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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瑪奇朵 -【砲灰重生手札之一】男主,你選錯了! [打印本頁]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標題: 瑪奇朵 -【砲灰重生手札之一】男主,你選錯了!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6 10:42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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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砲灰介紹:丁小瑜,腦子有洞又花癡的萬年女配。
砲灰事蹟:和渣哥哥聯手欺負嫂嫂,被嫂嫂的真命天子清算虐到死。
人家穿越是吃香又喝辣,怎麼就她穿到一本莫名其妙的小說裡,
身分還是愛裝清純、無足輕重且下場淒涼的女配角?!
她不甘心!為了扭轉命運,她真的做了很多努力,(揮汗)
未料計劃不敵變化,嫂嫂的真命天子先被她給遇到了,
書中設定他是個黑白通吃的狠角色,亦是他害得她人生無光,
她當然要躲得遠遠的,哪曉得他竟似對她來了興趣,
假借談廣告案約吃飯,實則是在大啖她這塊白玉豆腐,
表示感謝她救了他一命(其實她什麼也沒做),送花又獻吻,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怕惹怒他會小命嗚呼,她都只能硬忍下來,
可那一晚喝醉酒,她意外發現他的懷抱其實很溫暖也讓她安心,
她更慶幸後來被有心人在飲料裡下了春藥,成為解藥的人是他,
只不過她心動歸心動,殘酷的現實仍逼得她必須不告而別,
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
不好意思男主角先生,你選錯人了,你的命定對象不是我……

【出版日期】    20115/2/4

【出版社名稱】新月

【書系及編號】甜檸檬833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6 10:47 PM 編輯

【序言】

  【新月陪我走過的二十年 瑪奇朵】

  這次有三件事情要向大會報告,第一個就是我在臉書上開了粉專,輸入瑪奇朵就能找到啦!(灑花)

  第二個就是書展,又是書展到來的時候了!(灑花灑花)

  還有;件要灑花的事情,就是今年是新月的二十周年呢!

  二十!二十!二十!因為很重要所以說三次。

  這個數字幾乎就快等於我看小說的資歷了啊!是的,本人從小學開始就跌入羅曼史小說的坑裡了,看到自己成了大近視還是無法捨棄這個娛樂,最後甚至還乾脆自己提筆寫作了。

  小說就是這樣的迷人,不是嗎?

  回顧新月的所有系列,除了BL和有關靈異的系列以外,我敢說,我全部都看過,至少一個系列我一定有看過一套書以上。

  是的,是一套,不是一本喔。因為有些書我真的看了一本後很難不再看下一本啊!就是要一口氣完食才可以。(握拳)

  不過BL不是我不看,只是因為我更喜歡畫面感,那種不打馬賽克的漫畫……(消音),還有有關靈異的系列其實文案真的很吸引我,但是我超怕的!(我是膽小鬼)

  因為我看驚悚小說常常要作惡夢一星期,越恐怖的作惡夢時間越長,所以新月的所有靈異故事系列,每次光封面我就嚇到了,更不用說去翻了啊!(淚)

  其它不管是花園、藍海,還是霓幻鑰,家裡都有收藏,雖然早期的書大部分都沒有收藏到,幾乎都是租閱的而已,很多書名也是已經只存在記憶的深處了,但是即使如此,還是會記得新月陪我走過的二十年喔!

  從小學國中到高中,到上了大學後又出社會,一直都是租書店的常客,到了外地念書的時候也一樣,放下行李後就是跑去租書店報到,尤其是我愛的作者,像是寄秋大,還有陳毓華等出書的時候,逃課(乖孩子不要學)也要先到租書店報到等書商來送書,我還可以等完書後幫店員包書,然後直接拎著一袋的書寶寶回家。

  之前已經說我是常客了吧!常客就是要連書商星期幾什麼時間來送書都要非常清楚,包書貼條形碼也要很清楚,(握手)然後還可以順便在租書店裡就直接先開始看了,呵呵!

  寫了這麼多回憶,真的只是一小點而已,還有國小趴在被子裡看書,國中快被學測逼瘋也要抓時間看小說,高中同上,好孩子請先照顧好學業再這樣做,但是也是因為新月的編編們真的很會想主題,好多作者也編織出好多的故事讓人慾罷不能啦!

  不停的打字,才發現第一次我的序可能要爆字數了,因為我都還沒談到這本書呢。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今年大家可以跟新月說一聲二十歲生日快樂啦!

  在新月二十周年的這一年,希望新月能夠出更多的好書,並且不管是老讀者還是新讀者都會繼續支持下去,繼續再走向下一個光輝的二十年!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08:11 AM 編輯

【第一章】

  她一邊摸著自己的臉,一邊看著鏡子裡的人做著同樣的動作,接著她打開水龍頭,低下頭,毫不畏懼冬天刺骨的寒意,用雙手盛接冰水,面無表情地將水一次又一次的往臉上潑。

  如果這樣的寒冷能夠讓她清醒過來就好了,說不定清醒之後,她還是那個超級業務員丁小瑜,而不是一本破書裡一直當路人甲女配角的丁小瑜。

  只是當她再抬起頭看向鏡子的時候,長相依舊沒有任何改變,頂多因為潑了太久的冷水而臉色有點發青。

  這下子丁小瑜終於死心了,她表情冷凝的抽起掛在一旁架子上的毛巾,擦去臉上的水珠,而後步出她已經待了許久的洗手間,回到房間裡,來到那大得不像話的衣櫥前,打算換一件能夠出門的衣服,好好冷靜一下。

  當她拉開衣櫥門,瞬間覺得喉嚨像是被一口熱血給噎住了,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還有種想狠狠把門甩上的衝動。

  誰來告訴她裡面那一堆粉色系列的東西是什麼!

  如果她沒記錯,這個丁小瑜都已經大學畢業了吧,怎麼衣櫥裡面還一堆粉色系的衣服?而且一眼望去,紗裙就有好幾件,還有連身裙、花苞裙和不少蕾絲裙,看起來真是純……不,應該是蠢得可以。

  最後,她耐著性子挑了一件乳白色的寬鬆針織衫,搭上一條被壓在角落的牛仔褲,然後厭惡的關上衣櫥門,打算等等讓人來把這些東西給打包裝箱弄走,她還得趕緊去買一些能夠穿出門的衣物。

  換好了衣服,她坐到梳妝台前,看著桌上一堆的化妝品和保養品,又看到旁邊相框裡的照片,忍不住搖頭。

  難怪這個丁小瑜只能夠當萬年配角,明明長得一副勾人樣,偏偏要打扮成清純可憐無辜的少女模樣,又硬要把一頭好看的烏黑長髮剪了個娃娃頭的髮型,真是不倫不類。

  她嘆了口氣,挑了幾罐保養品還有化妝品,熟練的往臉上抹,最後拿了髮圈將一頭長髮紮成丸子頭,又拎了個手提包後,才滿意的準備出門。

  她一打開房門,剛剛一直隱隱約約傳來的爭執聲,瞬間直灌進她的耳朵裡,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夠了沒有!就說了根本沒有這回事,什麼照片的都只是應酬而已,你幹麼像個神經病一樣一直拿這件事跟我吵?」

  「丁子帆,你有沒有良心啊?你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勾搭,還被拍了照,我居然連問都不能問?我不過就是要你給一個交代而已,我難道有錯嗎?」

  「你夠了沒!到底要我說幾次,我……」

  這就是那本破書裡的女主角和渣大哥吧!丁小瑜冷著臉想著,腳步不停,幾步就下了樓梯,然後看見記憶裡的大哥和嫂子兩個人在客廳裡罵得不可開交,地上還落了一堆物品,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的,家裡的幫傭都擠在廚房那裡,看起來是怕掃到颱風尾,沒人敢勸也沒人敢靠近。

  要是跟這兩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這時候他們拿刀互捅,她也懶得多看一眼,只是剛剛她在樓上打理自己的時候,已經把那本《棄婦出頭天》的劇情給大概回憶了一遍。

  開頭就是這對夫妻吵到要離婚,然後孫圓圓如同踩不死的野草,自立自強闖出新的一片天,還因此認識了男主角,一個黑白通吃的男人,兩個人攜手走向Happy Ending,至於前夫一家,包括渣男和囂張的小姑,就淪落到被清算的下場。

  真是……一個醜小鴨變天鵝的勵志故事,但前提是醜小鴨變天鵝後,不要心懷怨恨把她順便也給整下水的話,那就太好了。

  丁小瑜搖搖頭,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越到這本書裡的,但是既然自己還能活著,就沒道理什麼都不做,只等著迎來最後凄慘的結局。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她自然不會放任這兩個人繼續吵下去,誰知道現在劇情到底發展到哪裡了,要是等她一回家,他們已經離了婚,那還談什麼挽救最後的結局呢?

  想著,本來想直接往外走去的腳步突地一旋,轉往客廳,她走過去拉起孫圓圓的手,淺笑道:「嫂子,何必浪費力氣跟我哥這種渣男吵,跟我出去逛街吧!」

  「逛……逛街?」孫圓圓頰邊還帶著淚痕,表情顯得驚愕。

  丁子帆看著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妹妹,沒好氣的低斥,「你又要做什麼?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用不著你管,你要出門就快去!」

  丁小瑜原本笑咪咪的表情,在目光轉向他的瞬間變成了冷笑,她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手心朝上對著他。「男人多嘴最討厭了,把錢拿出來,我們要去逛街。」

  他像隻炸了毛的貓,往後退了一步,高聲嚷嚷道:「你自己不是也有錢,為什麼你們去逛街還要我出錢?」

  丁小瑜的一雙杏眸緊瞅著他,略帶嘲諷的道:「如果我把你昨天又跟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去夜店玩的事情告訴爸媽,你覺得你以後還拿得到零用錢嗎?乖乖把錢掏出來,別讓我做得太狠喔,要不然一個大男人還被爸媽斷了經濟來源……嘖嘖!這張臉可就不好看了,對吧?」

  如果是之前的丁小瑜一定不會說這種話,以前的丁小瑜雖然對於哥哥不是多親熱,但也絕對不會和嫂嫂站在同一陣線,因為就她看來,以嫂嫂的出身,配她哥算是高攀了,她是不至於在每次兩個人吵架的時候都加油添醋、煽風點火一番,但也絕對不會用挖苦自家老哥來讓兩人停止爭吵。

  不過現在換成她這個丁小瑜,打斷兩個人的爭吵這種勞心力的事情自然該有人付出代價,剛好她剛剛看了錢包裡面已經沒什麼錢了,而印象中她的卡也快要刷爆了,所以伸手朝只會亂花錢的哥哥拿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丁子帆哪甘心被妹妹勒索,但是他最近在公司又出了一點錯,正是要夾緊尾巴過日子的時候,如果妹妹又去告狀,他的經濟來源真的很有可能就此中斷,一想到這裡,他氣悶的咬咬牙,最終還是拿出了皮夾,肉痛的道:「你要多少額度的,不能太……喂!你做什麼」

  丁小瑜毫不客氣的搶過他的皮夾,快速瞄了幾眼,俐落的抽出幾張證件扔給他,最後外加一張一千塊的鈔票。

  「這些還給你,其他的我拿走了。」她是那麼一點小錢可以打發得了的嗎?更不用說她這次可是存著大採購的心,還問要什麼額度的卡?那也太污辱她花錢的能力了,好嗎?

  「你……你太過分了!丁小瑜,你拿我那麼多錢要做什麼回來!」丁子帆白凈的臉上先是錯愕,緊接著是憤怒。

  丁小瑜才不理他,勾著還在發愣的孫圓圓的手,邊往門口走邊笑道:「嫂子我們走吧,他沒那個膽子搶我手上的東西的。」

  「呵呵……」孫圓圓乾笑幾聲,回頭看著真的不敢追過來的丈夫,突然覺得他也挺可憐的。

  但只是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她就發現最需要同情的是她自己,比起礙於某人的拳頭威力,被搶走皮夾只能跳腳的丈夫,她現在覺得自己才是更可憐的那一個。

  「坐穩了。」丁小瑜戴上了墨鏡,隨口吩咐了一句。

  孫圓圓才剛繫好安全帶,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丁小瑜幾個俐落的打檔動作,油門大力一踩,整輛跑車伴隨著轟隆的油門加壓聲,快速的衝了出去,然後方向盤流暢的一個繞圈,車子就用一種詭異的角度過彎。

  「啊—」孫圓圓的淚水再次不爭氣的伴隨著尖叫聲滑落了。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她這個小姑除了擅長用拳頭揍人外,還對飆車情有獨鍾啊!

*             *             *

  第二天,丁子帆有些疲憊的打算隨便吃點早餐就準備去公司度過無聊的一天時,從樓上走下來的人影,讓他差點沒拿穩手上的杯子,他愣愣的看著丁小瑜走到自己面前,把他的錢包塞到他手中。

  「你……你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要不是他的兩隻手都拿了東西,沒辦法揉眼睛,他真的很想要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因為太累所以出現幻覺了,要不然眼前這個時尚嫵媚的女人,真的是他那個一直致力於裝成小白花的妹妹嗎?

  丁小瑜嘴角輕勾,對於他震驚的眼神感到滿意,她輕巧的踩著高跟鞋轉了一圈,然後朝他眨了眨眼。「呵!還不錯吧?」  
  當然,這還要歸功於這本小說裡的基本設定和現代社會落差並不大,一些耳熟能詳的知名品牌都有,所以化妝品和保養品她都按照「前世」的習慣,直接買一整套,至於衣服嘛,她則是先逛了百貨公司一圈,最後直接在幾家知名品牌的專櫃內掃貨,從裡到外、從頭到腳,能夠買的她都買了,這才讓她一直緊繃的情緒終於稍微得到舒緩,現在才能夠滿臉笑容的出現在丁子帆面前。

  「是不錯……」丁子帆由衷稱讚著,但是他的眼皮卻不斷抽動,尤其在看見她手裡拿的包包,還有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某大牌的經典款時,抽搐得更厲害了。

  他們兄妹倆長得都不錯,就憑著她好幾年前為了暗戀對象丘亦然那傢伙,一直把自己打扮成完全不適合的清純可愛風,也還能把一堆長得還算不錯的女人比下去,就知道他絕對不是老王賣瓜了。

  更不用說她現在這麼一打扮,一身呢子經典款風衣外套,裡面是千鳥格的修身連衣裙,形的裙擺下是特地搭配的保暖褲襪,不只讓她的身形看起來更加修長,走動間也透著一種勾人的風情。

  她似乎還把長髮修短了些,髮尾也燙了有些慵懶自然的美人魚卷,臉上的妝容也從以往的刻意粉嫩色系直接換成自然的裸妝,徹底展現出她五官的精緻嫵媚,弱化了她容易顯得俗艷的缺點。

  丁子帆這樣一打量,更是覺得整顆心在一抽一抽的痛著。「你到底花了我多少錢?」他咬著牙,已經開始想著自己的私房錢到底夠不夠付帳單了。

  誰說富家子弟就能夠花錢如流水的,他們家也算小豪門了,但是經濟大權全都掌握在家長的手裡,他們也就是零用錢比別人多一點而已,但若是想要過著不把錢當錢的奢華生活,他只能說,除非董事長換他做,要不然還是作夢比較快。

  「不多。」一提到錢,丁小瑜有點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便往餐廳走去。

  在看到桌上留給她的早餐後,她輕輕的皺了下眉頭,然後快速拿了一個盤子,把桌上的生菜還有水果挑了一盤,接著又倒了一杯豆漿,走到果汁機旁邊,將所有的東西都倒進去,開始打起她專屬的果菜汁,還不忘吩咐旁邊的幫傭,「以後早餐替我準備全麥吐司或是全麥麵包,包什麼料都可以,但最好是堅果類的,還有,每天早上都要用五蔬果加豆漿幫我打成果菜汁,對了,再加一顆水煮蛋好了。」

  丁子帆並未錯過她方才的眼神,突覺大事不妙,也顧不得要上班了,連忙追到餐廳裡。「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花了我多少錢還有,你又在發什麼神經,一大早幹麼吃這種像廚餘一樣的東西?」

  丁小瑜輕輕勾了下嘴角,轉過頭,面帶嘲諷的將他上下打量一番,淡淡地道:「我這是養生,我勸你也跟著做,免得被自己的女人抱怨連一個月都不見得來上一次,那可真是……太可憐了,嘖嘖!」說完,她將打好的果菜汁倒進杯子裡,仰頭一飲而盡,隨即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完全不管被她驚爆發言給完全嚇傻的丁子帆是怎樣的惡鬼神情,他那張還算英俊的臉,都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反正從今天起,他受到的打擊只會越來越多,就從這一句話開始也不錯,再說,她是真的為他好,男人還不到三十歲就只剩一張嘴,那怎麼行。

  「丁小瑜!我要殺了你!」丁子帆的怒吼聲充斥整間屋子。

  丁小瑜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快步往屋外已經由傭人發動好的車子走去。

  抬頭看看藍天,她終於開始感覺到有種重獲新生的愉悅感。

  不管怎麼說,能夠擁有一段新的人生,還是值得高興的,尤其是以刷爆渣男所有信用卡當做開始,感覺實在不能再更美妙了啊!

*             *             *

  四和廣告公司是一間中等規模,完全靠著自家集團其他公司的照顧,勉強有點小獲利的廣告公司。

  對公司裡的女性員工來說,其中一項福利大概就是小老闆的英俊容貌,可以讓她們不時的洗洗眼睛,順便相信原來這世界上是真的有高富帥這樣的男人。

  坐在一樓大廳櫃檯後方的兩名總機小姐,一看到小老闆英俊瀟灑的走進來,連忙堆起嬌笑,可是當她們看到他身邊那個嫵媚的女人時,笑意瞬間被驚愕所取代,嘴巴也不自覺的張得大大的。

  兩個人快速走過沒多久,兩名總機互看一眼,連忙上了公司群組,將自家小老闆帶了一個大美女一起上班的消息告訴所有人。

  天啊!小老闆不是結婚了嗎?他怎麼敢光明正大的帶著小三來上班啊?

  這個八卦消息在短短幾分鐘內傳遍了公司上下,許多人都開始猜想能夠讓小老闆不畏外界眼光、光明正大帶出來的小三,到底是何等美人。

  丁小瑜和丁子帆搭電梯來到業務部的所在樓層,一進到辦公室就看到許多人正打量著他們,當然,更多視線是放在丁小瑜的身上。

  丁小瑜早已習慣讓人盯著看,倒也不覺得不自在,反而大大方方的對眾人回以微笑。

  那抹笑,把業務部裡不少男員工迷得七葷八素的,過了許久都還在回味那一眼的風情。

  「啊!果然是美人啊……」戴著一副黑框大眼鏡的王鐵勝,感覺自己被那回眸一笑給擊中了心房。

  他的好哥兒們劉英華也面帶欣賞,但還是實際多了,他拍了拍王鐵勝的肩膀說道:「再美也只能看不能動啊!那可是小老闆的女人,就算是個小三也不能出手,了解嗎?」

  「就是看看也不行啊!」王鐵勝看著小老闆辦公室那已被關上的門板,心中不免有些悵然。

  辦公室裡不少人都像他們兩個一樣聚成了小團體,討論的重點也全都放在丁小瑜身上,雖然褒貶不一,但是對於丁小瑜的外貌倒是一致的肯定。

  辦公室裡,丁小瑜一臉悠閒,而丁子帆則像隻暴躁的公雞,走來走去的怎麼都冷靜不下來,他口氣不善的念道:「我還是覺得你是在胡鬧,你以為跑業務很簡單嗎?就算真的讓你拉成功好了,接下來的廣告製作什麼的,又是另一問題,到時候廣告成效不好,你知道要怎麼面對客戶嗎?」

  她默默的在心中給予他同情,想來這些問題應該都是他曾經遭遇過的吧?不過她卻沒把他所謂的困難放在心上。

  原本的丁小瑜就是個公認的千金小姐,除了花錢玩樂,簡直一無是處,但她可不是,她之所以能夠從社會底層一路往上爬到各家公司競相邀約的超級業務員,就一定有她獨特的手段,人脈、創意、執行力還有優秀的業務能力,種種的技能讓她不管轉戰哪一種行業都能夠嶄露頭角。

  那還是她是一個普通人家出身的時候都能夠做到的事情,現在換了一個身分,成了要人脈、要資金什麼都有的富家千金,如果還連這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豈不是成了一個大笑話?

  只不過這樣自信滿滿的話現在可不能說,況且她這麼急著進公司工作,也不是想要展現她優秀的工作能力。

  丁小瑜衝著他微微一笑,拿起他桌上的琉璃紙鎮把玩,淡淡地說道:「那我要是做成了呢?」

  「什麼做成了?」丁子帆不耐煩的看著她。

  「我是說,假如我在一定時限內,替公司拉到了大客戶,又做了不錯的案子的話,你能給我什麼獎勵?」

  他嘲諷的瞅著她,同時毫不留情的道:「就你?拜託,不管給你多久時間都不可能!」

  丁小瑜完全不以為意,依舊笑咪咪的。「如果有可能呢?要不要來賭賭看?」

  丁子帆從來沒見過她這樣有自信的模樣,心裡正盤算著她到底是真的有自信還是在故弄玄虛的時候,她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就讓他下定了決心—

  「你不敢嗎?」

  「有什麼好不敢的!我賭了!」他看著她冷笑。「要是兩個月內你能夠拿到超過一千萬的訂單,我就認輸,反之……」

  「反之自然是我輸了。」丁小瑜放下紙鎮,自信的勾起唇。「不過,要是我贏了,你必須要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

  丁子帆不甘示弱的接道:「我贏的話,你就要幫我付三個月的帳單,包括我所有的信用卡,而且不能向爸媽求救。」

  「沒問題。」她毫不猶豫的應道。

  兩人擊掌約定,各自用自信的眼光挑釁對方。 

        賭約成立後,丁小瑜馬上著手進行,她挑了兩個人當助理,開始進入她習慣的工作模式,晚上積極的翻看資料,早上則是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兩個助理討論,但卻不像其他業務積極的去接觸廠商,讓丁子帆更覺得勝券在握。

  只是他的自信才維持了不過一個星期,就在下星期一固定的早晨會報時,被站起來彙報業務進度的丁小瑜給狠狠甩了一個耳光。

  「這一周,我們小組總共簽了三個案子,一家汽車公司、一家連鎖餐飲公司,還有一家組裝傢具公司,分別是七百萬、五百萬和五百萬的金額,等合約確定無誤走完程序,就算完成簽約,接著要進行後期的準備工作。」

  丁小瑜這天將一頭長髮鬆鬆的在腦後盤了一個髮髻,她穿著一襲貼身的白色高領毛衣,底下配著吊帶高腰鐵灰色鉛筆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線條和一雙筆直的長腿,讓不少人在聽到她報出一連串的數據前,幾乎都沒辦法把注意力從她的身上移開。

  丁子帆震驚的站起身。「不可能!這幾家公司並沒有和我們接觸過……對吧?」他轉頭看向助理,見助理輕輕點頭後,更覺得不可思議。

  丁小瑜摘下臉上戴著的無鏡片黑框眼鏡,露出簡單粉嫩的妝容,淺笑道:「的確,這幾家並沒有主動和公司接觸過,也沒有提出比案之類的要求。」

  在一旁早已激動難耐的王鐵勝連忙站起來補充說明,「是的,這全都是組長的功勞,是組長親自打電話和這幾家公司接洽,並且主動提出提案,我和另外一位組員都可以作證。」

  丁子帆黑著一張臉,說了一句明白了,又再說了一句不錯後,就宣布散會,其他與會人員全都面面相覷,不明白公司難得拿下別家公司的案子,怎麼小老闆卻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丁小瑜自然明白他心中的糾結,她輕笑了聲,收拾好資料後,愉悅的對著大家道:「對了,我初來乍到,之前又忙著適應環境,沒機會好好認識大家,要不今天晚上大家聚一聚,當做迎新和慶功,我請客,如何?」

  美女邀請,許多人自然是歡欣鼓舞,就算是一些看她不順眼的人,也都笑著回應,至於到時候會不會到場那又是一回事了。

  丁小瑜也不戳破這些人的客套話,轉身就往丁子帆的辦公室去,留下王鐵勝和劉英華兩個組員去應付其他人好奇的查探。

  沒辦法,除了集團其他子公司介紹過來的案子,他們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接過外面其他公司的案子,更別說每一個都破百萬,她這個一看就像花瓶的正妹一來,馬上就打破了這樣的僵局,怎麼讓人不好奇?

