產了。”

    一間幽暗的辦公室,一道偉岸的身影正負手而立,看著窗外偶爾划過的電閃雷鳴,這是暴風驟雨前的預兆。屋內還有一個人,此刻滿臉猶豫的盯著眼前這道偉岸身影,在他印象中,自己的上司是典型的人格分裂者,手段鐵血,且殘忍狠毒,是個人見人怕的瘋子。

    剛開始,偉岸男子只是輕輕撫摸著套在拇指上的扳指,玩了一小會,似是感覺無趣,便垂下手臂,冷笑道:“查出對方來頭沒有?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竟敢從中作梗?”

    “倒是查出一些頭緒。”

    這人猶豫了一會,便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疊文件,冷靜的放在身側的辦公桌上,道:“來頭不小,是廣南市副市長的公子。”

    “一個副市長生出的犢子,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偉岸男子顯然有著瀕臨暴怒的趨勢,冷笑道:“徐才,你跟著我做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不成你還天真的認為,一個不學無朮吃軟飯的敗家子,就能讓我心生忌憚?若不是這小子從中作梗,怕是江陵一大半的名流鄉紳,都要死在這場爆炸中,你可千萬別認為我連一個敗家子都不敢動。”

    “老板,事實上,這家伙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什麼身份?”

    偉岸男子有些意外,當下豁然轉身,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那疊文件。

    徐才老實交代道:“他是董家人,確切的說,是董文太的親外孫。”

    “董文太?”

    偉岸男子顯然有些驚愕,但很快平靜下來,嘴角懸起一抹邪邪的笑意,冷聲道:“有趣,太有趣了,沒想到董文太的親外孫都摻合進來,看樣子我還得賣這小老頭一個情面。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還不宜樹立董家這尊強敵,否則消息傳出去,怕是家族會議上,肯定會有人將這端出來挑唆是非,我可不能讓他們有攻擊我的借口。這樣吧,這件事到此為止,反正江陵市那間清岩會所逃不出我的掌心,也不急于一時,就先讓她們姐妹倆蹦達蹦達。”

    “好。”

    徐才說完后,就拾起公文包離開了這間辦公室,當走出門后,才發現后背早已遍及汗液。

    當葉鈞重返908,已是將近十一點,打開房門,並沒有預料中其樂融融的場面,只見漆黑的客廳中,零零碎碎擺放著不少食品。蘇文羽沒有吃零食的習慣,而郭曉雨顯然也不會,那恐怕這一大堆零食,肯定與楊靜有關。

    哐當…

    “小鈞,你回來了?這麼晚,去哪了?剛才你那位女同學來電話,問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

    開門的是蘇文羽,即便是套著睡衣,蘇文羽早已熟透的身段還是散發著一股驚心動魄的嫵媚。似乎聽到客廳傳來響動,猜到定然是葉鈞返回家中,先是走到陽台打開洗衣機,然后笑道:“快去洗澡,我好將換洗的衣服放進洗衣機。”

    “蘇姐,謝謝你。”

    葉鈞朝著衛生間走去,邊走邊解釋道:“還不是清岩會所的那些破事,財哥擔心有人在背后耍手段,所以就讓我幫忙,替他聞一聞家里面有沒有炸彈。”

    畢竟今天發生在清岩會所的事早已是公開的祕密,在晚飯上,楊靜就解釋了一遍。當然,似乎漸漸溶入氣氛的楊靜,顯然並不忌諱將葉鈞鼻子比狗好使的事情公之于眾,聽著如此生動的比喻,蘇文羽以及郭曉雨也是一陣好笑。

    蘇文羽很輕易就相信了葉鈞的解釋,畢竟這並不存在值得推敲的疑點,倒是葉鈞怪異的嗅覺著實讓她小小驚訝了一把。當聽著衛生間傳來濕漉漉的水濺聲,蘇文羽精致的俏臉漸漸浮起一層桃紅,似乎聯想到初來乍到的那一晚,在衛生間中發生的漣漪一幕。

    當下俯身替葉鈞收拾沙發,起碼能騰出位置讓葉鈞安然入睡,同時整理了一會散落在桌子上的零食。直到葉鈞從衛生間出來后,蘇文羽才笑瞇瞇拍了拍屁股坐著的沙發,道:“從今天開始,這里就是你睡覺的地方,我跟小靜說過了,倘若她晚上夜急,會進我的房間解決。所以你就放心睡覺,不會有人大半夜吵到你。”

    “謝謝,蘇姐,你人真好。”

    葉鈞一邊用干毛巾擦著頭發,一邊笑道:“像蘇姐這麼善解人意的好女人,誰要能娶回家,真是走了八輩子的狗屎運。”

    “難怪小靜說你這人油腔滑調,今天剛哄完曉雨,現在就來哄蘇姐。不過,蘇姐很高興,真的,不管這話是真是假。”

    蘇文羽精致的俏臉泛起一抹緋紅,同時朝葉鈞投了個白眼。

    似乎覺得蘇文羽並不相信,葉鈞趕緊丟掉毛巾,信誓旦旦道:“我發誓,之前的話,千真萬確,將來誰若是能獲取蘇姐的芳心,我肯定會嫉妒。”

    “好,蘇姐信你。”

    見蘇文羽依然那副笑瞇瞇的神色,似乎並未有所觸動,葉鈞頓時一屁股坐在蘇文羽身旁,道:“蘇姐,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

    “好了,小鈞,時間也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咱們別吵著曉雨跟小靜。沒其他事,我先回房了。”

    蘇文羽似乎嗅到些許危險的氣息,同時身體傳來一股不安的躁動,連帶著鬼使神差站起身,看樣子打算跟葉鈞保持一段距離。

    蘇文羽不忍去看葉鈞那復雜的目光,直覺告訴他,倘若繼續逗留在此,八成從明天開始,他們倆都要處在尷尬的氣氛當中。當關上房門后,蘇文羽發覺自己心臟竟不爭氣的噗噗噗直跳,同時一個勁琢磨著,倘若這間套房中只有她跟葉鈞兩個人,今夜很可能就會將葉鈞那段看似像告白之類的話聽完…

    啪…啪…啪…

    當蘇文羽離開后,偌大的客廳,就陷入到寂靜之中,但一陣不合時宜的鼓掌聲傳來,打破了這一靜謐的時刻,同時,還有一段略顯嘲弄的笑聲:“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花心蘿卜的典范,不過真情流露的表白被拒絕后,是不是很失望?”

    “楊靜,我警告你,別惹我!”

    瞧著一席睡衣的楊靜就這麼坦然若定闖進客廳,葉鈞不由冷笑道:“是不是怕黑,所以想找個男人替你保駕護航?”

    “呸!就憑你,還不配!”

    楊靜冷笑一聲,然后就抓起一袋零食,在葉鈞眼前晃了晃,笑道:“只是感覺肚子餓了,出來吃點東西,同時檢查一下,看會不會有人手腳不老實,偷吃別人的東西。”

    “你說誰手腳不老實?”

    葉鈞有些惱火,楊靜一而再再而三出言嘲諷,滿肚子早已心生怨念。說實話,他感覺自己跟楊靜就是典型的八字不合,明明彼此沒有任何矛盾,但卻驚訝的發現,兩個人是誰看誰都不順眼,若不是楊婉的請求,葉鈞怕是早已將楊靜掃地出門。

    “哼!別跟老娘賣弄無知,這里只有你跟我,難不成還能冒出第三者?”楊靜冷笑著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磕著瓜子。

    見楊靜正用一種不屑的目光打量著自己,惱火的葉鈞豁然起身,三兩下就串到楊靜身邊,冷笑道:“你有種就重復一遍。”

    “你想做什麼?”

    楊靜本能的用手護住胸部,但臉上毫無懼意,與葉鈞大眼瞪小眼,爭鋒相對。

    只不過,兩張臉湊得太近,都明顯能感覺到彼此呼吸散發出的熱量,一股曖昧的氣氛油然而生,但倔強的楊靜絲毫不願落入下風。雖說直覺告訴她,跟一個男人這般對峙顯然不是一種理性的作為,但還是固執的希望葉鈞能大度一下,起碼給她一個保存顏面的台階。

    似乎覺得不遠處的房間還住在兩個女人,楊靜認為這是能夠仰仗的底氣,冷笑道:“警告你別亂來,否則,我就叫了,到時候驚動隔壁房的文羽姐她們,怕是你努力維持的形象也要蕩然無存。”

    唔!

    楊靜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一片濕潤的東西堵住,驚覺清醒過來的楊靜,發現葉鈞不僅死死抱住自己,還敢強吻她那不曾遭受男人褻瀆的紅唇,一時間又羞又怒,手腳也開始不老實的試圖擺脫葉鈞的手臂束縛。

    可是,依著楊靜的力氣,又豈能抗拒比她只強不弱的男人?

    似乎感覺到一條濕漉漉的東西正在自己口腔內不斷翻滾,直覺告訴楊靜,這肯定是葉鈞撬開自己牙齒后,伸進來的舌頭。一股窒息的感覺傳來,楊靜只能不斷拍打葉鈞的肩膀以及后背,可是伴隨著身體不斷脫力,同時一股令人羞恥的濕潤感從下體迸射而出,甚至一度產生近乎休克的痙攣。雖然楊靜很清楚此時此刻的她,正被葉鈞肆意輕薄玩弄,她也確實希望擺脫這種被葉鈞侵襲的狀態,可是身體傳來的背叛,讓她身子骨竟漸漸松軟,甚至提不起一丁點氣力,只能矛盾的放下那無力的反抗,眼角也溢出些許恥辱中摻雜愉悅的淚花。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敏感,說句心里話,你也算得上女人中的極品。”

    唇分之際,楊靜已經被吻得天昏地暗,只能無力躺倒在沙發上,香汗淋漓。

    似乎聽見葉鈞說出的露骨嘲笑,又或者感覺到穿戴的睡衣正遭受咸豬手的肆意撫摸,反正驚醒過來的楊靜忽然伸出手掌,狠狠扇向正低著頭,試圖輕吻自己胸前的葉鈞。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葉鈞停止了俯身的動作,此刻的楊靜,上本身已經被解掉三顆紐扣,展露出一件大尺度的黑色胸罩。當下楊靜身體如潮的快感已經漸漸有所回流,死死盯著葉鈞,含著淚羞怒道:“你若是再敢碰我,我就咬舌自盡!”

    呼…

    “你想干什麼?”

    楊靜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股滯空感傳來,這才發現正被葉鈞兩條臂膀抱起。又羞又怒的楊靜,只能不斷揮手拍打葉鈞的肩膀跟腦袋,同時喊道:“放開我!你這色鬼!”

    “別吭聲!否則,嘿嘿,你懂的。”

    葉鈞冷笑著瞥了眼楊靜鮮艷的紅唇,讓人意外的是,這話還挺奏效,楊靜果然第一時間捂住嘴巴,顯然也擔心葉鈞再次對她進行褻瀆。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只是打算送你回房,你這種狀態,恐怕也走不了几步路。當然,你也可以說,讓我放下你,然后自己返回房間,不過我認為,怕是你也不希望對著我,是吧?”

    原本還打算據理力爭一番的楊靜,聞聽此言,倒是很配合的不再反駁,只是發出一聲冷哼。

    當葉鈞將楊靜放在床上后,依然噙著淚花的楊靜死死盯著葉鈞,冷聲道:“姓葉的,總有一天,你會對今日的事情感到后悔,我發誓!”

    葉鈞不動聲色走出房間,關門之際,滿臉平靜道:“姓楊的,我等你。”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0:52 PM

第三十七章 客廳迷情

    以葉鈞縱意花叢的經驗來看,倘若剛才一口氣吃掉楊靜,也並非不無可能。就說楊靜已經徹底軟趴下,只要稍稍點上一把火,就會成為塵世間最絢麗的焰火,不過葉鈞最終還是打消掉這誘人的念頭。當然,之所以放過楊靜,一則是顧忌另一間房的兩位美女,不敢公開做出這等宣.淫的荒唐事。再者與楊靜相識不足一日,雖然看情形楊靜早已情動,但葉鈞顯然很難接受這種快餐式的感情。

    說起來容易,但面對美女在懷依然不為所動的,歷史上也只出了個柳下惠,葉鈞能夠擁有這份定力,顯然是顧忌大于欲望。倘若套房中只有他跟楊靜兩人,天知道是否現在已經徹底交融在一起,為生命延續進行著一場單對單的鏖戰。

    黎明將至,葉鈞猛然從夢中驚醒,但沒敢睜開眸子,直覺告訴他,身體正被一雙玉手來回撫摸,聽著一聲聲急促的呼吸,有些耳熟,不由細細猜想。

    郭曉雨!

    “怎麼了?曉雨姐?”

    若對象是蘇文羽或者楊靜,興許葉鈞會裝傻充愣扮無辜,瞇著眼愣是不睜開。但既然是郭曉雨,顯然就少了許多顧忌。

    郭曉雨顯然被嚇了一跳,急忙抽出玉手,尷尬道:“剛才起來上廁所,擔心你亂踢被子受涼,所以出來看看。”

    葉鈞故意裝作大夢初醒的模樣,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才笑道:“謝謝。”

    “小鈞,夜晚最好不要將冷氣調這麼低,容易受涼。好了,若是沒什麼事,我回房休息了。”

    郭曉雨心里亂糟糟的,想起先前撫摸著葉鈞的手臂,害怕被識破的憂慮頓時讓那面精致的俏臉泛起淡淡的紅霞。見郭曉雨打算逃離,葉鈞下意識抓住這只先前還在自己身體上作怪的芊芊玉手,這種舉動顯然嚇到了本就心亂如麻的郭曉雨,可惜氣力不夠,愣是無法掙脫葉鈞的糾纏。

    “呀!”

    忽然,郭曉雨感覺身體大幅度傾斜,清醒之后,才發現已經被葉鈞橫抱在大腿上,這種曖昧的姿勢,讓郭曉雨受驚的心臟噗噗噗直跳。緊接著,郭曉雨發現葉鈞的臉龐由遠及近貼了過來,明顯意識到這絕不是好苗頭的郭曉雨,便第一時間試圖擺脫葉鈞的束縛,可直到彼此嘴唇碰撞在一起,郭曉雨才悲哀的發現,原來先前的負隅頑抗,完全是無意義的掙扎,就連郭曉雨自己都清楚,先前的掙扎,是那麼的無力。

    葉鈞的舌尖,很輕易就撬開了郭曉雨的牙齒,當兩者的舌尖互相攪拌,兩人的身體均是本能的震了震。

    一股不安的躁動傳來,讓郭曉雨下意識扭動著身體,但這股無力的扭動,卻深深刺激了葉鈞的原始本能。

    就在郭曉雨被吻得天昏地暗之際,身體忽然傳來一陣被撫摸的快感,如潮水般的歡暢遍及全身,讓郭曉雨又羞又怕的同時,也產生一股就連自己都為之面紅耳赤的欲罷不能。

    或許是冷氣調高的原因,又或者是纏綿的動作幅度變大,不管是葉鈞,還是郭曉雨,均是感覺到煩悶的燥熱。當游刃有余摘掉郭曉雨上半身最后一塊遮擋物,葉鈞就緩緩起身,開始脫衣解褲。

    “小鈞,不要…”

    脫離葉鈞懷抱的郭曉雨有過那麼一瞬間的清醒,當察覺自己上半身已經赤裸裸展現在葉鈞眼皮底下,趕緊鼓起最后一絲氣力,用手抱住上半身裸露在外的飽滿部位,同時縮在沙發上。

    似乎瞥見葉鈞疑惑的目光,郭曉雨只能擠出一絲細不可聞的聲音道:“蘇姐她們還在睡覺…”

    葉鈞莫名其妙朝楊靜的房間瞄了眼,嘀嘀咕咕几句后,就試圖穿回褲子。以為葉鈞發火的郭曉雨一時間又驚又怕,低聲道:“小鈞,對不起,如果你真想要,我…”

    “沒事,曉雨姐,剛才是我一時糊涂,對不起。”葉鈞苦笑道。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小鈞,你沒錯。”

    郭曉雨忽然抓住葉鈞穿戴褲子的手臂,精致的俏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堅定。絲毫不在意脫離手臂護衛的飽滿部位暴露人前,只是微微仰著頭,用一種迷離的目光望著葉鈞,低聲道:“剛才在房間中,蘇姐跟我提過,男人一旦起了欲望,千萬不能壓抑,否則,會憋出病的。”

    這話讓葉鈞為之錯愣,顯然沒想到外表看起來正正經經的蘇文羽,也會在私底下跟女性討論這種敏感的話題,但讓葉鈞更為意外的,便是郭曉雨竟然順手解開了他褲子上的拉鏈,同時將那雙潔白如玉的芊芊玉手伸了進去。

    伴隨著一陣生澀卻漸漸熟練的手部動作,郭曉雨迷離的看著葉鈞,低聲道:“小鈞,舒服嗎?這樣是不是就能緩解你的不適?”

    其實,打從一開始葉鈞就沒想到郭曉雨會主動替他做這種事情,一股新鮮的快感如潮水一般席卷全身,欲望早被點燃的葉鈞顯然沒心情回答郭曉雨這種奇萌般的問題,而是伴隨著郭曉雨漸漸產生節奏的動作,而不斷搖晃著身體,盡可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快感。

    似乎察覺到葉鈞臉上的滿足,郭曉雨心下歡喜,玉手擺動的節奏也跟著漸漸加快,當聽到葉鈞發出一陣稀里嘩啦的悶哼聲,郭曉雨趕緊松開手,同時將手從葉鈞褲襠下抽了出來。但卻發現那條早已酸麻的手臂,沾染了不少帶有異味的液體,上過生理課的郭曉雨,自然清楚這些液體的名諱,趕緊起身,仿佛受驚的兔子般跑到衛生間。

    當郭曉雨重新出現在客廳,才發現葉鈞穿著條短褲,傻愣愣盯著脫下來的長褲。郭曉雨俏臉一紅,顯然也想到經過剛才那一鬧,不僅是長褲,怕是短褲也一樣濕漉漉的:“反正現在天亮了,我也睡不著了,小鈞,不如你把褲子脫下來,我給你洗洗。”

    葉鈞點點頭,現在他也沒了睡意,當下懶得去顧及所謂的男女有別,在郭曉雨既驚且羞的目光下,下半身徹底暴露在外。

    郭曉雨盯著葉鈞的部位有些失神,滿腦子都在思考:剛才倒沒覺得如何,但現在看來,卻是這般觸目驚心。

    不過,這股雜念很快就被郭曉雨拋之腦后,想起現在自己不也一樣暴露著上半身,害羞的郭曉雨趕緊拾起自己的內衣跟睡袍,當穿戴好后,就低著頭,俯身拾起葉鈞的內褲跟長褲,逃也似的跑到陽台…

    “呀!你這個暴露狂!”

    不一會,傳來的開門聲徹底驚醒尚在客廳中傻愣愣的葉鈞,只見原本睜著惺忪睡眼的楊靜,當瞧見葉鈞赤裸裸站在地板上皺眉苦思,頓時滿臉驚恐,顯然也發現了葉鈞暴露在外的凶物。

    理虧的葉鈞趕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同時用毛毯蓋住下半身,楊靜經過短暫的驚愕后,漸漸回過神來,指著葉鈞大罵道:“好歹屋子里有著三個女孩子,你就不能別這麼誇張,非要裸著四處閑逛?”

    “這絕對是意外。”

    葉鈞苦笑連連,顯然沒料到會讓楊靜撞到這一幕:“不過說來也奇怪,你怎麼起這麼早,若是你晚一點出來,肯定不會碰到這事。”

    “哼!難道你不清楚,我有晨練的習慣嗎?”

    楊靜冷著張臉,看也不看葉鈞的嘴臉,一路小跑到桌台上,順手拾起一瓶未開啟的礦泉水,先是喝了一口,然后指著葉鈞蓋在大腿處的毛毯,不悅道:“給你一分鐘時間穿戴衣服,倘若待會我出來后,仍然瞧見你不穿褲子,就別怪我用水果刀削了你那玩意!”

    說完,楊靜便端著礦泉水返回房間。葉鈞沒想到楊靜竟然破天荒的沒跟他拌嘴,不過疑惑歸疑惑,當務之急還是穿上褲子比較實際,只不過正欲起身的葉鈞突然傻了,這才想起他所有的衣物都存放在客房的衣櫃里,而現在霸占客房的,正是准備握著水果刀殺出來的楊靜。

    “怎麼了?大清早就聽見客廳亂糟糟的。”蘇文羽不知何時走了出來,正打著哈哈坐在沙發上。

    葉鈞現在是一肚子郁悶,瞧見蘇文羽正怪異的盯著自己蓋在大腿處的毛毯,似乎有話想說,但卻遲遲不吱聲。葉鈞第一次感覺到原來不穿衣服會鬧出這麼多尷尬事,只能哭笑不得道:“蘇姐,能不能幫忙找兩條褲子出來,剛才不小心,濕了,曉雨姐已經幫我拿去洗了。”

    “濕了就濕了,怎麼還要洗?”

    蘇文羽下意識問道,不過瞥見葉鈞一股子有苦難言,再瞥了眼明顯不敢露面見人的郭曉雨,隱隱意識到某些男女之事的蘇文羽不由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但這股消極的負面情緒很快就遭到蘇文羽不留痕跡的扼殺,當下站起身,笑道:“好吧,下次注意點。”

    葉鈞自然沒瞧出蘇文羽臉上一閃而逝的酸楚,而蘇文羽很快敲開了客房的大門,過了好一會才取出一條短褲跟長褲,然后丟在沙發上,笑道:“我先去廚房准備早餐,你趕緊換上,否則里面那位大小姐可就要發飆了。”

    “謝謝蘇姐。”葉鈞忙不迭笑道。

    當楊靜殺氣騰騰重新出現在客廳時,葉鈞早已整裝待發坐在沙發上,仿佛無事人一般。至于郭曉雨,依然躲在陽台的洗衣機旁不敢見人,楊靜或許看起來神經大條,但思維絕對屬于謹慎小心的一類,稍稍分析,就知道這客廳之前肯定發生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當下滿臉不悅,仿佛神經質一般瞪了眼葉鈞,不客氣道:“流氓!”

    “嘿,別說這種話好不好,我可不想大清早就跟你吵架,影響心情。”葉鈞沒想到楊靜說罵就罵,一時間頗為錯愣,畢竟他剛才可一句話沒說。

    楊靜正准備回擊,卻瞧見蘇文羽端著一大疊早餐從廚房走了出來,同時笑道:“好了,先吃早餐吧。小鈞,你去叫叫曉雨,讓她過來一起吃。”

    葉鈞點了點頭,然后狠狠瞪了眼楊靜,就小跑到陽台,喊了聲:“曉雨姐,快過來,該吃早餐了。”

    喝的是稀粥,吃的是咸魚、泡菜,當郭曉雨‘姍姍來遲’后,圍坐在一起的一男三女,也開動了筷條。

    不過,似乎今天的早餐明顯沒有昨夜共進晚餐時的其樂融融,每個人都各懷心思,就連葉鈞都嗅到一股三個女人間散發的詭異氣氛。郭曉雨自然是擔心被人識破,加上還未平息的害羞感,顯得有些乖巧安靜。至于楊靜,卻是邊吃邊瞪著葉鈞,這讓葉鈞覺得楊靜嘴中咀嚼的咸魚泡菜,就仿佛是他身上的皮肉一般。至于蘇文羽,卻是散發著一股以往所沒有的端庄穩重,但偶爾會用余光朝郭曉雨瞥上一眼,隱隱流露出一絲敵意。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明顯感覺自己純屬多余的葉鈞,三兩下喝掉碗中的稀粥,便逃也似的離開908,直到走出大門,葉鈞才心有余悸道:“看來以后的日子有得煩了,曉雨還說得過去,就算楊靜這腦子大條的女人發發脾氣牢騷什麼的,也算正常。可怎麼就連蘇姐也一副你亂我也不含糊的架勢?天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后宮起火,殃及池魚?”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1:01 PM

第三十八章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不跪人
   
    雖說夏季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季節,但葉鈞在市區逛了整整一上午,依然沒捕捉到春色無邊的香艷場面。沿途走過路過的女人,缺乏那種露臉露腿還露胸的奔放大膽,顯然在觀念上還不能與十年后的國情相提並論。但葉鈞一升起這個念頭,就不由自主朝地上吐了口唾液,暗道十年后也不見得就能讓男人大飽眼福,至少那些擁有傲人曲線的女人,哪個不待在香車中逍遙快活,壓根不會在大街上閑逛吸引眼球。

    臨近11點,胡有財給葉鈞撥了通電話,大體是吳毅並沒有耍花槍,梁皓也已經在辦理出獄手續,大概12點就能跟梁濤返回市區。

    看了看表,發現還有大半個小時可以閑逛,于是拐進一家江詩丹頓專賣店,目的是給蘇文羽挑選一款時尚的女性手表。

    記得上輩子,當捅破蘇文羽堅守二十多年的聖女地后,送給蘇文羽的第一件禮物,便是手表,這多少與神奇手表有關,因為葉鈞一直認為,上輩子他能夠登上名動九州的寶座,與神奇手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當然,蘇文羽打小就沒有戴表的習慣,用她的話說,她希望是所愛之人親自為她戴上,這是她兒時許下的夢想。

    再者,現在跟郭曉雨有了這麼一層關系,葉鈞顯然沒厚此薄彼的想法,自然也要替她挑選一款合適的手表。倒是楊靜,葉鈞是想都懶得想,這倒不是因為不喜歡對方,或者懷恨在心,而是不希望自找麻煩,讓楊靜有挑刺的借口。

    “歡迎光臨,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忙的?”

    剛進門,一位女經理就笑瞇瞇迎了過來,先是用一種細不可聞的審視目光打量了一下葉鈞的穿著,這才笑道:“先生,本店剛上市了一批男士專用表,需要給您介紹嗎?”

    “我有表,來這是替別人挑的。”

    葉鈞笑瞇瞇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神奇手表。只不過,女經理卻流露出疑惑的目光,同時警惕的打量著葉鈞,這讓原本還滿臉微笑的葉鈞不由愣了愣,實在弄不明白這女經理為何前后態度的轉變如此之快?

    “請恕我冒昧問一句,先生,您是不是剛睡醒?所以忘記戴表了?”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女經理再次恢復到先前的和藹可親,但葉鈞總覺得,這女經理都在有意無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神經病?

    葉鈞似是讀懂了女經理的目光,不由疑惑的望向手腕,暗道就因為神奇手表的原因,所以才讓眼前的女經理如此緊張?不對,按道理說,神奇手表看似普通,在外行人眼中完全是街邊的地攤貨,但是,倘若內行人瞧見,一眼就能辨析出神奇手表的做工精美,絲毫不遜色五、六十年代勞力士的純手工機械表。

    難不成眼前的女經理是一個外行人?但即便看不懂這款手表的做工,也不應該用這種態度示人,畢竟女經理的偽裝並不高明,至少瞞不了早已對人性有著把握的葉鈞。

    “倒是讓人看笑話了,不好意思。”

    理智告訴葉鈞,此時此刻不應該繼續深入這個話題,趕緊轉移女經理的注意力,笑道:“先帶我看一下今年最新款的女士手表,要符合30歲以下女性的審美標准,最好戴上后,能給旁人帶來高貴典雅的感覺。”

    果然,女經理戒備的目光有所緩和,笑道:“沒事,其實以前就遇過不少出門忘記戴表的先生,您也不是第一次了。請跟我來,先生,最近剛好上市了兩款情人表,希望能讓您滿意。”

    葉鈞跟著女經理走到一處櫃台,理智告訴葉鈞,先前女經理的目光中絕沒有輕視的成份,相反,只有著深深的疑惑,以及戒備。那麼,難不成這位女經理是個明眼瞎?

    不過,這種念頭很快就被葉鈞不留痕跡的擦掉,因為瞧見女經理正在跟櫃台的女服務員說話,看樣子是取樣板貨,所以無所事事四處打量,恰巧目光就落在身側不遠處的鏡子上。這不看還好,看了差點嚇了一跳,只因鏡中的自己,手腕上根本沒有神奇手表的蹤影。剛開始葉鈞還以為眼花了,但走近一看,確定鏡中的自己,手腕上根本沒有佩戴神奇手表,頓時聯想到之前女經理帶著審視戒備的目光,一瞬間,葉鈞滿腦子疑惑頓時煙消云散。

    可伴隨而至的,卻是另一層疑惑,以至于根本沒心情去傾聽女經理的敦敦解說,只是仿佛夢游一般,取出閃著金光的信用卡,平靜道:“好了,替我裝上左邊這款的女性手表,記得,要兩份。”

    “先生,這是一對情侶表,商店規定,不能拆開出售。”

    原本瞧見葉鈞的金卡,女經理還眼睛一亮,但聽說葉鈞只是單賣,不由一陣為難。說實話,買表的客人不是沒有,但購買數與閑逛數,根本不成比例,有時候甚至足足一天都無法成交一筆業務。就算迎來土豪願意一擲千金,還得求神拜佛卑躬屈膝當奴才一般解釋得詳詳細細,像葉鈞這種出手大方,一買就買倆的還真不多,最關鍵的,就是不需要跟保險業務員一樣浪費口水,看人臉色。

    畢竟業務與月底薪水直接掛鉤,女經理可不希望到嘴的肥肉飛了,緊張道:“先生,您看這樣成不,咱們換一款。”

    “我就要這款!”

    葉鈞可沒心情磨蹭,當下站了起來,就打算閃身走人。女經理一看苗頭不對,咬咬牙,強笑道:“好,先生,我現在就替您辦理手續。”

    當下漠然的點點頭,將金卡遞給女經理,不一會,只見女經理笑瞇瞇端著一個商品袋走了過來,先是將金卡交還給葉鈞,然后,就將手腕掛著的商品袋遞到葉鈞身前,顯得極為恭敬。

    葉鈞沒心思跟女經理浪費時間,收好金卡,接過商品袋,就閃身離開了這間江詩丹頓專賣店。

    剛出門,葉鈞就急不可耐道:“為什麼別人看不見這塊表?還有,為什麼鏡子也照不出來?”

    似乎接收到葉鈞傳遞的訊號,很快,神奇手表便回應道:“葉先生,系統正在處理您的疑惑,請稍后。”

    “咚…咚…咚…”

    “指紋識別,啟動!”

    “識別成功!”

    “瞳孔識別,啟動!”

    “識別成功!”

    “葉先生,關于您的疑惑,系統得出結論,因為這款表真正誕生的時間,是明年三月份。因為時光隧道的原因,理論上並不存在于目前這個時代。加上由于您穿梭了時光隧道,所以系統根據判定,即便是明年三月份,這款手表也將不會出現在同一處地點,所以,是不存在的。”

    系統傳遞過來的話,讓葉鈞悚然一驚,緊張道:“意思就是說,系統會消失?這塊手表也一樣會消失?”

    “對不起,葉先生,您權限不夠,無法查閱相關訊息。”

    似乎早已預見到系統會給出這種讓人抓狂的回復,葉鈞不由苦笑道:“撿些能說的,這事對我很重要。”

    系統先是陷入到一陣漫長的沉默,就在葉鈞心煩意亂之際,忽然傳來訊息:“系統經過分析,因為理論上系統並不存在于這個時代,但因為葉先生的關系,系統又得以存在,所以,系統,以及葉先生所佩戴的手表,只存在于葉先生的世界里,永遠不會消除。至于更詳細的理論分析,很抱歉,葉先生,您權限不夠,無法查閱這項信息。”

    “好!”

    雖然還是沒搞明白神奇手表到底想說什麼,但只要証明一點,葉鈞就足夠了。那就是這塊表不會消失,算上穿越時光隧道前,不管是神奇手表,還是系統,都伴隨他很長一段時間了,甚至已經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以往一直擔心有朝一日這塊表會突然消失,或者被人擄走,現在倒好,除了他,任何人都無法奪走這塊表,倒是免除了葉鈞多年來的一處心病。

    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近乎12點整,趕緊攔下一輛出租車,趕往昨夜與郭濤約定好的聚餐地點。當然,半路上,胡有財也打過電話催促提醒,當聽說已經在趕路的途中,胡有財就笑瞇瞇的掛掉電話,似乎心情不錯,這倒讓葉鈞有些納悶。

    不過,如約而至的葉鈞下車后,就立刻弄懂為何胡有財會這麼高興,原來是韓謙生與韓匡清也一同前來,此刻几人正聚在一起,似乎商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大事。

    “小鈞,快過來!”

    胡有財眼尖,大老遠就瞥見四處張望的葉鈞。葉鈞笑瞇瞇走了過來,只不過,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梁皓忽然擺脫梁濤的拉扯,在大庭廣眾下,出人意料的跪在葉鈞面前,同時感激道:“多謝葉先生,若不是您,我可能這輩子都要背負獄卒的身份。”

    “快起來,別這樣。”

    一時間,包括韓謙生在內,都趕緊起身,試圖拉起跪在地上的梁皓。

    可是,令葉鈞驚訝的是,三四個大男人,憋著吃奶的氣力愣是挪不動梁皓半分,當下不由想起上輩子一幅記憶猶新的場面,以及場面中那道最為深邃的背影,忽然有感而發道:“我記得曾有人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不跪人。梁皓,如果你真感謝我,酒桌上,就自罰三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當兄弟,但你,卻壓根不這樣看我。”

    “不是的,葉先生…我…”梁皓理屈詞窮,似乎想分辨,可愣是找不出詞。

    “那你還不起來?是不是非要我也跪下來,請你起來?”

    葉鈞臉色冰冷,平靜道:“既然咱們是朋友,是兄弟,你不覺得你現在這種做法太過分了嗎?”

    見梁皓還愣在原地,葉鈞忽然咆哮道:“把我當兄弟,就給我起來!”

    “是!”

    明顯被嚇出一個激靈的梁皓,趕緊跳了起來,之后便臉紅耳赤道:“葉先生…我…”

    “別叫我葉先生,叫葉鈞,或者小鈞,都可以。”見梁皓站了起來,葉鈞臉色有所緩和。

    “小鈞,你不生氣了?”梁皓試探道。

    “生氣,很生氣!原本我興致勃勃前來,卻見你這麼見外,好心情一下子全沒了。”葉鈞平靜道。

    “那怎麼辦?小鈞,你說,只要你不怪我,什麼事我都願意干!”

    梁皓急了,絲毫沒瞧出葉鈞在擺譜。至于韓家父子,以及財神,均是瞧出了些苗頭,當下笑盈盈站在一旁,扮演著一位忠實的聽眾。至于梁濤,卻是憋著一肚子話不敢說,他確實想替親弟弟求情,但擔心越幫越忙,只能強忍著不吱聲。

    瞧著梁皓狼狽的模樣,葉鈞忽然扑哧一笑,與梁皓狠狠抱在一起,笑道:“皓哥,這樣,只要你願意自罰三瓶啤酒,咱們就兩清了,如何?”

    “好!”

    梁皓聞言一喜,大笑道:“這話我愛聽,甭說三瓶,就是三十瓶,也喝!”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1:09 PM

第三十九章 再遇黃博釗
   
    江陵的財神,那些看熱鬧的外行人,總會用窮凶極惡這類褒貶不一的形容描述,看似能起到哄孩子入睡乖張的效果,但實際上卻讓財神成為江陵中、小學的學生們津津樂道的洪興浩南哥。至于看門道的內行人,卻會用精于算計之類同樣褒貶不一的形容描述,看似是在誇贊財神擅用腦子賺錢,但這里面到底有几人出于真心實意,也只有說這話的人清楚。

    盡管知道江陵的財神不好惹,也最好別沾,但驚聞葉鈞也會親自赴宴,更從梁濤口中得知他與財神不為人知的關系,韓家父子就尋思著,葉鈞的立場,會不會同樣代表著仍在廣南市兢兢業業做實事的葉揚升?倘若這種猜測並不成立,試問在江陵市只手遮天的財神爺,又豈會跟葉鈞這種還是學生的年輕人勾肩搭背,一副忘年之交的姿態?

    故不得已,摸不著底的韓家只能硬著頭皮答應梁濤的邀請,然后韓家兩父子就分析著這種可能性所帶來的利弊。這不分析還好,一分析,韓謙生猛然驚出一身冷汗,倘若葉揚升當真贏得財神的鼎力支持,就算赴任后撼一撼江陵市的河壩工程,怕也有著五成勝算!

    畢竟,那位站在財神背后的歲暮老人,早已擁有著通天手段,再加上楊婉身后的清岩會所,這份量,掂著都能讓人觸目驚心。

    雖說在韓謙生、韓匡清心目中,胡有財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用腦子謀門路的投機份子,若不是清楚胡有財身后有一位早已不過問朝野,卻權勢依舊的歲暮老人,相信就算要來探探底,韓謙生也不會親自赴席參宴。畢竟官有官道,商有商道,愣是攪合在一起,這里面的貓膩只會越來越深。一大把年紀的韓謙生,顯然在迎來耳順之年的朝暮后,早已失去了知命之年那股謀奪進取的野心。

    飯店是胡有財挑的,但這賬,卻是梁家兩兄弟管的。

    瞥了眼早已醉得不醒人事的梁皓,梁濤站起身,舉起酒杯,朝在場人笑道:“至少在昨天,我壓根沒想到能坐在這個位置上,跟你們這群往日里難得忙里偷閑的大人物同桌共飲,說實話,今天能請到你們,我跟阿皓都非常激動。但是,人要臉樹要皮,今日酒散之后,我跟阿皓肯定不會賴著你們,規矩我懂。不過,倘若有朝一日,能用到我們兄弟倆,今日就立下話,萬死不辭。”

    葉鈞等人均是笑了笑,梁濤喝下第一杯,道:“這杯酒,我敬葉兄弟,要不是葉兄弟前天晚上用刀子捅醒我,險些就做了件這輩子最昧良心的事情。”

    緊接著,梁濤轉過身,直視著胡有財,倒滿一杯酒,大聲道:“這杯酒,我敬財哥,要不是財哥願意幫忙,我弟弟肯定還在監獄里待著。雖然我清楚財哥也是看在葉兄弟的情分上,才出手相助,但這份恩情,沒齒難忘。”

    見胡有財聳了聳眉毛,欣然接受這份感激,梁濤便一飲而盡,隨即再次倒滿酒,朝韓家父子道:“這杯酒,我敬韓主席跟韓市長,這杯酒,飽含著我心中難以釋懷的歉意,當初實在是關心則亂,希望韓主席跟韓市長,能夠原諒我的一時糊涂。”

    這次梁濤沒急著喝掉手中那杯酒,只是滿懷希冀的看著韓家父子。

    韓謙生與韓匡清面面相覷,沒想到梁濤會在酒席上說出這麼一段話,頓時苦笑連連。

    在韓謙生的眼神授意下,韓匡清微笑著端起胸前的酒杯,斟了半杯酒,隨即站起身與梁濤碰了碰杯子,笑道:“我爸身體不太好,但他老人家一直不認為你是錯的,相反,還很欣賞你這份敢作敢為的率直。雖然看起來這種做法並不可取,但我還是要說,做兄弟的,就該如此,不過記得,下次可別犯錯了。”

    韓匡清說完,就一骨碌喝掉手中的半杯酒,放下杯子后,見梁濤傻愣愣站在原地,笑道:“怎麼?快喝啊。”

    梁濤不傻,韓匡清這種做法,顯然已經表態,頓時流露出喜悅之色,當下一飲而盡。

    當然,韓匡清最關心的,便是明明咬著不松嘴的吳毅跟曾璐,為何一反常態同時現身作証,替梁皓洗脫嫌疑。不過韓匡清也不是傻子,既然江陵市的財神賞臉成為酒席上的幕客上賓,傻子都瞧出這事八成與財神有關。

    當話題不知不覺扯到昨天清岩會所的事情,財神只是笑瞇瞇故做糊涂,聲稱清岩會所將關閉一個月,做內部整頓。

    韓家父子清楚怕是財神也迫于壓力,不好公之于眾。畢竟這事牽扯甚廣,不少答應當晚出席宴會的賓客也或多或少嗅到風聲,聯想到倘若當天晚上一切照舊,怕是寄回家的就是一張黑乎乎的追悼信。所以,這些人大多一陣后怕,但同時也對清岩會所的事越發好奇,猜測到底是何方神聖,敢朝楊家會下手。

    散席后,韓家父子最先離開,既然已經清楚葉鈞與財神的關系,那麼,他們也清楚了下一步該怎麼游說一些朋友,以一種撥開云霧見月明的明朗態度迎接葉揚升赴任。

    正所謂飯后一支煙,快活似神仙,雖說葉鈞不擅尼古丁,但依舊改變不了逢場作戲隨大流的習性,這是他重返17歲后點的第二支煙,巧合的是,兩支煙,均是財神遞到面前的。

    忽然,酒店外傳來一陣喧嘩,還似乎吸引不少人的起哄聚焦,葉鈞好奇心起,忙站在窗外眺望。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氣得渾身發抖。

    “博釗,想不到你這臭小子竟敢吃里扒外,在學校大門外,老子不好動手。今天可讓老子逮著機會了,說,牙子跟阿貴去哪了?還有,搞斷我弟弟腿的臭小子到底是誰?不想死的,就老實交代,最好將那小子叫出來,否則,我並不介意讓你躺醫院跟我弟弟做伴。”

    一個滿臉凶相的高個青年,正用腳踩在黃博釗臉上。附近還有被兩個流氓死死壓著的楊開,至于營養不良的董瑞,早已被揍得滿臉鮮血,躺在地上不斷抽筋。

    “董彪!有種別搞我兄弟,放開他們!”

    目睹董瑞的慘狀,黃博釗怒火中燒,連帶著說話都是一股子義憤填膺:“讓我出賣兄弟,門都沒有!我雖然不是什麼好貨色,但這種讓人不恥的事情,還是不屑去干的!有種就搞我,放了我兄弟!”

    “媽的!還敢跟老子嘴硬!”

    踩著黃博釗腦袋的董彪冷笑一聲,當下從一個流氓手上接過鐵棍,陰笑道:“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說不說?不然,老子就…”

    “就怎麼樣?”

    一道冷笑聲傳來,頓時讓黃博釗、楊開兩人渾身一震,這聲音實在太熟悉了,畢竟葉鈞兩個字,是這几天實驗二班津津樂道的話題。

    不少曾參與那場特殊考試的學生事后都說了這件事,起初許多人不信,但隨著這消息不斷被眾多優秀學生証實,漸漸的,也成為一段久經不冷的飯后談資。

    江陵一中就這麼大,除非一班,其他班的教室都連在一排,正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久而久之,就連一班都會有人闖進教室,找尋葉鈞這個人,似乎打算見一見這位傳說中的人物。

    作為單方面認為跟葉鈞是鐵哥們的黃博釗等人,這几天著實風光了一把,畢竟就連一班的几個敗家子,都願意掏腰包請他們三個去學校雜貨店吃香的喝辣的。加上之前聯系上財神,得以一睹廬山真面目,黃博釗、楊開以及董瑞,早已對葉鈞有著近乎盲目的崇拜。

    “嘿!老子混了快十年了,還頭一遭在大街上撞見一個耍威風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董彪滿臉嗤笑,當目光落在葉鈞身上后,冷笑道:“小朋友,大人在這處理點小事情,識相的,就滾遠點。”

    見葉鈞滿臉平靜,壓根沒走的意思,董彪凶煞的嘴臉倒是露出一絲微笑:“好吧,喜歡看就在旁邊待著,記住,少說話,多睜眼,這些只出現在電影中的血腥場面,現實中是很難看到的。”

    說完,董彪便垂下目光,朝黃博釗冷笑道:“老子沒什麼耐心,你趕緊給我實話實說,不然…”

    “不然怎樣?我之前問你話,你還沒回答我,如果他不實話實說,你會怎麼做?”

    葉鈞的話,頓時激起四周圍觀群眾的一陣嘩然,不少老人家都勸葉鈞快離開這處是非之地,但葉鈞僅是笑一笑,然后直視著董彪那雙跟毒蛇般陰狠的眼睛。

    “小子,敢情你不是傻子,是真心來找茬的,是不是?”

    董彪晃了晃手中的鐵棒,輕輕敲打著地面,頓時激起一陣叮叮咚咚的脆響:“老子可沒心思跟你這種愣頭青磨蹭,老子數三聲,你還敢待在這,老子就…”

    “就怎樣?”葉鈞睜著好奇的眼睛,滿臉不解,但瞎子都看得出來,葉鈞臉上抖動的肌肉,顯然在忍受極大的笑意。

    “董哥,他在耍你!”一旁的黃毛出言提醒道。

    “媽的!老子要你提醒?還愣著干什麼,給老子使勁打!”

    董彪一使勁,狠狠將鐵棒砸在地面上,顯然也看出來了,葉鈞壓根是在跟他裝傻充愣扮無辜,這讓董彪升起一股遭人戲耍的無名火。

    伴隨著一聲令下,一旁的黃毛頓時掏出一把彈簧刀,壓著楊開的流氓也冷笑著取出夾在褲子上的開山刀,凶神惡煞朝葉鈞奔襲而去。雖然不少圍觀群眾都認為這兩流氓當街拔刀完全是唬人耍威風,不一定就真敢動刀子,但還是不少靠近葉鈞的圍觀群眾第一時間躲避,試圖與葉鈞保持一段距離,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見這兩個流氓不要命的沖過來,葉鈞冷笑一聲,瞧見這兩人渾身都是破綻,葉鈞敢保証,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正欲有所行動,忽然感覺到身后一股殺氣騰騰的威勢由遠及近,直覺告訴葉鈞,這股半路闖進來的程咬金,目標並不是他,而是眼前的兩個流氓,頓時垂下手臂,冷靜的盯著眼前兩個人。

    “草!老子剛出監獄里跑出來,原本心情好好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撞見一群犯賤也不琢磨自己算哪根蔥的癟三,竟然狂妄到想動我兄弟?”

    忽然,一道人影瞬間與葉鈞擦肩而過,同時高高躍起,在半空中留下一道充滿視覺沖擊的蓮華腿。

    砰!

    只見之前還殺氣騰騰跑過來的兩個流氓,三兩下就被這記蓮華腿踢飛,跌落在地更是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這種突逢的轉變讓在場的圍觀群眾一時間愣了,但回過味后,定睛一看,均是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不少人都瞧見那柄觸目驚心的開山刀,竟然被踢成兩截!不由同時望向場中出現的年輕人,長相斯文,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耳目一新的書生氣,可是卻沒想到,竟會擁有這麼恐怖的腿勁!

    不少人都在猜想,這得需要多大的氣力,才能生生踢斷一柄能剁碎人骨頭的開山刀?

    梁皓!

    葉鈞也陷入短暫的震驚,顯然沒想到梁皓竟有著這般不俗的身手,暗道果真人不可貌相!

    梁皓冷笑著瞥了眼滿臉驚懼的董彪,指著踩在黃博釗臉上的那條腿,同時指了指斷成兩截的開山刀,陰笑道:“放開他,否則,這就是你的榜樣!還有,我沒你那份被人耍了還蒙在鼓里的愚蠢以及耐心,我只會說一次,你不松腿,我就上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1:19 PM

第四十章 肺腑之言
  
    董彪冷不丁打了個冷顫,直覺告訴他,梁皓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在親眼目睹那柄被踢成兩截的開山刀后,董彪很清楚,梁皓不僅有說這話的資格,更有著與說這話等同的實力。

    “走!”

    下意識退了几步,董彪先是朝摁住楊開的兩個流氓喊了聲,然后扭頭就沖進人群,看樣子打算趁亂逃跑。畢竟梁皓給人的霸氣形象實在太過直觀,董彪不敢保証繼續逗留在此,尾隨而至的厄運是否就會讓他躺醫院跟弟弟做伴,一個勁勸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打了人,難道就打算這麼一走了之?”

    眼看著逃脫在即,就連圍觀群眾都配合著讓出一條道,可前方的康庄大道卻忽然出現一位攔路的不速之客。定睛一看,董彪差點哭出聲來,因為這位不速之客,正是江陵市只手遮天的財神爺。

    一時間,董彪既驚且懼,驚的自然是沒料到財神會出現在此,更擋其去路。懼的卻是依著目前的情形,財神很明顯已經表明了個人的立場。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董彪欲哭無淚,跟江陵市的財神爺作對,這不明擺著自尋死路?

    “還想走?”

    就在董彪傻愣愣站在原地時,一道高呼聲傳來,頓時激起圍觀群眾的一陣注目。只見一直在酒樓外徘徊著的王炳陽突然沖了出來,一個熊抱,瞬間就將董彪扑倒在地,然后技朮嫻熟的從腰間抽出皮帶,不一會,就將董彪的兩條胳膊徹底綁住。

    至于原本摁住楊開的兩個流氓,自然被梁皓輕輕松松給解決了,倒是一旁的梁濤老神在在,一副無事人一般。但葉鈞清楚,若不是他捅在梁濤大腿上的那一刀還沒好,怕是早就第一個沖上前線,展現以往身為武警時的矯健身手。

    “財神爺,為什麼?”董彪可憐兮兮望著蹲在他眼前的胡有財,不解道。

    依著他的思維,財神也是干這行的,雖然彼此身份不可同日而語,但行有行規,董彪很疑惑,為何財神要這樣整他。

    胡有財掐滅手中的煙頭,壓低聲音道:“你弟弟出院后,我肯定弄斷他另一條腿。至于那兩個二五仔,我已經讓人打包丟河里喂魚了,嘿嘿,這就是我告訴你的答案。”

    “財神爺,您不能這麼做!”

    董彪情緒極為激動,一聽說財神要弄斷自個弟弟另一條腿,董彪急了,因為他深知財神說到做到的性格,哀求道:“這到底是為什麼?我老大一直抽水孝敬您,看在我老大的情面上,饒我們一次,好嗎?”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壞了規矩。你們要對付的那個學生,就在那,還有,我一直把他當親弟弟看待。”

    財神先是指了指葉鈞,隨即話鋒一轉,冷冰冰道:“進去后,我會讓人照顧你,放心,不會要了你這條命。”

    董驃聞言,立即陷入到無邊的恐懼之中,倘若他知道要對付的學生與財神走得這麼近,巴結還來不及,哪敢舞刀弄槍?

    “讓開!”

    忽然,一陣對講機的雜音傳來,同時兩輛警車停在路旁。率先走下來的竟然是白冰,此刻從擁擠的人群擠了進來,第一眼就瞧見對黃博釗以及楊開噓寒問暖的葉鈞,不由一愣:“咦?怎麼每次出事,都能瞧見你,你可真是大忙人呀。”

    白冰朝葉鈞投了個白眼,這連著三天的大案小案,每天都能瞧見葉鈞,其實在白冰心里面,對葉鈞還是頗有好感的。不過一想到昨天葉鈞在清岩會所的不告而別,頓時不滿道:“上級還准備誇獎你,你就算拾金不昧也該留個姓名吧?更別說這次幫警方破了一件驚天大案,就連軍方也派人來警局,希望調取你的相關資料。誰想軍方一聽咱們警局竟然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頓時几個電話,就打到省公安廳,連帶著一層吃一層,先是局長給省領導狠狠訓了頓,接著滿肚子怨氣的局長,就將憋著忍著的憤憤不平全部發泄在我們這些小警察身上。”

    葉鈞沒想到白冰會來,更沒想到剛來就大吐苦水,不僅他傻眼了,就連黃博釗、楊開,都是一陣既驚艷又崇拜的目光。暗道葉大哥當真是黑白通吃,不僅跟財神這種地下世界的巨頭交好,甚至警局的人都對他這麼和藹可親,尤其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白警官,昨天是真有急事,我也是迫不得已。”葉鈞撓了撓腦袋,干笑道。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好在你替警方破了這樁大案,所以即便被局長訓了頓,但我們同樣獲得省里的贊賞。不過咱們可說好了,你可不能再繼續跑了,待會跟我回警局一趟,錄一份口供。”

    白冰繼續朝葉鈞投了個讓四周男人狠狠咽口水的白眼,才笑得跟狐狸一樣嫵媚。不過這話卻讓葉鈞悚然一驚,可憐兮兮道:“白警官,我又沒犯法,為什麼要錄口供?還有,好歹我也立了功,你不能為了討好上司,就把我給賣了呀。”

    “你到底去不去?”

    白冰忽然破天荒的露出怒容,葉鈞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這才是印象中白冰的真實形象,只不過打從一開始就被白冰親善的外表給哄騙過去,這才想起眼前的白冰,是頭活生生的母老虎。

    “去!當然得去!倘若因為我自私的想法,連累白警官遭到上級訓斥,這會讓我良心難安。”葉鈞信誓旦旦道。

    “這還差不多,對了,這里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剛接到報警,就立刻趕到現場,看樣子跟你有關,說說吧。”

    白冰再次給葉鈞拋了個白眼,漸漸恢復到先前那種親善的一面,不過葉鈞很清楚這虛偽到極點的面具,白冰是想撕几次就几次。

    “這些人合伙欺負我同學,並揚言要當著所有人的面,當街殺人!”

    瞥了眼癱在地上渾身抽搐的董瑞,葉鈞不由冷聲道:“原本我們正跟韓主席以及韓市長一起吃飯,卻沒想到讓這群流氓給攪了興致。”

    葉鈞自然是添油加醋的漫天胡掐,但白冰顯然當真了,一聽說韓謙生跟韓匡清都知道這事,頓時取出對講機,道:“四組白冰,收到請回答…對,我們正在案發現場,據目擊者稱,現在被我們扣押著的罪犯,懷疑是最近省里面通緝的刑事罪犯,希望請示上級,該做何處理。”

    黃博釗、楊開聞言,傻了,與白冰面對面隔著不到一個拳頭的葉鈞,同樣傻了。葉鈞覺得自個已經夠能唬人了,只是沒想到白冰添油加醋的道行還要更勝一籌。不過葉鈞自然不會拆白冰的台,畢竟董彪這種人越倒霉,他就越高興。

    當然,為了搜集到足夠的証據,白冰甚至搬出一道心理學套話的本領,愣是將在場一些圍觀群眾唬得一愣一愣的,加上董彪先前在他們腦子里的形象實在太過殘暴,頓時也是賣力配合著白冰的循循善誘,這倒讓葉鈞大開眼界。

    白冰就是這種性子,葉鈞是最清楚的,一旦讓白冰能夠獲得不斷升遷的機會,就絲毫不會馬虎。像白冰這種人,葉鈞並不認為是辦事兢兢業業,相反,還存在不少投機倒把的成份,更是屬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范疇。

    若非有著這份城府跟手腕,印象中不到30歲的白冰,又豈能坐上省廳重案組組長?

    上輩子,就是因為對白冰這種作派不感冒,兩人才點到即止。不過很明顯,現在的白冰,在城府以及手腕上,與印象中那道身影還差上几個范疇,如今的白冰還很青澀,或許更該認為還處在摘獲閱歷與知識的歷程,依著這份不斷往上爬的深沉心機,相信用不了几年,就能與印象中那道身影徹底吻合。

    不過,這顯然不是葉鈞喜而樂見的,心中悄悄起了個念頭,就是要徹底改造白冰,引導她成為他的人,這不僅包括替他暖床的女人,還有可堪信賴的心腹之人。

    “我是冤枉的!”

    這是董彪被拉進警車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很快,醫務車趕來了,帶走了早已休克昏厥的董瑞,一直心系董瑞安危的黃博釗與楊開也一同上了醫務車,臨行前與葉鈞道了別。當然,葉鈞將大哥大的號碼告訴了黃博釗,囑咐他一旦遇到任何解決不了的問題,記得給他打電話。同時,還從財神腰包里要了10張百元大鈔,這世道做什麼都得花錢,尤其類似救死扶傷的地方,沒錢,還不如往火葬場送實在。

    經過這次,葉鈞也清楚了黃博釗的為人,盡管要能力沒能力,要品味沒品味,但至少這份為兄弟兩肋插刀的義氣,贏得了葉鈞的尊重。

    因為答應白冰要前往警局錄一份口供,所以只能跟財神道別,倒是酒醒后的梁皓一個勁纏著葉鈞,非說日后要跟在葉鈞身邊效馬前卒,梁濤勸不了拉不動,只好聽之任之。

    對于梁皓的身手,葉鈞也是看在眼里,其實打從那一記蓮華腿的展現,就讓葉鈞起了個念頭。

    單說梁皓身體各部位的協調性,確實極為出彩,若不是上輩子經過系統改造過,擁有世人無法想象的閱歷以及經驗,相信葉鈞也會對梁皓的身體協調性驚為神人!不過眼光高了,葉鈞在類似的問題上,也能保持足夠的理智,所以就分析著,倘若能對梁皓所欠缺的軟肋進行一定量的指點,興許就能培養出一位游蕩在黑暗下的頂尖殺手!

    葉鈞不為所動的沉思讓梁皓又驚又急,道:“小鈞,以往我一直碌碌無為,通過這件事,我意識到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遇而安,更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讓親人擔憂。其實這種想法已經纏繞我很久了,當聽到哥跟我說,我能出獄了,我在那一刻不是激動,不是慶幸,更不是歡喜,而是警醒。我當時暗暗發誓,絕不能再次以一個含冤入獄者的身份踏進這間牢房,更不能以一個囚徒的身份過下半輩子,因為這帶給我的,不是尊嚴,而是恥辱,更是禍及家人的負贅!所以,請讓我跟著你,因為哥跟我說,你不是普通人,是一個做大事的人,我相信以后我能証明自己的價值。”

    “好!”

    梁皓的話,給葉鈞帶來極大的觸動,頓時誠摯的點點頭,同時望向有些驚訝于梁皓這番肺腑之言的白冰,笑道:“白警官,不介意領著他一同上車吧?”

    “不介意,反正他也是當事人,正好可以一同到警局錄口供。”經過短暫的驚訝后,白冰微笑著點頭應允。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1:27 PM

第四十一章 警局風波(1)

    “小冰,這麼快就回來了?聽上頭說,這次逮到的罪犯來頭不小,莫非真是省里頒布通緝令提到的那個禍害?”

    剛進警局,一位捧著茶杯的中年警察就笑呵呵打著招呼,至于沿途走過路過的警察,均會朝白冰流露出和藹的笑意。

    看來,白冰在江陵市警局內的呼聲頗高,或許為人處事符合這些警察心意,這固然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但料想最大的原因,就是白冰容貌姣好、身段火辣。雖然警局內進進出出的民警大多已成家立室,但美女這調調,只要是個身心健全的男人,不論年紀,不論家中有無妻小,都不會拒絕這麼一道靚麗風景線的秀色可餐。

    “張叔,目前也只是懷疑,你先幫忙領他們過去,我去跟隊長匯報一下情況,待會就來。”

    白冰臉上散發著和煦的笑意,朝葉鈞等人點了點頭,就腳步匆匆上了二樓。至于被戴上手銬的罪魁禍首董彪,只是聳著頭,當聽說財神將指使人在獄中照顧他,這調調傻子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所以,董彪整個人都陷入到驚懼之中,絲毫沒了往日里的囂張霸道。

    “跟我來!”

    中年警察先是喝了口茶,就神色冰冷的當先走進一間房間,當葉鈞等人進來后,才發現里面還有三個年齡不一的警察。

    “張叔,這些人是?”

    其中一個年輕警察放下手中的文件跟筆,先是瞥了眼葉鈞等人,然后才道出心中的疑惑。至于余下兩個警察,均是好奇的望向叫張叔的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清了清嗓子,笑道:“小冰領回來的人,好像是牽扯到省里通緝犯的事,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小冰說了,先去將情況匯報陳隊,等完事后,就過來提人。”

    年輕警察聞言雙眼一亮,笑瞇瞇道:“這事怎麼能讓白警官操心,審犯人我在行,讓我試試。”

    其他三個警察均是一副好笑的模樣,看樣子都清楚這年輕警察暗戀白冰,依著這般毛遂自薦,顯然是打算在白冰面前創造一個優良的印象。葉鈞注意到,年輕警察胸前的工作牌上,印著陸沖二個字。

    陸沖先是打開抽屜,取出一根警棍,然后便冷著臉,走到葉鈞等人面前,最后目光落在聳著頭,滿臉驚恐的董彪身上:“說!省里通緝的連環殺人犯,與你有什麼關系?”

    董彪慌亂著抬頭,忽然,瞧見是陸沖審訊他,頓時一愣,至于問話的陸沖,也同樣為之錯愣。

    “小彪子!是你?你怎麼會跟通緝犯扯到一起?”

    陸沖不由怒道,這話讓葉鈞暗暗皺眉,先前就覺得古怪,敢情這兩人還認識。

    董彪一瞧見是熟人,頓時哭喪道:“阿沖,你得救救我,我是冤枉的。這几天我都忙著照顧醫院躺著的阿蒙,這事你也知道的,哪有這閑工夫跟殺人犯搞交情?你們警隊一個神經病的婊子,剛見面沒說几句話,就把這麼大罪名往我頭上栽,你說我冤不冤?”

    “住嘴!草,你罵誰婊子?”

    本來警局的女人就不多,基本上都是做一些文職工作。能參與抓人的,偌大的警局,也只有白冰一人。所以,不用猜也知道董彪罵的是誰,白冰可是陸沖暗戀許久的女神級人物,豈容董彪耍嘴皮子,當下冷哼道:“待會老子再找你算賬,滾一邊去!”

    說完,陸沖就回過頭,朝身后看戲的三個警察笑道:“這是我的街坊,應該沒問題,畢竟我每天都經過他們家,雖然平日里游手好閑,但也不敢做出殺人這種事。”

    三個警察倒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既然陸沖都說是人家街坊了,他們也不會拆這台,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能幫忙遮著就盡量幫,興許事后還能撈上一筆油水。反正這事時有發生,他們還巴不得有這種好事上門,指望吃著每個月那點死工資,日盼夜盼等著開鍋的一家老小都得跑街上喝西北風。

    說白了,這年頭不撈偏門,都是地地道道的傻子,而且,還不招人喜。

    “如果不是他們,那就肯定是你們了!”

    見董彪拉著跟自己一同進局子的流氓躲到牆角,陸沖頓時臉色不善盯著葉鈞與梁皓,不過瞧見董彪驚恐的連連使眼色,頓時不耐道:“小彪子,難道他們兩個,也是跟你一塊的?”

    “不是,不過他們…”

    董彪正打算解釋,卻被陸沖打斷道:“那就好!老實待著,再敢騷擾我審犯人,今天晚上你就甭想回家吃飯了!”

    董彪一聽能活著離開警察局,頓時老實了,反正盤算著一出這地方,立馬收拾包袱走人,千萬別給財神惦記上。至于葉鈞,他是惹都不敢惹,加上身邊還跟著敢打敢殺的梁皓,董彪琢磨著除非當真活膩了,才去招惹葉鈞這號牛人。

    “說!你們與通緝犯到底什麼關系?”陸沖揮舞著手中的警棒,冷笑道。

    “我們是白警官請進來錄口供的,不是犯人。”

    上輩子見慣了這種毫無理智的蠢貨,葉鈞也懶得跟陸沖廢話,只是望向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三個警察,笑道:“各位警官,因為我們就在案發現場,所以白警官希望我們來趟警局,幫忙錄一份口供。如果沒其他事,我們還是到門口等白警官吧。”

    說完,葉鈞便欲拉著滿臉不善的梁皓離開這間辦公室,可沒走几步,身后就傳來一道冷哼:“站住!誰讓你們走的?真當這里是自己家,還是慈善機構?給老子老實點,趴牆上,我現在懷疑你們身上攜帶攻擊性武器!”

    “阿沖…別…”

    原本松一口氣的董彪驚聞陸沖不依不饒,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本意是等葉鈞離開后,他就說說好話,塞塞紅包,以便趁機開溜。可一聽董彪的意思,似乎打算跟葉鈞杠上了,頓時急了。

    “住嘴!媽的,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鎖到鐵欄里面?”

    陸沖狠狠瞪了眼董彪,然后滿臉冷笑盯著葉鈞的背影:“哼!別沒事找不痛快,說句實話,不管你有沒有罪,是不是來錄口供的,反正我沒讓你出這個門,你就哪也別想走!真把我惹急了,我說你有罪,你就有罪!趕緊的,趴牆上去,否則…”

    “否則怎麼樣?”

    葉鈞沒說話,依然保持著朝前走的動作,倒是梁皓轉過身,冷冰冰道:“我對你們警察沒多大好感,要不是白警官邀請我,打死我也不會進這地方。警告你一句,有多大資本說多大話,別鬧最后閃到舌頭。對了,你最好多聽一聽你朋友的話,讓他把話說完,否則,你就算死在這間辦公室,傳到外面,也只是殉職而已。”

    “好、好、好!夠狂!張叔、黃伯、阿正,你們都聽到了吧?看說什麼,說我會死在這,還是因公殉職?”

    陸沖頓時氣笑了,連帶著坐在椅子上的三個警察也是哈哈大笑,不過叫張叔的中年警察比較求穩,笑道:“阿沖,算了,等白警官回來,自然就水落石出,沒必要跟這兩個瘋瘋癲癲的家伙嚼舌頭。倘若待會証實他們與通緝犯有牽連,有的是機會收拾。”

    “阿沖,聽張叔的。”叫阿正的年經警察也附和道。

    原本有所松動的陸沖一瞧見梁皓那副我是天王老子一般的囂張姿態,稍稍降下的火氣再次沸騰起來,擺手道:“已經不需要証實了,沒看見這家伙說話多囂張嗎?被抓進來的刺頭我見多了,還真是第一次撞見這麼囂張的家伙,不給點眼色看看,傳出去,外面作奸犯科的人還不真認為咱們警察局是吃軟怕硬的便利店?”

    “阿沖這話有理,我們不能讓那些罪犯看扁了,這要是產生連鎖反應,以后抓進局子里的犯人,豈不都有樣學樣?到時還怎麼審案子?”

    年齡最大的黃伯站起身,見阿正跟張叔都頗為贊同,頓時笑道:“年輕人,說話別這麼沖,既然到了局子里,就得按規矩辦事。我們問完了,自然不會刁難你們,相信我們警察的辦案能力與公正性,怎麼樣?”

    “呸!還公正性?老子就是被你們這群警察冤枉栽贓,才吃了啞巴虧白白坐了一個月的牢。”梁皓冷笑道。

    “看,審訊的方式有很多,這不,招了吧?原來坐過牢啊,看樣子剛放出來,以為進過牢房,見過點世面,就看不起咱們這些坐辦公室的警察了。唉,你們以后就這樣,不一定就非得硬來,撞見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刺頭,不妨多說點好話,放低點姿態,他們自然就招了。”

    “嘿嘿,想不到黃伯還懂得聲東擊西這招妙計啊。”

    見黃伯笑瞇瞇自詡,阿正頓時一記馬屁拍了過去。怡然自得的黃伯拍了拍桌子,指著梁皓跟站在門外的葉鈞,冷聲道:“既然坐過牢,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先銬起來!”

    陸沖趕緊從腰間取出手銬,擔心陸沖應付不過來的阿正也第一時間從抽屜里取出一根警棍,既而站在陸沖身旁。

    “你們真想玩?”

    梁皓冷笑一聲,見陸沖與阿正已經各自掏出手銬,一副鎖人的架勢,頓時讓他聯想起當日含冤被抓時的場景,兩者驚人的一致,只不過地點不同罷了。

    當時的梁皓不敢反抗,且因為梁濤曾做過武警的原因,相信警察最后一定會公事公辦,可事實上進去后,才知道這里面的貓膩是多麼骯臟。在監獄里的日子,梁皓早已經不信任警察這個職業,也后悔當日竟傻到不反抗。加上現在葉鈞在旁,梁皓更不會束手就擒,甭說他跟葉鈞沒罪,就算有罪,梁皓也不會讓這兩個警察碰葉鈞任何一根手指頭。

    見梁皓忽然扭頭望向自己,似是征詢自己的意見,葉鈞滿臉冰冷,道:“看著辦吧,就如你說的,即便這死人了,也是因公殉職。”

    “找死!”

    陸沖聞言怒極,當下與阿正互視一眼,均看見對方眼珠子蘊藏著的怒火,頓時一左一右朝梁皓揮舞手中的警棒。

    嗖…嗖…

    眼看著兩根警棒就要狠狠砸在梁皓腦袋上,忽然,滿屋子人就仿佛見鬼一般,因為梁皓竟然憑空消失了!

    不對!

    黃伯見多識廣,也是屋子里最鎮定的,當下不由瞥了眼地板,頓時瞧見梁皓正橫躺著,滿臉陰笑。

    “嘿嘿!”

    正欲出言提醒,可梁皓忽然一個閃身,在兩根警棒揮空后,雙手合拳,左右手各自擊在陸沖與阿正的肚皮上。

    砰!

    伴隨著兩聲慘叫,阿正還好一點,倒飛的方向恰巧是董彪等人的位置,所以被董彪等人手忙腳亂接住了。但陸沖就慘了,狠狠砸向后方的辦公桌上,撞得頭破血流。

    黃伯跟張叔趕緊跑到陸沖身邊,發現對方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並無大礙,頓時松了口氣。可是,陸沖就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像個無事人似的站起身,在滿屋子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順手就掏出腰間的配槍,然后指著滿臉平靜的梁皓,咆哮道:“來啊!看是你拳頭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1:40 PM

第四十二章 警局風波(2)

    陸沖舉槍的舉動顯然讓在場三個警察陷入恐慌,這里是哪?這可是警局!

    作為警察,並不是不能舉槍上膛,但前提必須是面對那種禍害他人生命安全的凶犯,而且事后還要寫一份詳細的報告呈交有關部門。姑且不論葉鈞與梁皓是否有犯案的嫌疑,就算有嫌疑,卻無法將這罪名坐實。所以,從某種意義上,陸沖這種冒失的行為,不僅違反了刑警需遵循的相關條例,更是一種要遭受紀律處分的罪行!

    倘若這次陸沖真要面臨上級處分,在場的三個警察誰也甭想逃脫罪責。黃伯一想到再混個半年就能回老家領退休金過日子,但很可能會因為陸沖這種意氣用事的行為連累他晚節不保,頓時又急又怒:“陸沖,把槍放下!”

    “黃伯,你也看見了,這小子太猖狂了,他現在是襲警,我們有權利逮捕他。”陸沖仿佛失心瘋似的猖狂大笑,雜亂的毛發、狼狽的臉龐,加上被鮮血染紅的半邊腦袋,顯得極為猙獰。

    “就算要逮捕他,你也得先把槍給我放下!”黃伯怒道。

    “你們只要把他們倆銬起來,我就把槍放下。”

    看樣子,怒急攻心的陸沖早已將刑警守則給忘得一干二淨,顯然清楚陸沖脾氣倔得跟牛可堪比較,黃伯不由苦著張臉望向張叔,兩人均是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只見叫張叔的警察先是苦笑連連示意陸沖別緊張,小心槍口走火。然后,才平靜的望向梁皓跟葉鈞,道:“我不管你們是到局子里錄口供,還是參與了違法犯罪的事情,但現在你們確實襲擊了一位警察,所以,希望你們配合,否則…”

    “否則怎麼樣?”

    梁濤依然仰著頭,一副我是天王老子的姿態,即便被隨時可能‘走火’的手槍指著,依然毫無懼色。

    “信不信老子一槍打死你?”

    被拒絕的張叔還沒說話,陸沖就顫抖著抬起舉槍的手臂,怒視著梁皓。

    “有種就開槍,反正爛命一條。不過你可得記清楚了,我死了不要緊,但如果你敢讓他破一塊皮,流一滴血,不僅你得死,你全家都得陪葬!”

    梁皓冷冷瞥了眼陸沖,就朝葉鈞留下一道綻放的笑意,隨后,便一步一步朝陸沖走去。

    陸沖見梁皓滿臉陰毒的朝自己走來,顯然沒料到梁皓竟是這樣的瘋子,頓時驚怒交加,手忙腳亂將槍口調轉葉鈞,吼道:“別過來!你膽敢再靠近半步,我立即打死他!”

    這話出乎意料的管用,就連黃伯、阿正、張叔都為之錯愣,沒想到先前一股子無法無天的梁皓竟會這麼快妥協,不過所幸控制住了局面,起碼少了剛開始那股濃重的硝煙味。只不過,他們自始自終都沒注意到董彪等人驚恐到極點的目光。董彪等人腦子里都閃過一個念頭,倘若葉鈞真倒在這里,一旦進了監獄,怕迎接他們的報復絕不會是特別的照顧,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小子,過來!”

    似乎覺得葉鈞能讓梁皓投鼠忌器,陸沖滿臉陰冷將目標鎖定在葉鈞身上,冷笑道:“不想死,就滾過來!老子這把槍很少用,可一旦用了,肯定得見血!”

    見葉鈞滿臉冰冷,卻始終動也不動,陸沖很‘理智’的將葉鈞這種表現理解為嚇傻了,頓時大感得意,吼道:“還愣著干什麼?快滾過來!”

    “我若是說不呢?當然,我猜你會說,如果不聽話,就一槍打死我?”

    葉鈞的話,讓原本還有所得意的陸沖為之一愣,但很快便流露出難以抑制的暴怒,他認為葉鈞跟梁皓正在一而再再而三羞辱他,頓時撥開保險栓,一字一頓道:“過來!我再說一次。”

    “陸沖!你打算干什麼?”

    一瞧見陸沖的動作,玩了半輩子槍的黃伯哪還不清楚這代表著什麼,倘若之前是又急又怒,那麼現在,就是實打實的暴怒了!

    “不用你管!如果出事了,我一個人擔著。大不了滾回家種田,我不在乎!”

    此刻的陸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狠狠擊潰葉鈞跟梁皓的骨氣尊嚴,他相信沒有人不怕死,所以要葉鈞跟梁皓像一條哈巴狗一樣在他腳下搖尾乞憐。他恨極了踐踏他尊嚴的葉鈞跟梁皓,作為警察,他覺得罪犯就該有著罪犯的姿態,進了這局子,一切都得聽他的。再者,這件事牽扯到他的夢中女神白冰,他可不希望事后成為警局的飯后談資,這會讓他在白冰面前抬不起頭。

    所以,陷入這種復雜矛盾的陸沖,顯然沒了任何的顧忌,當下就直言不諱道:“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你如果再不過來,我就讓你知道子彈打在人身上,會有多疼!”

    葉鈞嘴角不易察覺懸起一抹冷笑,第一次出現焦慮的梁皓瞥了眼葉鈞,直覺告訴他,葉鈞壓根沒任何膽怯,深諳肢體語言的梁皓很清楚葉鈞身體偶爾產生的顫抖是因為興奮所致。

    興奮?

    梁皓傻了,沒人會在面對森寒空洞的槍口還能表現出這種顛覆常識的狀態,這讓梁皓不由想起今早出獄后梁濤對他說的話:“做武警做了十几年,都沒想到會讓一個學生給輕松放倒,阿皓,葉鈞不是普通人,身手不見得就會比你遜色,你可千萬別瞧不起人家,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咱們老梁家最欠不得人情債,爺爺為了還人情債,在爸剛出世不久,就死了。爸為了還人情債,在我們還很小的時候,也死了。多虧媽將我們拉扯大,所以這命條,要留著孝敬咱媽。但是,這筆人情債,我們也一樣要還,不管后果如何,都不能讓地下的爺爺跟爸罵我們不孝。”

    “還愣著干什麼?我數到三,再不過來,我就開槍了!”

    陸沖已經徹底暴走,吼道:“一…”

    “二…”

    “住手!”

    “小心!”

    “不要!”

    “三!”

    砰!

    忽然,就在全場人繃緊神經的瞬間,不斷有制止的呼聲從門外傳來。同時,梁皓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扑向槍口對准葉鈞的方向,而葉鈞,手中卻出現楊婉送給他的大哥大,一骨碌就砸向了陸沖的腦袋。

    當槍聲響起,整座警察局徹底沸騰,不少人都陸續趕到事發現場,只見內部亂成一團,白冰正跟一個陌生的青年不斷查探傷者,只見傷者胸口正冒出血水,且不斷往外涌,幸虧那個陌生的青年使勁捂著傷者受損的部位,這才減緩了流血的速度。而開槍的陸沖,早已昏死在現場,但卻無人敢上前查探傷情,不少警察都很意外張叔、黃伯以及阿正的態度,發現三人盡都是清一色的冷漠,不摻雜一絲一毫作為同事間本該擁有的情感。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葉鈞朝圍觀的民警喊道。

    “到底怎麼回事?這到底怎麼回事?”

    白冰傻了,見葉鈞正惱怒的盯著自己,這令她感到不安。先前就瞧見陸沖掏槍的姿勢,所以既驚又疑惑,實在弄不明白這才不到五分鐘,竟上演一幕驚心動魄的槍擊案,而且對象還是被自己客客氣氣請進來的貴賓!

    “還不快打電話?”

    白冰也急了,見同事仍在指指點點,頓時怒道。

    果然,白冰的話還是比較湊效的,不少人都跑回辦公室打電話叫救護車。

    看著虛弱的梁皓,葉鈞眼眶漸漸泛起淚花,可梁皓只是有氣無力的抬起手臂,悄聲道:“咱老梁家最忌諱欠人情債,因為爺爺為了還債,死了,爸為了還債,也死了。現在,終于輪到我了,不過我不怕,更不后悔,因為我能堂堂正正到下面叫一聲爺爺,叫一聲爸爸!老梁家,沒一個孬種!”

    “皓哥,別說這喪氣話!你沒事,一定會沒事!先別說話,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葉鈞快急出淚來,朝在場民警吼道:“江陵就這麼大,怎麼救護車還不來?”

    沒有人吱聲,不少人都覺得葉鈞的情緒太過激動,要不是看在梁皓受傷的情分下,怕是不少人都要指責葉鈞的態度有問題。畢竟在警察局里,不少人都養成我的地盤我做主這種霸道思維,當下被一個看起來還是學生的年輕人吆喝使喚甚至責罵咆哮,任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小鈞,別說了,我可能等不到救護車…咳…咳…”

    梁皓話沒說完,就再次咳成几口血水,目睹這種狀況的葉鈞趕緊道:“皓哥,現在千萬別說話。”

    葉鈞緩緩起身,怨毒的掃了眼陷入昏迷的陸沖,張叔跟阿正似乎瞧出葉鈞的眼神不太對勁,頓時不留痕跡擋在陸沖身前。

    只不過,葉鈞只是朝陸沖陰冷的笑了笑,便閉上眸子:“怎麼辦?他還有救嗎?”

    “對不起,葉先生,您權限不夠,無法查閱這項資料。”

    “媽的!現在是活生生的一個生命,你就不能通融一點,別跟機器一樣毫無思維!”

    聽到這刺耳得不知聽過多少次的公式化口吻,葉鈞差點就想破口大罵。系統很明顯陷入到沉默之中,似在思索,良久,才傳來訊息:“對不起,葉先生,系統本來就是機器衍生的產物,原則上跟機器擁有同樣的思維以及運轉的程序。不過,葉先生,系統提醒您,傷者很可能會在十分鐘之后失去意識,倘若不能在十分鐘內讓傷者保持意識的清醒,很可能就將陷入永久的沉睡。”

    “十分鐘?你讓我怎麼辦?救護車沒來,附近又沒有醫生…等等,你的意思是說,有辦法維持他的意識?”

    聽著前面一段話,差點就讓葉鈞升起狠狠摔碎手腕這塊表的念頭,不過后面一段話,卻讓葉鈞悚然一驚。

    “葉先生,雖然您無法治療傷者,但卻能夠使他保持清醒的意識,直到醫療人員到來。”

    “要怎麼做?”

    “根據系統獲取的資料,傷者有嚴重的戀武癖,您只要展示一下身手,就能吸引住傷者的注意力。”

    葉鈞聞言立刻睜開眸子,渾身也散發出一陣高昂的戰意,對于系統的話,他是無條件信任。再者,現在關乎梁皓的身家性命,他不得不立即表態,指著一大群指指點點的警察,冷笑道:“你們這群欺負弱小魚肉百姓的混賬,如果不是擁有一把槍,怕是根本沒膽子跟真正的罪犯較勁!換句話說,你們這群人,都是依仗槍支的孬種!”

    “臭小子,你說什麼?”

    “葉鈞,你干什麼?”

    不少警察聞言,都是臉色大變,就連白冰都大呼意外葉鈞的表現。當然,也有一些民警不斷拉著身旁的同行,並附在其耳旁低聲細語,這才讓不少原本義憤填膺的民警神色有所緩和。至于這群拉扯的民警,顯然都是昨天處理清岩會所的那伙人,估摸著也清楚葉鈞的身份絕不是他們這群吃皇糧的小警察能得罪的。

    但也有一些人已經失去理智,只見一個高大威猛的中年警察板著張臉,指著葉鈞冷笑道:“老子是上屆省級拳擊冠軍,小子,我不用槍,只用拳頭,你只要打贏我,我就當面給你賠不是!”

    葉鈞瞥了眼試圖阻擾的梁皓,暗道這招果然有效,因為當下梁皓的意識竟比先前清醒不少,頓時笑道:“好!咱們就在這比划比划!”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1:45 PM

第四十三章 警局風波(3)
  
    這位高大威武的中年警察叫趙臻,光看體魄就知道是一位常年致力于修習體朮的猛人。爆炸性的肌肉,加上粗狂的面容,確實能給正常人帶來一種壓抑且危險的氣息,聽著不斷發出脆響的骨骼運動,看樣子,趙臻可沒打算對看似跟學生沒兩樣的葉鈞留手。

    梁皓似乎想勸阻葉鈞,可傷口傳來的撕扯讓他渾身直冒冷汗。反觀白冰似乎想阻擾趙臻,卻被葉鈞出言攔住:“白警官,麻煩將皓哥抬到一旁,小心點。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別管,話也別說,在一旁看著就成。”

    白冰難以置信望向有恃無恐的葉鈞,印象中的趙臻是典型的近戰高手,而且聽說趙臻已經蟬聯數屆省拳擊賽的冠軍,就連某軍區一支特種隊的大隊長,都接不了趙臻十招。似乎已經死死認定葉鈞會被揍得頭破血流,白冰才懶得去聽葉鈞的阻攔,畢竟眼前看似貌不驚人的學生,可是一位敢跟江陵市副市長、政協主席同台獻藝的變態,加上與財神那種明眼人一看便知的貓膩關系,說實在話,白冰並不是擔心葉鈞會不會一樣遭受被扼殺的厄運,而是擔心這事越鬧越大。

    因為直覺告訴白冰,葉鈞肯定有著驚人的背景。

    似乎意識到白冰不肯善罷甘休,葉鈞也不做任何熱身,而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沖向為之錯愣的趙臻。

    這種舉動讓不少圍觀民警哄然大笑,畢竟葉鈞的動作像極了爭風吃醋,為紅顏怒發沖冠的街邊廝打,不僅動作滑稽,更是毫無章法可言。至于白冰,本欲勸說的動作立即止戈,看情形葉鈞已經發起攻擊,根本無法在這節骨眼上勸說趙臻,再者,相信趙臻也不會有閑工夫聽自己嘮叨,所以很理智的吩咐四周民警,幫忙將梁皓轉移出這片是非之地。

    面對葉鈞的暴起發難,作為搏擊經驗豐富的趙臻,顯然沒有一旁湊熱鬧的圍觀民警那麼膚淺,當下神色凝重,並做出了防守動作。至于一些擅長近戰的民警,也瞧出些許貓膩,此刻早已收起最初那份輕視。原因無它,因為葉鈞每一步的動作,看似毫無章法,但實際上卻同樣毫無破綻。

    忽然,眾人只覺一陣眼花,只見葉鈞竟以極快的速度閃到趙臻后方,而不是面對面的沖撞交鋒。

    回過神的趙臻雖搞不明白葉鈞是如何竄到自己后方的,但顯然不敢在這節骨眼上糾結這種問題,放在眼前的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當下趕緊轉身,可伴隨而來的,是趙臻瞳孔一陣收縮,因為,他看見了一幕不可思議的場景。

    只見葉鈞早已高高躍起,在半空中做出一種足球場才偶爾會出現的倒鉤姿勢,而趙臻轉身時,那一記凌厲的腿勁已經迎面扑來,絲毫不給趙臻做出任何防守的反應。

    砰!

    一記勢大力沉的腿勁呼嘯而來,在思維一瞬間的短路后,趙臻感覺整個人就仿佛被硬物狠狠撞到一般,瞬間朝后連退了五步。

    倒在地上的葉鈞借助腰力站起身,暗道目前這具身體確實要抽時間鍛煉一下,雖然依仗著‘狡身’,能做出上輩子許多近身搏擊朮,可是卻毫無力度可言。至少面對趙臻這種對手,就算一氣呵成的動作如何完美,如何絢麗,落在旁人眼中,也只是些花俏卻不實用的空殼子。倘若擁有上輩子那種力道,怕是這一腳,趙臻很可能就得橫躺在地板上抽搐。

    “不錯,這一腳著實令人驚艷,可惜力道太小,對我起不了太大作用。”

    趙臻對葉鈞的速度以及身體的柔韌性極為震驚,這可是他一輩子夢寐以求的資本,一時間起了惜才的心思,道:“有沒有興趣跟我一同訓練,我保管你能成為國級甚至世界級的搏擊高手。”

    “沒興趣!”

    葉鈞瞥了眼一旁神色激動的梁皓,暗道這招果然奏效,只要能拖到救護車到來,那麼梁皓這條命就能保住了。

    白冰似乎讀懂了葉鈞目光中那一閃而逝的深意,整個人瞬間震了震,暗道:“難不成葉鈞是打算讓梁皓保持清醒的意識,才這般魯莽?”

    有意無意瞥了眼神智越發清醒的梁皓,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當下趕緊小跑到一位民警身邊,壓低聲音道:“救護車來了沒有?”

    “快了,不過這几天拐口那段路經常堵車。”

    這民警愣了愣,趕緊答道:“你也知道,現在是上班的高峰期,所以…”

    “現在你快點去調集人,然后領著人去清道!”

    “可是,那些事是交警做的,咱們去摻合這事,怕那邊部門說我們越權。”

    驚聞白冰竟打算讓執法警察去干舒緩交通的苦差,這警察立馬不樂意了,越俎代庖也就算了,兩邊誰也不服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但此時烈日當空,是太陽最毒最辣的時候,誰願意頂著這麼大太陽跑大馬路做這事?

    “交警那邊問起來,就說查車,懷疑有通緝犯逃竄到本市。”

    見這警察依然不情不願的模樣,白冰忽然冷笑道:“實話告訴你,這次咱們局怕是捅了天大的簍子,你不會當真以為那兩個人是守本分的尋常老百姓吧?”

    “白警官,難道他們還有來頭?”見白冰不似說笑,這民警頓時沒底了,因為他是今天負責管理警局的執勤員,也是警隊總隊的副隊長,若真鬧出大事,連累到整個警局,怕是上頭第一個拿他祭刀。

    “實話告訴你,前天晚上我跟阿光他們接到報警,然后就去案發現場,進的門,恰巧就是韓主席的家,這事相信阿光他們也跟你說了,我也不想再重復給你說上一段。但你要清楚,當時跟韓主席、韓市長一同坐在沙發上,就是這個跟趙警官過手的年輕人,而且,他也是昨天偵破清岩會所的頭號功臣。別跟我說你同樣不知道這事,倘若局長來了,怕也要對他恭恭敬敬的,咱們市里面的財神什麼人,相信你也懂,真鬧起來,也不需要擔心軍區那邊會不會派軍隊來槍斃咱們,指不定市委就先下文件讓紀委派人過來唱雙規了。”

    白冰的話,讓這民警冷汗直流,甚至泛起一股不寒而栗的哆嗦,當下死死盯著葉鈞,不一會,就大喊道:“一隊、三隊,立刻跟我走,把這條馬路給我通了。誰要是打馬虎眼,等局長來了,別怪我打小報告,咱丑話說在前面,我要是倒霉了,你們一個個別怪我背地里做小人!”

    原本還唉聲嘆氣的一隊、三隊警察,聞言頓時傻了,顯然沒料到這位總隊副隊長會說出這麼一段話,當下不敢馬虎,頓時依依不舍離開現場,開始整裝待發朝著更衣室走去。雖然不明白放著槍擊案不查跑外面溜達所為何事,甚至不明白此次外出執勤的真正任務到底是什麼,但誰也不敢在這節骨眼上摸老虎尾巴。

    反觀葉鈞,早已累得氣喘吁吁,即便依仗著狡身這項天賦帶來的身體協調性,依然不能對趙臻造成太多實質性的傷害。加上現在的身體不管在力量還是體能上,都極為短缺,致使即便擁有豐富近戰經驗的葉鈞,也沒討到好處。

    而趙臻是越打越心驚,越打越荒唐,他實在搞不明白葉鈞為何有這麼多種千奇百怪的攻擊套路,更不明白如此豐富的近戰技巧,卻沒有與之匹配的體能與力道,如此矛盾的錯綜復雜實在讓趙臻震驚的同時,也是疑云漸濃。

    似乎瞧出葉鈞已經毫無體能可言,就連速度也沒了最初讓人眼前一亮的驚艷,趙臻不由擺手道:“好吧,先休息會。”

    其實,伴隨著兩人交鋒次數的不斷增加,包括趙臻在內,依然在現場的民警已經對葉鈞的敵視淡化不少,畢竟有實力的人,多少會贏得尊重,起碼待遇上要比那些純粹發神經質的無知蠢材強上不止一籌。雖說火藥味越來越淡,但現場的火爆氣氛可絲毫未減,聽到趙臻說要臨場休息,頓時許多民警都起哄道:“繼續!繼續!”

    葉鈞瞥了眼雙目炯炯有神的梁皓,顯然注意力還停留在這場搏擊上,而不是他受傷的胸口,唯恐發生意外的葉鈞朝趙臻搖了搖頭,謝絕了對方這份好意:“不必了,咱們繼續!”

    說完,葉鈞便卯足勁,沖向興奮異常的趙臻…

    “請讓讓!請讓讓!”

    許久,就當葉鈞癱在地上氣喘吁吁時,一群身穿白色制服的醫生護士陸續出現在現場,這讓葉鈞松了口氣。先是朝梁皓投去關切的目光,然后才朝同樣累得不行的趙臻擺手道:“好了,我收回之前的話,看來你們警察,也不全是靠槍耍威風的敗類。”

    其實這間辦公室發生的事情,圍觀的警察大多都從黃伯這些當事人口中得知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所以不少人聽葉鈞提起,都下意識朝陷入昏厥的陸沖投去不屑憤怒的目光,但也有一些好心的民警幫忙將陸沖抬到沙發上,進行簡單的包扎。

    “醫生,他沒事吧?”

    葉鈞提起僅存不多的氣力,走到醫生面前問道。

    “來得還算及時,怕是再耽擱几分鐘,病人就可能徹底喪失意識了。經過初步的診斷,子彈沒有滲入心臟,但卻擊破了一些連接心臟的血管跟神經,怕是…”

    見醫生為難的模樣,葉鈞冷聲道:“錢不是問題,只要保証人沒事,多少錢都行!”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取出這顆子彈,需要病人配合,因為修補這些血管跟神經,容易引發內出血,還有血管堵塞。但這些都不是問題,以目前的醫療水平,至少有七成的機會,但最關鍵的,是子彈的位置距離心臟太近,我擔心病人會在取彈的一瞬間,進入無意識的假死狀態。”

    醫生滿臉嚴肅,一字一頓道:“換句話說,就是心臟遭逢刺激,基于條件反射會自我采取封閉保護,也就是暫時性停止跳動。”

    “有解決的辦法嗎?”葉鈞聽得是心驚肉跳,下意識瞥了眼沙發上的陸沖,毫不掩飾心中的怨恨。倘若梁皓真死在手朮台上,葉鈞敢保証,定會提著陸沖的腦袋前往梁皓的墓前謝罪!

    “沒有,因為這次手朮,一定要使用麻醉劑,就算病人擁有極強的毅力跟承受力,都會因為疼痛而產生條件反射的抖動,這樣,就會讓整個手朮過程變得極為困難。”

    雖然不清楚葉鈞跟已經被抬上擔架接受初步治療的梁皓是何關系,但還是耐心解釋著葉鈞的疑惑,隨后輕輕拍了拍葉鈞的肩膀,苦笑道:“這次手朮只有一成不到的成功率,我希望病人的親屬到醫院跟我們簽訂一份書面協議。”

    見醫生要走,葉鈞不由攔道:“還能堅持多久?”

    “說不准,但我們盡量替病人爭取時間,最多只能維持3個小時,一定要快!”

    醫生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恰巧這時陸沖醒了過來,剛開始很迷茫的打量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葉鈞身上。當瞧見白冰與葉鈞臉對臉貼著在一旁交談,陸沖頓時激起一股無名火,咆哮道:“抓住他!他竟敢襲警!阿正,快將這小子拷上!”

    久久無人表態,這讓陸沖疑惑的同時,更是憤怒,因為他看見白冰竟然握著葉鈞的手心,明眼人一看就清楚這是阻攔葉鈞的暴起發難,但落在陸沖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親密無間。此刻再也顧不得頭部傳來的傷勢,大吼道:“你們都沒聽見嗎?抓住他!”

    “我倒是想看看,誰敢動他?”

    伴隨著一道毫無感情的腔調響起,只見一席軍裝的高長河領著几位肩膀帶杠的迷彩軍人進入辦公室,先是掃了眼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葉鈞身上:“總算讓我等到你的消息了,年輕人,有沒有興趣跟我談一談?”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1:50 PM

第四十四章 警局風波(4)

    高長河的態度,讓原本面容扭曲的陸沖膛目結舌,因為他猛然想起昨天一樁發生在清岩會所的驚天奇案。但這不是重點,而是某個關鍵人物,一個連累他們這些警察被局長狠狠痛批的嗅覺奇人。

    似乎為了驗証自己的猜想,陸沖不由朝阿正擠眉弄眼,可荒唐的是,不僅是阿正,就連張叔跟黃伯也都是視而不見,整個人仿佛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葉鈞與高長河身上一般。這讓陸沖心里沒底,他不是傻子,依著往日里勾肩搭背的深厚友誼,不可能會擺出這麼冷漠的態度,那麼唯一能得出的結論,就是他們似乎知道些什麼,所以選擇明哲保身的立場。

    “可以。”

    葉鈞確實很意外高長河會出現在這,不過更意外的卻是會這麼快找上門來,結合先前白冰的大吐苦水,加上剛返回警局就神色匆匆跑去匯報,料想以高長河為首的軍方,很可能已經對江陵市警局施加了極大的壓力。

    只不過,葉鈞實在不明白高長河這麼急著找他,出于何種用意?若只是為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說他進入軍校學習,日后為國家出力,這可能性不是沒有,但無需動這麼大陣仗。最大的可能,便是昨日展現出來的驚人‘嗅覺’,這純粹是唬人的借口,葉鈞自然不可能將自身的依仗和盤托出,那豈不是招惹旁人覬覦?

    除此之外,葉鈞實在想不出高長河這麼急著找他的原因。

    瞧見葉鈞與高長河走出辦公室,陸沖悄悄松了口氣,這時故意裝成一副無事人的模樣,一個勁搓著手,朝白冰笑道:“白警官,他是不是跟通緝的連環殺人犯有牽扯?”

    原本以為白冰會微笑著細細解釋,可等來的,卻是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捅了天大的簍子,你最好禱告躺在救護車上的人沒事,否則,不僅整個警局都要遭到外界的指責,就連你,也做好最壞的打算。”

    “什麼?有人受傷了?”

    陸沖悚然一驚,這才想起他陷入昏迷前,曾下意識扣動了手槍,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到底是怎麼回事?白警官,等等,你別走啊…”

    “對不起,阿沖,現在你不能離開這間辦公室。”

    “讓開!我要跟白警官解釋清楚!”

    陸沖想追出去,卻被趙臻等人攔了下來。似乎瞧見陸沖鐵了心要對白冰糾纏不清,趙臻不由沉下臉,冷笑道:“陸沖,我警告你,最好別亂動,否則,我並不介意替你松一下筋骨。”

    當了解事情真相后,趙臻對陸沖有著打心底的鄙夷,似乎也清楚趙臻不好惹的陸沖,只是死死盯著對方不似說笑的眼睛,然后憤怒的望向仍在辦公室唉聲嘆氣的董彪,咆哮道:“小彪子,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阿沖!我讓你給害死了!”

    董彪倒是機靈鬼,見陸沖殺氣騰騰走了過來,深知這節骨眼不會有人出手相助,頓時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哀嘆道:“阿沖,你捅了馬蜂窩了,惹誰不好,干嘛要惹他們?”

    “敢情你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是誰,為什麼不告訴我?”

    詭異的氣氛,讓陸沖忽然心臟噗噗噗直跳,先是白冰的公然指責、趙臻等人的不屑,還有往日抱成一團的同事們冷漠的態度,加上阿正、張叔與黃伯有意無意的保持距離,一切的一切,都讓陸沖感到深深的恐懼。此刻一聽董彪竟然早就清楚葉鈞與梁皓的身份,頓時不客氣的拽住董彪的衣領,咆哮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倒霉你才開心?現在你滿意了嗎?”

    “老子几次想提醒你,都被你給罵了回來,你現在還有臉怪到我頭上?放手!媽的,兄弟們,給我拉開這瘋子!”

    董彪越想越窩囊,現在見陸沖不可理喻的對待自己,頓時一陣火大。伴隨著一聲令下,被一同抓進局子里的几個流氓卯足勁拉開兩人,偶爾還趁著沒人注意的空檔朝陸沖狠狠踹上几腳。

    “有種!反了,反了!”

    本就昏昏沉沉的陸沖很快就被這伙流氓拉開,瞧著身上的腳印,頓時氣得渾身哆嗦,指著董彪等人,吼道:“老子今天跟你斷絕一切關系,以后千萬別落在老子手里,否則,一定要讓你知道老子的手段!”

    董彪滿臉憤怒的整了整衣領,嗤笑道:“哼!你這瘋子,捅了天大的簍子還不自知,誰整誰還不一定。說句不中聽的話,今天你得罪他,指不定就活不過今晚!”

    “笑話!”

    陸沖冷笑一聲,雖然隱隱覺得這次可能真的踢到鐵板,但最倒霉無外乎也只是卷鋪蓋走人,就算開了槍傷了人,大不了也就被判刑坐牢。所以,有恃無恐的陸沖還真不相信董彪這段活不過今晚的話。

    董彪正欲挫一挫陸沖的囂張氣焰,忽然,似乎聽到響動聲,下意識瞥了眼略顯嘈雜的辦公室大門,頓時驚叫一聲,連滾帶爬縮到牆角處。

    似乎被董彪這種神色所感染,陸沖下意識撇過頭,打算瞅一瞅到底是發生何事,能將董彪嚇成這樣。

    這不看還好,一看心臟當即狠狠抽了抽,只見一個高個光頭正怒氣沖沖舉著條木棒沖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三五個身穿黑西裝的大漢。高個光頭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董彪身上,一時間怒笑道:“剛才老子就該一棍子砸死你!”

    “財神爺,不是我!不關我事!”

    見江陵市的財神已經步步走來,董彪嚇得渾身發軟,一骨碌就跪在地上,指著還在呆滯中的陸沖吼道:“是他!是這王八蛋!一切都是這孫子干的!不關我的事!財神爺,麻煩您行行好,千萬別搞我!”

    胡有財的出場瞬間震懾住在現場圍觀的民警,偌大的江陵市,黑白兩道誰不知道財神爺這三個字?作為監督以及保護江陵市日常安全的民警,自然不會對這尊大佛陌生,甚至鎖在警局中的備忘檔案,光財神一個人的,就占了整整一桌子。

    但是,作為有著龐大靠山的財神,顯然不是江陵市警察能夠隨意調戲的對象,甚至每年有新丁進入警察局,都會被大隊長單獨拉到一間偏僻的辦公室,警告他千萬別得罪江陵市某些大人物,否則,就等著睡大街死胡同巷吧!

    “呸!”

    胡有財在眾多民警的注視下,先是狠狠朝董彪吐了口泡沫星子,然后一句話不說,舉起手中的棒子,就狠狠砸向陸沖的大腿。

    “啊!”

    大腿傳來的疼痛將陸沖拉回現實,當下抱著腿不斷在地上打滾,胡有財這一棒明顯留手,起碼沒朝膝蓋處砸去。但目睹這一情況的在場民警,均是很理智的瞥過頭,或者轉身離開,就算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愣頭青想要制止,也會被身邊的老油條第一時間拽走。

    “你個王八羔子,竟敢對我兄弟動槍?”

    胡有財咳了聲,使勁擠出一口濃痰,然后就吐在陸沖臉上,當下抬著手中的木棒,抵在陸沖那張因疼痛而漸漸扭曲的臉上,冰冷道:“你算哪根蔥?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什麼人不惹,敢惹我兄弟?別怪我不給你機會,給你十分鐘叫人,我倒要瞧一瞧,江陵市哪個王八蛋是你后台!”

    “別動!”

    瞧見董彪似乎想躲得遠遠的,胡有財頓時吼了聲,這話極為有效,頓時就將董彪嚇得待在原地不敢動彈。

    “別以為混黑社會,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警告你,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能猖狂的地方!”

    聽說葉鈞跟梁皓竟與財神有這麼大關系,陸沖立刻意識到這事不能善后了,這才看清董彪這麼急不可耐與自己划清界限的真實原因。但聯想到這里是警察局,倒是有了些底氣,加上瞧見白冰正朝辦公室走來,不想在夢中女神面前丟人的陸沖,只能硬著頭皮與江陵市的財神爭鋒相對。

    “是嗎?那你就給老子睜大眼珠子,看老子在這猖狂一陣子,會不會有人不識趣來阻擾!”

    胡有財冷笑一聲,同時用一種揶揄的目光示意陸沖看看四周的情況。陸沖下意識瞥了眼辦公室,頓時腳底板升起一股涼意,因為就連跟他關系最要好的阿正等人,均是不知所蹤。換句話說,辦公室內外,除了白冰匆匆朝這邊走來,已是人去樓空。

    “你想做什麼?”

    見胡有財高高舉起手中的木棒,陸沖再也把持不住那份強撐著的定力,驚恐喊道:“救命!救命!”

    “阿財,怎麼回事?”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打斷,胡有財皺了皺眉,連帶著跟在胡有財身邊的几個黑衣大漢均是臉色不善望向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不過,當胡有財看清來人,頓時揮揮手,示意下屬別輕舉妄動,然后笑瞇瞇道:“韓市長,沒想到您也來了。”

    “韓市長,救我!”

    看清來人正是經常上電視采訪的江陵市副市長韓匡清,陸沖就仿佛遇到救星一般。

    倒是韓匡清沒有理會陸沖的求救,反而疑惑道:“小鈞呢?他沒事吧?剛接到白警官的電話,就急忙趕過來了,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好端端的,就出了這麼大事情,到底誰中槍了?”

    “小鈞沒事,梁皓替他擋了一槍,不過情況不太好,已經送市醫院了。至于小鈞,應該是在樓上會客。”

    胡有財與韓匡清的對話,徹底讓陸沖心灰意冷,甚至就連一旁不敢亂動的董彪等人,也是心驚肉跳。敢情那不顯山不顯水的中學生,竟有著這麼大份量,不僅能讓江陵市的財神親自來一趟,就連電視報紙經常上鏡的副市長都急匆匆趕了過來。

    韓匡清瞥了眼目光陷入呆滯的陸沖,皺眉道:“他是誰?”

    “他就是將槍口對准小鈞的混球。”

    胡有財的回答對韓匡清並沒有帶來太大的觸動,似乎早已預料到這種結果,當下冷漠的瞥了眼目露希冀的陸沖,漠然道:“我只是來找人的,如果感覺生命遭到威脅,我建議你立刻報警。”

    說完,韓匡清扭頭就走,絲毫沒露出任何負罪感。而這種答案,卻讓胡有財等人哄然大笑,畢竟這里就是警察局,而受害者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警察,這不得不充滿著諷刺。

    白冰一直站在門外,打從一開始就沒正眼瞧陸沖,當韓匡清離開后,她便一直跟在這位江陵市副市長身后。如今的局勢已經明朗,誰要是跟陸沖扯上關系,可絕不是一件好事,即便許多人都猜到陸沖接下來的命運會多麼淒慘。

    “把門關上。”

    胡有財瞥了眼面露死灰的陸沖,隨后便吩咐下屬將門跟窗簾拉上,頓時,原本明亮的辦公室立刻染上一層陰暗。只見胡有財步步走向哆嗦著不敢動彈的董彪,同時說出一段讓陸沖眼皮直抖的話:“殺了他,等你坐牢后,我擔保你不會被判死刑,不過,你也甭想再有機會離開牢房。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殺,反正我並不介意這里多躺一具屍體!”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6 11:55 PM

第四十五章 警局風波(5)

    一間僻靜卻明亮的辦公室內,高長河正端坐在沙發上,滿臉和藹,看著眼前的葉鈞,他是越看越滿意。房間內,還有著一台電視機,上面正播放著一段錄像,巧合的是,葉鈞正是錄像中的主角。因為攝行頭已經將先前葉鈞與趙臻過手的全程記錄下來,這讓高長河極為驚訝。

    當然,高長河的本意,僅僅是想知道剛才現場到底發生何事。

    初衷只是為了滿足那該死的好奇心,但之后,卻是難以抑制的流連忘返。或許那命殊一線的槍擊現場確實讓高長河捏著把汗,但依然能維持足夠的鎮定,畢竟像他這種戎馬半身的軍人,玩槍早已不是新鮮事,不僅用槍指過人,也讓人指過。可是,當瞧見葉鈞與趙臻這位放到軍區也頗有名氣的省搏擊冠軍過招后,立馬不淡定了,伴隨著錄像一分一秒過去,高長河不時瞥向葉鈞的節奏也越來越快,越來越頻繁。

    這一道道實質性的曖昧目光讓葉鈞如坐針氈,很明顯也瞧出高長河的目光就跟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不過愣是沒敢吱聲。

    當錄影帶出現醫生護士的場面后,高長河吩咐一旁同樣看得津津有味的士兵關掉電視機,然后站起身,朝葉鈞笑道:“所里面昨天晚上連夜對那批炸藥進行化驗,証實了任何生物都不可能躲過那些化學成分的麻痺。也就是說,你能嗅到火藥味的條件,至少在目前的科學理論上,是不成立的。所以,我原本很想追問你到底是通過何種辦法查出火藥的儲藏地,甚至決定不惜一切代價!”

    高長河最后那句話,讓葉鈞悚然一驚,話里面的意思很明顯包含著不介意動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類似這種逼迫的方式在軍方內部也不是稀罕事,上輩子就從一些國外雇佣兵嘴中得到過不少祕辛,而且,像這種為了私利迫害他人的行為,在西方一些發達國家的政府內部,也是一種慣用的手段,甚至那些政客還理所當然認為這是一種合乎法律途徑的做法。

    葉鈞似乎想找借口反駁,但高長河卻攤開手,打斷道:“別急,年輕人,我說了,這只是起初的想法。后來,在趕往警局的路上,我考慮良久,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科學也不一定就完全正確。當然,我並不是否認科研所的成果,而是說,可能是每個人的體質不同,也可能是科研員在化驗中的一時疏忽,這都是存在可能性的。當看完這段錄像后,我更是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看得出來,你身上確實存著不少祕密,就憑你展現出來的攻擊套路,就足以讓咱們國家的軍隊受益,介不介意我取出這份錄像,交由軍方保管?”

    “不介意,高先生。”

    葉鈞暗自苦笑,您上校都開口了,難不成還要拆台不成?再者說,現在葉鈞滿腦子都是想離開這處是非之地,他現在一直擔心梁皓的安危:“高先生,若沒其他事,我希望去醫院看看我那位朋友。”

    “應該的。”

    高長河點頭應允,葉鈞聞言趕緊起身離開。當這間偏僻的辦公室再次關上門后,高長河忽然揮了揮手,只見身邊的迷彩軍人趕緊俯下身,露出傾聽的模樣。

    高長河先是瞄了眼窗外的葉鈞,這才低聲道:“用最快的速度,搜集到這個年輕人的資料。同時,派個人盯著他,我要清楚他每天都在干什麼,倘若他有任何危害到國家的行為,或者有人危害到他的性命,我允許負責跟蹤他的人根據形勢先斬后奏。”

    “是,首長!”迷彩軍人聽完后,立刻擺出一道挺拔的軍姿。

    葉鈞剛走下樓,就與風塵仆仆趕來的韓匡清不期而遇,兩人均是一愣。

    原本滿臉擔憂的韓匡清一瞧見葉鈞生龍活虎的模樣,頓時長出一口氣,道:“小鈞,沒事就好,可嚇死我了。”

    “韓叔叔,您怎麼來了?”葉鈞疑惑道。

    “先前接到白警官電話,聽說你在局里面出了事,就連忙趕了過來。你韓爺爺擔心你,就在中途下了車,不讓我送他回家。”

    韓匡清先是瞥了眼身后的白冰,然后才微笑道:“到底出什麼事了?竟然要搞成真槍實彈的局面?”

    “這事說來話長,韓叔叔,咱們先去醫院,路上邊走邊說。”

    葉鈞苦笑連連,深知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韓匡清聞言,也清楚眼下葉鈞也沒心思解釋,頓時點了點頭,見葉鈞下了樓,不由望向身后滿臉患得患失的白冰,笑道:“要不一起去,怎麼樣?”

    “好的,韓市長。”

    白冰欣然接受韓匡清的邀請,這次局里面是否捅了簍子,白冰已經漠不關心。當前最擔心的,便是葉鈞的態度。說到底,葉鈞是應她的邀請才來警察局的,卻沒想因為自己的疏忽,竟鬧出這麼一段匪夷所思的槍擊案。白冰心底恨透了陸沖,因為他的魯莽無知,不僅連累她遭到葉鈞的不滿,甚至有可能影響到日后她的仕途升遷。所以迫不得已,只能取出昨天從楊婉手中接過的名片,給財神報了信,然后通過財神獲得了韓匡清的私人電話。

    之所以邀請這兩位大人物,一來是給局里面施加壓力,警告一些小人別將責任扣在她頭上。二來,是趁機與這兩位大人物搞好關系,也盡可能減少葉鈞對她的不滿。不得不說白冰確實極有心機,至少從表面看,完全沒人會認為這是她為著日后仕途升遷所做的未雨綢繆。

    當路過那間發生槍擊案的辦公室,葉鈞本打算進去看看,但卻被韓匡清攔住:“小鈞,當務之急我建議你最好先去醫院,里面交給阿財就可以了。”

    “財哥?”

    葉鈞愣了愣,不由瞥了眼明顯做賊心虛的白冰,頓時明白這肯定又是白冰一手搞出的杰作。葉鈞深知財神的為人,落在他手上的人,沒几個能完整的,也極為樂意離得遠遠的,起碼到時候陸沖缺胳膊斷腿,或者當真‘因公殉職’,那麼他完全擁有不在場的人証跟物証。

    “啊!”

    那間發生槍擊案的辦公室不時發出淒戾的慘叫,讓附近的民警聽得一陣雞皮疙瘩,不少人都憂心忡忡,朝著身邊的前輩詢問,似乎想說要不要去看看,擔心鬧出人命之類的問題。不過那些翹著八字腿,老神在在坐在辦公椅上看報紙的老油條,則是板著張臉,敦敦教導著這些愣頭青為人處事的原則,要深知‘什麼事該管,什麼事不該管。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之類的人情世故。

    “媽的!堵上他那破嘴!”

    伴隨著胡有財從窗外傳進來的咆哮,董彪只能閉著眼,哆嗦著撿起一條毛巾,就跟瞎子一樣摸了半晌,才堵住陸沖的嘴巴。只見陸沖滿臉驚恐,眼里充滿著對生命的渴望,還有那毫不掩飾的悔恨懼怕。塵世間最令人恐怖的事情並不是死亡,而是在死前還要遭受身心的虐待,尤其還是被兩個大老爺們輪流騎在屁股上聳動!

    胡有財手底下的阿牛跟阿輝絕對是男人中的佼佼者,瞧著那股子滿臉興奮的酣暢淋漓,加上時不時互相擊掌慶賀,一看就知道這兩位大老爺們正玩得興致勃勃。

    作為身心被完全玷污的陸沖,當聽說要被兩個大老爺們這麼玩弄后,那一刻,差點生出咬舌自盡的沖動。可這股勇氣沒多久就煙消云散,因為被財神打得遍體鱗傷,加上被董彪等人死死摁住,根本沒體力甚至能力反抗的陸沖,就成了阿牛跟阿輝肆意玩弄的寵物,用阿輝的話講,就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胡有財承認這做法當真變態,當好戲一開始,便領著下屬到外面抽煙,只是實在受不了讓他以及眾下屬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嘶吼求救聲,才迫不得已讓里面的人封住肇事人的嘴巴。

    果然,世界清靜不少,反正此間事已了,完事后就讓董彪去補上一刀,所以留下兩個下屬,胡有財就打算前往醫院探望。誰想沒走几步,就聽到門口發出吱吱吱的開門聲,下意識轉過身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讓胡有財火冒三丈,當下怒道:“媽的!把褲子穿上!”

    只見阿輝傻愣愣的撓了撓腦袋,然后趕緊用手捂住毫無遮蓋物的下體,朝胡有財傻笑道:“老大,這小白臉皮膚不錯,殺了太可惜了。”

    “你想說什麼?”

    胡有財顯然瀕臨暴走的邊緣,臉上也浮起几條黑線,冷聲道:“別想什麼歪心思,老子要給小鈞一個交代。”

    阿輝有些失望,哀求道:“財哥,我是真沒玩夠,您就行行好,讓我跟阿牛玩膩后,就賣到中東給那群大胡子當寵物,怎麼樣?”

    胡有財原本就想破口大罵,但聽說阿輝竟想出這麼陰損的伎倆,頓時暗暗豎起大拇指,不過臉上卻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笑罵道:“你可真是夠狠的,玩了別人還不算,等玩膩了還要順手賣給阿拉伯皇室那群好男色的惡心家伙。不過,這法子倒也不錯。”

    “老大,這麼說您同意了?”阿輝驚喜道,連帶著就手舞足蹈起來,絲毫不顧及那赤裸裸的下體展露在外。

    強忍著一股涌上喉嚨眼的惡心感,胡有財立馬轉過身,罵道:“立馬給老子滾回去,記得,玩膩后就賣掉,別給老子惹麻煩。”

    胡有財說完,便怒氣沖沖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至于陸沖日后的命運,對他來說顯然已經不重要。說良心話,胡有財最器重阿牛跟阿輝,阿輝看起來傻,但卻是一個十足的狠刀子,這些年沒少替胡有財處理掉各種麻煩。若是讓胡有財對阿輝這個人評價一番,這位江陵市鼎鼎大名的財神爺只會給出十個字:心如綿針纖細,膽如云霧遮天!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12:00 AM

第四十六章 手朮進行前

    當車停在市醫院大門前,葉鈞一句話不說,就直接打開門,瘋也似的跑進醫院。

    這一路走來,韓匡清已然大致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一刻無喜無悲,對于被他漠視的一條瀕臨絕境的人命,韓匡清沒有任何負罪感,甚至荒唐的認為,倘若像陸沖這種魚肉百姓的惡警繼續依仗正面的形象為非作歹,那麼,政府顏面何存?老百姓還能否信任政府?

    這一刻的韓匡清悄悄拾起葉鈞擱在車里面的購物袋,本打算遞給打開門下車的白冰,讓她幫忙交給葉鈞。可發現里面竟放著一個黑色的大哥大,起初愣了愣,不過很快便掏出大哥大,撥了通電話。

    “小徐,我告訴你個事,你仔細聽著,一句話也別問。聽完后,就立刻將這件事匯報給市委,請他們裁定。”

    說完,韓匡清便將從葉鈞口中得知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了一遍。當然,他隱去了財神那一段,只是重點指出陸沖的胡作非為。韓匡清很清楚,他這種一半真一半假的匯報,已經徹底掩蓋了他往日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情操,或許這種違背以往作派的自私多少有著對陸沖深惡痛絕的成份,但真正的原因,便是葉鈞。

    掛掉電話的韓匡清深吸一口氣,沒有愧疚,沒有后悔,只是靜靜坐在車里,順手點上一支煙,眸子內怔怔出神的目光,似在省思,更似在謀划盤算。

    “醫生!請問中槍的傷者在哪?”

    葉鈞剛乘電梯上了四樓,就急不可耐抓住一位迎面走來的醫生。畢竟四樓才有手朮室,所以葉鈞想也沒想就跑了上來:“我是那位傷者的朋友,請告訴我,他怎麼樣了?”

    “你好,別緊張,他正在接受緊急治療。因為這次手朮的難度比較大,醫院內几位臨床經驗豐富的主刀醫生都在開會。”

    這醫生笑了笑,示意葉鈞別緊張,然后指了指身側的一條走廊:“傷者正在急診室接受掃描,聽說他的親友已經在室外等著了,朝前走,左拐就到了。”

    “謝謝。”

    說了句謝謝,葉鈞立刻朝著走廊跑去,絲毫不理會剛走出電梯的白冰。

    剛進拐角,大老遠就瞧見王炳陽正坐在椅子上把玩火機,而對面的椅子上,正是梁濤,還有一位明顯上年紀的農家婦女。此刻,梁濤正一個勁安慰身旁早已哭成淚人的農家婦女,看情形,這應該就是梁濤跟梁皓的生母。

    “小鈞!”

    似乎發現一道飽含愧疚與酸楚的身影步步走近,梁濤下意識瞥過頭去,發現正是葉鈞,頓時激動得站起身,嘶吼道:“到底是哪個畜生,竟然開槍傷害我弟弟?倘若阿皓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那王八蛋血債血償。”

    王炳陽下意識收起火機,既而放進口袋里,默不作聲站了起來,從目光來看,顯然跟梁濤的想法如出一轍。

    “對不起,濤哥!”

    一想到梁皓中午才將命交給他,這才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躺在急診室內,葉鈞就一陣自責。

    “小鈞,事情的大概經過我已經知道了,這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現在就想知道,朝你們開槍的王八羔子到底是誰?”

    梁濤紅著眼,情緒顯得很激動,至于那個農家婦女,盡管還在不斷擦拭仿佛永遠不會枯竭的淚痕,但目光怔怔出神,顯然也在聽著這邊的動靜。

    “叫陸沖,是一個警察。”葉鈞如實答道。

    原本紅著眼的梁濤聞言不禁一怔,但很快就流露出暴怒的神色,嘀咕道:“是他!是這個卑鄙小人!以前我見過他,可惡,竟敢傷害我弟弟,倘若阿皓出什麼事,老子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讓他血債血償!”

    啪!

    一聲脆脆的巴掌聲響起,捂著臉的梁濤不可思議轉過身去,望著眼前這位既傷心又氣憤的農家婦女,難以置信道:“媽!為什麼打我?”

    “還有臉說?阿皓現在生死不知,你竟滿腦子都在想著報仇的事情,有沒有替阿皓想過?有沒有替我這當媽的想過?倘若阿皓真去了,你也為了報仇蹲監獄,或者給警察槍斃,是不是就指望著我這當媽的給你這不孝子守靈?”

    農家婦女邊哭邊罵道,這話聽在梁濤耳朵里,就仿佛一記治愈失心瘋的猛藥一般,讓梁濤整個人豁然驚醒,頓時流露出愧疚之色。

    見兒子有所悔悟,農家婦女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下來,至少沒了起初的憤然。先是安慰了一陣梁濤,農村婦女才將目光放在葉鈞身上,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孩子,你是叫葉鈞吧?多謝你幫忙,阿皓才能從牢里面走出來。可惜,這才剛出門,就出了這檔子事,難道這就是命?難道這就是老天爺對老梁家的詛咒?”

    說著說著,農家婦女就再次泣不成聲,葉鈞心里有愧,忙扶著農家婦女搖搖欲墜的身體,難過道:“阿姨,對不起,該感謝的是我,要不是皓哥替我擋住那顆子彈,現在躺在急診室的肯定是我。阿姨您放心,皓哥一定會沒事的,我保証。”

    葉鈞說得斬釘截鐵,盡管農家婦女很感激葉鈞的勸慰,但依然搖了搖頭:“剛才醫生跟我們談過了,手朮費很貴,我跟阿濤都不知道去找誰湊錢。再說了,這次手續的成功率極低,很可能阿皓上了手朮台,就再也醒不來了。”

    說著說著,農家婦女再次哭出聲來,葉鈞下意識瞥了眼急診室的大門,安慰道:“阿姨,放心,這錢我有,畢竟是皓哥替我擋的子彈,不能讓你們出這錢。”

    似乎瞧出農家婦女有謝絕這份好意的架勢,葉鈞忙道:“阿姨,您要真不怪我,就讓我掏這錢。如果您不讓我付這錢,濤哥不怪我,皓哥不怪我,您不怪我,但我卻會怪我自己,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阿姨,皓哥一定會重新站起來,我發誓,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也要讓皓哥生龍活虎出現在您面前。”

    農家婦女邊哭邊看著葉鈞,好半晌,才深深嘆了口氣,也不表態,只是望向王炳陽,道:“阿陽,麻煩送我回去。”

    王炳陽點點頭,默不作聲攙扶著農家婦女消失在這條走廊上,至始至終,農家婦女都沒對葉鈞那番發自肺腑的話有所觸動。或許心底曾有過那麼一瞬間的希冀,但農家婦女並不傻,通過與主治醫生的一段交談,很清楚這次手朮的危險性達到何等令人發指的程度。之所以選擇離開,或許是存有希望,乞求梁皓能夠生龍活虎出現在她眼前,也可能是不忍第一個驚聞噩耗,選擇最恰當的方式逃避。

    但不管怎麼說,這位撫育梁家兄弟二十多年的老母親,已經走了。剩下來的,也只有沉默寡言的梁濤與葉鈞,以及滿臉欲言又止坐在附近椅子上的白冰。

    時間一分一秒間過去,中間誰也沒說一句話,倒是有不少醫生神色匆匆進進出出。梁濤想問,但忍著,似乎擔心影響醫生的情緒。葉鈞也想問,他迫切想知道梁皓現在的情況,可擔心得到不好的結果。白冰更想問,她同樣想知道梁皓的具體情況,因為她迫切需要找到跟葉鈞打開話匣子的契機。

    “媽的,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

    忽然,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瞬間就打破了這片寂靜場合的格局。葉鈞尋聲望去,只見滿臉是汗的胡有財邊脫掉身上的外套領帶,邊朝這邊走來。

    見葉鈞跟梁濤只是苦笑著點了個頭,算是打了聲招呼,胡有財不由皺眉,直覺告訴他,看樣子梁皓的情況不容樂觀。當下取出一包煙,接連遞了兩根出去,見葉鈞跟梁皓均是夾在耳背上,並沒有立即點燃的意思,頓時泛起一抹苦笑,道:“那畜生這輩子怕是玩完了,小鈞,我也算對你有了一個交代。”

    “真殺了?”葉鈞愕然道。

    這個話題同樣吸引住梁濤的注意,見胡有財搖了搖頭,梁濤不由有些失落:“也好,等老子親自去卸了這王八羔子的四條腿。”

    “你沒機會了。”

    胡有財先是露出一抹陰森森的詭笑,然后在葉鈞與梁濤好奇的目光下,解釋道:“阿牛跟阿輝好像都看上那畜生了,打算先玩上一陣子,然后就通過他們才懂的渠道賣到阿拉伯皇室去,似乎是有些皇室成員的口味比較特殊。換句話說,就是給這些有錢的大胡子當寵物,玩膩后就直接用土活埋了。”

    奇萌!

    典型的奇萌!

    原本因為梁皓生死不明的原因,葉鈞跟梁皓多少有些失落,不過當聽到胡有財這個消息后,葉鈞是差點笑出聲來,似乎聯想起昨晚恐嚇吳毅那一段子。不過吳毅只能算虛驚一場,但陸沖,可是實打實的被吟了一曲后.庭開花,頓時對陸沖的怨念也淡了少許,隱隱還升起不少同情。

    倒是梁濤聽到罪魁禍首會淪落到這種下場,頓時連連拍手稱快,原本憤怒悲愴的臉色也有所疏解,罵罵咧咧道:“真是便宜了這王八羔子,沒想到還有這運氣出國旅游一番。”

    表面聽起來似乎梁濤對陸沖的下場有些不爽,但傻子都聽得出來那里面正透著一股幸災樂禍,畢竟昨晚梁濤就在現場,當然清楚阿牛跟阿輝是啥狠角。落在他們兩個奇萌手底下,梁濤覺得比千刀萬剮了陸沖還舒坦。

    忽然,一大群醫生走了過來,當先的中年醫生先是安慰了一陣梁濤,這才指著身后三個醫生,平靜道:“我們通過會議協商,決定請這三位本省的手朮權威負責這次取彈,如果你們沒什麼意見,就請將費用付清,我們將立刻安排手朮。”

    “小豪,過來。”

    敢情是來要錢的,胡有財也懂規矩,沒錢,死在里面也不會有人操心。當下揮了揮手,同時掏出一張金燦燦的信用卡,遞給這位叫小豪的黑衣大漢,囑咐道:“將這手朮費結了。”

    “好的,老大。”

    當小豪與一名隨行前來的護士長離開后,在場醫生互相點了點頭,正准備安排手朮的進行。忽然,胡有財從公文包里取出兩疊厚厚的百元大鈔,估摸著每一疊起碼100張,換句話說,就是整整兩萬塊。

    當下遞給面露疑惑的主治醫生,胡有財一字一頓道:“你們認不認識我不要緊,也甭打聽我是誰,我只要求你們救活他。他好了,事后你們每個人我都會送上一個大大的紅包,當然,為表誠意,先給你們些茶錢。但倘若治不活,你們從今往后就千萬別再自個朝臉上貼金,掛著本省權威四個字。”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12:08 AM

第四十七章 活死人
   
    盡管這些鑲著金絲邊的主刀醫生還沒達到視錢財如糞土的高尚情操,但在這麼多人眼皮底下,也不好更不敢收下胡有財遞過來的兩疊厚厚的百元大鈔。

    而且胡有財的口吻聽起來也著實讓這些不識廬山真面目的醫生氣憤,但不敢公然與胡有財發生口角,只是冷著張臉,用一種傻子都聽得出來沒多大底氣的口吻謝絕道:“這位先生,多謝您的好意,但醫院有規定,不能接受病患親屬私底下的賄賂。當然,醫者父母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拯救里面那條生命,請你們相信醫院,相信我們這些獻身醫學几十年的人。”

    說完,這群醫生就道貌岸然走進急診室,只不過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似乎都對謝絕胡有財許下的重酬感到一陣肉疼。

    “媽的,不收拉倒,老子還省下不少。出來賣還想著立牌坊,還真當自己是秦淮河上賣唱不賣身的歌姬?”

    胡有財罵罵咧咧將錢收進公文包,自顧自點上一根煙,就坐在附近的椅子上吹著一口口煙霧渺渺的煙圈。至于梁濤,自從急診室的紅燈亮起,就跟在醫院等待媳婦臨盆的丈夫一般來回踱步,晃得胡有財一陣心煩,只能閉著眼躺在椅子上。

    倒是一直不敢靠近更不敢開腔的白冰,見葉鈞同樣閉著眼坐在沙發上,頓時站起身,坐到葉鈞身旁:“葉先生,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葉鈞起初沒吱聲,就在白冰進退維谷思考著該不該先離開醫院的時候,忽然,葉鈞睜開眼,望向白冰那張充滿矛盾與不甘的俏臉,一字一頓道:“這件事不怪你,說句實話,倘若我知道江陵市的警察局藏污納垢,有這麼多啃皇糧卻不干實事的寄生蟲,打死我也不會到警局錄什麼口供。”

    白冰聞言俏臉一白,葉鈞這話看似不計較她的過失,但傻子都聽得出來葉鈞心里仍有芥蒂。

    白冰是明白人,盡管從頭到尾她都覺得委屈,甚至數次想要扯開嗓子跟葉鈞說清楚,但每每瞧見那一道在其他男人身上不曾出現的清澈眼神,白冰只能怯步:“這樣吧,我先回警局。”

    葉鈞僅僅點了點頭,便繼續閉著眸子躺在椅子上。恰巧這時,韓匡清尋到四樓,與滿臉失落的白冰在電梯口不期而遇,似乎覺得白冰神色不太正常,韓匡清不由疑惑道:“白警官,怎麼了?難道…”

    “沒有,現在梁皓正在接受手朮,暫時還沒有性命危險。”

    見韓匡清明顯想到歪處,白冰趕緊強笑著解釋。不過換來的卻是韓匡清更為疑惑的目光,白冰不由俏臉一紅,解釋道:“因為這事多少與我有關,甚至還要負上一些責任,所以很難過。”

    “白警官,這事不怪你,只能說警局的選人制度太過草率,我剛才跟市委通了電話,將整件事的經過如實說了一遍。你現在先回趟警局,待會可能市委就要派人前去調查。”

    一聽到市委即將徹查這事,白冰俏臉漸漸泛起一層慘白,不過韓匡清乃是在政界混了几十年的人精,多少猜到白冰心里的那點擔憂,趕緊安慰道:“放心,整件事我大體清楚,關鍵責任人就在那個男警察身上。而且,我剛才跟你們局長在電話里溝通了一下,他表示會嚴格調查此事,我相信你肯定是無辜的,這事不需要擔心。”

    “謝謝韓市長,如果沒其他事,我先回警局了。”白冰聞言臉色好了一些,當下趕緊告辭離開。

    與白冰告別后的韓匡清很快找到急診室,發現葉鈞跟胡有財均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至于梁濤,卻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當下先是將手中的購物袋遞到葉鈞身前,笑道:“小鈞,你的東西擱車上了,來,拿著。”

    葉鈞睜開眸子,臉上強擠出一絲笑意,接過存放大哥大,以及包著江詩丹頓女性表禮盒的購物袋后,便趕緊起身,給韓匡清讓座。這時,胡有財也聽到這邊的動靜,駕輕熟路起身,同時取出一根煙遞給韓匡清。至于梁濤,僅僅是朝韓匡清露出一絲善意的微笑后,就繼續重復著來回踱步的行為。

    詭異的氣氛油然而生,期間每個人都沒開口說哪怕一句話,甚至就連忍不住的咳嗽聲,也是盡可能掩著嘴,似乎擔心打破這難得的寂靜。

    一小時過去了…

    兩小時過去了…

    三小時過去了…

    直到夜色悄然驟降,葉鈞看了看表,發現已經正值夜間8點,忽然,一聲響亮的鈴聲響起,原本掛著紅色燈光的急診室三個大字,也換成了清新的綠色。

    伴隨著一陣嘈雜的響動,只見一架病床給五六個醫生護士推了出來,梁濤見是自己的親弟弟梁皓,第一時間抓住與他擦肩而過的醫生,用顫抖的語氣問道:“醫生,我弟弟怎麼了?”

    “對不起,這位先生,建議你詢問后面出來的主刀大夫,我們現在要送病人前往重度病房接受觀察。”

    這醫生擦了擦渾身是汗的臉龐,同時朝身后的急診室大門指了指,然后就一溜煙跟了上去。

    這時,葉鈞、胡有財跟韓匡清已然起身,與梁濤一同等待主刀的那几位醫生。當那三位自詡為省里權威金刀的主治醫生出來后,葉鈞等人均是嚇了一跳,因為發現這些出來的醫生,都像是仿佛餓了三天三夜一般憔悴得一塌糊涂,甚至有兩個還流露出昏昏欲睡的疲憊感。

    葉鈞等人確實被嚇到了,但這些原本精神極度萎靡的醫生何嘗不也一樣心臟給狠狠抽了抽,當下走在最前方的醫生趕緊小跑到韓匡清面前,伸出手,笑道:“沒想到韓市長親自光臨,您看,我們也沒做事前的准備,不如先到辦公室喝杯茶,怎樣?”

    韓匡清微笑著與這名醫生握了握手,然后接連與其他醫生也客套寒暄了一小會,似乎瞧見梁濤急切的目光,不由嚴肅道:“傷者情況到底如何?”

    原本和氣融融的氣氛瞬間驟降,許多醫生都低下頭,僅有那三位自詡本省金刀的主刀醫生流露出思索的神色,好半晌,有一人舉起手,見韓匡清目光落在他身上,才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道:“韓市長,說句實話,您別怪我。雖然我們這些醫生是生活在科技興國的時代里,思想觀念並不守舊,也不主張相信那些毫無科學依據的封建迷信,但這次手朮很邪門,傷者在手朮台上有几次都呈現死亡狀態,但卻在几秒后再次奇跡般活了過來。當然,從醫學的角度上講,可以將這理解為假死,但是,試問一個已經被藥物麻醉的人,又豈能一而再再而三呈現假死狀態,這是完全違背醫學原理的。”

    這人苦笑一聲,將目光投在身邊另一位主刀醫生上。

    這醫生似乎明白下面的話該由他負責解說,只好苦著張臉清了清嗓子:“患者出現這種情況,讓當時身處急症室的所有醫務人員都繃緊著神經,因為從心跳頻率來說,這是極為反常的。說句讓您見笑的話,我在手朮台上干了大半輩子,大小手朮加起來不下五百之數,卻是第一次撞見這種情況。尤其當子彈成功取出后,患者有過一瞬間的抽搐,我們起初以為患者會根據常理進入假死狀態,但奇怪的是,觀察整整五分鐘,卻沒想到患者竟然發出迷迷糊糊的夢囈,這才是最讓人震驚的。”

    “這麼說,手朮成功了?”眼看著這伙醫生越說越過火,聽得心驚肉跳的梁濤趕緊問道。

    三個主刀的醫生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先是搖了搖頭,在梁濤失望的目光下,卻又點了點頭。這種摸不著邊際的答案讓胡有財一陣火大,當下狠狠朝地上吐了口痰,冷聲道:“現在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別給老子打馬虎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這群醫生顯然很震驚胡有財敢當著江陵市副市長的面說出這麼一段粗俗的話,不過瞧見韓匡清似乎並不意外,也不反感,而是流露出傾聽之色,頓時大呼意外。不過這群醫生倒也識趣,便出言解釋道:“這次手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成功了,但因為與預期的目標偏離太遠,也算得上失敗。”

    “挑重點!”聽著這醫生似乎又想長篇大論,胡有財不由狠狠瞪了眼這話匣子。

    “這麼說吧,現在傷者還沒脫離危險期,倘若三天內還不能醒來,就會淪為一具活死人。”

    被胡有財這麼一打斷,這醫生似乎也開竅了,直接單刀直入。不過這個答案,卻讓梁皓與葉鈞陷入到慌亂之中,所謂的活死人,就是一具永遠不知道何時才能恢復靈性的傀儡,也就是植物人!

    與那些醫生告別后,胡有財提議出去吃頓飯,但葉鈞與梁濤根本沒把心思放那,只是一個勁盯著隔離窗內的的梁皓。

    倘若梁皓當真醒不過來,葉鈞發誓,一定會擔負起梁皓那份為人子的責任與義務。

    “小鈞,你幫忙先看著阿皓,我回家將這消息告訴我媽。”梁濤愁眉苦臉坐在葉鈞身旁,低聲道。

    “濤哥,放心,我一定會照看好皓哥的。回去后,麻煩替我跟阿姨問聲好。”

    “好了,這事與你無關,一切都是那該死的畜生搞出來的,你也無需自責。我媽這個人很好,我清楚她的為人,她其實並不怪你,只是阿皓突逢此難,一時間有些心亂罷了。”

    似乎瞧見葉鈞低迷的情緒,梁濤不由擠出一絲微笑,這份微笑毫無弄虛作假的成份,當下拍了拍葉鈞的肩膀,笑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然后吃過飯,就趕過來接班,這樣你也可以回去了。”

    葉鈞剛想說什麼,但抬頭時,梁濤早已拐進電梯,只能苦笑著坐在原地,透過隔離窗,望著里面毫無生氣的梁皓,怔怔出神。

    隨著時間的流逝,葉鈞主動點上夾在耳背的香煙,這是他唯一能夠緩解壓力的方法。打火的工具是跟附近路過的醫生借的,雖然醫院嚴令禁止吸煙,但似乎這醫生也清楚葉鈞跟江陵市副市長有關系,所以只是睜只眼閉只眼。

    當掐滅那半截煙頭,葉鈞忽然升起一股暴怒,卯足勁狠狠握住拳頭砸向隔離窗附近的牆壁。強忍住手臂傳來的疼痛,葉鈞略顯落寞的瞥了眼梁濤,這不看還好,一看心臟頓時震了震,因為病床旁邊檢測心跳頻率的儀器忽然產生一陣巨大的起伏波動,這讓葉鈞一陣狂喜,當下想也沒想,就大聲呼喊道:“護士長,快來過!有情況!”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12:15 AM

第四十八章 喚醒

    似乎不少人都聽到葉鈞的呼喊,聞訊趕來的不僅有護士長,還有一些值班中的醫生,因為韓匡清的原因,現在的梁皓屬于重點‘照顧’的對象。

    可惜,當醫生透過隔離窗,發現檢測心跳頻率的儀器並沒有發生葉鈞所形容的反常,其中一位醫生笑道:“病人沒有任何反常之處,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很多親屬在照顧病人的時候,都會關心則亂出現視覺偏差,我建議你先回家養足精神,或者找其他親屬幫忙照看。”

    關心則亂?

    葉鈞很清楚剛才所目睹的絕不會是醫生口中所謂的視覺偏差,但理智告訴他,沒必要跟眼前這些人深討這個話題。剛才僅是因為突逢的喜悅沖昏大腦,才第一時間呼叫護士長,而不是冷靜觀察一陣子。

    “不必了,多謝你們。”

    葉鈞禮貌的笑了笑,就繼續站著隔離窗外打量著里面的動靜。眾人漸漸四散離去,偌大的走廊,也只剩葉鈞一個人,顯得頗為冷清。

    葉鈞陷入思索之中,努力回憶著之前到底因為何事,才讓梁皓產生這麼大反應。直覺告訴他,梁皓之所以心跳頻率在一瞬間產生巨大的振幅,八成與他有關。所以,當下努力做著之前的一系列動作,從掐滅煙頭開始,一步步醞釀著那股萎靡的情緒,最后,便站在隔離窗旁的那堵牆壁前。

    砸拳?

    葉鈞一愣,忽然聯想起下午系統提示他的一件事,就是梁皓有著嚴重的戀武癖,換句話說,真正刺激到梁皓對外界產生意識的,很可能就是他心情不佳而怒砸牆壁的拳頭。

    為了驗証心底的猜測,葉鈞深吸一口氣,之后就拽緊拳頭,用力砸向身前的牆壁。

    “唔…”

    強忍著手臂傳來的疼痛,葉鈞趕緊瞥了眼檢測心跳頻率的儀器,只見那條一直不斷重復的水平線,竟然開始出現波動,就仿佛一顆小石子落入靜湖,雖掀不起大風大浪,卻足以破壞那片靜湖原本的波瀾不驚!

    “小鈞,你干什麼?”

    葉鈞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到身后傳來胡有財的聲音。轉身一看,發現胡有財正滿臉疑惑朝這邊走來,身后跟著韓匡清,只見韓匡清微笑著舉起手中的塑料袋,笑道:“小鈞,來,先吃飯,我給你弄了一份外賣。”

    “財哥、韓叔叔,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

    倘若心底的那層猜測無誤,那麼很可能就能喚醒陷入沉睡中的梁皓,一時間心情大好的葉鈞絲毫不理會胡有財與韓匡清荒唐的眼神,畢竟自從梁皓上了救護車,葉鈞臉上就一直沒再出現笑容。這讓胡有財跟韓匡清頗為擔心,在之前的飯桌上,兩人就談到這個問題,認為這件事很可能會刺激到葉鈞,讓他在心里留下揮之不去的陰影。

    不過,瞧見葉鈞再次煥發出往日的朝氣,韓匡清長出一口氣,笑道:“什麼事這麼有趣,說來聽聽。”

    “財哥,你使勁朝這地方砸拳頭。”

    葉鈞指著身前這堵牆,然后就拉著韓匡清,笑道:“韓叔叔,來,你仔細盯著那儀器。”

    不明所以的胡有財可沒自虐到要自個替自個松筋骨的程度,察覺葉鈞不似說笑,頓時苦著張臉,試探道:“小鈞,真砸?”

    “對,快點。”葉鈞催促道。

    “小豪,你來!”

    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胡有財趕緊朝身后擺了擺手,然后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叫小豪的黑衣大漢倒沒有胡有財這麼扭扭捏捏,聞言先是脫掉身上披著的外套,然后挽了挽袖口,緊接著就狠狠一拳頭砸向那堵牆壁。頓時,一股脆脆的聲響傳來,葉鈞看也不看黑衣大漢抱著拳頭憋紅臉的糗態,指著檢測心跳頻率的儀器喊道:“韓叔叔,快看。”

    韓匡清聞言,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儀器上,發現儀器的水平線明顯出現一段如曲線般的振幅,這讓韓匡清驚得差點咬到舌頭,難以置信道:“小鈞,你是說,咱們砸牆壁,能夠喚醒沉睡中的梁皓?”

    “有這個可能。”

    葉鈞微笑著點頭,而這時胡有財也直起身,看著那道曲線已經徹底歸于平靜,頓時大笑道:“我老早就說過你這小子邪門,雖然搞不明白你是怎麼想到這法子的,不過既然管用,財哥也不能只在旁邊看著,來,我也來試几拳。”

    “等等,不必了。”

    瞧著胡有財大義凜然掄拳頭的架勢,怕是鐵了心打算自斷一臂,葉鈞趕緊干笑著攔住,道:“財哥,別急,之前只是為了驗証我心里的猜測而已。先前我心情不佳,就朝這牆壁砸了一拳,誰想那台檢測心跳頻率的儀器就起了變化,這才聯想起皓哥有嚴重的戀武情結。所以,目前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一些人在皓哥旁邊比划,而不是自虐的去砸這牆壁。話說回來,醫院也不允許咱們破壞公物,對不對?”

    “比划?這簡單,我現在就叫几個練家子過來。”

    胡有財聞言,頓時松了口氣,這牆啊,能不砸,盡量不砸。說句實話,誰會跟自己的左右手過不去?

    也不知道胡有財在電話中說了什麼,反正只過了半小時,就有七八個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漢出現在葉鈞等人面前。

    原本,在重度病房中接受觀察的患者,即便是親屬也不能近距離探望。但韓匡清親自出面跟主刀的几位醫生開了金口,這才讓這些醫生通融一二。

    剛進門,胡有財先是吩咐這些黑衣大漢將里面的桌椅等雜貨挪走,以便騰出一片寬敞的空地,然后就吩咐道:“你們几個,一對一使勁打,誰打贏了,這個月薪水加倍。”

    “是!”

    “是!”

    原本跟在江陵財神身邊,薪水就著實讓人羨慕,驚聞一旦獲勝的一方月底還能翻一番,頓時卯足了勁,看著身旁的‘對手’,漸漸的就起了以往所沒有的敵意。

    “我警告你們,千萬別把戰場轉移到病床那個位置,誰要是碰了哪怕一下,雙方這個月的薪水全部取消。”

    胡有財僅僅只是提醒,畢竟光騰出的位置就差不多七十平方米,甭說一對一的搏擊,就算是跟街邊一樣的混戰,也足夠寬敞。不過為避免意外,葉鈞還是站到病床附近,恰巧這時梁濤也匆匆趕來,瞧見眼前這麼大陣仗,起初嚇了一跳,但聽聞這種通過搏擊的外界刺激能喚醒陷入沉睡中的梁皓,頓時喜不自禁,要不是大腿行動不便,怕是沖著這股子干勁,親自上場一對三都沒問題。

    梁濤行動不便,可王炳陽卻是無事人,當下就摩拳擦掌加入戰局,雙方划出等同比例的人員后,就開始了一場接一場的博弈。

    自始自終,葉鈞都懶得去關心孰強孰弱,而是與梁濤、韓匡清、胡有財等人使勁盯著儀器,發現這法子果然奏效,韓匡清二話不說,就將主刀的三位醫生叫了過來。

    這些醫生趕到時,發現里面正亂成一鍋粥,差點就嚇得打電話報警。不過聽到韓匡清細細解釋后,才苦笑著進了門,一個勁念叨著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讓他們打快點!”

    “對!快點!”

    “繼續,多几個人上!”

    “好,就這樣!”

    主刀的三位醫生滿臉激動,看著檢測器振幅的頻率不斷拔高,頓時一個勁念著干醫生這行這麼久,一直沒想過能利用患者的喜好來破解這種症狀。通過外界刺激的方式雖說屢見不鮮,但較為普遍的,就是通過每天兢兢業業在患者身邊念叨鼓舞,可惜這種話語性的暗示刺激的效果並不顯著。但今日,這項發現足以引起整個醫學界的關注,這是其中一位主刀醫生的原話。

    當聽說方法是身邊這位看起來還是學生的年輕人發現后,三位主刀醫生毫不吝嗇口中的贊譽,不斷誇贊葉鈞這一發現對醫學界的影響。

    奉承的話早已聽得耳膜起繭,但葉鈞確實是第一次被旁人用這麼虔誠的語言恭維,聯想到這只不過是湊巧的意外發現,也忍不住一陣面紅耳赤。

    “出腳!”

    忽然,梁皓猛然睜開眸子,大吼一聲,甚至半邊身子已經直了起來,不過很快就再次躺倒在床,眸子緊閉。

    “醫生,怎麼回事?”眼看著親弟弟已經醒來,但卻再次陷入到昏睡之中,梁濤甚至還來不及喜悅,就再次愁容滿面。

    “沒事。”

    三位主刀醫生互視一眼,均是微笑著點頭,其中一位醫生擺擺手,笑道:“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之所以又重新陷入昏睡,完全是麻醉藥以及精神困乏所致,只要休息一天,相信就能醒轉。”

    “真的?謝謝你了,醫生!”

    梁濤趕緊握著這位醫生的大手,情緒既激動又欣慰。

    而葉鈞也長出一口氣,聽聞梁皓已經脫離危險,一直壓在胸口的大石也第一時間土崩瓦解,見梁濤還在一個勁感謝這些醫生,葉鈞不由朝胡有財笑道:“財哥,咱們不是答應了吳毅那家伙,會包上一份大禮嗎?”

    “放心,這事我早已安排人手去辦了。”

    胡有財笑瞇瞇拍著胸膛,見葉鈞再次恢復到印象中那種邪門的形象,他與韓匡清不由互視一眼,均是流露出會心的笑意。倘若最初與葉鈞合作純粹是為了滿足心中的好奇,那麼,經歷過清岩會所的驚天大案后,不管是胡有財,還是楊婉,都對葉鈞放下了心中僅存的那一絲警惕。

    葉鈞先是瞥了眼梁家兄弟,然后是自始自終都滿臉微笑的韓匡清,最后是老神在在指揮著下屬繼續搏擊的胡有財,心中一陣暖意。不知不覺,就這麼快替葉揚升建立起值得信賴的班底與伙伴,雖然不敢保証能否以目前的人際關系撼動纏繞江陵市几十年的水患,但是,以目前手頭上能夠動用的關系,最起碼能確保葉揚升的安全。

    下一步,葉鈞打算深入韓家,取得韓謙生這位老人的絕對信任。再者,還要趁機進入清岩會所,打開商與政兩方的人際渠道。最后,就是借著財神的關系,跟那位歲暮老人見上一面,想方設法獲取那位老人對葉揚升的支持與信任。

    “時候也不早了,小鈞、韓市長、財哥,你們先回去吧。阿皓今晚有我照顧著,肯定沒事。”梁濤笑道。

    瞥了眼呼吸勻稱的梁皓,葉鈞暗暗松了口氣,反正現在梁皓的危險已經解除,便點頭道:“好的,濤哥,明早我來接你的班。”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12:20 AM

第四十九章 這算是約會嗎?

  吱…

    當葉鈞打道回府,順手推開那扇908的大門后,已經是凌晨一點。唯恐打擾到屋中三女熟睡的葉鈞,只能攝手攝腳邁著貓步。

    可葉鈞剛換好拖鞋,還沒走上几步,就發現客廳的日光燈瞬間明亮,頓時泛起苦笑。只見一席睡裙的蘇文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見葉鈞傻愣愣站在原地,頓時插著纖細的腰肢,不滿道:“小鈞,你看都几點了?咱們當初可是有過約法三章的,你看這才過了几天,這麼快就開始壞規矩了。”

    “蘇姐,我…”

    “好了,別說了,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先前有一位老人家打電話過來,跟我說明了情況。”

    見葉鈞似乎想解釋,蘇文羽原本不滿的俏臉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當下自顧自坐在沙發上,絲毫沒注意到那小半截深陷的風情正暴露在葉鈞眼皮底下。

    葉鈞猜想蘇文羽口中的老人家定然是韓謙生,料想韓匡清怕是早已跟這位老人家說明事情緣由。正准備與蘇文羽談一談今天發生的事,忽然,一陣細細的碎步聲傳來,只見郭曉雨踩著濕漉漉的拖鞋走進客廳,觀其毫無睡意的神色,怕是一直都在等待著葉鈞的歸來。

    “曉雨姐,還沒睡呀?”

    見郭曉雨睜著濕潤潤的大眼睛盯著自己,葉鈞不由想起今早替眼前兩女挑選的女性手表,當下微笑著取出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笑道:“今天上街的時候,我挑的,你們拆開吧,看看喜不喜歡。”

    說完,葉鈞先是將其中一個盒子遞給身邊的郭曉雨,然后就捧著另一個盒子朝蘇文羽走去。

    “…哈…怎麼,都在呀?還以為就我一個人失眠…”

    葉鈞沒走几步,客房的門就被打開了,只見同樣一席睡衣的楊靜打著哈哈走了出來。不過很明顯楊靜初衷只是到客廳喝口水,所以壓根沒注意到她所穿的睡衣明顯要比蘇文羽清涼太多,倘若蘇文羽的著裝只能算是緊身的塑身衣,那麼楊靜這件惹火的睡衣就如同充滿粉色漣漪的情趣內衣一般!

    “咦?你手上拿著什麼?快讓我瞧一瞧!”

    楊靜的前衛暴露顯然讓葉鈞陷入呆滯之中,絲毫不顧及自身的酥胸半露,楊靜那雙大眼睛第一時間就盯上了葉鈞手中的精致禮盒,也不等葉鈞回神,更不問對方願不願意,就一氣呵成從葉鈞手上搶過那件精致的禮盒。

    感覺手中一空,等察覺后葉鈞不是沒想過搶回盒子,但瞧見已經被好奇的楊靜暴力拆卸,一時間哭笑不得:“你就不能禮貌一點?就不能淑女一點?”

    “哼!要你管!”

    顯然,楊靜的注意力已經全放在手中的這件禮盒,壓根沒興趣與葉鈞拌嘴,當拆開盒子后,發現里面是一條精致的女性手表,頓時笑瞇瞇道:“不錯,這禮物我很喜歡,沒想到還是剛上市那款,你可真是有心呀。”

    “這表…”

    葉鈞正打算澄清,可忽然發現楊靜竟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盯著他,不由一愣:“怎麼,有什麼不對勁嗎?你那什麼表情?”

    葉鈞忙檢查自己全身的穿戴,發現一切如常后,也愈發疑惑。反觀楊靜依然死死盯著葉鈞,略帶著些許審視,半晌,才驚訝道:“奇怪了,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是不是財哥告訴你的?我可警告你,別以為送塊表我就會摒棄前嫌,還有,別打我的主意!”

    楊靜狠狠瞪了眼葉鈞,然后就跟出入丑小鴨地盤的天鵝一般,驕傲的昂著頭,轉身返回客房。從頭到尾,壓根沒給葉鈞任何澄清的機會。

    “哼!讓你欺負我,姓葉的,這還只是剛開始。”

    楊靜關上門,就將葉鈞那塊本打算送給蘇文羽的女性手表丟到床上,看樣子根本看不上這種對她而言相對普通的貨色。之所以強取豪奪,完全是為了跟葉鈞展開階級斗爭,這純粹是一場不在計划內的臨陣倒戈。說白了,以楊家會的財力物力,就算楊靜想要今年全球只發行數條的限量版江詩丹頓,也是容易至極的小事。再者,以她的智慧,又豈會瞧不出這塊表已名花有主?

    之所以做這事,完全是出于對葉鈞的怨念,但或許楊靜自己都不清楚,當女人與男人一旦成為歡喜冤家,往往也象征著這是一段任何人都無法理解的緣分。

    “蘇姐,原本那塊表…”

    “小鈞,沒事,蘇姐不喜歡戴表。”

    似乎清楚葉鈞想說什麼,蘇文羽故做不在乎的擺擺手,但細心的葉鈞看得出來,蘇文羽在親眼目睹盒中放置的是一塊女性手表后,所流露出的柔和與驚訝。但這種近乎矛盾的情緒卻在一瞬間被輕易扼殺,只不過,葉鈞能讀懂蘇文羽內心中的絮亂與掙扎,還有一縷淡淡的失落。

    “小鈞,謝謝你。”

    郭曉雨自始自終都在把玩著手腕佩戴的那塊表,滿臉的笑意正清晰表達著郭曉雨內心的喜悅,當下也不顧蘇文羽在場,三兩下就抱住葉鈞,踮起腳,輕輕在其額頭上親了一口:“這塊表,我很喜歡。”

    說完,郭曉雨就跟一條活潑的小白兔一般,蹦蹦跳跳返回房間。

    “小鈞,快去洗澡吧,我好將換洗的臟衣服放進洗衣機里。”

    當瞧見郭曉雨毫不顧忌的輕吻葉鈞,蘇文羽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似乎擔心被葉鈞瞧出端倪,趕緊擠出一絲笑容。

    正當蘇文羽打算起身之際,卻發現葉鈞直挺挺走了過來,甚至一屁股坐在她身邊,弄不清葉鈞這種舉動的蘇文羽正打算催促,卻發現五根手指已經輕輕握著她的玉手上。

    葉鈞大膽的舉動讓蘇文羽心臟如受驚的小鹿亂撞一般噗噗噗直跳,瞧見葉鈞不斷撫摸著她那如玉般的柔嫩小手,一時間整張俏臉泛起粉艷的桃紅,下意識就想掙脫葉鈞的‘冒昧之舉’。

    “蘇姐,我希望能替你挑選一塊最適合你的手表,我想讓你陪我一起去,讓我親自戴在你手上,可以嗎?”

    葉鈞的話,給蘇文羽內心帶來強烈的震蕩,就連被葉鈞肆意撫摸的玉手都忘記了掙扎,只是死死凝視著葉鈞那張不似說笑的臉龐。忽然,蘇文羽就仿佛破閘的洪澇一般,再也維持不住本該擁有的定力,一雙嫵媚的大眼睛更是溢出一行行晶瑩剔透的清淚。少女時的許諾,懂事后的盟誓,正在不斷被葉鈞挖掘、采集,內心復雜到極點的蘇文羽,很想昂著頭,望著天,問一句,這難道就是老天替她安排的緣分?

    忽然,蘇文羽感覺自己正被兩條胳膊緊緊抱住,同時,還有一聲溫柔的悄聲細語:“蘇姐,明天我們一起上街,好不好?”

    若是以往,蘇文羽定會第一時間掙脫葉鈞的懷抱,但仿佛認命的蘇文羽,只是用細不可聞的聲音應了聲,然后就靜靜享受著這一幸福時刻的來臨。

    良久,蘇文羽忽然掙脫葉鈞的懷抱,因為她發現某只不甘寂寞的大手正攀上她不斷起伏的飽滿酥胸,唯恐再次玩出火的蘇文羽,只能不甘的脫離葉鈞的懷抱,低著頭道:“小鈞,該洗澡了。”

    蘇文羽很清楚葉鈞對她而言的重要性,畢竟緣分這種東西不是誰說想要,就能得到的。兒時許下的諾言,懂事后萌生的誓言,已經接連被葉鈞打破。睿智的蘇文羽分得清輕重,同樣知道進退,深明這看似巧合的話語,實則是鐵一般的緣分,雖然對葉鈞為何明白自己心意頗為好奇,但蘇文羽不會問出口,因為即便是某天夜晚說夢話說漏了嘴,蘇文羽還是覺得這就是一場緣分,至少她覺得已經知足,不再奢望老天賜予她更大的福澤。

    葉鈞聞言,很配合的朝衛生間走去,先是將換洗的衣物丟在門外,但並不急于打開噴頭,而是細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不一會,聽到蘇文羽的走動聲,葉鈞不由打開衛生間的大門,露出一條門縫,笑道:“蘇姐,你說咱們這算不算是約會?”

    “快洗澡吧,你不累我還累呢,替你收拾好衣服,我就要回房睡覺了。”

    似乎感覺蘇文羽有意回避這個問題,葉鈞不由笑道:“蘇姐,你還沒回答我呢?”

    “明天再告訴你。”

    說完,蘇文羽就撿著葉鈞換洗的臟衣服,笑瞇瞇離去。

    緣分的世界很小,有時候只能容下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但葉鈞卻感覺緣分的世界很大,就說屋子里的一男三女,除了那位看他不順眼的楊靜,最起碼,蘇文羽以及郭曉雨,確實跟他處在緣分的同一屋檐下,而且都還發生過一些實質性的調調。倘若認可對楊靜那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身體接觸,葉鈞承認,其實緣分的世界,最起碼能容納一男三女。

    而這緣分的世界,恰巧就是這套標注著908的公寓樓。

    大清早,楊靜就放肆的在客廳中跳著熱舞,高昂的dj舞曲,將葉鈞從甜美的夢境中嚇醒。不過意外的是,楊靜的手腕上,竟然佩戴著那條從葉鈞手中強取豪奪的江詩丹頓。原來楊靜起床后,左思右想,本打算將這塊表雪藏,當作被她漸漸遺忘的廢棄品,不過后來想一想,認為戴在手上能吸引葉鈞的注意。當然,這種吸引完全是希望刺激到葉鈞那根神經,絕非是想跟葉鈞發展些實質性的關系。

    “嘿,婆娘,你大清早擾人清夢,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葉鈞郁悶的坐在沙發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滿臉不悅。

    倒是楊靜裝作一副故作不知的模樣,借著高昂的dj舞曲,不斷朝葉鈞擠眉弄眼,甚至還將玉手支在耳旁,裝作一副聽不見的模樣,詭笑道:“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說完,楊靜就繼續做出一連串搔首弄姿的熱舞動作,絲毫沒考慮過身上這套塑身的運動衫早已多處走光。

    葉鈞有些惱火的走到放音機旁邊,俯身關掉了讓他渾身不自在的dj旋律,這舉動引發楊靜的不滿,當下叉著腰,氣鼓鼓道:“干嘛打擾我練舞?”

    “這話應該我來問吧?干嘛大清早騷擾我睡覺?”

    任誰被吵醒都不會有好臉色,葉鈞也不例外,只不過不願跟楊靜拌嘴皮子,誰想現在被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葉鈞立馬不淡定了:“你喜歡跳舞,可以在房間跳,干嘛跑到客廳?你個人的作息習慣,我不管,也沒能力管,你若是不喜歡這,就回家去,到時就沒人管你。但若是你喜歡住著,我也不會介意,只是拜托你尊重一下別人,這要求,不過分吧?”

    “哼!懶得理你!”

    楊靜一陣語塞,順手撿起放音機,就氣呼呼跑回自己的房間,關門前狠狠瞪了眼葉鈞,就啪的一聲,狠狠關上房門。

    讓楊靜這麼一鬧,葉鈞已經毫無睡意,瞄了眼掛在客廳的鐘表,發現還不到七點,頓時聳著頭坐在沙發上。半晌,忽然瞥了眼客房的方向,葉鈞臉龐懸起一抹邪邪的笑意,呢喃道:“既然這娘們賴著不走,為了日后的安寧著想,只能想辦法一口吞掉,這樣才能讓這娘們服服帖帖的。”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12:28 AM

第五十章 脅迫

    或許是昨夜大家都睡得挺晚,所以直到葉鈞離開后,主房的大門都一直未有松動的痕跡。料想蘇文羽跟郭曉雨還躺在床上補充丟失的睡眠,畢竟過了凌晨一點才睡下,即便賴床,也確實是人之常情。當然,楊靜是一個典型的例外,葉鈞不由惡意猜想,這婆娘八成是躺床上就能立馬睡著,根本不需要緩沖,否則,平白無故會大清早起來溜達?

    帶著充滿希望的心情,葉鈞在醫院外買了份早餐,打算給守了一夜的梁濤充飢果腹。

    可當走進那間重度病房,入眼,卻讓葉鈞愣了愣。只見梁皓正擠眉弄眼,將手指搭在嘴唇上,同時指了指趴在病床上打鼾的梁濤。

    葉鈞又驚又喜,臉上泛起一抹會心的笑意,低聲道:“皓哥,謝謝你。”

    當下搬了條凳子坐下,葉鈞打量著眼前的梁皓,發現對方不管是氣色還是精神,都不像個病人,畢竟能靠在床上,這顯然不是一位剛經歷大手朮的病人能擁有的精神狀態。

    見葉鈞坐了下來,梁皓笑瞇瞇擺手:“小鈞,我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說句心里話,你又救了我兩次。”

    似乎捕捉到葉鈞摸不著北的神色,梁皓撓了撓頭,道:“以你的為人,絕不是那種沖動要強的性格,昨天在警局,你公然挑釁在場警察,起初我不明白你的行為,不過當躺上救護車,我瞬間就明白了。你並不是討厭,或者怪罪那些警察,而是想用行動吸引我的注意力,讓我能保持意識等來救護車。”

    似乎沒想到梁皓竟能看破這一層,葉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皓哥,你替我擋了發子彈,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若不是你奮不顧身,怕是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了。”

    “畢竟咱們都沒想到警察局會出現這種瘋子。”

    梁皓接過話,儒雅的用手指拖了拖眼眶上的鏡片。不得不說,戴上金絲邊眼鏡的梁皓確實算得上儒雅人士的典型,頗具書香門第的氣息,這種男人若是放到朝九晚五的職場上,准是迷死怨婦加女上司的最佳情人。

    葉鈞笑著將早餐放在桌上,道:“反正現在沒事就好,皓哥,要不先吃點東西?”

    “不吃了,還是留給哥吃吧,畢竟他也累了。醫生黎明時來了一趟,見我想爬起來,就過來幫忙,同時還告訴我,倘若之前我若不能在三天內醒來,就將徹底成為植物人。而恰巧,又是你,小鈞,你再次救了我,欠你這麼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還了。”

    梁皓看似苦澀的口吻,實際上卻包含著太多不言而喻的感激。葉鈞聽得懂,也猜得透梁皓此刻的心情,當下微笑道:“皓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以后就是兄弟,沒有誰欠誰,好不好?”

    “好!”

    梁皓仔仔細細盯了葉鈞足足一分鐘,似是想看透葉鈞這話是真是假,但眸子里卻一直流淌著一縷縷若有若無的感激,直到與葉鈞手拍手擊掌為誓后,才微笑著點了點頭。

    哐當…

    一聲玻璃碎落的聲音傳來,只見一位農婦正掩著滿臉濺灑的淚水,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草一木。

    “媽!”

    梁皓第一時間叫出聲來,眼眶也不爭氣的浮現霧氣。似乎聽到梁皓的呼喚,農婦也不顧碎落在地的花瓶,這位鼓起勇氣來到醫院的母親,從一開始就沒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兒子會這麼快醒來,更沒想到還能聽見兒子叫一聲熟悉的‘媽媽’。

    “阿皓,讓媽摸一摸,媽不是做夢吧?”

    這時梁濤也驚醒過來,先是疑惑的望向步步走來的生母,或許是還未徹底清醒,所以有些茫然。不過當反應過來,頓時震驚的扭過頭去,望著眼前滿臉微笑的梁皓,經過不足三秒的沉默,梁濤忽然站起身,狠狠抱住梁皓:“阿皓,你竟然醒了!太不可思議了,醫生沒騙我,沒騙我…”

    “哥…媽…”

    很快,一母二子就抱在一起,直到梁皓傳出忍受不住的咳嗽聲,才破壞了這一幕其樂融融的親情,當下農婦輕輕拍了拍梁濤,故作不悅道:“阿皓身體還沒痊愈,怎麼能使這麼大勁?”

    “忘了。”

    梁濤傻呼呼撓著腦袋,滿臉打著哈哈,見到親弟弟醒來,他比誰的心情都好。畢竟打小就沒了爸,農村家的小孩就經常欺負年幼的梁皓,每次瞧見親弟弟跑回家哭鼻子說誰罵他是個沒爹的野種,那一刻梁濤不是跟一頭倔驢般去替梁皓打抱不平,而是板著張臉,道:“誰罵了你,你就罵回去。誰打了你,你就打回去。咱們不能讓村里面的王八羔子看不起,不能讓這群王八羔子欺負咱娘!”

    從那以后,經常就瞧見梁皓臟兮兮跑回家,有時候還會擦破皮流鮮血,不過都是憋著忍著愣是沒哭。過了一年,傷沒了,村里面的孩子也漸漸不敢再招惹梁皓,誰要是敢罵敢打,就等于惹上了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

    “咦?白警官?”

    似乎聽見門外傳來響動,梁濤不由扭過頭去,發現一席便裝的白冰正站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來吧。”梁濤笑道。

    “不了,謝謝。”

    其實白冰心里也極為驚訝,沒想到梁皓這麼快就清醒過來,瞧情形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心中憋著一整夜的巨石也瞬間瓦解。白冰先是禮貌的跟梁濤等人打過招呼,然后才將目光落在葉鈞身上,俏臉微微泛起一抹粉艷,道:“能不能到下面走走?”

    葉鈞並不清楚白冰葫蘆里賣什麼藥,說實話,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怪過白冰,之所以昨天板著張臭臉,多少與白冰那身制服有關。因為一看見警察的那身制服,葉鈞就聯想到辦公室的一幕,加上當時梁皓生死不明,就算葉鈞脾氣再好,恐怕也做不到跟個無事人一般無動于衷。

    “好,白警官,咱們現在就下去吧。”

    似乎有些驚訝于葉鈞態度的轉變,瞧見眼前的男子步步走來,白冰下意識道:“不生氣了?”

    “我什麼時候生氣了?”

    葉鈞愣了愣,知道白冰顯然還對昨天的事耿耿于懷,不由苦笑道:“其實我沒生氣,真的!別用那眼神看我,只要你不穿上那身警服,我保証沒事。”

    “哦?敢情你還是沒放下對警察的成見呀?”

    兩人邊走邊聊,在旁人看來,擦肩而過的一男一女完全是郎才女貌的佳配。其實脫下警服的白冰,在姿色上並不遜色蘇文羽等女,甚至還有著一股比之楊靜還有味道的辣勁!似乎察覺到葉鈞對這問題故作不聞,白冰忽然停下腳步,同時流露出一絲嫵媚的春色,笑道:“我家里還有几套警服,要不,咱們現在回去,我一套套換著讓你看,替你除掉對警服的成見,怎麼樣?”

    聽見這話,再瞧著白冰搔首弄姿的嫵媚,葉鈞明顯愣了愣,下意識試探道:“真的?”

    “你說呢?”

    白冰故意彎著腰,將作為女人完美的曲線展露無遺,葉鈞瞄了瞄白冰因俯身而走光的深陷地帶,然后再瞄了瞄因彎腰而襯托出的傲人翹臀,頓時狠狠咽了口唾液,微笑道:“走!咱們立刻回去!”

    “想得美!我只是試探你到底是不是對警服存有偏見,果然,狐狸尾巴就這麼快露出來了。”

    白冰的神色變化就仿佛先前是陽春白雪,之后是驟雨驚雷,這變臉的速度堪比翻書,快得讓葉鈞思維差點短路。

    葉鈞暗暗豎起大拇指,一個勁暗道此招高明,敢情女人的先天資本已經被白冰運用得神乎其技,看樣子上輩子還是小瞧了眼前這位混跡警界中一枝獨秀的帶刺玫瑰。

    似乎瞧見白冰的俏臉有越陷越深的趨勢,葉鈞理智的轉移話題:“叫我下來,想說什麼?反正這里沒人,不妨直說。”

    見葉鈞單刀直入切入主題,白冰收起俏臉滋生的怒容,平靜道:“我希望葉先生能夠幫忙,証實警局的事與我無關。”

    “就為這個?”

    葉鈞暗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才是白冰最真實的一面,但這世道人不為己,就活該被天誅地滅。

    對于白冰這種心性,葉鈞談不上厭惡,但多少有那麼丁點不適。既然清楚白冰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葉鈞當然不會對白冰這種請求動怒,只是很平靜道:“說句良心話,這件事其實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別忙著笑,我話還沒說完。不過,就算整件事與你無關,但別忘了,要不是接受你的邀請,要不是你突然借故離開,那麼整件事就不會發生,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不生氣不動怒,更不指責你的失職疏忽,已經是仁至義盡。但倘若讓我替你出面澄清整件事的誤會,冒昧問一句,憑什麼?”

    白冰沒想到葉鈞會這麼難纏,原以為梁皓安然無恙,她就能說動看似涉世未深的葉鈞。但現在才清楚,原來眼前的葉鈞並不好忽悠,至少通過這段話,白冰很理智的認為葉鈞正在借機勒索,倘若不能給出心動的價碼,怕是這件事,八成得黃。

    “你敢威脅我?”

    白冰死死咬著動人的紅唇,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看樣子似在忍受極大的怒意。

    “哼,白警官,別來這套,這招對我不管用。甭說我沒威脅你,就算今天我告訴你確實就在威脅你,你敢怎麼樣?”

    葉鈞冷冷打量著眼前的白冰,這話對白冰而言明顯帶來極大的觸動,似乎這才意識到葉鈞絕不是尋常老百姓那麼簡單。與韓家父子同台獻唱的坦然若定,與江陵巨梟財神的稱兄道弟,軍區上校高長河的恩寵籠絡,任意出入清岩會所的驚人身份,這每一條浮現在腦海的信息都讓白冰冷汗直流。倘若真動一動眼前這個看起來跟學生沒兩樣的男人,怕是軍、政、商三方,都會聯合起來替這個男人搖旗納威!

    想到這里,白冰不由冷汗直流,但一想到倘若葉鈞不松口,很可能在政績上就要留下污點,頓時既委屈,又不甘:“你想怎麼樣?”

    “原本我還沒想到該怎麼樣,不過你剛才倒是提醒了我。”

    葉鈞嘴角懸起一抹招牌式的邪笑,這讓白冰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當下腦海死死搜索著先前與葉鈞的對話,忽然,白冰整張俏臉泛起一股蒼白,微怒道:“有話就說明白點,我不喜歡瞎猜。”

    “這還要猜嗎?不就是換几套警服,讓我減輕對警察的成見。”

    對于白冰明知故問的行為,葉鈞倒是毫不在意,相反,這坦然若定的口吻聽在白冰耳朵里就像是葉鈞吃定她了,這讓白冰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羞辱感,頓時怒道:“休想!”

    “反正條件我是說了,決定權在你手上,想通了可以再聯系我,不過丑話說在前面,我很忙的。”葉鈞原本陽光燦爛的笑臉頓時沉了下來,說完,就扭頭往回走,絲毫不給白冰任何辯解的機會。

    “等等!”

    走了好几步,才聽到身后白冰的阻攔。

    似乎早已預料到這種結果,葉鈞第一時間止住腳步,同時扭過頭去。入眼,是一張委屈中帶著憤怒的精致俏臉,只見白冰死死咬著妖艷的粉唇,過了足足好半晌,才羞中帶怒道:“好,我答應你。”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12:38 AM

第五十一章 褻瀆警花

    像白冰這種深諳城府的女人,若是通過正常的渠道征服,怕是很難打破對方心里布下的堅固防線。原本,這種性格的女人一直是葉鈞能回避,就盡量回避的類型,畢竟女人腦子太聰明,手段太鐵血,對男人來說不見得就是好事,尤其是白冰這種一門心思往上爬的女強人。

    不過既然相遇,自然不能再視而不見,在上輩子的數個夜晚,葉鈞也曾嘆息過與白冰的有緣無份。畢竟像白冰這種女人,看似城府極深,但實則只要能成功擄獲其身心,就能成為最值得信賴的心腹之人。

    所以,葉鈞並不認為在對待白冰的態度上,有任何值得愧疚的成份,即便葉鈞認為這種做法確實有些無恥。

    當出租車停靠在一幢公寓樓前,白冰就迫不及待打開門下車,這一路上沒少遭受葉鈞的輕薄。或是摟或是抱,或是撫摸翹臀,或不經意用手碰一碰那惹人瞎想的飽滿酥胸,只要是作為女人敏感兼性感的部位,都已經被葉鈞不留痕跡褻瀆了一遍。

    可白冰愣是沉得住氣,只是偶爾見葉鈞動作越來越大膽,越來越過分,才憤怒的伸手制止。但總的來說,葉鈞占便宜的次數,明顯要超出被抗拒的次數太多太多。

    付了車錢,葉鈞就悶聲不吭跟著白冰進入電梯,上了七樓。

    慶幸的是這一路走來,並沒有撞見一個熟人,這讓關門后一直患得患失的白冰不由松了口氣。今天領著一位算不上陌生的男人走進專屬于她的閨閣,這在白冰眼里已經算得上破天荒的人生大事,可剛關上門,就察覺到被兩條有力的臂膀緊緊摟住,一時間又羞又怒的白冰不由冷哼道:“放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好,白警官,現在是不是該表演一段制服秀了?說實話,我挺喜歡制服系列的表演,例如護士、醫生、教師、警察、空姐,還有…”

    “住口!”

    感覺到葉鈞調戲的韻味愈發濃郁,又聯想到自己已經淪為供人欣賞的艷舞女郎,再聯想到自己還是一名做實事的警察,頓時一股委屈感涌上喉嚨。白冰現在漸漸有些后悔今早的舉動,本意是探望一下梁皓的情況,畢竟出這麼大事情,她也會關注梁皓最新的動態。

    當聽說對方很有可能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白冰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就是葉鈞那雙不含任何感情的眸子。原本,白冰認為她與葉鈞只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即便近些天有所交集,也不過是人生旅程的匆匆過客。可今早局里面傳出的消息,讓白冰不得不替日后的仕途謀划,畢竟已經傳出許多不利于她的負面消息,即便昨天是因為她的關系,才請來財神與韓匡清,但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即便是知道的,也無一例外認為這兩尊大佛之所以現身警察局,乃是與葉鈞有著最直接的掛鉤。

    眼看著局勢正在與自己規划的路線背道而馳,白冰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可一想到只要葉鈞願意澄清,這件事就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原本以為葉鈞不過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學生,可真正接觸下來,白冰才真正意識到,以前確實是看走眼了。

    “好吧,白警官,不如咱們開始吧?”

    葉鈞絲毫不理會白冰怒急攻心的憤慨,只是一個勁盯著對方因氣急敗壞而上下起伏的飽滿酥胸。當下趁白冰還未回神,就上前死死摟著這具嬌滴滴的柔軟軀殼,同時一只大手還攀上那誘人犯罪的翹臀。

    感覺到背后的某個部位正被五根手指捏了捏,一時間又羞又怒的白冰下意識就想推開葉鈞,可由于動作的幅度過大,導致腳底一滑,頓時身體傾斜,死死壓向葉鈞。

    葉鈞機靈的順勢一倒,只見一男一女就這麼直愣愣倒在沙發上,若旁人在場,就會第一時間升起一種少兒不宜的想法。這倒不是說葉鈞對白冰的褻瀆達到何等傷天害理的程度,而是兩個人保持的這種姿勢實在太過曖昧,就仿佛是白冰主動在求歡,同時死死騎在葉鈞身上。

    當倒在沙發的那一刻,葉鈞與白冰都是渾身一震,只因作為男人獨特部位的地方,已經漸漸有著一飛沖天的趨勢。而巧合的是,今天穿上短裙的白冰,恰巧給了葉鈞某些地方肆意作惡的空間。當下兩人誰也不敢亂動,白冰既委屈又慌亂的怔在原地,理智告訴她,某條似鐵似棍的東西正漸漸穿過短裙,深入兩條大腿間的幽谷。而葉鈞同樣不敢亂動,反而一個勁念叨著停下停下,可越是念叨,心里的某些暗示就越強烈,當感覺到敏感部位傳來的一陣火熱,葉鈞再也把持不住那傳遞全身的銷魂感,開始有節奏的抖動大腿,這讓白冰看起來就像是騎在木馬上的女孩一般。

    “別亂動…”

    白冰死死咬著粉唇,感覺到大腿間不斷傳來一波接一波的快感,同時全身也漸漸泛起一股無力,四肢就仿佛脫線的風箏,再也不受大腦控制,頓時又驚又怕。可是葉鈞頗具節奏感的高低起伏,讓白冰羞憤的同時,也荒唐的升起一股以往夢醒時分才會產生的快感。

    面對白冰無力的叫停,葉鈞充耳不聞,若非彼此都隔著几塊布,怕是這種負距離的摩擦早已燃燒沸騰的怒火。不過,顯然還未被男人開發過的白冰,明顯對這方面沒有充足的自保意識,不僅沒有第一時間脫離葉鈞某部位的沖擊,反而就這麼騎在上面矛盾的若即若離。

    時間一分一秒間過去,白冰依然矛盾復雜的騎在葉鈞身上,而葉鈞早已不甘寂寞,一只手揉捏著白冰飽滿的酥胸,另一只手卻死死按在那挺拔的翹臀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帶動更強烈、更透徹的壓迫感!