  丁小瑜敲了敲門後,便自行打開門走了進去,得意又張揚的笑問道:「一千七百萬,這場賭約,該有人願賭服輸了吧?」

*             *             *

  晚上,為了不要讓公司其他同事覺得和自己很有距離,丁小瑜並未選擇在高檔餐廳舉辦迎新兼慶功宴,而是挑了一家中上的吃到飽餐廳,並訂了一間小包廂。

  她只在開始的時候和幾個人寒暄了幾句,就安靜的坐在一邊吃東西,其他人見她不主動說話,也三三兩兩自己找了位子坐下吃東西,不去打擾她,畢竟難得有人請客,他們不過就是普通上班族,自然要一次認真吃個回本,只不過總是會有例外。

  丁小瑜隨意吃了點東西,就起身去洗手間補妝,沒想到人才剛出洗手間,就看到一個短髮的女人站在門口,看樣子像是在等人。

  她微微一笑,正打算無視她走過去,然後毫無意外的聽見了她喚住她的聲音。

  丁小瑜回過頭看著對方。「怎麼了,找我有事?」

  她看著眼前的短髮女人,很快的就把記憶裡她的資料給調了出來。

  王詩詩,丁子帆的秘書,也是目前丁子帆夫妻倆老是吵架的原因之一。

  「我……我是想說,小老闆已經結婚了,你公然和一個已婚男人這麼親密,真的很不好,我……」王詩詩本來是想站在道德的高點好好勸說丁小瑜的,但是不知怎地,被她那雙眼睛一看,話竟說得結結巴巴,氣勢馬上就弱掉了。

  丁小瑜不怪她把自己和丁子帆兩個人做這種不正當的聯想,因為進公司這段時間,她並沒有自報中文姓名,只說了英文名字讓其他人方便稱呼,在公司時更不會對著丁子帆喊哥,偶爾一些親密動作如勾手或者是搭肩什麼的,自然讓人看起來就曖昧了許多。

  至於她身為丁子帆的前女友卻認不出他的妹妹這一點,丁小瑜也覺得一點都不奇怪,誰教原本的丁小瑜整天愛扮純,弄了奇怪的娃娃頭遮住臉形不說,還不知道從哪裡學了奇怪的淡妝,一層又一層的亂抹,致力要畫出清純的感覺,卻把自己搞得俗艷不堪,生生把一個美人弄成了路人,而王詩詩又沒見過原本的丁小瑜幾次,自然是認不出來。

  丁小瑜輕笑,往前踏了一步,略抬起下巴,嘲諷的望著她。「話說回來,你是用什麼身分來跟我說這句話?」她把玩著幾縷落在耳邊的髮絲,又反問道:「還有,公然和一個已婚男人搞親密,和私下做手腳往一個已婚的男人身邊貼,到底哪個比較差勁,你覺得呢?」

  嘖!賤人就是矯情!明明自己處心積慮的要當小三,還見不得別人當小四啊!

  王詩詩聽出她意有所指,不自覺退了一步,嘴唇微微輕顫,眼裡也帶著些許驚慌。「你、你說什麼,我只是看在大家都是同事的份上,好心……」

  丁小瑜冷嗤一聲,故意拉長音道:「喔—好心啊。」

  王詩詩連忙點頭附和,尷尬的笑道:「我就是好心提醒,畢竟大家都在同一間公司工作,要是傳出什麼流言,不太好。」

  丁小瑜點點頭,隨即笑容一斂,冷哼一聲後斥道:「管好你自己吧!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要不是丁子帆露出了馬腳,你以為我幹麼非來這間小公司啊?你都想破壞人家家庭當小三了,在我面前裝什麼聖人,我呸!看了就噁心。」

  王詩詩被這麼一罵,臉瞬間漲得通紅,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話來,「你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為什麼不能?」丁小瑜本來就有身高優勢,再加上她今天穿著高跟的綁帶短靴,硬是讓她比穿著低跟皮鞋的王詩詩高了一大截,搭上她藐視人的氣勢,讓王詩詩再次無話可說。

  丁小瑜譏諷的想著,看來王詩詩也就玩一些小手段還行,但這種小伎倆她根本不放在眼裡,不過羞辱人她從來不會只做半套,於是她輕柔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微傾身向前在她耳邊道:「別以為沒有人知道你玩的那些把戲,你如果還想保住工作,最好給我安份點,要不然我要是不整死你,我就對不起我的名字!聽清楚了嗎?」說完,她輕蔑的掃了她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王詩詩憤然又害怕的直瞪著她的背影。

  這一場洗手間外的鬧劇,隨著兩個主角的離開而散場,下一秒,男用洗手間裡緩緩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兩人離去的方向。

  肖鵬勾起一個饒富興味的笑容,尤其是那個一直只看見背影的女人,讓他莫名起了好奇心。

  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副面容才能配得上那樣囂張的語氣和張揚的個性?

  等候在外的唐助理看著自家老闆對著那兩個女人離去的背影出神,自以為揣摩到了什麼,低聲問道:「是不是要去查查看?」

  「不用。」肖鵬馬上拒絕,沒有半分遲疑。

  如果他們有緣,總會再見面的,畢竟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而已,還不值得讓他花費心力去查。

  只是這種期待的感覺……呵,似乎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了呢!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08:26 AM 編輯

【第二章】

  嘈雜的電音震動著耳膜,打扮入時的男男女女隨著音樂舞動,空氣裡除了各種香水、化妝品的強烈香味,還有各樣的酒精味道揉雜在一起,讓剛走進來的丁小瑜忍不住皺起眉頭,對於讓她不得不走這一遭的丁子帆更是火大到了極點。

  上次的賭約她贏了,她提出要他別再跟那些狐朋狗友出去胡搞瞎搞的條件,丁子帆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但她根本不相信他能夠做到。

  果然,還不到一個月,丁子帆又被那群「好朋友」給拉到夜店來玩了。

  說是夜店,這些有錢的小開們又怎麼可能會跟樓下這些年輕人擠在一起,還不是在樓上開了包廂,然後看要怎麼玩就怎麼玩。  

  丁小瑜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所以早就拿了私房錢請徵信社二十四小時盯著丁子帆,這樣她就不必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人,只要對方一通電話,她就可以直接殺到目的地把人揪回家。

  如果他不是她哥,如果不是他要是真的跟孫圓圓離婚有可能會連累到她,她才不會浪費心力管這麼多。

  丁小瑜來的路上就累積了不少火氣,等到了丁子帆所在的包廂,一看到裡面幾個大男人和小姐不是醉成一團,就是衣衫不整,更是氣到最高點,恨不得朝每個人都潑上一大桶冰水,讓他們好好的清醒清醒。

  她腦子裡剛這麼想,身體就有所動作了,不過很可惜的,放在桌上的冰桶數量有限,所以她只潑了丁子帆一個人,畢竟他才是他主角,其它人則是好運的躲過了這一劫。

  丁子帆喝得醉醺醺的,在包廂門被打開的時候,還懷疑自己是出現了幻覺,要不然怎麼會看見妹妹那個討債鬼站在門口,誰知道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兩大桶冰就從頭而降,冰冷刺骨的感覺讓他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丁小瑜!你又在發什麼瘋?!」他從沙發上彈了起身,邊跳邊扯衣服,想把滑進衣服裡的冰塊給弄出來,模樣好不狼狽。

  「我發瘋?」丁小瑜可一點都不給他面子。「你跟這些病雞在這邊喝酒找女人就很正常了?看看找這些歪瓜劣棗,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怎麼,家花沒有野花香?你老婆那麼漂亮你不要,偏偏要找這些跟複製人一樣的女人?」

  丁子帆全身發冷,聲音也跟著微微顫抖。「你又不是我媽,也不是我老婆,管這麼多做什麼?!」

  她冷笑著走到他面前,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用穿著軍靴的腳狠狠踩上他的腳,還左右碾壓了幾下,包廂裡瞬間充滿了他的哀嚎聲。

  「我不是你媽,但我是你的債主,我最討厭的就是不好好按照規矩做事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個男人,就更加討厭了,懂了嗎?」

  丁子帆除了唉唉叫,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丁小瑜可沒打算弄傷他,小懲一下當警告就算了,於是她把腳移開,抓起他放在沙發上的外套丟向他,沒好氣的拉著他往外走。

  才剛走到門邊,她就看到一個長相英俊、如同韓國花美男偶像的男人站在門邊,正皺著眉看著她,她一時沒認出他是誰,沒好氣的說道:「好狗不擋路!」

  邱亦然皺著眉,看著眼前穿著一身軍裝大衣,搭著圍巾、牛仔褲,一身酷帥風的女人,一時之間還認不太出來,但是一聽到聲音,他馬上就想起來了,一直以來對這個聲音的厭惡,讓他更是不假思索的質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次又是跟誰打聽了我的消息追過來的?」

  接著他看見站在她身後的丁子帆,暗自下了定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添了一層重重的不耐煩。

  「丁小瑜,我早就說過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喜歡你,你可不可以停止這種如同騷擾一般的行為?你這樣會讓我覺得非常厭煩,你懂嗎?要不是看在你哥的份上,我都有想打女人的衝動了。」

  丁小瑜莫名被擋住去路,又被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本就不高興的心情更是直逼火山爆發,而且這下子她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前陣子為了做業績太過忙碌,每天都睡眠不足,好不容易現在她可以好好補回來,所以都早睡晚起,今晚接到電話以前,她都已經躺平準備開始睡美容覺了,誰知道一通電話被叫來這種空氣污濁的地方不說,還遇到這種自說自話的瘋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丁小瑜冷笑了聲,也不管原本的丁小瑜對於眼前這個男人懷有怎樣的心思,打算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訴這個自戀男,現在的丁小瑜可不是以前那個扮純的花痴女了。

  她一抬腳就是往前一踹,邱亦然本來也是因為喝多了,才會離開他待的包廂到外面散散酒氣,這一腳下去,他又沒有防備,整個人瞬間往後仰倒,二樓的包廂區設計得如同一個環狀,中間是服務台外加一個空曠的圓形大廳,他正好直接跌坐在大廳裡。

  丁子帆看著妹妹變得如此兇殘,又想起剛剛被碾壓的腳掌,連上前拉人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妹妹放開原本抓著自己的手,氣勢洶洶的走上前,一臉高傲的站在邱亦然面前。

  「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就你有想打女人的衝動,我也忍你這種自戀男很久了!」小瑜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邱亦然,眼裡全是輕蔑。

  上輩子曾經身為厲害超級業務員的她,什麼豪門子弟、高官權貴沒見過,就是國外王室的公主王子也接待過那麼一、兩個,說起來囂張的也不少,但是像他這種明明就是只知道玩樂的富二代,卻心比天高自比萬人迷的,他也算是翹楚了。

  邱亦然還沒弄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丁小瑜突然轉變的態度,還有她那毫不留情的一腳,讓他頓覺顏面盡失,怒火瞬間飆升,當下顧不得自己向來對外維持的高冷酷帥模樣,有些搖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吼道:「丁小瑜,你以為換了方式就能讓我對你改觀嗎?你少作夢了!」

  說到底,男人的自尊心還是讓他不想承認她已經不喜歡他,更別說她那不屑的眼神,讓他覺得他甚至比塵泥還不如。

  在他的印象裡,丁小瑜為了他做過的傻事多到數不清,與其要他承認她是真的想通了,不再喜歡他,他更願意相信她應該是不知道拐錯了哪一根筋,想用這種另類的方法來吸引他的注意力。

  「嘖嘖!」丁小瑜真的替原來的那個萬年女配角感到悲哀,就種自戀到沒藥醫的男人,也值得她心心念念那麼久?「我說,人自戀也要有個底限,我踹你一腳你還覺得我喜歡你,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她掃了他一眼,毒舌毫不留情的噴灑著讓人難堪的毒液。「你以為你除了還看得過去的皮囊外,還有什麼值得一個女人對你念念不忘?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看上你這種男人的,你大可以放心,呿!明明就是白斬雞一隻,還幻想自己是鬥雞啊,想當我的男人,至少也得要有……」她本來想隨便糊弄一個人名出來,但是眼角一掃,看見後面包廂裡走出來一個完全符合她標準的男人,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走到那個男人身邊將他拉了過來。「這樣的水平,懂嗎?」

  以她精準的眼力和極高的標準判斷,這個男人的一身黑西裝絕對是手工訂製,皮鞋也是高級手工款,當然最重要的是臉龐和身材,她敢說,隱藏在黑西裝下的,絕對是個標準衣架子,該有的胸肌、腹肌不用說,筆直的長腿還有應該會有的人魚線,寬肩窄腰配上絕對有料的翹臀,再加上在標準值以上的混血兒容貌,根本就秒殺了眼前這個百合男。

  被她拉著的男人只是挑了挑眉,奇異的沒有任何反抗,只是略帶興味的看著眼前的一場鬧劇,甚至很是配合的讓她勾著他的手往她的胸前靠。

  邱亦然聽完她毒辣的諷刺後,臉色乍紅乍白,雙手緊握成拳,似乎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出手將她那惱人的笑容給打掉,不過這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因為就算他憤怒到極點,也只擠得出這麼一句話來,「你……無恥!」

  丁小瑜得意的朝他笑了笑,一雙玉手拍了拍身邊男人的胸膛。「我就是無恥,怎麼樣?我就是喜歡男人有胸肌,不喜歡白斬雞,又怎麼樣?哈!你以為就一句無恥我就應該要痛哭流涕?我告訴你,你還沒看過本姑娘更無恥的時候呢!」

  此話一出,不只被氣得要靈魂出窮的邱亦然,就是丁子帆和另外一個男人全都看向她。

  丁子帆著實難掩震驚,不明白一直裝純的妹妹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而一直不出聲的男人,則是感到有趣的勾起嘴角,眼裡閃過一抹笑意。

  邱亦然至此再也說不出話來,咬著牙瞪了她好半晌,最後冷著臉轉身離去。

  丁小瑜一點也不關心他最後像是發狠般的仇恨眼神,只是單純的覺得終於能夠把壓在心頭的怒氣好好發洩出來,莫名神清又氣爽。

  把討人厭的人趕走了,她這才想到被自己利用的陌生男人,她先是禮貌的朝他笑了笑,接著道歉。「真是抱歉,剛剛硬拉著你當範本,那個……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等一下跟這裡的經理打聲招呼,你今晚的賬單算我的。」她說得豪邁,心裡卻想著等等就是要拿丁子帆的錢包開刀,誰讓他好好的家不待,偏偏要跟那群豬朋狗友出來混。

        「無妨,你也沒做什麼。」男人微微一笑,讓原本剛毅的臉部線條瞬間柔和了幾分,眼角些許的笑紋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儒雅,微卷的深亞麻色頭髮,又替他增添了幾分貴族氣息。

  丁小瑜很習慣在最短的時間內透過一個人的眼神和外表,去衡量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這麼看下來,她的心不禁微微一驚。

  這個男人,絕對不如外表看起來的這樣無害。

  她向來很識時務,見對方似乎不好惹,她的口氣又更軟了些,「呵呵,不管怎麼說,還是給你惹麻煩了,這點賠禮還是要的。」

  男人輕輕點點頭,順著她的話道:「我叫肖鵬。」

  一聽到這個名字,丁小瑜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雙眼也跟著微微瞇起。

  世界上難道就有這麼剛好的事情?那本書里的男主角,也是她嫂子未來最大的依靠,就這麼讓她給碰上了?!不會吧……

  「真是個好名字,不過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DA集團的主席似乎也是叫這個名字呢。」她裝作無意的試探著他的背景。

  沒辦法,肖鵬雖然大名鼎鼎,但是真正看過他的人並不多,就算出現在金融報導時,大多也只能拍到他的背影或是他助理的臉。

  肖鵬挑挑眉,對於她能夠快速聯想他的背景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也沒打算隱瞞,大方承認道:「我就是DA集團的主席,想不到你對於金融業還有點研究。」

  他有些期待的望著她,許多女人在知道他的身分後,都會主動貼上來,他很想知道,這個恣意張揚的女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丁小瑜覺得整個人都僵住了,連笑容都變得有些僵硬。

  不能怪她反應過度,她雖然沒仔細把那本書給看完,但是對於這個和自己名字一模一樣的女配下場,還是多留了點心,那下場……她只能說,男主不愧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大Boss,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馬上就讓原本還算小豪門的丁家從天堂落入塵埃不說,就是原本丁小瑜這種路人到不能再路人的配角都得到慘烈到不行的下場,那種淪落到酒店什麼的根本就是小意思,被逼著賣了器官之類的,甚至還欠了一堆債務天天被追殺才真是要人命。

  尤其書中的他曾經說過非常經典的一句話——

  我不需要奪走一個人的命,就能讓對方清楚知道下地獄的感覺。

  丁小瑜一想到自己剛剛還很不要臉的在這樣兇狠的男人胸前摸了好幾下,連頭皮都起了雞皮疙瘩,只覺得自己如果不好好的賠禮道歉,說不定真的有可能在下一秒知道什麼叫做地獄。

  「呃……呵呵……我、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我一個沒腦子的計較,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了,您放心,我馬上就帶著我家不成器的哥哥離開,您忙您忙!」她強忍著腳軟的不適,邊說邊退,還不忘拉著想上前攀關係的蠢哥哥,對他的稱呼更是從你變成了您,就怕哪裡不恭敬,讓這個笑面閻羅在心裡記了他們一筆。

  肖鵬站在原地,看著原本張揚如鷹的她,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成一隻毫無殺傷力的小鴿子,不但笑得一臉僵硬,甚至可以說是連滾帶爬的拉著她的哥哥一起跑走,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臉上沒有突然開出一朵花或者發生什麼他自己不知道的變化,然後輕聲問道:「我的臉突然變得嚇人了嗎?」

  從方才就一直守在門邊的唐助理,自然將整個經過看得明明白白,他馬上清了清嗓子,正經的回道:「沒有,還是那麼帥氣。」

  「是嗎?」肖鵬卻若有所思。

  他當然不是真的以為自己的臉出了什麼問題,只是覺得奇怪,那個女人怎麼就一知道他的身分,反而像是見鬼了似的嚇跑了?

  她的反應跟他以往見過的女人完全不同,也確實勾起了他的好奇,而且他也不是傻瓜,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感到害怕,可是這又是為什麼?

  這兩次相遇,既發現她極為自信的囂張氣焰,又再次見識到她的能屈能伸,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有趣。

  他掃了一眼身邊的助理,比起拍馬屁的功夫,那個女人表現得可優秀多了。

  這次不等助理說話,他就先交代道:「查查剛剛那兩個人,明天我就要看到資料。」

  唐助理聞弦歌而知雅意,馬上就知道要把重心擺在那個匆忙離去的女人身上,立刻應道,並且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些數據送到自家老闆的桌上。

  肖鵬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嘴角輕勾起一抹笑,整了整剛剛被她摸過的前襟,彷彿還能感受到她留下的溫度和柔嫩觸感,他的心忍不住微微一動,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情緒宛如一顆種子在心底破土而出。

*             *             *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許多人只知道DA金融集團,但是如果深入了解肖鵬這個人,就會知道在商界,不管明面上或者是檯面下,他都是屬於神等級的人物。

  除非這地球上沒有,否則他想要的東西,大多都能收入手中。

  而肖鵬親自開口要查一個人,不說丁小瑜就只是普通的富家千金,就算她是什麼地下組織的秘密人物,也照樣挖出她所有的秘密。

  第二天當肖鵬走進位在第一高樓的高樓層辦公室時,就看到桌上有兩份文件,其中一份足足有一小本資料夾的厚度,一份只有簡短的兩張紙,他掃了一旁面不改色的助理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讓他退下。

  坐到辦公椅上,他馬上翻開丁小瑜的數據,快速翻閱,視線定在最後一張照片上,照片上的她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修身鉛筆裙。

  照片是偷拍的,看起來拍攝的人,無論是角度還是攝影技術都不好,但是那有些模糊的影像裡,她回眸瞬間眼中的犀利和自信卻顯得格外明顯。

  肖鵬用大拇指輕撫過照片上的容顏,看著那幾乎要從相片裡躍出來的自信,忍不住一笑。

  看來這樣自信的小狐狸才是常態啊,既然如此,她昨晚那害怕的反應就更值得玩味了。

  放下數據,他按了內線讓助理進來,直接問道:「最近我們有哪一家公司還有廣告預算?」

  唐助理雖然是貼身助理,平常多是看管照顧肖鵬的私務,但是對於集團內的事也都了如指掌,連停頓都沒有,馬上報告,「今年下半年度的廣告預算,各家公司都已經提交了報告並且開始執行,而明年上半年度或者是第一季的廣告預算目前已經有五家公司提出,正在尋求合作對象,其中房產公司的廣告預算最高,其次是生產保養品的生技公司。」

  肖鵬略微沉吟,手指輕敲著桌上那份關於丁小瑜的報告,淡淡的說道:「我覺得其實這家公司的廣告業務還是值得合作的,你說呢?」

  唐助理知道老闆絕對不是在徵詢他的意見,而是已經做好了決定,於是他回道:「的確,房產公司的羅經理曾跟我提過有意尋找新的廣告公司合作,我會提供相關資料給他。」也讓他們有心理準備,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肖鵬非常認同唐助理的辦事效率,他點點頭,沒有表示什麼,淺笑著再次看向那張照片,不禁有些出神的想,接下來,她又會讓他看到什麼不同的面貌呢?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09:06 AM 編輯

【第三章】

  羅大佑最近有些苦惱。

  本來公司可以從這個廣告招標撈點油水的,怎料那天突然從上面下了一道指示,雖說是暗示,但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這根本就是命令了,讓他不得不應承下來,然後對於上面點名要合作的廣告公司做了一番小小的調查。

  可是不調查還好,一調查他就覺得自己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

  這家四和廣告公司是丁家名下的一家小公司,要說名氣還真的沒有,最大的賣點大概就是丁家的少爺和小姐目前都在這家公司裡工作。

  這一看就是給丁家第二代練手的小公司,偏偏折騰了幾年,看起來還是不慍不火的,擺明了不是第二代沒能力,就是這公司真的沒人才。

  他眉頭一皺,想著自家老闆難得開口做這種以權謀私的事情,自己自然是要配合的,只不過一想到要拿出好大一筆簽約費,還要用僅剩的預算去想如何達到該有的廣告效果,他的頭就好痛。

  算了,唐助理也是老相識了,他應該不會騙他,都已經特地說了讓他好好配合丁家那個大小姐了,那他照做就是了。

  羅大佑一想到這裡,就覺得已經所剩不多的頂上髮絲,會因為壓力太大又要多掉好幾根。 

  就在他苦惱的時候,秘書敲了敲會議室的門,推門進來低聲說四和公司的丁小姐已經到了。

  羅大佑一聽,連忙打起精神,站起身來,張著一雙單眼皮小眼睛往外看,就一眼,他大概就知道為什麼向來公私分明的頂頭老闆這次會出這樣的難題給他。

  在現在這種信息流通的社會,美女並不是太少見,XX女神還是XX西施的名頭,他就是手指、腳趾並用都數不完,所以美女對於他這樣階層甚至是大老闆階層的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希罕的事情,但是丁家千金給人的感覺實在難以用言語明說,她不但長得漂亮,還相當有自信,舉手投足間會自然展露萬種風情,如果真要舉個人來比喻,大概就像奧黛麗赫本吧,不是最美,卻總能在現身的那一剎那奪取所有人的目光。

  羅大佑第一次看女人看到愣住了,而丁小瑜也早已見怪不怪,微微一笑,對著他伸出手。「羅經理你好,我是四和廣告公司的丁小瑜。」

  他很自然的看向那隻伸出來的白嫩小手,手指修長,修得乾乾淨淨的指甲只塗著薄薄一層粉嫩色系的指甲油,他又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伸手回握。

  「你好你好。」羅大佑幾乎是剛碰到她的手,就馬上把手給縮了回來,完全避免過多的接觸,她可是老闆特意要照顧的人,朋友妻都不能戲了,更何況還是老闆的女人。

  丁小瑜有些訝異,卻也沒說什麼,而是自動坐到會客沙發上,攤開準備好的資料就要開始介紹,雖然案主突然主動聯絡,希望她能夠過來提案這點讓她有點意外,但是既然有了這個機會,她自然會好好把握。

  之前接的案子是為了完成跟丁子帆的賭約,而現在接案的動力則是為了滿足她工作上的成就感。

  她自認是個閒不下來的人,要是讓她什麼都不做,整天除了追男人、逛街還有四處吃東西,當個閒閒沒事的名媛,她可受不了。

  羅大佑讓秘書去泡了兩杯咖啡進來,就怕會聽她的提案聽到想睡覺,怎料她開口沒多久,他反而專注起來,甚至拿起了筆,邊聽她報告,邊將自己的一些意見寫下來。

  兩人你來我往的一番討論後,他開始覺得或許這次的以權謀私也沒那麼糟糕,先不論執行的結果如何,光是她提出的點子就讓他頗為欣賞,讓他本來以為要白白浪費一大筆錢的心痛也好了許多。

  討論完正事,丁小瑜就打算離開,其實要不是這個新客戶指名要她來,她還想讓手下的兩個活寶出來歷練一下,況且之前簽下的幾個合約,後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處理呢!