    “唔…”

    終于,沸騰澎湃到一個極限,就會顯現出水與火的交融,白冰在感受到一股股熱意不斷在大腿間彌漫后,身子骨就仿佛徹底融化一般,只能無力的趴在葉鈞身上吐氣如蘭。此刻沙發上的一男一女,都會情不自禁產生些許抽搐,似乎還保留著先前的亢奮。

    得到發泄的葉鈞並沒打算放過白冰,在他看來白冰這種行為簡直就是暗示性的投懷送抱,當下順手就摟住白冰的腰肢,然后伸出舌頭,試圖侵入白冰的粉唇。

    “不!”

    也不知道從哪獲取的氣力,在葉鈞看來白冰就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直愣愣爬了起來,此刻跳下沙發,似乎想要逃跑,可沒走几步路,就整個人癱倒在地。不過,白冰顯然經一事長一智,有了最基本的保護意識,當下拽緊漸漸泛起皺紋的短裙,同時死死盯著葉鈞,冷聲道:“你可千萬別得寸進尺!”

    葉鈞撇撇嘴,暗道女人就喜歡這樣,明明很在乎,卻故意裝作無所謂。不過,既然目前與白冰的進展明顯要超出預期,葉鈞也沒打算繼續刺激白冰的神經,這畢竟需要一段時間的緩沖,否則,就容易物極必反。

    當下緩緩起身,笑道:“廁所在哪?”

    “干什麼?”

    白冰目前的狀態屬于軟弱無力的范疇,自然有些緊張,唯恐葉鈞再對她干出更瘋狂的事情。一想起先前被葉鈞肆意沖擊那未經人事的敏感部位,就算沒有長驅直入,但白冰一想到葉鈞作怪的地方在她幽谷外圍橫沖直撞,就一陣羞憤。

    “想找地方擦一擦,我可不希望被人誤解這麼大了還尿褲子。”

    葉鈞理所當然指著濕漉漉的褲襠,這讓白冰頓時臉紅耳赤,當下惱怒的指了指不遠處一扇緊閉的大門,道:“廁所在那。”

    看著葉鈞直接闖進廁所,繃著神經的白冰不由松了口氣,當下神經兮兮掀起短裙,發現兩條大腿的內部都沾染了不少濕漉漉的液體,白冰羞怒的發現,她甚至分不清這些液體到底有多少屬于自己,又有多少屬于剛才褻瀆她的男人。

    當葉鈞走出衛生間后,發現白冰正冷冰冰坐在沙發上,頓時笑道:“現在是不是該上演你的警服秀了?”

    “滾。”

    白冰冷冷瞥了眼葉鈞,然后簡簡單單吐出一個字眼。

    葉鈞倒不介意白冰這種態度,經過剛才那種銷魂的負距離碰撞,最起碼打消了上輩子萌生的怪異念頭,就是懷疑白冰會不會是傳說中的性冷淡。不過現在看來,上輩子那層猜想純粹是瞎想,頓時搓著手,干笑道:“要不這樣,你做一頓飯,我中午在這吃。”

    “滾。”

    白冰依然冷冷的瞥了眼葉鈞,但明顯這次的語氣要比之前厚重許多,確切的說,要更危險。

    葉鈞似乎打定主意不依不饒,笑道:“別這樣,咱們…”

    “滾!”

    白冰就仿佛神經質一般站了起來,緊接著抓起放桌上的手槍,冷笑道:“再不滾,老娘就一子彈斃了你!”

    咕嚕…

    葉鈞狠狠吞了口唾液,當下毫不猶豫,很識趣的朝大門走去。當開門聲傳來,白冰下意識扭頭張望,似乎想確定這位對她做出不恥之事的男人是否當真遠離了這間屬于她的閨閣,見門漸漸被掩上,白冰下意識松了口氣。

    可忽然,原本應該發出鎖門聲的大門,卻敞開一條大大的縫隙,同時一顆腦袋伸了進來。白冰不由嚇了一跳,當下惱怒的正要發作,卻被葉鈞伸手攔住,同時還聽到葉鈞的解釋:“別激動,我只是想告訴你,關于你說的那件事,我願意替你作証。”

    “當真?”

    聽見這話,白冰雖然依然板著張臉,但起碼沒有仿佛暴怒母獅子一般的壓迫感。

    “對,說到做到。”

    聽到葉鈞願意替她作証,白冰心里倒是松了口氣,不過瞧見葉鈞依然站在門外,不由皺眉道:“怎麼還不走?”

    “我還想說一件事。”

    “說!”

    即便有些不耐煩,但既然葉鈞願意幫忙,白冰滿腔的怒火也消散些許,起碼還能容許葉鈞在她眼皮底下放肆。

    葉鈞先是上下打量著白冰傲人的玲瓏曲線,然后暗暗吞了口唾液,在白冰漸漸惱羞成怒的目光中,笑道:“有空多聯系,下次邀請我作客記得提前預約,還是那句話,我很忙的。”

    “葉鈞,我要殺了你!”

    當葉鈞的話鑽入白冰耳朵后,這位江陵市的警花終于喪失僅存的最后一絲理智,當下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憤憤然就拔出那把通體漆黑的手槍。可抬起頭后,白冰卻發現眼前早已失去了葉鈞的蹤影,就連大門也已緊閉。

    在經過了一陣失魂落魄的呆滯后,白冰眸子泛起一層霧氣,憤然道:“今日所受的恥辱,我發誓一定會加倍討回!葉鈞,你給我等著!”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1:06 AM

第五十二章 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

    白冰會不會因此懷恨在心,或者在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關于這些未知的可能,葉鈞不想,也不願想,更懶得去想。當一個女人恨上一個男人,往往就意味著這個男人已經成功占據這個女人的內心,葉鈞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畢竟像白冰這種類型的女人,不采取一些極端的手法,光靠一味的死纏爛打,純粹是飛蛾扑火自取滅亡。

    看了看表,時間也臨近正午,葉鈞抽空停在陰涼的大樹下,在旁人羨慕驚詫的目光中,從背包里掏出大哥大,打了通電話。

    “曉雨姐,我是小鈞,蘇姐在不在?”

    接電話的是郭曉雨,似乎附近還比較嘈雜,有明顯的dj旋律,猜想可能又是楊靜不甘寂寞在客廳里翩翩起舞,一想到對方跳熱舞時展露出來的魔鬼曲線,葉鈞就一陣口干舌燥。腦海中開始尋思著如何下手,這不僅僅是替日后的美滿幸福著想,而且還有著楊家會的原因。說白了,只要擁有那麼一丁點沾親帶故的曖昧關系,就能進入楊家會每逢大年初八舉辦的宗族年會,雖說胡有財依靠楊婉的關系也曾多次深入這個國內的頂尖財團,可直到現在,仍然一無所獲,不過葉鈞有信心不會步胡有財后塵,因為他知道楊家會需要的是什麼。

    “在,你等等。”

    郭曉雨趕緊放下電話,然后就小跑到廚房,將正在做飯的蘇文羽喚了過來。

    一聽是葉鈞來電,起初蘇文羽還有些扭扭捏捏,不知該不該接這個電話。畢竟凌晨發生的事,蘇文羽一直記憶猶新,對于葉鈞,她有著本能的矛盾與遐想,就仿佛一個受寵的女人一般,既擔心越陷越深,又擔心落下一個可悲的下場。不管怎麼說,明面上與葉鈞有著曖昧關系的郭曉雨,可是董素寧欽點的准媳婦,這事董素寧以往沒少給蘇文羽灌輸,所以蘇文羽認為,至少在身份上,她不及郭曉雨。

    最終,蘇文羽還是顫抖著捧起話筒,輕聲道:“怎麼了?”

    葉鈞聽得出來,蘇文羽語氣明顯有些走調,但未曾細想,只是笑道:“蘇姐,我在市中心等你,你什麼時候過來?”

    “小鈞,我還是不去了,好不好?”

    蘇文羽感覺自己開始胡言亂語,粉嫩的俏臉已經彌漫著一層熱氣,這讓蘇文羽漸漸感覺到難以抑制的燥熱。

    “不好!蘇姐,你可是答應我了,怎麼能言而無信?”

    “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兩點左右在市商貿大廈碰面,不見不散。”

    似乎聽出蘇文羽有推辭的意思,葉鈞立刻打斷,同時斬釘截鐵撂下一句話,就匆忙關掉電話,絲毫不給蘇文羽有任何借機開溜的機會。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捧著話筒的蘇文羽不由一陣苦笑,當下再次默不作聲返回廚房,只不過腦海中都在遐想著待會出門該穿哪件衣服,又該穿哪雙涼鞋。

    葉鈞並不急于趕往商貿大廈,而是重返市醫院探望梁皓的病情。雖說已經清醒,但是身體會不會留下隱患,目前還說不准,只能等待主刀醫生的進一步觀察。

    剛進門,就瞧見胡有財與韓匡清正坐在椅子上與梁家兄弟胡扯,似乎感覺到房間闖進來一位不速之客,均是下意識探頭望去。當發現不速之客是葉鈞,四人同時流露出一絲曖昧的神色,還一個勁盯著葉鈞的褲襠,似乎想瞧出花來。

    “濕的!”

    “果然!”

    “財哥,英明!”

    “那還用說?我早知道這小子不僅做事邪乎,就連泡妞把妹,也不能以常人角度看待。”

    葉鈞心思敏銳,結合這群人若有所指的曖昧目光,怕是自己與白冰下樓后失蹤的這兩個小時,八成有讓他們值得探討的貓膩。或許先前只是猜測會不會一時干柴烈火跑到某間賓館開房,但猜測始終是猜測,當真正瞧見葉鈞濕潤還略顯發皺的褲襠后,那麼這一猜測,也就有了十足的底氣越描越黑。

    胡有財大笑著起身,與葉鈞狠狠來了個熊抱:“我說小鈞,來,給咱們說說,你是怎麼將那麼漂亮的警花弄床上的?嘿,瞧不出來,你還有著這麼一手。不過要注意身體,這東西精貴著,要省著點用。”

    瞧見胡有財越說越過分,加上梁家兄弟與韓匡清一陣哈哈大笑,葉鈞臉皮掛不住了,哭笑不得道:“財哥,瞧你說的,這只是不小心弄濕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倒是解釋一下,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甭說胡有財不信,就連韓匡清跟梁家兄弟也都是一副‘你說謊’的神色,當下韓匡清微笑道:“你可千萬別跟咱們說,是因為擔心人家白警官一個人回家不安全,要做一次護花使者。小鈞,可別忘了人家白警官是一名配槍的刑警,一般賊眉鼠眼的小毛賊還真不敢招惹白警官。”

    葉鈞一陣語塞,意識到這話題不能繼續進行下去,否則鬧最后鐵定得交代些什麼才能洗刷嫌疑,頓時笑瞇瞇望著財神,道:“財哥,上次我讓你幫忙辦的事,弄好沒有?”

    “你不說這事,我差點就忘了。”

    起初,胡有財還閃過一陣子的茫然,但很快就聯想到當初葉鈞讓他幫忙搜集關于江陵化工廠的財務報表。

    當胡有財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疊厚厚的檔案袋,也不顧韓匡清等人疑惑的目光,皺眉道:“小鈞,財哥為了這疊資料,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你可不能有事瞞著財哥。雖然江陵化工廠以前確實是咱們市不可多得的強勢產業,但隨著近些年技朮落后,以及管理層混雜不堪,已經不復當年勇。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不招惹,還是盡量別招惹。”

    當問題轉移到江陵化工廠,明顯最感興趣的莫過于江陵市副市長韓匡清。對于江陵化工廠漸漸被時代淘汰,像韓匡清這種為百姓做實事的官員沒少心痛,畢竟江陵化工廠也曾給這座城市帶來太多念叨不完的榮譽。像80年代初首先提出的混合冶煉技朮,以及陸續開發的近十種專利,都算得上為祖國、為人民做出極大的貢獻。

    對于手中這疊文件,葉鈞敢斷定,眼前的胡有財定然都細細翻閱了一遍,顯然也猜出葉鈞想打著什麼算盤。不過對胡有財來說,就算當真如他猜想那般,葉鈞打算趁火打劫,榨一榨江陵化工廠的剩余價值,也是相當不理智的行為。不管怎麼說,江陵化工廠都曾為江陵市,甚至整個省、整個國家做出貢獻,真要想從中牟利,怕是不少人都要出手扶助這瀕臨絕境的黃昏企業。

    根據葉鈞當初的推算,既然那篇極具爭議的《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遲遲沒有發表,那葉鈞並不介意先行澆上一把火,或效仿或抄襲,將當初那篇論文給強行寫上一份。當然,葉鈞不會出這個風頭,而是打算將這份功績作為人情送人,只不過當初的目標是眼前這位江陵市財神,但既然韓匡清已經漸漸沾上這個葉鈞打從一開始就試圖構建的班底,自然沒道理厚此薄彼。

    當下笑了笑,葉鈞打量著眼前四雙好奇的眸子,故作沉吟道:“倘若江陵市出現一篇極具爭議性的文章,標題為《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當這篇文章出世,並獲得市政府甚至省里的一致推崇,不妨想想,首先咱們江陵市要倒霉的企業是誰?”

    “江陵化工廠…”

    韓匡清下意識呢喃道,當這話一出口,頓時猛然驚醒過來,不可思議道:“小鈞,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有人寫出了一篇驚世論文?”

    “沒錯。”

    葉鈞微笑著從背包里取出一張信封,表面有些鼓,似乎包著一疊不算厚的文件。這篇論文都是這几天閑下來邊回憶邊起筆的原稿,雖然在細節上比之當初那篇《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要有所出入,但大方向卻是同等無疑。當然,葉鈞很自信自己寫出的這篇論文,要比上輩子那位原作者更具說服力,這對于擁有‘博聞強記’與‘狡身’兩項天賦的葉鈞而言,區區几萬字的論文,花不了多少時間。加上上輩子積攢下的豐厚閱歷,葉鈞敢保証,這篇或許說是仿寫甚至抄襲的論文,一定要比上輩子那篇更為出彩。

    當下暗暗說了聲‘那位不知名的作者,你可千萬別怪我搶了你風頭’之類的碎碎念,之后,就將這篇文章遞到韓匡清身前。

    韓匡清起初只是笑了笑,並不在意,不過當下氣氛正宜,就微笑著打開信封,料想無外乎是一些像葉鈞這種高材生寫下的學生論文,遠遠達不到‘謀政’這一標准。可接下來,當韓匡清開始細細品讀這篇論文后,原本微笑的臉色,先是驚訝,緊接著是難以置信,然后是震撼,最后是近乎執著的一字一念,唯恐錯漏哪怕一個字眼!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韓匡清才艱難的讀完最后一個字,當下難以置信道:“小鈞,這到底是出自誰的手筆?”

    “韓叔叔,您猜猜。”葉鈞微笑道。

    見葉鈞老神在在的模樣,韓匡清起初還有些不敢確定,但漸漸的,就升起一股荒唐的念頭,當下忽然指著手中的那篇論文,震驚道:“難道說這篇論文,是你寫的?”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1:18 AM

第五十三章 驚世論文

     瞧著葉鈞揶揄的笑意,這讓韓匡清越看越像,他曾產生過一個念頭,就是這篇驚世論文很可能出自葉揚升的手筆,葉鈞無外乎是獲得葉揚升的授意,才將這篇論文公之于眾。但這念頭僅是一閃而逝,因為很清楚葉揚升的為人絕不是那類沽名釣譽的人,倘若真有這種想法,只會在政府會議桌上提出論點,絕不會將這些想法編寫成一篇足以讓韓匡清熱血沸騰的驚世論文。

    所以,直覺告訴韓匡清,怕是手中這篇看似輕于鴻毛,實則重于泰山的一疊薄薄信紙,八成出自葉鈞的手筆。這豈不是說,眼前這個不顯山不顯水的年輕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政治奇才?

    暗道當真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一時間韓匡清吃不准,試探道:“你寫的?”

    “是,但也不是。”

    面對葉鈞這種閃爍其詞的答案,韓匡清下意識道:“難道這篇論文還有其他人參與?小鈞,你可得介紹給韓叔叔認識。”

    忽然,葉鈞流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正當韓匡清吃不准之際,只見葉鈞指著那疊薄薄的信紙,笑道:“其實我是想說,這篇文章並不是我寫的,而是韓叔叔你。”

    “什麼?”

    韓匡清難以置信張著嘴巴,足足愣了好半晌,才明白葉鈞葫蘆里到底賣著什麼藥,當下有些激動,但更多的卻是亢奮:“小鈞,你說的是真話?”

    “沒錯,韓叔叔,也只有你,才能將這篇文章的作用發揮到最大的效果。”

    葉鈞微笑著點頭,畢竟以江陵市副市長的身份將這篇《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遞到政府會議桌上,才能進一步壓榨這篇驚世論文的剩余價值。同時,這樣葉鈞才不至于陷入被動,最起碼能第一時間摸清政府最新的動態,以便跟胡有財在幕后趁機動手。

    只不過,驚喜過后的韓匡清顯然不明白葉鈞真正的意圖,但沉默思索片刻,卻猛然得出一種驚人的結論,不可思議道:“小鈞,你打算啃下江陵化工廠這塊硬骨頭?”

    這話一出口,胡有財與梁家兄弟的心臟頓時狠狠抽了抽,畢竟是土生土長的江陵人,說實話,就算江陵化工廠已經漸漸衰落,但以往夾雜榮耀與權威的形象早已深入他們這個時代的人心中太久太久。對于江陵人來說,江陵化工廠就是一尊高聳的巨人,即便現在已經顯露遲暮,但巨人始終是巨人,不管年輕還是衰老,依然能帶給人極大的忌憚與震懾。

    似乎瞧見葉鈞沒有反駁,胡有財勸道:“小鈞,再想想,這事不能草率,畢竟要啃下江陵化工廠,就算華陽集團願意出資,怕也不一定能弄到手。再者,一家遲早要破產的企業,根本沒必要關注,因為本身就沒有多大的價值讓人心動。”

    “財哥,先不急,聽我把話說完。”

    葉鈞微笑著擺擺手,朝韓匡清問道:“韓叔叔,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倘若這篇文章出世,能不能在短期內成為市政府,甚至省里津津樂道的話題?”

    “八成!”

    韓匡清冷靜的給出一個答案,但直覺告訴他,這恐怕還是最保守的估計。被韓謙生熏陶數十年,韓匡清自然能分辨出手中這份論文的驚人能量,倘若一旦出世,很可能就會形成江陵市足足三十年來最恐怖的政治漩渦。

    “嗯,假設這篇文章引發不管外界還是政府的高度關注,政府會不會立即派人突擊檢查各大給江陵市帶來污染以及發展制約的企業?”

    這種問題其實韓匡清想都不願想,因為這是鐵板釘釘會發生的事情,但還是鎮定的點了點頭,迫切想知道葉鈞最后到底想做什麼。

    葉鈞揚了揚手中這份胡有財交給他的財務報表,微笑道:“作為曾經帶給整座江陵市輝煌與榮耀的工業巨頭,相信肯定會成為重點盤查的對象。但依著省里對這篇論文的重視程度,相信查起來肯定不會馬虎。倘若到時候查到原來江陵化工廠不僅管理層混亂,其實還陷入瀕臨破產的境地,加上媒體跟蹤報導,韓叔叔,請告訴我,江陵化工廠的結局會如何?”

    “清盤。”

    胡有財聽得一陣點頭,也下意識替韓匡清說出了這份答案,對于商業有著敏銳嗅覺的胡有財,不得不承認葉鈞這種大膽論証的可行性。雖說沒親眼目睹那篇驚世論文的含金量,但既然韓匡清已經默認了葉鈞一系列的猜測,相信情況不會有變,這位江陵市的財神爺甚至已經將今天的這場對話,理解為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

    只不過,胡有財依然沒搞明白葉鈞的真實想法,啃掉江陵化工廠?這種可能性不高,瞧著葉鈞能說會道的模樣,八成也清楚江陵化工廠的貓膩,對于收購這種毫無價值的產業,說實話,胡有財並不認為葉鈞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忽然,胡有財意識到一種可能性,震驚道:“小鈞,別賣關子,快說說,到底是什麼隱形利益,值得你這麼上心?”

    “地皮!”

    似乎早已聯想到這種可能性,胡有財並沒有露出意外之色,反而表現出一種極為上心的細致,唯恐錯漏哪怕一個字眼。

    不過這話卻引發韓匡清的不贊同,皺眉道:“據我所知,江陵化工廠地理條件並不好,雖說附近並不是工業區,而工業化基地也只此一家,但感覺並沒有太大的發展前景。”

    “韓叔叔,難道您忘了前面那一段?”葉鈞若有所思的指了指韓匡清手中的信紙,笑瞇瞇道。

    忽然,韓匡清聯想到葉鈞在論文中提到過關于商業化覆蓋的建議,大體是興建一處作為城市象征的現代化商業街,到時候通過引進外商投資,或者對本土商人許下一系列比較有針對性、商討性的福利與優待,爭取在三年內打造成吸引周邊城市旅客的時尚商業街。

    “小鈞,你的意思是…”

    見韓匡清震驚的望著自己,葉鈞微笑著點頭:“假如江陵化工廠一夜間忽然土崩瓦解,作為對江陵市有著深遠影響的江陵化工廠,滯留下的地皮無形中就是一處最易吸引眼球的地方。畢竟土生土長的江陵人是很難忘記這條街某家廠房,因為就是這家廠房,曾引領他們邁向小康之路。韓叔叔,我實在想不出,倘若政府真打算興建一條具有划時代意義的商業街,還有哪個地方會比這條路更完美?”

    “韓市長,讓我看看。”

    已經嗅出不對勁的胡有財,當下迫切的想翻閱葉鈞親筆寫下的杰作。因為胡有財不希望愣在一旁跟個傻子一樣不明所以,當接過韓匡清遞過來的信紙,胡有財第一時間攤開翻閱。伴隨著閱讀的逐漸深入,胡有財由最初的驚愕,到最后的狂喜,這情緒轉變的過程就仿佛一場黑色幽默的喜劇片一般,讓人很難從表面瞧出端倪,但事后想想,卻發現能值得回味品讀。

    見葉鈞還在跟韓匡清交流著一些看法,放下信紙的胡有財先是遞給身邊早已望眼欲穿的梁家兄弟,然后三兩步與葉鈞來了個熊抱,激動道:“在江陵這塊地界,人人管我叫財神爺,不過財哥今天說一句真心話,小鈞,你才是財哥的財神爺呀!該怎麼做,有沒有計划?要咽下江陵化工廠不是沒有可能,但前提是需要大量的集資,以財哥目前的資產來說,只能啃下三成。”

    “財哥,別擔心,真要查起來,面臨銀行清盤的江陵化工廠,遠遠不可能高于目前的市值,以你跟楊姐,起碼能啃掉五成。”

    顯然胡有財沒將局勢與價值相互聯系在一起,聞言先是一愣,但緊接著就是豎起大拇指:“小鈞,敢情從一開始,你就在算計著江陵化工廠那塊地皮?說實話,當初咱們一起買的五百畝地,財哥只認為是塊雞肋,但你卻識貨,知道是寶。”

    “什麼五百畝地?”韓匡清驚訝道。

    五百畝地,光價格就不少,沒個百八十萬,想也別想。當然,這還是鄉下的地皮價格,若是城市,怕是這價格得往上翻几番!

    一時間,這個話題再次將韓匡清與梁家兄弟吸引住,反正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索性,葉鈞就將當初煽動胡有財下水的言辭重復了一遍。當說完后,不僅是葉鈞,就連胡有財都察覺到韓匡清一閃而逝的震撼,理智告訴胡有財,韓匡清八成知道些什麼。

    “小鈞,依著你的意思,是不是打算將這份功績送給阿財?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對于葉鈞這種牟利的思想,韓匡清既不批判,也不贊揚,只是模棱兩可說出一些無關大局的話。

    “韓叔叔,這麼說,這事是真的了?”葉鈞笑瞇瞇道。

    “關于這事,我不清楚,不過我覺得,這地買得值,買得妙。”

    韓匡清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當下站起身,拾起撂在病床上的公文包,先是小心翼翼將那份驚世論文收好,這才微笑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跟你韓爺爺商討一下這份論文。只要你韓爺爺願意點頭,那麼,我明天就將這份論文放到市委會議辦公桌上。”

    說完,韓匡清就風塵仆仆離開了這間重度病房。足足過了好半晌,胡有財才回過神,不過第一時間閃出精神抖擻的銳利目光,笑道:“依著韓市長的意思,怕是這消息已經傳到市里面。不過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韓市長,肯定知道。小鈞,我很慶幸當初相信你,先這樣,我也先走了,我要將這件事跟你楊姐商量一下,對了,小靜住在你家,還習慣吧?”

    “挺好。”

    聯想起楊靜那種叉著腰蠻橫無理的俏模樣,葉鈞不由閃過一絲邪邪的笑意,不過胡有財很直接的將葉鈞這種神色理解為楊靜的乖張。頓時心滿意足離開這間病房,一度讓原本還略顯嘈雜的氛圍悄然驟降。

    “濤哥,皓哥,我先下去吃點東西,然后替你們各自買一份快餐。”葉鈞說完,就揮揮手,離開了這里。

    “阿皓,小鈞確實是做大事的人,咱們今天能聽到這麼多本不該與我們有交集的大事,很明顯是小鈞信任咱們,咱們以后可別讓他們失望。”

    似乎察覺到葉鈞已經走得很遠很遠,梁濤才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道:“阿皓,你說是不是?”

    “哥,放心,我心里有數。”

    梁皓凝視著葉鈞漸行漸遠的方向,過了好一會,才平靜的點了點頭。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1:23 AM

第五十四章 楊靜的祕密

    蘇文羽先是將車停在商貿大廈的停車場,然后就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一處能夠遮陽的屋檐下,靜靜等待著葉鈞的到來。

    很顯然,蘇文羽出門前一定經過一番嚴謹的化妝,用郭曉雨的話講,蘇文羽身上透著一股吸引異性的成熟氣息,既高貴,又迷人。至于穿著,在這方面自詡為行家里手的楊靜自然要展現出大家風范,將蘇文羽愣是從妖艷的檔次打扮成禍國殃民。

    站在路邊的蘇文羽自然擁有超高人氣的回頭率,在這清涼的夏日,類似蘇文羽這種只存在香車美人故事中的女主角,可不會輕易現身人來人往的大街小巷。即便是刻意戴上一副太陽眼鏡,也無法遮擋那讓人為之傾心的美麗容顏,更遑論近乎魔鬼般的妖艷身段,這讓不少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都久久停留在附近促足張望。

    當葉鈞趕到時,第一眼就捕捉到蘇文羽的靚麗倩影,說實話,對于蘇文羽今天經過精雕細琢打扮的明艷動人,葉鈞有著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驚艷。當然,蘇文羽也瞧見了葉鈞的身影,發覺這位帶給她心靈觸動的男子正被她精心打扮的形象所吸引,蘇文羽不經意泛起一抹動人的笑意。

    “蘇姐,你真漂亮。”

    絲毫不顧及旁人怨聲載道的輕嘆,葉鈞輕輕握住蘇文羽的玉手,一邊撫摸,一邊贊嘆。

    似乎覺得在大街上太過親熱並不好,蘇文羽閃過一絲嬌羞,想抽出玉手,卻發現不管如何使勁,都無法擺脫葉鈞的掌控,只能作罷:“小鈞,咱們先進去,這里人多。”

    “好。”

    見蘇文羽似乎已經默認了彼此間的這層復雜關系,葉鈞滿臉微笑拉著這位玉人步入商貿大廈。

    其實,蘇文羽這一路上都在遐想戀愛到底擁有著怎樣的滋味,不過像這種不可能單方面就能理清的思緒,縱使蘇文羽有著精明睿智的大腦,怕也要淪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尷尬。這也直接導致了蘇文羽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在葉鈞的牽引下不斷前行,但卻對身邊的人或物,都有著本能的無視,只因那雙眼珠子未曾離開過身邊正牽著他的心儀男子。

    再次來到那間江詩丹頓的專賣店,迎面走來的是昨天那位女經理。

    葉鈞留給這位女經理的印象實在太深,當葉鈞牽著滿臉緋紅的蘇文羽進入店面,這女經理第一眼就認出是昨天那位出手闊綽的‘富家子’,結合蘇文羽這讓女人都要為之自卑嫉妒的容貌體態,女經理更是肯定了心底的那層猜測。當下笑瞇瞇走到葉鈞身旁,先是瞥了眼令她驚艷的蘇文羽,這才凝視著葉鈞,笑道:“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看來這位女經理極有頭腦,還刻意裝出一副不認識葉鈞的模樣,更是對昨天之事閉口不談。很明顯,這位女經理已經將葉鈞視為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花花公子,這種做法也純粹是不希望招惹葉鈞的不快,從而將上門的生意弄砸。

    葉鈞暗暗贊了贊這女經理的識趣,當下笑瞇瞇道:“選一款適合她的手表,看起來能讓人感覺大氣。”

    “先生,請跟我來。”

    經過一次成功的交易,葉鈞那種一擲千金的形象早已深入這位女經理的內心,說實話,在這種規格的品牌店,不乏葉鈞這種貴客。但倘若要分辨是真心買還是故意瞎逛,至少從著裝上很難辨析,只有通過一筆成功的交易,方才具備足夠的認証。

    女經理這次倒是簡潔利索,當下趕緊吩咐前台的小姐去倉庫取貨。不一會,只見前台小姐捧著一個狹窄的盒子走了過來,並將盒子交到女經理手上。

    女經理輕輕打開盒子,滿臉笑意:“先生,這是一塊去年全球限量版的女性手表,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緣由,最后被擱置在本店里。后來總部交代下來,倘若遇到像你們這些大客戶,就取出來。”

    只見一塊純手工的機械表正安靜的躺在盒子里,潔淨清澈的視框,條理分明的指針與數碼,加上那仿佛紫色水晶般的腕帶,配合視框周邊一條條細膩的紫色紋路,一瞬間就徹底征服了蘇文羽的審美視覺。

    葉鈞下意識偷瞄了眼身邊的玉人,發現蘇文羽明顯對這塊表極為心動,當下二話不說,取出信用卡,朝女經理笑道:“這表我買了。”

    “先生,這表…”

    女經理有些遲疑,似乎考慮到底接不接葉鈞手中的信用卡。不過葉鈞神色依然平靜得一塌糊涂,微笑道:“怎麼?難道不想做這筆買賣?”

    “不是,先生,您別誤會,只是…”

    “好了,別說這麼多,拿著卡,去刷錢。”

    葉鈞早已猜到女經理的心思,怕是這塊表的價格定然不菲,畢竟行有行規,倘若不明確告訴顧客價格,就采取先斬后奏的營銷方式,將被視為商業欺詐。像江詩丹頓這種早已在世界樹立品牌信譽的大公司,對于員工的素質同樣有著極高的要求,能坐上經理的椅子,肯定也接受過相對嚴謹的訓練。

    不過瞧見葉鈞一副不容置疑的目光,心領神會的女經理只能苦笑著接過信用卡,暗道有錢家的孩子真是不懂得掙錢的艱難,果真是人比人得氣死人。

    “小鈞,這表是不是很貴?如果太貴,咱們就別買了,其實只要是小鈞送的東西,再廉價,再難看,蘇姐也喜歡。”

    蘇文羽是什麼類型的女人?又豈會瞧不出葉鈞與女經理眉來眼去的貓膩?當下自然將這反常的一幕歸咎于手中這塊表的不菲標價,作為每一款品牌的產品,一旦與全球限量版這几個字眼掛鉤,就注定要擁有一種讓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驚人價碼,這便是奢侈品最大的與眾不同。

    “蘇姐,來,我給你戴上。”

    葉鈞邊說邊將盒子放在身旁的購物台上,然后取出那款就連賣方都為之肉疼的限量版手表,輕輕握住那條如雪蓮般的玉手,細心的替蘇文羽佩戴。

    起初,蘇文羽還有些不情不願的掙扎,但拗不過葉鈞堅毅的目光,只能羞紅著臉,任由葉鈞替她完成懂事后萌生的誓言。這一刻蘇文羽流下一滴就連葉鈞都沒捕捉到的淚珠,這一刻的蘇文羽發誓只為一個男人綻放她所有的美麗,而這個幸運人,就是眼前的葉鈞。

    當葉鈞再次牽著蘇文羽離開這間江詩丹頓的鋪面,原本還滿臉害羞的蘇文羽倒是顯得自然許多,其實當葉鈞親手替她戴上那條一眼就知價格不菲的限量版手表,那一刻的蘇文羽已經徹底接受葉鈞闖入她生命歷程的事實。

    當蘇文羽將車停靠在公寓大樓前,忽然笑道:“小鈞,你先下車吧,咱們這樣上去,不太好。”

    別看蘇文羽滿臉微笑,但葉鈞能讀懂那張俏臉一閃而逝的落寞,稍稍細想,就清楚蘇文羽是在顧及郭曉雨的感受,畢竟名不正則言不順,倘若要將這名挑正,勢必就要傷害到另一個女孩子。蘇文羽自認做不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否則,她會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自私的女人。

    “蘇姐,對不起。”葉鈞輕輕抱住蘇文羽,在其耳旁呢喃。

    蘇文羽沒有任何掙扎的意思,只是安靜的享受這僅屬于她跟葉鈞兩個人的光陰。過了好半晌,葉鈞才松開手,並打開車門,笑道:“蘇姐,你得快點上來。”

    說完,葉鈞便在蘇文羽柔和的目送下,邁進了公寓樓的電梯中。

    吱…

    當打開908的大門,發現里面安靜得一塌糊涂,換好拖鞋的葉鈞三兩步走進客廳,忽然,似乎聽見一些碎碎念,不由尋聲望去,發現楊靜暫居的客房中,正傳出一陣讓人臉紅耳赤的呻吟。

    葉鈞不由暗道,該不會楊靜這瘋婆娘生病發高燒了吧?可攝手攝腳靠近后,發現門沒鎖,還露出一條縫隙,透過門縫發現,敢情先前的念頭實在太過想當然了。

    雖然葉鈞搞不清楚楊靜到底是從哪弄來一台不足十英寸的小電視,但熒幕中酣暢淋漓的男女激戰確實讓葉鈞小小驚訝了一把。不過,這完全不足以勾起葉鈞的興致,真正吸引葉鈞注意力的,無疑是正望著小電視,不斷吞吐香蕉的楊靜!

    瞧著這駕輕熟路的節奏感,葉鈞敢保証,這位看起來火辣辣的瘋婆娘,八成不是第一次干這事。一想到楊靜含在嘴中漸漸光滑的香蕉,葉鈞就一陣火大。

    正琢磨著該不該進去跟楊靜一同欣賞,就猛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鎖門聲,做賊心虛的葉鈞趕緊邁著貓步進入客廳,並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咦?她們人呢?”

    蘇文羽似乎故意放緩進門的動作,但瞧見里面只有聳著肩的葉鈞,不由疑惑道:“曉雨,你在哪?”

    忽然,一陣劈劈啪啪的脆響傳來,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楊靜聽到屋子里有人,就急于‘銷毀’手中的証據。過了一小會,才見楊靜紅著臉打開客房的大門,微笑道:“曉雨出去了,據說她父母來了,並邀請我們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雖然楊靜每句話,每段神情都極為自然,但葉鈞卻能看破這只是楊靜極力維持的鎮定。

    不過楊靜這話,卻讓葉鈞小小驚訝了一把,倒是沒想到郭海生會這麼快現身江陵,看樣子,華鑫地產落地江陵的日子已然不遠。不過,這對葉鈞來說,卻是一件好事,尤其當下,若是能成功說服郭海生參與融資,再由郭海生負責游說董素寧,那麼,斬獲江陵化工廠那塊地皮,也就有了充足的資本與底氣。

    畢竟,葉鈞始終認為,這肥水,是不該流入萬人田的。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1:28 AM

第五十五章 郭家宴請

    當葉鈞等人接到電話,並現身在一家看起來裝潢極好的酒家時,早已是夜幕降臨。

    郭家一直有天黑動筷的習慣,葉鈞倒是見慣不怪,只是苦了一直抱怨肚子餓的楊靜。不過憑借著不知從哪弄來的一大堆零食,愣是讓楊靜撐過來肚子最餓的那個時期,不過即便早已吃飽,但楊靜還是執意跟來,並美譽其名說自己同樣獲得郭曉雨的邀請。

    郭海生一直守在酒樓外,大老遠就瞧見葉鈞等人下了車,頓時笑瞇瞇招了招手:“小鈞,曉雨這兩天沒打擾你吧?”

    “郭叔叔,曉雨姐不僅沒打擾我,還幫我做了好多事。”

    “是嗎?”

    聯想到那天負距離的碰撞,葉鈞頓時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只不過蘇文羽與楊靜都隱隱意識到那件事定然不簡單,只不過楊靜要比蘇文羽‘世故’,理所當然認為葉鈞臉上的微笑純粹是招人厭惡的賤笑。

    “郭先生,其實曉雨這些天都幫忙做著家務,替我分擔了不少重活,我們都很喜歡曉雨。”

    蘇文羽滿臉笑意,這話聽在郭海生耳里要多舒服有多舒服,當下趕緊笑呵呵招呼葉鈞等人進入酒樓。

    “郭叔叔,這麼快就打算落地江陵?是不是早了點?”

    印象中郭海生拖家帶口趕來江陵,最起碼也是十月底的事情,葉鈞暗道難不成因為他的原因,悄悄改變了原本的格局?不過類似這種事並不值得大驚小怪,記得系統曾說過這麼一段話:當做出選擇,往往也意味著受牽連的人要做出另一種選擇,這,就是人類研究出來的相對論。

    郭海生滿臉微笑,道:“是呀,畢竟咱們兩家這几十年來都沒分開過,你爸既然已經確定要來江陵,倘若郭叔叔不跟在你爸屁股后面,整個人都不會舒坦。”

    “打算什麼時候將公司遷移到此?”葉鈞試探道。

    “曉雨沒告訴你嗎?其實這些天曉雨已經租好一處上千平方的工作樓,而且聽說你爸爸年底上任,郭叔叔已經退掉至少三筆業務,反正無事一身輕,等挑好合適的日子,就將公司轉移到江陵。”

    郭海生似乎有些替退掉的三筆業務肉疼,只不過還是保持微笑:“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到了江陵,就是新的起點,很難再有以前的優越感,希望能在這座城市干出一番業績。”

    看得出來,郭海生對于江陵目前的形勢,完全是一知半解。再者,地產行業之所以水深,就是因為有太多刺頭會趁機搗亂,加上名不經傳,在招標項目上肯定得吃大虧。所以郭海生這次拖家帶口來到江陵市,完完全全是舍棄了自身的利益,只為顧及兄弟間的情義!

    “郭叔叔,不介意我邀請兩位客人吧?”

    “客人?誰呀,小鈞,是不是你朋友?”

    聽見葉鈞這話,郭海生倒是覺得挺有趣的,笑道:“叫來吧,人多,也熱鬧些。”

    “好。”

    葉鈞點點頭,先是問清這次酒席的包廂號碼,然后就走出酒店,同時給胡有財撥了通電話。

    其實來之前,葉鈞就偷偷與胡有財商量過,主要是希望通過他與韓匡清的關系,能讓郭海生完全相信這項計划的可行性。當然,不管任何買賣,都是利弊共存,換句話說,這麼大的項目,即便葉鈞清楚日后那條街將發展成怎樣的規模,但歸根結底依然是一場飽含賭博成份的博弈而已,但好在贏面較大。

    這次邀請的兩位客人,自然是胡有財與韓匡清,前者已經取得楊婉的支持,后者,同樣獲得韓謙生的認可。正所謂快刀斬亂麻,為避免夜長夢多,行動越早,收益也就越好。但目前唯一困擾胡有財的問題,就是尋找可信的合作伙伴。巧合的是,郭海生的突然來訪,恰恰解決了這困擾胡有財半天的大難題,聽說一旦能說服廣南市資產不菲的華鑫老總入伙,還有可能拉攏董素寧一同撈金,這位江陵市財神倒是極為樂意。

    不過,葉鈞卻提出一個要求,就是這件事,千萬不能與他沾上任何關系。

    胡有財與韓匡清當然清楚倘若這件事與葉鈞沾邊,那麼在說服董素寧的問題上,肯定會缺乏太多的主動性與權威性。同時,若是這事讓郭海生知道,以他與葉揚升几十年的深厚交情,怕最后也守不住陣線說漏嘴,且不說鬧最后會不會功虧一簣,但顯然為了大局著想,葉鈞還是打算將這唯一不穩定的因素徹底扼殺。

    韓匡清倒是比胡有財先來一步,期間不過一根煙的功夫,當葉鈞領著這兩位在江陵市聲名顯赫的黑、白兩路巨頭進入包廂后,原本里面歡聲笑語的交談就嘎然即止。

    郭海生本以為葉鈞口中的朋友應該只是不大的學生,卻沒想到現身的兩人都給他帶來一種長居高位所凝聚的壓迫感,直覺告訴郭海生,不管葉鈞領進門的任何一位,怕是來頭都不簡單。

    “財哥,姐還好吧?為什麼姐這几天都不跟我通電話?還有,為什麼你們倆都仿佛躲著我似的?”

    胡有財剛進門,楊靜就義憤填膺炮轟一連串問題,這讓原本顯得有些壓抑的氣氛瞬間清明通透。

    “小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姐是擔心你的安危,才不敢接你電話,更不敢見你。相信你也清楚,這背后有人要害咱們,我們躲著你,完全是不希望讓躲在背后使毒計害人的畜生有機可乘,倘若你出什麼事,你姐會瘋的。”

    胡有財顯然沒料到楊靜在場,倘若知道,八成就不敢赴這‘鴻門宴’,現在他跟楊婉最擔心的就是跟楊靜碰面,畢竟自家事自家清,既然楊婉執意要將楊靜滯留在外,就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否則,依著楊婉的心智,不可能出此下策。

    “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姐?你可以推脫是怕人監聽,所以不聽電話。你也可以推脫怕有人跟蹤,所以不願碰面。但是,財哥,你跟姐總得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到底什麼時候我才能回學校?”

    楊靜紅著眼,漸漸開始抽泣起來,葉鈞沒想到原來楊靜也有著這麼細膩的一面,聯想到對他一直都是冷言冷語,但對待別人,卻仿佛親人一般善解人意。這不得不讓葉鈞摸鼻子嫉妒,暗道這難不成就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水火不容?

    “小靜,放心,你先住在小鈞家里,等我跟你姐揪出幕后的壞人,肯定會讓你回學校。”

    見楊靜依然一副不甘的神色,胡有財不由苦笑道:“聽話,你姐也不希望與你分開,但形勢逼人,別再讓你姐擔心,好不好?”

    楊靜先是遲緩的點了點頭,接著就開始聳著鼻子,然后更是直接趴在郭曉雨肩上抽噎。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郭海生只能站起身,笑道:“來,請坐。”

    “你好,郭先生,久仰大名。”

    韓匡清駕輕熟路坐在椅子上,禮貌的跟郭海生握了握手,同時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笑道:“郭先生,這是我的名片。”

    郭海生疑惑的接過名片,畢竟這場酒席只是純粹意義上的私人聚餐,郭海生實在不明白為何在這種場合,談及的話題不是親人間的和氣融融,而是煞有介事的先挑明身份,倒是跟以往職場上拉客戶一般。確實,郭海生有過那麼一瞬間的惱怒,但顧及到眼前兩位陌生人乃是葉鈞請進來的客人,這才強忍住心中的不悅。

    不過,當輕輕瞥了眼名片上的几個字眼,郭海生頓時站了起來,趕緊笑道:“沒想到韓市長親自駕臨,真是讓我太意外了,先前有何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見韓匡清只是和善的抿嘴笑了笑,郭海生忙打了個哈哈,同時將注意力轉移到胡有財身上。因為有了韓匡清這種典型的前車之鑑,對胡有財的身份開始沒底,不由遲疑道:“請問這位是?”

    “郭老板,叫我阿財就可以了,我這人沒什麼身份,就只會干一些偷雞摸狗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胡有財的自貶聽在郭海生耳朵里可不是這麼回事,瞥了眼韓匡清坦然若定的模樣,似乎對此見慣不怪,更是不敢大意。雖說郭海生在廣南市也是頗具名氣的企業家,但這名氣還不足以讓郭海生狂妄到對胡有財視而不見,因為他看得出來,這個裝傻充愣扮無辜的光頭有著一股絲毫不遜色韓匡清的氣質。

    “阿財,坐吧。”

    不過既然人家不願說,郭海生也不敢過多追問,原本和氣融融的飯局,因為多了兩位陌生人的介入,憑空增添了一股嚴肅。

    倒是葉鈞從頭到尾只顧著埋頭苦吃,壓根沒形象可言,這讓一直對葉鈞抱有成見的楊靜很是不爽,當下不留痕跡損了一句:“真是跟個餓死鬼投胎一般,還真應了一句話,不吃白不吃。”

    “我可不像某人,躲在房間里吃飽了,然后又跑到客廳繼續吃,當然不會覺得餓了。”葉鈞同樣不陰不陽回敬道。

    但這話明顯讓楊靜的心臟狠狠抽了抽,當下不可思議望著葉鈞,發現這個讓她極為不爽的男人正睜著嘴,擺出吃香蕉的手勢,同時還換上一副怎麼看怎麼討厭的賤笑,頓時意識到之前在客房中干的糗事,八成被眼前的葉鈞撞見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楊靜精致的俏臉第一時間泛起一股不知是氣還是羞的緋紅,當下想說什麼,可愣是忍著憋著不敢說,表面看起來是跟葉鈞八字不合,但實際上,卻是心虛。

    好在葉鈞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深入,這讓楊靜下意識松了口氣,不過似乎心里有鬼,每每動筷,總會下意識朝葉鈞瞥上几眼。

    這場飯局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進行,直到散席后,韓匡清才微笑道:“郭先生,待會咱們找個地方坐坐,我有事想跟你談。當然,阿財也會參與。”

    郭海生下意識瞥了眼身邊的梁芳,見梁芳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應承道:“好,一切由韓市長做主。”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1:34 AM

第五十六章 昂貴的奢侈品

    關于韓匡清與胡有財能否成功說服郭海生入伙,這在葉鈞看來並不值得推敲,既然選擇扎根江陵,那麼郭海生目前迫切需要一筆大項目的運作,以便短期內迅速建立起一定的知名度。再者,依著韓匡清的身份,于公于私,郭海生都需要細細斟酌。

    當車停在公寓樓前,楊靜率先走下車,令人驚訝的是,這一路上楊靜不僅沒再跟葉鈞拌嘴,反而一直聳著頭,不敢吱聲。表面上估摸著是席間與胡有財的對話后,遺留下來的負面情緒。只不過偶爾瞟向葉鈞的目光出賣了楊靜的真實想法,這在蘇文羽看來完全是失落的表現,卻只有葉鈞能讀懂,是羞惱。

    郭曉雨這次沒跟著一起回來,似乎是打算跟父母住在酒店中,享受一場短暫的天倫之樂。這也難怪,自從郭曉雨16歲后,就一直生活在國外,除了每年三月份有一個短暫的假日,其他時間一直都要與父母分居兩地。雖然回國后確實享受了一場足足持續一個月的溫馨,但這顯然不足以讓郭曉雨滿足。

    因為蘇文羽需要停車的關系,葉鈞只能跟在楊靜屁股后面下了車。不過脾氣火爆,對葉鈞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楊靜似乎有意放緩腳下的速度,等葉鈞越來越近,忽然轉過身,冷冰冰道:“你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

    葉鈞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茫然,但實則心底快笑開了花,他當然清楚楊靜指的是什麼,只不過還是忍不住調戲一番。

    “少給老娘裝糊涂!說,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你有沒有告訴過別人?”

    楊靜顯然夾雜在憤怒與羞惱的縫隙中,瞧見葉鈞一副裝傻充愣扮無辜的模樣,不怒反笑道:“我實話告訴你,倘若你敢告訴別人,就別怪我大半夜摸黑削了你那玩意!”

    下意識打了個冷顫,葉鈞驚怒道:“你瘋了?”

    “老娘沒瘋,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啃蕉,又不丟人!不過假如哪天你醒來發現自己成了不男不女的閹貨,可別跟老娘哭鼻子,告訴你,老娘不怕!”

    楊靜死死盯著葉鈞,這夾雜著決心的銳利目光讓葉鈞隱隱意識到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艱難的咽了口唾液,怒道:“好!算你狠!”

    說完,葉鈞大踏步朝前走,看也不看滿臉得意的楊靜。

    當蘇文羽返回908室,第一時間就察覺氣氛的非比尋常,葉鈞跟楊靜誰看誰都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見面不是吵就是鬧,壓根不會像現在這般‘其樂融融’。而且,蘇文羽還驚訝的發現,葉鈞不時瞥向楊靜的目光,隱隱夾雜著一絲警惕,似乎擔心對方會突然發難似的。倒是楊靜表現出一副大家閨秀的灑脫,全然沒有在車上那種死氣沉沉,反而就像是擄獲到心愛之物一般歡喜。

    直覺告訴蘇文羽,葉鈞與楊靜在自己停車的時候,肯定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見蘇文羽穿著拖鞋進入客廳,原本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楊靜第一時間丟到遙控器,然后一路小跑到蘇文羽身邊,笑道:“蘇姐,我之前就想問你,你這塊表哪買的?”

    一聽楊靜提起這事,蘇文羽腦海第一時間浮現葉鈞替她戴上這塊表的瞬間,嫵媚的俏臉泛起一抹粉艷的紅潤,微笑道:“在商貿大廈的品牌店買的。”

    “呀,這可是一款全球只發行10條的限量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鳥不拉屎的小城市?就算放在京城,倘若沒有足夠的財力以及背景,都不一定能從國外預定到。蘇姐,來,讓我幫忙鑑定一下,看是不是冒牌貨。”

    楊靜一驚一乍的話語聽在蘇文羽耳里可不是那麼回事,下意識瞥了眼豎起耳朵傾聽動靜的葉鈞,然后微笑著抬起如雪蓮般的玉手,笑道:“其實不管真假,我都挺喜歡這塊表的,反正只是身外物,只要滿意,真的假的,根本不在乎。”

    說出這句話,蘇文羽敏銳察覺到楊靜凝視她的眼神有著一些驚人的變化,這不由讓蘇文羽開始琢磨楊靜的心思,暗道難不成當真讓商家給坑了?頓時心中升起一股義憤填膺,倘若這塊表是她掏腰包買的,不識真假也就罷了,大不了事后找商家協商處理。可這表,卻是葉鈞送給她,並替她完成一個由少女盟誓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信物,這讓蘇文羽覺得這份愛情已經被不良的商家所玷污,頓時惱怒道:“小靜,是不是這塊表有問題?”

    楊靜先是細細打量了蘇文羽手腕上的表,然后微微搖頭,笑道:“蘇姐,放心,這塊表沒問題。”

    當聽到楊靜不容置疑的答案后,蘇文羽下意識松了口氣,疑惑道:“那你剛才為何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我?”

    “蘇姐,其實我是真佩服你,一塊几十萬的手表都不在乎真假,買奢侈品就跟買地攤貨一樣灑脫,能不感覺奇怪嗎?”

    楊靜覺得挺好笑,但這話聽在蘇文羽耳朵里可一點都不好笑。至于葉鈞,一聽這塊表竟然刷掉几十萬,臉皮本能的抽了抽,倒不是心疼這錢,說實話,上輩子欠蘇文羽的債,絕不是用錢就能還清的。再者,以葉鈞目前的心境,對蘇文羽的這份感情早已真心實意,絕不是初到江陵時那一廂情願的贖罪!

    之所以產生這麼大反應,完全是擔心月底銀行結算后,交到董素寧手上的憑據。

    “小靜,你說這塊表,要几十萬?”

    蘇文羽的語氣明顯有些發顫,見楊靜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下意識就想摘下手腕上的限量版手表。可是,這種本能的動作僅僅維持一小會就停了下來,這倒不是蘇文羽舍不得這份該死的虛榮心,而是舍不得這是葉鈞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也可能是她這輩子最滿意的禮物。

    但最后理智還是戰勝了心底不多的私念,蘇文羽堅決的取下手表,遞給葉鈞:“小鈞,這禮物太貴重,我不能要。”

    其實楊靜也隱約猜到這塊表肯定出自葉鈞的手筆,只是當猜想得到証實,還是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訝。

    葉鈞僅僅盯了會蘇文羽遞過來的昂貴手表,便撇過頭去。要知道几十萬在這個年代,遠遠要比十年后貴重太多,單說價值取向,也要翻上一番。之所以擁有這麼誇張上限的信用卡,也是兩年前董素寧以華陽集團的名義辦理的,作為鑽石級的信用卡,透支的上限也高達50萬。所以,就連當初負責刷卡的女經理也震驚于葉鈞的財大氣粗,只不過聯想到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年輕人屬于那種典型的敗家子,倒是見慣不怪。

    “蘇姐,表你還是收下吧,這可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既然送出去了,又怎麼能退回來?再說,就算咱們想退,也不見得商家就願意,說不定鬧最后,即便是能成功退貨,咱們還是得平白無故損失一筆不小的現金。”

    似乎瞧見蘇文羽有敦敦勸導的架勢,葉鈞心思一轉,笑道:“還記得當初我跟你提過要辦一家公司嗎?如果蘇姐你覺得受之有愧,可以從薪水里扣出來,扣多少你說了算,怎麼樣?”

    這種比較折中的辦法倒是讓蘇文羽產生動搖,經過一陣掙扎,聯想到倘若真的退貨,這退回來的現金肯定要大幅度縮水。結合葉鈞的話不似有假,料想成功開辦一家公司,以一個不拿薪水的高管身份介入,只要干出成績,替公司創造效益,相信內心這股不安也會漸漸消散。

    “好吧,小鈞,咱們可說好了,你可要說話算話,否則蘇姐即便戴著這塊表,也會于心不安。”

    “好,蘇姐,我替你戴上。”

    蘇文羽的性子就是這麼倔強,一旦認定的事情,若沒有發生太大的轉折,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當下葉鈞替蘇文羽戴上這塊‘沉甸甸’的昂貴手表,這一幕落在楊靜眼中自然充滿著大量遐想,似乎總覺得葉鈞與蘇文羽同樣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

    暗暗罵了句花心蘿卜,楊靜不由升起一股酸意,雖然很納悶憑什麼會對葉鈞這種男人吃味,但理不清思緒的楊靜終究還是氣呼呼跑回客房,似乎覺得待在客廳就是扮演著一個閃亮亮的電燈泡。

    “小鈞,你說辦公司的事情,准備什麼時候進行?”

    似乎有了一定的壓力,或者說是被迫性的動力,蘇文羽目前對葉鈞提到的公司極為上心。

    葉鈞自然清楚蘇文羽那點心思,但不打破,相反,還樂得蘇文羽的思想轉變。畢竟依著以往蘇文羽的性子,甭說奢侈品范疇的禮物,就是廉價品,都不一定會收下,尤其送禮的還是一個男人。像蘇文羽這種不需要太多修飾詞匯形容的大美女,對于不少富豪都有著極為驚人的殺傷力,據說曾有一位闊少以寶馬、別墅為聘禮,希望蘇文羽能答應他的求婚,可是得到的,卻只是一個不算正眼的目光。

    “原本計划是在近期開辦,不過因為郭叔叔落地江陵,所以計划要稍稍延后。而且,年底才能擁有第一筆啟動資金。”

    葉鈞不由想起與胡有財購買到的那500畝地皮,琢磨著是不是該造造勢,可惜韓匡清始終不肯吐露實情,不過這曖昧的態度倒是讓葉鈞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就是那北雍機場擴建的計划書,怕是早已出現在省委的會議桌上,而且進度還朝著一個良性的方向緩慢前行。否則,僅僅偏安一隅的韓匡清,又豈會知道這件事?

    “蘇姐,我想告訴你兩件事,你聽完千萬別驚訝,心里有數就行。”葉鈞忽然笑道。

    見蘇文羽含笑著輕點臻首,葉鈞頓時直起身,講述著一段關于北雍機場與江陵化工廠的故事。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1:40 AM

第五十七章 邀請
   
    對于葉鈞所闡述的兩個項目,蘇文羽除了震驚外,更多的,卻是激動。

    原本僅僅是認為葉鈞辦公司的目的,完全是出于年輕人對新鮮事物的好奇,料想公司日常業務處理起來並不困難。可是,當聽到動則上百萬甚至上億的規划方案,蘇文羽明顯感覺到大腦不夠用,這顯然與她最初看待這件事的思維格格不入。

    當然,蘇文羽也很好奇葉鈞是通過何種渠道了解這些事的祕辛,畢竟作為董素寧的左右手,深知這位商界女強人若是清楚這里面的內幕,怕是早已朝這些掙錢的地皮下手,又豈會輪到葉鈞操心?

    對于葉鈞搬出董家的解釋,睿智的蘇文羽顯然不會相信,且不說葉鈞根本沒機會探訪董家,再者就算有這可能,董素寧也該比葉鈞提前獲得消息。一般董素寧決定出手,那麼關于這次項目的招標與策划肯定會經手蘇文羽。料想自己還被蒙在鼓里,蘇文羽自然不會認為董家會偏心到寧可告訴外孫,也要對親閨女隱瞞不報。

    不過蘇文羽可沒打算點破,既然與葉鈞有了關系,凡事自然要抱著信任的態度一如既往,這也是蘇文羽的不凡之處。否則,作為一個女人,豈會接受一個腳踏兩船的男人?

    “喂,你好,請問葉同學在嗎?”

    “我就是。”

    大清早電話鈴就將客廳中的葉鈞吵醒,電話那頭似乎聽見不斷傳出的打哈聲,有些尷尬道:“不好意思,葉同學,打擾你休息了。”

    用葉同學這種稱呼的人並不多,加上語氣屬于那種賊眉鼠眼類型的人群,葉鈞稍稍清醒后,就猜到肯定是徐德楷打來的電話。

    先是整了整思緒,以便讓自己更清醒一點,這才擠出一絲微笑,道:“徐校長,您可是大忙人,怎麼有空跟我這個不上課不念書的學生拉家常?”

    徐德楷尷尬味更濃,干笑道:“葉同學真是愛說笑,你可是咱們學校的掌上明珠,顧校長前天還在教師會議上提起你,說你很可能會在這屆高考替學校贏得一項打破記錄的榮耀。”

    沒想到徐德楷竟會將溜須拍馬的本事用在一個學生身上,這讓葉鈞大呼意外。暗道這徐德楷當真是個妙人,倒是可惜了他這身才華,這世道會做人的很多,但能做人做到這份上,卻是少得可憐。最起碼這左右逢源的本事,還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如徐德楷這般游刃有余。

    這讓葉鈞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倘若建立公司,在公關上勢必需要徐德楷這類能夠在飯局上迎合客戶的人才:“徐校長,其實我也閑得很,你喜歡聊天,我就能陪著。”

    “真的?”徐德楷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一驚一乍的差點讓葉鈞笑出聲來。

    “千真萬確。”

    “那敢情好。”

    得到葉鈞含笑的肯定答案,徐德楷立刻扯開嗓子:“其實今天冒昧打電話,是有急事需要葉同學幫忙,當然,倘若葉同學很忙,學校會另想辦法。”

    “什麼事?”葉鈞好奇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學校將派遣學生參加全國性的文理大賽,畢竟成績越靠前,咱們學校的知名度就越高。相信葉同學也清楚,咱們學校之所以獲得一項項殊榮,完全是從全國各所參差不齊的學校活生生殺出來的血路,飲恨在這條血路中的名校不計其數。原本,我們也很相信教出來的學生不會令學校失望,但近年來一些勁敵不斷挖掘英才,這讓學校漸漸產生壓力,所以顧校長就提到,希望葉同學能幫學校壓場。”

    似乎徐德楷都覺得跟一個學生這麼碎碎念有些怪異,所以口吻難免透著一股尷尬,這簡直就是暗示葉鈞,怕是江陵一中在這次全國性的文理大賽很可能鎩羽而歸。作為曾連續斬獲八屆殊榮的江陵一中,顯然這陣子也在飽受極大的壓力,否則,依著顧仁芳的為人,又豈會吩咐徐德楷扮里外不是人的說客?

    “我可能很忙,不一定有時間參加培訓,不過倒是可以參加比賽。當然,若是徐校長願意,可以弄一份資料給我,我閑下來也好溫習一遍。”

    起初,徐德楷還有些失望,可聽到后面,頓時激動得一塌糊涂,以至于電話另一頭的葉鈞都能明顯感覺到徐德楷抓話筒時的力度。

    “放心,以葉同學的能力,學校相信無需培訓,就能替學校斬獲殊榮。當然,學校也很願意為葉同學提供一些往屆的考題,聽說葉同學正在給韓同學補習功課,到時候我會托韓老師幫忙將這些考題轉交到你手上。”

    沒想到徐德楷知道的消息挺多,不過葉鈞並不奇怪,只是納悶韓雅倩到底在江陵一中扮演著哪種身份。畢竟顧仁芳跟徐德楷不可能會錯漏韓雅倩與韓芸是誰的女兒,又是誰的孫女。只不過每每想到韓芸並不是一班的學生,葉鈞就有著一股厚重的疑問。

    不過葉鈞可沒心思操這份心,當下含糊道:“對了,徐校長,有沒有想過從事其他行業?”

    “啥?”

    徐德楷明顯愣了愣,似乎沒想到葉鈞會問出這種問題,過了好一會,才干笑道:“像我們這種上年紀的人可沒有年輕時那份拼搏的激情,孩子都快結婚了,現在滿腦子都盼著能快點抱上孫子,好提前退休領養老金過日子,順便在家中教導孫子。”

    明面上好像透著一股不問朝政,只顧田園的高尚情操,但葉鈞聽著壓根就不是這味。果然,徐德楷忽然話鋒一轉,笑道:“其實,前陣子也有不少人邀請我做他們公司的商業顧問,而且許下的福利也不錯,至少很合乎我的心意。只不過舍不得學校,待了几十年,有了感情,就跟家一樣溫馨。每天透過辦公室的窗戶眺望你們這群孩子上課下課,似乎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的習慣了。”

    “哦,徐校長,有沒有興趣來我公司上班?”葉鈞笑瞇瞇道。

    “呵呵,我想想…”

    說著說著,徐德楷似乎察覺到一絲非比尋常的氣味,愣了足足好半晌,才用一種驚大于亂的口吻問道:“你的公司?華陽集團?”

    “不是華陽集團,是我准備自己創辦的一家公司。徐校長,您可是有著一身左右逢源的本事,這本事浪費在學校,您自個不心疼,我都替您心疼。”

    一聽不是華陽集團,徐德楷閃過一瞬間的失望。不過當聽到葉鈞准備創辦一家公司,原本還打算勸說要以學業為重的徐德楷,猛然想起葉鈞那近乎妖孽般的大腦,怪物般的算寫能力,頓時狠狠咽下涌到喉嚨眼的話。只不過,徐德楷終歸是上了年紀的人,沒有年輕人那種沖勁,對他來說,安定往往要勝過激流勇進,這是一種實務的表現。

    可惜,像一些早已上軌道的大公司,肯定不會缺乏徐德楷這種人才,就算徐德楷能力較為突出,但年紀始終是一道被拒之門外的高坎。真正願意邀請徐德楷的公司,大多都還是停留在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檔次,這種不安定的現狀讓徐德楷怯步,這倒不是因為對自身的能力不自信,恰恰相反,徐德楷一直認為在應酬方面的經驗,偌大的江陵市還真找不出几個勁敵。

    真正的原因,是無后路可留,因為一旦答應加入某家企業,勢必要辭掉江陵一中副校長的職務。這就好比一場賭博,贏了,自然皆大歡喜。可一旦輸了,就徹底失去價值,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雖說還不至于睡大街喝西北風,但也不希望鬧出里外不是人、晚節不保的下場。

    徐德楷很清楚,今天他之所以這麼風光,完全是因為江陵一中副校長的身份,但這種身份一旦失去,他屁都不是。再者,一所中學的副校長,就算再風光,放到學校以外的地方,還真不夠看。之所以能獲得這麼多邀請,說白了,人家在乎的只是他做校長几十年來,手頭上握有的人脈資源。可別忘記,江陵一中有著一班這種特殊群體,更別忘記,還有著私下打造的交際平台。

    “葉同學,聽你這麼一說,我都開始有些后悔年輕時為什麼就不去搏一搏,步入廉頗老矣這歲數,才意識到真是白活了。”

    這次徐德楷說的是良心話,葉鈞起初還以為這是一種委婉的拒絕,可還沒來得及失望,就聽到徐德楷試探道:“葉同學,你剛才提到辦公司的事,是不是真的?”

    “當然,而且目前手頭上已經有項目了,只是因為時機還不成熟,遲遲沒有動手。”葉鈞笑瞇瞇道。

    “關于想請我幫忙,也是真的?”

    這次徐德楷的語氣顯得有些猶豫,也不知在擔心什麼。不過葉鈞在態度上倒是跟徐德楷截然相反,斬釘截鐵道:“千真萬確。”

    “我考慮考慮,這几天就給你答復,對了,這次全國大賽將在月底舉行,因為在時間上與校方舉辦的模擬考有所沖突。所以,校方決定,此次參與大賽的學生,都將免除掉下個月的模擬考。”

    似乎生怕葉鈞沒聽明白,徐德楷又連續解釋了兩遍,當然,也重復表明了自己會認真考慮葉鈞的那份邀請。

    陪其他小公司激流勇進,或許徐德楷還沒這膽,也沒這心。但徐德楷可不會忘記葉鈞身后還有著一家上市企業,倘若跟著葉鈞拼一拼搏一搏,成功了,自然能摘獲公司元老這個身份。但就算失敗了,也不會喝西北風,大不了卷鋪蓋睡在華陽集團大門口,徐德楷還真就不相信,董素寧會視而不見。

    既然彼此都獲得了滿意的結果,自然是以趁興而來,完興而歸的心情掛斷電話。

    理了理思緒,葉鈞這才想起已經連續三天都沒去探訪過韓家,答應幫韓芸補習的事情也被拋之腦后。不過這也由不得葉鈞,畢竟事情有大有小,再者這几晚都忙于正事,哪顧得上幫韓芸補習?當初要不是想跟韓謙生見上一面,興許壓根就不會接受韓芸這份邀請。

    不過,今晚倒是要拜訪一下韓家,首先要從韓匡清口中打探郭海生的態度,其次,還要與韓謙生拉近關系。至于替韓芸補習,完全是走馬觀花的路子而已,費不了太大勁。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1:46 AM

第五十八章 密談
  
    叮咚…

    “誰呀?”

    “阿姨,是我。”

    葉鈞按響韓家的門鈴,很快,就傳出鐘晴的輕喚。似乎韓家的這位女主人依然沒能從梁濤帶來的震撼中恢復過來,聽到有人叫門,明顯有些緊張。

    吱…

    很快,大門漸漸露出一條縫隙,鐘晴瞧見門外站著的葉鈞,頓時扒開保險栓,笑瞇瞇道:“小鈞,快進來。”

    其實,關于這几天的事,雖然韓匡清表面沒說,但平日里對葉鈞是贊不絕口,連帶著鐘晴對葉鈞的印象也極好。

    作為韓匡清的發妻,對于丈夫的品性自然一清二楚,能得到丈夫這般贊譽有加,鐘晴斷定,葉鈞定有著非比尋常的地方。加上這些天韓匡清神祕兮兮,一回家就進書房跟老爺子密談,一談就足足兩個小時,即便是密談結束,依然會躲在廁所里打電話,似乎總有著不可告人之處。

    若不是清楚韓匡清絕不會鬧緋聞養小三,否則,鐘晴甚至敢當面質問韓匡清,是不是在外面養了情人?

    “喲,看誰來了?”

    鐘晴一開腔,正坐在客廳看報紙的韓匡清第一時間瞥了眼大門,發現是葉鈞,並不奇怪。相反,還輕輕放下報紙,直起身,笑道:“小鈞,來,先坐著。小芸現在正跟她爺爺練習毛筆字,待會就下來。”

    “媽,是不是來客人了?”

    恰巧這時,韓雅倩也走了出來,一身清潔裝,加上額發隱隱滲出的香汗,一看就知道正在廚房勞作。雖然這身清潔裝比較臃腫,但絲毫掩蓋不了韓雅倩的傲人身段,該鼓的鼓,該翹的翹,確實有著太多吸引男士的資本。

    韓雅倩的目光落在葉鈞身上,似乎聯想起什麼,趕緊擦拭著濕漉漉的芊芊玉手,笑道:“小鈞,顧校長托我給你送一疊復習提綱,我現在就回房取給你。”

    “謝謝韓老師。”

    說完,韓雅倩就返回房間,不一會,就捧來一大疊書籍考卷,足足讓葉鈞呆了半晌。看這架勢,似乎顧仁芳還當真信任他的算寫能力,否則,這麼一大疊資料,絕不可能在不到三個星期的時間內看完。

    “是不是多了些?其實有一些資料是我替你准備的,畢竟這次學校將你跟小芸放在一組,我擔心她應付不過來,所以你得幫幫她。”

    “沒事,我會盡量看完。”

    或許是意識到眼前的資料已經超越了正常人的閱讀量,韓雅倩俏臉一紅,似乎有些尷尬。倒是葉鈞回過味后,笑瞇瞇捧起最上面的第一本書,開始翻閱起來。

    葉鈞本意只是趁著等人的空閑隨手翻翻,但架勢,卻引得在場人一陣驚愕,只因葉鈞的翻閱速度實在太過驚人。

    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韓雅倩悲哀的發現,原本一大摞的資料,愣是讓葉鈞翻掉近三分之一。起初,大家都以為葉鈞是在走馬觀花了解一下這次大賽的題目類型,可越看越不對勁,迫不得已鐘晴只好喚了几聲,卻始終沒得到葉鈞的回應。在場都是明眼人,從葉鈞翻書的眼神中,就能讀懂那是付出全身心投入后,才能擁有的全神貫注!

    看著不斷被葉鈞撂在身邊的書籍考卷,沒有人再願出聲打斷,就連緩緩走下樓的韓謙生與韓芸,也第一時間瞧見韓匡清搭在嘴唇上的手指,這舉止飽含的韻味不言而喻,就是禁聲。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葉鈞才放下手上的書籍,似乎感覺有些困乏,就下意識揉了揉鼻翼兩側的四白穴。然后,正准備再取一本書繼續翻閱,卻敏銳感覺到數雙眼睛正仿佛瞧外星人一般凝視著他,不由愣了愣。

    “不好意思,剛看書太入迷,倒是有些廢寢忘食了。”

    下意識瞥了眼客廳掛著的鐘表,眼看著臨近9點,再打量了四周神色各異的目光,葉鈞一時間也頗為尷尬。

    “小鈞,這些資料,你都看完了?”

    倘若不是清楚葉鈞能在10分鐘內書寫一篇近乎滿分的語文答卷,恐怕韓雅倩壓根不會這麼‘語無倫次’。但自從葉鈞參與上次的模擬考后,本能的,韓雅倩倒是願意相信奇跡再現,即便這種事確實違背科學的正常邏輯。

    “對。”葉鈞下意識點頭道。

    當從葉鈞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復,那一刻,包括韓雅倩,在場所有人都換上一副無力的神色。

    “果然是個變態。”

    一道細不可聞的聲音傳來,眾人尋聲望去,見韓芸睜著嘴,滿臉不可思議,顯然還未從震驚中回過味來。原本以為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算寫能力就已經是葉鈞的極限,但現在才清楚這遠遠不夠,倘若加上這種近乎故事中才會出現的一目十行,韓芸倒是能夠理解為啥葉鈞可以考出那種滿分的誇張成績。

    “小芸,怎麼說話的?”韓匡清板著臉,不悅道。

    “對不起。”

    似乎韓匡清在家里面的威信並不高,所以韓芸只是吐了吐舌頭,然后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笑道:“爸,我都道歉了,你怎麼還用那眼神望我?”

    瞧見鐘晴與韓雅倩正掩嘴輕笑,韓匡清原本有板有眼的臉龐頓時緩了緩,滿臉苦笑。倒是一站著不說話的韓謙生,先是用一種銳利的目光盯著葉鈞,略帶審視,但更多的,卻是好奇。昨日與韓匡清商討了整整一個下午,說實話,對于那篇氣勢磅礡,恢弘大氣的驚世論文,韓謙生一點都不敢相信是出自葉鈞之手,但就是這樣,韓謙生才願意擺出支持的態度。倘若這篇驚世論文出自葉揚升的手筆,或許韓謙生不一定就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做出頭鳥。

    說到底,葉揚升只是草根起家,根本得不到董家在背后的支持與栽培,這早已是公開的祕密。韓謙生自然不會允許親兒子陪一個不討喜的人一起拼命,即便欽佩葉揚升的為人處事,但人性始終是自私的,在確保能斬獲足夠政績的同時,韓謙生更希望保証親兒子的前程。

    但眼下情況不同,葉鈞與胡有財、楊婉的關系昭然若揭,既然在這件事情上,財神已經被拖下水,依著那位歲暮老人的通天手段,就算鬧出禍端,也自然有人出面收拾殘局。再者,在做決定前,韓謙生曾連續給不少老朋友打過電話,多年的沉寂,並不代表就沒有可動用的資源。而且,在與這些老朋友的談話中,韓謙生竟意外獲得一條信息,就是駐扎本省的軍區大院,似乎不少老人都對葉鈞頗有興趣。

    雖說依然不清楚這里面到底藏著怎樣的貓膩,但韓謙生還是很理智的當即拍板,支持韓匡清的作為。

    “小鈞,跟我來一下。”

    良久,韓謙生撂下一句話,就一步步返回二樓。

    雖然不清楚韓謙生找自己密談所為何事,但這正中葉鈞下懷,說實話,此行的目的至少一大半就是希望與韓謙生擁有這種性質的談話,因為葉鈞很清楚,能成功說服一個臨近退休的政協主席,其背后意義往往代表著同一時期的政黨班子。

    在韓匡清等人的目送下,葉鈞緩緩跟在韓謙生身后踏上二樓。雖然韓雅倩與韓芸並不清楚為何自己的爺爺要這麼神祕兮兮邀請一個學生私談,但這不代表深知丈夫為人品性的鐘晴不懂,不過政治這玩意,她不管,也管不了,只是安穩本份的扮演妻子、母親,兒媳的身份,其他的,並不重要。

    進門后,韓謙生示意葉鈞鎖上門,然后,就開門見山道:“小鈞,雖然韓爺爺很好奇你為何能寫出這麼一篇指引江陵未來十年發展方向的杰作,但到了我這歲數,知道的東西越多,不見得就是好事。以前韓爺爺也是鄉下人,比較迷信,同樣信鬼神,信命格。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你,你爸知道這事嗎?”

    說完,韓謙生並不渾濁的眸子便死死盯著葉鈞的臉龐,似乎想捕捉到一些值得推敲的可疑之處。

    “我爸並不清楚這事,畢竟論文是我來江陵后,才臨時起意寫的。”

    葉鈞沉穩的點點頭,並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畢竟事實確實如此,倘若當日不是為救梁皓而綁架吳毅,興許葉鈞到現在還不會想到這事。

    “好,很好,果然英雄出少年,韓爺爺已經快半只腳邁進棺材里,一直遺憾這輩子或許都無法見証一位英才的崛起。但是,遇到你后,相信這份遺憾也能放下了。”

    韓謙生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台,滿臉欣賞。可是,原本充滿賞識的目光悄然驟降,換上極為威嚴的不容置疑,一字一頓道:“韓爺爺很願意支持你們這些為江陵市出力的后起之秀,但韓爺爺有一個條件,希望你能答應。”

    “韓爺爺,您請講。”

    “放棄江陵化工廠那塊地皮,因為這塊地皮,只能握在政府手中,誰也不能搶,也搶不走,更別想著從中牟利。”

    葉鈞聞言,先是一驚,連帶著還有些羞惱,似乎覺得自己處心積慮醞釀的杰作被強取豪奪一般。

    可是轉念一想,韓謙生這種想法並無任何過失,相反,倘若這塊地皮不能握在政府手上,那麼打造商業街的可能性就會降低,連帶著很可能這筆買賣就要賠本。畢竟這麼大的項目,絕不可能是某個人,或者某些人說了算,不僅要上報省委,還要召開一系列的會議,這才能進行最終的裁定。但若是這塊具有象征意義的地皮落在私人手中,那麼興建商業街的提議就會遭到難以想象的阻礙,甚至很可能計划就得流產!

    聯想至此,葉鈞后背竟開始泛起冷汗,同時震驚的望著滿臉微笑的韓謙生,暗道姜果真是老的辣!

    “韓爺爺,您請放心,我一定會在合適的時間里,將這塊地皮交還給政府。”葉鈞微笑道。

    “孺子可教!”

    韓謙生仰頭大笑,同時舉起手中一直抬著的狼毫筆,在身前的宣紙上疾筆提書,寫下一句傳載數百年的名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1:51 AM

第五十九章 葉揚升的評價
  
    與韓謙生結束密談后,葉鈞下了樓,發現只有韓匡清夫婦在客廳中觀看電視,至于韓家的姐妹花,倒是毫無蹤影。

    通過一陣閑談,才知道韓芸早已拉著韓雅倩外出購物,恐怕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葉鈞自然不會傻等,就提出打道回府,由于攜帶著一大摞資料,韓匡清就提出送葉鈞回家。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韓匡清是打算在車內跟葉鈞好好談談。

    關于韓家老爺子邀請葉鈞密談的因由,韓匡清也能猜到大概內容,不過他目前最希望弄清楚自家老爺子的態度。

    “都談了些什麼?”

    當車行駛在一段人來人往的公路上,負責駕車的韓匡清瞥了眼皺眉思索的葉鈞,臉上浮起一層疑惑。

    盡管韓謙生已經表達了支持的態度,但給韓謙生做了几十年孝順兒子的韓匡清,自然清楚韓家老爺子對他有所保留。只不過,韓匡清斷然沒想到這所謂的保留竟與葉鈞有關。

    “關于那塊地皮,韓爺爺希望地皮最后握在政府手上。”

    葉鈞的話,讓韓匡清臉色微變,這件事可大可小,對于從頭到尾都參與整個計划的韓匡清來說,並不能算是小事。坦白說,韓匡清一直認為葉鈞之所以願意替江陵市‘出謀划策’,其本質就在于商人牟利的進取心,倘若少了這種利益的刺激,怕是葉鈞與胡有財就會產生懈怠。

    當然,對于商人牟利的本質,談不上厭惡,但身為政客的韓匡清同樣也不好過多評價。

    現在老爺子想讓葉鈞將地皮吐出來,韓匡清已經能預料到葉鈞目前的心思有多麼矛盾,到底該放棄唾手可得的利益,還是犧牲利益獲得老爺子的支持,這是韓匡清最為關心的:“小鈞,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自然得依著韓爺爺的意思,其實這次我也得感謝韓爺爺,要不是韓爺爺提醒,我險些就鑄成大錯。”

    葉鈞的回答明顯出乎韓匡清的意料,當下不由奇道:“怎麼了?”

    “韓叔叔,您不妨想一想,倘若這塊地皮正握在咱們手上,關于打造商業街的提案,會不會遇到阻礙?”葉鈞笑道。

    剛開始韓匡清還沒回過味來,滿腦子都陷入到死胡同里,倘若真打算構建一條引領江陵市再次進入高速發展的商業街,偌大的江陵,實在找不出比這段路更具優勢,以及氛圍的地方。

    可深入細想,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以江陵市錯綜復雜的利益糾葛,真要是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三言兩語絕不可能將這件事落實,且不說將要面對的質疑聲,還有各路官員異想天開的看法,光說最大的依仗都還落在為富不仁的商賈手中,這極有可能會成為導致計划流產的源頭。

    畢竟以韓匡清從政多年的經驗來看,一些官員的心胸還不會大度到在政府構建的項目上,容許私人性質的商業行為獲得巨大的利益。

    “你准備怎麼將這塊地交還給政府?”韓匡清冷靜下來,疑惑道。

    “在提出構建商業街論點時,我會將這塊地炒熱。然后政府提出要收回這塊地,那麼,到時我會以當時市值價格的八成返還給政府,相信這個價格政府也會欣然同意。”

    “這豈不是很虧?八成?”

    作為江陵市副市長的韓匡清,很明顯低估了那塊地的隱性價值,甚至低估了商人們的熱忱。按理說,倘若這次收購順利,大體收購價應在一個億左右。而根據上輩子對這塊地的價格評估,最起碼也能拍出兩億一千萬的高價,折合八成,還能純賺近七千萬。但這只是地皮的交易,因為這次屬于整體收購,所以江陵化工廠中的一大堆機器,以及充當庫存的大量鋼鐵,市值多少還不好說,但起碼也能折合成至少兩千萬以上的利潤空間。

    當聽到葉鈞解釋后,韓匡清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雖然他清楚炒地皮很賺錢,鐘晴也告訴他不少朋友都靠炒房賣房賺了几百萬,但韓匡清一直認為這屬于撈偏門的買賣,作為這座城市的副市長,能不參與,就堅決不參與。但現在看來,炒房賣房的黑色利潤,根本不能跟炒地皮這種買賣相提並論。

    這可是几千萬甚至上億的利益空間呀!

    几千萬什麼概念?

    在這種民用科技漸漸引流潮流的90年代,敢在馬路上說一句自己是百萬富翁,要比十年后開著名車摟著美女的富二代還要拉風。一百萬況且如此,更遑論整整几十個一百萬?

    韓匡清一瞬間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對于葉鈞的話,他不會懷疑,既然葉鈞敢斬釘截鐵斷言能賺到至少七千萬,韓匡清只會相信。畢竟計划都是葉鈞率先提出來的,倘若沒有那篇驚世論文,江陵化工廠根本就不會讓他聯想到被收購,更不會思考能賣多少錢這種荒謬的問題!

    “韓叔叔,您還沒告訴我,關于郭叔叔的打算。”見韓匡清依然處在驚愕當中,葉鈞不由轉移話題。

    “其實正如你最初料想的那樣,當阿財跟海生詳細解釋了這筆買賣的可行性后,他表示會認真考慮。雖然沒有直接給出答復,但我跟阿財都看得出來,海生已經心動了,畢竟阿財的身份已經讓海生徹底放下心來,原本他一直擔心人生地不熟容易惹上是非,但聽說阿財是咱們市手段通天的財神爺后,海生倒是沒了這層顧慮,想必他也清楚,我跟阿財沒必要欺騙他。”

    韓匡清的解釋大體與葉鈞預料的差不多,不過韓匡清說完后,卻流露出一絲遲疑,但還是強笑道:“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華陽集團,換句話說,海生能不能成功說服你媽,將直接影響到海生的最終決定。”

    “我媽?我想她會的。”

    一聽話題扯到董素寧,葉鈞臉上就浮起會心的笑意,同時腦海中還浮現往日的點點滴滴。

    一間裝潢華貴的客廳中,兩男兩女正坐在沙發上皺眉苦思,忽然,其中一個男人站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而立,平靜道:“海生,你確定這篇論文是韓匡清寫的?”

    另一個男人聞言不由怔了怔,但沒多想,疑惑道:“揚升,你這話什麼意思?”

    今天下午,葉揚升就接到郭海生的電話,大體是來他家作客,並且商討一件大事。當然,葉揚升與董素寧自然如期而至,畢竟葉家與郭家本就不存在任何見外的成份。

    飯后,郭海生就取出一直細心保留著的那篇驚世論文,當然,這是原稿,而韓匡清交到市委辦公會議桌上的,卻是他親筆抄寫的附稿。

    “這不是韓匡清的筆跡。”

    “什麼?”

    葉揚升轉過頭,滿臉陰沉的瞥了眼董素寧手中的那疊稿子,平靜道:“素寧,你怎麼看?”

    “哼!還能怎麼看?這八成就是那臭小子的筆跡,化成灰我都記得,幸虧那天我去了趟江陵一中,將那小子的試卷要了回來,否則,還真就不一定能辨析出這里面的貓膩。”

    董素寧似乎有些火大,故意裝成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但很快,就噗哧一聲,笑道:“揚升,看來咱們這古靈精怪的兒子,似乎跟韓匡清走得很近嘛。”

    葉揚升依然冷著張臉,不咸不淡道:“古靈精怪?不見得吧?素寧,咱們先將這文章是誰寫的問題放到一邊,就說說,文章里面的實質性內容,你覺得那臭小子肚子里有這墨水?”

    這問題算是說到點子上了,董素寧也不由微微一愣,臉色開始不自然起來。至于一旁的郭海生夫婦,都不是聾子,也不是傻子,當然清楚眼前這兩口子的話中有話,其實郭海生很想插口問一句,難不成這篇讓他都為之拍手的驚世論文,真的是出自葉鈞的手筆?不過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只能咽下涌到喉嚨眼的疑惑,同時與一旁的梁芳互視一眼,均是看到對方眼中的荒唐之色。

    “倘若之前,我根本無法相信咱們這寶貝兒子有這才華,說實話,政治我不懂,但最起碼的眼光還是具備的,不可否認,這篇文章寫得很好,但可行性高嗎?”

    其實董素寧同樣沒底,政治這玩意想要做大做精,完全是一門需要讀到老的學問。作為軍政世家的董家,卻出了董素寧這麼一位選擇經商的怪胎,董家老爺子一直將這叛逆的小女兒視為不孝,就算逢年過節董素寧返回娘家,倘若身邊不帶著葉鈞,董家老爺子是見都懶得見上一面。畢竟當年董素寧與葉揚升的結合,已經激怒了董家老爺子的神經,加上董素寧義正言辭拒絕老爺子要求撫養葉鈞的提議,也徹底讓他們之間的父女關系降到冰點。

    董家,確實有著太多懂政、妄政甚至謀政的狡狐,但這絕不包括董素寧這個例外。所以,董素寧只是感覺字好,文也好,卻沒有葉揚升想得那麼深入。

    “素寧,自從接到省委的委任書,我就一直鑽研著關于江陵市的大小事務,所以對這座城市的了解,要比常人多一些。”

    葉揚升目光忽然泛起一抹異樣,平靜道:“不可否認,這篇論文的含金量極高,甚至讓我都產生一股汗顏,說實話,我倒是希望這篇文章不是小鈞寫的,而是有人讓他幫忙代筆。不過,誠如你說,自從看過他那些考卷,加上顧校長的評價,我這個做父親的,同樣沒底。況且現在又見識到這篇文章極具建設性的提要,以及極為出彩的實施方案,可謂是畫龍點睛的神來之筆!換句話說,倘若這篇論文當真是小鈞獨立完成的,怕是岳父,都要為之震驚。”

    “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是想誇咱們兒子,還是想拍我爸的馬屁?”

    董素寧先是瞪了眼葉揚升,這才笑道:“說吧,到底怎麼樣?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畢竟這筆買賣可不小,我需要時間評估。”

    葉揚升破天荒的露出微笑,點頭道:“素寧,這臭小子以前沒讓我失望,現在,反而讓我開始驕傲起來。你別看這篇論文寫得有些想當然,但實則卻是處處說到點子上了,說實話,倘若不是這一個多月來對江陵市的了解,怕是就連我,都會產生一種華而不實的錯覺。”

    “什麼?”

    董素寧顯然沒想到葉揚升會這麼評價這篇論文,當下收斂住臉上的笑意,凝重道:“揚升,你沒開玩笑吧?”

    “沒有,還是那句話,咱們這寶貝兒子,不簡單呀。”

    說完,葉揚升便轉過身去,繼續凝視著窗外的月景。至于余下三人,均是滿臉復雜,畢竟能讓葉揚升評價一個人的不簡單,這几十年來,也只有一個人而已,這個人,就是董素寧的生父,董家的依仗,董文太。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1:57 AM

第六十章 琴

    第二天,以郭海生為首的華鑫地產,在廣南市召開了一場特別的記者招待會,大體是散播公司遷移以及后續計划等一系列消息。作為廣南市近年來炙手可熱的地產巨頭,這次忽然選擇遷移,自然在當地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測華鑫地產的真正用意。

    當然,也有不少人對此幸災樂禍,似乎在嗤笑以郭海生為首的高層犯了一種最低級的錯誤。畢竟地產業可不比其他行業,想要干出成績,需要常年累月積攢下來的人脈以及信用。當然,這只是小部分人,大多涉及地產行業的老板對于華鑫地產的突然遷移,均是報以冷眼旁觀的態度,既不吹捧,也不嗤笑。

    而在同一天下午,江陵市副市長韓匡清忽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誰也不清楚電話另一頭的是誰,只是從號碼來看,應該來自廣南市。至于電話的內容,外人並不清楚,只知道當天韓匡清提前請假離開,似乎要去處理一件緊急的大事。

    當然,胡有財同樣接到來自廣南市的電話,只不過表現得要比韓匡清鎮定許多。

    “小鈞,昨天接到你爸電話,他告訴我,將在周末來一趟江陵。”

    “什麼?”

    接到電話的葉鈞明顯愣了愣,下意識瞥了眼日歷,腥紅的星期六赫然在列,豈不是說,今天,或者明天,葉揚升就會親臨江陵?

    似乎聽出葉鈞語氣中的異樣,韓匡清笑道:“放心,我跟阿財商量好了,倘若你爸媽問起關于你的事情,我們只管裝糊涂。還有,警局那件事,以及清岩會所,我們都不會主動說出口,起碼讓你父母覺得,你還是一個正常的學生。”

    韓匡清這話,讓葉鈞漸漸泛起一抹苦澀,他現在還能算得上正常的學生嗎?倘若真算起來,也只有昨天扎實在家看了一整天的書,當然,目的僅僅是為了應付月底的全國大賽,因為題目都是比較刁難人的剖析題,加上顧仁芳希望葉鈞文理兼施,這不得不說是一次極大的挑戰,但對于掌握‘博聞強記’這項天賦的葉鈞而言,並不困難。只是理科的題目不可能死記硬背就能一點就透,所以只能花些心思看看書,動動筆,希望能臨時抱佛腳,在全國大賽不說有所斬獲,起碼對得起那張霸王假條。

    “謝謝韓叔叔,只要你們閉口不答,怕是他們倆都不會想到我在江陵這些天會干出這麼多事情。”

    “好,先這樣,晚上還過來嗎?”

    “今天晚上還是准備在家多看些資料,畢竟韓同學也在為了這次大賽籌備,有韓老師替她輔導,料想我也起不了太大作用。最關鍵的,我壓根就不懂怎麼替人補習,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還是少出門為妙。”

    韓匡清自然清楚葉鈞口中的‘非常時期’是什麼意思,當下抿嘴輕笑:“好吧,先這樣,學校對你們寄予厚望,我倒是不擔心你,只是怕小芸扯了你的后腿。”

    “韓叔叔,您這話就見外了,放心,有我在,韓同學一定能有所斬獲。”

    “好,謝謝你,小鈞。”

    當葉鈞放下電話,不由滿臉苦笑望著桌子上快堆成山巒的書籍考卷,因為清楚葉鈞是一個活生生的怪胎,蘇文羽倒是不奇怪葉鈞能不能在短期內啃完這几大摞資料。只不過,這麼誇張的往家里搬書搬試題,卻是將郭曉雨跟楊靜徹底嚇壞了,用楊靜的話說,葉鈞就是一台人形機器!

    似乎是得到蘇文羽的請求,亦或者良心發現,反正昨天,楊靜要麼就把自個鎖在房間里閉門不出,要麼就跑到主房跟郭曉雨拉家常閑聊,反正愣是忍了足足24個小時,也沒跟葉鈞大眼瞪小眼。

    只不過,耐不住寂寞的楊靜顯然辜負了蘇文羽的期望,僅僅一個電話,大清早就有一家搬運公司替她送來了一架鋼琴,本打算放在客房,可房門太小,塞不進去,只能擱在客廳。

    當然,依著‘博聞強記’這種神奇的天賦異稟,即便楊靜在客廳搞出一些動靜,也不一定就能帶給葉鈞太大的騷擾。

    剛開始,坐在鋼琴前的楊靜還小心翼翼撫摸著琴鍵,只不過越到后面,越壓制不住心底對動人旋律的渴望,動作的幅度以及力度,也在不斷遞增。終于,當迎來一曲快節奏加靈動歡暢的《克羅地亞狂想曲》后,頓時讓郭曉雨拍起掌聲,就連蘇文羽也是一個勁誇贊楊靜彈得一手好琴。

    這無形中刺激了楊靜苦苦壓抑的囂張氣焰,似乎這几天與葉鈞算不上冷戰的關系已經讓楊靜感覺到渾身不自在,所以就停下手指,笑瞇瞇道:“我說你個書呆子,難道就不懂舒緩一下疲勞?整天盯著那些書,你不累,我都替你感到累。”

    “哦?聽你這麼一說,該不會有減緩疲勞的方法吧?”

    因為葉鈞正在專攻的是一些物理、化學的題目,即便依仗著‘博聞強記’的功效,能快速掃清一本至少五百頁紙的厚重書籍,但為了避免重蹈韓家那一幕,明顯學乖的葉鈞每每看完一頁紙,就會將上面的題目修改數值,然后自己用筆在紙上換算。

    雖然驚訝于葉鈞用掉的稿紙分量極大,但這還在楊靜等人的承受范圍,所以這兩天,倒是有驚無險。

    “土包子,難道沒聽過音樂不僅能提高自身的涵養,陶冶自身的情操,還能消磨平日里積壓下來的疲憊嗎?”

    楊靜就仿佛一位站在講台上的大學導師一般,對著葉鈞就是一頓數落,這讓一旁的蘇文羽跟郭曉雨瞧著有趣,均是掩著嘴,滿臉笑意。

    “就你彈的也叫音樂?你沒發現有好几處都走音了嗎?”

    葉鈞鄙夷的瞥了眼楊靜,絲毫不理會對方漲紅臉的發飆姿態,罵罵咧咧道:“半調子也跟我談音樂,真是不知所謂。”

    “你!”

    楊靜豁然起身,指著葉鈞愣是半晌擠不出一句話,原本以為要大鬧一場的蘇文羽還來不及阻止,就瞧見楊靜忽然綻放出一絲靈動的笑意,連帶著彬彬有禮道:“那麼,正在做試題的某位大音樂家,是不是能替我們這些半調子展示一下您的高超技藝?”

    葉鈞嘴角僅是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就自顧自繼續計算著手中的題目,瞧這架勢顯然懶得搭理楊靜的以退為進。

    但葉鈞坐得住,不代表脾氣截然相反的楊靜也能擁有這份定力,當下氣呼呼走到葉鈞身前,居高臨下道:“你若是不敢,或者不會,就直說,但奉勸你千萬別裝成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在旁邊說風涼話!實話告訴你,小時候為了學鋼琴,起早貪黑不算,就算手指生了凍瘡,依然要忍著憋著,請你下次說這些話的時候,應該先想想別人在背后曾做過的努力!”

    越說到后面,楊靜的語氣就越發低沉,不是怒,而是感傷,摻雜著那種歲月不堪回首的滋擾。

    不過,這些話倒是給葉鈞波瀾不驚的心境帶來一瞬間的波動,這讓他想起陳國芸,也是在某一天,重復說著與楊靜大致相同的內容。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尊重你的這份辛勞。”

    葉鈞放下筆,仰著頭,看著眼眶有些濕潤的楊靜,平靜道:“對不起,我之前說話有些過了。”

    “哼!”

    楊靜冷冷瞥了眼葉鈞,便扭過頭去,似乎不希望葉鈞瞧見她脆弱的一面:“倘若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什麼?”

    話說到這份上,葉鈞已然知道自己的道歉之舉已經贏得楊靜的原諒,不過楊靜就是倔脾氣,屬于你不懂得心照不宣,就永遠沒完沒了的那類女人。不過,葉鈞也不打算點破,反而微笑著起身,走到鋼琴面前,在蘇文羽疑惑不解、郭曉雨期待的目光下,坐在椅子上。

    輕輕撫摸著這架鋼琴的琴鍵,葉鈞腦子里閃過一連串仿佛幻燈片式的場景,場景中,一位嫵媚的女人正親昵指導身邊的男人彈奏鋼琴,男主角自然是葉鈞,至于女主角,卻是陳國芸。

    伴隨著一陣旋律聲響起,蘇文羽頓時露出一個果然的神色,畢竟跟隨董素寧多年,葉鈞有多少斤兩,她一清二楚。聽著節奏與旋律感明顯錯綜復雜的矛盾音律,蘇文羽理所當然認為葉鈞是在胡奏一通。

    “不可能!”

    其實,就連郭曉雨都有些發笑,即便有那麼一點耳熟,但也如蘇文羽所想,認為葉鈞是在胡亂編奏而已。

    只不過,楊靜忽然捂著頭,一臉震驚,這神態舉止立即吸引住蘇文羽跟郭曉雨的注目。

    只見楊靜不可思議走到葉鈞身旁,用一種近乎崩潰的語氣問道:“野蜂飛舞?”

    葉鈞一直閉著眸子,聞言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因為楊靜的失態而有所遲緩,只是修長的十根手指在琴鍵上疾馳。楊靜是內行人,作為藝朮細胞濃厚的怪才,自然要比外行人更懂得這首曲子的難度。

    這可是全球公認最難演奏的曲目之一,瞧著葉鈞駕輕熟路的模樣,結合與印象中原曲旋律近乎雷同的節奏,這一刻的楊靜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震撼。若非擔心打擾到葉鈞近乎入神的演奏意境,怕是楊靜早已打開話匣子。

    忽然,旋律驟然轉變,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加上偶爾鋪展開來的靈動旋律,讓人仿佛置身于西方工業革命時期的黑白劇中。

    這次,輪到蘇文羽跟郭曉雨震驚了,至于楊靜,卻伴隨著葉鈞彈奏的動人旋律,閉上眸子,喃喃自語道:“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三鋼琴協奏曲》。”

    緊接著,《水妖》、《唐璜的回憶》、《伊斯拉美》、《englishcountry-tunes》、《諾瑪的回憶》一一呈現,這些被公認為大師級的鋼琴曲目,不斷帶給在場三女一波接一波的淪陷。

    當琴聲漸止,楊靜第一個睜開眸子,終于問出心中苦苦壓抑的問題:“你學琴多久了?”

    多久了?

    當聽到這個問題,葉鈞陷入到追憶之中,眸子泛起一抹仿佛恍如隔世的迷惘。只不過,葉鈞最后並沒有給出答案,只是默不作聲返回沙發,繼續埋頭苦讀,可是,卻無一人再敢打擾這個給她們帶來震驚的男人,就連楊靜,似乎都不願繼續觸碰那座潔白如玉的鋼琴。

    楊靜之所以做出這種舉動,或許是覺得在葉鈞面前彈奏,會讓她丟人現眼。也或許是不希望騷擾到葉鈞的埋頭苦讀,能讓他專心演算一道道看起來極為復雜的運算題,但最有可能的,便是楊靜讀懂了葉鈞眸子中一閃而逝的迷惘,這讓楊靜產生一種荒唐的念頭,就是葉鈞學琴的時間,怕是已經很久很久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2:04 AM

第六十一章 同一屋檐下的擔憂

    琴能生音,也能養人。

    這話一點沒錯,自從葉鈞大展身手,彈奏出一曲曲讓人回味無窮的琴音后,同一屋檐下的三個女人,都很自覺的留給這位正奮筆疾書的男人僅存的私人空間。

    這一天,葉鈞依然沒有出門,甚至就連用膳,也是捧著一本書。這種近乎執著的勤奮好學,多少感染了身邊的三個女人,也讓一場本該充滿歡聲笑語的晚飯,徹底淪為一部無聲的戲劇。

    作為葉鈞在這片屋檐下的頭號敵人,楊靜在經過那次隨波逐流的琴聲洗禮后,確實少了些以往對葉鈞的成見與敵視。當然,這算不上好感,更談不上傾慕,只是彼此同為音樂者的一份尊重。

    倒是郭曉雨頗為好奇,但不敢打擾葉鈞,只能寄希望從蘇文羽口中得到些信息。自從與葉鈞有過一次激情的邂逅,這几天,郭曉雨都有意避開與葉鈞私底下的接觸,倘若沒有第三者在場,這位乖巧靈秀的郭家繼承人,總會將自己鎖在房間里閉門造車。

    當然,蘇文羽震驚過,疑惑過,但卻一直沒有開口探究些什麼,雖然已經默認與葉鈞的這份地下戀情,但蘇文羽還是理智的把持著最后一絲底線。當然,對于葉鈞不斷給她帶來的驚喜,蘇文羽早已麻木不仁,甚至開始懷疑心目中的那位偶像,到底是不是真正了解過自己的親兒子。

    叮咚…

    “誰呀?”

    正在廚房勞作的蘇文羽猛然聽到門鈴聲,當下趕緊放下手頭上的工作。穿過客廳,見葉鈞依然孜孜不倦在稿紙上演算極為復雜的公式,這種忘我的境界似乎早已讓葉鈞忘記周邊的一切,對此蘇文羽也不知該喜還是悲,自打前天晚上開始,葉鈞這種投入的狀態就一直維持到此時此刻。

    說實話,蘇文羽很擔心葉鈞會將身體弄垮,但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勸慰,畢竟勤奮好學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好事,蘇文羽實在找不出理由去扮黑臉阻止葉鈞的自我挖掘。

    “董事長,您來了?”

    打開門,入眼,是滿臉微笑的董素寧,當然,還有一位面相威嚴的男人。蘇文羽自然清楚眼前的男人正是葉鈞的父親葉揚升,忙喊道:“葉叔叔,您好。”

    “是文羽吧?素寧經常跟我提起你,這段時間,小鈞沒給你添麻煩吧?”

    葉揚升難得露出一絲和藹的笑意,蘇文羽聞言,微笑道:“不麻煩,小鈞人很好,只是最近几天不太對勁,我比較擔心。”

    “出什麼事了?”

    董素寧有些緊張,能讓蘇文羽暴露出這種憂心忡忡的神色,料想事情絕不簡單,作為自己的心腹下屬,董素寧很清楚蘇文羽是那種有話不一定會說,可一旦說出來就絕不是廢話的睿智女性。再者,事情還涉及到她的寶貝兒子,自然,董素寧就迫切希望從蘇文羽口中得到些信息。

    “董事長,您先別急,這件事也不能說是壞事。”

    見董素寧明顯聯想到歪處,蘇文羽趕緊解釋道:“這樣吧,先進來,待會小聲點,別鬧出動靜。葉叔叔,您見多識廣,幫忙看看小鈞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

    “好。”

    葉揚升冷靜的點點頭,當下在蘇文羽的引領下,先是換上拖鞋,這才進入客廳。

    入眼,正是葉鈞在忘我境界中的奮筆疾書,這場景明顯讓葉揚升與董素寧為之錯愣。畢竟孩子勤奮好學,這可是所有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父母最喜而樂見的事情,對此,不僅是葉揚升,就連憂心忡忡的董素寧也是流露出疑惑之色,似乎不明白蘇文羽的擔憂到底指的是哪個方面。

    “葉叔叔,小鈞從前天開始,就保持這種狀態,除了吃飯、睡覺,就一直坐在沙發上寫寫畫畫。別人叫他,他也不理,似乎根本就聽不見。”

    蘇文羽苦笑連連,解釋這種事也頗費周章,足足過了好半晌,葉揚升跟董素寧才清楚蘇文羽真正擔憂的問題。

    看著眼前堆砌如山的稿紙,葉揚升與董素寧先是瞥了眼葉鈞,發現對方渾然不覺,只是一個勁聳著頭寫寫畫畫。葉揚升也不在意,反而拾起桌面上堆砌的一張張稿紙,僅僅打量了一會,就與同樣在翻查稿紙的董素寧互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瞧出震驚之色。

    這倒不是說葉鈞所用稿紙的份量極大,也不是演算的公式既復雜又正確,而是上面一筆一划的字跡!

    葉揚升與董素寧已經完全肯定寫出那篇驚世論文的神祕人,八成就是眼前的寶貝兒子。

    對于葉鈞目前的狀態,葉揚升倒是不好評價,說實話,他也樂得葉鈞勤奮好學,原本來之前,還對江陵一中給出的霸王假條頗有微詞,認為學生交了錢辦了手續,就該老老實實坐在教室里朗誦背書,汲取老師傳授的知識精華。再者,葉揚升還升起那麼一些后悔,似乎認為讓葉鈞到江陵上學,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若非握著通科滿分的考卷,葉揚升怕是在得知這個消息后,就第一時間致電葉鈞,讓他立即滾回廣南市。

    不過,瞧著眼下葉鈞奮筆疾書近乎忘我的勤奮努力,葉揚升一時間徹底沒了脾氣。倒是董素寧心疼的看著葉鈞,似乎想說什麼,可瞧見葉鈞皺眉苦思的模樣,又舍不得出言驚擾,只能矛盾的站在原地。

    “葉叔叔,要不要叫醒小鈞?”蘇文羽遲疑道。

    “不必,當年我還上學那會,雖然沒有這小子誇張,但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文羽,聽說你上學那會,跟小鈞也沒啥兩樣,咱們也別打攪他,帶我去看看曉雨。”

    “好,葉叔叔,董事長,請稍等,我這就叫曉雨起床。”

    說完,蘇文羽就邁著貓步進入主房,發現郭曉雨已經在衛生間刷牙,頓時笑道:“曉雨,小鈞爸媽都來了,現在想見你。”

    郭曉雨明顯嚇了一跳,頓時刷牙的速度呈几十倍增長,匆匆洗了把臉,就穿戴好身上的衣物,也懶得化妝梳頭,直接奪門而出,讓蘇文羽一陣好笑的同時,也升起一抹淡淡的哀傷,似乎是聯想起她跟葉鈞不可告人的地下戀情。即便在常人眼里這是一份並不值得珍惜的孽緣,但蘇文羽不在乎,當一個女人願意將心交給另一個男人,也注定這份姻緣將無怨無悔。

    “曉雨,好久不見,還是這麼標致。”

    葉揚升對郭曉雨有著打從心底的疼愛,當然,這里面多少有著他與郭海生非比尋常的兄弟情誼。一想到葉鈞能娶到這麼乖巧的媳婦,葉揚升就會漸漸流露出溫暖的笑意。

    “葉叔叔,您怎麼今天有空到江陵玩?”

    因為擔心吵到葉鈞,葉揚升只好拉著董素寧跟郭曉雨到門外候著。

    其實有不少鄰居都知道908這間屋子藏著不少嬌滴滴的大美人,時間長了,街坊鄰居都愛說說閑話,最多的話題就是那個不知名的幸運小子,到底打算將多少情人藏在908的屋子里。對于葉揚升與董素寧的出現,不少上年紀愛說是非的婦人都卯足勁踮著腳張望,似乎想瞧出花來,畢竟葉揚升本身就有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對于這些正值如狼似虎年齡的婦女,可擁有著極大的殺傷力。

    “早上剛到的,沒影響到你休息吧?”

    “沒有,葉叔叔,其實我早就起床了,只是怕吵到小鈞,就賴在床上看書。”

    看樣子葉鈞的反常確實嚇到了同一屋檐下的三個女人,對此葉揚升心里有數,這事是好是壞目前還說不准,只能留給時間驗証。不過他相信生出的兒子不會令他失望,既然能寫出那篇極具代表性的驚世論文,即便是喜歡挑刺的葉揚升,也實在找不出太多值得省思的毛病,他目前能做的,就是無條件信任葉鈞。

    葉揚升與董素寧並沒有在這棟公寓大樓停留太久,畢竟此番前來,主要目的是拜訪一下韓匡清。

    對于韓匡清的為人,葉揚升給出耿直的中肯評價,倒不是說韓匡清在政治上毫無可圈可點的長處,不過考慮到韓家老爺子一直在潛移默化將韓匡清打造成跟他一樣的合格政客,所以目前的韓匡清還不足以獨擋一面,也可以理解為尚在汲取知識的過程中。

    當送走葉揚升夫婦,蘇文羽跟郭曉雨商量了一會,一致認為該領著葉鈞出外散心,只不過蘇文羽很理智的將這份責任交托給一旁的郭曉雨,這倒不是大度,只是感覺這樣能心安理得,即便說出這話后,蘇文羽曾有過那麼一瞬間的后悔。

    可返回908室,卻發現葉鈞正捧著大哥大,不斷點頭。

    足足過了好半晌,葉鈞才放下電話,見蘇文羽跟郭曉雨正站在一旁,不由笑道:“你們剛才上哪了?”

    “葉叔叔跟董阿姨來過,你不知道嗎?”

    郭曉雨不由露出荒唐之色,理所當然道:“不過叔叔跟阿姨瞧你正聚精會神看書,怕打擾到你,就離開了,我們剛才下樓送他們倆離開。”

    葉鈞撓了撓腦袋,瞧見蘇文羽同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由苦笑道:“還真沒察覺到,奇怪了,怎麼好端端几個大活人站在我面前,都渾然不覺,要不是剛才電話驚醒我,怕是現在還在做這道該死的化學題。”

    “為了避免你跟電視里的武俠高手一樣走火入魔,所以我跟曉雨商量了一下,你今天必須到外面走走,由曉雨陪著你。”蘇文羽用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念道。

    “要去一起去,蘇姐,你也來吧。”葉鈞若有所思道。

    “不了,我還要在家里面打掃一下。”

    聽到葉鈞提出讓蘇文羽介入,郭曉雨目光閃過一瞬間的落寞,倒是蘇文羽一副打死也不出門的架勢,這讓葉鈞頗為無奈。

    當下堂而皇之在客廳換了條出門的長褲,然后拾起一旁的背包,朝郭曉雨笑道:“曉雨姐,走,咱們出去逛逛。來江陵也有好一陣子了,一直都沒在市區瞎逛溜達,這次正好四處走走,就當緩解一下這几天的高度緊張。”

    “稍等,我去梳下頭發,現在才發現亂糟糟的。”

    見葉鈞一副整裝待發的架勢,郭曉雨這才聯想到與葉鈞這次也算得上初次約會,頓時心中像抹了蜜一樣甜絲絲的。不過猛然想起現在這模樣上街准得嚇死人,頓時忙不迭跑回房間。

    “蘇姐,你這樣,不好。”

    郭曉雨走后,葉鈞就步步逼近試圖后退的蘇文羽。蘇文羽自然清楚葉鈞指的是什麼,當下故作大度,但眼神有些躲閃,似乎不敢正視葉鈞的眸子:“小鈞,沒事,蘇姐確實很忙。”

    “蘇姐,你清楚我不是說這事。”

    葉鈞忽然握住蘇文羽柔嫩的玉手,這舉動讓蘇文羽掙扎的同時,也是又羞又急,這算不上反抗的姿態完全是擔心被房間中的郭曉雨撞破,只不過勁力不足,根本掙脫不了葉鈞的大手。

    剛想要出言哀求葉鈞放手,卻發現眼前的男人目光瞥到另一處,同時皺眉道:“你在這做什麼?”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2:33 AM

第六十二章 當街曖昧
  
    蘇文羽聞言,頓時嚇了一跳,暗道難不成這一幕被郭曉雨撞破了?當下心臟如小鹿亂撞一般砰砰砰直跳,不由又羞又怕撇過頭去,發現視野中出現的只是站在客廳喝水的楊靜,頓時松了口氣。

    “你腦子秀逗了,還是這几天忙著看書,把自個讀傻了?”

    似乎覺得葉鈞這是在赤裸裸的質問,楊靜立馬不樂意了,順手放下捧著的礦泉水,叉著腰怒道:“奇怪了,老娘一直住這,憑什麼這客廳就不能待了?再說了,別以為老娘這兩天忍你,就認為老娘是怕了你,不就會彈琴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再說了,老娘還沒問你在客廳做了什麼,你倒是惡人先告狀,真是不可理喻!”

    “我做什麼了?你至于這麼激動?”葉鈞微微皺眉,臉色也開始出現不耐。

    幸虧楊靜現在沒繼續喝水,否則很可能就得活活嗆死,當下理所當然指著葉鈞的手掌,冷笑道:“那我就想知道,你手上抓著什麼?還有,你們倆什麼關系?”

    葉鈞聞言,這才想起現在正死死握著蘇文羽的玉手,當下忙不迭松手。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這期間最受煎熬的莫過于是蘇文羽,一方面覺得被楊靜撞破,有些尷尬。另一方面又擔心楊靜管不住嘴,將這事告訴郭曉雨。

    “小靜,我…”

    “文羽姐,放心,這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不像某些人,只知道睜著一副大嘴巴,就成天盼著唯恐天下不亂!”

    似乎也瞧見蘇文羽心中所想,楊靜僅是微笑著點點頭,就默不作聲轉過身子,看似打算來一場眼不見心不煩,但關門前,卻狠狠瞪了眼葉鈞,怒道:“姓葉的,別得意,咱們這筆帳暫且記著,遲早要你連本帶利一次性還清。”

    說完,客房就傳來啪的一聲,看樣子楊靜對葉鈞懷著極大的怨氣,不過最后卻發泄在客房的門板上。

    這時,郭曉雨怯生生跑了出來,不僅細細梳洗了柔軟的三千青絲,更是換上了一席清涼的潔白連衣裙,露出一雙仿佛精雕細琢的如玉小腿。

    “怎麼了?靜姐姐似乎又發火了?”

    別看郭曉雨已經畢業歸來,但實際上卻比楊靜小一歲,作為16歲就考上國外某知名大學的郭曉雨,實則是一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僅這一點,她就與蘇文羽有著驚人的相似。當然,作為從小就思想順從的郭曉雨,在性格上,缺乏蘇文羽運籌帷幄的主見,缺乏楊靜敢愛敢恨的豁達,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會憋著悶著存在心里,既不敢聲張,又不敢主動爭取。

    “她這人就這樣,曉雨,走,咱們逛街去。”

    葉鈞不滿的瞥了眼客房的方向,就打算朝大門走去。

    “曉雨,你會不會開車?這里距市區挺遠的,要不,開我車過去?”蘇文羽忽然取出車鑰匙,笑道。

    “不了,文羽姐,我不懂開車。”

    “哦,那你們還是打車去吧。”

    蘇文羽聞言聳了聳肩膀,不過自始自終都沒正眼瞧葉鈞臉上的擠眉弄眼。

    “蘇姐,你干嘛不問問我?”葉鈞疑惑道。

    “問你什麼?”

    蘇文羽明顯愣了愣,但聰明的她很快就將葉鈞的話與手中捏著的車鑰匙聯系在一起,頓時笑瞇瞇道:“你什麼底子蘇姐難道還不清楚?董事長可從來沒跟蘇姐提過,你曾上過駕校。”

    葉鈞也不反駁,瞧著蘇文羽自信滿滿的模樣,反問道:“那我媽可曾跟蘇姐提過,我學過鋼琴?”

    “這…”

    蘇文羽愣了愣,原本自信滿滿的模樣頓時有了收斂,說實話,葉鈞一而再再而三展現出來的學識與涵養,早已令蘇文羽升起一種麻木感,倘若以往對葉鈞的印象只是一頭貌不驚人的野雞,現在的印象就算不足以跟鳳凰齊肩,但至少也上升到孔雀、天鵝這種檔次。

    當下猶豫半晌,蘇文羽才試探道:“你會開車?”

    “會。”

    “好吧,鑰匙拿去,記得,別開太快。”

    經過一瞬間的思考,在確定葉鈞不似說謊的前提下,蘇文羽交出了手中捏著的車鑰匙。

    當一輛潔白車身的轎車在蘇文羽目送下駛出小區后,蘇文羽嫵媚的俏臉不由泛起一抹自嘲,暗道還是低估了葉鈞隱匿著的才華。不過倒也奇怪,依著董素寧與她的無話不談,蘇文羽不由再次生疑,就是眼中的葉鈞,還是那個董事長嘴上念叨的葉鈞嗎?

    這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別,蘇文羽有足夠的理由去質疑董素寧對兒子的了解。

    當車停在市中心的商貿大廈,葉鈞先是開進停車場,等放好后,才與郭曉雨下了車。

    在郭曉雨期待與害羞的目光下,葉鈞順手牽住了忐忑不安的郭曉雨,這場景就仿佛親昵無間的一對戀人行走在大街上,這也是郭曉雨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少女夙願。

    天色略顯陰沉,多少有些暴風驟雨前的征兆,不過瞧著這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架勢,料想也難以構成讓人成為落湯雞的威脅。當然,倒不能說今天不宜上街,至少葉鈞認為像這種天氣遠比艷陽高照要來得舒坦,起碼不會被太陽曬得汗流浹背。

    或許購物是女人的天性,更對女人有著近乎魔性的吸引,當郭曉雨挽著葉鈞臂膀步入商貿大廈二樓,一眼就被視野中錯綜復雜的女性服飾所吸引,當下也不理會滿臉苦笑的葉鈞,似乎視線中就只剩下這些花花綠綠的女性衣褲。

    “小鈞,好看嗎?”

    “小鈞,你看看這件,怎麼樣?”

    前前后后花了一個多小時,也不清楚郭曉雨到底試了几件衣衫,不過葉鈞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的神色,反而津津樂道對郭曉雨的穿戴品頭論足。當聽到葉鈞的批評,郭曉雨會撅著嘴,小臉蛋透著不樂意的嬌氣。當聽到葉鈞的贊揚,就會支起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笑得甜絲絲的。

    反正耗費的一個多小時,郭曉雨挑了至少二十多件,但鬧最后愣是一件沒買,反而笑嘻嘻拉著葉鈞離開。

    “曉雨姐,那些衣服都挺好看的,怎麼不買?”

    瞧著服務員投來的憤慨目光,邊拉著葉鈞使勁走的郭曉雨,邊微笑著解釋道:“好看不一定就要掏腰包買,天底下的衣服太多,對我們來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都穿上一遍,就已經很知足了。而且家里面的衣服太多,有好几套都還沒正式穿過,我可沒打算花錢買一大堆庫存。”

    葉鈞聞言樂了,類似的話他聽過,還不止一次兩次,暗想原來女人也有著共同之處,只是難為了原本以為撞上大客戶的服務員。

    “調皮。”

    當走出那位服務員的視野,郭曉雨就撐在欄杆上休息,葉鈞不留痕跡抬手刮了刮郭曉雨的鼻梁,這種曖昧的舉動讓原本就滿臉紅潤的郭曉雨更為妖艷。

    “不准捏我鼻子。”

    郭曉雨撐起兩團氣呼呼的小臉蛋,但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毫無殺傷力。

    瞧著郭曉雨發脾氣時的俏模樣,葉鈞下意識捏了捏視野中精致的小鼻子,這讓原本還裝出氣呼呼的郭曉雨更是滿臉羞紅,似乎想伸手阻攔葉鈞的動作,可卻發現葉鈞另一只手已經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對于這種曖昧的舉動,郭曉雨並不排斥,但卻震驚于葉鈞敢在大庭廣眾下做出這些舉動,頓時又羞又急道:“小鈞,放開我,這里人多。”

    郭曉雨不敢亂動,心臟也跟著噗噗噗直跳,瞧著小臉蛋上哀求的神態,葉鈞嘴角懸起一抹邪邪的笑意:“親我一下,我就放手。”

    起初,郭曉雨還有些扭扭捏捏,不過感覺到葉鈞的大手已經趁勢攀上她豐滿的翹臀,一時間羞得滿臉緋紅。唯恐葉鈞的動作更加放肆,頓時墊著腳尖,輕輕在葉鈞臉上親了一口。

    “快放手。”

    郭曉雨低著頭,十根手指也順勢不斷繞著圈圈。

    葉鈞本打算就此作罷,可瞧著郭曉雨乖巧可人的害羞模樣,心頭不由泛起一陣漣漪,當下在郭曉雨難以置信的目光下,輕輕吻上了那吐氣如蘭的粉唇。

    一時間,郭曉雨就仿佛感覺到思維短路一般,滿腦子就只剩下葉鈞俯身前的那一瞬間,當感覺到呼吸的漸漸不暢,卻忍著憋著希望能將這一刻維持更長時間。

    可惜郭曉雨的肺活量不高,足足過了好一陣子,才遺憾的推開葉鈞,當唇分之際,不管是郭曉雨,還是葉鈞,都下意識長出一口氣。

    兩人光天化日的親熱之舉,自然吸引住旁人的目光,畢竟在這種相對還顯得保守的90年代,當街親嘴倒是能引發一些人的圍觀與非議,遠遠沒有10年后那種視而不見的麻木感。

    “小鈞,咱們離開這。”

    瞧見不少人投來的曖昧目光,郭曉雨只能顫巍巍縮在葉鈞身后,眼眶有些濕潤。

    葉鈞不由暗暗自責,早知道會讓郭曉雨產生這種負面情緒,先前就不該做出那麼過火的舉動。先是安慰了一陣郭曉雨,見對方情緒漸漸趨于穩定,正打算領著這位明顯受驚的女孩離開這處是非之地,卻猛然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呼喊:“葉鈞!”

    葉鈞下意識撇過頭去,入眼,是一位身穿休閑裝的嫵媚女人,赫然是几日不見的白冰。

    只見白冰神色漠然的步步走來,先是朝郭曉雨瞄了一眼,既沒有敵意,也沒有善意,只能說是漠視。不過葉鈞還是敏銳察覺到白冰神色間一閃而逝的嫉妒。

    “白警官,請問有什麼事?難道當街與人親嘴,也犯法嗎?”葉鈞笑瞇瞇道。

    白冰發誓,她極為厭惡眼前這個男人的丑陋嘴臉,甚至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是一種莫大的恥辱。但一想到局里面仍未平息的風波,又不得不強忍著現身,漠然道:“葉鈞,難道你忘記當初跟我的約定了?”

    “約定?”

    葉鈞故作沉吟,在白冰漸漸醞釀不住脾氣時,才笑瞇瞇道:“沒忘記,不過最近比較忙,抽不開身。不如這樣,等天黑我上你家,當著你的面,親自給你們局長致電澄清,怎麼樣?”

    白冰剛想答應,卻猛然想起這見面的地點竟是她的家中,下意識聯想到當天被葉鈞褻瀆的場面。理智告訴白冰,葉鈞既然說出這話,八成沒安好心,正打算嚴詞拒絕,卻抬起頭時,視野中哪還有葉鈞的蹤影?頓時狠狠跺了跺腳,羞怒道:“葉鈞,我恨你!”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2:39 AM

第六十三章 蒲公英的白色海洋

    “小鈞,好了,別走那麼急。”

    被拉著東拐西逛的郭曉雨好不容易掙開被葉鈞牽著的柔嫩小手,便一屁股坐在供顧客休息的木椅上,喘著粗氣道:“她是警察嗎?怎麼你好像很怕她似的?”

    “她是警察,脾氣可大了,我可不想被她拉到局子里問話。”

    葉鈞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這生動形象的表情讓郭曉雨掩著嘴發笑,不過似乎想起葉鈞答應晚上到白冰家中作客,不由起疑道:“剛才你好像說要到她家里致電澄清?怎麼回事呀?”

    “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就是一起刑事案件,剛好我是目擊証人,就答應她要幫忙錄一份口供。”

    瞧著葉鈞神色如常的回答,郭曉雨只是撇撇嘴,就聰慧的轉移其他話題。直覺告訴郭曉雨,葉鈞在這件事情上肯定有所隱瞞,但對她來說,這並不重要,既然葉鈞不想說,她也不會追問,畢竟郭曉雨不希望讓葉鈞認為她很膚淺。

    因為白冰就在這座商貿大廈中,先是隨便喝了杯飲料,吃了些東西,算是果腹的午餐。之后,葉鈞就提出想離開這處是非之地。

    郭曉雨外表柔弱,但內心卻極為聰慧,當葉鈞提出這個要求,郭曉雨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執拗,相反,還欣然同意葉鈞的決定。在她看來,這次專屬于她跟葉鈞的私人約會,哪怕是跑到杳無人煙的郊區散心,也是一件值得回味的妙事。

    當郭曉雨提出想要瞧一瞧江陵市的田園山水,葉鈞二話不說,開著車一路西行,根據記憶中的零星片段,想到了一處絕佳的妙地。

    車在國道上行駛了整整一個小時,就在郭曉雨昏昏欲睡的恍惚之際,忽然,車子停了下來,葉鈞輕輕拍了拍躺在副駕上露出酣容的郭曉雨:“曉雨姐,到了,咱們下車吧。”

    “恩。”

    郭曉雨先是迷迷糊糊應了聲,然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等漸漸清醒后,不由眺望窗外。頓時,只見郭曉雨紅扑扑的俏臉泛起一抹揮之不去的震驚,既而掩著嘴驚呼:“好漂亮!小鈞,這是什麼地方?”

    只見漫山遍野都飄灑著一縷縷蕩漾開來的蒲公英,偶爾清風拂過,就會再次形成如波浪般的重巒疊嶂。如此浪漫的場景,也難怪涉世未深的郭曉雨會這麼驚訝,甚至漸漸迷戀上這處對她來說屬于世外桃源的地方。

    “這里是我無意瞎逛找到的地方,喜歡嗎?”

    “喜歡。”

    郭曉雨這種年紀的小女生,最喜歡的莫過于浪漫的場景,尤其還是跟心儀的對象一同領略。

    當下葉鈞牽著郭曉雨漫步在這片蒲公英的海洋之中,漸漸的,似乎走累了,就坐下來,背挨著背,昂著頭,凝視著蒲公英綻放的白色海洋。

    這一刻,郭曉雨認為自己就是最幸福的女人,她很享受與葉鈞獨處的靜謐時光,即便隱隱意識到這或許是這輩子屈指可數的几次機會,但依然感覺到被一股叫幸福的東西籠罩著,包裹著。

    當葉鈞與郭曉雨重返908室,早已是傍晚時分。原本,還可以繼續在那片綻放蒲公英的海洋中多停留一陣子,可惜天有不測風云,眼看著雷聲陣陣,迫不得已,只能帶著喜悅與遺憾的復雜心情,離開那處對郭曉雨來說就仿佛置身夢境的花香滿園。

    “你們這麼晚才回來?”

    剛進門,就瞧見葉揚升與董素寧坐在沙發上,當然,還有削著蘋果的蘇文羽,以及看似乖乖女模樣的楊靜。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葉鈞愣了愣,不過瞧見葉揚升明顯皺起眉頭,似乎有話想說的模樣,葉鈞頓時打了個哈哈,尷尬道:“瞧我這話說的,真是太見外了。”

    “我還以為你在江陵市溜達一陣子,連爸跟媽都不認了。”葉揚升聳了聳眉毛,笑罵道。

    “哪敢?還不是剛回來,腦子還沒清醒過來。”

    葉鈞挨著董素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笑道:“對了,你們來江陵做什麼?難道是來旅游的?”

    葉鈞這話純粹是明知故問,但清楚是一回事,裝傻充愣卻是另一回事,葉鈞認為,只要把持好一個度量,就鐵定不會穿幫。

    倒是郭曉雨進門后,就滿臉微笑摟著蘇文羽的玉手,伏在其耳旁說著一陣悄悄話,同時大眼睛不斷望向葉鈞,精致的俏臉也綻放著化不開的甜美。只是不知道郭曉雨到底跟蘇文羽說了些什麼,葉鈞能明顯感覺到蘇文羽削蘋果的速度有些高低起伏,頗為吃味的成份,這讓葉鈞理智的撇過頭去,盡量不讓睿智的董素寧瞧出端倪。

    “旅游?倒也算是這麼一回事,相信你也知道,我即將調到江陵市,所以提前來熟悉一下環境。”

    葉揚升滿臉高深莫測的微笑,讓葉鈞有些沒底,直覺告訴他,葉揚升似乎話里有話,算不上借故推脫,更像是一種潛移默化的試探。

    聯想到這種可能,葉鈞悚然一驚,不由盤算著該不會是韓匡清或者胡有財說漏嘴,讓葉揚升有所察覺?

    不過,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不大,依著韓匡清與胡有財的精明,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料想肯定是自己多心了,不由笑道:“爸,以后得多來江陵,畢竟這看起來只是一片鳥不拉屎的小城市,但其實還是有許多值得游玩的地方。”

    “對呀,今天小鈞就帶我去了一處盛開蒲公英的地方,那里太美了。”郭曉雨也興致勃勃的搭腔道。

    不過這話,卻讓蘇文羽跟楊靜均是神色微變,蘇文羽吃味,葉鈞倒是能夠理解。只不過瞧著楊靜那股子酸勁,葉鈞不由迷糊了,這敢情鬧的又是哪一出?

    聽到葉鈞領著郭曉雨去那麼浪漫的地方,葉揚升堅毅的臉龐也泛起一絲溫暖,來之前,葉揚升就尋思著套房里面當真是陰盛陽衰,不說成熟穩重的蘇文羽,就說看起來挺乖巧的楊靜,不管在涵養還是學識,都讓葉揚升連連點頭。

    不過,滿意是一回事,心意,卻是另一回事。葉揚升始終是一位有原則的男人,更是一位對孩子寄予厚望的父親,他擔心葉鈞生活在這種環境下,容易迷失原本的天性。換句話說,葉揚升擔心葉鈞把持不住,辜負了郭曉雨,更辜負郭家與葉家几十年的深厚交情。

    不過,當聽說葉鈞竟領著郭曉雨去那麼浪漫的地方散步,更瞧出郭曉雨發自內心的歡悅,這一刻,葉揚升徹底放下心來。

    倘若葉鈞知道今天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行為意外化解了葉揚升的一塊心病,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悲哀。

    葉揚升與董素寧沒坐多久就離開這里,瞧見兒子有出息,更懂得潔身自好,葉揚升放心了,董素寧同樣放心了。說實話,來之前,當葉揚升聽說屋子里住著三個女人,那一刻臉上的喜怒無常差點沒將董素寧嚇死,一路上好勸好說,才讓葉揚升漸漸恢復以往的鎮定,只不過這一路走來,卻是陰沉得可怕。

    好在,離開之際,方才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這也讓一直捏著把汗的董素寧悄悄松了口氣。

    “孩子,長大了。”

    “是呀。”

    當車駛出這片小區,負責駕車的葉揚升忽然有感而發,也引來董素寧的一陣唏噓。

    自始自終,夫妻倆都沒想過要捅破葉鈞謊言背后的布局,不管是葉揚升,還是董素寧,都甘願扮演一個事后諸葛亮般的傻子。原因無它,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的孩子不會謀害他們,這是一份源自血濃于水的信任。

    當葉揚升與董素寧離開后,葉鈞第一時間掏出電話,先是撥通了胡有財的號碼。

    沒過多久,電話就傳來胡有財的微笑:“小鈞,怎麼樣?你父母沒懷疑吧?我就說肯定能成,裝傻充愣扮無辜,這調調財哥可是行家里手。”

    葉鈞抿嘴笑了笑,他絕對相信胡有財賣萌的本事,只不過葉揚升離開前的驚鴻一瞥,讓葉鈞直到現在依然是心驚肉跳,暗道或許是想多了,這才與胡有財寒暄几句,之后就給韓匡清打了通電話。

    聽得出來,韓匡清顯得極為興奮,這不僅是市委已經同意召開這次極具象征意義的商討會議,更是獲得了葉揚升的肯定與支持。加上韓家老爺子在背后搖旗助威,此時此刻的韓匡清,算得上茶不思飯不想,滿腦子都在惦記著明天太陽升起,在市委會議廳力拔頭籌的光輝形象。

    當然,胡有財先前也隱晦表示董素寧已經初步同意合作,只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評估整個計划的可行性,以及審核資金鏈是否會出現斷層。當然,這只是商場中的拖延戰朮,料想以董素寧為首的華陽集團,很快便會做出回應。

    事情的發展順利得一塌糊涂,這既在葉鈞的意料之中,卻也有件事超出了葉鈞最初的計划,便是地皮最后的歸屬。

    原則上,市委很看好這次會議,但大多數人都持保留意見,畢竟問題的焦點依然集中在該如何整頓江陵市的各處污染廠,這些廠在某些官員眼里,都有著不同的份量,怕是實施起來的力度不好把握。

    畢竟這年頭,勾肩搭背的貓膩早已屢見不鮮,在江陵市,防洪壩的施工更是貓膩中的典型。再者,通過這些被指控為污染源頭的化工廠成功升任各部門領導的官員,多少對以往工作過的地方存有感恩之心,吳毅這位前江陵化工廠廠長,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沒人敢保証,這里面會不會有官員打著徇私的主意。

    當然,也有不少把持江陵朝政的官員公開吹捧論文中一項項提要的可行性,他們對這些污染工廠可沒有任何感情,也樂得一些同行倒霉。

    不過,這只是江陵市外界的分吹草動,真正能確定也是最具權威的結果,依然要等待明天的市委會議。

    不過,依著上輩子連續爆發三個月的清查動蕩,葉鈞倒是不擔心計划會不會最終流產,反正最初想要取得的效果已經超額完成,現在只需靜下心來,等待市委與省委最終裁定的結果與通告,至于其他事,已經不需要葉鈞操心。

    說白了,現在就是坐等收錢!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2:46 AM

第六十四章 借宿

       叮咚…

    當門鈴聲響起,坐在沙發上的白冰下意識瞥了眼掛鐘,悄悄嘆了口氣,直覺告訴她,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人,已經親自找上門來。

    輕輕打開門,見葉鈞正捧著一束鮮艷的玫瑰站在門外,白冰俏臉不由一冷,隔著鐵門這最后的一堵屏障,漠然道:“我知道你有移動電話,倘若你真心想要替我澄清,就站在外面打吧。”

    原本還打算熱臉往冷屁股貼的葉鈞聞言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笑瞇瞇道:“好,那我改天再來,今天走得急,電話沒帶在身上。”

    白冰狐疑的瞥了眼葉鈞單薄的衣衫,標志性的背包並沒有隨身攜帶,看樣子葉鈞不似說謊,目光也開始陰晴不定起來。葉鈞遲一天澄清,她在局里面所要面對的壓力就會有增無減,今天好不容易在街上逮到機會,倘若就這麼放任葉鈞離開,天知道這令她厭惡的男人何時才願意了清這樁‘孽緣’。

    見葉鈞說走就走,絲毫不給人思索的空間,白冰心底一急,不動聲色打開最后一扇鐵門,冷冰冰道:“進來吧,我警告你,你膽敢亂來,我不介意在你頭上扣上一個猥褻的罪名!”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葉鈞暗道倘若是印象中那位處事果斷的白警官,興許這話還有那麼點震懾力。但眼前的白冰,既沒有經過大是大非后沉澱下來的穩健,也沒有在社會打拼多年所積攢下的城府,對于葉鈞來說,目前的白冰,只能算得上不怕虎的初生牛犢。

    再次走進這間專屬于白冰的香閨,在白冰恨得牙癢癢的目光下,葉鈞頗為自來熟的鑽入酒櫃,自顧自取出兩個杯子,同時從抽屜中端出一瓶不知年份的紅酒,笑瞇瞇道:“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來,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不必了,打完電話,你給我立即滾出去!”

    見葉鈞不要臉的妄圖染指她多年的珍藏,白冰只能板著張臉,伸手奪過葉鈞手中正打算扭開瓶蓋的紅酒。

    “果然還是那麼不解風情,白警官,依著你這樣的脾氣,可沒几個男人受得了,這又何必呢?”

    瞧著葉鈞既同情又敦敦教導的目光,白冰已經漸漸醞釀起一股不知名的火氣,她之所以忍而不發,無疑是葉鈞正捏著她的痛處。說白了,只要葉鈞抱著拖延戰朮不替她澄清冤屈,白冰就只能強忍著這口涌到喉嚨眼的怨氣。當然,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就仿佛被人用不雅照挾持威逼做一些不甘不願的事情,這讓白冰無由來升起一股恥辱感。

    “我怎麼樣,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打完電話,立即給我滾出這里!”

    見葉鈞似乎又想打開抽屜去取酒櫃中私藏的佳釀,白冰臉色一沉,急忙沖進酒櫃,死死摁住葉鈞的手臂。

    不過,管得了一只手,卻管不了另一只,瞧著白冰近乎魔鬼般的玲瓏曲線,葉鈞二話不說,抽出另一只手,就狠狠朝白冰的翹臀拍了一巴掌。

    “你!”

    基于自保的本能,又羞又怒的白冰下意識縮了縮身子,同時后退几步,盡量與葉鈞保持一段對她而言相對安全的距離。經過上次在沙發上的‘情不自禁’,白冰已經漸漸學會該如何處理與男人同處一室的身體接觸,基于‘女人永遠是吃虧一方’這條近乎鐵一般的准則,雖不指望葉鈞能抱著息事寧人的是非觀念,不過這不代表白冰就願意留給葉鈞肆意妄為的可趁之機。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咱們都已經那樣了,不妨…”

    “誰跟你怎樣?滾!離我遠一點!”

    瞧葉鈞的架勢,似乎打算重演當天的一幕,白冰魔鬼般的身段產生一股不易察覺的痙攣,似乎也憶起當天的風情萬種。不過,當葉鈞緩步走來,白冰顯得異常激動,當下步步后退,就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既無助,又悲憤。

    起初打開鐵門放任葉鈞進入,白冰就產生過送羊入虎口的念頭,但鬼迷心竅的她,多少也抱著僥幸的成份,寄希望葉鈞能信守諾言完成彼此的約定。不過瞧著目前的處境,且不說能不能如願以償,就說還能不能繼續保持清白,白冰都沒有太大的信心。

    下意識瞥了眼房間的門口,暗道早知葉鈞不會這麼老實,就不該將配槍放在房間里。不過轉念一想,自始自終就沒想過讓葉鈞進這門,要怪,也只能怪眼前這個男人太過狡猾。

    當然,白冰不是沒想過反抗,對于近身搏擊,作為一名刑警,多少也有些底子。可是,在親眼目睹當日葉鈞與趙臻的博弈后,這僅存的底牌也成了一種赤裸裸的嘲諷,白冰自認沒能力面對葉鈞那詭異的速度、靈巧的身手,更沒能力制服眼前這個讓她恨到骨子里的男人。

    叮咚…

    就在對峙的敏感時期,忽然,門鈴聲響起,讓原本房間中的詭異氣氛消散不少。葉鈞皺了皺眉,瞥了眼如釋重負的白冰,笑道:“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拜訪?不如,咱們裝作不在家,怎麼樣?”

    “哼!我可沒你那麼無恥。”

    白冰貼著牆,盡可能與葉鈞保持足夠長的距離,然后步履艱難的小跑到大門口,說良心話,白冰心底極為感激這位按響門鈴的不速之客。

    打開門,入眼,是一位體態端庄的熟婦,白冰俏臉一驚,喊道:“媽,您怎麼來了?”

    “媽又不是第一次來這,剛好你爸出差,我在家閑著沒事,就打算過來住几天。”

    熟婦的容顏依稀殘留著白冰的輪廓,看得出來,這位舉手投足都透著股媚意的婦人,年輕時肯定是一位禍水級的大美人。可惜,再美的容顏也經不住歲月風霜的侵襲,同樣有著它凋零的一天,不過,相比較一些早已老得不復當年的女人,白冰的母親顯然在保養上下足了苦功。

    似乎瞧出白冰進退維谷的神色,熟婦皺眉道:“還不開門?難道讓媽站門外傻等?你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

    白冰自然是顧忌屋子里的葉鈞,似乎打算解釋些什麼,卻瞧見讓自己反感甚至憎恨的男人竟殷情獻媚的跑了過來,滿臉陽光般的燦爛:“阿姨,您好,我是白警官的朋友。”

    葉鈞也懶得去顧及白冰的感受,盡管這‘朋友’兩個字聽在白冰耳朵里是那麼刺耳,但對于這位自稱王莉的熟婦而言,卻不是那麼回事。自家女兒什麼性子,王莉是一清二楚,以前一直擔心女兒這臭脾氣交不上男朋友。不過,今日的突然造訪竟斬獲這麼令她驚喜的信息,王莉的臉上也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當下王莉拉著葉鈞噓寒問暖,這讓一旁又羞又惱的白冰愣是想用腳狠狠踩在葉鈞那賣弄的嘴臉上,似乎感覺王莉的問題越來越過火,白冰羞惱道:“媽,您這是調查戶口呀?”

    王莉理所當然將白冰這種急切的神色當成女兒家的矜持,年輕時她也有過,自然不會多想。原本,王莉還覺得以葉鈞的年紀,怕是照顧不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可聽著葉鈞與年紀不相符合的談吐學識,倒是讓王莉減輕不少擔憂:“你這傻孩子,媽是關心你,知道嗎?”

    說完,王莉就不再搭理一旁心急如焚的白冰,反而興致勃勃詢問起葉鈞的家境。有沒有錢不重要,關鍵是家中有沒有負贅,譬如需要照顧的老人,親族兄弟之類的,依著王莉擇婿的要求,第一點,就得是獨生子。這倒不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人,而是覺得獨生子女的家庭相對要簡單許多,起碼沒有他們那個年代的復雜摩擦。

    “阿姨,家里面就我一個兒子,媽跟我說,孩子太多,會頭疼的,恐怕是我小時候太調皮了,雖然我確實希望有個妹妹。”葉鈞笑道。

    “你媽這話是一點都沒錯,你不知道,咱們家冰冰小時候可調皮了,上幼兒園那會,還經常欺負男同學,把人家弄哭后,還把墨水潑人家頭上。”

    王莉像是溺愛,更像是感慨的腔調讓一旁的白冰異常尷尬,直覺告訴她,倘若繼續放任這一老一少談下去,天知道會不會扯出几歲還尿褲子尿床?為了避免這種令人尷尬的話題浮出水面,白冰立馬不樂意的在一旁嚷道:“媽,時候也不早了,您也得讓他回家吧?”

    “是嗎?”

    瞧見王莉有些舍不得的模樣,葉鈞趕緊說出一段讓白冰近乎抓狂的話:“阿姨,沒事,反正我有時間,大不了今晚陪您聊個通宵。”

    “那敢情好,待會我讓冰冰替你整理客房,今晚就在這睡吧。可惜這里小了點,等晚上我跟冰冰擠一擠。”

    王莉滿臉笑意,對葉鈞是越看越順眼,連帶著僅剩的年齡差距也下意識選擇過濾。

    白冰沒想到自己親媽會提出讓陌生男人在家過夜的荒唐請求,只不過白冰顯然沒意識到一個問題,就是她將葉鈞當作是陌生男人,可王莉卻將葉鈞當成了准女婿。

    正打算勸一勸王莉,可葉鈞卻不合時宜插嘴道:“阿姨,怎麼能讓您跟白警官擠在床上?我睡客廳就可以了,不礙事。”

    “那怎麼成?好歹你也…”

    “媽,別管他,他愛睡客廳,就隨便他!”

    眼看著三言兩語就成為鐵板釘釘的事實,深知無力回天的白冰,只能默認這荒唐的過夜請求。不過,白冰可不希望葉鈞睡得舒坦,否則借著王莉的東風,在屋子里蹭上几晚,白冰發誓,那樣肯定會氣瘋的。說實話,此時此刻的白冰也有些后悔,早知會落下這種結局,當初就真該聽葉鈞的話,裝作沒人在家。

    趁著王莉上廁所的機會,捧著張毛毯走出來的白冰先是狠狠瞪了眼葉鈞,這才壓低聲音道:“千萬別以為能哄我媽開心,就想順杆上爬打我的主意,不怕告訴你,你這是做夢!還有,我警告你,別亂來,明天天一亮,立刻滾回家去,這不歡迎你!”

    說完,白冰就狠狠將毛毯撂在沙發上,氣呼呼轉身回房。

    葉鈞偷偷給家里面打了個電話,隨便捏造一個借口,說外面有急事,今晚可能不回家過夜。

    蘇文羽倒是沒有細問,依著這几天葉鈞近乎反常的表現,也樂得葉鈞能在外面舒緩一下‘繃緊’的神經,起碼別一天到晚悶在家里面,讓人感覺就仿佛是個與世隔絕的怪胎。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2:51 AM

第六十五章 黑燈瞎火

    “小鈞,餓了吧?來,嘗一嘗阿姨的手藝。”

    白冰不情不願捧著一個小碗進入客廳,身后跟著滿臉微笑的王莉。當白冰將小碗放在桌上,就狠狠朝葉鈞瞪了眼,似乎在說,小心你那愛嚼是非的舌頭,活該燙死你!

    不理會白冰似乎要噴火的眸子,葉鈞暗暗贊了聲眼前精致的宵夜,從外表上看,應該是一種摻雜紅豆、綠豆、銀耳、枸杞、大棗等多種輔料的甜品。

    輕輕抬起湯勺,葉鈞先是吹了口氣,然后才放進嘴里。

    “怎麼樣?合不合口味?”

    看得出來,王莉對于自己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的甜品還是相當有信心的,明著是問,但實則已經滿臉期待著葉鈞的贊不絕口,顯然這是建立在一定自信上的自負。葉鈞自然不會傻到去跟王莉唱反調,而且這甜品確實清香可口,屬于那種有錢也不一定能喝到的美味佳肴,頓時微笑著豎起大拇指:“阿姨,您熬的甜湯,是我這輩子喝過最合心意的。”

    白冰剛想冷冰冰諷刺一句馬屁精,可還沒開口,就聽見王莉笑瞇瞇道:“那好,小鈞,你如果喜歡,就天天來喝,等冰冰他爸爸出差回來,就去我家里。當然,不嫌棄我們老倆口愛嘮叨,住上十天半月的,也成。”

    “媽,這怎麼可以?”

    白冰一聽,急了,心想這倘若長此以往,非得弄假成真不可。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白冰立馬不淡定了,似乎打算澄清一些真相,以便打消王莉的胡思亂想。但話還沒出口,就瞧見葉鈞曖昧的目光正在她身上打滾,先是展露在外的勻稱小腿,然后是拔群的翹臀,接著是高低起伏的酥胸,這讓覺得遭到目光褻瀆的白冰氣得渾身哆嗦。

    見白冰滿臉不樂意的模樣,王莉頓時沉下臉,不悅道:“為什麼不可以?再說了,媽是邀請小鈞去自己家住,別說你已經搬出來了,就算還住在家里面,媽愛邀請誰住家里,也與你無關!”

    “阿姨,別這麼說,其實白警官人挺好,她只是覺得這樣不方便,會讓您操勞,相信也是替您著想。”

    眼看著這股火藥味漸漸彌漫,葉鈞趕緊做和事佬,朝白冰笑道:“白警官,我這話,對不對?”

    白冰也沒想到王莉的情緒會這麼激動,但她不傻,多少也聽出王莉語氣中的埋怨,或許也明白當初搬到外面住,傷了家中兩位老人家的心,畢竟王莉就這麼一個女兒,可女兒長大后就不再戀家,吵著鬧著要找房子獨住,更美譽其名說這是為了事業。

    早已退休的王莉平時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加上警局經常會加班加點,三天兩頭的,即便是王莉想打電話過來問候,嘮叨嘮叨,也不見得就能聽到女兒的聲音。就算女兒能接電話,也會匆匆說上兩句,就立刻掛斷。

    想到這里,白冰其實也有些后悔,頓時苦笑道:“媽,其實我就是這個意思,您身子一直不太好,怕您累著。”

    聽到白冰這番話,王莉臉上的神色有所舒緩,頓時也不搭理白冰,反而滿臉微笑拉著葉鈞嘮叨家常。

    尷尬坐在一旁的白冰顯然不敢繼續刺激王莉的敏感神經,說白了,她心里有愧,這世界不是哪個做兒女的長大后就開始嫌棄父母啰嗦,這一點白冰很清楚自己做得有些過火了。

    葉鈞不厭其煩的與王莉交談至深夜,看得出來,王莉對葉鈞的印象極佳,倘若最初的好感源自于女婿這種候選人的身份,那麼現在倒是對葉鈞的涵養以及閱歷充滿著歡喜。用王莉的評價,但凡能做大事的男人,見識不能膚淺,還得沉得住氣,不能動不動就讓人覺得難以相處。

    將女兒嫁給這種能做大事的男人,王莉很放心,所以,在瞧見葉鈞漸漸露出疲憊的模樣后,王莉忙笑道:“很晚了,睡吧。”

    葉鈞微笑著應了聲,當下目光瞥向不遠處的白冰,發現對方正躺在沙發上,呼吸的勻稱說明睡得正香。

    正試圖喚醒這位展露睡態的警花,可卻被王莉攔住,只見這位為人母的熟婦正慈愛的望著白冰,同時撿起沙發上那條毛毯,輕輕蓋在白冰身上:“讓她睡吧,怕是也累了,剛才我不應該朝她發那麼大火。”

    “阿姨,其實白警官人挺好,只是表達上,可能用錯了方法。”葉鈞笑道。

    “或許你是對的。”

    王莉輕輕撫摸著白冰精致的俏臉,然后指了指主房,笑道:“怕是這孩子今晚就會在這睡了,反正房間還空著,你去她房里睡吧。”

    “阿姨,這怎麼行?哪有客人睡主人房的?”

    葉鈞有些推辭,畢竟這確實不合規矩,當下笑道:“要不阿姨您睡主房,我睡客房吧?”

    “沒事,阿姨睡不慣軟床,還是木板子結實實在,像那些軟床,睡了后,第二天肯定得腰酸背疼。”

    “好吧,阿姨,晚安。”

    話說到這份上,葉鈞也清楚若再推辭,就顯得太見外了。再者,葉鈞也挺好奇白冰的香閨到底是什麼樣的,頓時帶著一股亢奮的心情,推開了那扇門簾。

    打開門,入眼的一幕讓葉鈞險些抱著肚子大笑,沒想到做事風風火火的白冰也有這麼另類的一面,只見滿屋子都是各種稀奇古怪的布娃娃,目測至少超過足足50種。整個房間就仿佛一片私人打造的動物園,幸虧眼前的‘動物’只是布娃娃而已,否則,葉鈞也不敢保証能不能睡得安穩。

    當下脫掉衣物,只穿著一條內褲,葉鈞便躺在床上,同時打開冷氣。或許是太累了,不一會,一股強烈的疲憊感就侵入大腦,讓葉鈞整個人仿佛置身在一片灰暗的漩渦之中,無法掙扎,只能任其所為。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鈞猛然從夢中驚醒,只因身下軟綿綿的大床,忽然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顫動。

    緊接著,葉鈞能明顯聽見一陣有節奏的呼吸聲,同時感覺到蓋在身上的棉被有被拉扯的跡象。

    直覺告訴葉鈞,這間主房,或者說這張床,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誰!”

    看樣子,那位不速之客拉扯棉被顯然撞上了一定的阻力,加上這靜得滴針可聞的房間內明顯還存在另一股呼吸,頓時驚恐的喊了聲。

    “嗚…嗚…嗚”

    伴隨著這陣呼聲,葉鈞已經聽出這位不速之客乃是白冰,雖然不清楚這位警花為何會大半夜醒來,更為何還有這精力跑回主房,但葉鈞顯然不希望白冰的驚呼將隔壁房的王莉吵醒,只能死死捂住白冰的嘴唇:“別吵!是我!”

    “嗚…嗚…嗚”

    很明顯,葉鈞這話壓根沒效,若是別人,白冰興許還可能維持住心底僅存的鎮定,但倘若對象換成葉鈞,這對白冰而言就是赤裸裸的驚恐。一想起這孤男寡女同處一床,在這黑燈瞎火的環境下,一旦葉鈞使壞,那后果白冰是想都不敢想!

    基于這種莫須有的猜測,白冰不僅沒停止呼喊,甚至開始手舞足蹈試圖反抗。

    “別動!再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葉鈞似乎已經疲于應對白冰的手腳反抗,當下不耐煩的含住對方的小耳朵,這親昵的舉動讓白冰整個人渾身巨顫。

    似乎感覺到身邊的白冰已經漸漸放下掙扎,葉鈞剛想放手,卻猛然察覺到胸口以及肚皮處正面對一陣小拳頭的沖撞。一股無名火漸漸涌上葉鈞腦門,當下也不客氣,一只手繼續捂著白冰的嘴唇,同時騰出另一只手狠狠摟住白冰纖細的腰肢,然后就趁勢壓在身下。

    同樣是白冰的香閨,雖然場景變了,但當日在客廳沙發上的激情一幕卻再次上演。只不過,這次場景中的主角已經調換了位置。

    葉鈞不客氣的騎在白冰屁股上,同時俯著身,盡可能捂住白冰試圖掙脫的嘴唇,或許是貼得太近,又或許是白冰不要命的反抗,致使那拔群的翹臀不斷給葉鈞某部位帶來強有力的摩擦,加上僅僅只穿著一條內褲,這種強烈的摩擦是當日所無法體會到的!

    白冰也十分冤枉,她睡覺的習慣雖說沒達到裸.睡這種前衛的程度,但身上的衣物也不多,一般只會穿著最里層遮擋羞處的內衣。所以,對于葉鈞漸漸產生的本能反應,白冰第一時間就有所察覺,一時間又驚又怕,頓時放下了毫無意義的反抗,同時眼角滲出淚水。

    “我現在放手,你可別喊,聽明白了,就點頭。”葉鈞壓低聲音道。

    似乎覺得有希望逃脫魔掌,白冰忙不迭輕點臻首,葉鈞稍稍松了口氣,緩緩將手掌脫離白冰的嘴唇,同時死死監視著白冰的一舉一動,只要發現情況不對勁,葉鈞並不介意繼續捂住那惹人遐想的誘人粉唇。

    見白冰漸漸趨于平靜,不由下意識抹了把汗,畢竟王莉就在隔壁屋,葉鈞可不想大半夜吵醒這位慈愛的母親。

    “滾遠點!”

    盡管白冰一再維持著僅存的鎮定,但對于翹臀傳來的異樣,早已是面紅耳赤。不用想,抵在翹臀上的硬物,八成是身邊這個臭男人作怪的凶器!

    “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阿姨就讓我進你房間睡覺。”

    葉鈞愣是沒動,反正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今天來的目的圖啥?不就是找機會一親芳澤?這送上門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好,就算你有理,我可以當這事只是場誤會,但現在你必須給我起來!然后滾出房間!”白冰冷聲道。

    “白警官,你就舍得讓我光溜溜跑出去?外面黑燈瞎火的,我怕走著走著,撞到一些東西,受點小傷沒什麼,可這樣會吵到阿姨休息的。”

    葉鈞開始了不要臉的迂回戰朮,但這話明顯引得白冰的一陣嗤笑,不過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的調調,驚恐道:“你沒穿…嗚…嗚…嗚…”

    眼看白冰就要不顧形象瞎吆喝,早有防備的葉鈞趕緊捂著白冰的嘴唇,同時死死壓著身下這具試圖反抗的玉體,惡狠狠道:“沒你想得那麼糟糕,跟你一樣,還穿著條內褲。不過,你若是再亂動,我可不敢保証那玩意會不會走火。”

    果然,白冰沒敢亂動,自打吃過一次虧后,白冰就清楚葉鈞絕不是敢說不敢做的軟蛋。似乎感覺到翹臀處傳來的力度感不斷拔高,嚇得花容失色的白冰已經開始抽噎,一想到很可能今晚就要在閨房內失身,心情就仿佛打翻的五味雜瓶,渾然不是滋味。

    要不是被葉鈞死死捂住嘴巴,白冰很想朝老天爺問上一句,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老天爺竟派這麼一個混蛋來懲罰她?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2:57 AM

第六十六章 令人尷尬的意外

    這黑燈瞎火的視野,加上干柴烈火的碰撞,不管是害人的一方,還是受害的一方,均是感覺到一陣不吐不快的壓抑。

    加上本就單薄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衣著,不管是葉鈞,還是白冰,都在苦苦壓抑著那股發自內心的原始本能。盡管一再念叨能夠強令彼此不發生某些負距離的接觸,但身體的反應很明顯背叛了思想中的高尚情操,該硬的硬,該軟的軟,該舌燥的舌燥,該濕潤的濕潤,反正就是亂得一塌糊涂。

    白冰很明顯怕了,當下想朝前爬,盡量避開翹臀與那條硬物的接觸,可是每每挪動半寸,就發現騎在她臀上的男人也會情不自禁跟著這股緩慢的節奏迎頭直上。

    “白警官,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如果再動,我發誓,我可以管得了自己的思想,但不一定就管得了下面這玩意。”

    其實葉鈞也在咬牙堅持,即便很清楚只要稍稍朝前挪一挪,就能深入那惹人遐想的幽谷內部,不過,葉鈞還是理智的克制住這股難以撫平的欲望。

    “嗚…嗚…嗚”

    白冰慌亂的搖著腦袋,原本聽到葉鈞警告,並不在意,還是執拗的朝前爬。可這種舉動卻刺激到了葉鈞,理所當然認為白冰是將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葉鈞不由提了提褲襠,然后大幅度壓了下去,橫沖直撞的硬物第一時間深入白冰兩腿間的腹地。

    這還了得?

    以為又要遭到這個男人褻瀆的白冰,驚恐的開始反抗,伴隨著臀部、腰部的不斷擺動,被白冰大腿死死夾住敏感部位的葉鈞,頓時產生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暢,同時難以抑制的欲望也漸漸涌上大腦。

    眼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葉鈞雙眼通紅,死死摁住試圖擺脫束縛的白冰,顫聲道:“別動!否則,我就不忍了!”

    “嗚…嗚…嗚”

    白冰身體本能的產生僵硬,因為感覺到葉鈞的硬物正在她大腿間緩慢抽動,以為要再次‘失身’的白冰,只能趴在床上抽噎。可過了好半晌,卻猛然驚覺到房間靜悄悄的,根本沒有類似暴風驟雨前的醞釀,同時掩住粉唇的大手也蕩然無存,就連身體傳來的壓迫感,也驟然消彌。

    當下不由撇過頭去,借著月光,發現葉鈞雙手正撐在床頭閉目沉思。

    經過腦子一瞬間的短路,白冰忽然站了起來,指著葉鈞怒道:“滾!滾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噓!”

    葉鈞緩緩睜開眸子,先是指了指一旁的牆壁,示意白冰不要吵醒隔壁的王莉,這才笑道:“白警官,還是那句話,今晚我就睡這。當然,別急著發表那些高談闊論,經過剛才那事,倘若我當真心懷不軌,怕是現在你也沒精力站在這里對我指手畫腳,你說這話,對不對?”

    見白冰依然冷著張臉,但激動的情緒有所回流,葉鈞繼續笑道:“現在給你點時間把衣服穿上,然后老老實實躺在床上。”

    白冰用飽含淚痕的眸子死死盯著葉鈞,似乎想要將這張臉徹底記在心底,然后就撿起地方的衣物迅速穿上。在上床的那一刻,白冰的眸子有著說不出的冰冷,說話更是透著刺骨的寒意:“我警告你,這是我最后一次忍你!我發誓!”

    說完,白冰便側身躺在床上,臉朝外,似乎不想瞧見葉鈞那副令她討厭的嘴臉。玉手狠狠一抖,就拉過蓋在葉鈞身上的棉被,這直接導致葉鈞半邊身子暴露在外。

    雙方你爭我奪,在這冷氣低得嚇人的房間里,似乎都想替自己多爭取一些溫暖。也不知道斗了多久,兩人才漸漸睡去。

    古人常言春宵苦短,當陽光透過窗戶折射進來,白冰緩緩睜開疲憊的眸子,似乎打算瞧一瞧時間,可忽然發現全身無法動彈。似乎聯想到什麼,白冰腦子瞬間清醒,當下開始打量四周的情況,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驚叫道:“啊!”

    原來不知何時,白冰與葉鈞竟然抱在一起,白冰羞惱的發現,自己一條大腿正毫無形象可言的搭在葉鈞身上,同時,兩條如出水芙蓉般的手臂正緊緊摟著葉鈞的腰杆子。但這不要緊,最關鍵的是,白冰敏銳察覺到大腿的幽谷外圍正被某些硬物死死抵住,本能聯想起男人有一種大清早才會出現的生理反應,一時間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驚懼!

    似乎被白冰的驚叫聲吵醒,葉鈞睜開惺忪的睡眼,嘀嘀咕咕道:“怎麼了?大清早吵什麼吵?”

    白冰瞧見葉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頓時又羞又怒,也懶得去管葉鈞是真沒睡醒還是裝傻充愣扮無辜,當下一抬腿,就狠狠踹向葉鈞的肚皮。

    砰!

    伴隨著一股碰撞聲響起,只見一具光溜溜的身體從被子里滾下軟床,過了好一會,葉鈞才撓著腦袋站起來,怒道:“你搞什麼?大清早的,你不睡不要緊,別擾人清夢,好不好?”

    原本,依著葉鈞的預料,白冰肯定會叉著腰與他爭論不休,可等了半晌,愣是沒聽見白冰吱聲,不由有些疑惑。

    當下定睛一看,瞧見白冰正瞪著眼,也不知是受驚過度,還是瞧見不可思議的玩意,反正給人的感覺就仿佛中邪一般。

    葉鈞隱隱意識到不太對勁,按說只穿著條內褲躺床上,這事白冰也清楚,應該沒必要這麼震驚,但問題到底出在哪?

    帶著一股濃重的疑惑,葉鈞目光順著胸口朝下,頓時傻了。

    若說男人清晨時分容易出現某些生理現象,這在上初中的時候,就已經相對普及。以白冰的見識、學歷,應該多少也有所涉獵。但這不是重點,即便是昂揚到一定的程度,也不可能帶給白冰這麼難以想象的震撼,真正要命的,可能在白冰踢出那一腳后,又或者自個滾下軟床,讓那條薄薄的內褲產生一些偏移,后果也直接導致這牛氣哄哄掛著的標杆霸氣外露,昂首挺胸立在白冰眼皮底下。

    這一瞬間,葉鈞破天荒的露出尷尬,暗道早知今日,就該買條四角褲穿穿。

    “啊!”

    不過還沒等葉鈞收斂凶器,白冰就掩著嘴,閉著眸子,瘋狂驚叫:“流氓!流氓!”

    看樣子,白冰被嚇得不輕,或許還是第一次領略到男人與女人這種明顯存在差異性的器官。

    葉鈞唯恐驚動隔壁屋的王莉,當下趕緊將利器收入鞘中,然后穿上丟在地上的長褲,這才尷尬道:“好了,沒事了。”

    白冰起初顫抖著眼皮,似乎在思考到底該不該睜開緊閉的眸子,可房間忽然陷入死一般沉寂,不由好奇的睜開條縫,發現葉鈞正站在窗邊眺望,一副思考人生的淡定,頓時惱羞成怒道:“滾!你個不要臉的流氓,給我立即滾出去!”

    說完,白冰還怒沖沖抓起葉鈞那件放在床邊的襯衫,狠狠朝這個令她厭惡羞惱的男人砸去。

    “好!白警官,記得快些出來。”

    葉鈞輕松接過襯衫,滿臉笑意。只不過,這股笑意理所當然被白冰理解為賤笑,滿臉不悅道:“憑什麼要我快些出來?倒是你,快點滾,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葉鈞干笑著朝房門走去,當打開門后,葉鈞忽然轉過身,笑道:“白警官,你可以不聽我的,但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還是盡量快點出來,這是對你好。”

    “對我好?哼,葉鈞,你那點骯臟心思,真當我不知道嗎?”白冰冷笑道。

    “我心思骯臟?白警官,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是真替你著想,畢竟今天星期一,對吧?”

    葉鈞裝出一副后知后覺的模樣,疑惑道:“或許是我多心了,白警官,看樣子你應該請了假,那就好好休息吧。”

    其實當葉鈞自顧自嘀咕時,白冰就聽出些若有所指的調調,忽然,似乎想起什麼,猛然瞥向一旁的鬧鐘,發現指針正指向8點整,頓時驚叫一聲,立馬就從軟床跳了下來,驚呼道:“糟糕!要遲到了!”

    當白冰神色匆匆打開房門,一眼就瞧見正悠哉悠哉享受王莉早餐的葉鈞,這時王莉忙揮手,笑道:“冰冰,來,先吃早餐。”

    “不了,馬上就遲到了,我怕吃了早餐,就趕不回局里。”

    似乎瞧見王莉滿臉不悅的神色,再瞥了眼客廳中的掛鐘,哭笑不得道:“媽,您先放那,我晚上回來再吃。先這樣,我得走了,否則,局長又要罵我了。”

    說完,也不等王莉抱怨,白冰就急匆匆打開大門,關門前狠狠朝葉鈞瞪了眼,似乎在說,你小子給老娘等著!

    王莉滿臉苦笑,望著手里捧著的小碗,一時間怔怔出神。今天大清早就起床熬粥,可剛走出客廳,就瞧見寶貝女兒沒在,不由愣了愣。在這片狹窄的套房找了几圈,以為女兒可能外出晨練,只好去瞧瞧葉鈞醒沒醒來。可剛打開門,就瞧見白冰與葉鈞互相摟著,睡得正酣,這一刻,王莉依稀還散發嫵媚的臉龐,頓時綻放出抱孫子般的笑意。

    先是瞧了好一陣子,王莉才輕手輕腳掩上房門,別說,這熬出來的稀粥因為這股意外驚喜,可謂達到超常發揮的程度,也直接讓葉鈞連喝几碗,一個勁贊譽有加。

    葉鈞吃過早餐后,就提出要先回去一趟,王莉也不阻攔,現在是真心實意將葉鈞當女婿看待。畢竟這摟也摟了,抱也抱了,連床都上了,心里琢磨著等孩子他爸出差回家,一定要把這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說給街坊鄰居聽聽。

    將葉鈞送出大門,王莉笑著揮手:“小鈞,記得要常來坐坐。”

    “好的,阿姨,我保証,一有時間就來看您。”

    “真乖,孩子,路上小心點。”

    眼看著葉鈞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王莉立即關上門,朝著屋子僅有的一台電話走去,看樣子,已經急不可耐要將這消息告訴正在外地公干的丈夫。

    葉鈞並沒有立即返回908,而是去了趟醫院,畢竟連續几天都沒曾探望梁皓,估摸著現在檢查報告也該出來了。再者,葉鈞也在等韓匡清的電話,畢竟今天可是市委召開商談會議的日子,據說省委也會派人前來,看樣子,距離計划的實施,已然不遠,現在就盼著別發生意外就成。

    當進入那間重度病房,發現早已人去樓空,葉鈞不由跟護士打聽,才知道梁皓已經轉移到其他病房,似乎是檢查報告下來,証明梁皓已經徹底康復,只需在醫院繼續療養一陣子,就能出院。

    聽到這個消息,葉鈞自然欣喜,當下尋著從護士口中得到的房號步入三樓,一眼就瞧見正在走廊緩緩游蕩的梁皓,頓時喊道:“皓哥,你可是越來越精神了呀。”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3:10 AM

第六十七章 被迫中止的會議

    韓匡清大清早就趕往市委辦公室,先是重溫了那篇驚世論文,以及反復琢磨老爺子昨夜與他念叨的點點滴滴,這才洗了把臉,昂首挺胸進入會議廳。

    這次到席的不僅有省委祕書辦的人,就連韓謙生的一些老朋友,也都赫然在列,明著是參會研討,集思廣益。但實際上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在力挺韓匡清的演講,防止有些人倚老賣老仗著資歷從中作梗。

    會議進行中,不少本土官員都提出極具研討性的見解,但由于往日政見不合,難免在會議上出現一些不慍不火的摩擦,而爭論的主題,大多圍繞如何制裁這些給江陵市帶來制約的污染廠。畢竟提到的不少污染廠,都或多或少與持反對意見的本土官員有所瓜葛,尤其提到江陵化工廠,更是將這場會議聚焦的論點徹底點燃。

    不得已,市委通過協商,將會議暫且終止,先休息半小時,然后再做研討。

    韓匡清神色如常,與韓謙生點頭后,就離開了會議廳,然后走出市委,在一處不起眼的雜貨店打了個電話。

    “小鈞,正如我們當初所想,顯然有些人不甘寂寞,專門在小問題上挑刺。”

    電話剛接通,韓匡清就大吐苦水,這讓還在與梁皓有說有笑的葉鈞不由莞爾:“韓叔叔,怎麼了?誰把您氣成這樣?”

    “都是一群在崗位上出工不出力的混蛋,平時沒見這麼勤快,現在一個個都擺出人民公仆的形象,真讓人窩火。”

    韓匡清不顧形象罵了句狗.娘養的,就繼續大吐苦水:“對了,這里面叫的最響的,就是水利局的張嵩,仗著有個在省委當官的老子就有恃無恐,雖然表面上不發一言,但敢公然站出來唱反調的基本全是向著他的。對了,其中一個人你還認識,就是當初誣陷梁皓的吳毅。”

    “張嵩?”

    聽到這個名字,葉鈞原本含笑的臉龐瞬息間沉了下來,倘若沒記錯,上輩子打撈葉揚升屍體現場的几個老油條,就有他的份。沒想到冤家路窄,竟這麼快讓他想起這廝,葉鈞不由冷笑一聲,一股子陰森寒涼就連身旁的梁皓都為之錯愣。

    “韓叔叔,你了解張嵩這個人嗎?”

    “了解,正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都是市政府進進出出的那一群,除了位不夠的,名不顯的,大多都有印象。”

    韓匡清沒想到葉鈞會突然問起張嵩,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謂,但沒多想,只是苦笑道:“小鈞,原本我還對這次會議頗有信心,現在看來,有很多人並不打算讓咱們順順利利的,也不知道這次會議能不能理出個所以然,我想,很可能會鬧上省委,交由省委做出裁定。”

    葉鈞倒是不驚,畢竟徹查一事可大可小,倘若順順利利才值得讓人推敲,以葉鈞對江陵市的了解,表面淺,實則深得一塌糊涂。這也難怪胡家那位歲暮老人一而再再而三提醒胡有財,千萬別去沾染一些與自身不相符合的利益糾葛,倘若越了界,得罪了人,即便這位歲暮老人能手執龍頭棍鎮一鎮這群不老實的家伙,但胡有財同樣要付出放棄江陵這種沉重的代價。

    這,便是得失利弊,陰陽共存。

    也正是因為胡有財對歲暮老人的話深信不疑,才得以在江陵市風生水起,因為這位看似愛賣萌的江陵財神,實則同樣是一位處事謹慎的陰刀子。

    不過,韓匡清倒是提醒了葉鈞,既然張嵩身邊有著得力干將吳毅,那麼,張嵩會不會對當日清岩會所背后的內幕知道得更詳細一些?

    不過,葉鈞可不會替財神操這份心,只要稍稍將這莫須有的猜測告訴楊婉,這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最后倒霉的還是張嵩。就算張嵩有著一位替他撐腰的省級干部,但楊婉背后的楊家會可絕不是尋常省級干部能輕易挑釁的。即便是只手遮天的封疆大吏,在面對楊家會的‘詢問’時,也會很理智的掂量這其中的輕重。

    “韓叔叔,您替我給吳毅捎句話,就說還記不記得某天夜里拍電影的事?倘若這吳毅腦子不好使,韓叔叔您不妨加把火,問認不認識阿牛跟阿輝。”

    葉鈞掩著嘴輕笑,顯然聯想起當天夜里的一幕滑稽場面,不過作為當時還在牢里面候著的梁皓,自然是滿肚子納悶,似乎不理解為何葉鈞能笑得這麼歡悅。

    “行,不過,問吳毅這事,跟開會有聯系嗎?”韓匡清疑惑道。

    “沒聯系,不過這吳毅倘若當真聰明,相信也不敢繼續唱反調。但如果真蠢到無藥可救,也就算了,咱們沒必要跟一傻子見識。”

    “小鈞,韓叔叔發現你說話是越來越有老謀深算的味道了。成,我待會就去跟吳毅說說話,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傻。”

    盡管韓匡清依然沒搞明白葉鈞想要表達的話中有話,但還是無條件的表示信任。當下兩人開起了玩笑,聽說梁皓不僅快痊愈了,而且沒有任何后遺症,頓時就讓葉鈞將電話交給梁皓,同時表達了自己的誠摯道賀。

    放下電話后,梁皓臉色有些欲言又止,這讓葉鈞很奇怪:“皓哥,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先前見你聽到張嵩這個名字后,反應比較怪異,小鈞,是不是這個人跟你有仇怨?”

    梁皓死死盯著葉鈞的神態,作為一位但凡做事先靠腦力再靠武力的妖人,很明顯梁皓想從葉鈞神態中捕捉到他想要的信息。盡管直覺告訴梁皓,這件事還是故作不聞要更理性一些,但瞧著葉鈞當時的神態實在太過詭異,梁皓很擔心葉鈞會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

    當然,這倒不是想阻止葉鈞,而是認為與其讓葉鈞去做,倒不如交給他全權代理,起碼出事后,他不過爛命一條,死不足惜,就算退一萬步講,只要葉鈞沒事,他也有盼著出牢的底氣。

    葉鈞隱隱猜到梁皓的心思,談不上感動,但卻多了份暖意。這年頭還能心甘情願替人背黑鍋的並不多,但葉鈞也有著自己的顧慮,畢竟靠武力做事,多少違背了他的道德觀,盡管上輩子他就是個徹頭徹尾靠武力上位的怪物。

    “皓哥,沒事,韓叔叔剛才說,張嵩一直在會議上暗中作梗,所以有些氣不過。”

    葉鈞這話顯然不足以讓梁皓盡信,當下默不作聲嘆了口氣,笑道:“小鈞,沒事的,一些小打小鬧的蝦米掀不起太大的風浪,沒必要跟這群吃皇糧不干實事的蛀蟲一般見識,這會讓人覺得咱們膚淺。”

    “皓哥,你這話沒錯,來,咱們出去走走。”

    說完,葉鈞便站起身,攙著梁皓的膀子,笑道:“我扶你,皓哥,怕是這几天在床上也躺累了吧?”

    “別說,每次想到要繼續躺在床上,就渾身不自在,走,咱們到樓下曬曬陽光,踏踏青,這四面白璧的病房,快把我憋出鳥了!”

    梁皓也暫且將滿心的患得患失置在一旁,當下在葉鈞的攙扶下,緩緩離開了這間病號。

    “白警官,我覺得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這次的事情已經驚動軍區,就連韓市長都親自過問,更別提高首長三天兩頭朝我辦公室打電話。雖然,我清楚這事與你毫無關聯,但你要明白,發生事情的地方是咱們局子里!倘若這事傳出去,外面的老百姓會怎麼看咱們?會不會說,沒想到警察局會這麼危險,就連幫忙錄口供,都差點給人一槍打死?”

    一位滿臉威嚴的中年人豎起眉頭,手掌不斷拍打著身前的桌台,對于眼前這位紅著眼含著淚的白冰,有著極深的器重。這倒不是覬覦對方的容貌,而是白冰展現出來的能力,以及值得贊許的工作態度。

    可是,伴隨著流言蜚語四起,加上軍區高長河等人的一再施壓,這位叫李懷昌的警局局長,同樣面臨著外界無法理解的壓力。瞧見白冰已經漸漸哭出聲來,李懷昌不由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還是那句話,你要爭取讓葉鈞替你擔保,並澄清當日之事與你毫無瓜葛。當然,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必須要讓葉鈞保証,不會將當天的事公開,同時將這件事的所有責任,全部推到陸沖身上。”

    “知道了,局長,我會盡快跟葉鈞達成共識。如果沒其他事,我先走了。”

    聽到‘不惜一切代價’這几個字眼,白冰不由聯想到某些被脅迫做不情願事情的場景,再結合數次被葉鈞褻瀆把玩,頓時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羞辱感。

    李懷昌先是點頭應允,當白冰離開辦公室后,才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台上,嘴上更是罵罵咧咧:“這狗.娘養的陸沖,鬧出事就拍拍屁股走人,現在人都找不著,真是氣死我了!倘若讓我抓到這王八羔子,非狠狠賞他几十鞭皮帶!”