  羅大佑見她收拾東西就打算要走,連忙擦著腦門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冷汗道:「丁小姐,已經中午了,一起去吃個午飯怎麼樣?我們還可以針對這份合約做更深入的討論。」

  丁小瑜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羅經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我可以現在為羅經理解答疑惑。」

  「呃……就是廣告的一些拍攝事宜,還有營銷方案的推廣,唉!我一時也說不清楚,丁小姐,就一起吃頓飯如何?以後大家還要合作,熟悉一下也好啊!」

  「就像羅經理說的,以後若是要合作,見面的機會多得是,又何必急於一時呢?所以吃飯還是下次吧,我先感謝羅經理的好意。」她說得客套,心裡卻忍不住暗忖,這個羅經理該不會是想要潛規則她吧?

  丁小瑜這般的猜測也不是平空而來的,他剛剛幾次把話說得似是而非,還有,明明就是他主動請她過來提案的,但是對於他們公司卻不太了解,對於是誰介紹的也沒個說法,現在又這麼積極的請吃飯,那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丁小姐,我是真的很有誠意。」羅大佑又再積極邀約。

  其實他真的沒有丁小瑜以為的那種心思,只是據唐助理說,今天頂頭老闆「剛好」要來巡察,很可能就是中午的時間,他如果能把人給留下來,自然是大功一件,若是不能,就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

  唐助理只是好意提醒,但是聽在羅大佑的耳裡就完全走鍾了,非常明顯的就是威脅,而且所謂的讓他好好想一想,是想著怎麼度過凄慘的中老年生活嗎?

  羅大佑腦補了一堆失智老人的劇情,導致他一直沒聽見秘書在門外偷偷打暗號給他,倏地,他回過神來,繼續好說歹說的相勸,由於他太過專心,仍舊沒有注意到秘書在那裡擠眉弄眼。

  只是人醜還真悲哀,他這樣幾次三番的強留,反而讓丁小瑜的警戒心更高,原本對於他是不是有什麼不軌想法的猜測都快變成肯定答案了,甚至開始想著要不要乾脆直接推掉這筆案子算了,要是答應留下來吃飯,誰知道會不會是什麼鴻門宴。

  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又被推開來了,肖鵬堅定的眼神緩緩的掃過兩人,丁小瑜是錯愕的微微張著嘴,羅大佑則是背後瞬間飆了一大片冷汗。

  「好巧,又見面了。」肖鵬很自然的向丁小瑜打招呼。

  她深深覺得今天出門前沒看黃曆一定是最大的錯誤,要不然怎麼遇到一個想潛規則她的禿子不說,還遇到這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煞星。

  「真的好巧,不過……我、我還有事,先走了。」丁小瑜緊捏著手裡的公事包,想繞過他逃出去。

  明白自家老闆心意的唐助理,哪有可能這麼輕易就放她走,他堵在門口,微笑對著自家老闆說道:「餐廳已經訂好了,丁小姐何不一起用個午餐?」

  肖鵬轉頭看著她,笑得溫柔,有禮的問,「既然都遇到了,就一起吃個飯吧?我也想聽聽你提的廣告企劃,還是,你不願賞臉?」

  最後一句一定是威脅!百分百的威脅啊!大BOSS都開口了,不去就是不賞臉,她能夠說不好嗎?能嗎?!她忍不住在心中尖叫。

  不過表面上,丁小瑜識時務的連連點頭,嘴角雖然有點僵硬,但是臉上的笑容還是燦爛如花。「那是當然了,肖先生可是金融業的大前輩,能夠和您吃飯是我的榮幸,我求之不得。」

  肖鵬低笑,對於她明顯跟剛剛差很多的說話口氣感到有趣。

  她似乎完全沒察覺自己在他面前總是不自主變得討好諂媚,相較於她在其它人前露出來的本性,落差不可謂不大,如果不是這樣的反差,或許他還不會注意到她,甚至還莫名執著的想要搞清楚她會有如此反應的原因。

  「是嗎?那就走吧。」他走到她的身邊,一手微微彎起,褐色的眼眸凝望著她。

  丁小瑜覺得自己嘴角可能要因為一直強迫微笑而抽筋了,她暗自深呼吸了幾口氣,不斷說服自己這是國外禮儀沒什麼的,才緩緩伸出手,鬆鬆的勾住他的手,然後跟著他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種要走向刑場的深沉悲涼。

  羅大佑看著老闆除了最一開始的那一眼外,連多餘的關注都沒有給他,又見到丁小瑜前後不一的態度,心中忽然五味雜陳,嗚嗚,人帥真好,人醜吃草,誰讓他沒有老闆有魅力呢!

  唐助理是聰明人,訂的餐廳自然也不是什麼不入流的地方,挑選的標準都是從好吃、好浪漫這兩個基礎來篩選,至於價錢嘛,從不在考慮名單中。

  除了一開始就被徹底忽略的羅大佑,唐助理也非常識時務的在把兩人送到餐廳之後,很自然的「消失」,導致最後坐在餐桌前的人,就只有肖鵬和丁小瑜。

  悠揚的小提琴聲在耳邊響起,餐廳的裝潢很高雅,看得出來老闆是真的有花錢認真做,看著別桌已經送上的料理,可以推測餐點的質量也不會太差,但是這種種的優點,對於現在的丁小瑜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和一個未來很有可能讓自己家破人亡的潛在敵人面對面吃飯,她真的覺得如果多來幾次,她可能會壓力大到胃出血。

  反觀肖鵬,現在的心情還挺不錯的,尤其看著她緊張得連他碰一下水杯都嚇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的模樣,他莫名有種奇異的愉悅感。

  丁小瑜點完餐後,對於兩人之間沉默的氣氛感到相當不自在,她真恨不得招來服務生,請廚師準備得快一點,好讓她可以快速吃完走人,但是才一抬頭,撞進他那種瞭然的微笑眼神裡,她又很孬的縮回手,乾笑著繼續盯著盤子。

  這樣算是精神虐待吧?一定是吧?她覺得腦子裡像是有一百匹的草泥馬呼嘯而過,所有的理智冷靜都被踐踏得只剩下渣渣。  

  「丁小瑜,你……」

  「欸?是是!啊——對不起我……」

  肖鵬一出聲,她就像是被抓到的小賊一樣,緊張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手足無措,粗魯的碰倒了水杯,讓清澈的檸檬水淹了桌子一大塊。

  嗚嗚!她要慶幸還好沒像小說裡最常見的劇情一樣,淹到他的褲子那裡去,讓她還得要拿紙巾去擦乾淨,她苦中作樂的想著。

  他看著她的反應,淡淡笑了笑,在招來服務生將桌子清理乾淨後,直接開口問道:「你很怕我,為什麼?」

  丁小瑜要怎麼說其實她知道他可不是正經的商人,還有些搬不上檯面的產業,當然了,還有他對付敵人有多心狠手辣,更是讓她不怕不行。

  她乾笑,眼神有些飄。「肖先生,您可能有什麼誤會吧,其實我並不是怕你,就只是有點緊張,對!難得見到像您事業這麼成功的人,所以有點緊張了,就是這樣!」

  肖鵬笑著看著她,冷不防又問道:「是嗎?我還以為你知道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生意呢。」

  丁小瑜強堆起來的笑意瞬間僵凝,她低下頭,結結巴巴的回道:「肖、肖先生是、是在開玩笑吧。」

  他的笑意不減,卻暗自有了另一番心思,看來她真的知道了些什麼,難怪她每次看到他反應都這麼大,而且總是想在第一時間落跑。

  只是,心中的疑惑解開了,他對於她的興趣並沒有跟著減低,反而越看她越覺得有趣。

  他還沒搞清楚自己目前對她究竟只有玩味的興趣,或是有好感,卻先想起她的資料裡寫著她今年才二十五歲,他忽然覺得已經三十六的自己的確是有點老了,老到可以欣賞這樣的青春年少,要說真的付諸行動,卻又少了那麼一點點衝動。

  「或許吧。」肖鵬一想到這裡,也沒再逼她,只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有點可笑。

  丁小瑜被嚇得連抬頭都不敢,當然也沒有多餘的心思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再加上他正為自己的無聊舉動而沉默思索,她也慶幸不用再跟他對話,所以接下來的用餐時間,除了服務生上菜或是來詢問餐點狀況的時候,兩個人都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最後,打破這份沉默的是莫名其妙又出現的唐助理,他手裡拿著一份活頁夾,恭敬的遞給了肖鵬,並刻意壓低聲音說話,「這是文浦土地開發案的資料,目前……」

  丁小瑜沒有聽得很清楚,但她並沒有漏掉開發案的名稱這個最關鍵的信息,一股熟悉感陡升,讓她不自覺皺起眉頭思索著。

  丁家不搞房地產和土地開發,照道理她應該沒聽過這個案子的名稱才對,而新聞如果不是頻繁的報導,她也應該不會有印象,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她是從書裡看來的。

  一旦抓住了方向,她再回想就容易多了,在唐助理還在報告的時候,她就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事情感到熟悉的原因。

  在原本的劇情裡,肖鵬會因為那個開發案親自走上一遭,只是在快到開發土地的時候,會有一群沒長眼睛的傢伙將肖鵬給逼撞下車,接著一群人將他給打了一頓,雖然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對方人多勢眾,再加上其中一個手下的背叛,讓他更是左支右絀,只能傷重奔逃,後來他發狠報復這些人的時候,跟善良的女主產生了摩擦,有了一場動搖感情的爭執。

  丁小瑜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用眼角餘光偷瞄他,同時思考著她到底該不該提醒他一下。

  沒想到在這種時候當了先知,是這麼苦惱的事啊,說了,她又要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知道;不說,可以增加在最終大Boss心中的好感度的大好機會,不就白白浪費了嗎?

  天人交戰了一會兒,見唐助理報告完畢又離開後,丁小瑜也顧不得剛剛自己明明還怕人家怕得半死,從前菜吃到現在都快要上甜點了都不說半句話,一開口就是在探聽。「那個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剛剛說的文浦開發案,指的是不是郊外有一大片樹林的那塊地?」

  肖鵬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能夠引得她開口,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點點頭道:「就是那塊地,怎麼了,你也有興趣?」

  她揮揮手。「不,純粹搞土地買賣我沒興趣,更何況我對於開發什麼的也不懂,不要隨便浪費錢了,只是……」她遲疑了一下才又道:「我聽說那裡的治安不太好,如果要開發什麼的,還是要多注意一下環境安全。」這樣的提示夠清楚了吧?希望他夠聰明能夠聽得懂。

  他的笑意凝在唇邊,淡淡的回道:「不管什麼時候,總是會有不安份的人,但也總是會有辦法收拾的,不用擔心。」他的語氣輕鬆得好似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

  好霸氣!丁小瑜默默在心中為他的語氣點了一個讚,但是又忍不住替那些未來被盯上的人點了一炷同情的香,然後再一次堅定的想著,既然知道他註定會遭遇這一劫,她肯定插一手幫忙的,別的不說,如果能夠撈個救命之恩什麼的,要是自家大嫂最後真的跟他發展出感情,看在這個救命之恩的份上,他應該會放過她吧?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在他這麼有自信的情況下,大概也不會把她的話多放在心上,她再提醒一次比較保險。「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朋友之前就是去那裡被逼車砸窗,非常危險。」她怕說得不夠清楚,還掰出一個莫須有的朋友來串場。

  肖鵬看著她一臉認真,點了點頭,不過心中又升起新的疑惑,她對他的態度怎麼又變了,還這麼關心他的人身安全?

  「我會注意的,不過你那個朋友是誰,我想問問出事地點是在哪個區域,到時候好讓人多注意一點。」

  丁小瑜心中發苦,表面上還得很自然的裝迷糊。「啊?我忘記是誰說的了,只知道是因為覺得這件事很恐怖,才下意識記得。」說完,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她真是個大白痴,居然忘記說了一個謊要說更多的謊來圓的這個道理。

  他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望著她,意味深遠的道:「原來你忘了啊。」

  呵!看來這小妮子又不知道在隱瞞什麼了,不過算了,她既然不想說,他也沒有立場逼她,反正時間到了,就會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

  她怕他不相信,還煞有介事的用力點頭附和,「是啊!我只是想,既然曾經發生過那麼可怕的事,又剛好聽見你們在討論,所以才想提醒你一下。」

  肖鵬朝她微微一笑,隨即話鋒一轉,「你要不要今天跟我一起去看看?雖然那裡的道路環境不怎麼好,但是風景還是不錯的。」

  「今、今天?!一起去?!」丁小瑜再次結巴。

  不會吧,她一點都沒有想跟他一起共患難的意思啊!

  他在心底笑得像隻老謀深算的狐狸,突地抓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根本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是啊,擇日不如撞日,況且我們本來不是要談談廣告企劃的事嗎?可是到現在我們好像都還沒能好好討論,剛好可以在前往文浦的路上談。」

  丁小瑜用力想要抽回手,卻怎麼都無法掙脫他的箝制,兩隻手在桌上形成拉鋸,最後她放了,只能咬著牙問道:「為什麼硬要我去?那個案子我不接了,行了吧?」她就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牽扯,他為什麼一直要為難她?

  「我以為以你的聰明,應該早就知道廣告企劃不過是我找的藉口而已。」肖鵬微微傾身向前,兩人的姿勢在外人眼中,就像正親昵說話的情侶。

  「肖鵬,你別太過分了,我不是你隨便可以戲弄的!」她不是沒猜到,只是沒想到他竟會這麼快就坦白,不過把話說開了也好,她就不用明明就一臉孬樣還要裝若無其事了。

  「嘖嘖!翻臉翻得這麼快,不過就這麼一句話,你就裝不下去了?」

  他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有什麼毛病,看著那些順從得連話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說一句,甚至連多踏一步的女人,他只覺得厭煩,但看著她壓著性子不敢反抗,最後又忍不住破功的樣子,怎麼就那麼有趣呢?他是什麼時候被瑟琳娜傳染到她那種無聊的小癖好了?

  他拉起她的手,兩個人像是執手相望的情侶,但只有靠得這麼近,他才能看見她因為染上怒火而更顯璀璨閃耀的眸子,她也才能聽清楚他低喃話語中的逗弄。  

     「丁小瑜,我從來沒想過要戲弄你,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了我的興趣,讓我不得不把眼神放在你的身上,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丁小瑜被這句自大的話氣得差點雙眼一翻直接仰倒,她憤憤的低吼回道:「我從來都沒有挑起你的興趣,你少誣衊我。」她可是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肖鵬淺淺輕笑,宛如大提琴般誘惑渾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我誣衊你又怎麼樣,你的確已經勾起了我的興趣,這就是事實。」

  他靠得太近,雙唇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耳珠,讓她瞬間又氣又惱,俏臉紅成一片。

  「你……」

  丁小瑜沒想到這個號稱玉面閻羅的男人居然還有這麼流氓的一面,一時之間她也顧不得其它了,直接拿了桌上的水杯就要往他的臉上潑,只是才剛抬起手,就被往前一扯,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撲向他。

  「既然你投奔我懷中,那我就不客氣了。」肖鵬的眼神一黯,一隻手抵著她的手掌壓制在桌上,一隻手則是緊抓著她握著水杯那隻手的手腕,讓她無法動彈。

  「什麼……」她還沒搞清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才一抬頭,就看他側著頭,接著他微帶著紅酒香的氣息便席捲了她的唇齒。

  他的吻和他的外表一點都不像,反而和他的個性類似,是霸道又不容許人拒絕的索求,如此強勢的吻,很快就讓她嬌嫩的唇瓣變得紅腫。

  對肖鵬來說,手底下的嫩人那點掙扎對他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他原本只是想淺嘗即止,未料她的柔軟芳香讓他瞬間失控,輕啄變成了舔咬吸吮,直到她呼吸急促,眼中含淚,他才壓抑住體內的騷動放開了手。

  丁小瑜被放開的瞬間,突覺腦中一陣暈眩,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手一軟,水杯翻倒在桌上,滾了兩圈摔落在地,她神情慌張,連看也不看對面的男人一眼,拿起包包就慌不擇路的逃跑。

  一直在一旁注意著這邊情況的唐助理,快步走到老闆身邊,看著他淡笑望著丁小瑜離開的方向,低聲問,「要不要讓人去請回來?」

  肖鵬看著丁小瑜在走出餐廳時,差點撞上玻璃,不禁搖頭失笑,又頓了頓,才回道:「不必了,來日方長。」

  他收回目光,他望著桌上的紅酒杯,看著自己在透明杯身上隱約的倒影,他看見了他強烈想要一個人的慾望和決心。

  如果之前他還沒有下定決心,那麼這個吻已經幫他做下了決定。

  他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人,想到連身體都隱隱有種難耐的疼。

  他輕輕對著對面空無一人的座位舉杯。「Cheers.」

  丁小瑜,今天讓你走了,可是下一次呢?在我的手心裡,你能夠逃得了多久?

*             *             *

  不知道自己被視為掌中物的丁小瑜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不是對孫圓圓那種雜草性格、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女人有興趣嗎,那他為什麼要吻她,就因為她很有趣?!該死!她到底哪裡有趣了?!

  她覺得腦容量快不夠用了,整個人正處在崩潰狀態。

  好吧,雖然她還滿敢說的,因為某些老闆們喜歡這樣豪爽的姿態,但是這不代表她喜歡男人隨便碰觸她,可惡!她上輩子還沒找到合適的男人有過法式熱吻呢,那個無恥的男人居然就……

  停下將高跟鞋踩得喀喀作響的氣憤腳步,丁小瑜在猛然發洩了一陣怒氣後,終於將僅存的理智給拉了一點回來。

  不對,現在應該不是氣這個的時候,就算肖鵬那男人再怎麼渣,但是在書中也是個一心一意的好男人,所以她現在應該要想著努力刷他的好感度,可不能讓自己白吃這個膀。

  想通了之後,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壓下仍憋在肚子裡的悶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找了個角落打電話。

  老辦法,還是讓人盯著肖鵬什麼時候往那塊土地去,她不說共患難,但起碼可以多帶一點幫手去助陣,這樣也算得上是幫忙了。

  解決了壓在心頭的擔子,丁小瑜從剛剛就一直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不少,只是一肚子的氣還是讓她不知道該怎麼抒發。

  就在這個時候,包包裡的手機響起,她挑了挑眉,接起電話,還沒開口,就聽見另一頭傳來丁子帆氣急敗壞的聲音——

  「丁小瑜,你去提個案子是提到哪裡去了,難道不知道公司裡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嗎?還不快點回來!」

  她骨子裡就是叛逆,人家越要她做什麼,她就偏偏不想動,她甚至可以想像他的模樣有多可笑。「你不是業務經理嗎?你不會做事啊?我都幫你把訂單接回來了,你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幫我做好嗎?話說回來,某人好像還沒有實現他的承諾呢。」

  丁子帆聽她又提起那個恥辱的約定,咬著牙低喊,「你不是說我只要能乖乖在家待一個月,順便幫你付了那些賬單就算了嗎?難道你想說話不算話?」

  丁小瑜冷笑。「我是說要你乖乖在家待一個月和老婆培養感情,嘗試當一個好老公,可是那天被我從夜店揪出來、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是誰喔!」就是那天讓她撞見煞星的,她就是死了都不會忘。

  他結結巴巴的想狡辯,「那、那天是談生意……」

  「少廢話,是不是談生意我不會看啊,請一堆大胸女能談什麼生意,能夠談的全都跟你一樣醉得跟一條死狗一樣。」跟這種渣男說話,她就是完全毒舌,毫不客氣。「我很不高興,所以你的一個月期限要重新計算,況且我這麼做也是在幫你們夫妻修復關係,你不用太感激我,還有,我今天就不進公司了,有什麼事情你讓我的兩個助理教你該怎麼做,就這樣,掛了!」

  丁小瑜劈里啪啦的說完後,頓時覺得天氣變得更好了,心情也輕鬆了不少,拎著包包,她想了想,還是去買點要客串救人的東西吧,要不然她一個弱女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甚至破了相,那可糟了。

  別人穿越是吃香喝辣,就她穿進一本破書裡,不但整天要擔心她哥的家務事,還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唉……就不能讓她有不操心的時候嗎?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10:02 AM 編輯

【第四章】

  四周全是見不到人煙的樹林,往後看,主要幹道上雖然有車輛經過,但是離得太遠,根本就不可能會看到這裡的動靜,肖鵬飛快的審視現在的情況後,冷冷一笑。

  他的前方站了一大群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手中全都拿著球棒或是一些鈍器,至於刀也是有的,只是看起來也不過就是普通的砍刀而已。

  他站在車旁,表情冷冽的問道:「誰讓你們來的?」

  他只是要來視察而已,所以隨行只帶了唐助理和一個保鑣兼司機就出門了,行程不算隱密,但是要能夠確切掌握他的行蹤,還這麼剛好安排了這些人在這裡等,他眼神一凜,這是有人設好了局等他來鑽呢,只是誰才是被套好的甕中鱉,現在可還沒個定論。

  那群年輕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嘻嘻哈哈的朝他靠近,其中帶頭的道:「老頭,你也不用想太多,看你這討人厭的樣子,想要你命的不少啦!你也別讓兄弟我們追著跑,要不然到時候大家火氣上來,下手可能就會不知道輕重,一個不小心,要是把你打得連長什麼樣子都看不出來,就算哪天你的屍體被人發現,也很難認屍吶。」

  「唐助理,車子鎖好了嗎?」肖鵬對他的威脅充耳不聞,反而轉頭看向助理,關心起車子裡的東西,見唐助理點頭,他又轉頭看向保鑣兼司機,問道:「東西都帶好了?」

  保鑣兼司機不動聲色的用眼神朝他示意。

  其實平常他的司機自然不會由保鑣兼任,只不過今天出發前,他想到了丁小瑜之前的提醒,便做了這樣的調整,沒想到真被她給說中了,想到這兒,他的眼底不禁滑過一抹笑意。

  「馬的,是不把我們兄弟放在眼裡就對了!」帶頭的年輕人目帶凶光的罵道,揮手招呼著身後的兄弟。「給我打!今天這個打死不管,其它的隨意。」

  唐助理也是見過世面的,對於一堆人拿著兇器往前衝,絲毫不感到驚慌,反而推了推眼鏡道:「老闆,他說打死不論,那我們這邊……」

  肖鵬勾起一抹笑,褐眸全都是刺骨的冷意。「一樣,打死不管,不過記得留兩個活口,我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麼有膽量敢設計我。」

  保鑣也點點頭,不疾不徐的脫下不方便行動的西裝外套,伸展了一下筋骨,一晃眼就甩開了膀子,直接衝向那群人,左一拳右一腿,很快就撂倒了三、四個人。  

  唐助理則是守在肖鵬的身邊,並從西裝外套的內套摸出一把手槍,對著那些正準備下黑手的混混直接開槍。

  槍聲一起,許多混混嚇得停止了動作,領頭的那個一看到自己這邊的人士氣有些渙散,再看向肖鵬那嘲諷的笑容,一時腦充血,壓根忘了身後人吩咐過不要把事情鬧大,朝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後,也從懷裡拿出改造過的手槍。

  「上!有一把槍了不起啊!他沒有能夠替換的子彈,多打幾槍還不是讓我們揍著玩,更何況我們這裡也有槍!」

  一時之間,樹林中棍棒聲、槍聲一片混亂,而收到消息落後幾步趕來的丁小瑜,則是坐在車內,拿著高倍數望遠鏡在馬路對面皺著眉仔細觀察。

  「這……看起來不像是一邊被虐的景象啊,那我到底還要不要過去幫忙啊?」

  她再怎麼說也是個纖細的女人,要是她出馬的話,感覺好像太刻意了,只是她不出面的話,怎麼能夠讓他知道她有來「幫忙」呢?