    至于那位失蹤多日的肇事者,此刻正在一間破舊的廢棄工廠里遭受非人的待遇,只見几十位擁有特殊癖好的男人正像遛狗一樣,用繩索、項圈套在陸沖脖子上。而負責牽著繩索的正是神清氣爽的阿輝,此刻走到一位黝黑漢子身邊,笑道:“就是他了,最近被咱們哥几個連著侍候,保管整得服服帖帖的。”

    “當真?”黝黑漢子瞥了眼正驚恐望著他的陸沖,有些不太相信。

    “如果不相信,我們不介意你先驗驗貨。”

    阿輝說完,就朝四周一大群擁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使了使眼色,頓時驚起一陣陰陽怪氣的哄堂大笑。

    一時間,陸沖心如死灰,看著眼前黝黑漢子漸漸展露出的獵奇目光,直覺告訴他,怕是這段日子此起彼伏的噩夢,又將再次上演!

    果然,黝黑漢子搓了搓手,笑瞇瞇道:“真的可以先驗貨?”

    “請便!”

    阿輝將手中牽著的繩索遞給黝黑漢子,同時擺出一個但請勿訪的姿勢,笑道:“哥們,待會別使那麼大勁,我們這群弟兄們還指望來一場大型的歡送晚會。還是那句話,玩可以,但別玩死,好歹留口氣,賣上個好價錢。”

    “好的,老子清楚規矩!”

    黝黑漢子不耐煩的應了聲,先是扯了扯掛在脖頸上的領帶,就朝面露驚恐的陸沖笑道:“寶貝,來,跟哥哥走,哥哥保証疼你。”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3:17 AM

第六十八章 警花來電

    明亮的辦公室,一席軍裝的高長河正負手而立,身側放著一疊不算薄也不算厚的文件,上面記載著葉鈞近些天的一舉一動,還有一份長達數萬字的論文,就是目前鬧得滿城風雨的《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

    自從昨天市委各部門在會議上通過表決,基本已經確定了對江陵市各座污染廠進行查處清理,秉承著防范為主,扼殺為輔這條宗旨,由市委指定一些部門負責徹查此事。頓時,作為工業化城市的江陵,但凡收到通報文件的廠家人人自危,唯恐成為這些執法部門立威的對象。

    這件事高長河略有所聞,可沒想到今天線報送回記錄,發現這件轟動江陵市的大事,又與葉鈞有著直接的關聯。高長河實在想不明白,到底葉鈞這種做法,圖的是什麼?難道僅僅是想替韓匡清爭取一些功績?不像,以高長河的看法,在對葉鈞的習性做了一份充分的評估后,認定這件事背后定然有著更深一層的貓膩。

    高長河陰晴不定瞥了眼身側的文件,隨后抽出几章,恰巧就是葉鈞那篇驚世論文。

    不可否認,關于這篇驚世論文的含金量,高長河給出極高的評價。若非清楚這件事絕非表面那麼簡單,怕是早已找葉鈞前來,喝上一杯酒,說上几個段子,順便扯牛皮套出葉鈞到底是如何寫出這種近乎一針見血的論文。

    “叫他繼續盯著,稍稍有風吹草動,就立即匯報。我認為這事不簡單,順便查一查,這小子最近身邊都有誰出沒。”

    高長河揉了揉鼻翼兩側,似乎有些困倦,聽見身后的軍人應允要走,忙攔住:“等等,看樣子最近不是很太平,多抽几個人去這小子家附近踩點,真不明白,楊家會的內部爭斗,這小子起什麼哄?”

    “是,首長。”

    軍人擺出標准的軍姿,然后才轉身離去。

    足足過了半晌,高長河才睜開眸子,瞥了眼桌案上那疊未曾抽取的匯報,喃喃自語道:“董老的親外孫?有這麼一個孫子都掖著藏著,果然老謀深算。”

    自從昨天得到李懷昌的通牒后,白冰一直心情不佳,這點就連王莉也瞧出端倪。起初,還以為是工作上遇到不順心的事,並不起疑,畢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沒必要去追問些沒能力解決,也解決不了的事情,否則,也無非是徒增煩惱。

    “冰冰,這都一天了,小鈞怎麼都不給你電話呀?”

    瞧見白冰蜷在沙發上,王莉初衷只是想開解一下悶聲不吭快憋了整整一天的女兒,笑道:“反正沒事,讓小鈞晚上過來吃飯吧。”

    “啊?為什麼?媽,您聽我說,我跟他真沒關系。”

    白冰聞言,情緒有所波動,若是眼下還有什麼事,什麼人能讓白冰散發出回光返照的神采,那必是葉鈞無疑。

    不過顯然王莉不會相信白冰的一面之詞,當日的所見所聞早已徹底深埋心中,擺擺手,笑瞇瞇道:“冰冰,這也沒外人,你別瞞媽,昨天早上,我可是親眼瞧見你跟小鈞在床上躺著。”

    “媽,這絕對是誤會…”

    “好了,別跟媽說這些,沒用,關鍵是你,要懂得珍惜。作為女人,這輩子能找一個靠譜的男人,比什麼都值得。你也別嫌棄小鈞年紀小,看得出來,他雖然不大,可不膚淺,最關鍵的,還有涵養學識,一看就知道出生在書香門第的家庭中。媽認人不會錯,像小鈞這孩子,靠得住,你可千萬要留心,別讓人搶走了。”

    王莉一番肺腑之言,聽在白冰耳朵里可不是那味。其實白冰也頗為委屈,實在不明白這才一天不到的時間,憑啥這眼光挑剔的親媽,就對一個王八蛋加混賬的臭男人這麼刮目相看。要說找男人,以白冰的姿色怕是能響應一個加強師,可這些年過去,愣是在父母眼中漸漸成了性冷淡的人群,對于這點,白冰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還傻愣著干什麼?快給小鈞打電話。”見白冰怔怔出神,王莉催促道。

    眼看著騎虎難下,不答應,難免讓王莉嘮叨。可若是答應了,就又得跟葉鈞見面,甚至產生肢體接觸。這一刻白冰腦子里十分矛盾,畢竟李懷昌已經下了通牒,加上王莉鐵了心要請葉鈞聚餐,眼下這情形,于公于私,都應該給葉鈞致電。

    但白冰愣是打心眼不願意,這真要是打了,這算什麼?邀請?還是表示?或者露骨點,暗示?

    白冰矛盾過后,暗道真要打,也該在辦公室,絕不能再將葉鈞領進家門,頓時笑道:“媽,我沒小鈞電話,改天吧。”

    “是嗎?”

    王莉狐疑的瞥了眼白冰,不過很快從腰包里取出一張紙,笑道:“這是小鈞昨天留下的電話號碼,去打吧。”

    “媽,您怎麼會有…”

    白冰傻了,沒想到王莉竟能這麼快破解她的緩兵之計,一時間既憋屈,又委屈。瞧見王莉漸漸有所不耐的神色,白冰只能聳著頭,從王莉手上接過紙條,瞧見上面清晰寫著的一連串數字,頓時狠狠掐了掐,似乎覺得這樣才能解除心頭之恨。

    今天,葉鈞原本打算在家里逗留一天,可因為跟郭曉雨去了趟‘蒲公英的海洋’,讓屋子其他兩個女人頗為吃味,這詭異的氣氛直接讓葉鈞升起做了昧良心的虧心事,好在蘇文羽善解人意,很有大家風范的裝成不在意的模樣。但楊靜顯然沒有這份定力,見葉鈞在客廳奮筆疾書,就故意穿著套性感的運動裝來回走蕩,可惜悲哀的發現葉鈞極有君子風范的視而不見,頓時氣呼呼將自己鎖在房間里。

    倒是郭曉雨很貼心的替葉鈞准備茶點,然后就靜悄悄坐在一旁,不發出任何聲響。只不過,葉鈞偶爾回過神,都會感覺到被三個截然相反的女性氣場壓得渾身不自在,正考慮是不是該出去透口氣,就聽到蘇文羽笑瞇瞇喊道:“小鈞,電話。”

    葉鈞如釋重負的從蘇文羽手中接過話筒,卻瞧見這位看似不在意的大美人狠狠瞪了眼自己,同時壓低聲音道:“是個女人。”

    說完,蘇文羽就大踏步離開,不過直覺告訴葉鈞,怕是接到這個電話的蘇文羽,已經開始吃味了。

    “誰?”

    “是我。”

    冷冰冰的聲音傳來,葉鈞是再熟悉不過了,暗道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由笑道:“白警官,請問有何貴干?”

    “葉鈞,難道你忘記跟我之前的約定了?”白冰冷聲道。

    “沒有,只是白警官一直沒告訴我該跟誰澄清這事,再者,咱們見面不是喊打就是喊殺,你自己都沒把心態擺正。”

    聽到葉鈞的倒打一耙,白冰差點就有著怒砸電話筒的沖動,不過瞧見王莉正坐在沙發上豎起耳朵偷聽,頓時整了整臉色,冷道:“好,你現在來我家,我媽煮了你的飯。不過你別得意,我只是負責傳話的,你可別認為我對你起了心思。”

    “白警官,沒聽過越解釋,越說明心里有鬼這句話嗎?”葉鈞忽然笑道。

    “滾!”

    砰!

    一陣刺耳的撞擊聲從話筒另一端傳來,緊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忙音,葉鈞抓著話筒一陣無語,暗道怕是此刻的白冰肯定氣得不輕。

    不過葉鈞也沒多想,畢竟這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好事竟會這麼快降臨在他身上,同時慶幸于及時跟未來‘丈母娘’建立的深厚關系,這才能夠如魚得水,借著這位‘丈母娘’的東風,不愁近水樓台撈不著月。

    “怎麼了?”

    瞧著葉鈞滿臉愜意的返回客廳,蘇文羽一邊削著蘋果,一邊笑道:“看樣子,你又撞見好事了?是不是要告訴我們,你待會佳人有約?”

    “蘇姐,你可得相信我,來電的是白警官,前天曉雨也見著了,凶的不得了。”

    葉鈞忙朝一旁掩嘴輕笑的郭曉雨使了使眼色,見蘇文羽若有所思朝這邊瞥了眼,郭曉雨趕緊使勁點著小腦袋,証實葉鈞的話如假包換。

    得到印証的蘇文羽倒是很大方的笑了笑,繼續削著手中的蘋果:“小鈞,曉雨跟我說,你要替白警官錄口供。依著前天的情形,再長再曲折的口供,也該錄好了吧?”

    “錄好了,只不過,白警官為了表達謝意,所以就邀請我吃一頓飯。”

    沒想到蘇文羽一句話就說到點子上,這讓葉鈞有些心虛,好在有過上輩子遺留下的磨練,至少能維持住波動不平的心境。

    “那是否介意我們一起去蹭飯?反正家里還沒煮,難得有機會到外面吃一頓,對不對?”

    蘇文羽忽然抬起蘋果,輕輕咬上一口,既而說出讓葉鈞心驚肉跳的話。恰巧這時郭曉雨也頗為淘氣的拍手稱快,這讓葉鈞一時間愣在原地,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倒是蘇文羽咽下蘋果后,原本充滿睿智的沉穩面容忽然噗哧一笑,道:“瞧你這樣,還當真了?蘇姐可沒這麼壞,平白無故去大吃大喝。不過,路上要小心,蘇姐不是擔心你撞上什麼壞人,而是要有警覺意識,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謝謝蘇姐,等明天咱們就一起去外面吃頓好的,我請。”

    “好,那咱們就說定了。”

    葉鈞悄悄松了口氣,不過聯想起在江陵待了好一陣子,卻還沒主動邀請過蘇文羽外出吃飯,確實有些不合常理。當然,這頓飯自然要算上郭曉雨,還有現在還生著悶氣的楊靜,葉鈞已經能預料到,明天楊靜會怎樣狠狠宰他一頓。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3:24 AM

第六十九章 澄清誤會
  
    叮咚…

    當門鈴聲響起,白冰就知道是誰來了,也懶得搭理,不過臉上卻露出惡狠狠的神色,明顯在詛咒門外造訪的客人。

    持續響了一陣子,廚房才傳出王莉的呼喊:“冰冰,是不是小鈞來了?怎麼還不去開門?你這孩子到底在做什麼?”

    “剛才在廁所,沒聽見。”

    白冰滿臉不爽的站起身,大大咧咧走到門口,一把就拉開鐵門,瞧見果然是一臉‘賊笑’的葉鈞,頓時也不客氣,壓低聲音道:“我警告你,吃完飯趕緊滾!我媽喜歡你,不代表我也喜歡,實話告訴你,少在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葉鈞一愣,但並不在意,反正白冰對他越積越深的成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指望因為一位‘丈母娘’的從中作梗而態度改觀,對于脾氣火爆的白冰來說,這顯然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興許日后會因為某些事而減輕這股成見,但葉鈞很理智的相信,要安撫白冰這種敵視的態度,需要慢慢抽絲剝繭。

    “還傻站著干什麼?是不是不打算進這門?這也好,省得讓人看著心煩。”

    見葉鈞依然微笑著站在原地,白冰板著張臉,瞥了眼葉鈞掛在膀子上的背包,冷笑道:“不過走之前,最好先完成你許下的承諾,別讓人覺得你是言行不一的卑鄙小人。”

    葉鈞很理智的沒去搭腔,而是笑盈盈拐進門,瞧著葉鈞那滿臉的得意,白冰恨得牙根直癢。當下冷冷哼了哼,就順手關上大門,然后也懶得招呼葉鈞,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瞅著電視。

    倒是王莉邊擦手邊出現在客廳,大老遠就瞧見葉鈞,頓時笑瞇瞇道:“孩子,來,看阿姨給你准備了什麼,你肯定愛吃。”

    “阿姨,您手藝這麼好,不管做什麼菜,肯定要比外面那些頂級大廚還要好吃。”

    見王莉滿臉笑意拉著葉鈞進入廚房,白冰冷冷瞥了眼葉鈞的背影,低聲罵了句馬屁精。

    等進入廚房,葉鈞才知道王莉竟然准備了這麼多菜,不僅有大閘蟹、龍蝦這等海味,也有一些看起來就讓人嘴饞的精致小炒,當然,還准備了讓葉鈞印象極深的甜湯。

    王莉瞧著葉鈞雙眼放光的模樣,心里甜滋滋的,能讓人欣賞她的廚藝,尤其對方還是她未來的女婿,王莉心里,是真開心。只不過,一直秉承著‘想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留住這個男人的胃’這種昭然若揭的思想,對于白冰不會做菜確實頗有微詞,以王莉這代人的思想來說,女人就必須學會針線與廚藝,這是一種不腐朽,卻深入几代人思想的定律。

    當然,王莉也不是沒勸過白冰學習一下廚藝,可每次白冰都以公務過重為借口,一再推辭王莉毛遂自薦的敦敦教導,這也漸漸成了王莉的一塊心病。畢竟沒有做父母的不疼愛自己的兒女,望女成鳳的王莉不但希望白冰擁有繁花似錦的美好前程,同樣也希望白冰能擁有一個其樂融融的家庭。

    而廚藝,往往在這份其樂融融的背后,占著極大的比重。

    吃飯時,王莉覺得這本該其樂融融的飯局上,總是多了些淡淡的火藥味,倘若不是她時不時開腔,緩和一下氣氛,怕是這頓飯,肯定是從頭到尾的冷場。對于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有過經歷的王莉自然一清二楚,正所謂夫妻間床頭打架床尾和,王莉對葉鈞與白冰兩人貌合神離的表現,很理智的故作不知。

    飯后,葉鈞本打算幫王莉做一些善后工作,但卻被執拗的王莉輕輕摁在沙發上,還說這些事哪需要客人去辦?讓葉鈞在客廳陪著白冰就好。

    王莉走后,白冰第一時間握住漆黑的遙控器,一副防狼的模樣,同時冷冰冰道:“是時候了清這件事了吧?”

    “好,沒問題,給我電話。”

    葉鈞的話明顯出乎白冰意料,似乎沒想到這次葉鈞會這麼爽快。不過站在葉鈞的立場,既然已經成功搭上‘丈母娘’王莉的順風車,又何必繼續在這件小事上斤斤計較?之所以一直裝糊涂拖著,無非是希望找機會接近白冰,但現在既然王莉這麼熱情,壓根沒必要再撿些可有可無的芝麻綠豆占便宜,因為這只會進一步激化彼此的矛盾。

    正在家中的李懷昌接到一個陌生的來電,起初,還以為是下面一些人想私底下拉拉關系,畢竟大哥大的特殊號碼,別人不熟,李懷昌是最熟的。能玩得起這種奢侈品的大人物,偌大的江陵,不多,但也不少,只不過,八成都不太干淨。

    猶豫著到底該不該接這電話,半晌,咬了咬牙,提起電話筒,道:“誰呀?”

    “您好,李局長,我是葉鈞。這次給您打電話,主要是想解釋一下當天在警局里發生的事情。”葉鈞笑道。

    “好,葉先生,請說,我聽著。”

    李懷昌沒想到電話那頭竟然是葉鈞,這一驚非同小可,暗道當初的決定確實英明。當天就聽說為了替這小子出頭,不僅江陵市的財神爺來了,就連韓匡清這位難得忙里偷閑的副市長也親臨現場,加上高長河的曖昧態度,說實話,這段日子李懷昌沒少打聽外面的風吹草動。

    “李局長,其實這件事,倒是與白警官沒有太大的牽扯,雖然我跟梁皓確實是應了白警官的邀請,才前往警局錄口供。不過,當時白警官只是例行公事前往隊里面稟明情況,這也是按照程序辦事。”

    “葉先生,你這話沒錯,確實是依著程序辦事。只不過,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雖然我們對此深表歉意,但還是…”

    聽出李懷昌話里有話的難言之隱,葉鈞忙笑道:“李局長,這事您放心,我保証不會泄漏出去,更不會透過媒體將這件事大肆渲染。只不過…”

    “怎麼了?”李懷昌起初還頗為高興,暗道葉鈞果真識趣。不過聽著葉鈞吊胃口的哼哼,不由一口氣愣是提到嗓子眼上。

    “其實當初在場的還有三個民警,雖然當時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認為他們似乎在某些做法上,有一定的投機成份。當然,李局長,咱們可以這麼理解,倘若這三個民警忽然獲得媒體私底下的賄賂,目的自然是想挖掘一些關于當天警局里的幕后真相,您說說,咱們能管得住?”

    葉鈞自然不會放過當日在旁既出言,又出力的三個民警,尤其是那位臨近退休的黃伯,仗著資歷倚老賣老,倘若不是他‘點醒’陸沖,怕這件事也不會鬧這麼大。

    但顯然李懷昌有著自己的顧慮,並沒有第一時間表態:“葉先生,其實事后我找過他們談話,也相信他們識大體,能分得清輕重,不會泄漏這些信息。”

    “清醒時,還勉強能信。不過李局長,您想想,既然那些媒體真打算要從他們嘴上撬出一些可以報導的信息,怕是怎麼也得擺上几桌吧?”

    葉鈞的話,讓李懷昌心臟狠狠抽了抽,但葉鈞接下來的一段話,卻讓李懷昌滿臉開始陰晴不定起來:“畢竟酒桌上,三杯酒下肚,應該還能保持清醒,但相信也快到了跟敬酒的人稱兄道弟的程度。當然,李局長,媒體那些搞情報的是啥酒量?我不清楚,您難道也蒙在鼓里?這一來二回,總會有人耐不住寂寞開腔,到時候,就算我不想將事情搞大,但這江陵同樣有著一群惟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在背后惺惺作態。”

    李懷昌沉默良久,才沉聲道:“葉先生,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意見。”

    說完,兩人客套几句,就各自掛斷電話。

    白冰一直在旁細聽,對于葉鈞三兩下將矛頭對准黃伯、張叔與阿正三人,剛開始還有些驚訝,畢竟印象中葉鈞不是那種愛記仇的人。但轉念一想,怕是當天案發時,這三人鐵定說過或做過一些觸怒到葉鈞的言行舉止,看來這起原本只針對陸沖的案件,怕是因為葉鈞這段看似嫁禍栽贓的話,又要增添一些值得人回味省思的黑色成份。

    當然,白冰可沒興趣替黃伯等人求情,更遑論頂風作案替他們打抱不平。既然葉鈞已經當面與李懷昌澄清事情原委,那麼這件事對白冰來說,也算告一段落。至于黃伯等人會不會因為葉鈞莫須有的罪名而遭逢厄運,白冰倒是漠不關心,因為依著她的性子,只會在乎個人榮辱。

    “好了,咱們也算完成約定了,是不是該替我斟杯茶,潤潤嗓子?”

    “想得美!別以為我猜不透你那點歪心思,只是不願戳穿罷了,反正你最好小心點,千萬別再招惹我!”

    見葉鈞笑瞇瞇朝這邊望來,原本松了口氣的白冰再次板著張臉。

    “白警官,你看,咱們都這麼熟了,你怎麼還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

    “誰跟你熟了?”

    聽著葉鈞若有所指的話,白冰俏臉通紅,似乎聯想到什麼,趕緊用一副義正言辭的口吻回擊,不過傻子都聽得出來,白冰這話明顯沒太多的底氣。

    葉鈞嘴角邪邪的笑了笑,在白冰近乎殺人的目光下,先是饒有興趣盯著那不斷起伏的飽滿酥胸,接著就是那兩條修長有力大腿間的腹地,然后是已經出現不安躁動的兩瓣翹臀。最后,葉鈞說出一句讓白冰差點崩潰的話:“雖然,我得到了你的身體,卻依然沒得到你的真心,但這不重要,相信在原有基礎上再拼一拼,搏一搏,你這顆心,遲早也是我的。雖然,我對你的興趣,目前只局限在身體為主,真心為輔,但相信我,這只是暫時性的,我保証改!”

    “無恥!”

    白冰愣了足足半分鐘,才仿佛瘋癲一般跳下沙發,然后逃也似的沖回專屬于她的香閨。

    葉鈞目瞪口呆看著白冰的舉動,但回味著先前那番話並沒有太多不妥,頓時搖了搖頭,暗道原本眼前的白冰還沒達到印象中五毒不浸的程度,當真有趣。

    至于白冰,卻死死將自己鎖在門內,心臟就仿佛受驚的小鹿亂撞一般,啪啪啪直跳。從其紅潤的神色,顫抖的身體,不難發現,當前白冰惱怒的同時,更多的,卻是羞憤,還有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3:29 AM

第七十章 華城海鮮

    當晚,白冰一直將自己鎖在閨房中,任憑王莉如何呼喊,均是閉口不答。對此,王莉有些尷尬,也擔心葉鈞會產生誤會,畢竟在王莉眼里,葉鈞始終還是個未滿18歲的孩子,盡管談吐優雅,涵養拔群,但年齡這條硬性限制,加上年輕人動不動就喜歡意氣用事,這讓王莉擔心這對年輕男女鬧最后會不歡而散。

    葉鈞似乎也瞧出王莉心底的那層擔憂,但故作不知,只是一個勁拉著王莉說些趣事,這無形中倒是分散了不少王莉耿耿于懷的心事。

    臨別前,王莉告訴葉鈞,一定會多多規勸白冰,等事后給他電話。同時,也邀請葉鈞過兩天到她家作客,見一見白冰的父親。對此,葉鈞沒有拒絕,反正江陵這股徹查風波,要維持一陣子,在這敏感時期,葉鈞不打算再繼續搞出一些是非,所以決定平日里只是看看書,以便應對接下來的全國大賽。

    當葉鈞返回908,發現屋子中的三女正聚在客廳,對著電視熒幕中的青春劇津津樂道。

    瞧見葉鈞回來,眾人神色不一,郭曉雨只是微微笑了笑,而蘇文羽卻是皺著眉,不知想些什麼。至于楊靜,卻表示出一份熱情的模樣,葉鈞還在換鞋,這位脾氣火爆的大美人就立即起身,朝葉鈞笑道:“聽說你打算請客,對不對?”

    “沒錯,楊大小姐,你放心,有你的份。”

    葉鈞隱隱意識到不好,瞧著楊靜近乎反常的言行舉止,料想這小魔頭肯定在構思著坑人的伎倆。一想到這可能性,葉鈞開始警惕起來,別瞧著楊靜滿臉無害,但愣是要葉鈞此刻給出一種評價,就兩個字,腹黑!

    “好,聽說江陵的華城海鮮館不錯,環境好,菜式也多,最關鍵的,就是干淨。”

    華城海鮮?

    葉鈞聽著耳熟,起初沒在意,料想一頓海鮮還吃不死人,肯花几十萬買塊表的豪爽,葉鈞自認還真沒這麼小家子氣。

    只不過,當點頭同意后,發現楊靜竟露出一種幸災樂禍的神色,同時隱隱泛起一抹憐憫的目光,這讓葉鈞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難道這華城海鮮還真能將他吃死不成?

    不對!

    依著楊靜對他的了解,不可能想出這麼膚淺的餿主意,那麼,這頓飯就絕不會是錢的問題。葉鈞不由在腦子里搜索關于華城海鮮的資料,可印象中只是聽說過,卻根本沒有太深的交集,甚至壓根記不起到底是在哪,又是從何人口中得知的華城海鮮。

    當然,葉鈞也不是沒想過詢問一下系統,可依著系統近期的表現來看,大多肯定就是一句‘對不起,葉先生,您權限不夠,無法查閱這項資料’的調調,與其去受這股明知故問的窩囊氣,倒不如加強警惕,以不變,應萬變。

    當天晚上,葉鈞嘗試著從楊靜嘴中套話,可楊靜也不傻,自然清楚葉鈞的企圖。不過,這位明顯跟葉鈞不太對眼的大美人,似乎並不介意葉鈞這種話里有話的擺譜耍太極,反而耐著心替葉鈞解釋華城海鮮的菜式、地理位置等等。

    原本,這該高興,但葉鈞可不這麼想,事有反常必有妖,楊靜今天這麼配合,顯然不是心存感激,而是有所圖謀。

    暗道既來之,則安之,瞧見蘇文羽跟郭曉雨依然津津有味看著電視,葉鈞也不再跟楊靜糾纏不清,而是取出書本,打算重溫一遍。

    “你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小鈞難得在家里面作客,你倒好,鎖上門,人也不招待了,是不是打算成心氣死媽?”

    葉鈞離開沒多久,白冰就如釋重負走出香閨,可剛出門,就迎來王莉一陣劈頭蓋臉的數落。

    “媽,不是您想的那樣!我跟他真沒關系!”白冰翻了翻白眼,無奈道。

    現在她是看出來了,自個親媽是鐵了心護著葉鈞這臭小子,白冰也沒轍,總不可能公然跟王莉唱反調吧?

    “沒關系?沒關系能好到一起躺床上?你當媽是老糊涂了,還是你們現在年輕人流行這一套?”

    白冰不說還好,一說差點讓王莉火冒三丈,畢竟這事可關乎著女兒家的清白,她可以對別人家的閨女視而不見,但唯獨自己家的親閨女,不行!在她那個年代,就算彼此確定男女關系,都不一定敢手牽手在大街瞎逛。當然,時代變了,王莉也不是冥頑不靈的頑固份子,但對于上床這條底線,卻一直嚴格的把持關卡。

    “媽,那天真是誤會,這也要怪您,為什麼就讓葉鈞去我房間睡覺?”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現在倒怪起我來了?”

    王莉情緒明顯有些激動,指著白冰冷聲道:“我告訴你,過兩天你爸回來,你得回家住几天!我跟你爸在電話里商量過,到時邀請小鈞去咱們家作客,順便讓你爸瞧瞧小鈞的品性。咱們丑話先說在前頭,倘若你那天還敢這樣挑東揀西,就別回那個家!”

    說完,王莉就拾起沙發上的旅行包,一副扭頭走人的模樣。

    “媽,別這樣,我答應您,還不成?”

    瞧著王莉一副意氣用事的姿態,白冰苦著張臉,可憐兮兮拉著想走人的王莉。

    “這麼說,你同意了?”王莉果斷停了下來,朝哭喪著臉的白冰笑道。

    “恩。”

    白冰輕輕點了點頭,先是猶豫了一陣,但最后還是無奈道:“媽,不過那天可不准你亂說話,咱們就當應酬一下朋友,否則,我就不回去了!”

    “行,媽保証,不會亂嚼舌頭。”

    說完,王莉就滿臉笑意的放下旅行包,面對白冰提出的要求,王莉壓根沒放在心上。畢竟自個閨女什麼性子,她當媽的是一清二楚,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只要能說動女兒答應回家接待葉鈞,那麼這事就算成了!

    江陵市隆茂街算是這座城市比較聞名的美食街,但由于沒有明確的階級划分,也就造成了這條美食街充斥著三六九等的各式店面,就連停靠在街邊的車輛也是魚龍混雜,停放的可能是廉價到只需花百元上下就能買到的自行車,也有可能是上百萬的名車。

    當然,出入這條街的倒沒有將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流氓地痞,畢竟也算得上江陵市拿得出手的地方,自然會有指定的民警、城管負責巡邏,民警的責任自然是防暴制暴,至于城管,倒是閑得很,一般只是查處一些敢頂風辦案,在隆茂街擺小攤的商販。

    當葉鈞等人下了車,一眼就瞧見華城海鮮四個大字,因為夜色偏暗,所以氣氛有些壓抑,但好在這條街都亮起了絢麗的霓虹燈光,起碼不至于在黑燈瞎火的環境下摸渾。

    葉鈞敢保証,印象中肯定沒來過這間海鮮館,甚至就連隆茂街都未曾踏足,不由涌起一層疑惑,難不成眼前的華城海鮮當真另藏玄機?

    跟著大搖大擺扭著翹臀的楊靜走進這家海鮮館,葉鈞四下張望,似乎想從四周的擺設找出一些與記憶中重疊的事物。但不管是人,還是裝修的品味、格局,都讓葉鈞閃過一絲失望。

    似乎楊靜早已定好包廂,很快就大大咧咧走到前台,同時跟前台小姐說著些趣話,看樣子並不是第一次光顧這家海鮮館。

    “嘿!美女,來,陪咱們几位爺喝杯酒。”

    葉鈞等人還在漫無目的的等待,忽然,一位渾身散發酒氣的中年人醉醺醺走來,一手握著半瓶白酒,一手就想摸向蘇文羽鼓鼓的酥胸。

    “滾!”

    葉鈞反應最快,在蘇文羽驚慌失措朝躲閃之際,就伸手抓住中年人不太老實的手臂。

    “反了!知道老子是誰不?哪里跑出來的臭小子,竟敢管老子的好事?”

    原本醉醺醺的中年人忽然露出一絲清醒,這恰巧被葉鈞瞧見,第一反應就是這中年人裝醉,一時間火冒三丈,當下一抬腿,就狠狠踹向中年人大腹便便的肚皮。

    砰!

    “啊喲!疼死我了!”

    葉鈞這一腳可使足了勁,但顯然沒料到對方說打便打的中年人,根本維持不了身體的重心,不僅連連倒退,甚至還撞在后方的茶桌上。

    “王局長,你怎麼了?”

    很快,附近的包廂就有不少人發現這里的動靜,只見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驚慌失措跑了出來,先是扶起捂著腦袋的王局長,然后憤慨的盯著葉鈞,咆哮道:“哪里跑出來的臭小子?竟敢光天化日打人?”

    “反了!反了!”

    這中年人滿臉猙獰,朝著不少從包廂探出頭的人吼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抓住這野小子,待會直接押到派出所去!”

    這人話音剛落,包廂內就走出來几個氣勢洶洶的男人,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顯然沒將學生模樣的葉鈞放在眼里。

    蘇文羽跟郭曉雨抱在一起,她們倆也沒想到會出這事,眼看著這些男人就要朝葉鈞抓來,蘇文羽忽然喊道:“小鈞,快跑!咱們報警!”

    “不必了!”

    葉鈞雙目泛冷,先是瞥了眼楊靜,發現對方同樣驚慌失措愣在原地,暗道看來確實只是場巧合,頓時躬著身,擺出一副行家里手的模樣。

    當然,葉鈞這種舉動讓試圖擒住他的几個男人哄然大笑,臉上的戲謔更甚。可很快,這種充斥戲謔的神色立馬沒了,換上的是一副見鬼般的荒唐。

    只見葉鈞一溜煙就出現在他們面前,還沒回過神,就感覺肚皮遭到一股強有力的撞擊,雖不至于吐血昏厥,但這股沉悶的感覺卻極為難受,加上剛剛吃了一肚子海鮮,喝了一肚子或白或黃的酒精,多少也產生一股嘔吐的感覺。

    但是,對這些男人來說,這僅僅只是開始。

    在蘇文羽、郭曉雨等人掩嘴震驚的同時,只見葉鈞忽然閃到其中一個男人身后,先是死死勒住這個男人的脖頸,然后猛然祭出膝蓋,頓時重重轟在這個男人的腰.臀上。

    “啊!”

    顯然,這一腳不僅下本身遭殃,因為身體本能反應,在遭受疼痛時,脖頸會微微后仰,但由于葉鈞死死勒住這個男人的脖頸,自然會產生一股酸疼甚至讓人昏厥的劇痛。

    原本,這算得上一種殺招,能起到一擊斃命的效果。但葉鈞還沒瘋到當街殺人,所以雙手緊勒的部位,已經避開了致命要害。

    只不過,這一幕落在一些人眼中,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尤其是停在馬路旁的一輛面包車,車內正有兩個用望遠鏡觀察海鮮館動靜的男人,此刻都是流露出震驚之色。

    “你怎麼看?”

    “這小子確實不簡單。”

    “現在怎麼辦?”

    “打電話,讓警察過來處理。”

    說完,其中一個人就掏出對講機,說了几聲,就立刻掛斷,而后,就再次舉起望遠鏡,死死‘監視’著葉鈞的一舉一動。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3:34 AM

第七十一章 當眾傷人

    其實不少人都很自覺的跑電話亭、雜貨店打電話報警,但現場的氣氛可不會因為旁人的干預而有所緩和,當葉鈞成功讓手中這個男人失去行動能力后,第一時間就望向一旁的幫凶,嘴角漸漸懸起一抹觸目驚心的殘忍。

    “保安!”

    華城海鮮的大堂經理驚慌失措從前台跑了出來,邊跑邊呼喊著明顯四處閑逛的保安,瞧見現場火藥味甚重,貌似還要繼續將紛爭無限擴延,不由驚呼道:“几位老板,且慢,別動手!”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野小子竟敢動手打我,不怕告訴你,老子可是這里的常客,如果這事不處理好,以后老子就讓人封殺你們這間海鮮館!”

    瞧著手底下的人面對葉鈞敢退不敢進的慫樣,再聽見連個小經理都敢跑出來攪場,捂著頭直呼疼的王局長一時間義憤填膺。

    不過,官有官腔,聽起來確實刺耳,但大堂經理愣是不敢現出憤慨的模樣。相反,還泛起溜須拍馬的笑意,同時對聞訊趕來的保安吼道:“都跑哪了?是不是不想干了?”

    說完,大堂經理趕緊攙扶著這位王局長,臉上一副趨炎附勢的小人模樣,笑道:“王局長,您可是咱們館子的貴賓,孰輕孰重咱分得清,您就放心,我擔保,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這還差不多。”

    聽到這話,王局長的臉色有了些緩和,當下看也不看與下屬對峙的葉鈞,反而滿臉驚艷盯著蘇文羽魔鬼般的身姿,笑瞇瞇道:“小姑娘,咱們包廂里還有空位,只要你願意過來,咱們這事就兩清了,怎麼樣?不然,你們動手打人,可是要坐牢的!”

    王局長半哄半唬的話,顯然嚇不倒蘇文羽,畢竟跟在董素寧身邊做事,大凡應付類似的場面自是經驗豐富。若不是當時太過出乎意料,加上這王局長一副流氓色胚的模樣,興許蘇文羽也不會這麼失態。

    當下蘇文羽漸漸恢復往昔的鎮定,這份定力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但至少能應對眼前的局面。先是瞥了眼葉鈞,見對方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這才冷笑道:“沒興趣,不過咱們丑話說在前面,真鬧大了,你不一定就會好過。”

    “笑話!”

    王局長瞧見蘇文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俏模樣,頓時心癢難耐,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讓這位王局長興奮。當下賤笑著打量起蘇文羽身旁的郭曉雨,王局長也算有點眼力勁,能瞧出郭曉雨相當緊張,絲毫沒有蘇文羽成竹在胸的定力,暗道果然是裝腔作勢,頓時笑瞇瞇道:“小姑娘,你呢?只要你願意,再勸一勸你身邊這位姐姐,這件事不僅清了,事后再給你些錢,怎麼樣?”

    “流氓!”

    “流氓!”

    郭曉雨紅著臉,壯著膽罵了句。同時,另一邊也傳出一陣罵聲,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位身材火爆的少女氣呼呼走來過來,正是楊靜。

    原本趁興而來的楊靜,絲毫沒想到會在華城海鮮這種大館子遇到這種狗血的強搶民女,當然,這種事還不至于讓楊靜氣成這樣。最關鍵的,就是來之前,一直信誓旦旦保証華城海鮮館相當安全,出入館子的都是些文明人,但眼下這局面,卻讓楊靜有種被打臉的尷尬。

    王局長雙目一亮,沒想到今天竟遇到這麼多嬌滴滴的大美人,頓時朝葉鈞笑道:“沒想到還有一個,小子,你艷福不淺,有沒有興趣跟咱們同桌?放心,只要咱們吃一頓,飯后找地方快活快活,我擔保派出所的同志不會動你。”

    “哦?這個建議倒是可以考慮,不過,我這人好酒,能不能先嘗一口,試試這酒的滋味純不純?”

    出乎在場人所有意料,只見葉鈞伸手指了指王局長手中的酒瓶,滿臉笑意。

    這舉動很明顯刺激到楊靜的神經,就連看熱鬧的旁人都隱約露出不屑鄙夷,當下不客氣道:“臭小子,你喜歡陪人喝酒,可別算上姑奶奶,孬種!”

    葉鈞也不搭理楊靜的叫罵,至于蘇文羽倒是異常鎮定,先是安慰了身旁滿臉不可思議的郭曉雨,然后附在其耳旁說了一陣悄悄話,這讓原本還有些擔驚受怕的郭曉雨差點噗哧發笑。

    王局長頓感意外,忙舉起手中的半瓶酒,驚喜道:“沒事,酒多的是,不夠的話,我讓人立馬再送兩箱子過來。”

    說完,就笑瞇瞇走到葉鈞身前,也不顧被撞出淤痕的腦袋,先是將手中的半瓶酒遞給葉鈞,然后就開始肆無忌憚盯著蘇文羽魔鬼般的身段,遐想聯翩。

    葉鈞笑瞇瞇接過酒瓶,瞧著王局長一副色欲攻心的模樣,心下一陣冷笑,輕聲道:“王局長,您剛才那提議,我覺得挺不錯的,不過,我還有句話沒說。”

    “什麼?”

    王局長雖然疑惑,但目光絲毫沒從蘇文羽身上挪開,聽聞葉鈞話里有話,只是隨口應了聲。

    “做夢!”

    原本滿臉笑意的葉鈞忽然沉下臉,王局長能敏銳感覺到先前暖和的氣氛悄然驟降,甚至還沒搞清楚這急轉直下的形勢為何說變就變,但當驚醒過來,入眼,卻是一陣讓他瞳孔緊縮的暴力場面!

    只見葉鈞滿臉冷笑高舉著酒瓶,二話不說,就卯足勁砸來下來。

    噗!

    王局長根本看不清酒瓶落下的痕跡,就立刻感覺到一股沉悶的刺痛讓他險些喪失意識,同時一陣液體澆落的感覺讓他酸脹難受,下意識慘叫道:“啊!”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預料,只見王局長捂著頭,晃晃悠悠愣是退了好几步遠,若不是大堂經理下意識伸手攙扶,怕是早已癱倒在地。

    王局長本能垂下手,瞥了眼手心,這不看還好,一看嚇得魂飛魄散,慘叫一聲:“血!是血!救命!”

    眾人經過短暫的震驚,就漸漸回過神來,瞧見眼前觸目驚心的場面,頓時掩著嘴驚叫。只見王局長的頭發早已濕漉漉一片,其中還摻雜著一片片深色,微胖的老臉不斷滲出白與紅的混雜液體,讓人根本分不出到底是酒,還是血,但這一幕,足夠讓人頭皮發麻!

    “打死他!”

    看著自己滿手是血,驚恐到極點的王局長二話不說,指著一旁還傻愣愣站在原地的下屬,吼道:“媽的,打斷他兩條腿,出了事,我全部扛下!”

    有王局長這句話,這伙人就沒了最初的顧忌,他們原本也是通過正規渠道參選升任的公務員,在大庭廣眾自然要顧及形象。雖然清楚這些事很可能是王局長搞出來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那几位誘人犯罪的小娘皮,但俗話說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要能討好這位吃喝嫖賭樣樣不落下的王局長,就算昧著良心,也值。

    再者,打架斗毆就跟男人原始本能一樣,根本就是無師自通,對于還是學生模樣的葉鈞,仗著人多欺負人少的這伙公務員,還真就沒太多值得擔心的地方,只要有王局長先前的保証,就足夠了!

    這些人先是或扛凳子,或持啤酒瓶,滿臉凶煞,但愣是沒人敢做出頭鳥,只是與葉鈞對峙著。

    “怕什麼?他就一個人,上!”

    也不知是誰忽然喊出口,這讓原本還猶猶豫豫的這些個公務員立馬不要命的朝葉鈞沖了過去,也讓沒見過如此陣仗的郭曉雨驚呼道:“小心!”

    對于這些平日里游手好閑慣了的‘人民公仆’,葉鈞壓根沒當回事,像他們這些過慣好日子的大人物,能不能抽出時間踏青散步都還是兩說之事,更遑論有沒有身體素質與他近身肉搏。

    當下見這些人不要命沖來,葉鈞沒有冒進,反而避其鋒芒退到角落。

    這伙人以為葉鈞怕了,頓時自信心膨脹,就連王局長也被葉鈞這種舉動唬住了,頓時驚喜道:“上!快上!這小子怕了!”

    正當這群‘人民公仆’摩拳擦掌准備大干一場時,卻忽然發現葉鈞提著一個啤酒瓶,二話不說,狠狠砸在一旁的石桌上。

    哐當…嘩…

    伴隨著一陣酒水濺灑,只見葉鈞提著早已淪為玻璃渣的半截酒瓶,冷笑道:“不怕死的,就上吧。”

    沒有人敢動,畢竟那半截啤酒瓶在展露出一條條銳利的尖銳后,已經是能要人命的凶器。再者,這些‘人民公仆’可都是群貪生怕死的鼠輩,可沒有街邊流氓地痞那股子不怕死的心志,頓時一個個猶豫起來。

    “廢物!不敢上,難道不敢砸嗎?”

    王局長氣得渾身哆嗦,指著地上几件啤酒箱,吼道:“砸!給老子使勁砸!砸死這王八羔子!”

    果然,這話挺有效,畢竟近身不敢,但遠程的話,還有頗有信心的。只不過,在場人絲毫沒注意到葉鈞臉上一閃而逝的殘忍。

    正所謂是佛三分火,葉鈞顯然也沒想到上館子吃頓飯,會遇到這種事。更沒想到這世界還有這種人渣禍害的存在,暗道也就是這個年代才會出現這麼囂張狂妄的公務員,倘若是十年后那種互聯網發達的時代,怕是這麼高調賣弄,不僅要登上某些好事者的微博,怕是還得遭到人肉搜索。

    畢竟因互聯網炒作而落馬的公務員,在那個年代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眼看著這群公務員在王局長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開始拆箱取酒瓶,葉鈞暗道怕是這事不能善后了,當下冷冷瞥了眼對蘇文羽等女雙目放光的王局長,頓時想也沒想,就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沖向明顯還沒回過味的王局長。

    “保安!攔住他!”大堂經理驚呼道。

    可是,葉鈞速度太快,依仗著‘狡身’所賦予的身體協調,愣是如泥鰍般滑溜,試圖攔截葉鈞的四五個保安根本阻攔不住,就被葉鈞輕松擺脫。

    本以為葉鈞要當街殺人的王局長,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順手就將身旁殷情的大堂經理推了出去,然后也顧不了腦袋上的鮮血淋漓,瘋狂朝著后方逃竄。

    “滾開!”

    眼見大堂經理掙開雙臂,瞇著眼渾身哆嗦擋在身前,葉鈞二話不說,一把推開這明顯沒下盤功夫的大堂經理,然后隨手拾起一瓶未開封的啤酒,朝著瘋狂逃命的王局長喊道:“嘿嘿,有句話說得好,出來混,遲早要還!可能你還沒聽過這句話,甚至根本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你想出丟啤酒瓶的主意,今天也就讓你嘗嘗被人丟的滋味!”

    葉鈞話音剛落,就仿佛棒球賽場上的投手一般,擺出姿勢,然后身體前傾。

    只見啤酒瓶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王局長腦袋飛去,伴隨著一陣劈劈啪啪的脆響,同時隱約摻雜著的慘叫,那道原本還不要命逃竄的微胖身影,就直愣愣倒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是不醒人事。

    四周死一般寂靜,每個人都不可思議望著葉鈞,顯然都還沒能從這場鬧劇中清醒過來。

    “讓開!我們接到電話,說這有人醉酒滋事!”

    一陣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很快,就有人讓出一條道,只見几個身穿制服的警察步入現場,先是瞥了眼前方倒在地上的王局長,顯然有些呆滯。但很快,就將目光落在葉鈞身上,當先一人板著張臉,沉聲道:“我不管這件事到底誰對誰錯,反正你跟他,都得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3:36 AM

第七十二章 說撤就撤

    很明顯,這些警察已經將葉鈞認為是這起案件的凶犯,類似的場面早已屢見不鮮,加上葉鈞身上有明顯的拼斗痕跡,就算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但八成也逃不開關系。

    “警察同志,他是凶手,就是他傷了王局長!”

    “王局長?哪個王局長?”

    領頭的警察一聽說受害人還是位局級干部,頓時愣了愣,暗道倘若這事處理不好,非得遭到上級批訓不可。

    “就是咱們市土地局的副局長,王坤。”

    與王局長一同聚餐的公務員們紛紛出言提醒,甚至有好几個人都跑到地上查探王局長的傷勢,發現對方仍有呼吸,頓時松了口氣,不斷瞥向葉鈞的目光毫不掩飾快涌上喉嚨眼的憤怒。

    “好你個臭小子,竟敢公然襲擊國家干部,小徐,先把這小子銬起來!”

    領頭的警察也懶得去分析這起案件的始末,畢竟受害人王坤的身份擺在那,而葉鈞看起來不過是個還在學校混日子的學生,孰輕孰重自然能掂量清楚。只不過,領頭警察的話,顯然不足以對下屬產生足夠的震懾,只見被喚為小徐的民警吱吱唔唔,死死盯著葉鈞的臉龐,臉上顯現出猜疑顧忌。

    “小徐,你這是怎麼了?還不趕快抓人?”

    領頭的警察滿臉不耐,畢竟這麼多人看著他,見下屬將自己的話當成耳邊風,一時間臉皮掛不住了,對著其他几個民警喊道:“你們倆,去把這小子帶走!”

    那兩個民警應了聲,剛想動,卻被叫小徐的民警攔住,這舉動讓領頭的警察有些摸不著北,雖然心底對小徐的辦案態度頗為火大,但一直以來,這位叫小徐的民警一直兢兢業業辦事,是他手底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才憋著火,隱忍不發。

    “小徐,你今天是怎麼了?”

    領頭的民警皺著眉,看著眼前神色怪異的得力下屬。似乎小徐想要開口解釋,卻忽然轉過身去,似乎聽見什麼動靜。

    “讓開,我們接到報案,說這里…”

    只見一些身穿便服的民警走了進來,看樣子是王坤口中那些派出所的同志,不過領頭的警察話沒說完,就瞧著小徐這些比他們先到場的民警,先是愣了愣,這才笑道:“老楊,你怎麼來了?看不出來,你們局里面的速度也真夠快的,我們也是一接到報案就趕了過來。”

    “阿聰,沒想到你們也來了,不過奇怪了,怎麼所里面也接到電話嗎?”

    領頭的警察笑瞇瞇走過去,與這位叫阿聰的便衣警察握了握手,只見阿聰先是跟老楊客套几句,這才掃了眼被人扶起躺在沙發上生死不知的王坤,頓時震驚道:“天啊,王局長,您沒事吧?這到底怎麼回事?”

    說著,阿聰也不理會老楊,而是直愣愣走到王坤身邊,一陣噓寒問暖。可惜,昏過去的王坤注定聽不到阿聰這陣獻媚似的問候,倒是負責照顧王坤的年輕公務員解釋道:“林隊長,事情是這樣的,剛才王局正在吃飯,忽然,就是這個凶手,用酒瓶把王局砸昏,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証。”

    其實,在場的人大多都清楚這場鬧劇始末,只不過,王坤身份擺在那,加上一看就知道這些吃皇糧的警察鐵了心偏袒,自然不敢做出頭鳥替葉鈞澄清冤屈。好心的人,大多都悄悄離開現場,畢竟昧良心的事,多少會感到不安,尤其陷害的對象還是個學生。但也有一些看熱鬧的人不僅沒走,還一個勁起哄,似乎對于能親眼見証一場鬧劇由始至終而深感榮幸,至于昧良心作偽証,倒是滿不在乎。

    “他們說謊!”

    “對,是他們無理在先,小鈞才出手的。”

    似乎聽見阿聰正下達命令拿人,蘇文羽跟郭曉雨同時站出來,義正言辭指控王坤跟那些助紂為虐的公務員。

    “哈哈!小姑娘,知道作偽証是會坐牢的嗎?還有,聽口氣,你們也是幫凶,對不對?”

    阿聰頗為自作聰明的笑了笑,雖然對蘇文羽等女的姿色有些驚艷,但到了他這種年紀,倒是沒有年輕人的那股執著,即便隱隱猜到這件事很可能是一場為紅顏怒發沖冠的鬧劇,但當身份產生巨大懸殊,誰占理誰無理已經顯得毫無意義。

    當下阿聰揮了揮手,示意帶來的人將葉鈞圍住,這才笑道:“從法律上講,嫌疑犯並不具備作証的資格,所以,你們的話,不足為信。”

    “你!”

    蘇文羽有些氣惱,但理智告訴她,此時此刻不能意氣用事,畢竟明眼人都能瞧出阿聰是鐵了心偏幫,怕是鬧下去也不一定就有好果子吃,甚至還可能讓這起糾紛更加復雜。當下瞥了眼葉鈞,發現對方不僅毫無懼色,相反,還擺出一副局外人看熱鬧的愜意之色,這讓蘇文羽一瞬間清醒過來,暗道關心則亂,偌大的江陵市,就算葉鈞不去動用財神與韓家這兩張底牌,就單說下屆市長的公子這層身份,也足以擺平這場鬧劇。

    想到這里,蘇文羽倒是收斂住顯現出的怒容,同時用戲謔的目光打量起故弄玄虛的阿聰,微笑道:“這事誰對誰錯,咱們不討論,但是這位警官,我要先問你一句,你當真能承受后果?”

    廢話!

    阿聰險些就罵出聲來,以王坤的身份,多少鄉紳名流踩破鞋都不一定能見著,加上近期傳出還可能朝前的位置挪一挪,升任正局,除非腦袋被門板夾了,否則,阿聰在處理這起案件上,絕不會公平公正。

    老楊也想趁機搭腔,起碼事后說起來,也能讓王坤知道自己出了力。可是,還沒朝前邁出一步,就被身后的小徐拉住,同時還聽到一句話:“楊隊長,這事怕沒這麼簡單,我建議別輕舉妄動。槍打出頭鳥,既然有人願意替咱們扛下這禍水,咱們怎麼也得領情。”

    起初,老楊還愣了愣,但瞧見小徐滿臉幸災樂禍的模樣,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老楊不傻,今天小徐一連串的反常行為,早已讓他隱隱覺得事情的非比尋常,但很明顯被王坤的身份束縛,導致思維呈現連貫性的負增長,一廂情願認為只要站在王坤那一邊,就鐵定是正確的。

    “小徐,是不是這小子有些來頭?你認識?”老楊試探道。

    “楊隊,起初我還不敢確定,但瞧情形,八成是了,畢竟當初沒仔細看,印象不夠深。”

    小徐壓低聲音,先是瞥了眼葉鈞,這才望向老楊:“楊隊,相信您還記得咱們總局的陸沖吧?巧合的是,當天我恰巧替您將分局的文件送過去,有幸目睹了一些經過。”

    “你是說?”

    老楊傻了,當清醒過來時,頓時不可思議望向有恃無恐的葉鈞。

    當天的事,早已在各個部門傳開,就連江陵市各處分局,也都有幸聽聞這一稀罕的奇事。當然,這事之所以值得深究,倒不是陸沖在局子里開槍傷人,而是當時竟引來江陵財神與副市長的親自駕臨,似乎都傳揚受害人與這兩尊大佛有著親屬關系。

    老楊一想到倘若眼前的犯案者當真是那位傳說中的人物,怕是鬧最后可不是給上級批訓,而是直接在家待崗。甚至,還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畢竟陸沖在局子里離奇消失,這事雖然眾人都選擇緘默其口,但私底下都在傳,可能是讓人偷偷做了。

    “老楊,這件事你怎麼看?”見老楊神色古怪,阿聰不由問道。

    “這事交給你們就行,畢竟王局長可是點明讓你幫忙,我就不摻合了。”

    經過最初的震驚,老楊也回過味來,當下先是瞥了眼葉鈞,這才笑哈哈道。

    雖然很奇怪老楊的態度轉變,畢竟這種能討好王坤的好事可不多,這年頭,有關系才能做大事,阿聰也樂得老楊將這功勞讓出來,即便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獨吞這份果實,但既然老楊心甘情願,阿聰也不會傻到吐出快進嘴的肥肉。

    眼看阿聰准備動手拿人,葉鈞忽然笑道:“稍等,我打個電話。”

    “想報警嗎?還是說,想打電話給家里面報個信,說今晚不回家了?實話告訴你,不關你個三五天,是不可能…”

    阿聰還准備長篇大論打擊一下葉鈞,可突然,就瞧見葉鈞取出一個黑乎乎的磚頭,立馬愣了。

    磚頭?

    不是!

    阿聰也是見過世面的,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可是實打實的移動電話,俗稱大哥大。在這種只能用bb機的年代,大哥大就是地位與財富的象征,畢竟像大哥大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地攤貨。

    震驚的可不只有阿聰一個人,包括老楊、小徐,以及領來的一群警察,還有原本湊熱鬧的圍觀群眾,在這一刻都傻了。當然,也有人認為葉鈞手上拿著的很可能是路邊攤的仿造玩具,但瞧著葉鈞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心里也沒底。

    “李局長,我現在遇到些麻煩,你們局里面的同志正舉槍對著我,對,就跟上次的情形差不多,你可得快點來,否則,我怕這次躺醫院的人,就換成我了。”

    葉鈞的話,讓阿聰與老楊等人均是臉皮抽了抽,這無中生有的舉槍完全是葉鈞單方面捏造出來的謊言,不過阿聰卻不驚不擾,臉色出奇的平靜,冷笑道:“別以為你這種裝腔作勢的伎倆能嚇唬人,實話告訴你,這次…”

    “你好,請問方便聽一下電話嗎?”

    葉鈞才懶得去搭理阿聰的長篇大論,當下目光落在老楊身上,笑瞇瞇道:“李局長想跟你說會話。”

    老楊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直覺告訴他,怕是這次真惹禍上身了,當下忐忑不安從葉鈞手中接過大哥大,同時將這沉甸甸的大家伙放在耳旁垂聽,說了聲:“喂?”

    原本等著看好戲的阿聰頓時傻了,因為他明顯瞧出老楊突然由紅轉白的臉色,還有一陣唯唯諾諾的應允,看得出來,老楊現在就仿佛捧著燙手的山芋,想丟卻不敢丟,只能忍著疼,有苦難言。

    過了足足好半晌,老楊才擦著額頭滲出的汗水,先是將大哥大交還給葉鈞,然后一句話不說,指著領來的小徐等人,說了句:“撤!這事老子不管了,也管不著!真他娘的晦氣,外出值差,還捅出天大的簍子,真是流年不利!”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3:39 AM

第七十三章 局長現身
  
    老楊這些話,險些讓以阿聰為首的便衣警察跌掉下顎,直覺告訴他們,怕是葉鈞真有著了不得的底牌。否則,一個電話,又豈能讓老楊這位分局警隊的隊長知難而退,說撤就撤?

    只不過,老楊走得急,根本不給阿聰追問的機會,瞧這速度,就仿佛躲避瘟疫一般,有多遠,就逃多遠。

    從老楊這種反常的態度來看,阿聰隱隱意識到一個近乎鐵一般的事實,就是葉鈞手上的大哥大是如假包換的真貨。而且,似乎與老楊通話的神祕人物也有著驚人的背景。能讓老楊擺出這種立場的人物,想來也要比王坤來頭更大。

    想到這種可能,阿聰猛然驚出一聲冷汗,暗道難不成當真踢到鐵板,頓時臉色也開始陰晴不定起來。

    作為負責照顧王坤的那群公務員,能混到這位子,說沒腦子是不可能的,瞧著眼前的形勢,加上神色有所松動的阿聰,頓時出言提醒道:“林隊長,這事你可要做主啊,他打了人,這是眾目睽睽下鐵一般的事實。再者,咱們王局什麼身份,真要鬧起來,也不怕!反正王局之前就放出話,一旦鬧出事,他全扛下!”

    對于這位公務員的提醒,阿聰神色如常,顯然沒因為這些話而有所觸動。

    暗暗罵了句腦子被門板夾了,阿聰先是俯身查探了一下昏迷不醒的王坤,看情形,如果不借用外力,怕是第二天都不一定能清醒過來,說了句‘得罪了’,阿聰就用開瓶器撬開几瓶啤酒,然后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通通灌在王坤臉上。

    “疼死我了!”

    才過一小會,王坤就滿臉痛苦的發出呻吟,先是茫然打量起四周的情況,當目光落在葉鈞身上時,似乎聯想起什麼,頓時渾身一陣抽搐,驚恐道:“是你!你這個凶手!別殺我!別殺我!”

    “王局長,冷靜一下!”

    瞧著王坤這點素質,阿聰不由皺眉,作為跟王坤談不上有深厚交情的阿聰,倘若不是看在對方的身份背景,怕是早已步著老楊后塵,離開這處是非之地。

    “林隊長!你來了就好,快抓住他,這小子不僅打人,還想殺人!”

    瞧見眼前露出關切目光的阿聰,王坤頓時如獲救星般站了起來,指著葉鈞一陣劈頭蓋臉:“這小子是個典型的暴力分子,倘若不抓回去嚴加管制,怕是有朝一日就會給咱們市帶來極大的禍端。相信政府也不願看見這種危險的人在江陵市閑逛,畢竟市民的安危一定要放在首位,我建議…”

    “難道強搶民女,就不是危害市民安全?難道你先前的所作所為,就代表著正義?就代表著政府的主旨與態度?”

    楊靜忽然挺身而出,顯然已經無法忍受王坤不害臊的說辭,冷笑道:“還真應了那句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胡說八道!”

    王坤老臉一紅,但很快就恢復如初,不過這份不要臉的定力確實令人嘆為觀止。

    只不過,阿聰顯然不這麼想,王坤什麼德性,他多少也清楚個大概,雖然還不至于達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但以往令人荒唐的利欲熏心,多少也有所耳聞。說起來,他與王坤的認識,還源于一次尷尬的邂逅,記得兩年前,忽然得到內幕消息,阿聰就領人破獲一家做皮肉買賣的洗浴場所,恰巧還現場逮住了正騎在技師翹臀上折騰的王坤。當然,由于王坤身份特殊,加上許諾日后一定會多加照顧,所以阿聰才放過這位做賊心虛的局級干部,但這也埋下兩人在日后有所交集的引子。

    “王局長,我建議這件事到此為止,偷偷告訴你,點子不好惹。”阿聰壓低聲音道。

    “不行!不好惹,我今天就試試看,到底怎麼個不好惹?”

    王坤壓根聽不進阿聰的勸導,瞧著蘇文羽那活靈活現的魔鬼曲線,王坤是心癢難耐。不過當著這麼多人面,也不好吐露心底的那層骯臟,但一想到眼前這個將他弄得頭破血流的臭小子有這福分有這命,能讓這麼多個大美人伴隨左右,除了嫉妒羨慕外,就是赤裸裸的眼紅!

    “哦?是嗎?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怎麼個不好惹!”

    忽然,一陣義憤填膺的官腔傳來,讓在場人均是露出訝然之色,同時,還有一大群手持真槍實彈的武警登堂入室。只見李懷昌神色漠然走了進來,先是瞧見安然無恙的葉鈞朝他使眼色,悄悄松了口氣,這才用一種敵視的目光瞄向阿聰跟王坤,臉色漸漸泛起一層‘瘴氣’!

    當聽說葉鈞謊稱自己正被人用槍指著,暗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李懷昌頓時產生殺人的沖動,這已經是第二次出現這種情況,荒唐的是指誰不好,偏偏就指著這讓人揪心的小紈绔!

    沒錯,葉鈞在李懷昌眼里,就是徹頭徹尾的紈绔膏梁!

    其實這几天李懷昌沒少打聽葉鈞的來歷背景,當驚聞這位貌不驚人的學生竟然是正准備上任的市長公子,李懷昌已經是冷汗直冒。但當得知還是董家董文太的親外孫,李懷昌差點就一屁股摔在地上!

    對于那位早已退居二線的老人,李懷昌是打心眼沒底,看似漸漸淡出官家視野的董家,李懷昌敢保証,只要有所動作,不僅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甚至還能醞釀出山雨欲來的超強地震!

    而這種級別的地震,很可能就會劍指京華!

    “李局長,您怎麼來了?”

    打從李懷昌進入海鮮館,阿聰就立馬懵了,這才想起敢情葉鈞嘴上的李局長,竟然是明年就可能升任省廳副廳長的李懷昌!

    一時間汗流浹背的阿聰已經徹底領悟到當初老楊為何說走就走,說變就變,倘若當時阿聰知道葉鈞嘴上的李局長是眼前這尊能躲就躲,能不招惹就死也不招惹的煞星,怕是早就夾著尾巴跑路。

    “嘿,老李,你也來了?”

    因為之前昏迷不醒,自然不清楚葉鈞通過大哥大聯系了一位叫李局長的神祕人物,所以王坤可沒有阿聰那般不堪,雖然也沒想到這事會鬧到驚動總局局長的程度,但還是頗為自來熟的上前打著招呼。畢竟都是局級干部,雖說分屬不同部門,但在這偌大的江陵,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

    “喲,王局長,你也在呀,到底這里出什麼事了?還有,你怎麼弄得這麼狼狽?”李懷昌沒想到王坤也在現場,不由皺眉道。

    “還不是這臭小子干的!老李,這事你可得替我做主,我們在這吃飯,這小子突然跟失心瘋的神經病一樣見人就打,還把我打成這樣,要不是我腿腳利索,怕是早就被這小子活活打死了!”

    聽到李懷昌問話,王坤理所當然認為這是一種親近的表示,頓時滿臉得意望向葉鈞,似乎在說,看,讓你知道老子的關系有多恐怖!

    李懷昌滿臉古怪盯著沾沾自喜的王坤,過了一小會,才望向葉鈞:“他說的是真的?”

    “他確實是我打的。”葉鈞微笑著點頭。

    “看!老李,他自己都承認了,快抓住他!像這種危險的暴力分子,就該拉到菜市口…”

    王坤還沒說完,李懷昌就不耐煩的伸手打斷,同時,原本暖和的神色也悄然驟降,冷冷盯著王坤,不悅道:“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來人,先把王局長帶回局里面,至于這些人,也全部帶走!”

    “老李!你瘋了?”

    被武警強制拉走的王坤憤然吼道,似乎不明白李懷昌為何要抓自己,而放任凶手葉鈞在一旁欣賞好戲。

    倒是李懷昌越想越氣,又聽見王坤撕破臉皮的咒罵,頓時不耐煩道:“你才瘋了!老子今天晚上就把你老底給掀出來,明天你就等著紀委找你問話吧!扯牛皮的王八羔子,還真當老子不清楚你私底下干的勾當?呸!”

    看也不看王坤臉上羞怒愕然的神色,李懷昌直接擺擺手,抱著眼不見為淨的宗旨,吩咐武警將王坤帶離現場。

    “不好意思,沒想到又是警局方面給你惹麻煩。”

    “沒事,李局長,這事也怪不上警局,畢竟你們也是接到報案才過來的。”

    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但明顯李懷昌擺在明面上的官位就足以讓阿聰望而卻步,此刻聽著葉鈞跟李懷昌熟絡的交涉,愣在原地的阿聰趕緊表態:“對不起,這事是我處理不好,我會寫一份報告上交局里。”

    “惹出這麼大事,你認為僅僅一份報告就能解釋清楚?”

    阿聰不吱聲還好,一開腔,就讓李懷昌舊火重燃,雖然派出所跟警局名義上都是執法部門,但實際上也是各行其政,不過總歸是李懷昌最大,說到底,所長都要受李懷昌管轄。這就好比下屬與上司,以及幕后大老板、董事長這種並不復雜的關系。

    似乎清楚倘若不做出一些實事,怕鬧最后鐵定要在這場風波中遭到扼殺,阿聰咬咬牙,低聲道:“李局長,我願意提供這兩年關于王坤的罪証,請讓我戴罪立功。”

    李懷昌先是瞥了眼葉鈞,發現對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頓時指了指外面停放的警車:“好,你先去局里面一趟,錄一份口供,將現場發生的事詳細解釋一遍,然后,就提供指控王坤的罪証。”

    “謝謝李局長!”阿聰下意識松了口氣,暗道,王局長,您可別怪我,是您這次真玩過火了。

    當阿聰領著所里面的同志離開后,葉鈞與李懷昌就坐在沙發上客套起來,可還沒說几句話,就聽到一聲呼喚:“小靜,發生什麼事了?”

    本打算開口邀請李懷昌一同參宴的葉鈞,在聽到這聲呼喚后,下意識扭過頭去,頓時愣住了。

    入眼,是一位仿佛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女人,讓人難以升起褻瀆之心的氣質是那般出塵脫俗,甚至依著這股氣質,就能讓男人徹底忽略掉她的體態婀娜,即便這個女人確實擁有著不遜色蘇文羽等女的傲人資本。

    楊懷素!

    這一瞬間,葉鈞豁然清醒,一直纏繞他的疑惑也在第一時間迎刃而解。難怪當初聽到華城海鮮四個字會這麼耳熟,原來全是因為眼前這個足以讓世間男人瘋狂的女人。

    記得上輩子,那一夜,潮汐潮落,那一曲,有哀難眠。

    或是化清秋與寒雪,亦是迎春暖與夏炎。

    唯夜,一女子,獨坐江畔,亂人心弦。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3:43 AM

第七十四章 楊家妖女
  
    楊懷素的出現,已經超出了葉鈞最初的意料,誠然,這確實能夠解釋為何聽到華城海鮮,會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不過,對于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葉鈞很明顯還不打算招惹。

    原因無它,只因這個女人實在太過特殊。

    對楊懷素的感情,談不上愛,也談不上喜歡,就是一種僅存在某些世界中難以釋懷的矛盾。

    畢竟不是哪個女人,都有著楊懷素那種說殺你跟說愛你一樣看似簡單,實則卻變態到極點的思維,你永遠分辨不出她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或許,這位讓太多女人黯然失色的楊懷素,表面上確實能給人一種念佛人的靈性,吃齋人的慈悲,品茗人的世故,下棋人的忍性,但葉鈞卻清楚,隱藏在這副面具下的,卻是布局人的隱性!

    難怪楊靜當時提出華城海鮮時,會露出那種狡詐的笑意,顯然也清楚幕后大老板是楊家中這麼一位大智若愚近似妖的怪胎。

    當然,與葉鈞截然相反表情的自然是楊懷素,其實早已在現場監視良久,自然也瞧出葉鈞看似平凡的外表下,實則隱藏著就連她也為之錯愣的內心。這位敢屹立在布達拉宮喊出‘你要戰,我便戰’的怪胎,被念經誦佛的密宗活佛硬生生扣上妖女的帽子,可當瞥向葉鈞的第一眼,心中卻忽然生出一股戰意,盡管這種對她來說荒唐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太久,但自從抵達江陵,卻是第一次用另一種態度看待一個人,一個從外表看平淡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表姐,她們是我朋友。”

    楊靜親昵的纏上楊懷素,先是將蘇文羽跟郭曉雨介紹給這位印象中極有氣質涵養的近親,這才指著葉鈞,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他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臭小子,嘴賤,但人不錯。”

    若是以往,興許葉鈞會問一句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只不過,由于楊懷素在場,只能收起這玩世不恭的態度,起身笑了笑,朝楊懷素不慍不火點了點頭,然后就目不斜視,與回過神的李懷昌交談起來。

    “裝模作樣。”

    楊懷素的姿色,早已不能用俗人的‘污言穢語’品頭論足,當一個人仗著后天養成的氣質,而讓旁人忽略這個人的外在,倘若再用尋常的贊美言辭加以襯托,實則已是落入下乘。一直以來,楊靜都將這位不常在楊家會走動的表姐視為偶像,但瞧見葉鈞不慍不火的模樣,結合之前種種作奸犯科的行為,自然認為葉鈞在裝腔作勢。

    只不過,楊懷素卻從葉鈞臉上瞧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心中起疑,暗道難不成這外表平淡的男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帶著一股捉摸不定,楊懷素將葉鈞等人請進一間談不上豪華,卻給人一種高雅的包廂。

    當然,李懷昌也接受了葉鈞的邀請,這倒不是因為貪嘴,也不是晚飯沒吃,初衷僅僅是想與葉鈞拉近關系。雖然近期他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但實際上,李懷昌已經收到通知,或許明年開春,就會調往省公安廳,對于人生地不熟的他,迫切想賺取第一筆能夠倚靠的人脈。

    董家,也在李懷昌的計划之中,而葉鈞的出現,恰巧給了李懷昌一次登門拜訪的機會。

    席間,李懷昌表現得異常沉穩,公務俗事閉口不談,就連先前發生的風波,也是刻意避之。而葉鈞的表現,更是讓人跌破眼鏡,從頭到尾不僅沒主動與楊懷素搭訕,甚至就連楊懷素偶爾說開的話題,葉鈞也選擇充耳不聞,這種反常的表現,就連一直認為葉鈞在裝模作樣扮斯文的楊靜也是疑惑不解,但只有蘇文羽讀懂了葉鈞心底的有苦難言。

    或許與蘇文羽一樣能讀懂葉鈞心思的還有這位被譽為妖女的楊懷素,但卻心照不宣並沒有刻意去探求什麼,只是安靜的捏著茶杯,一口口親茗,卻對眼前的山珍海味視若無睹。

    這頓飯吃得不慍不火,除了天真爛漫的郭曉雨,以及毫無城府的楊靜,余下四人,均是各懷鬼胎。

    散席之際,楊靜拉著楊懷素大吐口水,似乎在說著關于清岩會所以及幕后有人對她不利的言辭。對此,楊懷素只是溺愛的撫摸著楊靜的發梢,靜靜傾聽。

    “你怎麼看?”

    目送葉鈞等人離開華城海鮮,不知不覺,楊懷素身邊忽然多出一個女人,一個滿頭紅發的女人。

    “膚淺外表下,藏著不為人知的城府。”

    對于紅發女人的評論,楊懷素僅僅點了點頭,平靜道:“希望他別做出同室操戈的荒唐行為,尤其目標還是兩個女人,否則,我不介意大義滅親。”

    “他雖想,卻不敢,因為他清楚你的想法。”

    紅發女人說完,便戴上一頂鴨舌帽,走出了這家華城海鮮。至于留在原地的楊懷素,卻是露出一絲平淡無奇的思慮,然后就在原地不可思議的消失無影。

    “文羽姐,今天撞見這種事,真的很抱歉。”

    路上,車內靜得可怕,郭曉雨一直是那種你不開腔,她就不吱聲的乖巧性子,而蘇文羽還在回味葉鈞今天表現出來的反常,至于葉鈞,卻是思考著江陵這灘渾水到底還有多少尚未挖掘的污垢。倒是楊靜耐不住這種詭異的氣氛,率先打破車內的寂靜。

    “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這個世界有太多無法無天的惡霸。”蘇文羽笑道,顯然是想安撫楊靜的愧疚。

    “對了,剛才小鈞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怎麼沒聽阿姨說過小鈞曾練過武朮?”

    郭曉雨一聽有了話題,頓時笑瞇瞇開腔,當然,話題自然要圍繞葉鈞進行,這几乎成了她的本能。

    不過,郭曉雨的問題,換來的卻是蘇文羽與楊靜心照不宣的沉默,一個懂得開車,清楚她兒時許下的夙願與誓言,擁有大師級的鋼琴演奏技朮,能說出一口流利的英腔,以及讓人驚艷甚至荒唐的算寫能力,即便再出現任何不可思議的才華,蘇文羽也不會震驚。

    至于楊靜,很單純的認為,能彈奏出那種高水准鋼琴曲的怪物,有一些習武的底子,自然不值得大驚小怪。倘若當年不是楊婉一再堅持,楊靜怕是早已報名進入截拳道的培訓班。

    趁興而來敗興而歸的郭曉雨不由將目光落在負責駕車的葉鈞身上,似乎捕捉到郭曉雨俏臉上的可憐兮兮,葉鈞笑道:“其實小時候一直喜歡武朮,尤其痴迷于武俠連續劇,所以前几年就去了一家武朮培訓班,几乎整個暑假都待在那。”

    謊言。

    這是蘇文羽首先升起的念頭,除非董素寧在葉鈞這個問題上一直對她有所保留,否則,葉鈞這番解釋,就足以耐人尋味。

    至于楊靜,顯然起了興趣,笑道:“武朮?聽說學武要吃大苦頭,得從踏馬步開始,對不對?”

    “沒錯,小時候就因為有著長大能做大俠的信念,才忍過那段日子的煎熬,可始終沒有太大的毅力,而且時間上也不允許,所以倒是學了個四不像。”

    對于葉鈞看似謙虛的口吻,楊靜倒沒有表現出疑惑與不屑,只是微笑道:“也不錯了,起碼你能應對十几個比你還強壯的人,說明你還算是個男人。”

    葉鈞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倘若他還停留在算是個男人的程度,那麼先前那群所謂的人民公仆,豈不連男人都不是?

    其實,經過之前那麼一鬧,蘇文羽等女一直透著股疲憊,剛返回908,就立刻洗澡休息。躺在客廳沙發上的葉鈞,因為黑燈瞎火的緣故,視野並不清晰,不過還是盯著天花板,怔怔出神。

    先前李懷昌一系列的反常表現,葉鈞能看出來,這位江陵室警局的局長,正在或明或暗表達著一股親近,對于不言而喻的態度,葉鈞深知肚明。不過,當時並沒有立即表態,而是采用緩兵之計,目的就是要騰出一些時間、空間,仔細權衡一下是非利弊。

    原則上,葉鈞並不排斥李懷昌,只是不明白對方這種做法意欲何為。不過,很快就想起李懷昌在席間隱隱透露的升遷之事,這讓葉鈞猛然想起一個人,一個自己在兒時就時常嚷著要拔掉對方養了几十年白胡的老人。

    董家,董文太。

    想起這位視自己如掌上明珠的外公,葉鈞不禁流露出一絲暖意,可惜上輩子卻責怪這個老人對葉揚升的見死不救,同樣,這個老人在生前一直沒能得到葉鈞的原諒,只是郁郁而終后,董家人清理出老人的遺物,發現老人抽屜里有一疊試圖寄給親外孫的書信。之后,因為董家人的關系,葉鈞最終在斯坦福橋收到了這些遲來的信件,打開后,每一封,每一個字,都反復默讀,到最后,早已淚流滿面。

    “看樣子,全國大賽后,得去一趟董家。”良久,早已再次落淚的葉鈞,悄悄合上眼,帶著一股愧疚摻雜喜悅的矛盾心情,沉沉睡下。

    近期的江陵,依然是鬧得沸沸揚揚,多家化工廠在防污染上嚴重超標,連帶著在被有關部門一系列雷霆查處后,已是滿面蒼夷。

    作為江陵市首屈一指的江陵化工廠,今天卻迎來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先是在污染排放上存在嚴重的違規性,加上私底下的員工忽然爆發,抗議江陵化工廠拖欠工資,這也直接導致負責查處的有關部門開始干涉江陵化工廠的財政問題。但不查還好,一查差點驚得所有人跌掉下顎,只因年年虧損的江陵化工廠,早已是負債累累,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流動資金支付員工的薪酬。

    由于存在嚴重的財政問題,當市委得知這條信息后,以韓謙生、韓匡清為首的一派,率先將徹查江陵化工廠的觀點擺上議程。不過以張嵩為首的另一派,卻以一種較為含蓄的態度表示,希望將這件事延后,畢竟這節骨眼上,還是要以調查污染源頭為根本目標,主張在落實查處污染源后,才進一步調查江陵化工廠。

    只不過,張嵩這一派的提議,再次被市委投票否決,原因就出在吳毅身上。

    “吳局長,我是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上次關于調查江陵污染源的問題,你提出順其自然,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替大局著想。但眼下,江陵化工廠可是你的發源地,說難聽點,這座廠,就是你發跡的地方,你就這麼無情無義,非要鬧得支離破碎不成?你知道咱們這幫人都怎麼看你嗎?”

    散會后,張嵩沉著臉,將吳毅叫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開口就是一陣數落。

    張嵩確實搞不明白吳毅腦子里裝著些什麼東西,這好端端的沒事找事,不成心跟他唱反調?第一次,可以理解為態度上的不明朗,但這一次,張嵩已經分不清吳毅到底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3:50 AM

第七十五章 大賽將至

    “張局長,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說的沒錯,我都認為自己不是個東西。但說句心里話,難道我希望江陵化工廠從此成為歷史?難道我希望你們覺得我是個記仇不記恩的白眼狼?我是真有苦衷啊!”

    吳毅滿臉苦澀,事到如今,根本找不出任何借口欺瞞別人,大家都在這個位置上打滾多年,倘若真沒點閱歷城府,怕是根本就進不了張嵩的圈子。

    “到底出什麼問題了?”張嵩皺眉道。

    不是吳毅不相信張嵩,而是不願意吐露那天夜里遭到綁架的事情,這件事可大可小,倘若有朝一日曝光,那麼他接受賄賂的事情,肯定也要公之于眾。再者,他也不想被張嵩捏到痛腳,抓住小辮子,留給張嵩日后要挾他的借口。

    其實,對于今天要被張嵩質問,吳毅早已連夜想好說辭,苦笑道:“張局長,難道這件事你還看不出來嗎?打從那篇論文呈到市委后,我就開始覺得不太對勁,這平靜十几年的江陵市,為何一反常態說治理就治理?畢竟咱們市可是一座工業化城市,為何忽然就有人想打破這片格局,甚至打算徹底整頓江陵市的城市建設,還想將手伸到商業化發展?”

    “你是說,這個在幕后策划,將江陵市攪得天翻地覆的操縱者,是鐵了心要破壞江陵市的原有格局?他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好處?”

    似乎覺得吳毅說到點子上了,張嵩也悄悄放下心頭的不滿,開始皺眉苦思起來。其實,依著他們這個圈子,確實早就有人猜測到這種可能性,但這只是猜測,不足以成為太過焦點的論題。但當下,身邊沒外人,加上吳毅的話明顯要更具備說服力,當看似簡單的環境治理上升到一場政治陰謀后,張嵩要比誰都上心。

    “誰在背后攪風攪雨我不清楚,至于能獲得怎樣的好處,也想不出來。不過,我倒是覺得那篇論文絕非普通人能寫得出來,這需要對江陵市擁有全面深入的認識,還有在政治上擁有極高的悟性與天賦,方才能寫出這種針針見血的論文。張局長,相信你也瞧出了省委的態度,不僅對這篇論文贊譽有加,更是不斷表彰韓匡清的真知灼見,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獎賞,這里面的貓膩,咱們可都是看在眼里。”

    見這莫須有的借口成功轉移了張嵩的注意,吳毅悄悄松了口氣。

    “你是說,這件事跟韓匡清有關,但這論文,卻不是出自韓匡清的手筆?”

    張嵩隱隱產生一個念頭,忽然驚訝道:“難怪省委的態度會這麼曖昧,我明白了,看樣子早就猜到肇事者另有其人,只是彼此心照不宣。好一個不甘寂寞的韓匡清,以前倒是看走眼了,還有韓家那個老頭子,也是條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別看著漸漸淡出旁人視野,就說這次為了替韓匡清壓陣,甚至不惜拋出老臉,將他那個時期的班底全部喊出來替自個兒子搖旗納威。倘若韓匡清真有這才華,興許早就扶正了,怎麼會輪到臨市的葉揚升走馬上任?”

    “等等,難道這幕后者是葉揚升?”

    張嵩剛說完,就起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只停留了一陣子,雖然清楚葉揚升的政治才華確實符合能寫出這篇論文的硬性條件,但卻有一點致命硬傷。

    葉揚升,並不了解江陵市。

    “是誰我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卻是知道。”

    吳毅滿臉苦笑,瞧見張嵩訝異的目光,緩緩解釋道:“其實王坤的事,你也清楚,但現在怎麼著?還不是被紀委雙規,剝奪政治權利終生,下半輩子就老老實實在牢里面待著。可是,王坤私底下做過什麼,咱們雖然清楚,但卻不會說出來,而市委一大半人,相信多少也知道一些。可為何王坤以前沒事,愣是這要命的節骨眼出事?可別忘了,倘若沒意外,王坤過陣子就要扶正,我都還盼著那位置,可上面卻欽點給他,光這份背景資歷,能倒霉到這份上?”

    “你是說,背后有人算計咱們?”張嵩陰沉著臉,明著是問,實則卻早已有了覺悟。

    吳毅沒吱聲,只是滿臉苦澀點著頭,倘若不是清楚這只是他單方面的猜想,怕是也會跟張嵩一樣陷進去:“張局長,咱們以后得小心點,既然這件事省委已經親自過問,咱們還是避避風頭,盡量在這件事情上淡出旁人的視野。”

    “好。”

    張嵩滿臉復雜的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他不甘心,可是,面對一張無形的大網,張嵩不得不小心謹慎。

    這陣子,葉鈞除了整天悶頭在家里閉門造車外,倒是極少外出,即便出去,也只是去探望一下梁皓。至于跟韓匡清與胡有財的通話,基本都在電話里進行。

    因為近期韓匡清風頭正盛,出入韓家更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葉鈞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登門造訪,怕引起旁人猜忌。

    至于胡有財,卻與楊婉鑽進死胡同里,其實明眼人大多都猜出這是一起楊家會的內部紛爭,因為這事,胡有財還被那位歲暮老人喊回省城,看似誡告,實則卻是支招。

    加上清岩會所重開在即,不僅是楊婉,就連胡有財也是異常忙碌,而且這兩口子依然在有目的的戒備隨時可能出現的陰謀詭計,也讓葉鈞理智的與這兩口子保持一定‘距離’,避免暴露楊靜的蹤影。

    當然,這期間也接到過顧仁芳的電話,大體是詢問一下葉鈞近期的進展,雖然清楚葉鈞在文科方面的才華已經達到讓整座江陵一中師生震驚的程度,但顯然在理科方面,卻成了一邊倒的質疑。

    人怕出名豬怕壯,既然出名了,葉鈞並不擔心遭到被質疑甚至攻擊的境況,倘若在之前,興許還對理科方面有著不確定性,但瞧著快跟他一樣高度的草稿,葉鈞有著充分的信心。

    對此,顧仁芳深感欣慰,尤其在拜訪了一次908室,對于葉鈞讓他觀摩的稿紙,顧仁芳甚至產生一種荒謬絕倫的錯覺。這得付出多少時間,才能弄出這種陣仗的稿件?每一筆每一划,作為一名在崗位上工作几十年的校長兼教師,顧仁芳根本糾不出任何值得玩味的錯誤。

    當然,徐德楷也來過電話,不過卻是刻意回避著葉鈞當日的邀請,但通過電話,葉鈞察覺到徐德楷的態度有著明顯轉變,倘若以往是一味的殷情賣弄,那現在,卻多出一份人性冷暖的柔和。

    看樣子,這位江陵一中的副校長,很快就能成為他麾下的一員猛將,對此,葉鈞有著充足的理由相信,他日在擴展商業買賣時,徐德楷肯定能依仗著三寸不爛之舌,替公司贏得一筆筆驚人的財富。

    期間王莉也來過電話,似乎是完成當日的約定,不過葉鈞以學業繁忙為由,推脫了王莉的這番邀請,並答應大賽結束后,一定在王莉家中住上几日,這才徹底打消王莉心中的失望。當然,事后王莉經常打電話過來噓寒問暖,顯然也擔心與葉鈞的關系產生疏遠,這也直接導致每次電話都仿佛煲粥一樣,這讓屋子里其他三個女人均是一副看外星人般的神色,畢竟實在搞不明白,葉鈞為何能跟一位上年紀的女人談得這麼興致勃勃。

    這一天,陽光明媚,已臨近9月份,溫度也有所回流,起碼還不至于將人活生生烤熟。

    當一輛大型巴士停在江陵一中,只見原本在大門外等候的師生們均是站起身來。

    “韓芸,這次你是否有把握獲獎?”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殷情的替韓芸抬著皮箱,眼中毫不掩飾心底的愛慕之意。畢竟韓芸姿色不凡,以葉鈞閱女無數的評價,都能獲得至少80分的成績,若不是年紀還小,在身體發育,以及氣質上,還不能跟蘇文羽等女相提並論,否則,葉鈞肯定不介意再加上5分。

    不過韓芸顯然對這個問題滿不在乎,若非這個叫龐元浩的一班尖子生願意擔當苦力的角色,興許韓芸早已冷著張臉,說一句,滾蛋!

    只見韓芸踮著腳不斷張望,似乎在找尋一些人或物,但明顯搜索一圈后,依然沒找到心中的那縷期待。

    正值失望之際,忽然,一輛白色轎車迎面駛來,韓芸眼尖,一眼就瞧見坐在副駕位上的葉鈞,當下趕緊對龐元浩笑道:“好了,謝謝你,龐同學,暫時不需要你幫忙了。”

    “不礙事,韓芸,其實我…”

    “葉鈞,這里!快過來!”

    龐元浩還沒說完,就瞧見韓芸揮舞著那條如雪蓮般的玉手,明顯沒將他當回事。而且瞧見心儀的女孩竟然對著其他男人搔首弄姿,龐元浩一時間頗為火大,這是實打實的妒火。

    作為近期才插班進入江陵實驗一班的龐元浩,自打今天第一眼瞧見韓芸,就起了愛慕之心,但顯然不清楚葉鈞的光輝事跡,瞧見這個男人正拖著旅行箱走來,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你怎麼才來呀?這都快開車了。”

    韓芸三兩步就小跑到葉鈞身旁,同時指了指龐元浩手中提著的旅行箱,笑道:“幫幫忙,那玩意很重,我媽怕我照顧不了自己,什麼東西都往里塞。”

    “這不是有人替你端了嗎?”葉鈞奇道。

    “哼!不幫就算,哪這麼多問題?

    韓芸叉著腰,滿臉不爽,這讓葉鈞頗為無奈,畢竟還指望著大賽后去韓家竄門,暗道還是別得罪這位小主人,頓時笑瞇瞇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又沒說不願意。”

    “這還差不多。”

    原本撅著嘴的韓芸立刻笑瞇瞇點頭,不過這股笑意沒能持續太久,因為當葉鈞前去取旅行箱時,明顯瞧見龐元浩的臉色不太對勁,似乎顯得很激動,還有著與葉鈞發生口角的跡象。

    “怎麼了?”

    韓芸隱隱意識到不太對勁,忙不迭上前詢問,她也瞧出來了,似乎不少人都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都站在附近指指點點。

    “韓芸,你就讓我幫你端著這旅行箱,好不好?”

    見韓芸走了過來,龐元浩滿臉微笑,絲毫沒了起初的霸道:“你先上車,占個好位置,我一會就上來,畢竟這車要坐很久,有我在你旁邊,肯定能照顧好你。”

    “誰讓你照顧?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少在這獻殷勤!”

    瞧見葉鈞怪怪的神色,韓芸一時間又羞又急,當下使出吃奶的氣力,一把搶過龐元浩提著的旅行箱,然后也懶得去管這個在她看來滿臉錯愣的神經病,氣呼呼提著旅行箱朝巴士走去。

    葉鈞莫名其妙的離開現場,幫著韓芸將旅行箱放進巴士的存放處。至于龐元浩,在瞧見葉鈞與韓芸‘親昵’的舉動后,整張臉徹底沉了下來,盯著葉鈞的背影,毫不掩飾心底的那股怨毒。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3:56 AM

第七十六章 初臨南唐

    葉鈞上車后,很坦然的坐在韓芸身旁,這種舉動讓不少學生一陣側目。關于葉鈞這個名字,早已成為他們嘴上津津樂道的話題,但始終無緣一見,上次與葉鈞一同參與那場考試的各班尖子,大多都會友好的朝葉鈞打著招呼。至于一些只聞其名不識其人的學生,也睜著好奇的眸子,似是想瞧出花來。

    等到龐元浩上了車,已經是五分鐘之后的事情,先是掃了眼四周,發現葉鈞正與韓芸親昵交談著,龐元浩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妒火,但很快便冷笑一聲,有些玩味的隨便找了處座位坐下。

    這次負責領銜江陵一中眾精英參加全國大賽的負責人,正是徐德楷,隨行的還有各科教師,而作為班主任的王才卻無緣同行,就連韓雅倩亦是如此。

    打從進車開始,直到這輛巴士啟動,徐德楷都沒主動與葉鈞搭訕,甚至還有意無意避開私底下的交涉。

    葉鈞猜測或許徐德楷還不打算立即表態,但清楚徐德楷不是那種沽名釣譽的性子,倘若真確定好心意,同意與否,都會主動提出。若非有著這份度量,徐德楷又豈能在名流權貴中左右逢源?當然,葉鈞也正是看清了徐德楷這份優點,才會主動提出邀請。

    一路上,坐在后方的龐元浩一直冷冰冰盯著葉鈞與韓芸的座位,明眼人一看就猜到這半路殺出的一班學生,鐵定在私底下吃醋,不過很明顯龐元浩的人緣極差,至少一路走來,都沒人主動與之攀談。倒是有不少女生故意去找葉鈞搭訕,這一幕落在龐元浩眼里,除了憤怒與嫉妒外,還有著一絲陰沉的笑意。

    “同學們,待會咱們就要進入南唐市,作為本省的首府,也將是此次全國大賽的舉辦地。相信各位同學對于南唐市並不陌生,但有句話說得好,外面世界太亂,人心叵測,我建議同學們晚上還是不要亂走,畢竟街邊壞人多,尤其是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安全。”

    經過長達近8小時的折騰顛簸,眼看過了收費站,徐德楷第一時間起身,朝著座位上或閉眼或聽歌的學生笑道。盡管這些話不一定管用,再者也不一定就有人願意傾聽,不過作為這次領銜參賽的負責人,必要的安全警示,還是要做足的。

    “徐校長,放心好了,這次我幫忙聯系的酒店,是非常安全的。出入酒店的客人,大多都是在社會上打拼多年的名流富豪,加上酒店在安全上的投入,保証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這時,龐元浩站了起來,先是朝著徐德楷與眾學生緩緩解釋,語氣帶著一股令人反感的高傲,說完后,還故意朝葉鈞與韓芸的方向瞥了眼,似在炫耀。

    畢竟江陵一中關于一班的傳聞早已風靡整個省市,以龐元浩剛插班就順利進入實驗一班的本錢,敢說出這番話,自然能夠服眾。再者,這次參與大賽的經費一律交由校方負責,為了給學生營造出一個優良的環境,顧仁芳可謂下足了本錢,畢竟單間每天就需要支付上千元的房價,可不是普通人能夠住得起的地方,加上這次參賽的學生至少有40人,也就是說,每天光是花費在住房上的資金,就達到了驚人的五位數!

    伴隨著龐元浩的介紹,不少學生都露出滿意的微笑,畢竟這種高規格的待遇,怕是除了江陵一中這種一線學校,其他那些鳥不拉屎的普通學校還真就不一定能夠負擔得起。

    當然,不少人都隱隱意識到龐元浩不凡的身份,原本還戴著有色眼鏡的學生,都開始或多或少拉近關系,這讓龐元浩一時間虛榮心大漲,目光更是刻意瞄向韓芸的位置。畢竟韓芸與葉鈞同為二班學生這件事,龐元浩早就打聽清楚,暗道不就是普通家庭的灰姑娘,遲早要淪陷在他一手編織的金錢漩渦中!

    對于女人的膚淺貪婪,龐元浩似乎總有著旁人無法領略的認識。

    當巴士停靠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前,下車的學生瞬間就被眼前的宏偉建筑所震驚,他們大多都來自尋常家庭,之所以有幸參加這次大賽,全靠在學校時的刻苦用心。作為尋常家庭的孩子,何曾享受過這種對他們而言純粹是兩個世界的奢華地,但這種表情落在龐元浩眼里,自然猜到無外乎只是些鄉巴佬進城,見啥好奇啥的本能反應。

    當下故意在巴士旁靜候,似乎想親眼目睹葉鈞與韓芸下車后的糗態。

    可是,龐元浩這次刻意的等待,收獲的結果卻不盡人意。

    最先走下車的是韓芸,對于眼前的宏偉建筑,只是較為滿意的點點頭,似乎這才算得上能住人的地方。至于葉鈞,卻更是誇張,看也不看眼前的富麗堂皇,眸子更是泛起一層眼不見為淨的鄙夷,似乎覺得這種規格的酒店都能被評為五星級,完全是走了狗屎運,或者開了后門。

    此時已臨近傍晚,不少學生都餓著肚子,以至于剛下車,徐德楷不得不提議道:“同學們,你們先各自登記好住房,等安置好行李,咱們就在大廳集合,到時一同前往飯廳吃些東西。”

    似乎瞧出不少人臉上的不願之色,聰明的徐德楷自然清楚這些人的想法,頓時笑道:“這樣吧,願意一同前往飯廳的同學,待會到樓下集合。如果累了,或者覺得不合口味,可以自由安排行程與時間,但記住,一定要注意安全,還有,不能晚歸,更不能夜不歸宿。”

    “耶!”

    “徐校長,您人太好了!”

    發出歡呼的自然是一班的學生,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著不簡單的身份背景,即便是毫無背景的學生,都已經得到一些企業或個人的贊助,畢竟能憑能力殺入一班,更能夠參與大賽,完全証明這些人有著培養的潛力,自然不會吝嗇用重金砸出這些潛力股的忠誠。

    對于這群一班學生的幸福生活,普通班的學生只能流露出羨慕之色,暗道怕是今晚這些一班學生肯定能在南唐市大玩特玩。

    “各位同學,今晚我在酒店內的ktv訂了套磚間,環境優雅,地方也寬敞,若是不嫌棄,就一塊來玩吧。”

    這時,龐元浩忽然朝那群普通班的學生笑道,當迎來不少人的回應后,立馬走到韓芸身旁,先是用一種倨傲的態度瞥了眼葉鈞,這才笑道:“韓芸,晚上也一起來吧,我替你准備了一份驚喜。”

    “不必了,我這個人貪睡。”韓芸冷冷的拒絕道。

    似乎沒想到韓芸會拒絕得這般干脆,龐元浩不由一愣,暗罵一句給臉不要臉的婊子,只不過神色如常,從表面上讓人根本猜不透龐元浩的心思:“這怎麼行?畢竟同學們都願意參加,韓芸,你可不能孤立咱們,大家說,對不對?”

    龐元浩的話,立刻引來不少人的回應,就連一些認識韓芸的女生,都一個勁在旁蠱惑。瞧這陣勢,龐元浩八成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能包下上百平方的鑽間k房,可不是普通人能享受的福澤,不說酒水茶點的附加費用,光是每小時扣除的占用費,都能讓全國八成的百姓肉疼。

    韓芸並不希望成為眾人眼中的異類,面對几位閨蜜苦口婆心的勸導,只能無奈的點頭答應。

    這種舉動讓龐元浩極為興奮,暗道女人果真就是用錢砸出來的,對于韓芸,龐元浩是勢在必得。

    “小鈞,那咱們待會在這見。”韓芸笑道。

    “不行。”

    葉鈞還沒開口,一旁的龐元浩就跳了出來:“因為這次是私人邀請,這位同學並不在我的邀請行列中,所以他不能參加。”

    “憑什麼?如果是這樣,那我也不參加了。”

    韓芸惱羞成怒,顯然沒想到龐元浩會說出這麼無恥的話。

    “這怎麼行?韓芸,你可是答應咱們了,難道想鬧得不歡而散?倘若真是這樣,我看還是算了吧,咱們改天再出來玩,大家說,怎麼樣?”

    龐元浩似是想好了對策,頓時以一種以退為進的方式將韓芸推到風口浪尖。那些原本還在憧憬著夜生活的學生,一聽到龐元浩似乎打算延期,頓時不樂意了,與韓芸交好的几個女生,也同樣拉著韓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韓芸要以大局為重,千萬別因為這些小事而影響學生間的團結,最后導致在大賽中鎩羽而歸。

    其實,不少學生也清楚龐元浩的真正意圖,畢竟這種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做法,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第一時間猜到。不過龐元浩與韓芸怎麼想,怎麼做,他們管不著,當下也只關心晚上能不能玩得盡興,所以為達目的而犧牲韓芸,對他們這些人而言,倒是無關緊要。

    “韓同學,算了,反正我不喜歡熱鬧,你無需在乎我。”

    “可是…”

    “沒事的,放心。”

    似乎清楚韓芸進退維谷的感受,葉鈞微笑著勸解韓芸,其實打從一開始,葉鈞就沒打算摻合這種毫無意義的圈子。若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警告徐德楷不准泄漏他的身份,怕是這群鼠目寸光的學生也不敢偏幫得如此明顯。

    葉鈞說完,便提著行李箱離去,見目的得逞的龐元浩頓時朝葉鈞投去一個嗤笑的目光,似乎想說跟我搶女人,你還沒這資格。

    跟著服務生登記好住房,躺在軟床上的葉鈞不由思考著近些天收到的風吹草動,華鑫地產已經順利遷移至江陵,最近就連郭曉雨都很晚才返回908室,而且聽說再過一陣子,等郭海生安頓好后,郭曉雨就會搬入新家。

    至于江陵化工廠,如今依舊身陷水深火熱之中,倘若不出意外,面臨銀行清盤,也只是時間問題。

    面對這麼一大塊肥肉,胡有財、郭海生、董素寧都在等待機會,以求順利蠶食。倒是張嵩一派的態度讓韓匡清難以捉摸,不過既然在這件事情上選擇退居幕后,韓匡清也樂得悠閑自在,說實話,與張嵩這種陰刀子斗智,韓匡清也是頗為傷腦。

    既然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葉鈞也頗為怡然自樂,當下取出大哥大,撥了一個印象中難以釋懷的號碼。

    “喂?是誰?”

    “表哥?”

    “小鈞?你怎麼想到打電話過來?”

    接聽電話的人,似乎顯得很激動,聽著一陣嘰里咕嚕的噓寒問暖,葉鈞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表哥,外公跟外婆,還好吧?”

    “好,當然好,要不要讓他們聽電話?”

    “不必了,我現在就在南唐市,准備參加全國文理大賽,你先替我瞞著他們,等大賽過后,我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有趣,你在南唐市?在哪?我立刻過去接你,既然到了我的地盤,怎麼也要帶你好好逛逛。”

    聽著電話另一頭的熱情,葉鈞不由暖意襲身,到底是自家親人,倘若不是上輩子產生誤會,又豈會疏遠?又豈會坐視這位一直照顧他的表哥含冤入獄,最終在牢里郁郁而終?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00 AM

第七十七章 韓芸之怒

    南唐市自來就有一霸,姓董,叫尚舒。

    名字聽起來文雅,但實則卻是披著‘書香門第’這件外衣的敗類痞子。對于今天能接到葉鈞的來電,董尚舒自然心情舒暢,自從當年董素寧與董文太徹底鬧翻,葉鈞一家已經很多年未曾拜訪過董家,即便是逢年過節,也只是通過電話道一聲福澤,問一聲安否。

    董文太膝下有三子一女,由于只有一個女兒,而且年齡最小,從小到大,可謂集萬千寵愛于一生,不僅董文太夫婦疼愛有加,就連三位兄長,也是極為關切。與其說關切,倒不如說是怕遭到責罵,因為小時候一旦董素寧哭著嚷著,三位兄長鐵定要被董文太各自賞下几記板栗,當然,作為董素寧的兄長,自然不敢責怪妹妹,反而更是對這位董家小魔女呵護有加,殷勤的不得了。

    雖然長大后董素寧不聽老爺子話,執意嫁給門不當戶不對的葉揚升,但這三位哥哥,還是會偷偷摸摸在過節時拜訪一下葉家,倘若抽不開身,也會通過電話,念叨一下這份血濃于水的親情。

    葉鈞之所以能獲取董文太的親睞有加,並不僅僅有著親外孫這層身份,而是董家一代不如一代的黃昏遲暮。長孫董尚舒游手好閑,作為南唐市一大紈绔膏梁,早已被一些能上台面的公子哥冠以‘尚書’之名,即便在這些公子哥眼里,董尚舒是屬于能不招惹就絕不招惹的對象,但這對董文太而言,卻是奇恥大辱。

    用董文太的話說,生出一個為禍鄉里的畜生,還不如趁早浸豬籠溺死。

    畢竟這種為禍一方的敗家子,一直是替家族謀利的董文太所不樂見的。

    老二與老三的孩子倒是爭氣,一個已經進入燕京黨校入額的后備名單,另一個也成功進入共青團,成為繼張嫻暮之后,第二位以不到25歲年齡參與大西北運籌管理的一員。

    可是看似前程似錦的兩人,卻有著一處致命的硬傷,就是女兒身。

    雖說當前社會早已提出男女平等,但這種唱了几十年的口號依然與社會脫節,女人始終在追逐名利上沒有男人吃香,這已經是一條人人皆知的鐵律。

    眼看著長孫不成材,另外兩個親孫卻是女兒身,這也直接奠定出葉鈞在董文太心目中的重要性。可惜在培養葉鈞的問題上,董素寧遲遲不願松口,甚至不惜與董文太撕破臉皮,更是在某天夜里,冷冷說了句:“孩子是我的,我絕不會讓他跟你一樣,只是一台爭權奪利的冰冷機器!”

    “嘿,小鈞!”

    “常平!你怎麼來了?表哥呢?”

    一輛通體黑色的奔馳車耀眼的在霓虹燈下緩緩駛來,在這種品牌觀念極為淡薄的年代,能開著一輛桑塔納,就足以讓人相信駕車人的身價不菲,更遑論這種一看就知沒個百八十萬就休想拉回家中的奢侈品。

    當年董素寧還未與董文太撕破臉皮,葉鈞就曾在董家居住的大院度過几個寒暑,除了一直照顧他的董尚舒,還有著其他兩個鐵杆。當時院里面的孩子大多喜歡東跑西蕩,捉青蛙、爬樹梢、躲貓貓、摸黑打瞎,葉鈞這群童年生活在80年代末的孩子也不例外。

    小時候的葉鈞愛哭鼻子,董尚舒一瞧見弟弟哭著鬧著,就會很霸道的將責任推在徐常平與方文軒身上,這兩位不知替董尚舒背了多少次黑鍋的苦命娃,終于有一天徹底爆發,卻悲哀發現,兩個人根本摁不過身強體健的董尚舒,自此,就足足做了十几年的跟班。

    “尚舒說家里面還有些急事,就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先過來。”

    徐常平解開安全帶,下車后瞥了眼身前所謂的五星級酒店,臉色有些怪異:“這地方也真夠寒磣,明明掛著五星級的招牌,卻愣是弄出三星級的規格,更無恥的還貼出六星級的天文價碼,小鈞,你怎麼會選這地方?”

    葉鈞一愣,暗道徐常平還是跟印象中一樣,眼刁嘴毒,頓時一些兒時的經歷不斷涌向識海,不由笑道:“文軒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你說他呀?嘿嘿,告訴你,這都要感謝你那位表哥,他闖了禍,第二天就躲回家里,留下文軒替他擦屁股。”

    葉鈞樂了,沒想到董尚舒依舊跟以往一個性子,只知道招惹是非,不過葉鈞也好奇,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哥到底這次闖出什麼天大的禍事,竟然嚇得躲在家中不敢外出:“常平,出什麼事了?”

    徐常平先是露出一副忍俊不禁的笑意,然后瞥了眼四周,見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道:“尚舒他捧著一幅倭國的艷星海報,貼在倭國的國旗上,然后凌晨三四點,趁著沒人盯梢,就將人家掛在大使館門前的那面旗幟給偷龍轉鳳了。”

    葉鈞一陣無語,腦海中產生一幅眾人圍觀的滑稽場面,怕是這麼荒唐的事情也真就只有董尚舒能干得出來,暗道也難怪會將膽大包天的董家魔王嚇成這樣,怕是處理不好,這都可能直接演變為國際糾紛。

    “放心,文軒已經偷偷給我打過電話,說形勢還在控制當中,雖然兩國政府都清楚這是一起惡作劇,但都不想將事情弄大。畢竟四國經濟洽談會即將展開,誰也不希望在這節骨眼上鬧情緒。”

    葉鈞聽后悄悄松了口氣,倒不是替董尚舒擔心,而是一直不清楚上輩子致使這位表哥入獄的實情。葉鈞很擔心這會是那起冤案的導火索,不過瞧見徐常平斬釘截鐵的不容置疑,頓時也打消心底的那層擔憂。

    “咱們找個地方說會話,別光站著。”

    徐常平笑瞇瞇攤開手,將葉鈞請進身后的奔馳車。

    韓芸心情很不好,瞧著眼前群魔亂舞的氣氛,頓時一陣煩悶,今天之所以參加這種性質的聚會,主要原因就在于所謂的顧全大局,她是好學生,一直希望能以好的形象、好的成績成功畢業,既而升入大學。

    可是,面對閨蜜耐心的勸導,加上四周學生的有意撮合,韓芸頓時覺得眼前的人要多討厭,有多討厭,虛偽已經不足以用在社會打滾的人群之中,其實校園內的同窗,一樣不乏這種只顧自己利益的卑鄙小人。

    “韓芸,來,咱們喝一杯,慶祝今天認識。”

    龐元浩捧著倒滿香檳的玻璃杯,笑瞇瞇走到韓芸身前,似乎想借著醉意,伸手撫摸韓芸柔順的發梢。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韓芸下意識后退兩步,以便避開龐元浩的咸豬手,不過這種舉動並不能讓龐元浩惱羞成怒,而是破天荒的聳聳肩,然后將鑽廂內的音量調低,舉起話筒道:“各位同學,待會我有兩位朋友要來參加,他們如今都是商界鼎鼎大名的富豪,最年輕的一位,身價也已經破千萬。希望各位同學能跟他們好好相處,一同研究畢業后該如何選擇一條正確的道路創業。”

    “唔!”

    “耶!”

    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一聽到龐元浩的介紹,腦子瞬間閃過‘千萬富翁’這四個刺眼的大字。對于能近距離接觸這種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不少女生都泛起一股躍躍欲試的沖動,今天出門前,她們都故意穿上最合心意的服裝,本意是打算勾搭一下龐元浩,若是能拌上這種出手闊綽的男朋友,起碼人生路上能少走許多彎路。

    不過瞧見這位瞬間成為炙手可熱的‘白馬王子’早就心有所屬,這些女生均是流露出失望之色,畢竟有几位女生都自負在姿色上與韓芸的差距並不多,事實也確實如此,畢竟葉鈞上車后,倒是對几個女生悄悄給出近75分的高評。

    但現在驚聞會有兩位千萬富翁現身,最關鍵的,能與龐元浩做朋友,起碼在年齡上還能接受,這些女生頓時卯足了勁,只顧著從龐元浩嘴中套取信息,絲毫沒察覺韓芸漸漸冰冷的目光。

    至于男生,想法倒是簡單許多,算計著只要能投其所好,以求得到賞識,那麼之后的日子,肯定要比現在好過,最起碼也能像一班學生那樣,擁有私人或財團的無償贊助。

    一時間,龐元浩可謂忙得不亦樂乎,但很快,就看了看表,先是朝圍觀的同學致歉,這才笑道:“他們應該來了,我下去接他們,你們先玩。”

    龐元浩起身后,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鑽廂,而是有意無意走到坐在角落的韓芸身旁,笑道:“韓芸,能不能陪我一起下去?我好將你介紹給我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現在很累。”葉鈞冷冰冰拒絕道。

    似乎早已預料到韓芸會義正言辭拒絕,龐元浩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自顧自笑道:“看來你依然對我抱有成見,也罷,待會等我朋友上來,再介紹你們認識,畢竟他們都是本省的商界驕子,去年還都獲得本省的十大杰出人才稱號。韓芸,相信我,要不是有你在,今天他們也不會親自過來,只要你願意,相信看在我的面子上,日后一定會跟咱們學校的同學好好交流。”

    說完,龐元浩也不管韓芸俏臉上的不屑之色,而是故作失望的推門離去。

    龐元浩前腳剛走,后腳就有几個女生跳了出來,頓時朝著韓芸勸道:“韓芸,元浩其實人挺好的,我覺得你跟他就挺合適,放心,我們一定替你看緊他,保証不讓他在學校沾花惹草。”

    “就是,如果我是女孩子,肯定也會選擇龐元浩,畢竟像他這樣對待女孩子的男生,已經不多了。韓芸,咱們都是同學,不會害你,他人真的不錯。”

    這些女生剛勸完,立刻就有一大群男生現身撮合,這讓韓芸精致的俏臉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漸漸忍耐不住眼前這些人的虛偽,冷笑道:“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腦子里在想什麼,不就是在乎龐元浩剛才提起的兩個商界驕子?想得到垂青?想得到賞識?想得到更多與這種層面的人接觸的機會?那不妨實話告訴你們,最好都清醒一下,你們若是真有這份決心,就該好好跟一班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樣,將時間都花在學習上!別整天做著一些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哼!韓芸,你這話就不對了,畢竟你也該替大局著想吧?”

    一位嫉妒韓芸被龐元浩追求的女生有些氣不過,語氣也沒有起初的客客氣氣。

    “大局?你們這些人也配說顧全大局?倘若你們真在意這次比賽,就該老老實實待在房間溫習功課,哪會有閑工夫跑這浪費時間?”

    韓芸滿臉冷笑,先是鄙夷的掃了眼四周的同學,然后不怒反笑道:“實話告訴你們,倘若你們口口聲聲念叨的顧全大局就是要犧牲我而討好龐元浩,那麼這種顧全大局不要也罷!好了,你們有興趣就繼續在這里待著,我算看清你們這些人的丑陋內心,抱歉,這地方,我不待了!”

    說完,韓芸就氣沖沖走出鑽廂,留給這些普通班學生一道絕然的背影。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05 AM

第七十八章 色膽包天
  
    當龐元浩領著兩位身穿西裝的精英男士進入鑽廂,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原本還顯得嘈雜的鑽廂,已是變得冷冷清清,看樣子,有不少人已經悄悄離開。

    “怎麼回事?人都上哪去了?”

    龐元浩皺著眉,似乎想找尋韓芸的蹤影,卻發現包廂內除了几位比韓芸稍稍遜色的女生外,再也捕捉不到那縷讓他心癢難耐的玲瓏倩影。

    “韓芸回去了,說是要溫習功課,至于其他同學,也說要趁著今晚好好復習,以便應對明天的第一場較量。”

    說話的是陶海梅,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並不比韓芸差多少,尤其今晚的穿著上,她能明顯感覺到龐元浩投向她的目光有著一絲侵略性,這讓陶海梅相當開心,一個勁暗道不枉花大價錢買了這套性感的衣服,只要能成功釣得金龜婿,這些錢遲早能賺回來。

    龐元浩聞言一愣,很快,心下就涌起一陣惱火,頓時朝著身后兩名目露茫然的精英男士解釋。不過看樣子三人交情不錯,這兩位穿著體面的年輕男人並不介意。

    “好吧,反正還有不少同學留下來,咱們今晚就不醉不歸!”

    眼看著擄獲韓芸的計划落空,又瞧出陶海梅明顯對自己抱著濃厚的興趣,做慣花花公子的龐元浩倒是不介意陶海梅的投懷送抱,大不了事后給些錢打發走,類似的事情,在他們這個圈子倒不值得大驚小怪。

    眼看著龐元浩與那兩個精英男士只顧著與在場女生打情罵俏,原本還執意留在鑽廂內的男生頓時一個個了然無趣,先前之所以沒立即離開,多少還抱著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當他們一個個毛遂自薦后,換來的卻是眼前兩位‘千萬富翁’的不屑之色,似乎沒身份沒背景,根本不配與他們交談。

    頓時,帶著一股憤慨與憋屈的男生們,都各自借故離開,而對此,龐元浩倒是微笑著點頭,一副‘你小子挺識趣’的模樣。

    眼看著鑽廂內的男生陸續離開,龐元浩與兩位精英人士也漸漸大膽起來,不斷對身邊的女生毛手毛腳,一副今晚咱們出去開房的齷齪姿態。

    一些並沒有喝太多酒的女生猛然想起徐德楷在巴士內的告誡,瞧見鑽廂內的三個男人如此膽大包天,頓時嚇得一個個逃出包廂。只不過,姿色上乘的陶海梅等女,都被灌得臉紅耳赤,神智也開始迷迷糊糊。

    “唔…”

    其中一位精英男士摟著的女生忽然產生一陣嘔吐,而這位精英男士也自來熟的連忙扶起這位女生,笑瞇瞇道:“是不是想吐?來,我帶你去洗手間。”

    說完,這位精英男士就滿臉笑意的扶著這位女生進了鑽廂中的衛生間,剛進門,就將這位女生扶到馬桶前,瞧見對方不要命的瘋狂嘔吐,並沒有表現出惡心難受的模樣。相反,還流露出一絲戲謔的齷蹉之色。

    等替這位早已神志不清的女生清了清口中的污穢,這位精英男士立刻迫不及待扯開褲襠的拉鏈,然后緩緩放下這位女生,連帶著捏住對方精致誘人的小鼻子。

    似乎感覺到呼吸有所不暢,基于本能,這位女生下意識掙開仿佛櫻桃般的小口,頗有節奏的開始呼吸,玲瓏般的身體也因為這股呼吸而呈現波動形態。

    這位精英男士再也控制不住,一邊掏出漸漸昂揚的奪貞利器,一邊壓低聲音道:“來,含住它。”

    這位女生早已神志不清,聞言下意識迎合著那杆唇槍刺入喉嚨,腦袋也開始在精英男士的胯下起起伏伏。伴隨著一波接一波的吐故納新,只見這女生由最初的不適,漸漸演變為無師自通的技藝精湛。

    時間一分一秒間過去,身處鑽廂中的一些女生漸漸流露出疑惑之色,雖說偶爾被眼前毛手毛腳的兩個男人輕薄,但卻還在承受范圍。只不過,廁所內的一男一女遲遲沒返回鑽廂,這讓她們隱隱意識到不太對勁,其中一個女生擔心道:“莫洋都進去這麼久了,咱們還是去看看吧。”

    “好。”另一個女生點頭同意道。

    眼看著這兩個女生想要去衛生間探查,龐元浩趕緊起身,笑道:“沒事,我朋友能照顧好莫洋,你們別擔心,來,咱們喝酒。”

    “元浩,還是看一下的好,我擔心出事。”

    兩女沒有理會龐元浩的一面之詞,反而馬不停蹄朝著衛生間走去,這舉動讓龐元浩一陣手忙腳亂,當下忙抽身跑了出來,擋在兩個女生面前,笑道:“沒事的,真不用管他們,咱們繼續玩,待會再陪你們出去吃夜宵。”

    “龐元浩,莫洋出什麼事了?你那朋友到底對她干了什麼?”

    兩女可都是品學兼優的學生,理智告訴她們,龐元浩這種反常的舉動,鐵定是做賊心虛,否則,且不說為何進去這麼長時間也不出來,就說即便是莫洋吐得一塌糊涂,也沒必要鎖上廁所門。

    再者,龐元浩的阻攔,也漸漸激起她們的疑心。

    “我勸你們最好坐回自己的位子,要麼,就立刻給我離開這里!”

    瞧著眼前兩女似是鐵了心要去衛生間一探究竟,龐元浩頓時沉下臉來。

    “讓開!否則,我就報警了!”

    其中一個女生氣急敗壞道,事到如今,怕是真出事了。

    “啊!救命!”

    龐元浩正欲繼續阻攔,忽然,衛生間傳出莫洋撕心裂肺的呼喊。

    咚…咚…咚…

    早早返回酒店的韓芸先是敲了敲葉鈞的房間,可站在門外遲遲得不到回音,只能苦笑著回房,然后順手舉起房間中的電話,撥了一個較為陌生的號碼。

    “喂?”

    “葉鈞,我是韓芸,你現在在哪?”

    捧著大哥大的葉鈞不由一愣,瞧了眼四周魚龍混雜的鬧市,葉鈞還真說不出准確位置,不由笑道:“在外面吃宵夜,都是些路邊攤,地方有些臟,你若是不嫌棄,就打車過來,我在龍城路等你。”

    “好,反正我是受夠了這群人的虛偽,打著顧全大局的旗幟,實際上就一門心思要犧牲我討好那個令人惡心的花花公子。”

    韓芸並不奇怪葉鈞為何清楚她早已離開那處鬼哭狼嚎的鑽廂,畢竟韓家父子將葉鈞的評價已經誇大到世間難尋的程度,若沒有這份城府,豈不是糟蹋了韓家父子口中的贊譽之詞?

    掛斷電話的韓芸正准備換一套相對粉艷些的衣衫,畢竟陪葉鈞可不比龐元浩,孰輕孰重她分得清楚,自然不會馬虎。

    可還沒有所行動,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韓芸不由趕緊起身,透過貓眼瞧見是隔壁班的同學,頓時打開門,疑惑道:“怎麼了?”

    “韓芸,快,快去找徐校長,莫洋,讓龐元浩的朋友欺負了!”

    眼前的女生哭喪著臉,顯然還處在擔驚受怕的情緒之中。

    韓芸渾身巨震,她能想象得出眼前女生口中的‘欺負’是什麼意思,在她們女孩子的世界里,即便是被男人的咸豬手占了便宜,也不能說是欺負。

    當韓芸領著滿臉陰沉的徐德楷走過來時,這個女生早已被不少普通班學生圍住,還有聞訊趕來的教師在旁問明情況,不過見徐德楷走了過來,都很自覺的讓出一條道。

    徐德楷下意識掃了眼四周師生,發現每個人都或多或少露出憤慨之色,只好先安撫一下這個女生的情緒,這才嚴肅道:“陳芳,到底怎麼回事?”

    “徐校長,先前龐元浩邀請我們去ktv唱歌,后來人漸漸散了,就剩下我們几個女生。這之后,莫洋似乎喝多了酒,產生嘔吐,龐元浩的朋友就扶著莫洋進了衛生間,可遲遲不見出來,我們有些擔心,就想去看看。可是,龐元浩一直阻攔我們,我們剛想著該不該報警,就聽到衛生間傳來莫洋的呼救跟哭聲…”

    “好了,別說了,現在人在哪?”

    作為男人的徐德楷已經敢斷定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才剛來南唐市就出了這種事情,徐德楷心中的憤怒已經不足以用詞語形容。

    “現在還在樓下的ktv,保安已經將現場的人控制住,據說已經報了警,相信警察很快就會趕來。”

    “走,咱們先下去!”

    聽到陳芳哭喪著解釋,不少男學生都一個勁罵著畜生、混蛋之類的字眼,不過徐德楷卻懶得去管下面學生的想法,領著陳芳就朝電梯走去。這時,也有許多學生自發組織起來,看樣子打算去湊湊熱鬧,替受害的莫洋打抱不平。

    倒是韓芸第一時間跑回房間,再次撥打那竄較為陌生的號碼。

    “好,我待會就過來。”

    掛掉電話的葉鈞倒沒有預料中的義憤填膺,畢竟跟這些江陵一中的尖子生可沒有太多感情,再者,對他們今天這種為求討好龐元浩的急功近利也有些不悅,不過聽到徐德楷已經趕往現場,于公于私,葉鈞還是打算去過問一下。

    畢竟,徐德楷在南唐市可沒有足夠利用到的人脈,葉鈞擔心龐元浩等人會依仗手頭上的權勢,向徐德楷,以及受害的莫洋施加壓力,這種啞巴吃黃連的悶虧,是葉鈞所不能容忍的。

    畢竟,葉鈞已經將徐德楷當成自己人,這,便足夠了。

    “什麼事?”

    徐常平瞧著葉鈞陰晴不定的臉色,先是啃掉手中的麻辣串,這才笑道:“好端端的,誰又招惹你了?難不成是你那位小情人放你鴿子?”

    “我跟她沒關系,你可別瞎說。”

    葉鈞哭笑不得瞧著徐常平曖昧的目光,緩緩解釋道:“跟我一同參加大賽的女同學似乎給人糟蹋了,我得過去看一下,因為看情形,那些人有些來頭,我擔心領隊的副校長吃虧。”

    “什麼?有這荒唐事?”

    徐常平差點驚得噎著喉嚨,死死捶了捶胸口,才將這口氣順延而下,趕緊換上一副感興趣的模樣,笑道:“這種好事可不能忘記我,小鈞,南唐市始終是咱們的地盤,我也想看看,這次到底誰這麼色膽包天。”

    “廢話,你認為憑我,能唬住這群早已無法無天的神經病?”葉鈞笑罵道。

    “好,我先去取車,你在路口等我。”

    徐常平連忙掏出紙巾,先是擦了擦嘴,然后將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朝老板說了句‘不用找了,留著下次’,就急匆匆離開此地。

    葉鈞沒有急著走,而是再次掏出大哥大,撥了通電話。

    “小鈞,嘿,別催我,我很快就趕過來。你是不知道,老爺子現在正廣布眼線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也得找機會開溜。”

    剛接通電話,董尚舒就嘰里咕嚕道出一連串有苦難言的真情流露,這讓葉鈞一陣哭笑不得,解釋道:“行,表哥,你待會出來后,最好直接到警局報道,就是酒店那段路的分局,就這樣。”

    說完,葉鈞就掛斷電話,絲毫不給董尚舒發問的機會。

    聽著話筒傳來的忙音,神色陰晴不定的董尚舒忽然吼道:“媽的,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動我弟弟?反了!反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08 AM

第七十九章 趕往警局

    韓芸每過十分鐘都會向歸途中的葉鈞匯報最新的情況,眼下徐德楷已經在酒店ktv與侵犯莫洋的精英男士發生正面沖突,據說因為手腳沒對方靈活,徐德楷此刻已是頭破血流。

    韓芸還提到,侵犯莫洋的精英男士叫朱子明,另一個受邀前來的叫劉德利。

    當葉鈞朝徐常平打聽起這兩人的來歷,只見這位小時候的玩伴忽然泛起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看樣子也認識這兩人。

    “我知道朱子明這人,他一直想融入咱們圈子,但即便摘獲今年的本省十大杰出青年,可始終家世貧乏,實在拿不出太多讓人心動的價碼。就算他確實身價破千萬,可這里面的水份太多太雜,真正能拿出手的,不見得能會超過二百萬。再者,草根始終是草根,即便鯉魚跳龍門,也只是個比暴發戶強一些的鳳凰男。”

    負責開車的徐常平倒是沒有太多的忌諱,邊開車,邊叼著煙吞云吐霧:“至于劉德利,不熟,但也聽說過,同樣是今年在爭奪本省十大杰出青年這項桂冠中殺出的黑馬,原本他跟朱子明都是不相往來的那種,看樣子也是在摘獲這項桂冠后才結識的。當然,這劉德利稍稍要比朱子明討人心,起碼這溜須拍馬的功夫,是一套接一套,一些不學無朮的二世祖沒少把他當下人使喚,但這劉德利倒也識趣,不僅毫無怨言,相反還極為賣力。”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似乎能想象出這兩位‘杰出青年’勾肩搭背的模樣,暗道幸虧韓芸機靈,否則出了事,怕到時也不知該如何跟韓家父子交代。

    暗暗下定決心,這龐元浩,不能留,至少不能讓他繼續待在江陵一中。

    “徐校長,這事咱們還是大事化了小事化無,怎麼樣?放心,要多少錢,我這位朋友都願意付。當然,別太過分就行。”

    被扣留在保安室的龐元浩笑瞇瞇坐在徐德楷身邊,只見徐德楷正用毛巾捂住撞得頭破血流的腦袋。

    先是冷冷瞥了眼鎮定自若的龐元浩,徐德楷也沒想到這位插入江陵一中的學生竟敢干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暗道這可是觸發法律的犯罪,但怎麼聽著就仿佛在龐元浩眼里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

    徐德楷嘴上不說,但臉上的拒絕味甚濃,沒人會懷疑這位江陵一中副校長的態度,就連一旁負責看護的保安亦是如此。

    “徐校長,只要你願意幫這個忙,相信我朋友也願意掏出一些家底,贊助咱們學校,你看,怎麼樣?”

    龐元浩依然不慍不火的循循善誘,似乎想用錢徹底擊垮徐德楷看似執拗的‘自尊心’,在龐元浩看來,人是貪婪的動物,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不過,徐德楷卻依然不為所動,這讓龐元浩暗暗罵了句婊子養的,這才壓低聲音道:“徐校長,這樣吧,只要你願意幫忙解決這件事,事后必將送上一份大禮。”

    “做夢!”

    徐德楷憤然起身,朝一旁的保安嚷道:“將這家伙帶出去,看著都讓我惡心!”

    其實這保安也看不慣龐元浩的丑陋嘴臉,以前做錯事住過牢房,很清楚那些褻瀆女性的罪犯在牢里的名聲如何,小偷小摸只能算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但猥褻婦女,卻是人人得而誅之。

    “你敢!”

    正准備將這討人厭的混蛋拉出去,可沒走几步,龐元浩就冷笑道:“作為這間ktv的貴賓,尤其還擁有租下鑽廂的資格,你是這里的職員,難道還不清楚我的身份?咱們丑話不妨說在前頭,敢動我,遲早有你好果子吃!”

    啪!

    “操!”

    保安不由露出難色,可還沒回神,就聽到一陣脆脆的巴掌聲,只見徐德楷狠狠丟掉捂著腦袋的毛巾,指著捂著臉的龐元浩罵道:“江陵一中收了你這種學生,真是創校以來最大的恥辱!你這種為富不仁的寄生蟲,肯定會遭報應的!”

    “你敢打我?我媽都不敢!臭老頭,我跟你拼了!”

    回過味的龐元浩整張臉徹底扭曲,紅著眼就沖向徐德楷,與這位名義上的副校長廝打起來。

    這時,負責看護的保安瞧見眼前的陣仗,喊道:“操!老子就算不干了,也要整治你這種敗類!”

    說完,保安就一腳踹向龐元浩,一記重重的腿勁,死死砸在龐元浩的肚皮,也讓原本面對徐德楷稍稍占據的優勢徹底化無,只能倒在一旁,捂著肚子呻吟。不過這保安顯然不打算放過雙拳難敵四手的龐元浩,秉承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偉大主旨,仿佛不要命的使出下盤功夫,朝龐元浩踹去。

    “住手!”

    眼看形勢越來越亂,剛剛起身的徐德楷趕緊拉開仿佛瘋了般的保安,同時朝外喊道:“快來人!出事了!”

    在聞訊趕來的保安進房后,這才拉開這位出手打人的保安,不過作為被發泄對象的龐元浩,可謂異常淒慘,從神態體貌,絕對比徐德楷還要花哨。

    艱難站起身,龐元浩毫不掩飾心底的憤怒,指著攻擊他的保安吼道:“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滅你全家!”

    “操!”

    被拉開的保安一聽見龐元浩的叫囂,頓時按耐不住就打算繼續對其攻擊,但卻被其他保安死死攔住,只見其中一個保安抽出手,朝龐元浩冷聲道:“快出去,這里不安全。”

    盡管滿屋子保安都想將龐元浩亂棍打死,但他們不是街邊的流氓地痞,更不是無法無天的刑事罪犯,只是一名其貌不揚,替人打工賺死工資的小職員,一切都得按規矩辦事。

    瞧見龐元浩滿臉憤慨離開這里,其中一位保安死死摁住眼前出手打人的同行,嚴肅道:“小杜,這二世祖遲早會遭報應的!”

    被喚為小杜的保安良久才止住怒發沖冠的氣勢,既而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滿臉苦澀。

    當警察趕來時,已經是半小時后的事情,作為犯案的朱子明被第一時間帶上警車,而有嫌疑的劉德利與龐元浩同樣要被帶往警局審訊,不過臨走前,龐元浩卻朝著眼前的警察講述自己挨打的經過,這也導致叫小杜的保安一同被警察帶走。

    至于受害人莫洋,在徐德楷、韓芸以及多位教師的陪同下,進了另一輛警車。

    至于案發現場的目擊証人陶海梅、陳芳等女,也一樣要到警局接受審訊,很明顯,這些女生都被嚇得不輕,顯然沒想到一場值得紀念的聚會,會發生這等傷天害理的凶案。

    臨行前,韓芸悄悄給葉鈞打了個電話,大體是說他們將移步附近的警局,同時也若有所指提到徐德楷與龐元浩發生沖突的經過。

    掛斷電話的葉鈞頓時沉著張臉,朝一旁的徐常平道:“咱們猜得沒錯,警察趕到后,第一時間就將現場有罪的、沒罪的一同帶走,看樣子咱們還是直接去警局吧。”

    “好。”

    徐常平點了點頭,就轉動手中的方向盤,將車的行程路線變為另外一條。

    當葉鈞跟徐常平趕到警局時,大老遠就瞧見站在警局外張望的韓芸,將車停穩,徐常平讓葉鈞先走,他停好車后,就趕過來。

    “葉鈞,徐校長他們正在二樓,咱們上去吧。”

    瞧見葉鈞沉著臉走來,韓芸如釋重負吐了口氣,形勢的變化實在太過驚人,原本以為能水到渠成的韓芸,實在沒料到伴隨著龐元浩等人一個接一個的電話,不少看起來囂張跋扈的大人物都陸續趕過來對警察施壓,最后竟鬧到負責管轄這片區域的分局局長也趕了過來。

    但似乎這些人的來頭很大,起初這位分局局長的偏袒味甚濃,單方面認為很可能是酒后誤事導致的‘情投意合’,其中並不存在猥褻、強迫這種可能性。

    眼看著形勢急轉直下,徐德楷也顧不得傷勢,趕緊通過電話與顧仁芳協商。電話掛斷不久,這位分局局長就連續接到至少五六個電話,等從局長辦公室走出來后,早已是汗流浹背,破天荒提出希望兩方人能私了的建議,否則,就只能將這件案子移交公安廳負責。看樣子,這位分局局長也清楚眼前的兩尊大佛誰都招惹不得,不然也不會扮這種里外不是人的角色。

    “徐校長,您沒事吧?”

    葉鈞剛上樓,就瞧見坐在椅子上安慰莫洋的徐德楷,發現對方唉聲嘆氣的頹廢,再瞧見與一群西裝革履肆意交談著的龐元浩,頓時一陣火大。

    “韓芸,你可得相信我,我保証,這件事與我無關,肯定是這位同學想攤上子明,卻一時糊涂,用錯了方式。”

    瞧見葉鈞與韓芸上了樓,龐元浩第一時間放下與眾多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客套,同時拉著劉德利走了過來,笑道:“莫洋,你若是喜歡子明,不妨直說,別搞出這麼多是非,這對你不好。”

    原本還在抽噎的莫洋一聽龐元浩這話,本就慘白的臉色更為濃郁,卻不敢吱聲,只是雙手環胸,埋著頭縮在椅子上。

    “夠了!龐元浩,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欺負莫洋,我就不客氣了!”

    莫洋不敢吱聲,可不代表韓芸亦是如此,當下惡狠狠盯著滿臉無所謂的龐元浩,有著一股打心底的厭惡。

    “韓芸,別這樣,我都說了這事跟我沒關系,你得相信我。”

    龐元浩滿臉微笑,微微俯身,就想去牽韓芸如玉的芊芊玉手:“待會我爸跟我媽也會過來,到時我領你去見他們,相信他們會喜歡你的。”

    “滾開!”

    葉鈞冷冰冰站在韓芸身前,漠然道:“人,豈能這麼無恥?”

    “哼!我警告你,千萬別惹我,否則,哪天死在大街上,都沒人會同情你。”

    龐元浩同樣冷冰冰的目視葉鈞,既而朝身旁的劉德利笑道:“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家伙,改天咱們請他好好吃頓飯,很明顯我跟他的誤會還沒徹底解除。”

    “行。”

    劉德利滿臉微笑,顯然沒拿葉鈞當人看待,倒是對韓芸的姿色頗為心動,龐元浩似乎也瞧出身邊這位損友的心思,當下附在其耳旁,低聲道:“等我玩膩了,就送給你,聽說她還有個姐姐,是我們班的班主任,身材辣,臉蛋俏,等有機會,咱們叫上子明,一起玩一場五人盛宴。”

    盡管聽不清龐元浩跟劉德利偷偷摸摸說些什麼,但葉鈞從這兩人的臉色就能瞧出准沒好事,頓時冷笑道:“你們不會天真到以為能平平安安走出這地方吧?”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11 AM

第八十章 徹底嚇退

    葉鈞的話,並沒有帶給龐元浩與劉德利任何觸動,兩人均是倨傲著一副看傻子般的神色,倒是隨后過來的一位西裝革履滿臉嗤笑,並揚言這里是南唐市,在這地界,沒有他擺不平的事情。從口吻上,給人的感覺倒不是那類文質彬彬的鳳凰男,也不是粗俗不堪的暴發戶,倒是像一些走黑道,賺法外錢財的惡霸。

    當龐元浩等人被警察叫走后,徐德楷才苦笑道:“葉同學,剛才我跟顧校長商談過,在這件事情上,絕不能怯步,否則,江陵一中日后也沒臉繼續掛著金字招牌。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備戰明天的大賽,這里的事,就交給我們好了。”

    不少師生聞言都想拒絕,可愣是找不著詞,畢竟他們沒關系沒背景,說出的話也沒底氣,只會嚷著‘不死不休’也純粹是給人看笑話罷了。

    “徐校長,這件事交給我吧,我能處理好。”

    葉鈞的話,讓不少師生均是露出訝異之色,就算葉鈞擁有讓人欽佩的算寫能力,以及變態到極點的大腦,但作為二班的學生,顯然沒人覺得葉鈞有說這話的資格。這倒不是目光短淺,而是深入江陵一中學生思維邏輯的概念,就是大凡有身份有背景的學生,都會被放入一班就讀。

    “好呀,小朋友,我倒是想瞧一瞧,你怎麼個處理法。”

    這時,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二世祖滿臉嗤笑,剛才就從龐元浩嘴中知道葉鈞的底子,他實在不明白以龐元浩的背景,為何會在這小子手底吃虧。不過對于韓芸的姿色,他同樣頗為心動,腦子里沒少醞釀著推倒韓芸的調調。

    葉鈞沒有理會這二世祖的嗤笑,經歷過太多大是大非,早已失去本該在這種年齡下的年少輕狂,若是依著上輩子這種年齡,非得跟這二世祖較量一番不可。

    但是,這種早已被葉鈞認為幼稚的荒唐行為,他能夠擁有一份驚人的定力,不代表這二世祖亦是如此。

    似乎覺得葉鈞不吱聲的沉默是一種軟弱無能的表現,這二世祖仗著有几分家世背景,就想在韓芸面前露露臉:“怎麼,不敢說話了?還是說,你之前說的話,完全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吹噓?”

    “你叫什麼?”

    葉鈞嘴角漸漸懸起一抹邪笑,每當這種笑容出現,也就預示著有人要倒大霉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不怕告訴你,我姓錢,至于名字,你還不配知道。”

    這二世祖倒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白淨的牙齒,若不是這副招人嫌的丑陋嘴臉,興許放到外面,一些花痴還會認為這二世祖含蓄,屬于那種風度翩翩的金粉公子。

    “錢森,你是真覺得自個名字值錢?還是傻到認為自個身份不凡?”

    忽然,一陣不陰不陽的腔調傳來,只見一位身穿便服的青年緩緩走來,冷笑道:“不過說實話,像你這種鳥人,還真就沒資格在這說自個名字。”

    “徐大少?”

    這二世祖原本還滿臉怒容,可瞧清來人正是南唐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徐常平,頓時驚得差點閃到舌頭。

    “別這麼稱呼我,我可沒這資格,你都覺得人家沒資格知道你名字,我就更沒資格應這稱呼。”

    徐常平滿臉自嘲的口吻,讓這叫錢森的二世祖滿臉一陣青一陣白。對于徐常平,錢森是敬大于懼,像他們這種層次的敗家子,無時無刻不想鑽進徐常平的圈子中,這不僅僅是一種身份被認可的榮譽,更關鍵的,還能獲得不菲的實際利益,以及隱性的龐大關系網。

    “徐大少,別這麼說,我這人經常犯渾,有眼不識泰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瞧見徐常平滿臉漠然,慌亂的錢森趕緊將目光投在葉鈞身上,臉色有著難以掩飾的尷尬,笑道:“剛才是我失言,對不起,請問你是?”

    葉鈞依舊閉口不答,倒是徐常平冷笑道:“他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真要是告訴你,你今晚也甭想繼續開著車回家。這里的事,我勸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別為了一些酒場上的意氣風發,將自個小命也倒貼進去,這不值得,聽明白沒有?”

    “對不起,我先走了。”

    渾身泛起寒意的錢森想也不想,就打算告辭離去,但沒走几步,就被徐常平叫住:“等等!”

    “徐大少,還有什麼事?”

    錢森殷情的跑了回來,不過瞧見的卻是徐常平打心眼的鄙夷,但並不在意。

    徐常平也懶得跟錢森廢話,若不是看在葉鈞的情分上,怕是跟這種人嚼舌頭,都會被徐常平理解為降低層次。先是指了指不遠處聚在一起朝這邊張望的那群西裝革履,發現不少人臉上都或多或少流露出進退維谷的猶豫之色,似乎都在考慮是不是該過來打聲招呼,不過瞧見挨訓的錢森,都很理智的待在原地。

    “將你這群狐朋狗友全部攆走,站在這地方,看著都讓人渾身不舒坦,真當是自己家?還是聚會?擺出這陣仗,要給誰看?是不是也要老子拉几票人過來給你們壯壯聲威,襯托出你們的不菲身價?”

    徐常平每句話,都能讓錢森不易察覺的渾身抽搐,真要是讓徐常平拉几票人過來,甭說他還有沒有這膽繼續陪著龐元浩胡鬧,怕是那群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的‘狐朋狗友’,鐵定會嚇得全部癱倒在地。一個徐常平就已經夠嚇人了,若再來上几位,尤其是那位傳說中的‘南唐尚書’,那下場,錢森是想也不敢想!

    “對不起,徐少,我立馬走。”

    “徐大少,這事與我無關,我只是過來湊熱鬧的。”

    “徐少,我發誓,我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徐大少,改天有機會,我希望到您府上登門謝罪!”

    經過錢森一陣‘訓導’,不管是徐德楷,還是隨行趕來的在場師生,均看到一幕不可思議的場面。

    只見先前一個個在他們眼里牛氣哄哄的‘大人物’,此刻就像是夾著尾巴逃跑的喪家犬一般,當經過徐常平身邊時,都會卑躬屈膝又拜又懺悔,每個人的語氣均帶著傻子都聽得出來的謙卑慌亂。

    自此,原本還較為熱鬧的二樓,也只剩下江陵一中這些人。

    只見徐德楷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睛,不可思議道:“葉同學,這位是?”

    “他呀?我小時候的玩伴,現在是無業游民,徐校長,您甭打聽這敗家子的底細。”

    葉鈞的話,引得徐常平一陣苦笑,作為在外人眼中溫文爾雅的一員,顯然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獲得這種另類的評價。

    不過,徐常平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徐校長,小鈞說得沒錯,若是有那麼一天我打算復讀高中,希望到時候您幫忙開開后門,讓我進去回味一陣子高中生活。”

    “好,好,好。”

    徐德楷連說三聲好,盡管這話在場人都聽得出只是句笑話,當不得真,但經過徐常平這麼一鬧,原本略顯低迷的氣氛也有所回落,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卷起一絲笑意。

    其實,在場師生雖震驚于徐常平竟能三言兩語嚇退那群之前還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但更令他們震驚的,卻是葉鈞的身份。能跟徐常平這種人做朋友,而且還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這身份確實值得玩味。就連多少清楚葉鈞身份的韓芸與徐德楷,心下也產生波動,畢竟對葉鈞的認識,還僅僅停留在葉揚升走馬上任這種層面。

    “人呢?都跑哪去了?”

    當龐元浩跟劉德利從審訊室出來后,瞧見千辛萬苦拉來壯聲威的人全都消失無蹤,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到了極點。

    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龐元浩既然打算邀請這麼多以往結識的狐朋狗友前來,目的就是想在氣勢上壓過徐德楷與莫洋,迫使他們答應私了。既然在現場已經鐵証如山,若是想抵賴,肯定是行不通的,龐元浩當時就想狠狠朝朱子明罵一句,就算想玩一場口.爆,怎麼也要讓那小娘皮將罪証咽下去吧?

    瞧見葉鈞等人正滿臉愜意坐在椅子上,龐元浩不由笑瞇瞇走來:“徐校長,考慮得怎麼樣了?警察方面已經說了,反正我跟德利可以回去了,你可得想清楚,出了這門,想回頭就很難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滾一邊去,別在這吆喝!”

    原本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的徐常平豁然睜眼,先是朝葉鈞問一句這是你朋友?卻發現葉鈞滿臉平靜的搖了搖頭,頓時拉長著臉,冷笑道:“滾!看著你這嘴臉,就讓人想起‘四不像’那玩意。”

    “你!”

    龐元浩整張臉被氣成豬肝色,就連一旁的劉德利也是陰沉著臉,似乎想一巴掌狠狠扇向徐常平,可最后還是忍了下來:“奉勸你一句,千萬別做一些與身份不相符合的蠢事,這對你不見得就是正確的選擇。”

    噗…

    哈哈…

    劉德利話剛說完,就讓四周本打算看好戲的師生一陣發笑,就連韓芸也一副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樣,似乎在嗤笑龐元浩與劉德利的愚蠢。

    這種詭異的氣氛讓龐元浩義憤填膺,感覺在韓芸面前丟了臉,頓時怒沖沖道:“喊人!原本打算息事寧人,既然臨走前還撞見這種不識好歹的家伙,一定要教訓一下!”

    “你要教訓誰?”徐常平冷著張臉,不陰不陽道。

    見韓芸睜著大眼睛在旁盯著,龐元浩想也不想,就一副想生吞了徐常平的模樣,怒道:“廢話,除了你,還有誰?當然,這家伙也算在內!”

    見龐元浩伸手指向自己,這舉動讓坐在一旁本打算置身事外的葉鈞徹底沉了臉,當下起身與徐常平並肩而立,若有所思道:“你有種就重復一遍。”

    “老子說了,待會就叫人廢掉你!怎麼,你咬我啊?”

    龐元浩一副吃定葉鈞的模樣,似乎想從對方臉上捕捉到懼怕慌亂的神色,可不管葉鈞,還是徐常平,均是冷靜得一塌糊涂,這讓龐元浩失望的同時,更是想在嘴上占更多的便宜,可還沒吱聲,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極為誇張的碰撞聲!

    是汽車!

    天啊!

    不少人都聽出這是汽車發出的聲響,頓時一陣哀怨,到底是哪個瘋子,竟敢將汽車堂而皇之開進警察局,瞧這陣仗,似乎還撞破不少門窗桌椅!

    很快,樓下就傳來一陣不吐不快的憤慨:“婊子養的,這一路撞了五輛車,才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小地方,倘若讓老子知道是誰敢跟我弟弟過不去,老子一定要卸掉那王八蛋的手腳!操,回去肯定又要挨老頭子罵了,若是我給禁閉了,那害人的王八羔子就等著躺醫院陪老子唱孤獨!”

    聲音由遠及近,只見一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人正罵罵咧咧走上二樓,當目光停在葉鈞身上,頓時大笑道:“小鈞,終于見到你了,這都几年了,你也不回來看哥,可把哥想死了!來,抱抱!”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15 AM

第八十一章 大鬧警局

    頭上頂著‘南唐尚書’這個稱號的董尚舒,在說出這番話后,很明顯惡心了身處二樓的所有人。

    對此,徐常平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神色,只是很理智的與葉鈞保持一定距離,顯然不希望因為靠得太近,而遭受波及。

    反觀葉鈞,卻沒有任何不適,坦然面對著董尚舒的熊抱,畢竟再世為人,上輩子太多遺憾、太多愧疚讓葉鈞根本無法升起所謂的尷尬惡心,有的,只是一份了卻夙願、遺憾的釋然。

    “媽的,又跑出來一個神經病,嘿,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有特殊嗜好的同志。”

    盡管理智告訴龐元浩,眼前的不速之客有些危險,畢竟敢開車闖進警察局的瘋子不是沒有,要麼是身份嚇死人,要麼就是既沒文化,又不懂規矩的鄉巴佬。很顯然,龐元浩將董尚舒認定為后者。

    不過,劉德利卻不這麼看,自從董尚舒出現后,臉上就流露出疑惑之色,似乎覺得以前曾在哪見過這人,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小鈞,他是你朋友?”董尚舒疑惑道。

    “認識,但不熟,確切的說,才剛認識。”

    葉鈞坦然若定的話,立刻激起龐元浩的嗤笑:“你小子倒也有自知者明,不過你說認識我,但我可不認識你,拜托以后千萬別再這麼一廂情願往自個臉上貼金。”

    原本,龐元浩覺得這話起碼能讓葉鈞尷尬一陣,卻發現葉鈞不僅神色自若,甚至還憑空增添了一些耐人尋味的幸災樂禍。

    正值疑惑的龐元浩還沒來得及思索,就瞧見董尚舒笑瞇瞇朝自己走來,同時還伸出手,似乎打算握手交談一番。

    龐元浩還在考慮該用什麼話狠狠打擊一下董尚舒的一廂情願,可忽然,臉上就升起一股火辣辣的刺痛,還沒來得及慘叫,肚皮就傳來一陣足以攪動腸胃的巨震!

    砰!

    整個人直接倒飛出去的龐元浩癱在地上,只感覺胃里一陣令人難受的酸甜苦辣咸齊齊涌上喉嚨,似乎想吐,但肚皮傳來的疼痛讓龐元浩根本沒氣力張嘴,連帶著根本無法將這股涌上喉嚨的異樣釋放。

    一邊忍受巨痛,一邊咒罵董尚舒的龐元浩,忽然就感覺整個人仿佛騰空一般,頓時嚇得睜開眼睛,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嚇得魂不附體,因為瞧見自己正被董尚舒給舉了起來,就仿佛霸王舉鼎一般!

    “你想做什麼?快放開他!”

    劉德利確實被嚇到了,當下強忍著頭皮發麻,想要阻止董尚舒,可瞧著對方臉上的凶殘,愣是不敢上前。

    “好好在一旁看著,待會老子再侍候你!”

    說完,還不等劉德利回味,在所有人既驚且懼的目光下,只見董尚舒就這麼直愣愣朝前走,當走到樓梯前沿,想也不想,就將手上的龐元浩給撂了下去!

    砰…砰…砰…

    只見龐元浩就仿佛滾皮球一般,順著一層接一層的階梯滾了下去,徐德楷等人均是頭皮發麻,暗道這會不會鬧出人命?不過瞧著董尚舒那股子凶煞,愣是沒人敢吱聲,不過聽見一樓傳來的呻吟聲,每個人才悄悄松了口氣。

    瘋子!

    神經病!

    這里可是貨真價實的警察局,敢在這動手,若不是瘋子,在場包括徐德楷在內,還真就找不出其他詞形容。

    “元浩!你怎麼了?”

    一時間,二樓靜得可怕,可忽然,從一樓傳來的女性驚呼徹底打破這該死的沉寂,回過神的葉鈞暗道應該是龐元浩的父母來了。

    暗暗朝董尚舒豎起大拇指,說實話,對于這樣對待龐元浩,葉鈞可沒有任何負罪感,若是剛才讓他動手,龐元浩的下場指不定還要更為悲壯!

    不過很明顯,作為肇事者的董尚舒可壓根不把在警局內故意傷人這條罪當回事,反而饒有興趣望向早已嚇得渾身顫抖的劉德利。

    “救命!殺人了!”

    瞧見董尚舒皮笑肉不笑朝這邊走來,劉德利就仿佛失心瘋一般瘋狂呼救,同時撒開腿就想朝里跑,卻被葉鈞第一時間擋住。

    “老子讓你叫!老子讓你跑!”

    被攔住的劉德利還沒找著機會奪路而逃,就被董尚舒給一腳踹向地板,連帶著整個身體都遭到接踵而至的磅礡攻勢,也讓圍觀的在場師生目瞪口呆。

    董尚舒的暴力形象已是深入人心,在場師生難免心底產生疑惑,眼前這號猛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難不成真是葉鈞的哥哥?不過看長相卻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斯文樣,卻沒想到下手會這麼狠,還真應了古人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發生什麼事了?…住手!停下!”

    聞訊趕來的兩名警察剛開始還莫名其妙,實在搞不明白為何警察局會有人高呼‘殺人’、‘救命’這些字眼,但看清董尚舒正不要命的毆打劉德利,立刻就將眼前的董尚舒認定為故意傷人的暴徒!

    畢竟在此之前,劉德利一再提起頭上掛著的本省十大杰出青年,這讓不少警察都理所當然認為這劉德利應該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即便私生活可能有些不檢點,但這些警察還是很理解的錯開這個話題,畢竟男人誰不好這口,只不過心照不宣罷了,倘若他們擁有劉德利這種身價,指不定私生活比之劉德利還要不堪。

    “你們腦門都給門板夾了?”

    董尚舒可懶得去管沖過來的警察,昂著頭,一副看傻子般的神色,但腳下卻沒停止,依然卯足勁踢著地上的劉德利。

    “住手!”

    “等等!”

    當看清董尚舒的真容,兩名警察神色各異,很明顯其中一位警察不識泰山,對于董尚舒的囂張氣焰,心頭直泛怒火。倒是另一位眼尖,立馬就認出眼前這位就是南唐市為非作歹的惡霸,趕緊攔住身邊的同行,朝董尚舒笑道:“董大少,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說完,還不忘朝身邊的同行使眼色,同時附在其耳旁說著一些悄悄話。很快,原本義憤填膺的那名警察頓時流露出荒唐之色,瞥了眼癱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劉德利,不由投去一道憐憫的目光,暗道惹誰不好,卻惹本市的頭號紈绔,真是活該踢到鐵板。

    這時,只見一位身穿西裝的中年人沉著臉走上二樓,先是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徐德楷等人,看樣子也認出徐德楷就是江陵一中的副校長,不過並未在意,反而冷聲道:“到底是誰將元浩推下樓梯的?”

    眾人下意識將目光投到董尚舒身上,中年人不是傻子,頓時拉長著臉:“好!很好!如果元浩出什麼事,我會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董尚舒天真無邪道。

    中年人沉著臉,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位讓自己兒子不醒人事的家伙八成在裝傻充愣,頓時朝那兩個警察喊道:“這里還是不是警察局?你們都是吃閑飯的?還不把這家伙抓起來?非要讓我跟你們局長談一談,是不是?”

    那兩個躺著中槍的警察均是哭笑不得,還以為眼前的中年人是個大人物,現在倒好,連眼前這紈绔都認不出來,八成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暴發戶,連帶著再次望向中年人的目光,憑空多了些鄙夷不屑。

    “龐叔叔,救我!”

    癱在地上的劉德利哭喪著臉,滿臉哀求著望向神色鐵青的中年人,顯得很虛弱,本打算伸出的手臂也漸漸垂了下來。

    “小劉!你怎麼了?”

    中年人不可思議望著早已鼻青臉腫的劉德利,很明顯此刻的劉德利已經物是人非,否則,中年人又豈會現在才發現原來躺在地上的苦命娃,竟是他一手捧起來的本省十大杰出青年?

    “你們警察到底在干什麼?還不救人?還不將這無法無天的瘋子抓起來?”

    中年人剛想沖過去解救劉德利,但還沒走几步路,就瞥見董尚舒嘴角卷起的森寒笑意。

    一時間心驚肉跳的中年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愣在原地,死死盯著眼前這位膽大妄為的年輕人,可這一停,中年人立馬后悔了,因為他目睹了一幕荒唐到極點的場面!

    只見董尚舒再次重蹈覆轍,將早已失去抵抗能力的劉德利舉了起來,然后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中年人走去。

    “你想做什麼?快將他放下來!”

    嚇得節節敗退的中年人不由望向不遠處的兩個警察,吼道:“還不快救人?你們到底發什麼愣?”

    “你想不想知道剛才那小王八蛋是怎麼下去的?”

    “不!”

    聽到董尚舒陰陽怪氣的口吻,被舉著的劉德利很明顯猜到董尚舒下一步打算做些什麼,頓時如回光返照似的掙扎起來。但這種舉動似乎激怒了興致勃勃的董尚舒,當下想也不想,就卯足勁,仿佛投鉛球似的將舉著的劉德利給扔了出去。

    伴隨著一陣劈劈啪啪,以及哭爹喊娘的慘叫,董尚舒在中年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下拍了拍手,這才笑瞇瞇道:“你兒子也是這樣滾下去的,我保証,如果你還不清楚事情經過,我不介意讓你親自體會一次。”

    中年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直覺告訴他,眼前的董尚舒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當下逃也似的跑下樓梯間,似乎覺得自己已經處在安全的范圍內,頓時沉下臉,毫無掩飾心底的怨毒:“你等著!我會讓你知道,想要囂張跋扈逞威風,是要付出代價的!這里的警察治不住你,我就讓總局的人過來!”

    “悉聽尊便,不過建議你最好多找些人,我等著。”董尚舒依然那副笑瞇瞇的嘴臉。

    “葉同學,這事是不是…”

    許久,最先回過神來的徐德楷有些擔憂的瞥了眼樓梯口的董尚舒,看樣子也清楚龐元浩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物。

    “徐校長,這事您就別操心了,再者,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些沒必要的后話,也是毫無意義。依我看,當務之急,是要正確處理好這件案子,否則,日后江陵一中可就要攤上天大的負面形象,這對您,還是顧校長,以及學校,都不是件值得高興的好事。”

    聽到葉鈞這話,不少教師都暗暗點頭,徐德楷下意識瞥了眼滿臉不在乎的董尚舒,先是苦思皺眉,足足過了好半晌,才艱難道:“這話沒錯,但我還是想聽一聽莫洋的想法。”

    說完,徐德楷就轉過身,望向滿臉失魂落魄的莫洋,溫和道:“別怕,孩子,不管是學校,還是老師,都會站在你這邊。不過,學校也會尊重你的決定,孩子,說一下你的想法。”

    “我一定要那個惡人遭到法律的制裁!”

    似乎一瞬間,莫洋長大了不少,語氣的斬釘截鐵讓葉鈞不由想起一句古訓,經一事長一智,人,始終要在歷練中,才會獲得成長。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18 AM

第八十二章 認罪伏誅

    徐德楷本想遣散在場師生,讓他們各自返回酒店,目的很明確,一則不希望他們繼續與這起案件沾邊,二則也是為了明天的文理大賽養精蓄銳。雖說陶海梅、陳芳這些第一目擊証人還需留下接受進一步調查取証,但其他普通班的學生與老師,倒是與這起案件並無太大牽扯,徐德楷不希望這場人禍影響眾人的情緒。

    莫洋一直沉浸在失魂落魄的情緒當中,埋著頭縮在椅子上,讓人看得揪心,好在韓芸一直在旁安慰,這才稍稍減緩莫洋死灰般的心境。畢竟一個正值花季浪漫的女生,忽然遭逢這等厄運,同為女孩的在場師生,自然能體會到莫洋的心情。

    “咦?人呢?”

    原本靜悄悄的二樓,卻被一聲驚疑打破。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正跟著兩個警察走了出來,瞧那神清氣爽的模樣,顯得極為愜意,與徐德楷等人可謂形成鮮明的反差。

    “朱子明!你這畜生,你不得好死!”

    一直顫巍巍埋頭的莫洋渾身巨震,當下抬起頭,早已遍及淚痕的眸子閃過一絲復雜與怨恨,一時間就仿佛失心瘋一般沖上前去,試圖與這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廝打在一起。

    啪!

    “賤人!”

    試問一個弱不禁風的女生在氣力上又豈能與男人相提並論?

    莫洋還沒與朱子明發生直接的肢體糾纏,就被朱子明狠狠甩出一個耳光,倒在地上后,嘴角還滲出腥紅的血水。

    “莫洋,你沒事吧?”

    韓芸眼尖,當下趕緊上前扶起早已哭成淚人的莫洋,然后指著神色倨傲的朱子明道:“你這種人渣,遲早會遭報應的!”

    “喲,大美人,似乎之前沒見過你?”

    朱子明也不動怒,而是饒有興趣打量著韓芸玲瓏曲線般的身段,似乎聯想起什麼,不由笑瞇瞇道:“你就是元浩提到的韓芸吧?不錯,給我做弟媳婦,我是沒意見的。”

    朱子明特意在‘弟’字上壓低語氣,讓人聽起來就像是‘給我做媳婦’,這話讓扶著莫洋的韓芸又羞又怒,正打算與朱子明理論,卻被一只大手攔住。

    韓芸愣了愣,不由撇過頭去,發現身旁立著一個男人,正是葉鈞。

    只見葉鈞滿臉冷笑盯著眼前的朱子明,也不理會附近兩個警察不悅的目光,笑道:“你就是朱子明?”

    “對。”

    朱子明很有風度的點著頭,不過卻壓根不用正眼看待葉鈞,依舊死死打量著韓芸的修長大腿。

    “你是不是欺負過這位同學?”

    葉鈞指了指身旁被韓芸摟著的莫洋,只不過,朱子明卻沒有回答,而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掃了眼莫洋,這才平靜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也甭想套我話,實話告訴你,我的律師很快就會趕來,有話盡管跟他說。”

    朱子明原本以為葉鈞會流露出失望或者憤怒的神色,但卻發現對方臉上竟出奇的平靜,一時間摸不著頭腦的朱子明剛想讓兩個警察將他帶走,似乎受夠了這群人復雜的目光,可還沒吱聲,就聽見葉鈞笑瞇瞇道:“律師?我看沒戲,倘若今天你的律師能上得了這層樓,那麼,我保証,你能平平安安離開這警局。”

    “大言不慚!”

    甭說朱子明,就連早已露出不耐的兩個警察也都是滿臉鄙夷,這里可是警察局,不是誰的私人場所,眼看著身前這位學生模樣的年輕小伙在此大放厥詞,他們除了鄙夷,更多的卻是嗤笑。

    只見朱子明捧腹大笑,指著葉鈞,臉上毫不掩飾心中的那股可笑至極:“就憑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知道你說這話,代表著什麼嗎?”

    “他如果不配,再算上我,看行不行?”

    忽然,一道尖銳的嗓音傳來,只見一個長相中性的男人緩步走來,臉上懸起濃厚的玩世不恭,此刻正帶著戲謔的神色盯著眼前滿臉不可思議的朱子明。

    “梁少?您怎麼會在這?”

    作為一直想擠破頭鑽進上層公子圈中的朱子明,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男人,正是省委辦公室某位大佬的嫡孫,叫梁勝斌,是南唐市出了名的紈绔膏梁。朱子明對這位梁少可是見過不止一次兩次,一直認為有朝一日能攀上梁勝斌這種級別的公子哥,那麼日后與人談生意,就有著不少底氣,可卻沒想過,有朝一日彼此會站在不同的立場上針鋒相對。

    一時間既驚且懼的朱子明不由震驚道:“梁少,我沒那個意思,我真不知道他是您朋友。”

    “別跟我扯這些,我跟你可不熟,別一副跟我很熟的模樣,省得害我惹來一身騷!”

    梁勝斌冷漠的瞥了眼朱子明,然后就將手搭在葉鈞肩膀上,揶揄笑道:“實話告訴你,樓下起碼來了几十位能整死你千百次的大少爺,你可得小心點,千萬別下樓,他們已經將這警察局徹底封鎖了。真不知道那姓龐的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竟敢揚言找人對付咱們的尚書,差點沒將我活活嚇死,你也甭打聽,反正我們一大群人就等著看戲,見識一下到底是何方神聖竟值得咱們的尚書搞出這麼大陣仗。”

    “姓龐?”

    朱子明已經嚇得心驚膽顫,前面那段就已經讓他魂不附體,當聽到后面一段,就差沒休克昏厥。

    找人對付南唐市的尚書?這個人還姓龐?

    朱子明第一個念頭不是咒罵那個姓龐的傻子到底是不是腦袋被門板夾了,而是簡簡單單的‘逃跑’二字!這姓龐的是誰,不重要,就算真是龐元浩,也不重要,當務之急唯一得保証的是自己能活著離開警察局。這年頭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裝瘋賣傻的家伙,因為他們殺了人,只要事后裝傻充愣扮無辜,那麼死的人就是白死!

    說明白點,就是這些人,已經荒唐到殺了人都不會遭報應的地步!

    這是朱子明對南唐尚書較為直觀的看法。

    忽然,樓下傳來一陣哈哈大笑,同時還有著一道囂張跋扈到極點的叫囂:“等那個欺負小女生的敗類出來后,咱們好好修理他!”

    聽到這話,朱子明悚然一驚,失魂落魄道:“警察大哥,帶我離開這。”

    兩個警察均是惱怒的低聲罵了句,但沒敢動,直覺告訴他們,下樓后,不一定就能安全將朱子明移交公安廳,既然下面已經被一大群紈绔子弟封上警戒線,為了顧全自身安危,也樂得悠閑自在。而且,聽到有人傻到搬救兵對付南唐尚書,這兩警察也琢磨著興許還能觀摩一場大戲,再者現在的立場已經非常明確,雖說先前得知朱子明是千萬富翁,所以顯得有些偏袒,但現在來了一群背景來歷更為恐怕的膏梁子弟,站誰那邊,這兩個警察倒是極為通透。

    當下一個警察出言笑道:“別急,你先待在鐵門里,等天亮了,我們才送你過去。當然,我們不會有人24小時守著你,你小心一點。”

    這警察說完,還若有所指的打量起身前滿臉不善的葉鈞與梁勝斌,這話讓原本唉聲嘆氣的朱子明差點嚇得魂不附體。先是瞥了眼滿臉會意的葉鈞,然后再瞥向雙眼就仿佛毒蛇一般銳利的梁勝斌,朱子明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驚恐道:“警察大哥,我要回審訊室。”

    “這可不成,審訊室只負責接待有嫌疑的犯人,既然你一再聲稱與本案無關,咱們也會尊重你作為納稅人的權利。”另一個警察笑瞇瞇道。

    朱子明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能想象得出落在這群紈绔子弟手上,下場會有多慘。猥瑣婦女頂多判個兩三年,加上他有著錢財疏通,起碼能減掉一半的刑期,就算坐牢,也比被人弄得半身不遂要強上不止一點兩點。

    越是這麼想,朱子明越是鑽進牛角尖,頓時朝莫洋哭喪道:“對不起,我剛才確實喝多了,對,是我不好,是我人渣,是我干的!求求你,原諒我,我願意負責,願意賠償!救救我,好不好?”

    啪!

    “這一巴掌,是你剛才打我的!”

    啪!

    莫洋睜著哭紅的大眼睛,怨恨的盯著朱子明,當扇出一巴掌后,再次扇了一巴掌,罵道:“這一巴掌,是你之前欺負我的!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說完,莫洋就掙脫韓芸的攙扶,哭著跑回了徐德楷等人身邊。

    倒是負責押解朱子明的兩個民警,均是流露出揶揄的笑意,笑道:“朱子明,這麼說,你招供了?咱們這麼多人在場,我得最后問你一句,你先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

    瞧見朱子明臉上明顯閃過猶豫,其中一名警察不由笑道:“沒事,畢竟你那些話,並不具有太高的法律價值,所以你可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而我們,也會繼續遵守先前的約定,將你移交到公安廳。”

    “警察同志,你們這忙了一天了,估計也累了,反正我們下面有車有人,由我們幫忙送過去,也是可以的。”

    朱子明依舊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梁勝斌頓時心不在焉似的加上一把火。

    果然,這火燒得及時,燒得妙極,只是朱子明聞言臉色一白,頓時驚恐道:“不!我招!我說的都是實情,警察同志,帶我去審訊室,我一定會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怕這還不夠吧,警察同志,不妨讓我做個旁聽,怎麼樣?”

    瞧見兩個警察心動的目光,梁勝斌不由笑道。

    “好!”

    兩個警察微笑著將朱子明沿路帶回,梁勝斌也趕緊屁顛屁顛跟了上去,當然,還不忘朝葉鈞笑道:“麻煩告訴你哥,就說我這次是下了功夫配合,讓他下次別繼續在我場子里胡鬧。”

    “謝謝梁哥。”

    目送梁勝斌離開后,葉鈞立即走到徐德楷身旁,將事情簡單解釋了一遍。當聽到朱子明願意認罪伏誅,繃著神經的徐德楷終是松了口氣,瞧著身旁早已苦累的莫洋,徐德楷一陣心疼,暗道多好的姑娘,卻遭逢這等厄運,也不知日后會不會埋下陰影?

    至于在場師生,均是用一種反常的目光看待葉鈞,直覺告訴他們,眼前這位能考出通科滿分的怪物,怕是背后的身份說出來都能活活將人嚇死。一些曾將葉鈞與龐元浩做過對比的女生不由一陣臉紅,暗道龐元浩在這個男人面前,就屁都不是。同時,她們也學乖了,通過莫洋這件事,相信也吸收到不少經驗,譬如日后要帶眼睛識人,也要學會保護自己。

    “這里怎麼回事?來人,把這些警戒線全部挪走!”

    伴隨著一陣此起彼伏的警鈴聲在院內響起,葉鈞不由暗道,好戲,即將上演。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22 AM

第八十三章 紈绔膏梁
  
    作為互相往來几十年的老朋友,陳卓生也沒想到今晚會接到龐起正的哭訴電話,一時間也極為火大。不管怎麼說,龐元浩也是他從小到大看著長大的,瞧著被人弄得生死不明,身為公安廳副廳長,自然要替老朋友龐起正兩肋插刀。盡管猜測對方來頭不小,但若是在這種問題上還能保持冷眼旁觀的立場,怕是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帶著一大票人氣勢洶洶殺到這處警察分局,入眼,卻險些嚇了一跳。

    這本不該出現在警察大院內的黃色警戒線,不僅被拉得錯綜復雜,就算抽絲剝繭弄掉外圍,但里面卻依然跟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

    正打算派人進去搗毀這些莫名其妙的黃色警戒線,卻發現原本黑漆漆的警局大院,忽然從各個地方走出一大票人,至少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他們一方。

    暗罵一聲如今的黑社會當真狂妄得一塌糊涂,正猶豫著是不是該開槍示警,卻猛然瞥見當頭捧著條鐵棒的男人,正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會出現在這地方的頭號牛人!

    這一刻,陳卓生想也沒想,就趕緊舉起手,示意跟隨而來的下屬放下手中的手槍,然后笑瞇瞇道:“尚舒,怎麼是你?”

    被叫的人明顯愣了愣,但還沒吱聲,就聽見龐起正驚怒道:“就是他,卓生,快把他抓起來,就是他將元浩推下樓梯,而且我還親眼看到,他把咱們省十大杰出青年中的劉德利也丟了下去!”

    陳卓生暗罵一聲糊涂,當下神色不變,笑道:“尚舒,有空來叔叔家坐一坐,我們先走了。”

    “卓生!你怎麼了?”

    “別問,回去再跟你解釋,這是為咱們好,為你兒子好!”

    瞧見龐起正滿臉不解的神色,陳卓生當仁不讓拽著龐起正就坐回車子,然后通過對講機,命令在場所有人立馬撤退。

    目送著一輛輛警車囂張而來,狼狽而去,包括董尚舒在內,均是露出一抹荒謬絕倫的神色。

    其中就有人自嘲道:“我早就說過不能讓尚舒站前頭,看,這不將人全嚇跑了?媽的,大半夜讓我從女人肚皮跑過來,就是來扮龍套的?”

    “你這臭小子,說得什麼胡話!當心讓尚舒聽見,非扒了你小弟弟不可!”

    “噓!我也只是實話實說,你可別給我打小報告,否則,咱們就絕交!”

    類似的交談不絕于耳,也直接導致董尚舒懶得去分辨這伙人到底在私底下怎麼議論他,先是滿臉陰沉掃了眼早已人去樓空的分局大門,這才轉過身,朝著這群站在黑燈瞎火下的紈绔膏梁罵道:“好了!一個個當這是菜市場?還是夜總會?都滾,該干嘛干嘛去!”

    說完,董尚舒就氣沖沖跑回警局,這黑臉唱完了,自然輪到白臉,好在這角色一直都是徐常平在唱,當下瞧見眾人頗為納悶的神色,頓時笑道:“好了,各位都散了吧,就跟尚舒說的,該干嘛干嘛去,等找機會咱們就聚一聚,到時開個會,商討一下明年的會長該誰做。”

    “不是一直都給尚舒嗎?其他人想都別想,否則,我可不服!”

    “就是,尚舒一直干得好好的,憑什麼換人?是不是你們中間有誰不服氣?不妨丑話說前面,咱們當中除了尚舒,我誰都不服!”

    “我也同意楊華的觀點。”

    瞧見形勢又開始失去控制,徐常平暗暗罵了句,不過也清楚眼前都是些桀驁不馴的紈绔膏梁,若是沒有董尚舒這種狠角在場,明顯鎮不住這群人。不管怎麼說,這些人家里面的情況或多或少都差不多,否則,又豈會這麼‘其樂融融’聚在一起?

    “好了。”

    徐常平輕輕拍手,見交談聲漸漸減緩,這才笑道:“其實這主意是尚舒提出的,畢竟他不想,咱們也別逼他,對不對?”

    “那咱們不是都得散了?”

    “不錯,沒尚舒壓場,咱們確實得散。”

    倒是有些人相對理智一些,經過細細分析,無一例外,都猜到這層可能性。說白了,他們確實是誰也不服誰,一想到日后被不服的家伙吆喝使喚,可能初期還只是些陽奉陰違,到后面,怕就是日漸疏遠,其實他們覺得這種性質的集體很好,起碼能唬人,能欺負人,只要不捅出天大的簍子,就不會出事。

    “話不能說得太明白,尚舒沒說要走,只是想將這位子交給別人坐坐。”

    徐常平這番解釋,倒是讓現場的氣氛稍稍緩和,其中有人忙問道:“誰?”

    “其實各位剛才也見過了,我就不多說,咱們心里清楚就好。今天說出這話,也是有根有據的,前陣子尚舒就跟我抱怨過,說領著你們太累,有些事放不開手腳,加上他不希望被規矩束縛,從頭到尾都是個甩手掌櫃,要不是一直物色不到好的接班人,怕是早已退位讓賢了。”

    徐常平若有所指的話,讓不少人幡然醒悟,腦子無一例外想起先前與董尚舒勾肩搭背的年輕人,頓時許多人都露出不願或者不悅之色,顯然不覺得那個年輕人有何三頭六臂。

    似乎瞧出這些人的想法,之所以不敢提出質疑,怕也是顧及對方是董尚舒表弟的這層關系,不由笑道:“相信你們中不少人都看過那份《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吧?實話告訴你們,文章就是出自那個人的手筆。不過這件事是祕密,我希望你們中所有人都別對外聲張。”

    說到這里,徐常平停頓了一下,同時,語氣也化為徹骨的寒冷:“否則,規矩如何,你們懂的。”

    說完,徐常平就自顧自朝警局大樓走去,絲毫不理會在場這群人苦思皺眉的神色。

    前陣子,當高長河拜訪董家,就特意將那篇驚世論文一同帶來,誰想董家那位老人早已見識過這篇論文,毫不掩飾對這篇論文的贊譽有加。之所以省委有著積極的表態,一大部分就是因為董文太的暗中幫襯。

    可當高長河提出這篇驚世論文並非韓匡清執筆,董文太倒是不足為奇,畢竟以他的圓滑世故,自然也清楚韓匡清寫不出這麼極具深意的文章,就算是早已養尊處優的韓謙生,同樣沒這底蘊。

    但聽到這篇驚世論文竟是出自葉鈞之手,原本老神在在的董文太立馬不淡定了,當著高長河的面,愣是重復讀了足足三次,才滿臉微笑著放下那篇驚世論文。

    原本,這是一件值得保密的事情,卻恰巧被躲在暗處偷聽的董尚舒得知,當下急不可耐偷偷托人弄了份論文,然后就大搖大擺拿出來炫耀。關于是誰寫的,卻愣是閉口不答,不過他們這群人,大多都有著不俗的政底,自然也清楚這里面的含金量。盡管從表面上看,許多提要都顯得華而不實,實現起來較為困難,但他們的政底還沒達到那麼通透的意境,還需要由時間雕琢,自然看不出太多貓膩。

    但是,他們不懂,不代表就不會帶回家讓在政界打滾多年的親屬幫忙品鑑,得出的結果可謂大跌眼鏡,無外乎是清一色的贊譽有加,盡管不少人都提到這實現起來的難度較大,但卻對許多獨特刁鑽的觀念頗為贊賞。

    此刻,當聽到這篇論文竟出自那個年輕人之手,眾人排斥的心理也稍稍淡化不少,之所以加入這個群體,無外乎就是希望能謀奪一些利益,誰做大誰做小,這並不重要,最關鍵的,就是得有本事,倒不是靠暴力的武力鎮壓,而是靠能力維持住這個團體的和諧。

    砰!

    從葉鈞口中得知朱子明竟願意認罪,心情大好的董尚舒立馬不客氣的踹開審訊室的大門,這讓滿屋子人都嚇了一跳。陳勝斌還好,清楚做事這麼莽撞的家伙除了南唐尚書,這圈子里也沒這類品性不良、作風大膽的敗類。

    但其他兩個警察可沒這定力,當下想發飆,可瞧見眼前這號猛人就連陳勝斌都苦笑搖頭,頓時清楚對方鐵定也是一個紈绔膏梁,即便心里不爽,但臉上依然客客氣氣的。

    至于朱子明,卻是愣在原地,瞳孔也開始劇烈收縮,因為當前最不想見到的人,就這麼風風火火出現在他眼皮底下,一時間欲哭無淚的朱子明忙站起身,躬身道:“董大少,您來了,請坐。”

    “滾一邊去!讓老子坐那位子,成心找抽是不?”

    畢竟那位子是留給警察審犯人用的,這也難怪董尚舒對朱子明的阿諛奉承不感冒。

    暗罵一聲糊涂,朱子明苦著張臉,干笑道:“董大少,您貴人事忙,沒必要待在這種地方,這空氣不好。”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別這麼多廢話?老子想干什麼,想待哪,輪到你管?”

    董尚舒冷冷瞥了眼靜若寒蟬的朱子明,板著張臉道:“我告訴你,你最好快點交代清楚,否則,老子如果聽睡著了,就把你撂到化糞池睡一晚!”

    “好,我聽您的。”

    朱子明極為委屈的應了聲,一大老爺們就這麼坐在椅子上哭起鼻子,顯然被董尚舒三言兩語嚇得不清,就跟個小怨婦一樣開始講述自己如何欺負莫洋的經過。

    時間已正值夜間11點,許多師生都耐不住疲勞,先后離開了這間警局,依著目前的形勢,他們都松了口氣。倒是徐德楷依然陪著莫洋待在警局,看情形倘若今天得不出一個滿意的結果,怕是坐到明天也未嘗沒有可能。

    忽然,一陣喧嘩聲響起,蹲在樓梯口的葉鈞與徐常平齊齊起身,只見朱子明戴上手銬,被兩名警察死死架住,至于一直躲在局長室的分局局長,也第一時間走了出來。畢竟這起案件,他管不了,也不敢管,否則得罪誰,都沒好果子吃,可躲著躲著,就愣是趴桌上睡著了,這才錯過一幕幕匪夷所思的場面。

    “怎麼樣?”

    “放心,這小子交代了,現在就等著法律制裁吧。”

    “謝謝!”