  丁小瑜的心思轉了轉,最後還是骨子裡的冒險精神佔了上風,她將上拍賣買來的警車燈放上車頂,隨即關緊車窗,並將電線插進點煙孔插座,讓警車燈閃爍併發出警車聲響,接著飈車往混戰區開去。

  混混們雖然一開始嗆聲很大聲,但是在保鑣強力武力的壓制下倒了不少人,接著又被唐助理的冷槍給放倒了好幾個,最後能夠站著打的,也沒剩多少了,而且還各個都帶著傷,這時候又聽到警鈴聲響,全都面露驚慌,再也顧不得任務沒有完成,紛紛往樹林間亂竄。

  肖鵬聽到警車聲,卻面無懼色,而是在看到領頭的人帶著幾個兄弟要逃跑的時候,從懷裡也掏出了一把槍,連頓點也沒有,直接連開數槍,每一發都命中他們的腿,他並不是想要他們的命,而是要讓他們沒辦法逃。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丁小瑜才剛把車停好,就發現戰局已經不是一面倒,根本就是完全壓制,而且已經進入尾聲了。

  她有些不安的下了車,愣愣的看著肖鵬正把手槍扔給了唐助理,而唐助理也沒有半分驚慌,神色自若的將東西收回車上,至於保鑣則是撥了通電話,似乎在叫人過來處理善後。

  肖鵬一轉過頭,發現她出現在這裡,眉頭挑了下,臉上帶著肅殺的冷意還沒退去,聲音也比平常沉了幾分。「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呵呵……我只是經過……真的只是剛好經過,然後聽到這裡好像有不尋常的聲音……」她全身繃得死緊,嗓音也有些乾澀。

  肖鵬看著掉在地上的改造手槍,冷笑一聲,「就是一些不懂規矩的,沒有裝消音器。」

  丁小瑜看著那非常明顯的管製品,心一突,但表面上仍故作鎮定的呵呵乾笑。

  「啊……是啊,看起來這邊不需要我幫忙了,你們忙、你們忙。」

  這一點都不合常理好嗎?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這些平常看不到的東西,在這裡卻像是人手一把?還有,不要以為她沒看見,剛剛唐助理開車門的時候,後座那一箱東西是什麼,別以為她會相信那是玩具槍啊!

  唐助理像是看見了她掃過來的眼神,平靜的把箱子蓋好,然後轉頭朝著她微笑。「丁小姐要玩玩嗎?剛好這裡還有幾個靶子。」

  她驚懼的連忙回道,「不用了!不用了!」

  她看向躺在地上哀嚎的那些人,被平常看起來像是菁英分子的唐助理,沒有同情心的直接從上面踩過去,眼角狠狠一抽,覺得自己的道德感都快碎光了。

  那個人身上四處都是血跡,這樣踩過去真的沒問題嗎?

  肖鵬看了眼她車上還叫個不停的警車燈,丁小瑜順著他的眼神看去,神色一僵,乾笑著往後退到車門邊,快速開門伸手把電線拔掉,把警車燈往後座一扔。

  「呃……這輛車是我跟朋友借的,剛剛經過的時候怕會出事,所以我、我就拿來用。」說完,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藉口實在爛到爆,但是這也不能怪她,書中不是說他被人狼狽追殺嗎?不是說還有一個司機是背叛者,在最後還給他補刀嗎?現在劇情完全走鍾,反倒讓做足準備的她,看起來很可笑,也顯得太過刻意。

  「原來如此。」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頭。「你不適合留在這裡,先走吧,晚一點我再找你。」

  丁小瑜僵硬著臉回道:「我沒做什麼,不用找我也沒關係……」請不要一再提起她到底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好嗎?

  肖鵬微瞇著眼,看著她害怕的模樣,又拍了拍她的頭,安撫道:「放心吧,不是什麼壞事。好了,你先走吧。」

  她認同的用力點頭,連忙就要跳上車,卻被他一句等等給頓住了所有動作,她堆起乾笑回過頭,膽顫心驚的問:「還……還有什麼事情嗎?」

  「你似乎買錯了,那個警鈴聲是救護車專用的。」肖鵬調侃的看著她差點崩壞的笑容,忽然覺得心情好一點了。

  剛剛那群年輕人本來就已經士氣大亂,才會分辨不出來,而他絲毫不亂的站在那裡,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儍瓜會把救護車開來這種地方,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看起來聰明、實際上偶爾卻傻得很出格的女人。他想,還是先提醒一下她吧,免得下次她又把這招拿出來丟人現眼。

  丁小瑜點點頭,在心中把賣家狠狠罵了一遍又一遍,只恨不得人就在當場,她好一腳踹過去,只不過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趕快遠離事發現場,於是她跳上車,俐落的迴轉車身,猛踩油門狂馳,後怕的冷汗這時才一滴又一滴的從額頭滑落。

  在快要離開他們視線範圍的時候,她偷偷往後照鏡一看,肖鵬的那個保鑣將一些雙腿帶血的人給拉到他面前,而他就直接一腳踩在人家的傷口上……

  她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逼自己目不斜視,只往前路看。

  阿彌陀佛!她得先去收個驚再回家,要不然她覺得可能連續好幾天的晚上會睡不著覺了。

  丁小瑜從那天起,整天除了工作的時候能夠稍微忘記那天的事情,其它時候則是一直提著心,就怕肖鵬懷疑她也軋了一腳,對她做出什麼報復或者是審問,直到幾天過去,他始終沒有什麼動靜,她才終於放下了心。

  怎料這天早上正要出門上班,她才剛打開大門,就看到一輛陌生的車停在門口,她還來不及反應,駕駛座的車窗降了下來,當她一看到肖鵬探出半張臉,身子不免一陣踉蹌,剛化好的桃花妝也掩飾不了她瞬間慘白的臉色。

  她直覺想拔腿就跑,卻見他朝她招招手,她只好強忍著恐懼,關上家門,緩步朝他走去。

  「上車。」肖鵬沒有多說廢話,直接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要她上車。

  丁小瑜手腳俐落的上了車,眼睛只往前看,手腳規規矩矩的放好,乖得像個小學生。

  他掃了她一眼,在心中暗笑,卻沒有說什麼,而是優雅安靜的開著車。

  兩人一路上沉默,沒多久車子來到四和廣告公司門口停下,丁小瑜連忙解開安全帶就想下車,這才發現他把車門鎖住了,她轉過頭,眨了眨明亮的大眼,討好的望著他。「呃……我到公司了。」

  「我知道,所以呢?」肖鵬側過身子瞅著她。

  她狠狠吞了吞口水,憑他勾人的外貌和電死人的眼神,最重要的是,他還擁有跨越許多勢力的商業帝國,這樣的人不當男主角,還有誰有資格?只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純粹是個路人甲,雖然無法拒絕他的魅力誘惑,但委實不敢出手。

  丁小瑜吶吶的說不出話來,肖鵬淡然一笑,也不再捉弄她,先開門下車,然後替她開了車門後,又從後車廂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還有一大束紅玫瑰。

  「感謝你上次的提醒,我們那天才能有所準備。」他將禮盒放到花束中,再把花束遞給她。

  她愣了愣,接著直覺的伸手推拒。「其實我那天也沒有說什麼……」

  肖鵬將花束壓進她懷裡,一股濃郁的花香瞬間沾染上她的衣服,她還沒能反應過來,他已經低頭靠在她耳邊輕語——

  「對了,盒子裡是上次你用的那種唇膏,只是顏色不同,那個牌子的唇膏很染色,甜蜜的味道讓我懷念了一整個下午,期待下回見面你改用這個顏色的唇膏,我會細細品嘗味道的。」

  丁小瑜瞪大了眼睛,雙頰倏地漲得通紅,本能的轉頭想確認講出這種輕佻話語的是不是肖鵬本人,卻因為兩人的臉離得太近,她的嘴唇輕擦過他的臉頰。  

  肖鵬眼神微黯,將她懷裡的玫瑰花一手抓住,拉到身側,一手攬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往自己的方向帶。「本來今天想要放過你的……這下可怪不了我了。」話音一落,她隨即吻上她的唇。

  他不顧兩人身處公司門口,低頭就是猛烈的掠奪,毫不保留的吸吮著她檀口裡的蜜津。

  她漲紅了臉,發出唔唔嗯嗯的淺哼,頭向後仰著,露出精緻細膩的頸間和鎖骨,如果不是她正好被夾在車子和他的懷抱之中,她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因為腿軟而滑坐到地上。

  肖鵬在結束這個深吻之前,還纏綿的用舌尖輕輕舔過她的唇瓣,讓兩人的唇分開的時候,還勾出淫靡的銀絲。

  丁小瑜眼神迷濛的望著他,讓他身子一熱,恨不得直接將她塞回車裡,直奔可以讓他與她忘情糾纏的地方,不過即使這樣的想法很誘人,但是他很明白她還沒真正接受他,他只能先暫時忍耐對她的渴望。

  他輕嘆了口氣,將手覆蓋在她的眼睛片刻後又收回,不去看那雙讓他無比衝動的眼眸,將玫瑰花再次放回她懷裡,將她扶著站好,又替她理了理剛剛被他揉亂的髮絲,才柔聲說道:「別再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否則我可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還能忍得住。」

  她直到他開車離去,才回過神來,這也才明白他的意思,潮紅還未褪去的臉蛋更加緋紅,如同她懷裡鮮艷的玫瑰,似乎都剛承受了晨露的滋潤。

  「可惡!難道是我先勾引他的嗎,根本就是倒打一耙!」丁小瑜恨恨的低咒,看著懷裡的玫瑰花,惱怒得想奶掉,但最後還是捨不得,只得踩著重重的步伐往公司裡走去。

  一路上許多指指點點的目光,她全都假裝沒看見,只是她臉皮再厚也還是有極限,隨著跟在後方的人越來越多,她索性停下腳步,回過頭的同時輕撥了下頭髮,用無比高傲的女王姿態說:「沒看過送花收花還有當街接吻是不是?還不快去工作,等著我發錢啊!」

  一群人一聽,連忙一窩蜂的散去,丁小瑜終於鬆了口氣,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裡,然後砰的一聲關門落鎖。

  這世界終於安靜了,可是她的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如果丁小瑜以為那天早上肖鵬突然出現只是心血來潮,那她就太過天真了。

  因為從那天起,他無論風雨都會接送她上下班,如果他在忙沒空,就會讓唐助理開車,他則是一邊看文件一邊送她。

  她幾次都很想跟他說,他要是在忙就不用特地過來了,她一點都不想享受這樣的待遇,可是每次一看見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就很孬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且她在四和廣告公司的名聲,也從那一天開始,就一直排在八卦排行榜的第一位,居高不下,她的身分也從小老闆的小三變成腳踏兩條船的高級小三,公司同事甚至還開了賭盤,賭兩方人馬攤牌的那一天,誰才是最後贏家。

  撇去那些紛紛擾擾不說,丁小瑜除了煩心肖鵬特意安排的巧遇和偶遇外,更擔心的就是哥哥和大嫂的感情問題。

  自從她強迫丁子帆每天一下班就要回家後,他們爭吵的頻率好像變少了,但是之前被她警告過的王詩詩或許是太久沒有受到她的關照,這陣子似乎又開始作怪,讓她在公司累了一天後,回到家見到的不是夫妻倆的冷戰模式,就是他們明明前一秒還在吵架,下一秒見到她之後,一個窩到主臥房,一個鑽進書房,甩上房門不理人。

  丁小瑜實在很想嘆氣,這對夫妻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既然如此,當初何必要結婚?

  這天晚上,丁小瑜正忙著把之前的案子做最後收尾的工作,好不容易和兩個助理確定一切都沒問題了,才匆匆換上早上帶來公司的貼身魚尾晚禮服,搭上肖鵬派來的車,前往參加一場慈善晚宴。

  等到了現場,受邀的賓客大部分都已經到了,她面無表情的往裡頭走去,突然覺得頭有點暈,不知道是因為最近太過忙碌,還是這幾天在外奔波的時候吹到冷風,可能感冒了。

  比起那些大方展露事業線的女人,她的現身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目,或許是因為她的穿著太過簡單,乳白色的貼身魚尾禮服,除了勾勒出她完美的線條外,並沒有太多的爆點。

  如果不是被丁子帆強迫著要來露個臉,她根本就不想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雖說是慈善晚會,但大家把心思放在慈善上頭的時間,大概不到整場宴會的十分之一。

  她坐在角落,手裡拿著一杯香檳,還拿了幾個一口大小的咸點,思考著自己大概要待到什麼時候才能夠離開。

  幾天的睡眠不足,讓她這幾天就算是跟肖鵬坐在一起的時候,也都會忍不住在他身邊打起瞌睡來。

  丁小瑜昏昏沉沉的發著呆,而會場已經清空了一塊區域當做舞池,隨著小型交響樂團的演奏,已經有許多人攜手到舞池跳舞。

  她眼神有些迷濛的看著舞池裡的人一曲跳過一曲,有熟悉的樂曲,也有不怎麼熟悉的,她的手指在椅子上輕敲,高跟鞋輕點著地板,像是也在心裡隨著音樂起舞。

  「是「porunacabeza」啊!原來這個世界裡也有這首名曲呢。」丁小瑜放鬆了身體,看著舞池裡驟減的人數,想著這樂團可能有些傻了,怎麼會在這樣的晚宴上演奏這樣的探戈樂曲呢!

  她一邊放開思維的想著,一邊看著舞池,一時間居然沒注意到自己的眼前不少人都讓開了路,讓一個穿著暗紋色正裝燕尾服的男人,暢通無阻的朝她靠近。

  肖鵬在一進入會場的時候,目光就已經鎖定在躲在角落傻傻發愣的她身上,他不疾不徐的朝她走去,完全不理會一路上許多想和他寒暄的男男女女,他的眼裡只有她一個人。

  等走到她的面前時,看著她手指輕敲著探戈樂曲的節拍,他彎下了腰,紳士風度十足的向她邀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杯香檳下肚,丁小瑜覺得頭更暈了,再加上宴會廳裡浪漫的黃色燈光打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她莫名覺得他不苟言笑的神情柔和了幾分。

  她站起身,讓他牽著她的手往舞池走去,他的一隻大掌撫上她的腰,她的手則是一隻輕輕搭著他的肩,另一隻和他相握,兩人靠得好近好近,近得彷彿每一次呼吸,她都能感受到他頸項規律的跳動。

  樂團在停頓了一秒後,從B段的地方繼續演奏。

  前進、後退,兩人的臉幾乎緊緊相貼,然後幾個快步,分離,又重新牽手,她在他的手間旋轉,又回到了他的懷中,她側身倒向他,小腿輕勾,讓魚尾裙擺散開成一小朵乳白色的花,接著又俏皮的離開,旋轉又貼近,就如同這首歌的歌詞——

  就這麼一步之差,從那充滿情挑、歡愉的女人身上瞬間爆發的愛。

  她的身上彷佛除了微笑與愛之外,一絲不掛,讓我所有的愛都猛烈地燃燒起來。

  悠揚的小提琴旋律回蕩在會場,許多私下低語的賓客,在兩人開舞之後都不自覺的閉上了嘴,所有人都只能愣愣的看著他們優雅的旋轉擁抱,就像是情人在互相調情,讓看的人都不免有些臉紅心跳。

  當樂曲停下的時候,丁小瑜馬上放開他的手,快速離開舞池,甚至不敢看向他炙熱的雙眼,就怕下一秒他會發現她其實也被他勾引得臉紅心跳。

  肖鵬沒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往洗手間方向的轉角處,他深吸了口氣,平息著因為這一曲短舞而引起的心中火熱,直到下一首樂曲響起,他才走進一旁男人的群聚小團體,開始了交際寒暄。

  丁小瑜到洗手間裡用冷水輕擦眉眼,讓自己可以稍微冷靜一點,只是一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帶著春意的眉梢眼角,怎麼看都是一副動情的模樣,讓她有些羞惱的忍不住咬著唇。

  「可惡……我差點當真了……」剛剛有幾個瞬間,她真的以為他會就這麼吻了她,讓她差點想閉上眼睛就這麼倒在他的懷裡。

  她輕撫著唇,她今天塗的是他送她的那支唇膏,是如同玫瑰一樣鮮亮的大紅色,這般鮮艷的顏色,跟他調戲她的話一樣讓人印象深刻,起碼後來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他說過要細細品嘗這支唇膏的味道。

  丁小瑜不是不識情滋味的小女孩,如果一開始是因為害怕而忽略了自身的反應,但是經過今天這樣的小插曲,她若還想要再繼續欺騙自己,那就不太可能了。  

        她摸著胸口,感覺著自己為了他而加快速度的心跳,至今仍無法平復,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對他動了心。

  目色微涼,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忽然又升起了新的苦惱。

  對於一個已經知道結局,知道他未來的真愛是誰的她來說,喜歡上他是不是真的太傻了?

  然而她的自憐和苦惱沒有人可以為她解答,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苦笑,接著深吸口氣,拿起手拿包後,提腳就打算往外走,卻被洗手間外突然爆出的一聲高亢罵聲給攔住了腳步——

  「丁子帆,這就是你所說的單純關係?」

  「你聽我解釋,我們真的沒什麼,就是剛好……」

  「丁太太,我和經理真的沒什麼的,就是剛好這裡地上滑,我不小心滑了一下,經理抱住我而已,真的!真的沒什麼的!」

  丁小瑜閉眼重重嘆了口氣,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孫圓圓、丁子帆、王詩詩這三個人的爛戲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

  她這些日子非常盡力的勸和了丁子帆和孫圓圓兩個人,但她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們總是有辦法為了一大堆雞毛蒜皮的小事又吵了起來,今天顯然又是因為兩個人一直以來的爆點王詩詩而吵架,也難怪孫圓圓連場合都不看,直接在這裡鬧起來。

  呵呵!她自己的事情一堆都煩不完了,還得管這三個人之間的破事,她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想到這兒,她睜開雙眼,眼裡是冰與火的相容,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踩著高跟鞋,氣勢滿點的往外走去。

  站在那三個人的後面,丁小瑜舉起真珠手拿包,直接往丁子帆的身上砸去。

  「全都給我閉嘴!」她掃了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嚇愣住的三個人一眼,然後看「看一旁的休息室,打開門,命令道:「全都給我進來,在這種場合吵,難道不覺得丟臉嗎?」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10:22 AM 編輯

【第五章】

  休息室的門被重重關上,丁小瑜忍著頭疼,直直瞪著眼前的三個人。

  丁子帆的表情是無可奈何,王詩詩的眼裡還有一點對她的恐懼,至於孫圓圓則是一副憤怒又失望的傷心樣。

  丁小瑜馬上就知道要先找誰開刀,她冷笑著看著王詩詩。「王詩詩,我跟你說過了,別在我面前耍那些手段,丁子帆是笨蛋,其它人可不是,你以為你的那些小動作沒有人發現嗎?」

  王詩詩並沒有反駁,而是瞬間紅了眼眶。「我知道的,卡西,你跟經理有……關係,所以才無法接受經理身邊還有其它女人,但是今天經理夫人也在這裡,你……」

  她的話語因為一聲瓷器清脆的碎裂聲響而倏地一頓,她一臉驚惶的看著丁小瑜隨手扔出去的一個瓷杯,顫巍巍的說不出話來。

  丁小瑜踩著碎片,搖曳生姿的緩步走向她,眼底的冷意幾乎要將她給凍成冰。

  「王詩詩,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裝,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說,就你這種沒腦子的招數,到底是怎麼把丁子帆夫妻倆給玩弄得差點要離婚的?就靠著那幾封你假裝傳錯的曖昧簡訊?還是故意到我嫂子面前裝模作樣的說著你身為前女友的過去?還是三不五時來這招摔到還是暈倒?嗯?」

  她這番話不只把王詩詩的那些手段全都說了出來,還順便罵了另外兩個人有夠沒腦子,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也能夠搞得他們夫妻倆天天吵月月吵,是生活太閒沒事做嗎?

  王詩詩驚駭的看了看丁子帆,又看著丁小瑜。「不、不可能,你怎麼會是子帆的妹妹?子帆的妹妹不是……」一個老愛把自己打扮得跟純情妹一樣的傻瓜嗎,怎麼可能會是眼前這個氣勢驚人的女人?

  「我叫做丁小瑜,毫無疑問是丁子帆的親妹妹,不知道你滿意這個答案嗎?還是你依然堅持認定我是要搶你位置的小四?」

  王詩詩還有點恍神,但是她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否則她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她學歷不高又沒有什麼工作經驗,加上還離過婚,身上又背了一堆債,如果不能勾上丁子帆,那麼她已經可以想像自己凄慘的下場了。

  「我……我真的沒有做過你說的那些事,子帆,你幫我向你妹妹澄清一下,我……」

  丁小瑜冷冽的目光改轉向丁子帆。「丁子帆,你不會還相信她吧?她都多大的人了,外面那條路來來往往的都沒人跌倒,我也才剛走過,就她會跌倒?她如果不是故意的,就是腦袋有毛病吧!」倏地她頭一轉,犀利的瞪著王詩詩,不耐煩的警告道,「你最好別再哭了,要是哭得我煩了,我可不像丁子帆會憐香惜玉。」

  王詩詩知道丁小瑜是說到做到的人,就是還想哭,也快速的停了下來。

  而丁子帆被這樣一指責,加上剛剛被打的那一下,火氣也上來了。

  「丁小瑜,你夠了沒有,詩詩又是哪裡得罪你了,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她也是個可憐人,當初我是想著她一個離婚的女人生活不容易,所以才讓她進公司工作的,你要罵就衝著我來就好了,何必針對無辜的詩詩!」

  「你剛才是說,衝著你就好了,對嗎?」丁小瑜挑了挑眉,語氣平淡的再次確認。

  「是,你就……」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毫不客氣的落在丁子帆的臉上,孫圓圓和王詩詩都一臉錯愕,最後還是孫圓圓先反應過來,她拉住暴怒的丁子帆,不讓他衝上前找妹妹算帳。

  丁小瑜可不怕他,挺起胸膛,嚴厲地道:「丁子帆,我今天就把話給挑明了說,不管你有沒有腦子,王詩詩那個女人擺明就是要來當小三的,你信不信隨便你,你和你老婆樂意天天吵也隨便你,反正你要是同情這個女人,我勸你就要有離婚的打算。」她轉向王詩詩。「至於你,你若執意要當小三我也管不了,但是你偏偏挑了丁子帆當對象,連帶害我的生活質量一落千丈,以後你最後都給我閃得遠遠的,要不然哪天我要是看你不爽直接讓你走人,你就不要怪我。」

  罵了兩個人,她轉頭看向孫圓圓,對於她,她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為了自己以後不受拖累,她還是冷著臉也一起教訓。「大嫂,你也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你整天除了疑心丁子帆這個、疑心丁子帆那個,卻從來沒想過自己對於他到底還有多少信任和感情,與其這樣消磨你的青春,那我勸你還是早早和他離婚的好,省得繼續互相傷害。」最後,她冷冷的掃視三人一眼。「我話就說到這裡,如果你們還打算繼續吵的話,就繼續吧。」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休息室,用力甩上門。

  她覺得好累好累,現在只想趕快回家癱倒在柔軟的大床上,至於裡頭的三個人會做出什麼決定,以後又會搞出什麼事,她都不想管了。

  孫圓圓放開了丁子帆,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還有仍在一旁低聲啜泣的王詩詩,這一瞬間她才像是忽然恍然大悟,她會一直和他吵鬧,不就是一種感情逐漸消逝和對他越來越不信任的表現嗎?她都已經快想不起來結婚前兩人能夠彼此信任是什麼感覺了。

  「小瑜說的沒錯,我們都該好好想想。」孫圓圓幽幽的說完,沒再多看他一眼,轉身也準備離去。

  以往他們吵到要離婚的時候,丁子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恐慌,可是現在,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要是他不做點什麼,老婆真的會離他而去。「圓圓……」他想要拉住她的手,卻被她錯身躲開,他震驚又心急的看著僵在半空中的手。

  「你……也好好想想吧,假如最後真的要走到離婚這一步,或許我們真的誰都不能怪誰。」說完,孫圓圓頭也不回的離去,盈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可是她卻突兀的感到傷心和慶幸。

  在發現自己居然是這麼可悲的活在婚姻裡的時候,最讓人傷心的是,她居然已經快忘記他們曾經相愛時的模樣。

  而慶幸的是,幸好在這個時候就已經被人給點破,讓他們在還沒有走到最糟的時候,在磨光了所有美好之前,就已經能夠退出來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走。

  即使最後的結果仍是分離,但如果能記得彼此的好,或許能放下心中的怨恨吧。

  丁小瑜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出慈善晚會會場,她冷著臉,不知道自己該走往何方。

  這不是她曾經熟悉的世界,也不是她曾經奮鬥了許多年的城市;那個家不是她一手打點起來的家,也無法讓她真正安心。

  她迎著冷風,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周遭沒有計程車,甚至連過往的行車都沒見到半輛,唯一呼嘯而過的是一輛只來得及看見車尾燈的摩拖車。  

  她順著路走,走了不知道多久,當她下定決心打算往回走找個人載她回家時,她的腳踝突然一歪,整個人跌坐在地。

  她愣愣的坐著,一時間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看見斷了一半的鞋跟,還有撕破了一大片的裙擺,她眼眶一紅,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嗚嗚嗚……我恨死了!這是哪門子的穿越!碰上一堆愛演爛戲的角色,整天找麻煩,現在就連車子都欺負我,連鞋子都要欺負我……」丁小瑜完全不管她坐在大馬路邊,也不管她哭得有多麼難看,只想把穿越後的憋屈全都靠著痛哭發洩出來。

  她一點都不想要在這個世界多待一秒,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離開,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能再回到原本的世界。

  肖鵬在會場找不到丁小瑜的人,便抓來丁子帆問,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憑著直覺順著路走,終於找到了她,就見她哭得毫無形象,還一邊亂罵著,他從她最後幾句零碎的話語,勉強拼湊出她是因為鞋子壞了才會摔倒在這裡,又攔不到可以回市區的車。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單腳跪在她面前,好笑的將手帕遞給她。「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不冷嗎?」

  「好冷!」丁小瑜很誠實的回道,拿過那條高級手帕放到鼻子前,咻地擤了鼻涕後,揉成一團捏在手上。

  肖鵬搖搖頭,看她冷得全身發抖,連忙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接著將她拉了起來,蹲在她面前。「我背你吧,上來。」

  「我很重……我不要上去。」她搖頭拒絕。她可不想讓他將她摔了下來之後再承認這一點,那會比現在更丟臉。

  「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快點上來。」

  丁小瑜的確不想自己走路,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了,想了想,她趴上他的背,同時說道:「我是真的重,你要是背不動我了就要說。」

  「知道了。」他背著她站起身,步伐堅定的往前走,其實她一點也不胖,況且只要是人就會有重量,真不曉得她剛才幹麼顧慮這麼多。

  她雙手環著他的頸項,帶著熱氣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邊,她胸前的豐盈緊緊的貼在他的背上,可是奇異的是,他卻有種重回青春的錯覺,腦子裡居然沒有任何邪念。

  或許是因為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又狼狽的模樣吧,第一眼看見她坐在路邊嚎啕大哭的時候,他除了想笑,還有一連串的心疼,恨不得能夠擦乾她所有的眼淚,保護她永遠不再受委屈。

  他雙手往上撐了下,讓她有些下滑的身子又回到原位,他不時看著前方的路況,不時看著被路燈映照著的他們的影子,莫名覺得這樣的氣氛也挺不錯的。

  「肖鵬……」

  「嗯?」

  「沒事。」丁小瑜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她才不會老實告訴他她只是突然想叫叫他的名字,這麼做會讓她感覺比較有安全感。

  說來荒謬,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她想到的只有他,比起應該是一家人的丁子帆他們,她反而更相信他。

  她的頭在他肩頸處蹭了蹭,感覺著身下男人帶給她的溫暖,看著他背著她走在昏黃的路燈下,她莫名的又想哭了。「肖鵬……我很感激你來,真的。」

  肖鵬微微的笑了。「我以為你又要說什麼我很胖之類的話。」

  「我不胖,只是體重重了點。」事關女人的尊嚴,丁小瑜誓死要捍衛自己的清白。

  「還不是都一樣?」肖鵬一直都沒搞清楚女人對於這方面的執著,就像他到現在還搞不懂他媽和瑟琳娜對於體重的多重標準,還有一樣食物只能吃五口的原則是為了什麼。

  「不一樣!就像你們男人絕對不會說三角褲和四角褲穿起來的感覺是一樣的意思。」

  肖鵬故意微微鬆開手,讓她的身子往下滑,果然換來她一陣怪叫,他這才又把她的身子緊緊扣住,朗笑道:「你的這個比喻很生動,但我還是不懂女人對於體重的介意和這個比喻有什麼關係。」

  其實丁小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個比喻來,只能嘟著嘴嘟囔道:「好吧,可能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讓我再想想要用什麼來比喻好了,不過不准再說我胖,我只是體重重,那有可能是骨頭也有可能是肌肉多,跟胖是完全不一樣的。」

  「好,你不胖,這樣可以了吧?」肖鵬極為寵溺的回道,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和她為了這麼個無聊的話題講這麼久。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許久不言,她的臉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裡傳來的是他衣服上淡淡的熏香,襯著他溫暖的體溫,讓她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遠遠的,當肖鵬看著他們的車子往這裡打燈示意的時候,他略側過頭,低聲說:「車子來了。」

  「嗯……」丁小瑜模糊的應著,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放,打了個呵欠後,她細細的低喃了一句,就睡著了。

  她不知道自己隨意低喃的一句話,對肖鵬來說造成了多大的震撼,讓他直到坐上車,依然神情複雜的望著她。

  別再對我好了,因為你註定的愛人不是我。

  他讓她側躺在他的大腿上,低頭看著她隨意披散的長髮,大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細嫩的雙頰,還有塗著他送的唇彩的紅唇。「若這世界上有註定這回事,那麼我很肯定,註定被我所愛的女人,只能是你。」他低聲輕喃,最後的聲音落在他們相貼的唇齒之間。

  他抬頭,滿意的看著她紅腫的雙唇,手指輕滑過她柔嫩的臉頰直到頭髮。

  車外,霓虹燈如流光一樣閃爍在車子裡,肖鵬眼神微黯,對著司機吩咐道:「不去丁家了,直接回別院。」

  丁小瑜早上是被刺眼的陽光喚醒的,睜開眼睛後,她看著全然陌生的房間和裝潢,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現衣服也不是昨天晚上穿的那套禮服,一時間不禁怔愣住,想著她該不會又穿了吧?

  她起身下床,茫茫然的走到全身鏡前,看著並未改變的面容,她總算可以肯定一點,她只是身在不知名的地方,而不是再次穿越。

  只是……這裡到底是哪兒?丁小瑜記得她最後是和肖鵬在一起,照道理說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家,應該會把她送回丁家才對,怎麼會把她帶來這個看起來很豪華卻不太像飯店的地方呢?

  還有,身上這套衣服又是誰幫她換的?她有點不適應的稍微拉了拉這件吊帶式睡裙,難道她已經進化到能夠在愛睏又有點喝醉的情況下,還能夠自己換衣服?

  她還沒理出個結論來,房門突然被打開,她轉過頭去,就見到肖鵬穿著一身休閒毛衫和一條休閒褲站在門邊。

  「醒了?換件衣服下來吃早餐吧。」

  丁小瑜看著站在門邊的男人,再看看自己幾乎要春光外洩的睡衣,害羞的緋紅從脖子慢慢一路往上爬,染紅耳根和雙頰,即使如此,她仍故作鎮定的用雙手環胸,回道:「好,不過我可以問一下我自己的衣服在哪裡嗎?」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幫她換衣服的,總覺得問了會出事。

  「衣服?」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瞅著她。「在垃圾桶裡,你知道的,你昨天太狂野了。」

  聽他這麼說,她的心猛然一驚,她究竟做了什麼,她怎麼完全想不起來?!

  看她驚愕的瞪大眼睛,他好笑的微勾起唇。

  丁小瑜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抬頭吶吶的問:「我到底做了什麼?」

  肖鵬幾步走向她,站定後俯下身,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邊,低喃道:「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現在就帶你還原現場,雖然你昨天在我身上留下的記號還在,但是我一點都不在意你在我身上再多留幾個。」

  丁小瑜第一次覺得腦子不太好使了,怎麼突然一片空白,只能像受到驚嚇的鵪鶉一樣,傻傻的盯著他頸部和胸前所露出的痕跡。

  在他小麥色的肌膚上,有好幾個紅腫牙痕和紅印,她在心裡默默比較一下那個牙痕和自己的嘴的大小,倏地全身發冷。

  除非他昨天晚上又很剛好的找了一個和她嘴巴差不多大的女人瞎搞,要不然那些痕跡幾乎可以肯定是她留下來的。

  這時的丁小瑜完全沒了昨天痛罵丁子帆他們的氣勢,就算房裡開了暖氣,也無法平撫她內心的寒冷,那天肖鵬和唐助理兇狠的模樣驀地竄入她腦中,讓她不禁開始想像自己可能會遭遇的悲慘下場。

        一想到這裡,她嚇得連冷汗都飆出來了,她再也顧不得尊嚴,直接跪在地上,用比去廟裡拜拜還要虔誠的心,雙手合十,卑微又誠懇的求饒道:「是我錯了,我會負責的,真的!我絕對會負責到底的,不管是什麼賠償我都會付的。」

  肖鵬本來是想來個早晨調情,卻沒想到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有點詭異又滑稽的情形,也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她有了思想上的代溝,只不過低頭看著連頭都不敢抬的她,他忽然又覺得這似乎是個拉近兩人距離的好機會,屬於商人的那一份算計,馬上靈活的盤算出一個好計劃來。

  「你說你什麼賠償都願意付?」

  丁小瑜點點頭,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心裡卻在默默淌血。「是的,只要、只要不要超出我能夠賠償的極限,我、我現在可能沒有那麼多錢……」

  嗚嗚!他昨天晚上明明還讓她感覺到有安全感,怎麼她不過就是睡了一覺起來,就得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據說他很有錢,有錢到無法想像,而且他們也算老熟人了,他又曾經表明對她有點興趣,所以、應該、大概……不會收費太誇張吧?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是很有誠意,居然還有賠償的極限啊——」他故意拖長尾音,像是對於她的回答很失望。「我想想,上次敢在我身上弄出一個口子的人,現在好像成為海邊消波塊的一部分了,話說那裡的消波塊好像越來越多了……」

  這絕對是威脅!丁小瑜在心中大聲吶喊。

  她抬起頭看著「債主」,馬上端正了臉色,只差沒拍胸脯保證。「沒!沒有什麼極限!就算做牛做馬我也一定會賠償的。」

  「喔!這樣我勉強還可以接受。」肖鵬摸了摸下巴,低頭看著她,嗓音忽然有點啞,「你覺得該怎麼賠償比較好呢?」他連忙把視線移到她的臉,可是剛剛低頭看見她胸前半露的雙峰還有那條引人遐想的深溝,卻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徘徊不去。

  丁小瑜也很困擾,她又不是常常咬人當興趣,怎麼會知道該怎麼賠?「要不……我讓你咬回來?」她對著他無辜的眨了眨大眼。

  嗚嗚!好像會很痛,可是這已經是她能想得到最簡單的辦法了。

  咬回來?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他可不能保證,他一下嘴後,還能控制著不把她整個人給拆吃入腹。

  「嗯,我再想想……先吃飯吧。」剛剛那太過誘人的想法,讓他忍不住繃緊了身子,轉過頭,他丟下這樣一句話後就不再看她,就怕理智會不受控制。

  還差一點點……他想要的更多,而不是單純的肉體關係。

  她就像是他極為呵護的玫瑰花苞,張揚炫目又如此嬌嫩,他可捨不得用粗暴的方式讓她綻放。

  「欸?可是……」事情還沒解決就先吃飯嗎?該不會白吃他的飯也要算進賠償範圍內吧?能不能快點給她個答案,要不然她的心會像被吊在半空中的水桶,左搖右晃的,很不安耶。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肖鵬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雙手交叉抓著衣服兩邊的下擺往上一拉,直接在她面前上演脫衣秀,露出精實健碩的上半身,接著緩步走向她。

  丁小瑜猛地倒抽了一口氣,瞪大雙眼,連忙驚駭的往後退,又忍不住想多看幾眼,思緒不曉得在腦中快速轉了多少輪,他是覺得暖氣太強太熱嗎?還是突然決定要她用身體來還債?還是……

  雖然是這樣緊張的時刻,但是她還是有點受不了眼前男色的誘惑,尤其是他的每一寸肌肉線條都那麼的完美,就算想別開眼去也有點困難啊!

  只是很快的她的視線就被從頭上蓋下來的衣服給遮住,她拿下那件還帶有他體溫的上衣,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先穿上,總不能穿著睡衣亂晃,我已經讓人去替你準備新的衣服了。」這件睡衣是女傭好心借給她的,況且就算她不介意,他也不想讓其它人看到她美好的曲線。

  丁小瑜愣愣的點點頭,又持續怔愣的看著他離開房間。

  許久之後,她才低聲嘟囔,「好結實的背肌啊!」

  她想,她大概可以理解為什麼昨天她會狂野的在他身上留下那些印子了。

  唉!男色誤人啊!不過她絕對不會承認就是了。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12:08 PM 編輯

【第六章】

  早餐是在一種奇妙的氣氛中度過的,丁小瑜穿著睡衣,套上大到可以遮住屁股的上衣,坐在大大的餐桌前吃早餐,坐在對面的肖鵬則是在手邊放了一杯咖啡,然後拿著一本不知名語種的書看著。

  丁小瑜一直覺得自己能夠做到超級業務員,本身也算是多才多藝了,語言方面她也有頗有天份,中、英、日、韓、法和西班牙語都會,雖然不能算是精通,但是生活用語、談生意推銷也很足夠了,可是看看人家,真不愧是大老闆,一大早就看這種高難度的書,而且還不是裝腔作勢,因為她不小心看見了裡面還有一些批註。

  果然能夠身為這本書的男主角,就是要優秀到沒朋友嗎?她自認為已經算是人生勝利組了,但是在幾乎算是神領域的神人面前,她還是有種忍不住想膜拜的佩服。

  唉,看來不是她不爭氣,而是像肖鵬這種男人,根本就只能仰望了啊!

  吃完早餐後,這麼說也不對,因為只有她在吃,他只喝了杯咖啡,哎呀,反正這不是重點,她見他移駕到客廳的沙發上,表情嚴肅,一副要談正事的模樣,她連忙赤著腳跟了上去,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對面,神情也異常正經。

  「既然你吃飽了,我們就來談談賠償的事情。」

  肖鵬一臉正經,隨侍在一旁、滿頭銀髮的管家,眼角卻微微一動,心中一嘆,自家主人這是打算在人家小姑娘的身上耍心機了。

  他閉口不言,只是從女僕的手中接過了保溫恰當的茶壺,然後安靜的替兩個人各送上了一杯熱茶,退開的同時,聽見那個昨晚看起來頗為狼狽的小姑娘認真的說「是的,我會認真聽的。」

  「很好,做錯事就應該要有做錯事的態度。」肖鵬小小的誇獎了她一下。「我也不是那種會為難人的人,剛好這陣子國外有點事情要處理,唐助理要過去坐鎮,我身邊缺了一個助理。」

  丁小瑜馬上就知道他的意思,像個小學生一樣,積極的舉起手。「這個我可以,啊!我是說,唐助理不在的這段期間,我可以幫忙處理一些唐助理的工作。」

  他笑了笑,點點頭。「那就麻煩了,時間不會太久的。」他口氣溫和,但卻一點都沒有要跟她客氣的意思。

  退到沙發斜後方的管家,把茶壺遞還給女僕,看著自以為撿到便宜的小姑娘,忍不住在心中嘆息,她擺明就是被拐了啊!他家主人雖然平常身邊只帶了一個唐助理,但是向來日理萬機的他,怎麼可能唐助理一走就沒人可用呢?

  光是處理亞洲區事務的秘書處就超過十個人了,更不用說國外的據點了,就算是唐助理這樣身分的人,自家主人身邊就有三個,只是平常不露面,各自去處理別的事情而已。

  肖鵬不是沒注意到管家的神情,不過他可不在乎,依然笑得溫文儒雅,接著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份文件。「雖然是短期助理,不過工作合約還是要簽。」他把文件遞給她,管家非常盡責的馬上送上筆還有印泥。

  身為肖鵬的管家,一目十行什麼的根本就是最基本的技能,就這麼一掃,就把那張合約給看了個完全,他再次回到沙發後的定位,不免又是一陣感嘆,自家主人的心機真是越來越重了,明明就是要把人家小姑娘綁在身邊,結果還搞這招合約讓人家還得對他感激涕零的。

  真是……太好的招數了!已經過世的老爺如果知道主人已經長成如今這麼奸詐的模樣,不知道該有多麼欣慰啊!

  丁小瑜看著合約,還想著他到底是從哪裡變出來的,就看到他眼中隱隱威脅的眼神,讓她連忙低著頭快速掃過內容,然後一臉疑惑的抬頭。「這個約……好像有點怪。」

  「喔?哪裡怪?」肖鵬不動聲色的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熱茶。

  「這個……要和上司一起上下班,可包食宿什麼的沒有必要吧?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準時上下班的。」

  「如果半夜要隨傳隨到也沒有問題嗎?」肖鵬解釋道,「其實大多時候唐助理都是跟我一起住的,畢竟DA集團有很多子公司是在國外,和台灣有時差,如果不一起住的話,可能就沒有辦法隨傳隨到,容易耽誤到工作。」

  丁小瑜點點頭,想想自己當業務員的時候,也幾乎整天開機,就是隨時準備接收許多消息,況且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她並不了解DA集團的內部運作,但是就這本書的作者一開始寫的偉大設定,若是把DA集團所有插足的產業公司都做一個名牌的話,可以掛滿一整面牆,而且企業的所在地點遍布四大洲,所以時差問題什麼的完全可以理解。

  「那這個……要穿上司提供的工作服裝,上班不是都只穿正裝就可以了嗎?」

  唐助理不也每次都穿著差不多的西裝嗎?

  「有時候你要和我出席一些特別的場合,像是昨天那一類的晚會。」

  他解釋得合情合理,丁小瑜也不再有其它疑問,點點頭,拿起筆豪邁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因為沒帶印章,她用右手大拇指沾了印泥,清楚的蓋下手印。

  「好了!」她終於笑了,能夠這麼輕鬆就解決自己不小心犯的錯誤,總算讓她心中的大石可以放下了。

  看著想要逮的獵物高高興興的跳進自己設下的陷阱,肖鵬也很滿意的回以微笑。

  兩個人各自笑著,顯然對於這紙合約都很滿意,只是誰能夠笑到最後呢……

  丁小瑜對丁家沒有太多感情,尤其丁家父母平日的行程比兩個孩子還要忙,根本不常回家,這一、兩個月來,她也才見過他們兩次而已,其中一次還只是出門的時候彼此匆匆打了個招呼,至於丁子帆,他巴不得她閃得遠遠的,所以她這段時間要搬去肖鵬家住的事,她也不必向太多人交代。

  肖鵬很貼心的給了她幾天緩衝期,讓她可以準備準備,於是她到公司向兩個助理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要他們有問題再寫Mail給她,之後又簡單向管家說她這陣子不會回家住,就帶著簡單的行李入住肖鵬的莊園。

  是的,在那天她終於走出屋子,看見一大片庭院花園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身在郊區,卻沒想到根本就還在市區內,雖然不是在最繁華的地段,但是能夠在寸土寸金的首都裡有這麼大庭院的住宅,那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更了不起的是,她聽到管家說這裡只是別院,算不了什麼……

  丁小瑜暗罵著這個社會真是貧富不均,想想她以前身為超級業務員的時候,好不容易可以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的程度,也僅僅只能買一些小型奢侈品而已,而像這種把房子當樂高在看,明明院子就已經大得可以當操場用還嫌不夠大,這種落差真是讓她覺得這世界上果然沒有最有錢,只有更有錢的說法是無比的正確。

  如果不是站在世界的頂端的那一群人,大概都無法想像有錢這兩個字真正的含意,就是要完全跳脫數字的框架,捨去數字的概念。

  比較過後,丁小瑜回歸現實,對於工作的熱情又重新上漲到最高點,恨不得馬上就投入工作。

  她在客房收拾好東西後,馬上轉頭看著一直跟著她的管家,得體的問:「請問肖鵬先生在哪裡呢?我現在是不是要開始工作了?」

  管家勾勾嘴角,然後一拍手,後面就有一位女僕送來一個紙盒。「是的,主人請你先換上這套衣服,到後面的泳池找他。」說完,管家替她關上房門後,就和女僕迅速退了下去。

  丁小瑜脫去外衣,打開紙盒,將裡頭的衣服拿起來,她的臉瞬間黑了一半。

  「為什麼會是泳裝啊!」

  肖鵬在泳池中來回優遊,從自由式到蝶式,將湛藍的水面拍打出陣陣水花,直到抬頭換氣時看見管家領著丁小瑜走來,他才停下動作。

  丁小瑜彆扭的看著自己穿著泳裝,外面又套著艷麗的沙麗,雖然並不是很曝露,只是……她有些羞窘的站在泳池邊,還是不懂她只是當個助理,為什麼要穿泳裝。

  肖鵬用眼神示意管家先退下,接著用雙手在池邊一撐,輕鬆的離開水面,渾身濕淋淋的站在她面前,彷彿完全沒看到她的困窘和尷尬,笑問:「喜歡嗎?這套工作服。」

  「呃……還不錯,可是為什麼工作要穿這個?」丁小瑜還是忍不住問了。難道唐助理平常工作也這樣?她實在不能想像。

  他挑眉反問,「你覺得呢?」他稍微打量了下她,確定她的穿著還算可以,然後走到泳池邊的海灘椅上,將放在小桌上的文件遞給她,「這是等一會兒要簽約的文件,你先看看。」接著他又補充道:「簽約對象是我的朋友,他今天剛好舉辦泳池派對。」

  「我也可以到那邊再換衣服,為什麼現在就要先換?」她小小聲的咕噥。

  「你說什麼?」肖鵬挑起一邊濃眉問道。

  「沒事。」說完,丁小瑜馬上低頭看起合約,卻忍不住腹誹,這些有錢人的想法實在很難捉摸。

  他趁著她低頭看文件的時候,打量了她身上的沙麗,孔雀綠的織布上,繡著淡金色的圖案,有幾個地方還鑲了璀璨的寶石,手臂和腳踝還有配套的臂環和腳鍊,行走的時候會發出細碎的鈴鐺響聲,十分勾人。