    徐德楷當仁不讓走到警察身邊,詳細詢問了最后的結果,當聽到聳著頭的朱子明將會遭受法律制裁,包括莫洋在內,在場所有與江陵一中有關的人,都露出喜悅之色。

    目送朱子明走上警車,早已被董尚舒嚇得快神經緊繃的分局局長立馬隨行上車,同時信誓旦旦保証這件事一定會給這位南唐尚書一個交代,哪怕斷送掉日后的升遷前程!

    “莫洋,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出了這事,還是在家休息一陣子,我會跟顧校長說明情況,允許你休假一個月。”

    徐德楷的顧忌很多,一來,照顧莫洋的情緒,二來,也要顧及影響。畢竟這件事早已是紙包不住火,怕是這次大賽結束,這件事就要在學校流傳,所以希望莫洋先休息一陣,然后商量如何替莫洋辦理轉學手續。

    畢竟是女兒家,徐德楷很清楚名節的重要性。

    “徐校長,我清楚您的想法,我知道也不可能繼續待在學校,我同樣擔心會被同學指手畫腳。這不怪您,也不怪學校,只怪我自己不懂得保護自己。但是,我希望能參加這次大賽。”莫洋哭紅著眼,但語氣卻出奇的平靜。

    徐德楷仔仔細細看了莫洋一分鐘,這才點頭道:“好,我尊重你的想法。”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28 AM

第八十四章 遭襲
  
    經過一夜折騰,就連那些昨夜早有安排的一班學生,在驚聞這件事后,都很震驚插班來的龐元浩竟如此膽大包天。

    或許也正是由于這場驚變,導致第二天許多學生精神狀態都極為不好,面對全國文理大賽中各路選手卯足勁的沖擊,可以說,江陵一中全無往屆衛冕冠軍的意氣風發,顯得極為萎靡,這不得不讓其他學校的負責人猜想,難不成江陵一中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

    好在,伴隨著一班學生的奮勇直追,這才挽回頹勢,經過一天的角逐,江陵一中有驚無險殺入復賽。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文理大賽中較為出彩的亮點,集中在一位娃娃臉的女生身上,這位江陵一中實驗一班的學生,不僅在時事政治上有所建樹,就連理科的不少物理題,也干出一番值得旁人津津樂道的成績。

    倒是一直不顯山不顯水的葉鈞,似乎被徐德楷刻意雪藏,整整一天,都仿佛游魂野鬼一般四處游蕩。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參加比賽的選手,更像是負責審核各個學校成績的評委。

    對此,江陵一中倒是沒人敢有所抱怨,不管文理,一班的學生都對葉鈞的名頭如雷貫耳,或許理科方面有些人心存質疑,但文科方面卻無一人敢指手畫腳。至于普通班的學生,經過昨夜那麼一折騰,都清楚葉鈞看似平凡的外表下,實則隱藏著足以嚇死一屋子人的身份。

    “孩子,別怕,媽在這。”

    一位端庄的婦人正坐在病床前,看著早已包滿紗帶的患者,眸子泛紅,漸漸溢出淚花。

    “沒想到,打傷元浩的凶手來頭這麼大,看樣子,這口氣,咱們得咽下去。”

    房中還有一個男人,正是龐元浩的父親,龐起正。

    面對龐元浩落得如此下場,身為人父,卻只能躲在病房中抽煙消沉,這對龐起正來說,是難以洗刷的恥辱。可面對來勢洶洶的南唐尚書,龐起正很清楚他惹不起,更別想著替兒子報仇雪恨。

    他清楚記得,就在昨天晚上,陳卓生告訴他,招惹董尚舒已經是天大的麻煩,這並不僅僅有董家替他撐腰,最恐怖的,還是董尚舒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團體。團體內可是集結了南唐市一大半的紈绔,得罪一個董尚舒,就相當于將半個南唐市有權有勢人家的孩子全得罪了,且不說龐起正只是一個商人,就算手頭上確實握著不少關系網,但倘若想撼動這個團體,依然顯得力不從心,畢竟沒人願意為了一個不爭氣的敗家子,將大半個南唐事的紈绔膏梁全部得罪。

    “哼!兒子都讓人整成這樣,你這當爸的還在旁邊說風涼話,我告訴你,如果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就不活了!”

    瞧著龐元浩虛弱到甚至睜不開眸子的傷勢,端庄婦人頓時趴在床上,埋著頭哭鼻子,這舉動像極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千金小姐,讓一旁漸漸不耐的龐起正惱火不已。正想著發飆,可瞧見龐元浩生死難料的模樣,頓時涌上腦門的怒火再次回落,當下頹廢的坐在椅子上,狠狠抽著煙,這間病房,也漸漸安靜下來。

    足足過了好半晌,忽然,龐起正站了起來,冷冰冰道:“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欺負我,我可以忍,但欺負到元浩身上,這口氣,我怎麼都咽不下!”

    “你想怎麼辦?起正,我剛才只是抱怨,別當真,人家勢大,咱們惹不起的。”端庄婦人明顯慌了,與先前埋怨的神色可謂截然相反。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我花錢收買了一個女孩,她告訴我,事情的起因,全部都是一個叫葉鈞的學生搞出來的,聽說只是個普通班的學生,背景應該不復雜。”

    龐起正的話,讓端庄婦人稍稍松了口氣,疑惑道:“你打算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一想到元浩傷成這樣,那學生還能活潑亂跳參加那狗屁的文理大賽,我就渾身不自在,一定要他也躺醫院陪著元浩。否則,這口氣,我咽不下!”

    龐起正陰沉著臉,顯然將龐元浩造的孽全部扣在葉鈞頭上,見端庄婦女並不反駁,當下便走出病房。

    夜幕漸漸降臨,當確定參與復賽的名單后,眾人對葉鈞與韓芸出現在名單上,並不奇怪,雖然一些落選的學生難免存著嫉妒,但卻愣是不敢嫉妒到這一男一女身上。畢竟葉鈞勢大,招惹不起,而韓芸一副小情人的姿態,這不得不遭人起疑,怕是這一男一女昨天夜里都躺在同一張床上。

    對于這些私底下的流言蜚語,葉鈞與韓芸倒是看得很開,嘴長在別人身上,腦子長在別人頭上,人家想怎麼說,怎麼想,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兩人在大賽結束后,就離開酒店,打算一同在南唐市逛逛。

    “你這人,就喜歡玩深沉,聽說好几個女生都偷偷打探你家的電話號碼,如果今天你不請我吃頓好的,我就把你賣了。”

    韓芸瞥了眼身邊皺眉苦思的葉鈞,似乎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就微笑著打開話匣子。

    葉鈞聞言,先是緩了緩眉梢,對于一些女生不安分的舉動,暗道還是沒漲記性,莫洋剛出事不到一天,就又開始做著灰姑娘與水晶鞋的春秋大夢。不過這話葉鈞不會明著說出口,雖然少了上輩子這種年齡段喜歡被人吹捧的虛榮心,但既然有人喜歡,不管是明是暗,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有勝于無,總好過無人問津。

    “現在就帶著你去吃頓好的,塞住你這張嘴,喂飽了你,你就不會跟個小怨婦一樣,總吵著吃不飽睡不好。”

    葉鈞這話說得極為坦然,但聽在韓芸耳朵里就不是那味,畢竟這或明或暗都似乎隱藏著一些曖昧的打情罵俏,尤其還涉及到一些引人瞎想的男女密事,頓時羞紅著臉:“小流氓,說的話都這麼沒正經!”

    “不正經嗎?”

    葉鈞起初還有些疑惑,但細細品味,聽起來還真有些怪怪的,最起碼這些話用在韓芸身上,確實不太適合,為避免彼此間的尷尬,葉鈞忙笑道:“好了,咱們現在就去吃頓好的,不過先說好,我沒錢,去不了大酒樓,你如果不嫌臟,就找一家大排檔湊合。”

    “放心,吃不窮你。”韓芸掩著嘴笑道。

    當下,葉鈞與韓芸走拐右拐,終于走到一條飲食味甚濃的步行街,隨便找了處看起來挺干淨的位置坐下。

    相對于楊靜的風風火火,韓芸吃飯的模樣倒是含蓄許多,盡管兩個人在性格上頗有相似之處,但葉鈞還是能從小細節上捕捉到兩個人的差異。南唐市這種省會城市,一般都較為注重飲食衛生,倒不會在大街上隨便吃點東西,都會拉得口吐腹瀉。

    一頓飯吃得不慍不火,似乎兩人都默契的選擇食不言寢不語,在長達近半個小時的吃喝中,愣是沒說上三句話。

    此刻,已是夜幕降臨,滿大街的霓虹燈瞬間通透,散發出一股妖艷的色澤。

    “韓芸,你先打車回去。”

    原本,兩人漫步在通透明亮的馬路旁,可葉鈞似是嗅到一股異樣的氣味,心下有所遲疑,不過神色如常,顯得極為平靜。

    “為什麼?怎麼好端端的,就讓我先離開?我還打算到市區逛一逛。”

    韓芸顯得不太樂意,對于葉鈞忽然提出的要求,雖說有些納悶,但更多的,卻是執拗。顯然,若是葉鈞不能拿出足夠說服她的言辭,怕是這位韓家的二小姐,可不見得就會跟乖乖女一樣言聽計從。

    “聽話,先回去,這里不安全。”葉鈞若有所思道。

    “不安全?不見得吧,是不是佳人有約,覺得我在身邊礙事?如果真這樣,不妨直說,我才不會跟電燈泡一樣纏著你!”

    說完,韓芸就氣呼呼站在原地,翹著腦袋,很明顯不想繼續跟葉鈞並肩而行。

    葉鈞滿臉苦笑,他只是依著上輩子的警覺性,瞧出四周有一絲不安分的躁動,這完全是基于上輩子遺留下來的本能。但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話,還真就毫無說服力,但一想到倘若真的有危險降臨,他不希望韓芸成為身邊的羈絆,更不希望韓芸有任何損傷,否則,葉鈞不知該如何跟韓家父子交代。

    “韓芸,相信我,別管那麼多,快離開這里。”

    “不!”

    葉鈞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當下死死盯著沿途的車輛,發現有好几輛面包車都行為怪異,看起來確實在有節奏的行駛,但仔細打量,就會發現這些面包車都會走走停停,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發動機出了故障。

    “糟糕!”

    “怎麼了?”

    瞧見葉鈞臉上的大驚失色,韓芸下意識扭過頭去,發現一輛面包車竟然直愣愣停在路旁,同時,一群頭套絲襪的男人正舉著一柄柄砍刀沖下車。

    眼看著來者不善,正想喊韓芸逃跑,卻發現身后再次停下兩輛面包車,車內同樣走出一群頭套絲襪,殺氣騰騰的男人。

    “怎麼回事?”

    韓芸明顯被嚇到了,這才想起為何葉鈞一再讓她離開,可現在后悔很明顯已經來不及了,瞧著一大群男人正氣勢洶洶朝這邊走來,頓時嚇得縮在葉鈞身后,緊張道:“他們是誰?不會是對付咱們的吧?”

    “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一定要小心!”

    葉鈞目光中,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堅決,當他瞧見這些人殺氣騰騰而來,腦子里閃過一連串的可能性。在南唐市對付他,無外乎有几種人,其一,就是龐元浩這伙明顯結下仇怨的人。其二,就是江陵市那位妄圖用炸彈搞掉清岩會所的神祕人。其三,就是陸沖,當然,還有第四種可能,被整下馬的江陵市土地局副局長,王坤。

    不過,很明顯后兩者的可能性不高,至于前面的,葉鈞倒是希望是第一種可能,倘若是第二種,也代表著身處江陵的蘇文羽等人,同樣面臨危險!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葉鈞又驚又急,目光中第一次出現徹骨的寒意。

    此時此刻的葉鈞,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聯系上胡有財,還有,打聽到蘇文羽等人目前的情況!

    但是,眼前這些人顯然不會給葉鈞時間,那麼,唯一的辦法,也是最為簡單快捷的方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掉眼前的這群人。

    殺!

    葉鈞暗暗吐了個字,雙眼,也漸漸泛起一股瘋狂。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32 AM

第八十五章 斷人四肢,抹人脖子
  
    韓芸做夢都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跟拍電影一樣,成為匪徒襲擊的劇情角色。但更令她不可思議的,就是葉鈞臉上顯露出的凶狠,在敵眾我寡的前提下,加上對方一副我是殺人犯的氣勢,難道養尊處優的葉鈞不應該跟她一樣暴露出心底的慌亂?

    這一刻,韓芸覺得腦子明顯不夠用了。

    “小心!”

    葉鈞的驚呼將還陷入遲鈍中的韓芸驚醒,下意識撇過頭去,發現一個套著絲襪的男人正色迷迷朝她扑來,顯然抱著擒賊先擒王的主旨,迫使葉鈞投鼠忌器。若是有可能,相信這男人並不介意將韓芸拖到一處偏僻的地方,與伙伴一同‘懲罰’這不聽話的女人。

    “啊!”

    明顯被嚇到的韓芸愣在原地,顯得無助驚慌,但過了好一會,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被侵犯的跡象,不由偷偷睜開眼。

    入眼,是那個男人趴在地上,臉上殘留著痛苦的痕跡。同時,只見一道人影立在身前,正是葉鈞。

    “你怎麼不躲?”

    似乎聽出葉鈞語氣中摻雜的責備,韓芸顯得有些委屈,但還是哭著解釋:“我腳動不了,身體不聽使喚。”

    葉鈞聽完,漸漸露出釋然之色,像韓芸這種過慣了好日子的大家閨秀,除了那次被梁濤挾持,哪里會遇到這麼大的陣仗?人性始終有著缺陷,葉鈞也不指望這個世界會出現無懈可擊的完美之人,再者,他也有弱點,又怎麼有底氣要求別人就是完人?

    當下默不作聲拾起那個男人的砍刀,面對一群面露揶揄的凶徒,葉鈞冷聲道:“誰派你們來的?”

    “小子,你自己砍掉雙手雙腿,我們就撤。否則,不僅你要遭殃,就連你的小情人,我們也不會放過!嘿嘿,我們可是憋了好一陣子,你可千萬別逼我們破戒。”

    其中一人像是領頭人,因為套著絲襪,看不清真容,只能依稀捕捉到些許輪廓。憑直覺,葉鈞猜測這個領頭人一定不是第一次砍人殺人,甚至坐過牢,所以,這些話,絕非危言聳聽。

    “老大,跟這小子廢什麼話?咱們砍了他,交了任務,然后再帶著這小娘皮回去樂樂。”頓時,有人不安分嚷道,顯然對韓芸極有興趣。

    “少廢話!一群烏合之眾,難道不清楚這里是大街?越是拖延,越是危險!”

    領頭人這麼一說,其他男人均是四處張望,果然,發現不少人都踮著腳朝這張望,還有人神色匆匆跑到電話亭,一看就知道是在打電話報警。

    “我數三聲,3…”

    “2…”

    葉鈞神色越來越冷,當下不由轉過身去,望向跌倒在地顯得彷徨無助的韓芸,柔聲道:“閉上眼睛,好嗎?”

    “恩。”

    似乎感覺到葉鈞眸子里的溫情,韓芸忽然想起當初就該聽葉鈞的勸告,不然,也不會成為他的負贅。經一事長一智,韓芸悄悄閉上眸子,就連神色也要比先前鎮定許多,即便她無法理解這股鎮定的根源來自何處。

    “1…”

    嗖…

    “啊!”

    “啊!”

    “唔…”

    韓芸很好奇,可閉著眼,愣是不敢偷瞧,至少以此時此刻的狀態,韓芸對葉鈞的話,絕對是言聽計從,雖說這種近乎盲目的信任不足以維持太長時間,但刻下,葉鈞不讓睜眼,韓芸就會一直保持這種閉眼的狀態。

    “不可能!抓住他!”

    “先抓那個女的!”

    “老大!救我…啊!”

    一時間,現場顯得極為混亂,韓芸心臟提到嗓子眼,因為她能感覺到一些男人的腳步聲正朝她由遠及近,剛想著是不是該睜開眸子,查看一下情況,但腦海猛然閃過葉鈞那一瞬間的柔和目光,原本慌亂到噗噗噗直跳的心臟,也有了減緩的跡象。

    伴隨著一陣風吹草動,韓芸感覺頭上散落的發絲有著明顯被輕風拂過的涼意,與此同時,那些本試圖靠近的腳步聲,也漸漸消彌。

    許久,韓芸感覺到四周仿佛沉寂一般,倒是遠方傳來一陣接一陣的驚叫。這種情況讓她再次恐慌起來,忽然,感覺到身體正被一只大手搭著,頓時驚叫道:“啊!”

    “別怕,是我。”

    “葉鈞,你沒事吧?”

    聽出是葉鈞的聲音,韓芸原本的驚恐有所回落,似乎察覺到葉鈞語氣中的虛弱,剛打算睜開眸子,卻聽到葉鈞制止:“別睜眼,先起來,跟著我走。”

    “恩。”

    韓芸細不可聞點點頭,當下緩緩起身,發現腿腳已經不再麻木,就仿佛一個瞎子般,被葉鈞拉著步步前行。

    砰…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黑燈瞎火的摸黑之路忽然止戈,起初韓芸還有些不明所以,感覺到玉手被牽住的感覺蕩然無存,韓芸一時間怔在原地,思考著是不是該睜開眸子。

    “葉鈞,在嗎?”

    “葉鈞…”

    喊了好一會,發現遲遲沒有回音的韓芸,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擔憂與慌亂,下意識睜開眼,發現四周靜得可怕,且黑漆漆一片。

    “葉鈞,你在哪?…啊?”

    沒有光亮的環境始終會讓人產生恐懼,韓芸邊呼喊著葉鈞,邊打算四處走走,可才剛走了一步路,就感覺腳底似是被一些東西絆住,下意識低下頭,借著月光那一丁點光線,發現一道人影正直愣愣倒在地上。

    起初,韓芸還慌亂的后退几步,但很快,似乎察覺到對方衣物有些眼熟,頓時忙俯下身,驗証心底的那層猜測。

    “葉鈞,你沒事吧?”

    當確認倒在地上的確實是葉鈞無疑,韓芸下意識想扶起這個似乎早已不醒人事的男人,可忽然感覺到手心傳來一陣濕漉漉的液體,起初還有些疑惑,等借著月光查看,頓時驚叫起來:“血!是血!”

    韓芸並不懼血,但一想到葉鈞渾身上下全部都沾染血跡,這股強烈的視覺沖擊讓韓芸一瞬間想到無數種可能性。但這一刻,韓芸卻清楚不能慌,因為她明顯感覺到葉鈞還存有呼吸,雖然節奏比較絮亂,但當下起碼還活著。不過依著這種情況,若是拖延下去,會不會出現危險,韓芸不敢保証,所以第一個念頭,就是打電話叫救護車。

    可這黑燈瞎火的地方,又去哪找電話亭、雜貨店這些地方?再者,先不說外面危機四伏,就說以葉鈞目前的情況,韓芸也不敢離開半步。

    猛然,韓芸想起葉鈞背包里的大哥大,頓時雙目一亮,當下開始摸索起來。

    足足摸了好半晌,才摸到那個沉甸甸的移動電話,正准備呼叫救護車,卻猛然察覺到手中的大哥大傳來一股阻力。

    韓芸猛然一驚,這才發現不知不覺,身邊竟多出一個人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嚇得昏了過去,剛想驚叫,卻聽到這人急道:“噓!別叫!我不是壞人。”

    似乎感覺到韓芸漸漸平靜下來,但卻滿懷戒心,這人有些自責:“唉,上級交代下來的任務,沒想到被我弄砸了,都怪那該死的肚子,早知道就不貪嘴了。”

    “你是誰?”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讓韓芸一陣莫名其妙,心底也愈發警惕,不過她始終是個弱女子,即便想反抗或者做些什麼,也自認不一定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要相信我不會害你們就行。”

    這男人笑了笑,當下探出手,將手指搭在葉鈞的脈搏上,才過一會,原本微笑的神色驟然消失,換上極為嚴肅的表情:“不好,他情況很不妙,需要立即救治,否則,就會出現生命危險。”

    “那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

    韓芸一聽,趕緊放下心底的戒備,並試圖用大哥大呼救,可發現手上沉甸甸的移動電話始終存著一股不容抗拒的阻力,頓時怒道:“放手!”

    “不能打電話,否則,你們會很危險,我相信在幕后指使的家伙,一定在醫院留著眼線。再者,先前的事怕是已經驚動了警察,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目前你們兩個最好別現身。”

    男人沉著臉,話音剛落,就松開大哥大,瞥了眼韓芸,就俯身將葉鈞給抱了起來:“跟我來,我有辦法救他。”

    一條原本較為繁華的路段,此刻不僅拉上了長長的黃橙警戒線,就連住在附近的百姓也被第一時間疏散,至于那些還開門營業的店鋪,也被警察要求立即關閉。

    此刻,數十輛警車以及救護車停在路旁,只見眼前就仿佛修羅地獄一般遍地是血,遍地是殘肢斷臂,數十條生命,就成了如今缺胳膊斷腿的屍體殘骸。

    “廳長!根據現場調查取証,死者共計三十余人,其中半數已經支離破碎,需要交由專業的法醫幫忙還原,才能查出死者生前的身份。不過據現場工作人物取証,發現所有死者都是被刀刃所殺,無一例外全部遭到割喉,導致流血過多而死,而且還是一刀斃命!至于為何凶手故意卸去死者的身體部位,目前還無法確定,不排除有精神病患史。廳長,凶手非常危險,請下達通緝令,並實施全城戒嚴。”

    一位身著便衣的中年人滿臉鐵青走到一輛警車前,朝著一位給人帶來拘束不安的男人匯報道。

    “說了這麼多,凶手一共几個人?”

    這男人微微皺眉,聽到犯案者手法如此令人發指,頓時沉下臉來。多少年了,南唐市一直平安無事,可今日卻發生這麼令人發指的凶案,就連作為公安廳廳長的他,也不得不親臨現場。

    便衣中年人很明顯猶豫了一陣,這才苦澀道:“從痕跡上看,不管是力度,還是手法,都如出一轍,所以推測,凶手只有一人。”

    “一人?你們有沒有搞錯?”

    這廳長明顯愣了愣,三十余位身強體壯的男人,且都握著殺人越貨的管制刀具,卻被人弄得暴屍大街,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凶手還只是一個人!干了大半輩子的警察行業,作為公安廳廳長的余文強,顯然不會相信如此匪夷所思的荒唐事,就算將南平軍區飛龍大隊的大隊長拉出來,怕也沒這身手一口氣弄死三十多位很明顯訓練有素的敵人,且事后還能悄無聲息離開這鬼地方。

    “廳長,此事千真萬確,起初我也不相信,但仔細核對后,才確定是鐵一般的事實。”便衣中年人苦笑道。

    經過一陣漫長的沉默,余文強冷著張臉,瞥了眼前方忙忙碌碌的警察,壓低聲音道:“立即成立專業調查組,行動權交給重案組組長魏東升負責,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一定要揪出凶手。”

    說完,余文強就漠然的坐回駕駛位,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36 AM

第八十六章 天賦,內養
  
    房車,一直以來都只受西方國家吹捧,在東方諸國,倒是少之又少。

    韓芸顯然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房車,當上車后,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滿臉好奇。只見車內共分為一廳二房一衛,當然,所謂的一廳,也只是廚房兼走道的狹窄空間。

    那個陌生的男人先是將葉鈞平放在床榻上,然后沉著臉,細細檢查著葉鈞的傷勢。

    反觀韓芸,瞧著葉鈞身上滿是鮮血,頓時急道:“他怎麼樣了?流了這麼多血,會不會…”

    “別怕,這些血有一大半不是他的。”

    聯想起當時趕到案發現場時的一幕,男人一陣呼吸急促,瞧著身下看似無害的稚嫩青年,作為曾受邀參加北洋公約軍演的頂尖現役軍人,若說沒見過世面,倒是說不過去。可瞧著眼皮底下那一片比之地獄還要讓人觸目驚心的場面,就算曾在亞馬遜原始叢林渡過三個月野人生活的他,也是不寒而栗。

    殺人不可怕,他殺過。一次殺几十人,以前干過,只是人數上比之葉鈞還有所差距。但殺人能殺到這種談者色變,見者惶恐的境界,這位頂尖現役軍人還真就是第一次體會。

    當下細細檢查著葉鈞的身體,在韓芸的配合下,先是脫掉那層鮮血淋漓的外衣,發現胸口以及腰杆處都被划出几道猙獰的痕跡,甚至還有著皮肉外翻的跡象,中年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不得不猜測葉鈞到底憑著什麼,能靠毅力領著個女人離開現場。

    “等我一會。”

    中年人沉著臉,直覺告訴他,以他那點望聞問切的技朮,顯然不足以救治眼前傷情嚴重的葉鈞,當下捧起葉鈞那台大哥大,就自顧自離開這輛房車。

    守在葉鈞身邊的韓芸,早已是淚流滿面,長這麼大,第一次經歷過這種殘酷的陣仗,她很清楚,若是她當初聽勸離開,興許葉鈞就能逃過一劫。若不是要保護她,興許葉鈞就不會遭受這麼大的創傷。韓芸很清楚是由于她的膚淺任性,才連累眼前這個呼吸不均的男人遭此厄運,當下俯著身,也不理會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口,親親在葉鈞額上親了一口,哭著道:“對不起。”

    說完,韓芸便拉著葉鈞早已徹底喪失直覺的手心,坐在一旁,滿臉溫柔。

    “你去哪了?怎麼一整天沒見人?”

    醫院內,當龐起正滿臉陰沉返回病房,那位一直守在龐元浩身邊的端庄婦人立刻追問道。雖然猜到自己的丈夫肯定去干了一些犯法的勾當,但作為他的妻子,自然也清楚自己丈夫白手起家時,靠的到底是什麼手段。

    殺人,傷人,對于端庄婦人而言,並不重要,因為當年開創事業時,手底下能用到的人,都會恭恭敬敬叫她一聲嫂子。

    “哼!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收了我的錢,竟然到現在都不回個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捅了天大的簍子!”

    龐起正罵罵咧咧坐在沙發上,正准備取根煙叼上,卻發現病房來了位不速之客,正是陳卓生。

    “桌生,怎麼大半夜還有空來看望元浩?來,快坐下。”

    龐起正忙起身相迎,同時駕輕熟路取出根煙,遞給陳卓生。

    “我也不瞞你,剛才市里面發生一起驚天命案,剛將屍體處理好,順道過來看看元浩。”陳卓生苦笑著點上煙,就與龐起正坐在椅子上客套。

    “命案?”

    龐起正神色微變,這節骨眼上,任何風吹草動都值得他上心,不過表面上只是一副好奇的模樣,並沒有讓陳卓生起疑。

    “沒錯,就在龍城路附近,當時接到分局電話,說是出現命案。等我們趕到時,差點沒活活嚇死,現場死者竟多達三十余人,以目前種種跡象判斷,怕是一起報復性仇殺。”

    陳卓生的話,讓龐起正面色大變,由最初的驚訝,到最后的驚恐,不過這種神色落在陳卓生眼里,倒是頗為理解的認為這是正常人的心理變化。當下兩人故意避開這個話題,將事情扯到龐元浩身上,說了一陣子,陳卓生才滿臉疲憊告辭離開。

    將陳卓生送下樓的龐起正,頓時沉著臉,暗道難不成那些慘死之人,就是自己派出去對付葉鈞的那一伙?不過很明顯,這種想法很快被龐起正拋之腦后,暗道葉鈞只是一個學生,豈有這膽量殺人?豈有這能力連殺數十人?

    呼…

    當一輛貨車停在馬路旁,頓時,一群身穿迷彩服的軍人手執沖鋒槍走了下來,尾隨下車的是一群身穿白褂的醫生。當下頗為自來熟的走上房車,先是查探了一下葉鈞的傷勢,然后彼此點點頭,就吩咐那些迷彩軍人將葉鈞放到擔床上,然后抬著離開了這輛房車。

    “你也跟著吧,那里很安全。”

    陌生男人輕輕拍了拍身邊的韓芸,笑道。

    “好。”

    韓芸忙不迭點頭,就跟在這群醫生后面,走進了貨車的后車廂。

    目送這輛貨車離去,這位陌生男人悄悄關上房車的車門,然后進入專屬于他的私人房間,先是沉著臉深吸一口氣,才緩緩挪動房間中的小床。只見小床下,正放著一台做工精密的通訊設備,這男人只是悄悄按了一個綠色按鈕,就將一旁的耳麥戴在手上,同時啟動儀器上的麥克風功能。

    “滴答…”

    “瞳孔識別,識別成功!”

    “滴答…”

    “指紋識別,識別成功!”

    “葉先生,您好,歡迎進入識海空間。”

    “我這是在哪?”

    葉鈞感覺到自己正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四周黑漆漆,毫無光線可言。

    “葉先生,您現在正處在深度昏睡之中,所以系統就將您的潛意識帶進識海,想通知您,這個月的天賦點已經發送,是否打算立即使用?”

    似乎有些渾渾噩噩,葉鈞愣了好半晌,才下意識道:“好!”

    忽然,感覺眼前一花,只見身前顯露出一幅壯闊的人物天賦圖,同時,一張張通體金色的鐵板正浮在身前,共計13張。

    葉鈞本能抬起手,伸向最靠近自己的那張,下一刻,只見一道刺眼的綠色霞光瞬間顯露,讓葉鈞下意識閉上眸子,同時,一股昏沉的感覺正在啃食僅存的意識。

    “葉先生,恭喜您抽中‘內養’,同時點亮精類天賦。內養能讓人體遭受創傷的部位迅速愈合,同時,還能快速修補受損的人體細胞,以及補充人體每日消耗的精力。葉先生,請問是否現在融合這項技朮?”

    渾渾噩噩間,葉鈞本能點了點頭,之后,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刺痛傳來,讓他整個人徹底喪失意識。

    “咦?奇怪。”

    “怎麼了,醫生?”

    一位負責檢查葉鈞傷勢的主治醫生,正捧著一張調查報告站在隔離窗外,似乎顯得有些驚訝,死死盯著那台監測心脈頻率的儀器。這種驚愕之色第一時間引起韓芸的注意力,作為已經在這里陪著葉鈞足足兩天兩夜的韓芸,早已面露疲憊,好在這里是軍區專屬醫院,自然有足夠的資源供應韓芸,不說吃喝拉撒,就說就寢,也會有著一套素雅的病房讓韓芸休息。

    “沒什麼,只是發現這孩子忽然有了起色,看來恢復得不錯,預計再過几天,就能蘇醒過來。”

    這位主治醫生表面上是滿臉微笑,但心底卻升起一股厚重的疑惑。畢竟事前已經跟多位主治醫生評估過葉鈞的傷勢,最起碼也要觀察半個月,才能確定是否度過危險期,但依著現在的情況,怕是比預期的復原速度還要快上好几倍!

    剛理了理思緒,可忽然,一幕不可思議的場面讓這位主治醫生嚇得心臟猛跳,只見監測心脈頻率的儀器忽然產生巨大的起伏波動,讓這位醫生不得不按響隔離窗外的警示鈴。

    很快,就有一大群身穿白褂的醫生跑了過來,畢竟出事的可是軍方一再叮囑要重點照顧的對象,他們不敢馬虎,更沒有民間醫生朝九晚五的作派。作為軍區專屬醫院的醫生,日常作息以及處事原則,就要跟軍人一樣剛直不阿。

    “怎麼回事?”

    “你們看!不對勁啊!”

    最先趕到的几位主治醫生顯得極為緊張,但那位負責做記錄的醫生卻是滿臉不可思議,直愣愣指著那台精密的監測儀器。

    很快,不少醫生都發覺不對勁,當下其中一個醫生取出鑰匙,故作平靜道:“走,咱們進去看看!”

    哐當…

    當打開病房的大門,韓芸也小心翼翼跟了進去,顯然這麼大陣仗,徹底嚇傻了一直憂心忡忡的韓芸。不過她也聰慧,瞧著眼前這些醫生明顯是驚大于慌,看樣子並不是葉鈞情況不妙,而是發生某些不太正常的怪事。

    “儀器完好,沒有發生故障。”一位軍人細細觀察許久,才沉聲道。

    這話讓在場所有醫生均是露出訝異之色,很快有人悄悄打開葉鈞的衣服,只見里面包裹著一層層白色的紗帶,當下與其他醫生互視一眼,頓時異口同聲點著頭,還有人沉聲道:“拆開看看。”

    當一層層白色紗帶遭到抽絲剝繭,漸漸也露出韓芸印象中的血肉模糊,對韓芸而言,除了多了些黃紅不一的藥水,以及觸目驚心的針線,倒是與其他沒什麼不同。只不過,韓芸是外行人,只能看看熱鬧,遠不如在場醫生這些內行人,看的卻是門道。

    當下就有醫生驚呼道:“天啊!竟然開始凝疤了,好驚人的恢復能力!”

    “確實讓人驚訝,沒想到這孩子擁有這麼異于常人的恢復力,看樣子,最多兩三天,這孩子就能醒來。”

    正常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即便拆開紗布,就算不出膿化水,估摸著也不會好到哪去,哪可能像葉鈞這樣,不僅開始生長出新的皮肉,甚至還漸漸愈合結疤。不過,這倒不值得當成外星人看待,畢竟醫學史上,確實也有過不少類似擁有驚人恢復力的案例,只不過大多都是在西方國家。當然,國內也有過一些記錄在案的特例,但這群醫生顯然是第一次親眼見証這種特殊的人體構造。

    “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干什麼?”

    “我外孫怎麼樣了?”

    兩道聲音依次傳來,眾人連忙轉身,入眼,是一位骨頭硬朗的花甲老人,陰沉的臉色,絲毫掩蓋不了渾身散發的不怒自威。印象中並不認識這位老人,倒是清楚老人身后的中年人,正是軍院內的上校,高長河。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41 AM

第八十七章 董文太
  
    快三天了,龐起正一直坐立不安,時間拖得越久,他就越擔心事情敗露,即便已經開始對兩天前那起發生在龍城路的命案疑神疑鬼,但依然不敢相信死的人會是他花重金聘請的亡命之徒。畢竟這事實在太過荒誕,可眼下的形勢,讓龐起正極為揪心,這一點,就連一直守著龐元浩的端庄婦人也瞧出端倪,只不過並未直言,只是悶在心里。

    至于徐德楷,以及江陵一中眾師生,都對葉鈞與韓芸的離奇失蹤感到驚慌,眼看著復賽在即,徐德楷不得不考慮是否替換掉葉鈞與韓芸的名額。當然,他們也曾打算報警,但卻意外接到一個電話,大體是葉鈞與韓芸正在對方家中作客,讓他無憂。

    至于公安廳,這段日子可謂受盡煎熬,出了這麼大案子,尤其是在馬路上死了三十余人,影響極其惡劣。但如此惡性的案件卻被軍區警告,游說一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不得不讓人猜測里面的貓膩,作為公安廳廳長的余文強,一直在考慮是不是該將這案件呈交國安部,畢竟案件已經遭到軍方干涉,作為一直自保求存的余文強,顯然沒膽子包庇或者偏袒,即便對方的來頭極大。

    一時間,但凡與這起案件糾纏不清的部門,均是人人自危,快十年了,南唐市大小官員才首次發覺,原來一直處在‘和平共處’的兩個領域,也會因為一些摩擦,而醞釀出這麼一大股火藥味。不過怎麼說,市政府,以及公安廳,始終站在政治的立場上,換句話說,來自軍方的干涉威壓,實則已經演變為軍政對立的局面。

    “余廳長,受害人的身份查出一些了,您看看。”

    只見一位長相威嚴的男人先是敲了敲門,在等到余文強的應允后,才打開門,手中還捧著一大疊文件。

    “我看看。”

    余文強接過這些文件,只是匆匆翻了几頁,就驚訝道:“魏組長,這些人竟然都有著備份的案底,甚至有几位是從其他省市外逃的服役犯人?”

    “對,起初我也很驚訝,沒想到這些人竟會聚在一起,從勘探現場得出的結論來看,這絕對是一起有預謀,有組織的報復性案件。”

    作為重案組組長的魏東升,其實事前也沒料到會接手這麼復雜的案件,原則上他並不喜歡這類已經與超自然沾邊的刑事案件,可既然是頂頭上司下達的指令,即便心中不願,但也推辭不得。

    可隨著偵查的逐步展開,好不容易跟蹤到凶手逃跑時留下的痕跡,卻意外發現,這條線索竟被人事先串改過,甚至還差點將他們引入到另一個誤區。魏東升敢肯定,這在痕跡上做手腳的人,鐵定是一位經驗豐富的高手,不僅抹除証據的手法高明至極,甚至還能采用反追蹤的方式讓他們越陷越深,要不是魏東升同樣有著不俗的經驗,險些他們就一頭栽進對方的布局當中。

    不過,當法醫將受害人的生前模樣拼揍復原后,魏東升立刻就瞧出有几個人頗為眼熟,所以就到檔案室調取資料,發現這些人中好几位都是重型罪犯。依著這條線索,魏東升將調查的方向擴展至全國服役或有過備案的犯人,並通過傳真將這些人的還原圖全部發往全國各省市的相關部門。

    得出的結果甭說魏東升,就算是處理這起案件的團隊,人人都是大跌眼鏡。因為這些死者,有逃犯,有慣犯,更有著通緝犯!

    這直接讓一些人荒唐的想到,難不成凶手還是一位匡扶正義,斬奸除惡的英雄?

    當然,這種想法也只是想想,即便說出口,也只是玩笑話,畢竟殺了人,不管起初的目的是什麼,都已經背上了殺人犯的頭銜。就算是為求自保,但這所謂的正當防衛也是跨過了太多的界限。

    “相信你也清楚,現在軍方已經干涉進來,依著他們的意思,是想讓咱們罷手,別再查下去。”

    余文強沉著張臉,閉著眼若有所思用手指敲打台面:“魏組長,這事,你怎麼看?”

    “余廳長,您想聽實話?”

    “對。”

    見余文強仍是沉著臉,似乎早有打算,魏東升不由笑道:“反正這案子,咱們也查了,索性就繼續查下去,只不過,我會有意去查他們留下的痕跡。”

    “好,魏組長,你能這麼想,我感到很高興。”

    余文強暗暗松了口氣,睜開眼睛,笑道:”其實這起案件,我也清楚絕沒有表面那麼簡單,但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管轄本省安危的負責人,出了這麼大事,不可能說放就放,不能因為軍方一句話,咱們就徹底慫了。該查的,咱們繼續查,反正這案子一時半會也查不出個所以然,既然軍方願意私底下破壞証據,咱們就依著人家的意思,反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起碼能拿出些東西讓下面人看。”

    “余廳長,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沒什麼事,我先離開了。”

    “恩。”

    余文強點點頭,就開始繼續翻閱那一疊厚厚的卷宗。

    說實話,既然軍方開口,他不可能冒著軍政沖突的風險,去追查一件對他百害而無一利的案子,但總歸要讓下面人知道,他余文強不是害怕軍方,只是為了顧全大局,而且也要給老百姓一個說法。

    所以,他就希望負責處理這件案子的魏東升能夠順著軍方的意思,將追查的線索引向軍方事先布置好的誤區,這樣,當案件‘水落石出’,雙方也好皆大歡喜。

    “孩子,來,給爺爺說說,當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作為董家的精神支柱,當從高長河口中得知葉鈞不僅到了南唐市,還遭逢這等險象環生的風波,更是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別提那股子快涌上腦門的驚天之怒。

    當追問后,得知家中不爭氣的嫡孫竟然早就知道葉鈞來了南唐市,頓時火冒三丈,在痛斥滿臉無辜的董尚舒后,就跟著高長河趕往醫院。當然,這位明顯被殃及池魚的董尚舒可沒這福分跟在屁股后面,不過得知葉鈞竟遇到這種事,新仇舊恨立馬讓這位董家魔頭火冒三丈,想也不想就給徐常平打了通電話,讓他立馬召集人,去公安廳查探真相。

    “董爺爺,當時我只知道有三輛面包車堵住我們,同時車里面陸續走下几十個殺氣騰騰的壞人,我被嚇住了,葉鈞為保護我,只能拼命,是我連累他了。”

    說著說著,韓芸就再次哭了出來。

    不過董文太並不在意,相反,還頗為滿意的打量韓芸,先前一番詢問,大體也清楚對方的家世背景,料想真要跟葉鈞處在一塊,倒也算得上門當戶對。最關鍵的,就是董文太眼光毒辣,一眼就瞧出韓芸是個未經人事的雛鳥,尤其屁股生得好,夠大,夠挺,日后准能生個白白胖胖的男娃娃。

    “孩子,沒事,先告訴爺爺,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盡管已經從高長河口中得到一些莫須有的真相,但這太過匪夷所思的經過讓董文太實在不敢苟同,所以還是希望從當事人韓芸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董爺爺,其實當時葉鈞讓我閉上眼睛,我就一直沒敢睜開,不過我可以肯定,當時現場肯定沒外人,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卻知道,一定是葉鈞將那些壞人全部趕跑的,然后才拉著我離開。”

    趕跑了?

    董文太與高長河均是滿臉苦笑,一想到高長河偷偷讓人從公安廳弄出來的照片,那血流成河的人間煉獄,就連不少看過照片的軍官也是毛骨悚然,甚至有几人還忍不住涌上喉嚨的惡心感,愣是連著兩天都吃不下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些惡心到極點的場面。

    當然,董文太沒看,只是相信高長河不會騙他,但卻震驚于這位親外孫的狠辣手段,更心驚于葉鈞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畢竟這些死者的真實身份,公安廳能查到,軍方同樣也能查到,一個還沒進入社會的學生,憑的到底是何等手段,才能干出這番讓軍人都為之毛骨悚然的驚天奇案,畢竟先不說人數上處于劣勢,就連身手上,所有人都想不明白,面對三十余位殺人越貨的罪犯,就算葉鈞有著練家子的功底,但這當真是常人能辦到的?

    “長河,這件事,你怎麼看?”

    董文太明著是問,但高長河卻清楚,這無異于是赤裸裸的通牒。不過高長河卻不會有任何反感,且不說董文太在年齡上,完全是他的前輩,再者,身份上,也有著說這話的資格。高長河很清楚,倘若不給出一個讓董文太滿意的答復,這位已經暫居幕后的老人,怕是就要在他的地界上掀起腥風血雨。

    “據推測,目前最有嫌疑,又能指使這麼多人,也就只有那個姓龐的商人。當然,並不排除是那個躲在幕后搞鬼的楊家人。”

    董文太微微瞇著眼睛,思索良久,才平靜道:“楊家人,不會,也不敢,再者,就算真動手,也不會只動我外孫。不過,你得繼續增派人手,將那棟房子圍個水泄不通。”

    “董老,請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好,既然如此,我也該替自己親外孫做些事情了。”

    瞧見高長河一副心里有數的模樣,董文太頓時放下心來,高長河這人一直屬于高不成低不就的那類,盡管年輕時立過不少軍功,但人緣不好,性格耿直,一直得不到上面賞識。否則,到現在,起碼也能混一個‘將’級的勛章佩戴。

    隨著年齡的不斷增加,高長河也意識到就因為年輕時的不成熟,才淪落到現在的尷尬境遇。不過由于葉鈞的關系,卻讓高長河得以進入董家的圈子,雖然清楚董文太對他仍存戒心,但這倒不會成為高長河的心病,暗道只要立場明確,這份戒心也恰好成為時刻警示他的座右銘。

    與高長河上了那輛褪色的吉普車,董文太輕輕扶著身側的車窗,笑道:“長河,不想知道我下一步計划嗎?”

    “我知道董老的意思。”

    高長河邊啟動車子,邊笑著回答,這份答案顯然在董文太的意料當中,不由微笑道:“長河,你快成我肚里面的蛔蟲了,說說看,你認為我下一步的計划,到底是什麼?”

    高長河原本有著笑意的臉龐漸漸淡化,同時,換上讓人感覺陰寒的口吻:“曹操有句話實在妙極,寧可我負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負我。董老,您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47 AM

第八十八章 不平靜的夜晚

    是夜,葉鈞依舊躺在病床上,未見醒轉,只有韓芸守在一旁,偌大的病房,顯得甚為祥和,還有著一縷淡淡的溫馨。

    只不過,為之截然相反的外界,卻仿佛鬧翻天一般。

    首先,就是身處酒店的徐德楷等人,眼看著明天就是文理大賽的復賽,作為這次統領江陵一中征戰這次大賽的負責人,徐德楷不得不將原本篩選出復賽的成員召回。但就在開會途中,一個女生總是一副神色恍惚的模樣,隱隱還流露出慌亂之色,初始,眾人看在眼里,並未上心,以為是這只是屢見不鮮的考試綜合症。

    可當徐德楷和藹可親詢問這女生還能不能參加這次大賽,卻瞧見這女生忽然放聲大哭。這種反常的行為將滿屋子正在開會的師生嚇了一跳,細細詢問后,竟得知一件讓徐德楷差點昏過去的大事!

    原來,這女生前兩天曾撞見一個陌生人,對方先是掏出10張百元大鈔,然后開始詢問那件案子的始末。這女生財迷心竅,以為對方只是打探消息的記者,頓時就將自身了解的情況如實匯報,只不過當天並未前往警局,所以並不清楚葉鈞隱藏在平凡外衣下的驚人身份。

    這女生的話,不得不讓徐德楷等人憂心忡忡,他們都不是傻子,肯定猜到葉鈞與韓芸的失蹤,八成是中人圈套。倘若對方出于善意,就算兩個人都忙得抽不開身,也總會打個電話報報平安,徐德楷多少也清楚葉鈞的性子,認為這孩子做事不會這麼馬虎,尤其還在臨近復賽的節骨眼上,不可能會如此大失分寸。

    當下,徐德楷趕緊通過電話聯系上顧仁芳,這位在江陵一中任職几十年的老人,第一時間決定通過手頭上的關系,讓人幫忙調查葉鈞與韓芸的下落。同時,顧仁芳叮囑徐德楷,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公安廳報案。畢竟這事牽扯甚大,一位是即將上任的市長公子,一位是在任的副市長千金,倘若真出現不好的結局,顧仁芳不得不思考退路。

    可剛到公安廳,就瞧見以董尚舒、徐常平為首的紈绔膏梁正開著十几輛東風卡車堵在公安廳大門前,與几十位持槍的警察對峙。兩方人均是騎虎難下,董尚舒一方顧忌警察手中握有武器,而警察一方,卻顧忌這些紈绔膏梁的身份背景。

    在這焦灼的節骨眼上,不管是這群堵門的紈绔膏梁,還是防守的警察,都沒想到竟然又來了一批不速之客。好在,董尚舒、徐常平等人,都對徐德楷留著印象,雙方一商量,頓時就知道為的是同一件事。只不過,徐德楷驚聞葉鈞躺醫院生死不知,差點就一屁股癱在地上,而董尚舒一聽竟然是這群人中某個小娘皮出賣了自己的表弟,滿腔怒火下,差點就讓人輪了那個早已嚇得失魂落魄的女生。

    南唐市公安廳熱鬧非凡,但龍城路某條街上卻更為熱鬧,兩天前的血腥凶殺案還未落下帷幕,今天夜里,就再次上演一出連環車禍。

    當龐起正領著人來到那起凶殺案的案發現場,似乎想從住在附近的人口中得知一些真相。可還沒下車,就發現前后被一輛輛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轎車包圍,眼看著大戰一觸即發,忽然,這些破爛的轎車同時跑下來一些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不過龐起正還沒來得及查探這些男人的相貌,就發現前后圍著的破爛轎車竟都止不住油門,全部朝他們撞了過來!

    被撞得頭昏目眩的龐起正也不理會早已頭破血流的傷勢,本著求生的欲望就想奪門而出,但是,伴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這起車禍撞在一起的近十多輛轎車,均是炸得支離破碎。

    事后有警察來勘探現場,明著說這只是一起意外車禍,但備案的卷宗,卻記錄著在現場勘探出有易燃爆破物的痕跡。

    同樣的地點,同樣觸目驚心的謀殺案,這無疑讓被堵在公安廳的余文強等人震驚難平。現在就連負責審理此案的魏東升也意識到棘手,倘若先前的案子可歸納為有預謀、有組織的謀殺案,那麼現在這案子就是實打實的報復案!

    一想到這起報復案很可能與軍方有所牽扯,余文強這些連夜坐在辦公室開會的所有高級成員,均是通過投票做出決定,放棄審理此案,交由交通部門負責,以便將此案判定為一樁車禍!

    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輪到軍方出手,已經不是余文強能夠橫加干涉唱反調的案子,余文強也是人,也會害怕,就算身居高位,但也沒有進出軍事法庭的勇氣與覺悟。

    會議結束后,余文強第一時間走出公安廳,目的就是與堵門的董尚舒交涉談判,畢竟這一松一弛的拉鋸戰,影響不好。

    聽說凶手已經‘伏誅’,董尚舒立刻讓徐常平前往現場勘探,當得到確定的消息后,董尚舒便要求余文強立刻追查凶手的來歷。一聽有商量的余文強聞言,下意識松了口氣,然后就立刻派人聯系上管轄那片區域的分局。

    當警察趕到時,發現涉案的車輛並未徹底焚毀,同時也從案發現場搜出受害者的車輛牌照,然后通過交通部門核實,發現三輛轎車的車牌,均來自一家私營企業,而企業的注冊人,叫龐起正。

    “龐起正?誰呀?你們誰認識?”

    吩咐眾紈绔膏梁將東風車開走,坐在車廂中的董尚舒不由滿臉錯愣,顯然對這位私營企業的注冊人極為陌生。

    “嘿嘿,尚舒,你都把人家親兒子撂下樓了,差點就半身不遂,怎麼還裝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

    陳勝斌蹲在車廂內叼著煙,滿臉揶揄的笑意,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整個南唐市,得罪誰都可以,就是別得罪眼前這滿臉茫然的瘋子。

    “就是當天唱著要叫人跟咱們斗法的老烏龜?”

    董尚舒拍了拍腦袋,罵罵咧咧道:“難怪想不起來,都怨你們,一個勁瞎嚷嚷叫人家什麼老烏龜,我告訴你們,這老烏龜是有名字的,以后要尊重點!別一口一個老烏龜!”

    陳勝斌等人差點沒一屁股摔出后車廂,敢情這位南唐尚書已經到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霸道程度。老烏龜的名頭本就是眼前這位南唐尚書近几天的口頭禪,作為都是有涵養、有家教的大戶人家,無非只是順著這位南唐尚書的心意跟風唱譜而已,卻沒想到最后還被賊喊捉賊倒打一耙。

    “反正人都死了,咱們還是去看看你表弟吧。”

    一個氣質不錯的二世祖干笑道,顯然不希望繼續在這個話題瞎扯,真要是讓董尚舒繼續扯下去,天知道會又多大的帽子扣在他們頭上。

    不過很明顯董尚舒不怎麼樂意,罵罵咧咧道:“不成,老烏龜確實掛了,但龜兒子還半死不活在這世上丟人現眼,老子一想到有朝一日這龜兒子一瘸一拐跑出來禍害人家閨女,就渾身不自在。”

    “那你想怎麼辦?”徐常平笑道。

    “前陣子你們不是吵著鬧著說近几年咱們南唐市的消防隊閑得慌?不如,咱們替這些消防隊找點活,給那龜兒子放把火,怎麼樣?”

    “成,我車里還有几桶備用汽油。不過,尚舒,出了事,可別栽在我頭上。”

    聽到董尚舒這話,一旁的徐常平、陳勝斌均是滿臉無語,不過一想到這位南唐尚書敢跑到別國大使館替人家更換國旗,倒是不足為奇。反觀,許多悶聲不響的二世祖一聽說有項目有活動,頓時滿臉濃厚興趣的瞎嚷嚷,讓董尚舒頗為興奮的露出笑意,看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想法高,實在是高!

    當晚凌晨,還在處理車禍現場的警察再次接到報案,說是某家醫院忽然發生火災,而且從現場的取証調查,明顯是人為,而非意外。

    從魏東升手中接過卷宗的余文強僅僅掃了眼,瞧見死者竟是龐起正的妻小,一句話不說,只是頭昏腦脹的將卷宗丟到一旁,心不在焉道:“就說這是一起因漏電而產生的天災,同時讓電力局的人去這家醫院檢查線路,記得,通知他們,就算沒事,也整出些事情。”

    魏東升心領神會離開后,余文強才沉著臉,喃喃自語道:“一個名不經傳的私企老板竟惹得軍方以及南唐大半二世祖聯合動手,這龐起正,到底造的是什麼孽?”

    當黎明的光線透過窗戶折射進房間,葉鈞忽然感覺到那股強烈的倦意漸漸消彌,下意識睜開眸子,感受到光線的刺眼,不由得再次閉上眼睛。足足過了好半晌,才適應身邊的光線,入眼,是一位靚麗的少女,正輕輕伏在他胸口上酣睡,依然昏昏沉沉的葉鈞有過那麼一瞬間的茫然,但還是下意識伸出手,撫摸著少女柔順的發絲。

    “呀?”

    似乎感覺到正有一些物體在自己毛發上游走,驚醒過來的韓芸下意識起身后退,可瞧見肇事者正是舉著手愣在半空的葉鈞,經過一瞬空的茫然疑惑,忽然,韓芸驚喜道:“醫生,他醒了!”

    喊完,韓芸還本能的按動了一旁的呼叫器。

    很快,一群醫生就神色匆匆趕了過來,瞧見葉鈞滿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頓時驚訝道:“太不可思議了,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這麼快就清醒過來,真是太讓人出乎意料了。”

    “小鈞,你醒了?”

    已經守了一宿的董文太似乎也聽到這邊傳出的動靜,頓時老態龍鐘的撥開人群,但入眼卻是葉鈞渾然不覺的呆愣樣,這讓董文太暗暗皺眉,朝一旁的醫生道:“怎麼回事?”

    “董老,病人剛醒,因為之前陷入深度睡眠,且麻藥的效用還沒得到有效的蒸發,所以難免呈現出渾渾噩噩的狀態。不過這種狀態不會維持太久,應該過半小時就能復原。”

    “謝謝。”

    “不客氣。”

    董文太露出一個了然之色,然后就緩緩走到葉鈞身前,撫摸著這位讓他愈發滿意的親外孫。

    其實,從昨晚開始,董文太就讓高長河將葉鈞近期的所有動作全部告訴他,當得知這位親外孫自從踏上江陵市,就干出一樁接一樁讓人嘆為觀止的大事,一時間也是喜憂參半。喜的自然是葉鈞不似董尚舒那般不成器,只知道吃喝玩樂做敗家子。憂的卻是葉鈞的年紀始終太小,欠缺一些人生閱歷,且做事仍不夠圓滑,擔心日后會遭遇讓這位親外孫一蹶不振的挫折。

    不過,董文太並不打算點醒葉鈞,只是自顧自嘆道:“該來的,遲早會來,不該來的,強求亦是無用,與其按部就班規划,限制他的發展空間,還不如任其發展,只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伸一把手,就好。”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4:54 AM

第八十九章 江陵無害,南唐無患
  
    “外公,好久沒見您了,先前還以為是在做夢。”

    正如那位主治醫生所料,經過一陣不算長,也不算短的磨合期,葉鈞才漸漸恢復心智。瞧見這位董家的老太爺正慈祥的坐在一旁,葉鈞不由悄然淚下。

    上輩子,對這位親外公的誤解太多、太大,甚至也想要獲得對方的饒恕,可葉鈞卻清楚,這無非只是奢望而已,只能寫下一封永遠寄不出去的信件,立于天地間,將之焚燒,而后滿心希冀能得到來自天國的回信。

    “小鈞,怎麼到了南唐,都不來看望外公?是不是你媽不准?”

    董文太依然是笑瞇瞇的神色,此刻,病房內只剩下這一老一小,當韓芸得知葉鈞清醒后,頓時羞紅著臉離開,似乎聯想到趴在對方胸口上睡了一宿,又或者是聯想起對方溫柔撫摸她的柔順發梢。反正,基于女兒家的矜持,韓芸並不厚重的臉皮實在不允許她繼續對著葉鈞。

    “沒有,媽還不知道我來南唐市,畢竟這次前來是參加全國文理大賽,我就琢磨著大賽結束后,才去看您。”葉鈞忙解釋道。

    “好,算你還記得外公,怎麼樣,現在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董文太並不打算點破葉鈞一樁樁近乎被妖魔化的所作所為,只是甘願扮演著一位再平凡不過的長輩,只不過瞧出葉鈞臉上忽然滋生的擔憂,這才出言詢問。

    “外公,我想打個電話,怕家里面出事。”

    其實,葉鈞也猜出董文太一定知道不少祕辛,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地方。不過,一想到身處江陵的蘇文羽等人,葉鈞就立刻坐立不安,但董文太依舊保持著八風不動的沉穩,平靜道:“放心,江陵無害,南唐無患。”

    江陵無害,南唐無患?

    葉鈞聞言怔了怔,隨即冷靜下來思索片刻,頓時朝董文太露出感激之色,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董文太伸手攔住:“好了,剛清醒,多調養一陣身子,我這把老骨頭也算是可以安安穩穩睡個好覺。待會你大舅、二舅會過來看你,你三舅聽說你受了傷,也正從南平趕回來。”

    似乎瞧見葉鈞臉上的欲言又止,走出房門的董文太背著身補充一句:“對了,這事我還沒告訴你媽,當然,如果覺得有必要,你可以自己打電話澄清。”

    說完,這位老態龍鐘的董家支柱就頭也不回離開了。

    當董文太離開后,葉鈞立刻冷靜下來,所謂的江陵無害,南塘無患,無非是董文太想告訴葉鈞,江陵風平浪靜,並沒有禍害在那福地為非作歹。而南唐無患,就足以說明這件事的起因出在南唐,但現在這禍患已經被剔除,無需憂慮。

    聯想到偌大的南唐市,最有可能朝他動手的無非就是龐元浩的父親,葉鈞不由露出冷冷的笑意。

    “終于找對地方了!”

    忽然,一聲罵罵咧咧的抱怨傳來,只見董尚舒捧著一個果籃,滿臉笑意走了進來:“小鈞,那老烏龜被人用車撞死了,不過,我替你一把火燒了那小烏龜,現在就躺在太平間的床上。”

    起初葉鈞還一陣不明所以,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暗道之前還打算如何報這一箭之仇,現在看來,敢情已經有人提前動手。但轉念一想,葉鈞不由驚出一聲冷汗,暗道難不成這件事,董文太也參與其中?否則,又豈會說出江陵無害,南唐無患這八個字?

    “表哥,謝謝你。”

    暗暗壓下心頭的疑惑,葉鈞面露感激的接過董尚舒遞過來的果籃,然后強撐著似乎想直起身,卻被一陣腰腹傳來的疼痛弄得呲牙咧嘴,將一旁的董尚舒嚇得是手忙腳亂:“小鈞,你可別亂動,你現在身子精貴,可千萬別給表哥我惹來一身騷啊。”

    “沒事,只是一直以為自己身體無恙,倒是沒想過受了這麼重的傷。”

    葉鈞下意識想起那幕如夢似幻的經歷,以及身兼的天賦‘內養’,以他上輩子對傷情的判斷,很清楚之前遭受的刀傷,不可能這麼快就有著愈合的跡象,更不可能這麼快就能清醒過來。暗道這次是抽了一項最為及時雨的天賦,否則,怕是一兩個月,都不一定能康復到這種程度。

    憶起當天夜里血腥屠戮的一幕,事后想想也不由一陣心悸,葉鈞很清楚,當時他滿腦子就是解決掉眼前這群人,然后帶著受驚的韓芸逃跑,以及給蘇文羽等人通風報信。可沒想到,這種近乎急功近利的思維,險些讓他走火入魔,依著‘狡身’所帶來的身體協調性,竟然使出了上輩子某個瘋子的快刀絕技!

    那個瘋子自稱是大刀王五的嫡傳后人,作為晚清十大高手遺傳下的刀法,葉鈞同樣是機緣巧合才有幸得以一見,可以說,刀法代表著正義,只是葉鈞壓根沒領悟到刀里面暗藏著的精髓,就胡亂效仿。現在回頭想想,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真可謂一字之差,差之千里。明明是一種蕩漾著浩然正氣的刀法,可到了他手上,竟成了邪氣凜然的劊子刀!更險些讓他陷入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入魔狀態!

    “不管怎麼說,現在還是要調養好身子,否則,老爺子非扒了我不可。實話告訴你,老爺子早就看我不順眼了,這次你出事,責怪我事先沒通知他你已經到了南唐,而且還跟我見過面。”

    董尚舒大吐苦水,瞧著葉鈞滿臉笑意,頓時唉聲嘆氣道:“老二跟老三都有出息,現在連你都這麼有出息了,也難怪老爺子是越看我越不順眼。小鈞,咱們是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問你件事,你可別瞞著我。”

    “表哥,你都說咱們是自家人,哪會沒事找事騙你?”

    瞧著董尚舒一副毫無城府的模樣,葉鈞心中一陣暖意,不過他卻清楚,這副看似木訥的外表,只是一層哄騙世人的外衣。倘若董尚舒真沒有手段跟心智,豈能成為南唐市公認的頭號紈绔?以為他傻的人,要麼死了,要麼被整得半身不遂。以葉鈞對董尚舒的了解,倘若這位表哥能夠收斂那玩世不恭的態度,將這心思用在正途,怕是就連董文太也要感慨所謂的江山代有才人出。

    也就是因為董文太清楚這位嫡孫深不可測的潛力,卻未將之用在正途,才愈發火大,這就是所謂愛得越深,恨得越深。

    “關于那篇《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真是你寫的?”

    董尚舒一席話,讓葉鈞悚然一驚,當下臉色陰晴不定,不過很快卻微笑道:“沒錯。”

    董尚舒緩緩點頭,收斂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嚴肅道:“小鈞,不想聽聽為何我知道這事?”

    “表哥,我知道你會親口解釋的,所以沒必要問。”

    “難怪老爺子說你是咱們家中最有出息的第三代。”

    董尚舒嚴肅的神色再次松弛,大大咧咧道:“其實有一天,我本打算跑到老爺子書房偷偷弄幅字畫,拿去找行家品鑑,誰成想還沒搞到手,老爺子就領著個上校軍銜的家伙闖進書房,差點沒將我活活嚇死。好在我躲在桌子底下,這才偷聽到關于這篇論文的事情。”

    “這麼說,外公也知道了?是那個上校說的?”

    葉鈞下意識聯想到高長河這人,瞧見董尚舒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由暗道原來自己在江陵的一舉一動,早已有著人在旁監視。盡管葉鈞並不喜歡這種遭人窺視的行為,但還是刻意將這念頭壓在心底,並不打算捅破這事。從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很明顯高長河安插在自己周身的眼線也有著一些用處,起碼出了這麼大事情,醒來后不僅沒被警察審訊,而且還身處在軍方直屬醫院。

    葉鈞不傻,這一連串的念頭讓他想起一個可能,當初自己昏迷后,一定是高長河安插的眼線救了自己。不過,這事也稍稍提醒了葉鈞,日后做事不僅要把持一個度,同時,也要盡量做得更周密一些。

    “好呀!原來咱們家的尚舒天天朝老爺子書房瞎轉悠,這事回去得跟老爺子嘮叨,素陽,你認為怎麼樣?”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見兩位中年人輕笑著走了進來。

    “二舅、三舅!”葉鈞驚喜道。

    董文太膝下三子一女,老大董素言、老二董素晟、老三董素陽,加上老四董素寧,均是沿用著家譜排下來的字輩。

    眼看著小偷小摸的舉動被人撞破,董尚舒破天荒露出尷尬之色,哀求道:“二伯、三伯,你們行行好,別告訴老爺子,也別告訴我爸。”

    “老爺子那,我們應該會替你瞞著,不過你得答應咱們,以后盡量少去惹老爺子心煩。不過,至于你爸那,我們就很難保証了。”

    董素陽滿臉微笑,不過這話卻讓董尚舒一陣發苦,抱怨道:“憑啥?憑啥瞞著老爺子,就不替咱瞞著老頭子?”

    “因為你家老頭子正思考著該不該告訴老爺子!”

    董素陽與董素晟均是滿臉幸災樂禍,同時,一道飽含怒氣的聲音傳進病房,聞言董尚舒頓時唉聲嘆氣,顯然也知道了門外那位不速之客是誰。

    只見一位與董尚舒極為神似的中年人緩步走來,先是憤怒的掃了眼聳著頭的董尚舒,這才換上一副笑臉,關切的坐在病床上,笑道:“小鈞,沒想到你會來咱們南唐市,怎麼事先也不打聲招呼?你跟這小王八蛋瞎攪合個勁,有什麼用?他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粑粑。”

    說完,董素言似乎還不解氣,朝董尚舒罵了句:“回頭再收拾你,竟敢去偷你親爺爺的字畫,活得不耐煩了?我以前還納悶,為什麼你爺爺老跟我抱怨字畫少,起初還以為你爺爺想收集古董,現在老子是看出來了,八成是你這小王八蛋干了些偷雞摸狗的混賬事!只不過你爺爺清楚,卻不點破,你可別以為你爺爺是老糊涂。”

    董尚舒滿臉泛紅,愣是不敢插話,只是聳著頭站到一旁。

    “大舅,來,咱們先吃點水果,這是表哥今早送來的。”

    葉鈞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果籃,這明顯是想打圓場,董素言也不點破,順著葉鈞的心思,朝董尚舒笑罵道:“算你這小王八蛋還有點良心,先滾回去,記住,如果老子再聽到你爺爺抱怨這少那少,老子就將這事告訴你媽,讓你媽管管你。”

    “爸,謝謝!”

    出人意料,董尚舒一掃先前的頹廢,換上副感恩戴德的模樣,當下屁顛屁顛就離開這病房,臨走前還不忘朝葉鈞投去感激的目光。這讓葉鈞不由暗笑,看樣子,偌大的南唐市,能制得了這位尚書的高人,也就只有印象中那位作風大膽的大舅媽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5:01 AM

第九十章 重返江陵
  
    “葉鈞,謝謝你。”

    臨近晌午,葉鈞的三位舅舅陸續告辭,恰巧這時,韓芸也偷偷溜了回來。看得出來,這位靚麗的女娃娃頗招人喜,也難怪董素言等人,均朝葉鈞流露出曖昧之色。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葉鈞倒沒有因為韓芸當天的冥頑不靈而有所不平,易地而處,倘若韓芸跟他說出類似的話,卻沒能拿出有力的証據,相信他自己都會不情不願。不過經過這件事,也讓葉鈞悄悄留了個心眼,就是日后一定要更為小心,且不說這次被龐起正成功埋伏,就說高長河那位從江陵跟到南唐的線人,具體跟蹤多久,葉鈞不得而知,但料想也絕非一天兩天。

    似乎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葉鈞笑道:“來,快坐下,我跟你說件事。”

    韓芸細不可聞點了點頭,就順著葉鈞心意坐在病床前,姣好的容貌,配上玲瓏剔透的曲線,也難怪會招來龐元浩的覬覦。

    “韓芸,現在外面很安全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去,參加完這次文理大賽。不過很明顯,我這模樣看樣子是不成了,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這麼躺在病床上。”

    韓芸聞言,臉色有些不願,但很快隱去,點頭道:“好的,等大賽結束后,我就過來陪你。”

    葉鈞能看出,韓芸臉上的不願,更多來源于一份感激與愧疚,但顯然沒看透這隱藏在感激、愧疚中漸漸萌生的情愫。作為家中的乖乖女,韓芸的想法很簡單,若是有朝一日有男人願意替她遮風擋雨,而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軟弱,就值得傾注付出。

    加上葉鈞昏迷的這兩天,韓芸一直守在一旁,扮演著類似小媳婦的角色。過多的肢體接觸,讓韓芸淡化了不少身為女兒家的矜持,這是一種從內而外的蛻變,但很可惜,葉鈞沒能第一時間捕捉到這縷苗火,而是傻呼呼撐著腦袋,凝視著窗外的碧海藍天。

    “韓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眼看著下午就是全國文理大賽的復賽,徐德楷可謂做足了准備,不過當瞧見韓芸出現在門外,一時間也極為震驚,忙拉著韓芸噓寒問暖。雖說也從董尚舒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始末,但那些話顯然不太靠譜,徐德楷可不相信,這位滿嘴喊打喊殺的南唐尚書就當真清楚事實的真相,畢竟董尚舒也只是從董文太口中得知葉鈞被人埋伏,卻不知受了重傷,更用血腥手段屠了整整三車人!

    “其實那天晚上,我跟葉鈞在路上被人埋伏,具體事情我不清楚,因為葉鈞讓我閉上眼睛,而后,葉鈞受了傷,就被送到了醫院治療。”

    盡管韓芸很想不厭其煩解釋事情的始末,但一想到就是因為她的固執任性,導致葉鈞差點命喪黃泉,韓芸就極為煩躁。

    似乎也聽出韓芸不想繼續交談這個話題,徐德楷暗暗嘆了口氣,笑道:“好吧,韓芸,你先准備一下,記得調整好心態,半個小時后,咱們就去參加復賽。”

    說完,韓芸就點著頭離開,只留下滿臉若有所思的徐德楷。

    這次江陵一中可謂是遭逢劫難,且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德楷顯然對這次江陵一中能否成功衛冕,並沒有太大的信心。

    可是,當下午進行復賽時,韓芸就仿佛吃了興奮劑一般披荊斬棘,面對任何古怪刁鑽的考題,都能給出讓人跌破眼鏡的獨到見解。這讓一旁的徐德楷險些認為處在夢中,畢竟韓芸有多少底子,關注了整整六年的徐德楷自然一清二楚。倘若韓芸能夠有這種超乎常理的水准,又豈會進入補習班復讀?

    但這只是開始,比之文科題的有如神助,真正讓人跌破眼鏡的卻是韓芸竟前往理科場壓陣,不僅能計算出讓人嘆為觀止的答案,且在時間上,竟領銜江陵一中理科生摘獲三甲!

    這一天,韓芸堪稱最為耀眼的黑馬,一舉替江陵一中摘下那面衛冕君王的旗幟。盡管江陵一中這些參賽的學生都是流露出好奇之色,但愣是沒敢多問,畢竟這眾目睽睽下,成績根本做不得假。

    不過,自始自終都沒人發現,韓芸精致的耳朵上,塞著一塊小小的金屬薄殼。

    “呼,高先生,這東西真好使,謝謝。”

    只見病房內,葉鈞正戴著一個耳麥,身邊擺放著一種精密的通訊儀器,這是葉鈞跟高長河借的,目的,就是想在病床上完成與顧仁芳當初約定的文理大賽。

    當然,像這種遠程接收以及輸出的通訊設備倒是屢見不鮮,不過為了表示對葉鈞的重視,高長河這次可是將偵察兵的專用儀器借給了葉鈞。

    自此,一場007式的高科技作弊,正以圓滿的結局收尾。

    “如果早知道你借這玩意只是為了營私舞弊,我肯定不會借給你。”高長河笑道。

    “高先生,下次我如果還借東西,記得要問清原由,否則吃了虧,我可不管。”

    葉鈞語氣調笑味甚濃,這讓高長河滿臉似笑非笑,當下先是吩咐一旁負責調整與穩定信號的士兵將儀器收好,這才拉著葉鈞的手掌,一字一頓道:“這件事,已經到此為止,有關方面不會打擾到你,更不會想到是你。”

    “高先生,謝謝。”

    葉鈞自然清楚高長河口中指的是血腥屠戮三車人的凶案,原則上醒來這麼久,就算警察礙于情面,也該過來詢問一番,以便取証。現在看來,葉鈞敢保証,一定是高長河,或者董文太等人替他遮了過去,整整三十余條人命,說遮就遮,料想不管是軍方,還是警方,都得面臨不小的壓力。

    是夜,在韓芸的帶領下,徐德楷來到了這間軍方專屬醫院,這一路上,韓芸也向徐德楷解釋了關于自己為何擁有笑傲群雄的能力。瞧著手指捏著的精密儀器,徐德楷一方面感慨科技造就社會,另一方面,卻在感激能想出這主意的葉鈞。

    當走進病房,除了一位負責看護的軍人,就再無外人。

    這位軍人很理智的告辭離開,而一直有話憋著不知該如何吐露的徐德楷,到最后愣是擠出一句:“葉同學,這次真要感謝你了。”

    “徐校長,別這麼說,畢竟這是我跟學校許下的約定。”

    瞧見徐德楷還傻呼呼站著,葉鈞忙笑道:“快坐吧,徐校長,老站著不好。”

    “我跟顧校長商量過,既然這次得以圓滿收場,自然要將這些學生帶回江陵。到了這南唐市,我就愣是沒一天開心過,先是莫洋,接著就是你們,還有那該死的文理大賽,無時無刻不讓我心煩意亂,不怕你笑話,我都覺得這几天快被折磨得老了几十歲。”

    徐德楷滿臉苦笑,瞧見葉鈞還有著不錯的精神跟他聊天,料想眼前這位拔群的學生除了不能離開這病床,倒是沒有太大的傷患。很快,徐德楷話鋒一轉,自顧自感慨道:“不過也好,說實話我是真累了,又疲憊了。所以趁著這次機會,也正好跟學校休個長假,做一些以往想做,卻沒敢做的事情,葉同學,你說對不對?”

    這若有所思的話讓葉鈞聞言一喜,畢竟這話里有話的暗示實在太過明顯,葉鈞一想到等公司創建,就有著徐德楷這種能說會道的人物幫忙壓陣,再者對方又做了几十年江陵一中的副校長,手頭上肯定握著不少的人脈關系網。

    盡管韓芸一再堅持著要在醫院幫忙照顧,但葉鈞卻以不合適為由,在第三天將韓芸客客氣氣送走。畢竟,葉鈞能夠編造出在董家作客的由頭,讓蘇文羽等人相信他遲遲不回江陵的原因。但顯然韓芸找不到類似的借口推脫韓家人的催促,畢竟這位直到離開前還一副小怨婦般的靚麗少女,在南唐地界,可謂舉目無親。

    之后,僅過一周,葉鈞就以活潑亂跳的姿態,再次讓醫院內的主治醫生領略到驚人恢復力的無奇不有,那些幫葉鈞拆線的老醫生不斷感慨,這輩子替人做過手朮,替人縫過針,替人拆過線,就愣是沒見過像葉鈞這種兩個星期就能完好如初的怪胎,甚至表皮都光滑得一塌糊涂,連最基本的痕跡都極不起眼。

    當然,出院后的葉鈞並沒急著走,而是風風光光在董家住了一個星期,當乘車離開南唐地界,這一顛一跛,已經足足過了20天。

    一想起離開前董尚舒那哀怨的神色,並揚言等葉鈞再次來董家作客,一定送上一份令所有人意外的禮物。雖說不少人都對董尚舒口中的禮物頗有興趣,但這位南唐尚書似乎鐵了心不吐露一句實情,讓人心癢難耐。

    再次呼吸到江陵市略帶工業化的氣息,葉鈞悄悄從一處不起眼的座位走下車,剛走出車站,就瞧見胡有財正笑瞇瞇站在一輛悍馬車旁。

    “財哥,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葉鈞驚訝道。

    “聽真話?”

    胡有財神祕兮兮笑了笑,見葉鈞望眼欲穿的點點頭,立馬解釋道:“今天大清早,我就接到一個電話,說你今天回來,讓我在這等著。一直見你沒來,我起初還以為讓人耍了,現在倒好,果然沒讓我白等。”

    “誰打來的?是男是女?”

    葉鈞微微皺眉,知道他今天返回江陵的人,並不多。畢竟這是葉鈞的臨時起意,就連一直形影不離的董尚舒,也是今早聽到的消息,當時還極為納悶為何葉鈞說走就走,一點前兆都沒有。

    “男的,聽口氣,地方音較重,印象中並不認識。”

    對于胡有財的解釋,葉鈞一時間也是摸不著頭腦,不過這種事可大可小,不去想,自然沒事,當下笑道:“財哥,走,咱們先上車,順便跟我說說最近關于江陵的情況。”

    “好。”

    胡有財當下將葉鈞請進悍馬車,然后就啟動引擎,離開這處人來人往的汽車站點。

    一路上,胡有財告訴葉鈞,清岩會所在前陣子已經營業,顯然,那起爆炸案的影響不小,不少原本資深的會員都沒能在當天趕來剪彩。不過,有得必有失,倒是忽然冒出几位以前想請,卻請不來的大人物,這稍稍減緩了楊婉當天的負面情緒。當然,現在清岩會所經過徹底整頓,已經漸漸有了起色,依著楊婉的手段,恢復到往日的氣氛,也只是時間問題。

    倒是關于查處江陵各大污染源,似乎陷入到瓶頸之中。而在這節骨眼上,韓匡清遲遲不敢提出打造商業街的事情,顯然,有著一些顧忌,具體胡有財也說不准,只是叮囑葉鈞有空就去找韓匡清談談。

    哐當…

    “誰呀?”

    熟悉的聲音傳來,當下,只見一道嫵媚的倩影映入眼簾,葉鈞想也沒想,就三兩步上前,摟著眼前的倩影,伴隨著一陣難以用言語宣泄的情絲涌動,葉鈞輕輕勾起這道倩影的嘴角,然后俯身吻了下去。

    這股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纏綿,持續了足足數分鐘,才得以有所緩沖,唇分之際,葉鈞摟著身前的倩影,呢喃道:“蘇姐,我想你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5:08 AM

第九十一章 同床約定
  
    之所以敢毫無顧忌摟著蘇文羽纏綿,是上星期得知郭曉雨已經搬離908室,而楊靜,也暫時居住在清岩會所。很明顯,經過那次風波,楊婉在清岩會所的安全問題上加大了防范措施,據說邀請的防護人員都是軍方退役的陸戰隊成員,其中負責管轄各個小組的組長,都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

    至于會所外圍,胡有財也投放了上百位無業青年三班倒的交替巡視,一旦發現有任何看起來身份可疑的家伙,都要進行嚴格盤問。

    “小鈞,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蘇姐好開車去接你。”

    被吻得渾身發軟的蘇文羽,只能滿臉羞紅任由葉鈞橫抱著坐在沙發上,似乎感覺氣氛有些曖昧,作為未經人事的少女,即便年齡上已經臨近25這種打折期的臨界點,但面對有可能發生的男女之事,蘇文羽依然放不開心底那層厚重的女性矜持。

    “因為我想著蘇姐,所以忍不住,就回來了。”

    葉鈞說完,便再次抱住身體略顯僵硬的蘇文羽,然后,俯著身,印著唇,吻住了那濕潤的櫻桃小嘴。

    一時間,蘇文羽感覺到一陣天昏地暗,呼吸明顯急促的情況下,下意識想嘗試推開身前這位霸道的男人,可身體傳來的背叛讓蘇文羽理智的放棄這無謂的掙扎。

    忽然,蘇文羽感覺到葉鈞的大手正在她的胸腹處游走,已經能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何事的蘇文羽嚇了一跳,提起僅存的氣力,將腦袋后仰,順利脫離了葉鈞的纏吻。

    “蘇姐,你不喜歡嗎?”

    面對葉鈞疑惑的目光,蘇文羽有過一瞬間的不忍,早已將身心許給眼前這個霸道的男人,蘇文羽很清楚男女之事也只會是水到渠成的調味劑。她想過有朝一日會心甘情願成為這個男人的胯下之臣,但很明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這樣的,小鈞,蘇姐只是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

    蘇文羽的話,讓葉鈞臉色微變,試探道:“蘇姐,你還是不願接受我?”

    “小鈞,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目前咱們的關系,還需要一個時間段的緩沖,咱們不能剛牽手,就想著那事…”

    蘇文羽越說越心虛,語氣也越來越小,不過這話卻讓葉鈞欣喜若狂,先前那一丁點不自然也蕩然無存。只要蘇文羽願意接受這份感情,葉鈞就感到知足,至于男女之事,不是葉鈞不樂意,而是心甘情願站在蘇文羽的立場上,替這個讓他上輩子愧疚的女人著想。

    “呀!”

    氣氛一瞬間曖昧起來,蘇文羽依然聳著頭,不敢吱聲,可忽然感覺到身體傳來違背重力定律的浮空,立刻意識到再次遭到葉鈞的橫抱,急道:“小鈞,快放我下來。”

    “唔…”

    葉鈞不聞不問,而是一口吻住蘇文羽濕潤的粉唇,感覺到一股仿佛靈魂升華般的快感,同時聽到主房的大門正被葉鈞伸手關上。蘇文羽暗道一聲罷了,盡管心中有些遺憾,但既然身心已經許給這個男人,蘇文羽只好將這份或許這輩子也不再有機會碎碎念的遺憾給悄然掩埋。

    當蘇文羽感覺到自己正被橫擺在大床上,同時,還被一具厚重的身體壓在胸腹上,一時間又羞又怕,只能慌亂的閉上眸子。

    感覺到葉鈞的大手正在她的胸口,以及大腿間游走,這讓蘇文羽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暢懷,以往理所當然認為這是一種屈辱的身體反應,如今卻成了她極為享受的幸福瞬間。

    感覺到身體的衣物漸漸遭受剝離,慌亂的蘇文羽下意識夾.緊兩條修長的美腿,同時將眸子撐起一條縫隙,入眼,是葉鈞正緩緩脫掉身上的衣物,這讓早已驚得跟小兔子一般的蘇文羽再次緊閉眸子。

    不一會,蘇文羽能清晰感覺到她與葉鈞的心跳聲正在房間奏響,緊接著,就感覺葉鈞的兩條胳膊順著她纖細的腰肢似摟似抱,當兩具渾身赤裸的肉體緊緊貼在一起時,蘇文羽有過一瞬間的害怕,但更多的,卻是那股異樣且未曾有過的新鮮。

    10秒…

    20秒…

    30秒…

    40秒…

    房間就仿佛徹底沉寂一般,靜得可怕。蘇文羽很疑惑葉鈞為何遲遲不見動作,不由睜開好奇的眸子,卻瞧見葉鈞正用一種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她。

    “小鈞,你怎麼了?”

    盡管蘇文羽覺得這種問題很傻,更像是某些帶著桃粉色的暗示,不過既然彼此已經赤裸著躺在床上,這僅存的矜持,倒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蘇姐,其實我能體會到你的感受,雖然我很喜歡蘇姐,但這是喜歡,是愛,而不是傷害。既然蘇姐覺得還不是時候,我願意等,等到蘇姐認為合適的那天。”

    葉鈞的話,讓蘇文羽一陣感動,依著這股感懷愉悅的心情,蘇文羽怯生生親吻了葉鈞的眉心。

    “不過,咱們得有言在先,蘇姐,既然曉雨姐跟楊靜已經搬出去了,咱們也就沒了避諱,以后我就睡這,成不?”葉鈞笑道。

    “你想睡主房,好呀,我現在就整理…”

    蘇文羽話還沒說完,就被葉鈞伸手捂住那誘人的粉唇,只見葉鈞滿臉笑意,將手滑向蘇文羽柔軟的背肩,細細撫摸一陣后,才笑道:“其實,我是想跟蘇姐睡在一起,不然,晚上我會睡不著的。”

    蘇文羽聞言剛想大呼這怎麼可以?但猛然想起她與葉鈞的關系怕是早已脫離了這種層面,若非先前葉鈞的君子之風,怕是已經失身,臣服于葉鈞胯下。所以,此刻的蘇文羽,根本找不到任何拒絕的言辭,只能滿臉羞紅的輕點臻首,與葉鈞安靜的相擁在床,享受這靜謐的幸福時光。

    最近韓匡清一直很煩躁,無外乎兩件事,其一,自然是目前對全市污染源頭審查的工作陷入瓶頸,遲遲拿不出有效的出台政策,以便對這些污染廠進行有效的規划與制裁,畢竟茲事體大,輕舉妄動只會拖垮全市的經濟發展。加上白天還要忍受張嵩一派幸災樂禍的目光,韓匡清可算是疲憊不堪。

    其二,就是自己的小女兒韓芸,自從參加完全國文理大賽,這位印象中乖巧活潑的小女兒,就開始整天將自己鎖在房里。本以為是閉門造車攻克學業,卻有一天被現場逮住,敢情是痴痴呆呆凝望著窗外怔怔出神,鐘晴是過來人,一眼就瞧出韓芸陷入戀愛之中,可追問下,韓芸始終閉口不答,韓匡清顯然很擔心韓芸在外面結交了不三不四的壞男人。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准備下班回家,卻意外接到一個電話,致電的,正是多日不見的葉鈞。

    韓匡清很高興這節骨眼上能找到一個讓他碎碎念不吐不快的對象,當下趕緊開車趕到一家大排檔,進入事先約定好的包廂。

    “小鈞,怎麼才回來?前陣子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聽小芸說,你還待在南唐市?”

    剛進門,就瞧見滿臉笑意的葉鈞,韓匡清第一時間放下公文包,然后脫掉外套,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先是自顧自倒了半杯酒,接著就一飲而盡,這一連串風風火火的舉動,顯然沒將葉鈞當成外人。

    “韓叔叔,前陣子一直待在南唐市,我也是昨天才回來的。至于電話不通,是電力不足所致,畢竟出趟門,可沒想過會待這麼長,自然不會攜帶那些笨重的充電工具。”

    葉鈞一邊解釋,一邊替韓匡清斟酒:“韓叔叔,聽說最近在污染廠的問題上,似乎陷入瓶頸,對嗎?”

    “沒錯,我這陣子也在為這事頭疼,說句昧良心的話,如果不是顧慮省委那邊的反應,我寧可拼著拖垮江陵經濟的風險,也要打擊這些違規的污染廠家。否則,也不會弄成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面。”

    韓匡清滿臉苦笑,不過瞧見葉鈞臉上若有所思的笑意,頓時雙眼一亮,笑道:“小鈞,是不是有什麼妥善的安置方法,也別藏著掖著,快給韓叔叔支支招。”

    “韓叔叔,我覺得您似乎陷入到一種盲區。”

    “怎麼說?”

    葉鈞這缺斤少兩的話,明顯讓韓匡清摸不著頭腦,印象中葉鈞並不是那種賣弄文采的騷包,這無疑讓韓匡清開始審視自己在處理這些污染廠的做法上,是不是仍存著一些值得推敲的疏漏環節。

    “韓叔叔,咱們最終的目標,是營造為江陵迎來第二春的復蘇經濟,也就是刺激物質消費,從而帶動全市整體人均gdp的商業街。”

    聽到葉鈞這話,韓匡清更疑惑了,不過很理智的沒有辯解,只是耐著性子,傾聽葉鈞的真實想法。

    “其實,只要咱們順利將這條商業街的規划,以及打造的兩個環節落實好,一旦取得足夠的效益,自然會引起市委、乃至省委的重視,畢竟一個能將經濟增幅不斷拔高的項目,一些可大可小的蠅頭小利,也是能夠舍棄的。”

    葉鈞的話,讓韓匡清幡然醒悟,頓時不由一陣臉紅,搞了半輩子的政治,到最后卻被眼前的蠅頭小利所誤導,若不是葉鈞點破,怕是韓匡清依然要在這死胡同巷瞎轉悠。

    “真是一言點醒夢中人,小鈞,若是以后你不玩政治,韓叔叔都替你可惜這與身俱來的才華。”

    對于韓匡清這段話,葉鈞很理智的選擇左耳進右耳出,倒是開始打聽起關于梁皓的消息。今天白天,葉鈞曾去了趟醫院,並沒找著人,據醫生解釋,就在前几天,梁皓已經拆線出院,身體精健得很。

    對于梁皓的動向,韓匡清倒是有所耳聞,笑道:“小鈞,其實這事我也不敢肯定,不過我建議你最好聯系一下阿財。似乎清岩會所重新營業,梁濤與他的一些兄弟都受邀成為清岩會所的防護人員,至于梁皓,不清楚,不過應該也跟著梁濤一塊,在清岩會所做事。”

    “哦,有這種事?”