  但是他最滿意的,就是這套沙麗將她應該要包裹的地方都包得十分嚴密,絕對不會有人有機會可以窺視她姣好的身材。

  至於裡面的泳裝與其說是配合泳裝派對的主題,不如是說他怕這套沙麗出了問題,讓她另外加在裡面當成防護衣穿的。

  丁小瑜很快的看完了文件,一抬頭,就撞上肖鵬凝望著她的炙熱眼神,她臉一熱,抿唇撇開視線,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沙沙癢癢的,前些日子兩人共舞的畫面莫名的在腦海中自動播放。

  那時候他們額頭相靠,彼此的呼吸近得幾乎像是拂在耳邊的微風,而他看著她的眼神,一直都像現在這樣專註、火熱。

  她搖搖頭,清空腦海裡曖昧的畫面,努力集中精神,清了清嗓子道:「關於這份娛樂產業開發……」

  將專注力投向工作,她似乎可以遺忘他正專注的望著她,她快速的整理一下重點和需要補充的地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正常,只是眼神卻不再往旁邊看,就怕情緒又不小心動搖。

  兩人很快就討論完畢,她突然沒話可說,連忙低下頭,就是不敢轉頭望向他。

  肖鵬看出了她的害羞,但仍故意問道:「怎麼,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要不然你怎麼寧可低頭看著地板也不看我?」

  「有嗎?」丁小瑜有點假的轉頭微笑,愉快的扯開話題,「對了,那個泳裝派對幾點開始呢?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準備過去了?」

  呵!見識過她一下子兇狠一下子又可以裝淑女的肖鵬,再次見識到了她裝模作樣的功夫,說她像隻小狐狸真是一點都不委屈她,之前說要賠償的時候,什麼撒嬌、下跪都能夠做,現在以為有那一紙合約撐著,就可以在他面前裝著樣子,故意聽不懂他說的話了。

  「你很急著過去?」

  「我是還好,不過老闆你確定你要直接穿著泳裝過去嗎?」丁小瑜好心提醒。

  雖然她覺得如果他直接穿這樣登場,派對裡所有的女人都會瞬間把眼光集中在他的身上,而其它的男人也會馬上成為他的背景板。

  肖鵬不是不知道她急著想離開他視線的小心機,不過時間的確差不多了,他也就順著她的話說道:「你先去讓管家備車吧,我一會兒就好。」

  她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愉悅輕快的回道:「是,老闆,我這就讓管家去準備。」

  肖鵬看著她跑得比野兔還快,忍不住失笑,這樣冒冒失失的樣子,哪裡有剛剛俐落強捍的感覺,搖搖頭,他轉身往更衣室走去。

  丁小瑜「上輩子」也參加過不少派對,泳裝派對什麼的自然也去過,只是那種大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幾次之後,如果不是非必要,她都是能閃則閃。

  派對裡頭永遠都不缺美女,泳裝派對更是不缺穿著曝露的美人兒,不管是可愛、嬌艷或是清純型的,應有盡有,而且不僅受邀前來的女客個個漂亮,就連女服務生也都是經過挑選,丁小瑜忽然覺得自己大概是所有女人中衣服穿得最多的一個,因此也格外受人注目。

  她皺皺眉,有點討厭這種受人注目的感覺,下意識的往肖鵬的身邊躲了躲。

  肖鵬平淡的看著周遭,待看到某個人的身影時,臉色不禁一凜,察覺到她靠過來,才淺淺露出笑意,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別怕,把事情辦完我們就離開。」  

  雖然這麼說,但他知道等在樓上的那位跟他一樣,可不是個好說話的,商討的事沒那麼快結束,所以他才會讓她也穿上泳裝,就是想著等一下她若是太無聊,可以去泳池玩一會兒,他記得資料裡的紀錄,她喜歡水上活動和游泳,不過既然那個人也在,他就必須要留心一點才行。

  丁小瑜點點頭,覺得大概是自己太大驚小怪,才會被人多看幾眼就感到不舒服,她深吸幾口氣,鎮定心神,朝他笑道:「沒事,公事比較重要。」

  在兩人短暫交談之際,他們已經進入了主宅。

  在泳池中被一群美女簇擁著走到池邊的男人,陰柔的面容堆起饒富興味的笑意,看著那個穿著沙麗消失在主宅裡的身影,忍不住問道:「那是誰啊?不知道今天要進這個宅子就是要穿泳裝嗎?誰那麼不懂規矩?」

  他的角度剛好只能看見肖鵬的背影,所以一時沒認出來,只是身邊還是有人有留心到,比如從一開始就在岸上冷著臉喝酒的邱亦然。

  「那女的是丁小瑜,那男的是她新攀上的金主,大名鼎鼎的肖鵬。」他諷刺的說著,心裡存著惱恨。

  呵!這就是女人,上一秒愛你愛得要死,結果見到一個更有錢的,又忙著攀了上去。

  陰柔的男人淡淡笑著,側頭看著邱亦然。「怎麼了,今兒個火氣這麼大?難道是看上了人家的女人了?不對,丁小瑜不就是丁家那個一直愛扮蠢的妞嗎?怎麼今兒個變成一個大美人了?嘖嘖!還真是女大十八變,該不會是去整的吧?」

  邱亦然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誰知道呢?卓文君,我勸你最好少動她的主意,她身邊的男人可是肖鵬,我們可惹不起。」

  卓文君刷地冷下臉。「說了別喊我那個名字!再說了,肖鵬又怎麼樣,大家還不都是一樣的咖,只不過他比較會裝而已,我就不相信這些年他沒有其它女人,這麼忠誠的守著他那個英國的未婚妻!」

  「未婚妻?肖鵬居然有未婚妻?」邱亦然狐疑的看著他。「你胡扯的吧,他要是有未婚妻,媒體怎麼可能都沒有報導過?」

  卓文君笑了笑,得意的說:「這件事一般人的確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哥跟他有多年交情,我也不會曉得,聽說他的外婚妻是個外國人,平常也不太會出席什麼社交場合,不是混我們這圈子的,自然沒幾個人知道。」要不是有一次他無意間聽見他哥和肖鵬在聊天,他哪會知道這種事。

  邱亦然先是一愣,隨即冷笑道:「看來丁小瑜是自甘墮落了,好好的一個千金小姐,現在也淪落到當別人的小三。」

  卓文君見他針對丁小瑜的話題不放,打趣的說:「之前那個丁小瑜不是對你挺有興趣的嗎,你卻對人家愛理不理的,怎麼現在人家攀上了別的男人,你反而一副女人被搶走的樣子?該不會是沒吃到嘴,心有不甘吧?」

  邱亦然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來者不拒嗎?之前丁小瑜那樣子你不是也知道,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我喜歡純潔一點的女人,整天把粉色白色一堆蕾絲往身上套,把自己弄得四不像,那種的我哪吃得下。」

  卓文君哈哈大笑,離開泳池來到邱亦然身邊,壓低聲音說:「兄弟,所以說來說去就是人家現在變美了,你自己沒吃到不甘心嘛!行了,大家兄弟一場,我今天就幫幫你,如何?」

  邱亦然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別把你那個惡趣味放到我身上來,還有,我對別人的女人不感興趣,太髒。」

  卓文君笑咪咪的瞅著他。「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對她下手時你可別怪我不是兄弟啊!」

  邱亦然本想要阻止他別惹事,但突然想到丁小瑜那毫不留情的一踹和謾罵他的話,念頭一轉,淡淡地道:「隨便你,我只提醒你,別忘了她現在的男人是肖鵬。」

  卓文君笑得肆無忌憚,拍拍他的肩,極有自信地道:「放心吧,大家都是在外面玩的,誰不知道沒公開介紹的都不是能上得了檯面的,況且肖鵬跟我哥的關係好得很,我就是動一下那個女人,他頂多火一陣,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的。」

  他哥總說肖鵬有多厲害,要他少去招惹他,但是他看他不過就是那樣,頂多就是錢可能多了一點罷了,況且能夠在這個圈子裡混的,哪個又缺錢了?

  就肖鵬那一副紳士模樣,似乎連句大聲話都不會說的人,他才不怕,他可不是被嚇大的。

  邱亦然見卓文君伸手招來一個服務生,交代了幾句,接著朝邱亦然揮了揮手後,便也跟著進了主宅,他不禁勾起一抹冷笑,看來今天有一場好戲可以看了。

  肖鵬和卓文勛今日約在這裡,除了要談那紙合約外,還有一些無法搬到檯面上來說的事情要討論,不過這些事可沒必要讓丁小瑜知道,所以他在進入書房前,請人替她安排了同一層樓的一間休息室。

  「我不確定等等會談多久,你如果覺得太無聊,可以下去派對玩玩。」

  丁小瑜點點頭,要他別擔心,但心裡想的卻是她一點都不想參加那個跟酒池肉林沒什麼差別的派對。

  肖鵬想著這是卓文勛的地盤,除了卓文君以外,根本就沒有值得需要注意的人,而一年前卓文君的偷拍案才鬧得轟轟烈烈,丁小瑜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懂得要避開他。

  一想到這裡,他也放心不少,轉頭就進了卓文勛的私人書房,和他商談最近許多軍工業機器的私運事情。

  丁小瑜一個人待在休息室有點無聊,想著剛剛經過游泳池畔時,服務生端著的小點心和料理有些看起來還不錯,她想去拿一點上來,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打發時間。

  她向來是個行動派,念頭剛起,手就打開了房門,準備下樓覓食,她才剛走到樓梯口,就見到一個長相陰柔、笑容卻很陽光的大男孩站在那裡。

  「嗨!好久不見了,丁小瑜,既然來了,怎麼不一起下來玩玩?」

  丁小瑜覺得他好像有點眼熟,但是又不太記得在哪裡看過,她淡淡一笑,敷衍道:「我是跟著老闆一起來的,不方便玩樂。抱歉,借過一下。」

  她以為自己拒絕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未料他反而很熱情的跟在她身邊。「原來是來工作的啊,我就想說怎麼今天就你穿的不一樣呢!今天這個派對是我求我哥開的,還規定每個人都要穿泳衣,結果……就你和你老闆是例外。」

  聽他這麼說,丁小瑜突然想起他是誰,也想到他惹出來的事,心中警鈴頓響,她不想理會他,只淡淡的應了一聲,「喔。」

  來到池畔後,她開始搜尋負責端餐點的服務生,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拿到自己要吃的東西,就回休息室把門給鎖上。

  光看他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還有略微渾獨的眼白,她就知道他縱情酒色,再加上他辦了一個泳裝派對還要加上那麼奇怪的要求,她就一點也不想和他打交道。

  話說回來,以前的丁小瑜不愧是書裡的萬年路人甲,看看這認識的都是什麼人啊!之前有那個自戀男,現在又出現了這個玩咖。

  卓文君倒是沒想到她變得不那麼「純」後,警惕心也強了這麼多,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一臉敷衍,讓向來一直在女人中無往不利的他,心裡一陣邪火暗生,只想著等等人落到他手中,他如果不好好的搓磨她一頓,他這個玩咖的名字就反過來寫。

  「幹麼這麼敷衍,都說很久沒見到你了,一起去玩玩吧?我都已經親自過來請你了,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吧。」他勾起陽光的笑容,再配上他那陰柔的臉蛋,看起來就像是個可愛的花美男,只要忽略他眼裡的算計和不懷好意的話。

  丁小瑜正在看著來往的服務生,所以並未注意到他的神情,她隨意攔下一個看起來比較有空的服務生,點了幾道吃的後,才回頭看他,語氣冷淡地道:「抱歉,我現在算是上班中,玩樂就算了,相信你們一群人不差我一個。」

  卓文君的臉扭曲了下,沒想到她會這麼不給他面子,他咬著牙僵硬一笑,然後故作瀟灑的道:「好吧,那我就不強迫你了,不過既然人都來了,跟我這個主人喝一杯總可以吧,就當做許久不見的慶祝。」

  丁小瑜想想,不過就是一杯飲料也沒什麼,便點點頭,隨意的喊了最近的一個服務生,從托盤上拿起一杯柳橙汁,而卓文君也隨手拿起旁邊的飲料,與她輕輕碰杯。

  「Cheers!」

  卓文君看著她毫無防備的喝下了那杯柳橙汁,被掩蓋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惡意微笑。

 呵!即使你百般提防,但是今天可是在我的地盤上,一切都得按照我安排的劇情走,你就等著瞧吧,今晚,包準讓你永生難忘。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12:35 PM 編輯

【第七章】

  王鐵勝憋著一張臉,沒好氣的窩在別墅的後頭幫忙搬東西,忍不住埋怨道:「叔啊!下次這種代班的事情別再找我了,我還有一堆公事要處理呢。」

  穿著西裝制服的中年男人沒好氣的看著他。「知道了,也就這麼一次而已,要不是工讀生突然放我鳥,我還不想找你呢,事沒做多少,嘮叨倒是一堆。」

  王鐵勝不滿的哼了聲,「我知道為什麼那些工讀生突然不來,還不是因為這場派對是之前那個偷拍案當事人主辦的,那些工讀生又都是女生,願意來才怪。」

  王叔敲了他的頭一下,緊張的說:「不要胡說!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又沒關係,反正那些公子哥也不可能會來到這種堆放存貨的地方,況且我說的也是事實,那件案子誰不知道,不,應該說,還有不知道這種事情的白痴存在嗎?」

  「就你厲害,你沒看到今天有來上班的服務生也都是女的嗎,難道她們全都是白痴?」

  王鐵勝回嘴道:「那些女人,我看有不少應該都是衝著想嫁進豪門的願望來的,我跟你說啊,叔,今天那些沒來的你才應該要好好重用,畢竟人家那叫做富貴不能屈……」

  「行了行了,快做事,少說話。」王叔打斷了他的話,又去盤點一些酒水,最後繞到廚房去確認點心和菜色。

  「不說就不說。」

  王鐵勝沒好氣的搬完了最後一箱酒,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就看到兩個穿著比基尼的辣妹站在不遠的前方竊竊私語,他擔心被誤認為是什麼壞人還是色胚,就想著等她們說完離開再出去比較好,當他靠著牆站在角落等待時,她們的對話聲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

  「欸,你聽說了沒,剛剛那個偷拍狂帶了一個女的去樓上的房間呢!」短髮辣妹說。

  「真的?我今天來這裡超緊張的,就是一直在防著他,不過到底是誰這麼倒霉啊?」長發辣妹回道。

  「你別告訴別人喔!其實我剛剛不小心看見了,服務生在柳橙汁裡偷偷下藥,下什麼藥我是不清楚啦,不過後來那個穿沙麗的女生喝了沒多久,就被偷拍狂給攙著上樓了。」

  「哇,超勁爆的!那服務生不怕有報應嗎?居然幫偷拍狂這樣整人。」

  短髮妹攤了攤手,無可奈何的說:「沒辦法,誰教人家有錢啊!你看他之前犯下的那個案子,現在還不是不了了之,總之,我們小老百姓不要管太多比較好,至於那個女的,只能說算她衰了。」

  「不過你說穿沙麗的那個女生我好像有印象……剛剛好像聽人喊她叫什麼丁小瑜的……好像也是有錢人,怎麼也會……」

  「誰知道啊!有錢人可能也有階級吧。」短髮女猜測道,說完,她又提醒一下同伴不要張揚,兩人就又若無其事的回到派對現場。

  王鐵勝一開始只當成八卦聽聽,雖然也挺同情那個被偷拍狂帶走的女人,但是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很多都是拜金女,他也沒想那麼多,可是當他聽見自家組長的名字時,驚愕得身子差點站不穩。

  他也是組長進公司一段時間後才知道她的中文姓名,雖說很有可能只是同名同姓,但萬一真是自家組長,他怎麼可以任由她被那個臭男人欺負!就算不能成為女朋友,她依舊是他的女神,他必須要保護她才行。

  王鐵勝這時早已將叔叔警告他不要惹事的話全都拋到腦後,只想著該怎麼來場英雄救美。

  絕對不能讓組長遭受那種爛人的魔爪,秉持著這樣的信念,他偷偷潛入了主宅。

  丁小瑜好不容易醒過來,但仍覺得頭還微微發暈,且手腳無力,思緒也混亂得像被搗碎的豆腐,但是強烈的警覺心還是提醒著她現在的狀況不對,尤其是她覺得身體裡一陣陣的火熱,她雖然沒經驗,也知道那代表了什麼。

  她努力回想自己怎麼會躺在這張大床上,似乎是在喝完一杯柳橙汁之後,看著那個叫什麼卓文君的離開,她就放心的拿了餐點回到休息室看電視,可是越看頭越暈,迷迷糊糊之際,她好像看到有人把門打開,將她攙到這裡,但她明明記得她有把房門上鎖,那個人究竟是誰?

  丁小瑜側著頭,打量起這個房間,四周有些昏暗,落地窗被厚厚的窗簾遮住,只隱的透了點光,而她躺著的這張四角柱大床,則是在四個角落都掛上了乳白色的簾幕,她似乎還聽見浴室裡有人在淋浴的聲音。

  她想要出聲叫喊,卻發現自己口渴得要命,而空氣裡有些濃烈的香水味,讓她覺得更不舒服了,甚至牽引著她身體裡無法壓抑的火熱,讓她只能嗚嗚的發出像是呻吟的聲音。

  淋浴聲停止,過沒多久,丁小瑜就看到床邊出現一個只穿著四角褲的男人,她勉強自己往上看去,就看見卓文君那張陰柔的臉正佈滿得意的笑容。

  「呵……不好受吧?再等一下,我們就可以一起快樂了。」

  她慢慢的握緊拳頭,利用指甲扎入掌心的刺痛,讓自己可以清醒一點,她沙啞的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他摸了摸她只上了淡妝的細嫩臉龐,眼裡露出讓人噁心的慾望。「只是覺得搶了肖鵬的女人似乎挺不錯的。」

  丁小瑜恨恨的看著他,喉嚨乾澀得讓她無法再開口,她只能使盡全力,想讓手腳可以恢復動作,逃離這個人渣。

  正在床頭安裝東西的卓文君看著她的眼神,忽然饒有趣味的將手中的東西對準了她,她這才看清楚,原來那是一台迷你且高檔的攝影機。

  「呵!這個眼神不錯,相當迷人……」他眼裡流露著瘋狂。

  丁小瑜看著他慢慢拉開她身上的沙麗,然後伸出手,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遊走,覺得都快要吐了,她死死的瞪著他,恨不得直接將這個爛人給秒殺,無奈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身上的沙麗綁得並不複雜,一下子就被整個扯開,她躺在孔雀綠的沙麗上,像是被深海中的海藻給緊緊捆住,她羞憤又氣惱的神情惹得卓文君更加興奮。

  他看到她裡面居然穿著一襲連身泳衣,忍不住呵呵直笑,接著把攝影機放在床邊的腳架上,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把小刀,再次往她靠近。

  「你穿這麼多,我們只好動用一點小工具了,你可別亂動啊,我可不想在還沒吃到嘴之前就見紅。」他半跨坐在她的腰腹上,將小刀慢慢的往她的胸口處移動。

  丁小瑜恨恨的瞪著在昏黃燈光下閃著微弱光輝的刀鋒,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想要搶奪那把刀,即使知道那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她還是想要嘗試看看。

  她拚著一口氣,隨著刀鋒緩緩落在她胸前的瞬間——

*             *             *

  肖鵬莫名的感到不安,這讓他在和卓文勛的來往交鋒中頻頻出神。

  卓文勛已經四十出頭了,早看過不少大風大浪,又怎會漏看他的不對勁,雖然他和他在生意上有時候有利益的爭奪,但更多時候兩個人還是互相利益的關係,所以交情還算不錯,於是他主動停止討論,起身替兩人各倒了一杯咖啡。「怎麼看起來心神不寧的,是為了你帶來的那個小女人?」

  肖鵬緊皺著眉頭,低頭啜了一口咖啡才道:「我要是知道你家那個不成器的在,我就不會帶她來。」

  他話說得很白,也不怕得罪人,因為卓文君那點破事大家都知道,只是沒幾個人敢拆穿而已,說來他這件事其實算是男女雙方你情我願,只不過誰教他惹到一個性子烈的,把事情給爆了出來,逼得卓文勛不得不出面收拾。

  卓文勛並未因他的諷刺而感到難堪,畢竟最難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他淡淡的回道:「反正我說得很清楚了,他要玩就不要出事,我已經幫他收拾過一次爛攤子,他要是再搞出第二次,誰也救不了他。」

  說實話,對於這個弟弟他並沒有多少的感情,兩人相差將近二十歲不說,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從小又在不同的環境下長大,根本沒什麼交集,他當初會出手收拾,不過就是看在同一條血緣上,不想讓事情太難看,免得影響卓家的聲譽。

  肖鵬不置可否的輕哼了聲,「如果真的能夠改進,今天也不會弄出了這樣的場面來,讓我一進門的時候還以為你改了性子。」也讓他本來想讓她留在外面玩的念頭直接打消,改讓她待在休息室裡,如果想玩的話再下去。

  可是他明明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卻怎麼樣都無法放心,濃濃的不安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頭。

  卓文勛也知道他說的是下面搞得像酒池肉林的場面,他一開始也錯愕了一會兒,沒想到讓卓文君辦個事情結果又弄成了這樣,唯一慶幸的是,除了肖鵬是他邀請來的客人外,其它的名單是讓卓文君自己找的,否則一堆中年人要是見到樓下那副景象,可能會以為卓家的當家人腦子壞了。

  他也沒打算辯駁什麼,只是有些無言的坐在肖鵬的對面,兩個人同時都忘記了還沒討論完的東西,只是安靜的品嘗著頂級咖啡的濃香。

  忽然,書房裡的對話系統燈亮了起來,卓文勛皺著眉頭起身,按下接通鍵,「怎麼了?」

  這個系統是因為房內的隔音設備相當好,預防在討論正事時有人偷聽,以致消息走漏,卻又擔心外頭出了什麼事情裡面的人卻不知道而多設的。

  雖然經過了重重的隔音設備,讓聲音聽起來有點瑕疵,但是總的來說還算清楚,只聽見在書房外的警備人員平淡的報告,「有一個叫做王鐵勝廚房雜工說要救他們的組長,而那個組長據說被二少爺給帶走了。」

  卓文勛這時候也忍不住想罵髒話,「這個蠢貨,事件才剛平息沒多久,現在又給我找麻煩!那你們又是做什麼吃的,找到人了嗎?卓文君那個蠢貨把人帶去哪裡了,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身分了嗎?」

  通話系統那端的警備人員頓了下,讓卓文勛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今日和肖先生一起來的那位小姐。」

  卓文勛還沒做出任何回應,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他直覺不好,回頭看去,就見本來優雅坐著喝咖啡的肖鵬已經站了起來,身前的那張桌子被他掀翻在地,名貴的骨瓷咖啡杯碎裂在地上,濃郁的咖啡香只餘殘香滲入鋪在地上的波斯地毯中。

  「等等,肖鵬,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卓文勛趕在他要跨出書房門前的最後一秒把話給說完,也順利的讓他停下腳步。

  肖鵬回過頭,眼神極為冰冷的望著他。「你是該給我一個交代。」他的聲音如同機械般,一字一字說得清晰有力,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還有,你最好祈禱我的女人沒事,要不然,我無法保證卓文君還能不能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說罷,他頭也不回的推門而出。

  卓文勛臉色黑沉的深吸了幾口氣後,對著系統另一端的人快速下了命令,「儘快在肖鵬找到卓文君那兔崽子之前把人給我弄出來,要不然要出大事了!」

  警備人員那頭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嘈雜聲音,似乎還在詢問確切到底該怎麼做。

  他不耐煩的大吼,「先照我說的做,快點把人找到,趕緊把肖鵬帶來的人給我完整的送回去,然後等著!」他切斷了通訊系統,狠狠低咒一聲。

  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卓文勛也不敢待在書房裡等結果,他快步走了出去。「這都是什麼事啊!我靠!」

  王鐵勝沒想到有錢人家中居然還有暗哨,導致他還沒爬到二樓,就被攔了下來,不管他怎麼說,對方的態度都相當強硬,甚至已經準備好要把他給架出去。

  最後他實在沒辦法了,威脅道:「別以為我不敢把事情鬧大,今天你們要是敢把我丟出去,我就馬上向電視台爆料,說這個派對根本就是淫亂派對,裡面沒幾個好鳥,甚至還給人下藥,對良家婦女做出卑鄙無恥的事情,重點是還是再犯!」

  警備人員一被這樣威脅,剛剛又確實看見二少爺攙著一個女人上樓,一時難以決斷,才會撥打通話系統通知卓文勛,沒想到卻惹來了一段大罵和一個奇妙的指示。

  王鐵勝雖然不知道那裡是怎麼回事,但是聽到那邊傳來的大吼,他憨厚的國字臉寫滿了得意。「看吧,這裡還是有有良心的人的,你們再攔啊!還不趕緊去把人給找出來!」

  幾個警備人員互相看了一眼,留下一個人看著王鐵勝,其它幾個分頭去找,兩個人從頂樓找起,其它人則是去各個樓層察看。

  兩名警備人員還沒走到頂樓,就看見肖鵬已經在樓梯口,正快步的往上走,他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猛然回神,快速跟了上去,奔跑的同時,兩人忍不住面面相覷,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懼。

  難怪老闆要讓他們趕在肖先生之前找到二少爺,他們原本還想著肖先生看起來溫文儒雅、一派紳士風格,頂多就是震怒大罵之類的,何必如此害怕,但是剛剛對上那一眼後,他們全都明白了,那種眼神冰得像在看死人一樣的無邊怒火,每一步的腳步聲都像是煞神踩在心臟上的催命符聲,如果讓這樣的人先他們一步找到了二少爺……

  他們吞了吞口水,無法想像到時候可能會有的場景。

  來到頂樓,他們每個房間搜尋,都沒看到人,待剩下最後一間房間,兩個警備人員大概知道就是這裡沒錯了,兩人交換一個眼神,一個人站到肖鵬的面前,努力不讓聲音抖得太厲害的說道:「肖先生,這裡讓我們來就好,等我們找到人之後,我們一定會把人安全送還……」

  安全送還?肖鵬嗤笑了聲,眼底滿是諷刺的睥睨著他們。「滾開!」

  如果要是真的能夠安全的話,現在他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除了自己,他誰都不信!

  正在敲門等裡面的人開門的警備人員,全身冷汗直冒,最後還是無法與肖鵬那逼人的眼神對抗,默默的退開了。

  肖鵬看了眼門鎖,從懷裡拿了把隨身攜帶的瑞士刀,直接往鎖的中心點砸,一旋一轉,門鎖被轉開來,他用力踹門而入。

  「賤女人!還想搶刀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肖鵬一進入房間裡,就見卓文君跨坐在丁小瑜身上,他沉著臉快步衝上前,將卓文君一把拉下床,將還沒收起的瑞士刀直接捅進他的鎖骨。

  卓文君痛得發出殺豬般的叫聲,「你……你做什麼啊?!啊啊好痛!誰來救我……」突地他又安靜了下來,因為他的腹部狠狠挨了一拳,讓他一陣反胃,根本發不出聲音。

  一拳、兩拳,肖鵬完全沒有留手,每一下都挑著人類身體的弱點打去,眼睛、腹部、胸腔,除了沒直接將他的脊椎給打斷,幾乎拳拳到肉。

  卓文君癱軟在地,連呼吸都越來越虛弱時,卓文勛終於趕來了,他厭煩的掃了一眼被打得涕淚橫流又滿口鮮血的弟弟,最終還是低聲幫忙求情,「肖鵬,這次是我家這個不成器的做錯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管教,你看……」

  「管教?」肖鵬一腳踩上卓文君的臉,用皮鞋鞋底狠狠碾壓著他早已腫得看不出原樣的臉頰。「看來你的管教沒有用,讓他居然敢把腦筋動到我的人身上。」

  卓文勛能夠體諒他會這麼氣憤,但是再怎麼說也不能讓弟弟死在他這裡,他只好繼續賣老臉求情。「我知道他犯了你的大忌,接下來你想怎麼處罰他,我不會過問,只是現在表面上還得讓我好看些。」他試著和他說道理,即使他知道現在已經兇狠得如脫柙野獸的肖鵬根本就聽不進多少勸,他眼角一飄,看著床上隱約的人影,乾脆死馬當活馬醫的又道:「再說,你總得先去看看那個女人的情況吧。」

  肖鵬一聽到他提起丁小瑜,這才慢慢的冷靜下來,他縮回腳,走到床邊,看著衣衫不整的丁小瑜,心中滿是痛恨和自責,他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輕柔的將她抱了起來,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的小心翼翼。

  他沒有再看向躺在地上只能小口喘氣的卓文君,也沒有看向卓文勛,只是靜靜的抱著滿臉潮紅的丁小瑜,沉默的往外走去。

  主宅裡的動靜鬧得太大,來參加泳裝派對的賓客也都察覺到不對勁,就連隱約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的邱亦然,也有些坐立不安,而這份不安,在一群武裝人士衝了進來,荷槍實彈的站成一排的時候,更是達到最高點。

  肖鵬走出屋外,看了眼他剛剛通知的私人護衛,停下腳步,低下頭,輕聲安撫著懷裡的小女人,「乖乖的,再忍耐一下就好,我們現在要回家了。」說罷,他在私人護衛的包圍下走向大門,而在屋外等候的車子也早已打開了車門。

  所有人安靜無聲,連音響什麼時候被關掉了也不知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肖鵬身上,他看起來還是那樣的溫文儒雅,恍若貴族的臉龐有著深情的溫柔,但周身散發出來詢氣息卻是冷酷的狠意,他的每一個跨步,似乎都重重踩在人心上。  

  邱亦然站在人群外看著,心中不知道是怎樣複雜的情緒,只能安靜的看著肖鵬抱著那個曾經追在他身後跑的女人走到車子前,溫柔的將她抱進車子裡,然後自己也坐進車子裡。

  司機俐落的關上車門,繞坐到駕駛座上。

  肖鵬降下車窗,雕刻般的容顏面無表情,冷冷的下令,「把有參與到這件事情的人都找出來,我不想再看見這些人出現。」吩咐完私人護衛的隊長,他升起車窗,再也沒人能夠看見車裡的景象。

  車子緩緩的轉了個轉,平穩又快速的駛離。

  私人護衛的隊長站在原地目送,接著轉過頭,看向站在主宅門口的卓文勛,輕輕點頭。「得罪了。」他冷下臉,手一抬。「給我查,一個都不能放過!」

  卓文勛看著眼前的一片混亂,有尖叫聲也有求饒聲,只覺得頭痛到不行。

  罷了,保不住人就算了,他已經有許多年不曾見到肖鵬真正動怒的樣子了,沒想到多年後再次看見,居然是拜了家中那個蠢材所賜,他只能祈求自己別被拖累。

*             *             *

  肖家所有僕傭,在主人還沒回來之前,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提早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衣服,還找來家庭醫生在客廳等候。

  等肖鵬一抱著丁小瑜走進來,管家一臉嚴肅的帶著家庭醫生向前。「主人,先讓醫生看看吧。」

  肖鵬點點頭,他也知道其中的輕重,畢竟卓文君那個混帳究竟下了什麼藥,他沒來得及問,還是讓醫生診斷比較保險。

  身為肖家多年的家庭醫生,他一秒也沒耽擱,馬上上前察看,又輕嗅了她身上的味道和檢查她的眼睛,雖然還沒有進行其它化驗,但是心中也有了推測。「這是最近新出的一種春藥,在國內還有一個古風的名字,叫做奴兒嬌,身體會癱軟,意識一開始會呈現半昏迷,然後慢慢清醒,只是清醒的時間不會太久,整個人會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藥效退去。」

  肖鵬也推測出應該是春藥,然後問道:「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催吐還是吊點滴?」這些都是能夠稀釋藥性的方法。

  家庭醫生搖搖頭。「這藥的藥性不太容易退,一般來說,會建議泡冷水讓被下藥的人自己忍耐到藥效過去,採取其它的行為只是多折騰。」

  肖鵬點點頭,看向管家。「知道了,準備冷水,然後讓醫生先等著,等確定沒事了後再回去。」吩咐完,他就抱著人往主臥房走去。

  管家連忙用眼神向兩名女傭示意去準備。

  家庭醫生看到這一幕只覺得稀奇,瞄了管家一眼,感嘆道:「從剛剛一進來到現在就沒放過手,像個寶貝一樣把人給捧著。」

  管家的臉色微微放鬆了些,卻沒有透露什麼口風,只道:「主子的事情哪裡是我們可以說嘴的。」

  家庭醫生也是知道規矩的,搖搖頭不再討論,只不過眾人早已心知肚明。

  丁小瑜被緊緊的抱著,鼻尖不再充斥著那讓人噁心的香水味,而是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氣,讓她在搶奪那把刀子失敗後,終於在一片的慌恐中,找到了可以安心的地方。

  身體被慢慢浸泡在一片冰冷中,刺骨的寒意似乎短暫壓下了她體內讓人害羞的躁動,她緩緩睜開眼,看著單腿跪在浴缸外的肖鵬,緩緩露出笑容。「我就知道是你救了我。」這句話是全然的肯定和信任。

  肖鵬看著她迷瀠的雙眼,快要被她這句話給心疼死,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毫不在乎的將手工訂製西裝泡在水裡,遮住她幾乎沒有蔽體衣物的身體。

  沙麗早不知道落在哪裡了,而她身上的泳裝也被從中間割破,如果不是用他脫給她的外套遮掩著,她跟沒穿也沒什麼兩樣了。

  只是即使有著外套,甚至浴室裡還開著暖氣,但是泡在冰冷的水中,還是讓她的唇齒微微打顫。

  「那個爛人給我下了春藥,對不對?」握著他的手,丁小瑜咬著牙問。

  「嗯。」肖鵬看她清醒了不少,又心疼她因為寒冷而變得有些慘白的臉色。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丁小瑜點點頭,卻說不出話來,因為本來以為已經壓抑下去的燥熱又捲土重來,讓她力氣盡失,她逸出淺淺的呻吟,握著他的手不住的輕蹭。

  「嗯……別看我……不要……」她覺得這大概是她最羞恥的時候了,她閉上眼睛,困窘得想要落淚。

  在被那個爛人亂摸,更在他拿著刀割開她衣服的時候,她都沒有落淚,卻在這個時候,因為自己這副模樣,在他眼前無法控制的呻吟時,忍不住想哭。

  太丟臉了!丁小瑜覺得過了今天之後,她再也沒辦法迎視他的目光了。

  她的淚水灼熱得讓肖鵬覺得心好痛,他暗自譴責自己,如果早在知道卓文君出現在那裡的時候就直接帶著她離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只是所有的譴責都不過是馬後炮,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的每一滴淚水都是真的,灼熱的不只是盛接淚水的掌心,還有他無法壓下懊悔情緒的心。

  「別哭了……」看著她哭,他的心也跟著一陣一陣的揪疼。

  「我就是要哭……嗚……嗯……走開,別看我……」她的腦袋又開始暈沉沉的,喊聲也越來越弱,似乎只剩下低喃的呻吟。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丁小瑜覺得好像全身都在發癢,連浴缸裡的水流拍打在肌膚上,那樣細微的感覺都像是被放大了數百倍,讓她甚至想逃開。

  「嗚……好難受……我受不了了……」她用指甲用力抓著身子,畫出一道道的紅痕,就是想用瞬間的疼痛讓自己忘記那鑽心的難受。

  肖鵬看她的情況不對,也顧不得其它,直接跨進浴缸裡,用雙手緊緊環抱住她,不讓她再傷害自己。

  只是丁小瑜向來是個能對別人狠,對自己也能狠的人,她雙手不能動,她就咬著唇,不過一下子,慘白的唇瓣上就有了不正常的鮮紅。

  他不敢放開她,只得低下頭去,輕輕吮吻著她的唇。

  然而對於一個逐漸失去理智的人來說,這樣一個溫柔的淺吻,無疑是把她最後的理智直接扔到火堆裡,一下子就燒成了灰燼。

  她眼神迷濛的望著他,再也無法忍耐的反客為主,主動探出丁香小舌,在他的齒關前打轉,勾引著他與她一同沉淪。

  肖鵬一時不查,被她的舌尖鑽入嘴裡,曾經嘗過的甜蜜又怎麼能夠輕易放開,他在她生澀的勾引下,情難自抑的反守為攻,吸吮著她的香津,逗弄著她的巧舌。

  直到他好不容易找回理智,他將她緊緊的鎖在胸前,大口大口喘著氣。「夠了,你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丁小瑜在他懷裡掙扎,忍受不住體內一波波翻湧的躁動。「不!我只想要舒服,像剛剛那樣……」他的肌膚明明是溫熱的,卻像是能夠帶給她冰涼的冰塊,讓她的手總是不規矩的想多碰觸一點。

  一個人推,一個人追,在狹窄的浴缸裡,一下子就讓情況顛倒了,肖鵬因為不敢大力的制伏她,反倒讓不管不顧耍賴的丁小瑜給佔了上風。

  她的上半身壓在他的身上,他的襯衫早已被水給浸濕,褲頭也在剛剛的拉扯中被拽開了扣子,她的小屁股扭了扭,綻放著魅惑的笑靨,滿足的聽著他一聲的悶哼。

  她靠在他的身上,拉開了他的襯衫,小手在他精實的胸膛胡亂遊走。

  肖鵬因為要護著她,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另外一隻手只能緊緊扣著她一隻不安份的手,低啞的斥道,「不可以,再下去……」

  「我就是要繼續下去。」丁小瑜如同水蛇般纏著他,沒被抓著的手撫著他的胸膛,輕輕往下探去,她吐氣如蘭的在他耳邊低語,「反正我那天都已經狂野過一回了,就讓我再狂野一次吧,我會賠償你的……」

  他的眼神逐漸黯沉,扳正了她的臉,定定的看進她的雙眼。「你確定你要這麼做?不後悔?」

  丁小瑜嘻嘻一笑,主動吻上他的下巴,甜膩的回道:「嗯,不後悔……」

  一陣嘩啦啦水聲,肖鵬抱著她走出浴缸,走向臥室的大床,將人壓上床的那一剎那,他低啞的聲音緩緩飄散在空氣中,「現在,就是你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灼熱又帶著力道的吻順著她身上的水珠流動,緩緩的從頸項往下,他的手順著她因為敏感而弓起的身子順勢撫下,一手輕揉著她顫巍巍的頂峰紅櫻,一手輕撫著她的腰側,惹來她一陣陣的顫慄。

     兩人的衣裳早已不知蹤影,丁小瑜一手攀著他寬闊的肩膀,一手扯著身下的床單,腳趾輕輕蜷縮著,眼睛半瞇著,看著男人在她身上點燃一簇簇的火苗。

  身體裡的火熱讓她耐不住的發出淺淺低吟,只是隨著身體裡一陣陣無法解脫的空虛感,逼得她眼角忍不住噙出幾滴淚來。

  肖鵬難得看她這副柔弱模樣,心中忍不住一軟,輕探出舌,細細的舔過她眼角的淚水,手指也隨即探入她夾緊的雙腿間。

  那感覺太過強烈,讓丁小瑜忍不住細細哭喊了起來,雙腿也隨著輕輕的踢動,卻讓他強硬的扯開腿,又將一腳輕拉高後架在肩上。

  「別這樣……」丁小瑜明白兩個人就只差那最後一步了,彼此的裸裎相見也是她允許的,只是她不知道當真正的那一刻要來臨時,會有這麼多讓人羞恥的感覺。

  「剛剛你說過不後悔的……」肖鵬繃著臉,卻沒停下動作,反而更加的放肆了起來。

  丁小瑜的聲音猛然拉高了喘息,手摀著眼不敢看他,「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都做到這裡了,你覺得我還會放了你嗎?」肖鵬粗嘎的聲音在她耳邊纏綿又霸道的響起。

  她咬著唇,睫毛上掛著淚珠輕顫,嘴裡的聲音變成了一聲聲的嬌吟聲,眼神也隨著他強桿的挑逗而變得迷離失神,然後身體猛然的一個深顫,一陣陣熱流湧出,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氣,再也無法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肖鵬沒有停下動作,只是微微抽了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的撞入她的身子裡,惹得她痛呼一聲,淚水又不由自主的落下。

  「好痛!」

  「乖,稍稍忍一下就好!」肖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汗水在額際淌著,他也兀自忍耐著。

  那桃源般的蜜口一陣陣收縮著,讓他早已快無法壓抑自己的慾望,只是看著她嬌氣的呻吟流淚,還是不忍就這麼恣意騁馳。

  對丁小瑜來說,一開始的疼痛讓她以為自己要被撕成了兩半,腰部以下都只覺得麻得快沒有了知覺,偏偏他就這樣停著,那種火熱埋在身子裡的感覺,除了又疼又麻以外,慢慢也有了細細碎碎的快感蔓延起來。

  她的容顏泛著一抹嫣紅,嬌喘如蘭,腰肢輕輕的不安擺動了下,肖鵬哪裡還不明白她的意思,隨即將身子壓得低一些,倏地的攫住了她的唇,腰下猛烈的律動了起來。

  女子的輕吟低泣細細的在房裡響起,偶爾響起男人的輕哄雜在其中,屬於情人間的激情低語在房裡曖昧的蔓延開來。

  一室,春情。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12:55 PM 編輯

【第八章】

  一道長長的水痕從浴室一直蔓延到床上,衣物散落一地,就連價值百萬的手錶也沒能逃過被隨意丟到地上的命運。

  KingSize的床上,女人赤裸著身子,男人則是趴伏在她光滑的美背上,輕輕落下細吻,惹得女人抓著枕巾不斷高高低低的喘息著。

  她纖纖細腰剛剛還在男人的身上扭動,這時候看起來是累了,不管男人怎麼逗弄,就只是抱著枕頭哼哼,卻是怎麼樣也不動彈。

  「小狐狸,把人給利用完了,這時候就不理人了?」肖鵬輕嗅著她的頸間,上頭還有他剛剛留下的紅痕,他看著上頭的空隙,忍不住又吮上一個。

  「累……」

  丁小瑜是真的累了,從浴室到床上,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就投入火熱的情慾中。

  她還記得一開始是自己主動,撕扯著他的襯衫往外丟,還扒了他的褲子什麼的,果真把狂野兩個字發揮到極致,可是接下來就不是她這個生澀的初學者能夠掌控得了的,他熟稔的挑動著她身上每一寸敏感帶,讓她忍不住求饒哭泣才總算放了她。

  只是當他每一次的侵入,那讓人害羞的目光不斷的看著她,她幾次閉眼,都讓他逼著睜開,看著兩個人淫浪的動作,又羞又怕的情緒交加,讓她的疲累感早已達到了極致,更不用說兩人從回來到床上,糾纏了好幾個小時,她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捱不住啊。

  「可是我還不累,怎麼辦呢?」肖鵬低低的笑著,大掌滑到她身下,輕輕揉捏著她的渾圓,不時逗弄那挺立的朱紅,感到她在他身上輕顫,他壞心的感到愉悅。

  雖然這不是他預先期待的情景,但是最後能夠把這嬌嫩的玫瑰花一寸寸碾壓在自己的手心裡,看著她嬌吟哭泣,流淌出甜美的蜜汁,就足以讓他興奮得忘記了所有。

  在極致的愉悅之中,他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滿足,只是看著她似乎真的累了,也不忍心再折騰她,他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輕擁著她,看著她快速陷入睡眠,愛憐的輕吻她的髮。

  睡吧,我的小姑娘,願你一夜好眠。

*             *             *

  第二天醒來,丁小瑜一開始還愣愣的不太確定昨天那旖旎的過程是不是在作夢,但是渾身酸痛,再加上透過鏡子看到的滿身吻痕,都在在告訴她,這不是夢。

  重點不再是她居然和肖鵬上了床,而是她昨天居然說出了尺度破表的話來,什麼叫做再讓我狂野一次,哇啊!她都沒臉見人了。

  抱著自我厭惡的情緒,丁小瑜穿上放在一旁的衣服,躲躲閃閃的下了樓,看到管家一如往常的招呼她吃早餐,她心中還有著淡淡的慶幸,幸好昨天他們已經關起房門了,所以那些丟臉——包括她撲倒肖鵬的事,應該沒人知道……吧?

  丁小瑜有些不確定的想著,卻又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只能皺著眉咬著烤得鬆軟的麵包思考著。

  優秀的管家就是要在主人還沒想到的時候,就提前幫主人解決所有的困惑和麻煩,基於主人早上的說明,管家自以為很貼心的說:「小姐,家庭醫生還留在家裡,您看有沒有需要再檢查一下,畢竟昨天並沒有仔細的做一些化驗,還有,主人出門前交代了,如果您身體有任何不適,已經吩咐家庭醫生準備了藥膏,隨時都可以為您按摩紆緩酸痛。」

  聽完,丁小瑜很不淑女的張大了嘴,才剛咬進嘴裡的一小塊麵包就這麼不雅觀的直接落地,她看著管家一臉認真,感覺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紅,甚至熱到可以煎蛋的地步了。

  肖鵬!他到底是要把兩人已經上過床這件事,宣傳給幾個人知道?!

  一想到管家慈善的眼神,還有等一下家庭醫生會出現的瞭然眼神,甚至是旁邊掃地的女僕都像是昨天有豎起耳朵聽到他們在房間裡的對話,丁小瑜就覺得不管吃什麼東西都如同嚼蠟了。

  「我、我吃飽了……」

  她連管家的臉也不敢看,忍著腿間彆扭的感覺,快速回到客房,這才想到應該要把主臥室的「證據」給收拾一下,怎料當她一打開主臥室的房門,就見床單已經換了一套,地板也已經整理乾淨,加上被收拾好拿去洗的衣物,她不得不承認,其實她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從早上開始,這棟宅子裡大概就沒有人不知道她昨天已經和他們的主人成了好事了吧。

  重重的嘆了口氣,丁小瑜抓亂一頭長髮,落寞的回到客房,把自己拋上床。

  反正做都做了,還能夠怎麼樣?她也不是那種執著於一層膜的人,木都已成舟,難不成她還要自找麻煩的去一個個封口不成,那也顯得太刻意了。

  只是,現在最讓她苦惱的反而是另外一個問題,在書中,這時候丁子帆和孫圓圓已經要準備離婚了,接下來是男女主角的正式相遇,開始一段天雷勾動地火的戀情,如果到時候還是一如劇情的話,那麼她呢?她和肖鵬的關係又算什麼?是他尋找真愛前的過渡期嗎?

  丁小瑜的腦子裡塞滿了一堆想法,但每一個都混亂得讓她頭疼,尤其是當她想到自己想了那麼多,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因為肖鵬的心思根本就不是她能夠捉摸的,她更加無力了。

  有時候以為他喜歡她,他的態度卻又那麼平淡;可有時候以為他其實沒有那麼喜歡她,偏偏他又溫柔浪漫得讓她心動。

  她有時候覺得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樣,像是一條咬著他拋下的魚鉤的小魚,總是隨著他的心意而擺盪,弄得連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了。

  明明知道這只是小說裡的世界,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認真,明明知道這個男人命中注定不是自己的,可她還是傻傻的為他痴、為他笑。

  唉,原本爽朗自信的丁小瑜,怎麼也有這樣悲春傷秋的時候?