    直覺告訴葉鈞,梁濤或許會受邀成為楊婉手底下的工作人員,但梁皓的可能性不大,不過還是打算去一趟清岩會所,畢竟楊婉還欠他一張進出自如的會員卡。

    這頓飯吃得風風火火,剛完事,韓匡清就急著離開,料想應該是趕回家與韓謙生商量下一步的對策,以及致電葉揚升,相互交換意見。從先前的一席話,葉鈞能聽出這段日子,韓匡清與葉揚升沒少在私底下交流,而且瞧著關系還不錯,這讓葉鈞很高興。

    畢竟,想要撼動甚至擊潰困擾江陵几十年的洪澇,倘若葉揚升沒有足夠忠心負責的心腹,明顯還是螳臂擋車。

    不過,當葉鈞重新回到這個年代的那一刻開始,葉揚升在上輩子孤立無援的處境,也開始與之漸行漸遠。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5:13 AM

第九十二章 再臨清岩

    自從蘇文羽答應葉鈞願意與之同床共枕,盡管還不能突破那牽扯道德底線的最后一層,但這並不妨礙葉鈞上下其手將蘇文羽弄得嬌.喘連連的愛撫與纏吻。

    這種几乎被社會判定為性騷擾的舉動,並沒有引起蘇文羽的不滿,當黎明破曉之際,早已身心獲得極大滿足的葉鈞才匆匆起床穿衣出行,瞥了眼沉沉睡去的蘇文羽,葉鈞不由感慨天賦‘內養’不僅是治愈傷筋動骨的最佳良藥,更是提神補氣的神奇祕方。畢竟搗鼓了大半個夜晚的葉鈞,在精神狀態這種問題上竟比之朝九晚五的都市白領還要意氣風發,這不得不讓葉鈞產生遐想,也不知這‘內養’天賦能不能及時補充在男女之事上消耗的‘精氣’,倘若真有著這種奇效,怕是日后每晚連御數女,也並非天方夜譚的奇聞。

    強忍住去詢問系統的沖動,穿戴好衣物的葉鈞先是在衛生間搗鼓一陣,才拾起蘇文羽擱在客廳中的車鑰匙,離開了908室。

    當然,自從清楚高長河在身邊安插了一些監事他的眼線,葉鈞出門前總會隱晦的東張西望。果然,憑著上輩子積攢下的偵測本能,很快就察覺到不少隱晦的攝像頭,以及飄忽不定的人影。

    不過葉鈞並不打算點破,更不會怒發沖冠去打擾這些兢兢業業在崗位上工作的軍人,畢竟有著這些依仗,最起碼這間908室肯定不會遭到不法分子的惦記,倒是消除了葉鈞的一塊心病。

    驅車來到清岩會所,大清早的會所門前顯得有些冷清,但比之第一次光顧此地,葉鈞能明顯察覺到現在的清岩會所,不僅在安全防范上加大了投資力度,就連防護人員的數量,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瞥了眼會所前的大院,發現有兩隊負責防護的保安正集合在一片空地上,不是巡視,而是如服役軍人般進行晨練,頗有軍區大院內的風情。

    “對不起,請您出示証件。”

    葉鈞還沒深入清岩會所腹地,就瞧見兩名保安手執電棒走了過來,語氣尊敬,卻不謙卑。

    葉鈞暗暗點頭,這兩名負責守門的保安在態度上不會給人倨傲的想法,但同樣也不會給人某種橫加指責辱罵的卑微。

    “請問梁濤在不在?”

    “你認識隊長?”

    一名保安有些驚訝,當下趕緊取出對講機,道:“濤哥,有人找你。”

    葉鈞將車熄火后,就坐在駕駛位上等待梁濤,而這兩名負責守門的保安雖說沒做出防賊般的舉動,但也沒有離開太遠,保持著起碼能在第一時間阻止葉鈞擅闖清岩會所的位置。

    很快,只見滿臉疲憊的梁濤聳著頭從會所走了出來,沿途遇到的保安都會客客氣氣與梁濤打招呼,而以往曾是武警出身的梁濤也會第一時間微笑著回應。當滿臉疑惑順著兩名保安的指引來到車旁,立刻發現車中坐著的就是多日不見的葉鈞,當下趕緊吩咐道:“你們快將路障撤去,他是會所的貴賓。”

    “是,濤哥。”

    說完,這兩個保安就駕輕熟路將擺在清岩會所前的路障撤走,而梁濤也在葉鈞的邀請下,坐在副駕位,畢竟這次也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光顧清岩會所,許多地方與規矩,顯然葉鈞還是一知半解,自然需要梁濤這位老熟人負責牽線引路,避免被人疑神疑鬼。

    說到底這里是楊婉的地盤,而且瞧著這些保安也頗為世故,自然不希望鬧出不必要的誤會,這是葉鈞一份源于對軍人的尊重。

    “濤哥,皓哥怎麼樣了?現在在哪?”

    在梁濤的指引下,葉鈞將車停放在了專為貴賓提供的停車間,這里不僅有著無償洗車的服務,更有著替車保養的業務,當然,這需要一筆不菲的價錢,不過如果是那類在會所年消費破百萬的大客戶,自然也會無償擁有這種附加服務。

    梁濤很清楚葉鈞與會所大老板的關系,當下朝負責洗車的工作人員說了几句,只見這些工作人員眼神立馬變了,開始殷情的跟葉鈞索要車鑰匙,揚言要替葉鈞將這輛頗有年份的轎車改造到最佳狀態。

    說了句謝謝,葉鈞就將車鑰匙交給這些工作人員,便跟著梁濤朝清岩會所的大樓走去。

    一路上,梁濤告訴葉鈞,因為前陣子胡有財邀請過梁皓,可這位剛出院的親弟弟執拗的選擇拒絕,所以目前仍在酒店內工作。因為清楚葉鈞去了省城,所以就打算先在酒店內繼續扮演服務生,然后等葉鈞歸來,看能不能討到活干,若是不能,才會考慮胡有財的邀請。

    “咦?”

    在經過一間寬敞的練習房,葉鈞意外瞥見一道倩影,正是多日不見的楊靜。

    不過很明顯練習房的dj旋律吸引住楊靜所有的注意力,以至于有人經過,也是渾然不覺。

    暗道楊靜果然有著晨練的習慣,看了看表,發現才不到8點,瞧著楊靜身上香汗淋漓的模樣,怕是這場晨練已經持續了不少時間,不過這次前來清岩會所的目的不僅是為了探知梁皓的動向,還有就是跟楊婉討要一張出入自由的通行証,倒是並沒想過與楊靜發生些什麼。

    “小鈞,其實這陣子財哥與老板都住在清岩會所,他們認為現在會所的防范措施明顯比家里要好,所以你不妨先給財哥打個電話,然后告訴他你正在休息室,相信財哥很快就會過來。”

    梁濤將葉鈞送到休息室,先是叮囑前台小姐幫忙弄一份早茶甜點,這才告辭離開。看樣子,梁濤在會所里能行使的權利不低,但權力越大,相對的,責任也就越大,這一路走來,不少人都通過對講機匯報一連串問題,導致梁濤根本沒辦法繼續招呼葉鈞。

    葉鈞頗為理解的目送梁濤離去,然后捧著大哥大,吃著前台小姐送來的瓜果甜點。

    “小鈞,這麼大清早的找財哥,不會只是想說聲早安吧?”

    聽得出來,胡有財還沉浸在神游天外的渾噩之間,一連數秒打著哈哈,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財哥,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休息了,不過我目前就在會所的休息室里,吃著會所特意准備的早餐,財哥,要不要下來一起吃一頓?”

    “不必了,我現在還要…”

    胡有財下意識回了句話,可剛說到一半,就似乎聯想起什麼,頓時驚叫道:“什麼?你到會所了?還在休息室吃早點?小鈞,你可真是閑得慌,昨天就該通知我,我好提前養足精神。算了,反正現在也睡不著了,待會我就下來。”

    葉鈞抿著嘴掛斷電話,也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扮演擾人清夢的角色,倒是那位一直在旁候著的前台小姐頗為吃驚,似乎沒想到葉鈞與胡有財的關系會這麼要好,起初還對梁濤提起的貴賓身份有所保留。作為擁有在清岩會所工作兩年的資歷,這位前台小姐自認識人辨人的本事有著几分火候,可愣是無法將葉鈞學生模樣的穿戴與貴氣逼人的顧客聯系在一塊。

    “你先下去吧。”

    當胡有財睜著惺忪的睡眼趕到時,先是屏退了這位一直在旁幫襯的前台小姐,這才笑道:“小鈞,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是不是韓市長那邊有了新的進展?我說昨晚郭老板怎麼會突然跟我扯到地皮的問題上,敢情你們一個個都將我蒙在鼓里。”

    “財哥,我也是昨晚才跟韓叔叔商定好的,沒有成心瞞你,不過我很疑惑,郭叔叔跟你說了什麼事?”

    胡有財先是神祕兮兮瞥了眼四周,發現除了偶爾朝這邊投來好奇目光的前台小姐,偌大的休息室,也只剩下他們兩個,當下壓低聲音道:“郭老板跟我說,要盡快募集到足夠的流動資金,還說華陽集團那邊也已經開始動作,估計就在這兩天動手。為了這事,我跟你嫂子昨晚愣是忙到快天亮才睡,誰想大清早你就過來了。”

    這話聽著像抱怨,但成份不多,更多的卻是興奮。很快,胡有財似乎想起什麼,忙道:“瞧我這記性,前天去車站接你時,就該跟你說了。”

    葉鈞還在分析收購江陵化工廠存在的風險,聞言不由一愣,皺眉道:“財哥,出什麼事了?”

    “事情是這樣的,在你回江陵的前一晚,韓市長跟我通過電話,說省里已經開始有動作了,讓我們提前做好准備。”

    瞧著胡有財興致勃勃的模樣,葉鈞起初還陷進江陵化工廠的誤區,但后知后覺才醒悟道:“難不成是北雍機場附近的五百畝地?”

    “沒錯!”

    胡有財雙眼放光,大笑道:“你小子還當真邪門,這省委剛提議擴建北雍機場,你小子就提前收到風聲,這點連韓市長都極為意外。現在文件已經正式擺上台面,連市委也接到省委下達的通知,通知指出,要市委在下個月月底前完成對北雍機場外田地的征收工作,所以韓市長接到通知后,就第一時間將消息告訴我。”

    “這麼快?”

    葉鈞顯然愣了愣,畢竟依著印象,這事還拖到了葉揚升走馬上任之后,不過轉念一下,怕是當初之所以拖了這麼久,八成是因為征收工作遭遇阻力。

    “財哥,這麼說,咱們又得去一趟王家村了?”

    “沒錯,所以咱們需要提前商議一下,該用什麼方法讓這群村民配合。說實話,只要其中有一個人不願意合作,這事就得敗露,到時候政府找人跟咱們談,可就不好應對了。”

    胡有財隱晦表露出心底的那層憂慮,真到了那一步,盡管不至于虧損,但卻喪失了太多最初預估的實際利益。說白了,真要是政府派人找上門來,于公于私,胡有財都沒想過要跟政府站在對立面上,畢竟百八十萬的利益,還真不值得胡有財與政府撕破臉皮。

    “財哥,你放心好了,其實我早就想過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先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服王家村的村長孟德亮與那個叫東子的人。然后,咱們就許下諾言,答應事后替他們村上的年輕人找一份工作,農民生性淳朴,容易知足,沒有市縣人的矯情貪婪。”

    葉鈞一句話,讓胡有財稍稍提起的擔憂消散不少,那篇驚世論文早已奠定葉鈞在胡有財心目中‘邪門’的份量。

    “好,我先去冒一杯咖啡,然后咱們就去一趟王家村。”

    胡有財說完,就朝著那位滿臉好奇的前台小姐走去。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5:21 AM

第九十三章 以退為進

    這段日子,王家村不少村民都喜滋滋過著小康式的日子,雖說依然對附近機場偶爾傳來的轟鳴聲痛恨不已,不過既然燙手的田地有了歸宿,且該得的錢也已經到手,倒是少了以往恨進心、仇進骨的情緒。

    以往死氣沉沉的王家村,也因為孟德亮成功甩脫燙手山芋的原因,而再次容光煥發。作為這次售地功臣的村長孟德亮,自然獲得了村民的熱烈擁戴,一時間聲威無出其右,在不少村民的建議下,孟德亮決定替王家村營造出一些新的創收項目,這段時期也可謂勞心勞力。

    今天,當一輛悍馬車再次駛進王家村,不少村民都第一時間認出正是當日那兩位願意掏錢購買他們地皮的‘大恩人’,出于一份淳朴的感恩之心,就連村里面還在上學的孩子,都會興奮的朝村長辦公室跑去,邊跑邊喊:“地主來了!地主來了!”

    面對這些孩子的童言童語,葉鈞與胡有財都是滿臉苦笑,畢竟地主這詞在目前的社會里,可是典型的貶義詞。不過始終是童言無忌,對此,葉鈞倒不會太過在意,至于胡有財,卻在自嘲道:“在農村買地,就成了地主,若是在城里買地,豈不成財主了?”

    “財哥,你是咱們江陵市的財神爺,可要比財主精貴得多。”

    胡有財一陣語塞,不過葉鈞還是不依不饒道:“再說了,等江陵化工廠那塊地到了咱們手上,可就如你所說,真成財主了。”

    一聽葉鈞提起江陵化工廠,原本有些疲憊的胡有財立馬來了精神,忙不迭點頭,笑道:“那敢情好,財神當慣了,地主咱也做了回,也不差再戴個財主帽,嘿嘿。”

    似乎提前收到風聲,當悍馬車停在村長辦公室大門前,孟德亮與東子,還有几位村民早已等候在此,那些通風報信的孩子也躲在附近,伸著腦袋好奇的朝這邊張望,顯然想瞧瞧腦子里的地主是不是都生得一副陰狠嘴臉。

    “孟村長,好久不見。”

    “呵呵,小哥,上次多謝你們雪中送炭,前几天我還跟村里面的朋友抱怨過,咱們老用你們的地種菜,真過意不去。”

    很明顯,孟德亮誤以為這次葉鈞與胡有財的大駕光臨,是准備將那五百畝地給照單全收,早已簽上轉賣合同的王家村村民,即便有些心疼剛種肥的田地,但也不會做出反悔拖延這種下作的事情。

    “孟村長,這次我跟財哥過來,不是為了用這地,而是遇到一些變故,想跟你們談談。”

    葉鈞話音剛落,一旁的某個村民就臉色大變,緊張道:“老板,咱的錢都花到水泥上了,你們不會想退這地吧?”

    這村民一開腔,包括孟德亮在內,均是露出擔心之色。

    葉鈞也沒想到自己這話能起到這效果,來之前也跟胡有財商量過關于這些村民的想法,還擔心對方會覺得這地賣得不值,想反悔,畢竟胡有財來之前可是一個勁嚷著‘窮山惡水出刁民’這種暗示性的話題。

    “請放心,我們為的不是這件事,畢竟白紙黑字,咱們誰也不容抵賴,就算后悔,也沒用。”

    葉鈞這話,倒是引來東子等人的一陣點頭,他們雖然沒有太高的文化,但起碼也清楚簽訂法律合同,就代表著終身的合法權益,這是具有約束性以及法效的玩意。

    “那請問你們這次來咱們村,是打算做什麼?”東子疑惑道。

    “我們進去談吧。”

    瞥了眼四周越聚越多的王家村村民,葉鈞不由將目光投進村長辦公室。這話讓孟德亮猛然拍了拍腦門,尷尬道:“沒文化真可怕,這次真是失禮了,來,兩位老板,里面請。”

    孟德亮將葉鈞與胡有財請進辦公室后,就朝聚過來的村民喊道:“各位鄉親父老,都散了吧,別讓兩位老板覺得咱們失了禮數。”

    這話挺有效,果然,不少村民就陸續離開,孟德亮先是將門口掩上,這才朝東子笑道:“去,給兩位老板倒杯茶。”

    “好。”

    東子應了聲,就捧著兩個紅扑扑的塑料杯,各自倒了半杯普通茶葉冒的濃茶。

    葉鈞接過東子遞到身前的杯子,並沒有要喝的意思,只是輕輕端著。先是掃了眼洗耳恭聽的孟德亮等人,這才平靜道:“孟村長,我也不拐彎抹角,前陣子我收到消息,說北雍機場看上這五百畝地,想要靠政府渠道征收。”

    “征收?”

    其他几個村民都露出疑惑之色,但孟德亮跟東子都是有見地的人,自然明白政府若是征地,不僅不會給高價,還可能采用一些手段讓地主以低廉的價格拱手相讓。畢竟人力有時窮,作為國家的普通公民,又豈能與國家的法制機構相抗衡?

    “兩位老板,你們什麼打算?”

    東子很快就跟屋里面的村民解釋這‘征地’的霸道,只見露出恍悟的村民都一副憤慨的神色,說白了,要不是葉鈞與胡有財提前用他們滿意的價格收了這燙手的田地,那麼現在要吃虧的就是他們了!這些村民倒沒有幸災樂禍,畢竟他們這些依舊住在王家村的村民,因為這北雍機場可是遭了好几年的殃,更是讓以往熱熱鬧鬧的村子漸漸冷清蕭條,這新仇舊恨一股腦兒全涌上來,自然是義憤填膺。

    胡有財先是瞥了眼葉鈞,然后才苦笑道:“實不相瞞,倘若政府真跟我們要這地,那就肯定得給,畢竟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國家公民,可沒膽子跟政府抬杠。”

    “怕什麼?我忍他們已經很久了,這位老板,別怕,我二勞子站你這邊,別怕那群只知道吃公款的混賬!”

    “就是,他們這群家伙,就知道欺負咱們這些老實人,這次絕不能讓他們再欺負到咱們頭上!”

    孟德亮與東子倒沒說什麼,面對村民的大義凜然,只是不經意皺了皺眉梢,估摸著很清楚與政府抬杠的下場絕不好過。再者,現在這地是別人家的,自己一方的村民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料想也是三分鐘熱度,真鬧起來,最后撐不了,還平白無故里外不是人,遭人嗤笑,惹人芥蒂。

    其實打從一開始,葉鈞就暗暗觀察著孟德亮跟東子的神態,畢竟依著葉鈞最初的擬定,這兩個人才是真正需要在意的樞紐,只要搞定這兩人,剩下的也就水到渠成。

    不過很明顯,孟德亮與東子的反應並不盡人意,這種鎮定自若的舉止讓葉鈞稍稍摸透了他們的心意,暗道不來點狠的,怕是不行:“其實我們商量過,如果迫不得已,就將這地賣了,也沒打算這地能賣上好價錢,只求能不虧本,就行。”

    “兩位老板,這…”

    其中一位村民想勸,卻被葉鈞伸手打斷:“沒什麼,反正一時半會也沒想到用這地做什麼,既然閑著,還不如交到國家手上,起碼有些用處。不過,我始終擔憂,一旦機場擴建,那麼就與王家村算得上鄰居,擔心這樣會影響村民的健康與日常作息,先不說那轟隆隆的噪音,怕是排放的廢氣,也會影響這山這水的清秀。”

    “兩位老板!你們可千萬別把這地賣出去,真要是讓北雍機場擴建,咱們村就真得完了!”

    原本一直保持著鎮定的孟德亮與東子,聞言著實嚇了一跳,至于其他村民,更是一陣慌亂。

    “孟村長,我們沒辦法,只要政府知道這地在我們手頭上,鐵定會讓人找上門來,到時候,我們迫于壓力,也只能妥協。您是在政府工作的,相信也清楚跟政府唱反調會是怎樣的下場,我們只是正經的生意人,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只能對不起王家村的鄉親父老了。”

    葉鈞暗暗笑了笑,不過臉上依然是那副苦澀不甘的模樣,這神態只會讓人覺得葉鈞是受害的一方,只能激起旁人的同情。至于胡有財,無愧于裝傻充愣扮無辜的賣萌鼻祖,就差沒哭鼻子上臉。

    “這可如何是好呀!”

    孟德亮猛拍手心,看得出來,他也急了,原本替王家村規划好的發展路線,卻沒想到這風云際會的形勢說變就變。

    “不成,兩位老板,你們可千萬不能承認這地是你們的!”

    其中一個村民只是隨口說說,但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孟德亮猛然一拍腦袋,道:“沒錯,兩位老板,你們千萬別將地的消息說出去,只要他們不知道地是你們的,自然不會找上你們。”

    “那這地說誰的?”

    葉鈞與胡有財聞言,心中一喜,這一驚一乍,已是徹底將孟德亮跟東子推上賊船。不過,胡有財卻依然那副苦澀的神色,自嘲道:“沒想到腦門發熱買了塊地,竟如此燙手,唉,要不是怕良心不安,我這就給政府送去,興許還能獲得表彰。”

    胡有財這話讓孟德亮與東子再也維持不住那僅剩的鎮定,當下東子與孟德亮互視一眼,這才直言不諱道:“這位老板,地的事交給我們,我會跟村里面的鄉親商量,你們放心就好。”

    “你打算怎麼做?”胡有財故作糊涂道。

    “哼!政府如果當真敢來征地,我們就說地是我們的,大不了最后跟他們扛上!他們誰也甭想打這地的主意!若是兩位老板不介意,我現在就讓鄉親去地里面搭帳篷,咱們鄉親父老團結在一起,就住那,我就不相信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真敢將我們通通攆走?”東子咬牙切齒道。

    “好!我們答應你,但這只是權益之計,畢竟跟政府對著干,我擔心…”

    葉鈞流露出憂慮之色,孟德亮二話不說,信誓旦旦道:“放心,我們自有分寸,倘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份上,我會讓東子他們通知你們。兩位老板,能不能留下個聯系的方式?”

    “當然。”

    胡有財二話不說,從孟德亮手中接過筆紙,匆匆寫下一連串的數字,然后交給孟德亮:“孟村長,這事我們會持續關注,但丑話咱們說在前頭,我不希望這事鬧得太大,否則,事后被人知曉咱們私底下說過這些,我肯定得遭殃。”

    “這位老板,我擔保這事做得穩穩妥妥,您就放心好了,畢竟你們是咱們王家村的恩人,咱們不會害你們。再說,我跟村長都是明白人,知道分寸,不會做得太過,只希望政府能知難而退,不要強征這塊地。”

    東子露出苦笑之色,不過這話卻讓葉鈞與胡有財聽得一陣舒心。

    當悍馬車在孟德亮與東子等人目送下駛離王家村,車中的葉鈞與胡有財均是捧腹大笑,就在胡有財感慨這招‘以退為進’的手段高明之至時,葉鈞下意識瞥了眼那片怕是早已忙碌起來的王家村,陰笑道:“財哥,幫忙聯系几家靠得住的媒體,過陣子,咱們送這些媒體一份特大的新聞頭條。”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5:27 AM

第九十四章 梁皓的第一份工作
  
    白冰最近的煩惱不足為外人所道也,身處談婚論嫁的年齡,替她操心的不止有父母,就連親朋好友也替這個快24歲的待嫁女操心,這不得不讓白冰像避瘟疫一樣東躲西藏,除了平日里忙于公務,就只是深居簡出,絲毫沒有都市女性的豐富生活。對于旁人的無事獻殷勤,白冰理所當然給出‘皇帝不急太監急’的評價。

    今天大清早,天還沒亮,白冰就接到母親王莉的來電,說是邀請葉鈞到家中作客,讓她一定要提前下班,以便回家招呼這位‘失蹤’快整整一個月的男人。

    暗暗罵了句晦氣,掛掉電話的白冰就滿腔怨念開始梳洗打扮,然后吃過早餐,就離開這套專屬于她的閨屋。

    葉鈞也沒想過昨晚會接到王莉的來電,據蘇文羽解釋,葉鈞住在南唐市的這大半個月里,這位頗為熱情的婦人就隔三差五打電話過來詢問葉鈞的下落。蘇文羽也很好奇葉鈞是從哪‘勾搭’上這麼一位如狼似虎的女人,對此,葉鈞很理智的闡述他與王莉的關系並沒有那麼復雜,免得讓蘇文羽疑神疑鬼。

    離開908室,坐在車上的葉鈞不由感嘆清岩會所的維修工人當真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功底,原本就漸漸老化的發動機愣是整成跟剛過戶的新車一般,加上嶄新的噴漆以及車子內部的修補替換,讓蘇文羽險些以為這車子是葉鈞掏腰包購買的新車。

    當車駛上某條車來車往的國道,葉鈞包里的大哥大忽然湊餉,當下趕緊將車停在路旁,這才取出大哥大:“喂?”

    “小鈞,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大清早,郭老板就給我打電話,說是9點整,將進行對江陵化工廠的收購。”

    電話那頭傳來胡有財的聲音,顯然,此刻的胡有財頗為精神奕奕,甚至還處在一種亢奮的狀態下。

    “這麼快?”葉鈞奇道。

    “沒錯,之前還跟你嫂子念叨,因為下午韓市長就要在市委會議上提出營造帶動全市經濟的商業化街道,我還擔心消息走漏,怕到時候再去收購江陵化工廠,肯定會阻礙重重。”

    “財哥,你放心,即便韓叔叔提出論點,也需在市委會議上經過投票,才能敲定方案,這一環接一環下來,還沒這麼快將商業街的落戶位置提上議程。所以,咱們還有比較充裕的時間,放心。”

    葉鈞頓了頓,笑道:“倒是讓你幫忙聯系的几家媒體,有沒有動靜?”

    “財哥做事,你就盡管放心,市里面几家報社的編輯,都有不少人值得信賴。畢竟財哥做的事很多見不得光,同樣擔心給這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記者惦記上,自然要在里面籠絡一些人,這才能吃得好睡得香。”

    聽胡有財繪聲繪色的口吻,想來媒體這事不足為慮,不過眼下葉鈞較為擔心的,就是在收購江陵化工廠的問題上出現簍子。盡管市委已經決定對江陵化工廠進行全面的清盤處理,不過司法部門還未最終敲定落實,現在江陵化工廠的管理層一個個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巴不得將廠里面能賣的東西全部低價典當掉,畢竟只要能壓下工人的情緒,支付拖欠的薪水,自然就能避開來自司法部門的制裁。

    只不過,江陵化工廠目前正是晚報上的風云頭條,對于這些管理層心急如焚的病急亂投醫,來問價的不少,但幸災樂禍看戲的居多,真正誠心談生意的,要的量不多,根本無法解除這杯水車薪的局面。

    “財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建議你聯系一下吳毅。咱們手頭上握有江陵化工廠近些年的財務報表,在談判上確實能把握主動,加上現在江陵化工廠內部的管理層人人自危,料想問題不難解決。但倘若再有著吳毅這位前任廠長幫忙穿針引線,相信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對江陵化工廠的收購。”

    葉鈞的一言點醒,讓胡有財猛然拍了拍腦門,贊道:“小鈞,財哥差點就把這位重量級的大人物給忘記了,放心,這家伙上次收了咱們錢,我可是都記在賬上,他若是敢胡思亂想,不跟咱們合作,就有他好果子吃!”

    葉鈞笑而不語,暗道吳毅最擔心的可不是這索要賄賂的罪名,而是被阿牛跟阿輝采摘菊花,不過葉鈞也不點破,省得胡有財到時用這話要挾吳毅,平白無故嚇著別人。畢竟,物極必反的道理告訴葉鈞,一松一弛才是處事的原則。

    “阿皓,有人找你。”

    大清早趕來接班的梁皓正忙著打掃樓道堆砌的垃圾,忽然,對講機先是傳來一陣嘈雜,然后就傳出這麼一句話。

    疑惑的梁皓顯然想不出這大清早會是誰登門拜訪,家中老母親不會來這,梁濤等人又在清岩會所忙碌,生活低調的梁皓,其實身邊的朋友並不多。

    帶著厚重的疑惑進入大堂,一眼就瞧見正站著欣賞那幅‘萬馬奔騰’巨畫的葉鈞,笑道:“小鈞,好久沒見你了,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

    “皓哥,原本昨天就該過來找你,只是跟財哥去處理些事情,耽擱了。”

    梁皓趕緊將葉鈞請到休息室,同時將手頭上的工作交給其他服務生,先是倒了杯水,遞給葉鈞,然后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愣是憋了半晌,也擠不出個詞。看樣子梁皓就算臉皮再厚,也不敢當人家面,跟人家討活干。

    葉鈞抿了抿嘴,對于梁皓的糗態故作不知,自顧自道:“皓哥,其實這次過來,是想讓你幫忙辦件事。”

    “小鈞,需要辦什麼事,盡管說。”

    梁皓聞言,原本憋著忍著的臉色蕩然無存,頓時搓了搓手,顯得很高興。

    “這事怕要委屈皓哥一陣子。”

    見梁皓臉色如常,顯然不在意葉鈞口中的‘委屈’二字,這讓葉鈞暗暗點頭,同時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先是將信封推到梁皓身前,笑道:“皓哥,拆開看看。”

    滿臉疑惑的梁皓聞言拾起信封,打開后,發現是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目測至少上萬元,頓時驚疑不定道:“小鈞,這錢?”

    “這是付給皓哥的薪水,當然,這只是首款,事成后,還有另一半。”葉鈞笑道。

    “小鈞,這錢,我不能收。”

    梁皓沉默半晌,便將錢重新放回信封,然后當著葉鈞的面,將信封給推了回去:“我願意幫忙做事,但這錢,太多了,真收了,我會良心難安的。”

    梁皓這種心理與行為,顯然在葉鈞的意料之中,所以臉上依然那副八風不動的沉穩。先是將信封再次推到梁皓身前,見對方似乎想說什麼,葉鈞擺擺手,道:“皓哥,先別急著拒絕,聽我把話說完。”

    “好。”

    梁皓盯著葉鈞足足數秒,執拗的臉色才有些松緩。

    “我是個生意人,所以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更不會跟個善人一樣辦福利院建基金會,替窮苦老百姓謀福祉,每一筆投資,我都要做到只賺不賠。所以,基于這種原則,既然我願意支付這麼一大筆薪水,並不是因為皓哥你的能力出眾,或者我們倆之間的深厚友誼,而是工作的份量與這個價碼等同。”

    葉鈞原本平靜的臉色有所嚴肅,見梁皓已經出現明顯的松動,笑道:“一分錢一分貨,皓哥,我保証,這薪水里面,絕沒有任何故意誇大或者人情在內的水份。”

    “小鈞,說吧,要我做什麼?殺人?還是頂罪?”梁皓先是皺了皺眉,這才平靜道。

    對于梁皓這種回答,倒是出乎葉鈞意料,當下不由苦笑著解釋:“皓哥,我既不是讓你去犯法殺人,也不是讓你頂缸,替人受過。這是害你,而不是請你做事。再者,倘若有朝一日真需要人去做這些事,我也不會讓皓哥你去。”

    “那到底是做什麼?”

    梁皓徹底糊涂了,在90年代,上萬元的工作可不多,就算是生活在都市中的白領,能領著2000元的月薪,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大事,更何況這一萬塊還只是首付。

    梁皓在社會里打滾也不是一天兩天,自然清楚這年頭想做事,除非擁有高學歷跟豐富的工作經驗,否則,上萬元的薪酬,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几率甚微。

    反觀葉鈞,在考慮薪水上,明顯還停留在十年后的思維當中,而不是因地制宜,以這個年代的社會行情為出發點。

    “相信你也清楚,上次在醫院里,我跟韓叔叔提過跟財哥在北雍機場外買了塊地,當時就算計著這塊地肯定要被政府強征,然后通過一些暗箱操作,得以從中牟利。現在政府確實要強征地皮,我跟財哥就在昨天前往王家村,跟當地的村民協商過,要他們守口如瓶,不將這地的信息透露。同時,他們還答應與政府據理力爭,在這塊地的問題上,延伸至讓政府騎虎難下的僵局。”

    “他們這麼做,圖的什麼?”

    葉鈞的解釋太過籠統,梁皓只能點出里面的重點。

    “污染,噪音。倘若北雍機場擴建,勢必與王家村成為鄰居,不說產生的噪音,就說飛機排放的污染廢氣,也會嚴重影響王家村的飲食環境。”

    “原來如此,那你們,又圖的什麼?”

    “利益,一旦陷入僵局,政府方面勢必會提高征地的價格,因為村民一旦牛脾氣上來,需要顧忌外界影響的政府只能寄希望通過合理的價格迫使村民放棄土地的所有權。”

    盡管聽著葉鈞解釋了心底最大的兩個疑惑,但梁皓依然不明白這與付他這麼多的薪水有何關系,頓時不解道:“小鈞,這與我有關系嗎?我能做什麼?”

    “我需要皓哥幫忙煽風點火,依著王家村村民的淳朴作風,怕是還不足以將事情鬧大。”

    梁皓顯然沒想過葉鈞讓他扮演的角色會是這種,說實話,這種性質的工作,梁皓本能的覺得良心不安,只不過當著葉鈞,不好開口,但臉上那種糾結的神色,又豈能瞞過一直死死觀察他的葉鈞?

    “皓哥,放心,我不是讓你去挑撥離間,更不是故意制造一些血案。”

    瞧見梁皓臉色明顯有所松緩,葉鈞一字一頓道:“我要皓哥扮演一位記者,在采訪過程中,在王家村村民面前,不斷誇大政府勢在必得的強硬姿態。同時,也要在政府面前,不斷強調村民捍衛家園的堅定立場!”

    “這好像也有些挑撥離間了。”梁皓聞言,頓時哭笑不得道。

    “錯,這是誇大!是渲染!咱們扮的是記者,記者就是要將原本平淡無奇的小事弄成吸引人眼球的噱頭,俗稱炒作!”葉鈞笑道。

    “好,該怎麼做,我心里多少有些底了,我會盡我所能,將這件事辦好。”

    梁皓先是瞥了眼裝著上萬元的信封,然后再瞥了眼滿臉不容拒絕的葉鈞,無奈道:“好吧,錢我先收下,畢竟做這事,不管是找臨時演員,還是采訪器材,都需要用錢,我就先當作公款使用。不過咱們得說好,用多少錢,我會記在本子上,而我出的力值多少錢,也會記在本子上,多的,我會退回來,少了,我可就得張口問你要了。”

    “行!”

    葉鈞笑瞇瞇伸出手,與同樣滿臉微笑的梁皓握在一起。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5:33 AM

第九十五章 造訪白家
  
    在跟葉鈞商談好這次工作需要注意的細節后,梁皓就辭退了酒店服務生的工作,盡管那位人事部經理有些遺憾失去梁皓這種兢兢業業的員工,但還是由衷的祝福梁皓,並支付給梁皓這個月的薪水。

    離開酒店,在葉鈞的幫助下,梁皓先是通過第三方找到了一些臨時員工,並加以培訓,畢竟采訪是假,但起碼也要做給人看,手底下沒几個能使喚的人,肯定會被人起疑。再者,還需要租借到一些可用的器材。

    等忙活完,都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小鈞,你先去忙吧,陪我跑了一天,看樣子你也累了。我先去書店弄几本書惡補一下,起碼要搞清楚采訪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話,別讓人一眼就瞧出咱們是冒牌貨。”

    當車停在路旁,梁皓先是開門走下車,然后就朝葉鈞擺擺手,笑道:“好了,就送到這吧,再見。”

    與梁皓道了別,葉鈞先是取出夾在背包里的紙條,上面記錄著王莉家的住址,然后才重新啟動車子。

    叮咚…

    “快去開門,應該是小鈞來了。”

    聽到門鈴響,正在廚房勞作的王莉頓時急匆匆走了出來,大老遠就朝不情不願的白冰吆喝。

    “知道了,真煩!”

    白冰氣呼呼站起身,看也不看王莉佯裝微怒的臉色,一路小跑到大門口,剛開門,就瞧見腦子里那副令她煩躁的嘴臉,頓時擺出一副大小姐的姿態,不悅道:“進來吧,如果嫌這地方小,不干淨,那麼最好趁早滾!”

    撂下一句話,白冰就頭也不回沿路返回。

    捧著果籃的葉鈞一時間哭笑不得,不過並不在意,反而有禮貌的進了門,順手關上,然后才有跡可尋的進入客廳。

    入眼,是一位撐著老花鏡坐在沙發上看書的中年男人,年紀上與韓匡清差不了多少,顯得斯斯文文,在王莉風風火火性子的襯托下,多少有些另類,看樣子,白冰倒是遺傳了王莉的脾性。

    “年輕人,請坐,我是冰冰的爸爸,很高興你來咱們家作客。”

    中年人先是將書放在一旁,然后抬了抬有些松動的老花鏡,足足打量葉鈞近十來秒,才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白叔叔,您好,來之前沒帶什麼禮,只是買了這個,您別嫌棄。”

    葉鈞先是將果籃放在茶桌上,這才笑道:“沒想到白叔叔也喜歡看這類紅色題材的綱要文,據我所知,像這種書在動蕩的十年里早就被清除焚燒。”

    中年人似乎很意外葉鈞眼睛的刁鑽毒辣,頓時來了興趣:“年輕人,你也知道這些是綱要文?其實不怕你笑話,這些書都是從祖屋里搜出來的,后來沒事就翻翻,倒是沒想到你竟然一眼就看出這書的來歷。”

    “因為家里的書櫃剛好有些這類的書籍,以前也翻看過一些,所以就認出來了。”

    “很好,年輕人多看看這種書,對日后肯定會有幫助,不過現在還是要以學業為重。”

    原本就對葉鈞印象不錯的中年人,此刻倒是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態度,通過一番不算深也不算淺的交談,中年人對葉鈞的印象越來越好。本來初次見面,葉鈞給他的印象起碼不是那類不學無朮的社會蛀蟲,經過一陣交談,中年人也能察覺到葉鈞與年齡不相符合的談吐,暗道確實是個好苗子,不過還是太年輕,這始終是中年人存有芥蒂的一塊心病,否則,倒是一個不錯的女婿。

    當然,這話中年人不會說出口,依然擺出那副八風不動的沉穩,有著與王莉貌合神離的處事態度,注定會朝更深一層的環節思考。

    王莉或許還停留在如何將女兒嫁出去的層次里,但很明顯,作為白冰的父親,中年人顯然想得更多,那便是女兒日后的幸福。不可否認,白冰的優秀不僅局限在外貌,就連工作上的態度,中年人也是頗為器重,盡管忙于工作讓王莉甚為鬧心,但中年人還是在潛移默化間,默默支持著自己的獨生女兒。

    所以,中年人要比王莉看得更遠,看得更理性。

    對于王莉的盲目,中年人不敢苟同,不過葉鈞倒是過了初見的一關,能不能順利跟白冰走到最后,中年人依舊保持著中立,學著冷眼旁觀。

    “小鈞,你來了?今天可得跟阿姨好好聊天,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聽說你上了趟省城,參加全國文理大賽,真是了不起呀。”

    王莉拉著不情不願的白冰進入客廳,似乎瞧見桌子上的果籃,故作不樂意道:“小鈞,怎麼這麼客氣?來阿姨家就跟進自己家一樣,記得,下次不准再捧禮物來,否則,阿姨可就不高興了。”

    葉鈞一邊應著,一邊瞥了眼正滿臉敵視望著他的白冰,暗暗抽出手,撫摸著自己大腿,同時,趁王莉不注意,葉鈞還悄悄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這種極具暗示性的動作,讓原本滿臉不善的白冰一時間又羞又憤,似乎聯想到當日數次遭到葉鈞侵犯,可即便恨得牙癢癢,白冰依然不敢當面發作,只是丟給葉鈞一個‘給老娘等著’的不善目光。

    飯桌上,中年人只顧著邊翻書,邊吃飯,絲毫沒有王莉那種噓寒問暖獻殷勤的姿態,這讓王莉數次升起不滿:“華辰,我說你能不能先將這亂七八糟的書放在一旁?是不是覺得有客人在場,就需要擺出一副文人墨客的姿態,這樣才能體現出你的家教不凡?”

    中年人愣了愣,瞧見王莉氣勢洶洶瞪著自己,只好尷尬的將書放到一旁。

    倒是白冰發出一陣憋不住的笑聲,同時得意的望著葉鈞,似乎想說,別以為我媽買賬就成,我爸還是站我這邊,你就少得意忘形!

    葉鈞對白冰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而是皺眉苦思。

    華辰?

    白華辰?

    這名字聽著耳熟,葉鈞稍稍細想,很快,心臟就不由自主狠狠抽了抽。

    為民請命齊海瑞,鐵面無私亞龍圖。

    在民間擁有這種名聲的,就叫白華辰。之所以印象深刻,倒不是這人云亦云越傳越過火的名聲在外,而是上輩子,白華辰是唯一敢站出來替葉揚升鳴不平,甚至想要平反的司法人員!

    當然,葉鈞與白華辰並不相識,當聽到有人竟然替葉揚升平反,當時的葉鈞也極為感激,不過身在斯坦福橋,並沒有選擇回國,見一見這位名聲在外的良心人。

    當然,葉鈞也從一些人口中打聽了白華辰的身份,似乎當時已經貴為政治局常委。

    難不成,眼前的白華辰,就是上輩子那位替葉揚升平反昭雪的政治局常委?如果當真如此,且不說上輩子攢下的善緣,就說現在白華辰的身份,怕也有著足夠的份量值得葉鈞處心積慮。

    一時間計上心來的葉鈞忙笑道:“阿姨,沒事,其實在我們家,我爸也是這種習慣,喜歡一邊吃飯,一邊看書。”

    當然,葉揚升可沒這種習慣,這無非是葉鈞故意編造的謊言,不過卻能騙過在場所有人。

    果然,白華辰來了興趣,笑道:“其實這種書不離手的習慣,早就養了半輩子,想改也改不了,只是沒想到,你爸也有這種習慣。對了,還不知道你家里面做什麼的,方便告訴我們嗎?”

    “小鈞家中是做生意的。”

    “哦,做生意不錯。”

    王莉越俎代庖替葉鈞回答了白華辰的問題,但很明顯,當得知答案后,白華辰有過一瞬間的遺憾。看樣子,讀書人也是惺惺相惜,但若是道不同,只能不相為謀。

    不過白華辰這種不經意的真情流露,更是肯定了葉鈞心底的猜測。都說商人市儈,一般玩政治的高手,都會覺得商人不管在品性還是學識,都要比讀書人掉檔,能在一瞬間產生這種微妙的情緒變化,起碼白華辰確實是玩政治的一員。

    但葉鈞不敢肯定眼前的白華辰是不是那位被傳頌到與包公海瑞齊名的偉人,不由試探道:“其實家里面就我媽做生意,我爸卻是公務員。”

    “哦?”

    白華辰聳了聳眉梢,笑道:“你爸在哪個單位做事?叫什麼?江陵市的公務員,到了咱們這個年紀,就算沒見過,也大多聽過。”

    “我爸不在江陵市工作,要到年底才調來,現在在廣南市。”葉鈞平靜道。

    “廣南市?年底才調來咱們江陵?”

    白華辰面露疑惑,思索半晌,忽然驚訝道:“你姓葉,你爸是不是叫葉揚升?”

    “白叔叔,您怎麼知道?”

    葉鈞現在敢肯定,這白華辰八成就是上輩子那位替葉揚升平反的政治局常委,暗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多搜集一些關于白華辰的資料,也不會弄成現在需要試探的局面。不過轉念一想,倘若真知道有機會返回這個年代,葉鈞還真就不一定會搜集白華辰的資料,畢竟去搜集每一期的福利彩票中獎號碼,都要比搜集一個人的資料實際太多。

    “哈哈,原來你就是揚升的調皮小子?你爸爸難道沒告訴過你,當年我不僅跟你爸在一個單位,而且還吃過你的滿月酒,抱過你,你當時嚇得還哭著嚷著要媽媽,差點還在我懷里撒尿。”

    葉鈞傻了,王莉也傻了,倒是白冰扑哧一聲,將到嘴的飯全部噴到葉鈞臉上,然后就捧著肚子瘋狂大笑。

    王莉回過味,先是責罵白冰不懂事,然后抽出紙巾,替葉鈞擦了擦臉:“笑什麼笑,弄得小鈞渾身臟兮兮的。還有,華辰,怎麼沒聽你說過這事?按道理咱們當時也結婚了,冰冰怕是都五六歲了,怎麼我就沒在廣南市吃過什麼滿月酒?”

    “當年就這麼點大的調皮小子,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

    白華辰先是感嘆了一下歲月無情,這才解釋道:“不知道你還記得嗎?冰冰讀幼兒園那年,我曾調到外地工作半年,當時你跟冰冰還特意搬到娘家住。”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如果不是冰冰正讀幼兒園,我當時就會跟過去。”

    王莉露出恍然之色,笑道:“原來是自家人,那就好,這太好了。”

    白冰一陣吃味,倘若先前還一陣得意忘形,但現在就笑不起來了。很明顯,當白華辰知道葉鈞的真實身份,明顯在態度上就開始親近起來,瞧著白華辰不斷跟葉鈞打聽一些家事,白冰苦著臉,埋著頭,不斷將米飯送進嘴里。

    很快,一碗飯吃完,白冰二話不說,撂下碗,說一句吃飽了,就頭也不回去了客廳,看也不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王莉。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5:39 AM

第九十六章 車中‘陷阱’

    飯后,白冰本打算替王莉清洗餐具,大體是想避開與葉鈞同處客廳,不過王莉可不會給白冰這種機會,反而板著張臉,扯到難不成忘記當初的約定?是不是真打算不回這個家了?

    無奈之下,拗不過王莉的白冰只能滿臉不情願的坐回客廳。

    剛進門,就聽到白華辰問起關于前陣子那起發生在南唐市的驚天凶案,這倒讓白冰耐住性子傾聽,畢竟這起案件可謂盛極一時,作為警務人員,自然也清楚驚動整個省的特大凶殺案。

    不過卷宗卻只是寫著黑幫為爭奪地盤斗毆,但多方調查取証,根據目擊者稱,參與這起械斗的就只有不到四十人,但現場卻死了三十余人,這得多大的仇?才拼到差不多最后一人倒下?

    像白冰這種稍有經驗的警察,都清楚卷宗上有太多值得推敲的疑點,所以,這案件也頗為讓人津津樂道。

    作為肇事者的葉鈞,只能裝出一副后知后覺的模樣,這讓白冰有些失望,更詛咒為何當初葉鈞沒經過那條街,若是被砍了條胳膊或腿,那絕對是一件值得張燈結彩的喜事。

    “小鈞,以后出門小心點,這省城都不安全,聽著怪讓人揪心的。好端端的,大馬路都能死傷几十人,這世界太亂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有。”

    白華辰有些自嘲道,也不知是說這案子,還是說其他人。

    “聽白叔叔這麼一說,看來以后出門確實要多生雙眼睛識路,否則,這飛來橫禍的概率還是挺高的。”

    葉鈞只能順著白華辰的意思陪笑,盡管清楚白華辰這話並不僅僅針對南唐市這起凶殺慘案,但葉鈞一時間也摸不清白華辰的心思,只能裝傻充愣扮無辜。好在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學生,倒是沒必要去琢磨這話里有話的深意。

    “小鈞,我想問你件事,你在家的時候,有沒有聽你爸說過關于江陵市的整頓問題?”

    這話讓葉鈞有些驚訝,琢磨著白華辰這種旁敲側擊的言行絕不止是想打探葉揚升的想法,估摸著還在懷疑那篇驚世論文會不會是出自葉揚升的手筆。到了他們這種層面,誰肚里有多少斤兩,應該都知之甚多,不過很明顯,依著韓匡清的能力,顯然還不足以寫出這種有著獨到見解的文章。再者,如果真是土生土長的江陵人,絕不會將矛頭引向江陵化工廠這些曾給江陵帶來繁榮富強的國有企業,只因源于一種深入骨髓的尊重。

    依著種種矛盾復雜的貓膩,白華辰很明顯要比張嵩等人想得更為通透,那就是敢寫出《論城市建設與工業化污染》的幕后者,鐵定不是在江陵土生土長的老百姓。而他們這些見証過江陵太多大起大落的原住民,也同樣不敢,更不會破壞依賴于工業化這種几乎深入骨髓的劣根性。

    “沒有,當初來江陵時,還不知道我爸要調來這里,只是后來學校跟我稍稍提起,才知道的。”

    葉鈞很理智的回避這個問題,不過很顯然白華辰只是隨口一問,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聞言只是笑了笑,就開始戴著老花鏡,邊翻書,邊老生常談,說著些當年與葉揚升共事的趣聞。

    “阿姨,我要先回家了。”

    “這麼快就走?小鈞,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在咱們家住一陣子?”

    一直拉著葉鈞問長問短的王莉,聽聞葉鈞請辭,頓時笑道:“別嫌阿姨家簡陋,都說了,當成自己家就好。”

    “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最近作業比較多,所以要多花些時間。”

    葉鈞隨便捏造一個借口,暗道幸虧當初沒跟王莉提起擁有霸王假條這件事,不由慶幸不已。

    眼看著王莉還是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樣,白冰忙站起身,笑瞇瞇道:“媽,咱們可別耽擱別人學習,這會害了人家的。”

    “那好吧,小鈞,周末記得過來吃飯,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肉沫茄子。”

    “謝謝阿姨。”

    說著,葉鈞正打算跟白華辰與王莉告辭,卻瞧見王莉忽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同時拍了拍一旁抱著枕頭,滿臉笑意的白冰:“出去送送小鈞,告訴你,別跟媽打馬虎眼,媽現在就盯著時間。”

    說完,王莉還有板有眼將桌上的小鬧鐘捧在手上,一副你別想糊弄過去的模樣。

    原本以為葉鈞這討厭鬼能趕緊消失的白冰,一聽到王莉竟將這麼沉重的責任放在她肩膀上,頓時就想哀求王莉回心轉意。不過這位早已將葉鈞視為女婿的丈母娘卻擺出一副沒任何商量余地的姿態,不得已,白冰只能滿腔怨念站起身,扭著纖細的小蠻腰,氣呼呼走出大門。

    “白警官,怎麼不走了?”

    出門還沒走几步,葉鈞就發現白冰轉過身,將手搭在陽台上,一副欣賞夜景的愜意姿態。

    “我干嘛要走?奇怪了,這是我家。”

    白冰本不想搭理葉鈞,但瞧見她不吱聲,葉鈞就傻站著動也不動,暗暗咒罵這葉鈞好不識趣。不過一聯想到葉鈞臉皮厚得跟堵牆一樣,頓時沉著臉,道:“我警告你,你可千萬別打我主意,咱們早就說過,以后各管各的,拜托你別這麼自作多情,好不好?”

    “成,白警官,咱們邊走邊聊,老這麼站著,待會阿姨出來,見著咱們這樣,就不好了。”

    “你有沒有在聽?”

    “當然。”

    瞧著葉鈞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白冰恨得牙根直哆嗦,強忍著將眼前這男人一腳踹飛的沖動,白冰一句話不說,就邁著那雙修長的美腿,朝前走去。

    葉鈞嘴角懸起一抹邪邪的笑意,腳步也開始順著白冰的每一步動作而一張一弛,不過眼睛看的不是路,而是白冰起伏不定的豐滿翹臀。

    似乎被葉鈞盯得渾身不自在,當兩人進入電梯,白冰冷聲道:“你走前面。”

    本以為能說動葉鈞,但很明顯白冰對葉鈞‘無恥’的認識還不夠透徹,只見葉鈞一聲不吭,直接縮到電梯角落。白冰透過電梯中的鏡子,發現葉鈞正用眼睛死死盯著她躁動不安的兩條大腿,剛想轉身質問葉鈞看夠了沒有,可動作才進行到一半,就透過鏡子瞥見葉鈞仰著頭,眼睛落在天花板上,可停下動作,恢復原本的站姿,卻又瞥見葉鈞再次用那雙刁鑽的眼睛細細品味大腿上的風情萬種。

    白冰一個勁暗示自己一定要忍住,千萬別給葉鈞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憋著忍著一直到了停車場,先是目送葉鈞打開車門,這才冷笑一聲:“大忙人,好走不送。”

    “要不?咱們一起去兜風,怎麼樣?”

    面對葉鈞殷情的邀請,白冰只是冷著張臉,道:“不必了。”

    “對了,我車上有件禮物,是送給阿姨的,麻煩你進來拿一下,幫忙交給阿姨。”

    眼看著葉鈞啟動車子,暗道終于送走這個瘟神,可白冰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瞧見葉鈞屁顛屁顛將頭探出窗外。

    “什麼禮物?難道你不能先端出來?”

    白冰愣了愣,狐疑的掃了眼滿臉殷情的葉鈞,總覺得這可惡的男人肯定包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禍心。

    “東西太大,我不好拿,還是你進來吧。”

    “不必了,這麼重的禮,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可沒功夫替你背到樓上去!”

    暗道這多事之秋,少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才是上上之選,白冰第一時間回絕了葉鈞看似合情合理的請求。

    “好吧,既然如此,我明日晚上再來。”

    “你什麼意思?干嘛又來我們家?這飯不是吃過了?”

    起初,瞧見葉鈞垂頭喪氣的姿態,白冰還頗為得意。可細細一琢磨,頓時產生一種抓狂的沖動,暗道這不要臉的男人還真是對他們家糾纏不清,一時間又急又怒:“什麼禮物?在哪?我替你交給我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著什麼企圖,哼!”

    說完,白冰就順手打開后車門,瞄了眼后車座空蕩蕩的,並沒有葉鈞口中提到的大禮物,頓時叉著腰,不客氣道:“哪里有東西?你想騙我?”

    “沒有,在車座底下壓著。”

    葉鈞指了指后座沙發下的空隙,果然,那里擺放著一個大大的紙盒,白冰先是狐疑的掃了眼葉鈞,雖然表面上葉鈞給人的感覺是無辜到了極點,但白冰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強壓下這種令她煩躁的感覺,白冰先是俯下身,試圖伸手去拉扯紙盒,不過這種俯身的動作卻將胸前的飽滿展露無遺。感覺到葉鈞放肆的目光,白冰下意識直起身,怒道:“看什麼看?”

    說完,就氣呼呼走上車,顯然不希望讓葉鈞在視覺上占便宜。

    砰!

    白冰還在俯身扯動紙盒,忽然,就聽到身旁傳來響動,隱隱意識到很可能是車門被關上,正試圖質問葉鈞,卻猛然發覺腰腹處正被一雙手環保著,同時,這雙手還順延著攀上了她不斷起伏的酥胸。

    “你!”

    白冰顯然沒想到葉鈞竟然這麼色膽包天,正想反抗葉鈞的褻瀆,卻悲哀發現,車內的空間極為狹窄,白冰不僅直不起身,甚至兩條胳膊還停留在車座下。

    而葉鈞此刻正死死抵在她的肩背上,白冰除了只能擺動身體,根本就轉不過身,更抽不出手去反抗葉鈞的褻瀆。

    “不…”

    忽然,白冰感覺到小耳朵被一陣溫熱包裹,且有一些東西正緩緩蠕動,頓時嚇了一跳,想來也猜到那是葉鈞的嘴唇與舌頭作怪。剛想驚叫一聲,卻發現一只手瞬間脫離酥胸,同時蓋在她嘴上。

    因為兩條如雪蓮般的玉手仍卡在車座下,除了不安的搖擺身體,白冰根本沒辦法反抗,只能慌亂的任由葉鈞在她身體上肆意游走。

    ‘嗚…嗚…嗚…”

    就在白冰瘋狂甩動身體,想要擺脫葉鈞糾纏的時候,猛然察覺到酥胸一涼,下意識就低著頭,想要一探究竟。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讓白冰驚恐的同時,身體甩擺的幅度也是愈發遞增。原因無它,因為葉鈞已經順手解掉了她單薄襯衫的數個紐扣,倘若繼續任由葉鈞肆意妄為下去,怕是遲早被撥個精光。

    但白冰顯然低估了葉鈞解扣子的速度,依著‘狡身’所帶來的靈活性,白冰還沒掙扎超過三秒,就悲哀的發現,葉鈞不僅已經順利解掉她襯衫上的所有紐扣,更是將手伸進后背,很明顯,葉鈞現在的打算,就是解掉她上半身唯一的遮蓋物,那件包裹酥胸的大尺度黑色胸罩!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5:44 AM

第九十七章 征服警花
  
    哢嚓…

    當一聲脆響奏鳴,白冰渾身一顫,原本瘋狂擺動的身體也本能的消停下來,被捂著嘴的精致俏臉閃過一絲羞憤,但更多的,卻是驚恐。

    伴隨著那件大尺度的胸罩悄然滑落,葉鈞的兩只大手也第一時間握著白冰上半身早已躁動不安的兩條白兔,脫離束縛的兩條白兔活蹦亂跳,感受到一股玲瓏剔透般的圓潤珠滑,葉鈞開始駕輕熟路,對白冰胸前的白兔進行各種形態的雕琢。

    “放開我!你這流氓!”

    因為捂住嘴的作怪大手已經順延而下,攀上了那飽滿誘人的酥胸,白冰強忍住身體傳來的一陣羞意,驚怒的想扭頭撕咬葉鈞。

    “是嗎?”

    葉鈞嘴角的邪笑味更濃,當下抽出一只手,開始順著白冰的背脊下滑至套在下半身的短裙,這種舉動徹底嚇壞了白冰:“流氓!你想做什麼?”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白冰又羞又怒,精致的俏臉就仿佛火燒一般,當感覺到翹臀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白冰立刻清楚身后這個男人怕是已經不再滿足她上半身帶來的漣漪。

    “住手!別這樣!”

    葉鈞抽出的大手忽然伸向白冰裙底,開始熟練的撫摸那兩條修長美腿間的幽谷。忽然,一陣仿佛觸電般的快感,讓白冰仍在掙扎的身體漸漸遲緩,與此同時,在葉鈞深厚功底的挑逗下,白冰能提起的氣力正逐漸消失,而且身體的背叛已漸漸不再遭受理智的束縛。

    感覺到涌上喉嚨眼想要呻吟的快感,死死壓抑的白冰甚至有過那麼一瞬間想要沉淪其中的錯覺,但僅存的理智告訴白冰,倘若繼續任由葉鈞肆意妄為,怕是守了二十几年的清白就要徹底葬送在這該死的汽車內。

    “葉鈞!放過我!我發誓,再也不跟你嘔氣了!”

    胸前的飽滿正被葉鈞其中一只大手肆意擠壓,這原本就讓白冰羞憤的舉動顯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份,當感覺到葉鈞另一只大手正試圖摘掉她的內褲,這一刻,即便生性倔強的白冰也忍不住驚懼交加。

    “晚了!白警官,怕是這次咱們玩出火了。”

    早已眼紅耳赤的葉鈞根本不理會白冰的苦苦哀求,伴隨著右手一股力氣上涌,白冰的黑色內褲也第一時間滑向了跪在車中的膝蓋。

    呼…

    葉鈞的動作一氣呵成,在成功褪掉那條內褲,就第一時間將白冰套在下半身的短裙朝上翻了翻。頓時,白冰修長美腿的起源地,在葉鈞眼皮底下,可謂一覽無遺。這清晰透徹的視覺沖擊,一度讓葉鈞產生一股立馬降服這女人的沖動。

    “你…流氓…啊…啊…”

    感受到葉鈞毫無阻隔撫摸著她的大腿,白冰羞怒的同時,也下意識升起一股絕望。本打算臨死反扑斥責葉鈞,卻發現身體傳來的背叛,根本不容許她吐露較為連貫的言辭,只能發出一陣時斷時續的呻吟。

    “白警官,咱們開始吧。”

    沉淪在欲望邊緣的白冰不甘心的閉上眸子,似迎合似抗拒的身體本能,讓她只能任由葉鈞肆意妄為。可突然,一聲明顯摻雜著顫抖的話音傳來,起初,白冰還有些疑惑,但感覺到葉鈞那只在她大腿間作怪的大手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同時耳邊還傳來撕扯拉鏈的聲音,白冰立刻意識到葉鈞接下來的舉動會是什麼,一時間驚恐交加:“不!葉鈞!放過我,除了做這事,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

    “白警官,我之前就說過,咱們怕是玩出火了,現在我很難受,之前都是我在侍候你,現在輪到讓我消除這股不適了。”

    葉鈞邊說邊拉開褲襠上的拉鏈,這種舉動讓早已快嚇瘋的白冰渾身巨顫,可即便心底想反抗葉鈞的褻瀆,但卻悲哀的發現,此刻除了張嘴呻吟,她什麼事都做不了!不是不想去做,而是有心無力!

    “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這麼做…”

    白冰又驚又懼的閉上眸子,口中喃喃自語,似哀求,似覺悟,更像是死囚等待行刑前的碎碎念。

    “白警官,別怕,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咱們其實都是在摸索這門藝朮。”

    葉鈞並沒有急著推到這尊江陵警界的女神,而是伏在白冰背上,撫摸著對方雪白肌膚帶來的柔軟,同時舌嘴還含住白冰精致的耳垂。

    這種挑逗的動作再次激起白冰的身體本能,忽然,葉鈞感覺到白冰忽然渾身顫抖,同時,隱隱有著液體滴落的聲音。起初葉鈞愣了愣,之后,才滿臉笑道:“白警官,我記得曾告訴過你,你是女人中的極品,沒想到我還沒動真格,你就已經情動了。”

    “哼…唔…唔…”

    白冰很想一巴掌狠狠扇向葉鈞,但身體卻被一波接一波的暖流沖擊,讓她只能痛並快樂著享受這復雜的瞬間。

    聽著白冰痛並快樂著的呻吟,葉鈞再也承受不住,低吼道:“我忍不住了!”

    說著,葉鈞一只手就攀上白冰軟滑的翹臀,另一只手,開始在白冰大腿間尋找能釋放活力源泉的突破口。

    眼看著少女美好的時代就要徹底淪陷,白冰既不甘,又絕望,正打算認命時,猛然想起以前曾處理過的一件案子,頓時急道:“葉鈞…唔…別碰那里…你只是想做,我幫你,好不好?”

    “你能幫我?我告訴你,你只要乖乖別動,就是幫我。”葉鈞還在低著頭尋找突破口,似乎根本不願聽白冰的哀求。

    白冰聞言,臉色一暗,頓時羞怒道:“就算今天讓你得逞,但我告訴你,我會恨你一輩子,事后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就告訴我爸,說你強暴我!”

    葉鈞猛然愣了愣,早已淫蟲上腦的神智也有了些清明,當下嘴角懸起一抹邪笑:“好,為了表示對你的尊重,我可以答應你。說吧,你准備怎麼幫我?不過咱們丑話說在前頭,若是你辦不到,我可就自己想法子幫自己。”

    白冰悄悄松了口氣,早已紅扑扑的俏臉浮現一抹堅定,道:“好!我答應你!”

    “不過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你得將衣服脫了,否則,萬一你跑了,我怎麼辦?”

    “你!”

    顯然,白冰沒想到葉鈞竟敢提出這種大膽的要求,但忍了忍,暗道該看的,早被看了,不該看的,怕是也看得差不多了。為了保証能繼續堅守住最后一絲底線,白冰只能屈辱的閉上眸子,悄悄點了點頭。

    “我就信你一次,白警官,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葉鈞說完,便后退半步,先是將車門反鎖,然后才坐在車椅子上。

    感受到背部傳來的壓力頓消,白冰艱難的將卡在車座底的兩條玉臂抽離,然后羞憤怨恨的盯著坐在一旁的葉鈞,看也不看那早已蓄勢待發的褲襠,只是閉著眼,將套在上半身的襯衫脫掉。

    “還有呢?”

    眼見白冰只是脫掉衣服,卻留著那條短裙,葉鈞不由提醒,但換來的,卻是白冰憤怒的回應:“姓葉的,別太過分!”

    “好,白警官,我現在就等著你,我也想知道,你能用什麼方法,助我消除這股躁動。”

    葉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同時有恃無恐指了指霸氣外露的褲襠位置,神色不言而喻,明擺著一副你做不到,就讓我上。

    白冰羞紅著臉,當下顫抖著蹲在葉鈞身前,同時伸出玉手,顫巍巍摸向那處顯眼的位置。

    “唔…”

    當雙方發生真正意義上的負距離接觸,不管是葉鈞,還是白冰,都不由自主產生一陣細微的痙攣,而白冰,也開始生澀的上下搖晃那條淺淺玉手。

    不過很明顯,這種生澀的舉動並不足以帶給葉鈞淋漓酣暢的快感:“白警官,若只是這種手段,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或者說,你對自己太自信了。”

    白冰一時間惱羞成怒,強忍住擰斷那玩意的沖動,開始加快了玉手上下搖晃的頻率。

    時間一分一秒間不斷流逝,感覺到葉鈞依舊穩如磐石,而自己的手臂卻漸漸傳來酸痛,一時間又驚又怕的白冰差點就哭出聲來,顯然在擔心若是不能替葉鈞成功釋放這種不適,怕是接下來就要面臨讓她驚恐的厄運。

    “白警官,看樣子,你不僅累了,怕是也已經黔驢技窮。咱們現在不妨定個時間,這拖下去,你累,我也累,就一分鐘吧,你如果不行,就換我來。”

    葉鈞的話,讓白冰渾身巨顫,強忍著漸漸無力酸痛的感覺,白冰趕緊加快玉手上下搖晃的速度,可伴隨著葉鈞倒計時的不斷念叨,眼看著還剩下不足20秒,白冰已經徹底醒悟這種徒勞的舉動在這個男人面前壓根沒用。可一想到接下來面臨的下場,白冰就一陣羞憤驚恐,猛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頓時睜開眸子,羞怒道:“誰說我黔驢技窮?你休想得逞!”

    白冰說完,精致的俏臉閃過一絲不甘,一絲怨恨,還有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然后就在葉鈞不可思議的注視下,先是跪在葉鈞膝蓋前,然后俯下早已悄然淚下的腦袋,張開那誘人的紅唇,顫巍巍含住了那霸氣外露的罪魁禍首!

    伴隨著白冰腦袋的上下起伏,以及漸漸熟練的手嘴並用,過了好一會,葉鈞身體猛然傳來一股不吐不快的快感。

    當下趁白冰還是‘細心’服務的縫隙,葉鈞下意識伸出手,死死摁住白冰腦袋,同時大腿、腰部開始劇烈的上下擺動。

    白冰被葉鈞急轉直下的舉動嚇得魂不附體,顯然也清楚這個面目可憎的男人已經迫近從醞釀到釋放的臨界點,當下‘唔唔唔’想要擺脫葉鈞對她口腔的沖擊,但發現根本就反抗不了葉鈞的束縛。

    “唔…”

    伴隨著一陣低吼,葉鈞身體本能的出現顫抖,同時,白冰紅扑扑的臉蛋也開始微微鼓起,顯然嘴中出現了一些異物,既吐不出來,又不敢咽下,只能留在口腔內。

    當下從車座后方取出几張紙巾,葉鈞先是遞給正滿臉怨恨盯著他的白冰,然后才肆無忌憚擦拭某些濕潤的部位。

    砰!

    快速穿上衣物的白冰憤怒打開車門,然后頭也不回的離去,目送白冰的身影漸行漸遠,葉鈞在流露出滿足的神色后,喃喃自語道:“別怪我,要怪,就只能怪命運安排咱們邂逅重逢。要怪,就怪你有著一位即將成為政治局常委的父親。”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5:49 AM

第九十八章 成功收購

    吱…

    當推開908室,葉鈞看了看表,發現已臨近十點上下,換上鞋,進入客廳,發現蘇文羽正側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見葉鈞回來,趕緊坐直身,念叨著下午董素寧曾來過,還在家里吃了頓飯,因為要趕著返回廣南市,飯后見葉鈞遲遲不歸,就離開了。

    料想應該是為了收購江陵化工廠,所以董素寧才會親自過來,只是不清楚這次收購順不順利,按理說,胡有財應該會通過電話告訴他最新的進展,但葉鈞卻很疑惑為何等了一天,都沒收到消息。

    當下不由起疑,從背包里取出大哥大,頓時一陣苦笑,原來這跟棒槌似的大家伙,也會因為電力不足而選擇罷工。

    先是將大哥大放進充電器,然后葉鈞就給胡有財打了通電話。

    沒多久,話筒就傳來一陣嘈雜的喧嘩聲,葉鈞能聽得出來,這是一些舞廳內播放的dj旋律。

    足足過了好一會,那些群魔亂舞的dj旋律才漸行漸遠,同時,胡有財的聲音也通過話筒傳來:“小鈞,怎麼你電話老打不通?”

    “沒電了,之前沒注意,對了,財哥,事情進展如何?”

    現在葉鈞最關心的就是收購江陵化工廠是否遇到阻礙,不過瞧著胡有財竟有這等心情去迪廳蹦跶,看樣子這次收購倒是進展不錯。

    “小鈞,還別說,那吳毅確實夠機靈,昨天我找上他,稍稍跟他暗示綁架他的人,就是我,這吳毅立馬老實了。當然,對于咱們突然要收購江陵化工廠,這吳毅雖然挺疑惑,但還是很配合的幫忙游說,加上江陵化工廠目前的管理層也正急著找買家,這天時地利人和,咱們可都全占了。”

    胡有財顯得極為亢奮,當下故作神祕,笑道:“小鈞,猜猜最后談妥的價錢是多少。”

    葉鈞若有所思的分析了一下,試探道:“七千萬?”

    “錯!”

    胡有財的語氣斬釘截鐵,隱隱還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得意,這讓葉鈞不由再次試探:“六千萬?”

    “錯!”

    胡有財依然那副戲耍的笑意,不過似乎也想到此刻葉鈞憋不住的好奇模樣,頓時興奮道:“好了,財哥也不瞞你,不過說出來怕是連你都不敢相信,當咱們找上江陵化工廠的廠長,還有些副廠長跟車間主任,一聽說咱們是來購廠的,這群人二話不說,就將咱們請進辦公室,開口就管咱們要八千萬!”

    似乎猜到葉鈞正豎起耳朵聽,胡有財笑瞇瞇道:“小鈞,還是你媽厲害,一聽到這個報價,立馬拾起腰包,就裝出一副走人的架勢。加上我早就警告過吳毅,這家伙立馬站出來打圓場,一陣游說,這些廠長、主任什麼的,才同意將價格壓到六千萬。”

    “財哥,怕是這六千萬,還是被我媽一口否決了吧?”葉鈞若有所思道。

    “聰明!”

    胡有財悄悄豎起大拇指,興奮道:“說出來怕都沒人相信,你媽對于這六千萬的報價,愣是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甚至給人的感覺還是那種不耐煩,連我都被你媽即興的表演騙了。畢竟咱們之前商談過,要拿下江陵化工廠,起碼也得七千萬左右,這六千萬的報價顯然是皆大歡喜。可你媽愣是不為所動,反而張口就開出四千五百萬的報價,差點就跟這些江陵化工廠的管理層談崩。好在,又是吳毅這家伙出來打圓場,雙方才進一步討價還價,最后價格是四千八百萬!比咱們預期的,竟少了整整兩千兩百萬!”

    “財哥,看來這次你可賺了不少。”

    一想到董素寧殺伐果斷的性子,葉鈞倒是不意外能占這麼大便宜,很明顯以董素寧為首的華陽集團,肯定在收購前對江陵化工廠進行過一番深入的調查。當然,喝水不忘挖井人,能夠取得這麼大的成果,倒是與吳毅有著不少關系,聽著胡有財一個勁念叨‘錢是賺不夠’之類的感慨,葉鈞笑道:“財哥,誰對咱們有恩,咱們得記住,這次吳局長可是幫了咱們不少忙呀。”

    “小鈞,財哥也是恩怨分明的人,這吳毅雖然以前跟咱們是敵對,但確實在市委會議,以及收購江陵化工廠這兩件事情上出了力,所以,我偷偷往他銀行卡上打了一百萬,他收到后,還一個勁感謝咱們。”

    倒是沒想到胡有財會料敵于先,葉鈞笑了笑,道:“這錢怎麼能讓財哥一個人出?一百萬,可不是筆小數目。”

    “小鈞,別這麼說,其實整件事,都是你在策划,包括這次談判,也是你媽在談,我跟郭老板倒像是在旁邊打下手的。雖然不清楚那塊地能賺多少錢,但在下午,我們私底下談過,怕是那些鋼材,以及設備,加起來也至少值三千萬,先不算那塊地皮,光說這些,就足夠收回一大半成本。”

    胡有財說完頓了頓,感慨道:“倘若這地真能賣出兩億的高價,財哥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雖然財哥也在冒著風險投資,但愣是什麼事都沒做,就平白無故賺了几千萬,所以,像這種事,若是還要麻煩你媽跟郭老板,財哥都沒臉以后跟你討買賣發財。”

    “財哥,以咱們的關系,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省得見外。”

    聽到胡有財這種發自肺腑的話,葉鈞悄悄抿了抿嘴,暗道現在倒是跟胡有財死死綁在一起了,通過這筆大項目的運作,葉鈞已經算得上圓滿達成最初的目標,甚至稱得上超額完成。其一,自然是徹底打消胡有財的顧慮,從利益出發,從而升華為真正的袍澤友誼。其二,就是讓華陽集團賺取一大筆流動資金,防止日后有卑鄙小人在幕后搗鬼。其三,就是華鑫地產通過這次項目運作,在江陵短期內能迅速建立起聲望。

    這三方,不管任何一方,都將是葉揚升走馬上任后,最堅實的后盾!

    葉鈞不是沒想過董家,但上輩子自從看了董文太的信件,葉鈞就清楚,這事,董家不能幫,更不能管,甚至過問都不行!

    因為那些信件提到,政治局當年曾通過會議研究,在政治局常委的人選上,葉揚升同樣有著提名,但由于無法正確評估葉揚升的能力,加上平日里不顯山不顯水,致使資歷、名望都不足以服眾。倘若葉揚升能成功破解困擾江陵市几十年的洪澇,那麼,自是名利雙收,扶搖直上,也是指日可待。

    其實,在事發前,董文太也沒想過葉揚升會以身殉職,當得知消息后,他比誰都要難過。到底是自家女婿,就算鬧了快二十年的情緒,也會產生一種無法割舍的惺惺相惜,董文太很想告訴葉鈞,其實他也很佩服葉揚升的處事能力,只是拉不下老臉,卻沒想到,就因為這無關緊要的臉面問題,讓他的女兒恨著自己,讓他的外孫恨著自己,更是讓他女婿遭人陷害。

    帶著這種負罪感,董文太可謂一蹶不振,臨死前,還在后悔當年為何就一意孤行,鬧出這麼多不必要的麻煩?就連臨死前,都要帶著這愧疚閉眼離世。

    與胡有財客套几句后,掛斷電話的葉鈞,順手給徐德楷打了通電話,雖然已臨近深夜,但顯然這位跟顧仁芳請辭的副校長,卻沒有那類早睡早起的習慣。

    當接到葉鈞電話,徐德楷顯得很興奮,笑道:“葉同學,是不是公司創建了?”

    “還沒有,不過快了。”

    徐德楷有那麼一瞬間的失望,不過很快就理清這復雜的思緒,笑道:“現在待在家里,整天都跟個無事人一般,沒事做,就渾身不自在。”

    “徐校長,其實這次打電話給您,是想讓你幫忙辦件事。”

    “什麼事?”

    徐德楷明顯來了興趣,葉鈞也不擺譜,就將北雍機場外那五百畝地的事情毫不隱瞞告訴徐德楷。徐德楷是越聽越心驚,顯然沒想到葉鈞跟江陵的財神爺竟合作干出這麼大的投資項目,更心驚于這五百畝地竟會被政府征收,而葉鈞與胡有財還私底下布局,如何讓政府心甘情願掏腰包買一塊‘昂貴’的地皮。

    “葉同學,事情大概,我想也都清楚了,只是不知道你打算讓我做些什麼?”徐德楷沉默半晌,這才試探道。

    “徐校長,我先前就說了,准備弄一家媒體徹底將這水攪渾。當然,人手已經安排好,不過他們都很年紀,而且相關經歷很少,所以就需要一位資歷豐厚的人幫忙坐鎮,我實在想不出有誰比您更合適。”

    葉鈞這話可謂讓徐德楷一點就透,這位在江陵一中做了几十年的副校長立刻笑道:“搞文藝?這我在行,好歹我也是教語文的老師,行,找時間讓那個姓梁的年輕人過來接我,不過咱們得說清楚,就算是冒充,咱們也得有一間像樣的辦公室,不需要太大,但起碼要讓人知道,咱們確實是干這行的。”

    “徐校長,您就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妥當了,過几天我會托皓哥給您送一筆錢過去,您先幫忙保管,當作日常的活動經費。”

    “行,先這樣,我得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才好辦事。”

    看樣子,一有活干的徐德楷立刻暴露出心底不甘寂寞的心思,這讓葉鈞悄悄抿嘴,暗道這位從學校退下來的副校長,這段時間不出門,怕也挺難受的,也不知今晚還能不能睡著。

    掛斷電話后,蘇文羽瞧見葉鈞笑瞇瞇走來,不由奇道:“小鈞,什麼事這麼高興?”

    自從答應與葉鈞同床共枕,而且還是那種毫無遮蓋的裸.睡,這固然考驗葉鈞的行為意志,但何嘗不也在考驗蘇文羽堅守底線的定力?既然該看的都被看了,該摸的也差不多都摸過了,所以蘇文羽在日常穿著上,倒是不再保守。

    瞧著這半遮半露的蕾絲睡衣,葉鈞有些口干舌燥,不過還是強忍住扑翻蘇文羽的沖動,畢竟這才從白冰粉唇中獲得滿足,就算是那些色欲攻心的餓死鬼,也需要時間緩沖醞釀。

    當下,葉鈞就將成功收購江陵化工廠、以及北雍機場外五百畝地的布局和盤托出。經過一陣思索,即便震驚于能夠以這麼低的價格收購江陵化工廠,但一聯想到負責談判的是董素寧,蘇文羽也就見慣不怪。

    只不過,蘇文羽卻對葉鈞提到的布局有些憂心忡忡,這讓葉鈞瞧出些端倪:“蘇姐,怎麼了?”
作者: fk2010    時間: 2017-7-7 05:55 AM

第九十九章 蘇文羽的暗示

    蘇文羽的反常神色,確實讓葉鈞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說,依著現在的布局,料想即便存著一些不穩定的因素,但實際上卻還在掌控之中,至少脫離不了大環境下的順勢而行。

    只不過,蘇文羽卻有著不同的看法,跟隨董素寧在商海中乘風破浪,自然對社會的認識不會太過膚淺。當然,上輩子作為商界驕子的葉鈞同樣有著不遜色旁人的豐富閱歷,但蘇文羽一句話,卻讓葉鈞悄悄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小鈞,依著你對政府的了解,是不是就簡單認為,當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就能安安穩穩坐收漁翁之利?”

    “蘇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盡管葉鈞已經窺視到了近在咫尺的門徑,但始終有著一堵無形的牆壁擋在身前,讓葉鈞無法更下一層。

    “誠然,你這種布局無可厚非,理論上也同樣無懈可擊。但是,其他地方我不清楚,只不過江陵市,倒是知道一些,我很想問一句,你到底有著何等依仗,敢確定老百姓就會通過報紙了解這起在你看來精心布局的糾紛?你確定在屈指可數的讀者群里,能引發來自政府方面的顧忌?”

    蘇文羽頓了頓,先是瞥了眼葉鈞苦思皺眉的神色,這才自顧自道:“或許,在京城這種一線大城市,確實有不少百姓願意購買晨報、晚報,但心態卻不是管是非,而是看是非,說難聽點,就是敢怒不敢言。這年頭街邊有人被撞成殘廢,甚至死在大馬路上,圍觀的百姓也只是湊湊熱鬧,事后可能會跟街坊嘮叨,但這明顯只是說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最關鍵的,這種可有可無的影響力,還不足以引起政府的重視,甚至忌憚!”

    葉鈞一瞬間冷汗直流,這問題他沒想過,因為滿腦子都停留在十年后網絡興盛的時代里。在上輩子那種年代,即便是一些炒作的小新聞,都能讓某位主角竄紅整個網絡,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所以,葉鈞一直認為,這種來自群眾的影響力,能讓任何一方水土的政府重視,絲毫不敢怠慢。

    可是,到頭來,葉鈞卻發現,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缺少了結合這個時代行情的考究。

    被蘇文羽點醒,葉鈞很清楚,就算某天這些新聞遭到披露,肯定不會有百姓站出來申訴抗議,怕是就連最起碼的說是非、辯黑白,也是捉襟見肘。因為老百姓的日子簡簡單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已然成為一種習性,倘若這個年代網絡普及,自然會有好事者將新聞傳上互聯網,引發網友間的爭議。

    但這個年代,想用十年后的人文風情營造出一模一樣的社會壓力,顯然這法子是行不通的!

    蘇文羽的疑惑並不僅僅如此,看也不看葉鈞鬼使神差的模樣,平靜道:“再者,我不清楚在面對政府以及執法機構的阻力后,媒體還有沒有機會采訪甚至曝光這事,畢竟這年頭,不管多大的是非,只要有人願意,就能運用通天的手段壓著掩著。就說前陣子南唐大街上死那麼多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黑社會火拼,卻依然有人能壓下這種死傷几十人的大案子,怕是小小的土地糾紛,還真就難不了這些政府。”

    葉鈞暗暗苦笑,怕是蘇文羽都不清楚,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這起凶案的制造者,暗想倒是錯誤判斷了這個年代不為人知的貓膩,葉鈞不得不推翻之前的計划,重新構思,因為他很清楚蘇文羽還有一句話沒說,就是政府會不會采取暴力的手段強制性征收土地。畢竟面對一群沒文化沒背景的農民,顯然沒人會當回事,除非,這些農民將事情捅到省里,甚至京城!

    不對!

    省委?

    京城?

    葉鈞忽然升起一種瘋狂的念頭,但很快就搖了搖頭,暗道真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一旦事后被查出是他跟胡有財在幕后興風作浪,怕是就要連累不少人遭殃。葉鈞還沒瘋到為了几百萬的收益,冒這麼大的風險,不是葉鈞膽小,是這風險與收益極度不均衡,再者,怕是胡有財也不會同意這種荒唐的處事方法。

    洗完澡的葉鈞與蘇文羽渾身赤裸著躺在床上,蘇文羽背著身,心里很疑惑葉鈞為何不對她使壞,不過很快聯想到葉鈞目前迫切需要一個良策挽回頹勢,蘇文羽也就漸漸釋然。

    當下,躺在床上的一男一女均是各懷心思,葉鈞正思考著該如何妥善解決對政府施壓的法子,而蘇文羽,顯然也在替葉鈞出謀划策。

    臨近晌午,一陣電話鈴響起,將坐在客廳中的葉鈞驚醒,當下舉起話筒,道:“誰呀?”

    “咦?聽財哥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看來倒是真的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大大咧咧的聲音,葉鈞一聽就知道是楊靜在電話那頭碎碎念,不由笑道:“怎麼了?難不成楊大美人想男人了,所以想約我出去?”

    “呸!不要臉!我是找文羽姐的,因為過几天就要回學校,而前陣子文羽姐跟我借了一台便攜式電視,所以我想要回來,帶到學校去。”

    楊靜可謂是毫無城府,當真配得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讓葉鈞聯想到那天楊靜在房里的瘋狂作為,下意識道:“香蕉?”

    “什麼香蕉?”

    電話那頭的楊靜顯得極為激動,當下急得上氣不接下氣,惡狠狠道:“我警告你,你這偷窺狂兼暴露狂,如果你敢把老娘的糗事抖出去,老娘一定削了你那玩意!”

    “好,我知道了,要不,我讓文羽姐過來聽電話?”葉鈞撇撇嘴,暗道敢做還怕人說,不過這話可不敢說出口,怕刺激到楊靜異于常人的過敏性神經。

    “不必了,我姐讓你下午過來一趟,你順道給老娘送過來!我可警告你,別偷看老娘珍藏的碟片,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砰!

    說完,楊靜就氣洶洶掛斷電話,這讓葉鈞望著傳出忙音的話筒足足怔了好一會,才滿臉莫名其妙放下話筒。

    這時,蘇文羽捧著兩疊小菜走了過來,笑道:“誰呀?怎麼瞧你臉色這麼奇怪?”

    “還不是楊靜那瘋婆娘,說是要回學校,所以得收回便攜式電視,還要我下午給她送去。”

    葉鈞注意到,當說出這話,明顯瞧出蘇文羽臉上一閃而逝的紅潤,暗道該不會蘇文羽當真看了那該死的男女動作片?

    不過經過最初的不適,很快,蘇文羽就平復了稍稍雜亂的心境,先是偷偷瞥了眼葉鈞,發現並沒有值得推敲的地方,這才放下手中的兩疊小菜,笑道:“好,我現在就去拿。”

    說著,蘇文羽就神經兮兮跑到客房,搗鼓好一陣子,才端著一個購物袋出來,笑道:“這就是小靜放在這的便攜式電視,當初只是好奇借來看看,倒是忘了還給小靜。”

    葉鈞很明銳察覺到蘇文羽說這話極不自然,畢竟依著蘇文羽的脾性,一味解釋,就說明心里有鬼。暗道難不成蘇文羽當真是為了拜讀那些歐美男女主角的肢體互動,才跟楊靜借了這玩意?

    瞧著平日里端庄嫵媚的蘇文羽在面對這個問題上,難有的露出神經兮兮的糗態,葉鈞下意識就走到蘇文羽背后,抱住這具誘人瘋狂的美妙玉體。

    似乎感覺到葉鈞正聳著鼻子,貪婪吸吮著發梢散發的淡淡清香,蘇文羽紅著臉,低聲道:“小鈞,你會不會怪蘇姐?會不會覺得蘇姐自私,一直不考慮你的感受?”

    葉鈞自然清楚蘇文羽口中指的是哪件事,倒是沒料到這個被他摟著的女人會有這麼想法,安慰道:“蘇姐,以后別胡思亂想,能博得蘇姐的青睞,就已經是我几輩子修來的福澤,又豈敢抱有更多的奢望?”

    “恩。”

    當下,屋內的一男一女就這麼靜靜交織在一起,似乎都默契的享受這難得的靜謐。當飯后,蘇文羽目送葉鈞離開這間已經屬于他們倆私人的空間,有那麼一瞬間,蘇文羽嫵媚的俏臉上,閃過一絲明艷動人的紅潤,還有著一絲堅定。

    當房間中的電話響起,楊靜被告知葉鈞正在會所樓下等她,先是掛掉電話,然后楊靜特意從窗外伸出腦袋,偷偷打量著正站在樓下的葉鈞,也不急著下樓,反而撐著下顎,饒有興趣盯著樓下那道小小的人影,自言自語道:“先讓你干等一會,有句話說得好,女人,有著遲到的特權。”

    楊靜不急,葉鈞同樣不急,他現在就琢磨著該用什麼法子,才能迫使政府方面產生壓力。

    當然,盡管清岩會所內的工作人員大多都清楚葉鈞跟幕后大老板有著深厚的關系,但走過路過,總會擺出一種審視的姿態,瞥向站在會所外的這道身影。

    起初,葉鈞還頗為納悶,但並沒放在心上,依著有這份警惕,倒是值得贊賞。可突然,腦子涌起一串思路,頓時雙目放光,細細分析后,不由笑道:“想到了!想到了!”

    “想到什麼了?瞧你這麼高興,難不成又想到些損人不利己的伎倆?”

    這時,楊靜神色不善走了過來,同時擺出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倨傲,伸出手,冷冰冰道:“拿來!”

    “你真喜歡看這玩意?”

    葉鈞可沒打算跟楊靜鬧脾氣,盡管對方一副倨傲的姿態,但葉鈞卻能捕捉到楊靜眸子里的心虛。

    “要你管?這與你有什麼關系?”

    楊靜接過購物袋,頓時不客氣道:“我警告你,你如果敢說出去,我就削了你那玩意。”

    “大小姐,你這話都說過好多遍了,放心,我這人記性不差,不管是吃香蕉,還是不能說吃香蕉,我都能記住。”

    “你!”

    瞧著葉鈞有恃無恐的姿態,楊靜氣得渾身直顫,正准備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離開這是非之地,但葉鈞忽然壓低聲音道:“婆娘,其實甭說你,我也對這事挺好奇,要不,咱們找間房一起研究下,怎麼樣?”

    “研究什麼?”

    起初,楊靜還沒回過味,一時間滿臉疑惑,但很快,就捕捉到葉鈞色迷迷的打量自己,頓時聯想到電影中男女激戰的場面,立馬整張臉紅了一片,當下惡狠狠盯著葉鈞,罵道:“滾!叫誰婆娘?跟你很熟?要研究,自己買包紙巾去廁所研究去,別在這惡心老娘!”

    說完,楊靜就在葉鈞滿臉曖昧的目送下,憤然離去。

    似乎也清楚楊婉跟胡有財已經外出,估摸著還有好一會才能返回會所,葉鈞不急,只是一個人在清岩會所附近的街道游走,當拐進一條鳥不拉屎的深街小巷,就緩緩止住腳步。同時,原本平靜的臉色也泛起一股若有所思,半晌,才低著頭,自言自語道:“出來吧,早就知道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別擔心,叫你出來,只是想請你幫忙辦件事。”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web.eyny.com/) Powered by Disc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