  喜歡或者不喜歡,明明就是一件單純的事,卻讓她像個傻子一樣苦惱了。  

     丁小瑜被一大堆的念頭折磨得想要尖叫,而她也這麼做了,在大叫一聲後,鼓著腮幫子,拿出一個隨身背包,將所有證件和錢包扔了進去,換上一套寬鬆的毛衣,替自己披上毛茸茸的外套,果斷的出了房門,然後閃過管家關愛的視線,偷偷的跑出宅子外頭。

  她迎著藍色的天空伸了伸懶腰,握著拳頭朝天空揮了揮。「臭老天!不管要怎麼玩,我都不奉陪了!」

  哼!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喜不喜歡的事情太過複雜了,她什麼都不想知道,看最後劇情要怎麼發展都隨它去吧!

  反正她總能自己過得很好的,因為不管在哪裡,她都是那個自信又自強的丁小瑜啊!

*             *             *

  丁小瑜離開肖宅的第一時間,就有人通報了正在外頭處理前一天卓家事情的肖鵬,當她又訂了一張前往度假天堂馬爾地夫機票的時候,下一刻他就馬上得到了消息,並且隨即安排妥當,準備馬上出發,追上那個膽敢私自逃離他的小狐狸。

  而當丁小瑜的班機準備起飛的時候,在肖家的私人機場,一架飛機也隨時準備出發。

  肖鵬坐在自己的私人座機裡,微瞇著眼看著外頭有些耀眼的天空,難得的冬日艷陽天,讓他的心情也跟著大好。

  「這是最後一次讓你從我的手心中逃走了。」而他確定,這輩子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飛機快速滑行一段距離後,機頭攀升,迎空高飛。

  肖鵬看著地面的一切快速變小,嘴角忍不住噙著笑,心裡有些期待的想著,不知道等到了目的地,那個小狐狸似的女人看見他就在那裡等著她,又會是怎麼樣的反應呢?真是讓人期待啊!

*             *             *

  丁小瑜自然不知道肖鵬早已掌握了她的行蹤,應該說就算知道了,她人都上了飛機,他一時半會兒的也追不來,她也就很放鬆的坐在椅子上,悠哉的享受這難得的時刻。

  咳!從她以丁小瑜這個路人甲的身分重活到現在,好不容易終於有了她可以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操心的時候。

  她閉著眼睛想先休息一下,接下來再來動腦,計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走的時候,就聽見一道很熟悉的聲音在喚著她。

  丁小瑜還沒睜開眼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等一睜開眼,更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麼霉神給附身了,怎麼都已經隨便找了一班飛機打算逃跑,還是避不掉想避開的那些人?

  「嫂子,你怎麼會在這裡?」丁小瑜有些無奈的問著,然後左右看了看,發現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更是難掩詫異。「嫂子,你一個人出來的?」那丁子帆呢?難不成兩人真的離婚了?

  「嗯,我今天是跟著老闆出來出差的,沒想到會遇見你。」孫圓圓淺淺微笑,本來就不錯的臉龐,更是添了幾分活力的容光。

  為了搞清楚目前的狀況,丁小瑜直接就問:「嫂子,你和我哥……現在是怎麼了?還有那個小三呢?」

  孫圓圓並不感到意外,淡淡的回道:「我和你哥分居了。」見她一聽到分居兩個字就詫異的瞪大眼,孫圓圓不禁失笑。「不過就是分居而已,有這麼意外嗎?」

  丁小瑜想了想,有些遲疑的說:「我只是以為,依照你們之前吵架的樣子,你們可能會選擇直接離婚。」

  正確來說,之前每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她總是一直對這兩個人都已經吵成這個樣子卻還不離婚而感到懷疑,那時候她有想過,或者這也算是真愛的一種吧,要不然怎麼願意這樣花費力氣見到一個人寧願吵也不分開呢?

  「不知道,或許是我們對彼此還有感情吧,所以我提出彼此分開一陣子的要求時,你哥哥拜託我不要離婚,只願意答應暫時分居,讓我們都冷靜一下。」孫圓圓雲淡風輕的說著。

  沒有人會知道,提出離婚的晚上,她第一次看見丁子帆在她面前軟弱哭泣的模樣,而她在堅持著分開一陣子的說法的時候,兩個人面對面流淚的畫面,讓她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噢!那……這是代表你們很有可能會複合?」也不太對,他們又沒離婚,又不算真正的分開,哪裡來的複合啊!

  孫圓圓對於這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提點幫忙她的小姑很有好感,也願意把自己的心裡話說給她聽。「不知道。小瑜,其實那天你罵了我們之後,我才開始認真思考我們的這樁婚姻,我也一直反問自己,我是不是不愛了,才會像你說的那樣,連一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給他?後來我才慢慢了解到,不是不愛了,只是我們一直在盲目的追尋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卻在結婚後被太多的事情磨光了我們對愛情的耐心。」

  丁小瑜似懂非懂。「如果是真愛,又怎麼會被磨光呢?」

  孫圓圓笑著看她,假裝嘆了口氣。「是啊,怎麼會被磨光的呢?我也曾經這麼想,但是任何感情都需要培養的,沒有培養的基礎就不會增溫感情,而如果沒有好好的保持,自然也就被磨損了,不是不愛了,只是被磨損了原本該有的感情而已。」

  她想起之前像惡夢一樣的日子,自嘲的道:「我和你哥是在還在熱戀的時候結婚的,婚後我辭了工作,想要做一個可以讓他感到驕傲的貴婦妻子,而他也接下了公司的工作,想要證明自己不只是沒有用處的富二代,可是我適應不了太過空曠的生活,他則是在公司一直受挫,又剛好王詩詩這個人出現,也難怪我們那時候每天都在吵。」

  「所以現在……」丁小瑜看著她,心裡暗忖著,或許這才是女主一直沒有展現出來的堅毅吧,也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像現在,她看著她都覺得她似乎整個人都在發光。

  孫圓圓笑得坦然又自信。

  「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不再只把重心放在你哥哥身上,而他好像也換了部門,轉到他之前就比較有興趣的信息部,現在反而是我比較常出差,他就整天窩在家裡鑽研程序,感覺好像我們的生活方式換了一個方向。」

  丁小瑜點點頭,又問了一些她現在的工作情況,然後交換彼此新的聯絡方式,孫圓圓就準備起身回經濟艙的位子了。

  丁小瑜在她起身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商務艙還有位子,你坐下來也沒有關係,等等我幫你付加價的費用就好了。」

  孫圓圓搖搖頭,過肩的長髮甩了甩,髮尾輕飄飄的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圈。「不了,我坐經濟艙就好,我的位子和老闆還有客戶是排在一起的,只是好幾天沒見到你了,所以才想過來和你說說話。」

  丁小瑜不是會勉強別人的人,見她真的拒絕就沒再多說,只是看著她消失在商務艙的背影,心中忽然微微一動——

  一個不會跟她哥離婚的女主角,那麼她……是不是有點機會了?

  經過一次轉機後,丁小瑜到達了目的地。

  馬爾地夫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也知道這裡有落地三十天的免簽,所以一開始她就打算以三十天為一個界線,還有錢花的時候,就把時間都耗在這裡。

  只是當飛機慢慢停了下來,她正慢吞吞的等著架空橋的時間,一邊研究著自己上機前才剛買的相機功能,沒發現到整架飛機的人都異常的安靜。

  直到一隻手蓋住了她的相機,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卻發現肖鵬就站在她的面前,臉上帶著些危險的微笑望著她。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馬爾地夫,對吧?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出現在她面前,這完全不合理啊!

  「看來你一點都不高興看到我,嗯?」他彎下身子,指腹輕輕滑過她的耳後,他知道那是她的敏感帶之一。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其實……也不是那麼不高興。」見他警告的眼神一瞄,她馬上改口,「我非常歡迎你的出現,真的!要不然我跳個歡迎的迎客舞,夏威夷的那一種,來表達我是真的很高興你出現在我的面前,跟魔法一樣……」

  被捧得很高興的肖鵬放開了手,拉著她站了起來。「看在你這麼會說話的份上,我們可以在這裡過一夜,明天再回去。」

  「什麼?不能……」她面露苦色。

  「你說呢?」

  他明明就是在警告她——你敢否定我的選擇就試試看!她撇撇嘴,自動解讀了他微笑裡的含意。

  嘖!明明就是個暴君,卻還要裝成無害的紳士,真是太腹黑了!

  只是想歸想,她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抵抗他的,便乖乖的起身準備跟著走人,只是正要離開的時候,她一轉頭,看向經濟艙,各自站了許多他的私人護衛,這才明白為什麼她忽然覺得飛機上變得好安靜。 

        她想到坐在經濟艙的孫圓圓,朝他看了看。「我想跟我大嫂打個招呼,她剛好也坐這班飛機。」

  「嗯,去吧。」

  這時,幾個戴著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穿著機場工作人員服裝的人衝上飛機,手中全都拿著有點粗糙的兵器,操著有些不標準的英語,大聲的說:「劫機!」

  丁小瑜看了看他們,又轉頭朝肖鵬看去,瞪大的眼裡寫著再清楚不過的訊息這些人該不會是你惹來的吧?

  肖鵬搖搖頭,對於她的質問只覺得好笑,她到底把他想成怎樣的人了。

  「你們不要想著抵抗,如果安安份份的,我們不會為難你們,只要你們交夠了贖金,我們就會放你們走。」

  看來領頭的那一個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話說得很溜,眼神也一直沒放過任何一個人的動靜。

  飛機上的人隱隱約約都有了騷動,丁小瑜側頭看著他,小聲的問:「趕緊把他們給解決掉。」

  他勾勾嘴角,有趣的看著她。「你怕了?要不要到我的懷裡來?」說完,他大手一伸探上她的腰。

  丁小瑜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然後在他變了眼色的時候,馬上恭恭敬敬的又把手給拉回來,像是有灰塵一樣小心的拍了拍。「我一個不小心揮得太用力了,沒事沒事。」

  「好了,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怎麼了你就直說吧。」他一眼就看穿她那彆扭的演技了,這麼拙劣的討好,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丁小瑜尷尬的笑了笑,靠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其實……是因為他們擋住了廁所。」她動了動雙腳,有些急促的說著。

  肖鵬剎那間愣了下,然後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就因為這個?」

  「這個就很嚴重了!」她恨恨的看著那幾個劫機犯,越來越火大。「我本來打算下飛機後就去的,結果你直接跑上來也就算了,現在又來了這一群人,還擋住了飛機裡的廁所,我能不急嗎?」人有三急,尿急病急心急,她現在的狀況可是排在三急之首耶!

  肖鵬看著她急,他似乎也能感同身受,不過這樣的好機會,他覺得在解決那些劫機犯之前,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他從西裝外套內袋拿出一個精巧的絨布盒子,打開,單膝跪地。「丁小瑜,嫁給我,好嗎?」

  丁小瑜傻眼了,劫機犯也茫然了。

  丁小瑜最先反應過來,她難以置信的結巴道:「你、你在做什麼啊?!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求什麼婚啊!」到底是她智商不足,還是這個世界真的太瘋狂了?

  緊接著幾名劫機犯也反應過來了,只不過除了一個直接拿著槍指著他們外,其他人則是頗有興味的跟著看好戲。

  丁小瑜想著自己現在的緊急又尷尬的情況,低下頭,小聲又氣急敗壞的問:「你為什麼要這樣,不能挑其它的時候嗎?你不知道我現在很……急嗎?!」

  肖鵬優雅的一笑,然後舉高了戒指,威脅意味明顯,「我知道,所以這真是個好時機,不是嗎?想要讓我提早解決這些事情,就趕緊答應我的求婚吧。」

  她全身繃得緊緊的,幾乎快要崩潰了,最後看著他堅持三百年不動搖的無賴眼神,她咬著牙接過了戒指。「好了,我答應了,快一點!」

  「為了慶祝我們訂婚,先來個熱吻吧。」他得寸進尺的索求更多。

  說實在話,他根本捨不得讓她這樣受苦,不過因為這隻小狐狸居然在和他滾完床單的第二天就偷跑,也打亂了他本來安排好的求婚計劃,他當然要懲罰她一下。

  丁小瑜咬著牙,眼神透著兇狠難耐,一字一字說得用力,「解決完再吻!」

  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明明剛剛只是有點想,沒想到因為廁所被堵住了,越想就越忍不住,她真的很怕等一下她會直接尿褲子。

  看她似乎已經忍耐到極限了,肖鵬也捨不得了,一抬手,裡面原本是幫忙擋住經濟艙的那些私人護衛,全都舉起槍對著那幾個劫機犯,然後從通道口也快速衝進了一批穿著一樣服裝的人,同樣是全副武裝。

  劫機犯們馬上擺出投降的姿勢,肖鵬則是帶著走路有些怪樣的丁小瑜走到那些人面前,輕輕一撥,那些人自動全都往後退了三大步。

  他貼心的替她打開洗手間的門,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快去吧,我的未婚妻。」

  丁小瑜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著牙道:「真是太感謝你了,我的未、婚、夫!」

  砰的一聲,廁所門快速被關上,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肖鵬站在門口笑得很開心,笑了一陣,裡面的人還沒出來,他轉頭看向那幾個劫機犯,難得的和顏悅色。

  「雖然你們做的事情不怎麼樣,但是今天卻幫了我一個小忙,所以我也不動你們,就直接送你們到警局就行了。」他使了個眼色,幾名私人護衛就壓著他們下了飛機。

  空服人員見危機解除,都紛紛鬆了口氣,接著安排旅客一一下機,乘客們一個個像是逃難般,跑得跟飛一樣,等航警接獲消息趕來時,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只有孫圓圓剛剛透過縫隙,一直觀察著那個和丁小瑜對話的男人,她站在那裡,眉頭微皺,不加掩飾的視線讓肖鵬注意到她,兩人之間隔著許多人卻遠遠相望。

  這一幕,就是丁小瑜推開廁所的門最先看見的畫面,她的心微微揪緊,上前握住肖鵬的手,問道:「怎麼了?」

  「沒事,好像看到你大嫂了。」調查她的時候,他自然也將她的家人調查了一番。

  「喔,是這樣嗎?」丁小瑜低著頭,裝作不在意的問。

  「要不然還能有什麼?」

  她抬起頭,故意開玩笑的試探,「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天註定的一眼鍾情呢!」

  聽著她沒有半分可能的猜測,他的回答是將她扯進懷中,狠狠的吻上她這張老是惹人生氣的小嘴。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他才終於放開她,用額頭頂著她的,許下承諾,「除了你,我還能喜歡上誰?愛上誰?」

  丁小瑜呼吸急促,微微垂下眼眸,心中卻有一點不安的聲音不斷迴響——

  除了她以外,他還有可能被另外一個女人給吸引。

  這是只有她才知道的事,也是她永遠都無法說出口的秘密。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01:13 PM 編輯

【第九章】

  或許是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旅程,還有一場驚心動魄的求婚,丁小瑜一下機就覺得累得半死,實在懶得再搭車轉坐小飛機去小島上的度假村,打算直接在市區隨便找一家飯店入住,只是她真的太過小瞧身邊男人的財力,她才剛提出這個提議,肖鵬已經報了一家飯店的名字,讓司機直接發車。

  「這家飯店你去住過?」丁小瑜打了個呵欠,懶懶的問。

  肖鵬點點頭,讓她側躺在自己的腿上。「來過一次,覺得還不錯,就請飯店經理隨時為我預留一間房。」

  她對於他不把錢當錢的行為似乎已經逐漸麻痹了,一聽到這話,也只是點點頭,然後閉起眼睛準備休息。

  他看著她美麗的面容,輕撫著她的髮絲,這似乎已經成為他新的嗜好,兩人之間的氣氛靜謐而平靜,直到他突然無預警的問:「你怎麼會以為我和你嫂子會有什麼關係?」

  丁小瑜迷迷糊糊的,沒有多想就道:「嗯……誰讓你們是註定的官配……嚇!」話落,腦子倏地傳來一陣不對勁的訊號,她猛地驚醒,快速坐起身,慌張的看著他。「你……你剛剛問了我什麼?不對!我剛剛說了什麼?」她打了個冷顫,尤其是偷覷到他正面無表情的瞅著她,她馬上低垂著頭,不敢再看向他。

  肖鵬很早就對於她一直說他會有註定的愛人而感到困惑不已,就在今天,她對於他和她的嫂子孫圓圓又有特別的反應,讓他忍不住疑心的想試探一下,卻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什麼叫做註定的官配,跟她身上的那個秘密有關係嗎?

  「你現在最好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

  丁小瑜覺得嘴巴都發苦了,難不成要她說她是穿越來的,說其實她提前知道了很多人的結局,說其實她這個角色就是最後被惡整的一個路人甲?

  看她低著頭沉默不語,肖鵬冷冷一笑,然後又爆出一句驚人之語,「你曾經說過,你一點也不想要穿越到這見鬼的世界,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她猛地抬頭,驚愕更甚,「我說過這種話?!不可能,我什麼時候說的?!」她又不是不要命了,怎麼會把這樣的話掛在嘴邊,就算是說夢話……  

  夢話!她想起自己幾乎沒有什麼記憶的那個晚上,也就是兩個人牽扯變深的那晚,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更不用說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她手心冒汗,幾次張嘴,卻發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待她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字,嗓音也抖得不像話,她勉強的吞了吞口水,瑟瑟的縮到角落,一雙大眼死死的望著他。「我、我其實什麼都沒說過,對不對?都是你在胡說。」

  肖鵬壓著她,將她困在他的懷裡與車門之間,深邃的眼睛定定的望著她。「如果你從來沒說過那句話,你又何必這麼害怕?你究竟想要隱藏什麼?」

  丁小瑜弓著身子直視著他,咄咄逼人的反駁,「所以呢,你要我說什麼?你所謂的求婚還有其它的手段,就只是想要問我一句為什麼嗎?」

  「你是這樣想我的?」肖鵬手握成拳,用力的捶向她腦後的車窗,發出沉悶的巨響,眼裡有著一絲絲的失望。「如果我只是為了想要知道這些,我又何必問你?我又何必放棄幾千萬的利益,就只為了給卓家一點教訓?我又何必為了你,千里迢迢搭個人飛機過來找人?丁小瑜,別把我的感情想得那麼廉價。」

  她被他的這番話給震住了,只是他不知道她隱瞞的到底是什麼,她甚至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會顯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驚世駭俗。

  針鋒相對後,兩人之間瀰漫著的是如同冰一樣的沉默。

  兩人的眼神相對,丁小瑜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她伸出手蓋住他的眼,聲音有些沙啞地道:「別這樣看我,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的不安到底是什麼,或許是我怕命,或許是我怕許多事情只是我的幻想,甚至許多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可是……我敢說,喜歡你,是我唯一左右為難的事情。

  「我怕、怕我喜歡上你之後,你卻愛上命中注定的另一個女人,所以我一直不安、一直不敢坦然,可是……那不是我的錯,我只是……找不到一個可以讓我完全放下心中不安的理由。」

  肖鵬其實並不是非要她坦白所有的秘密,只是她一直執著的一個小秘密,已經影響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或許現在還不明顯,但是他可以察覺到她的不安,尤其當她每次提到孫圓圓的時候,那不自然的表現,讓他非常肯定,總有一天,這個人,甚至只是這個名字,都會成為他們心中的一根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個我知道,我並不是想追根究柢,我只希望你別老是認為我和其它女人會有什麼,相信我,好嗎?」他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頸項間,那緊緊抱著她的手臂,表現了他的不安。

  在聽到那樣一個秘密的時候誰都會不安,尤其是如此不可思議,這些日子以來,他找了許多資料和鄉野傳奇,卻一無所獲。

  他想要讓她說明白,對著他坦承毫無保留,又怕她一旦說開了,她就會消失無蹤。

  這些日子,他的心經歷了這輩子最大的忐忑,甚至到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夠讓他誤以為會有失去她的可能,所以他才會急著用戒指套住她,才會得知她偷偷離開後,就馬上追了過來。

  他怕的,只是失去她。

  他的手勒得她的身體有些疼痛,但就是這樣的疼痛,讓她明白了,不只是她,他也一樣感到害怕。

  他或許已經猜到甚至知道她所隱瞞的秘密,但是她無法直言,兩個人就只能擦著邊球,避而不談。

  他都已經能夠做到這樣的包容,她又怎能不試著相信他。

  丁小瑜點點頭,緊緊回抱住他。「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夠放開我心裡的那一個結,但是我想,總有一天我會放下的。」

  她認真的保證,讓他愛憐的吻上她的唇,一次又一次,原本又輕又柔的吮吻,逐漸演變成無邊烈焰,包裹著兩人與之共舞。

  激情總是如此輕易到來,當他們從車子裡到達早已經安排好的房間時,幾乎連停頓都沒有,激烈又貪婪的拉扯著對方的衣裳。

  她的鞋子甚至踢掉了一腳,另外一腳可憐的單獨支撐著她。

  她笑了,看著他急迫的在她的頸上還有臉上落下密密麻麻的細吻,讓她有些發癢,忍不住輕笑出聲。「唔……怎麼像小狗……好癢……」她在他懷裡扭動著,順勢扯亂了他的襯衫。

  「不喜歡這樣?那這樣呢?」他拉開她的上衣,蹲下身,從腰腹一直往下舔吻,靈活的手指輕巧的解開她褲頭的鈕扣,露出薄薄的蕾絲花邊。

  丁小瑜扭著腰,將褲子褪下,然後一腳勾著他的腰,手捧著他的臉,重重的吻上他的唇,就像是他每次對她做的那樣。

  「我做得怎麼樣?」她的眼睛閃閃發亮,一頭性感的波浪長髮慵懶的勾著彼此。

  「很好。」肖鵬聲音低啞了許多,手指掃過她最柔軟的地方,輕輕揉捏,惹得她又是一陣嬌喘。

  沒有太多的前戲,他的褲子和她的都鬆鬆的掛在身上,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佔有了她。

  一次又一次,緩慢又纏綿,但是又貪婪的在每一次的起伏中,去尋找彼此的吻,似乎怎麼糾纏都不夠。

  丁小瑜看著他緊抿的唇還有不斷從額際落下的汗水,閉上了眼,像是想把這一幕刻在腦海裡。

  這一刻,幸福又讓人不安,她真的好怕在下一秒,這樣的纏綿就會中斷,而她會跟著失去現在這個緊緊抱著她的溫暖。

  他急切的喘息著,似乎到了最後的關頭,她也緊緊的纏著他,直到兩個人都在最後壓抑的喘息裡看見了最後極致的快樂。

  兩個人似乎有所感,就看著彼此,同時相視一笑,說出了他們這時候心中僅剩的唯一語言——

  「我愛你。」

  「我愛你。」

  一夜過後,他們疲累得幾乎下不了床,兩個人頭靠著頭安睡,卻在一陣吵鬧的鈴聲中不得不醒來。

  「你繼續睡。」先翻身起床的是肖鵬,他體貼的拍了拍她的背,穿上浴袍後,皺著眉去開門。

  昨晚兩個人的瘋狂,從一片混亂的客廳就看得出來,他也不在意,直接跨過兩人手忙腳亂脫下的衣服,打開了門房。

  擾人的鈴聲在他開門的瞬間戛然而止,他看見來人的時候,瞬間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站在門外的是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冷冰冰的混血美女,她們看見他呆站在門口也不招呼,便徑自推開他進了房間。

  房間裡還有昨天瘋狂後殘留的味道,老太太面無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至於混血美人兒則是緊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

  「都幾點了,還不起來?」老太太端坐在沙發上,卻突然覺得怪怪的,稍微站起身,手往下一摸,拉出一件紫色的蕾絲內衣。

  三個人全都瞪著那件內衣,最後還是肖鵬衝了上去,把那件內衣給收到手裡。

  老太太的臉色完全沒有變化,只淡淡的說:「花色還不錯,看起來是個有品味的。」

  肖鵬眼中閃過無奈,完全不明白她們來這裡的用意是什麼。「媽,你怎麼來了,還帶著瑟琳娜?」

  肖母平靜的看著他,顧左右而言他,「我一個老太太來這裡,連杯茶都沒得喝嗎?」

  肖鵬忍了,誰教眼前這個老太太是他親生的媽呢!

  他到小廚房去倒了兩杯熱茶,然後端了出去。「媽,現在可以說了吧?」

  肖母啜了口茶,行為舉止就像是真正的英國貴族一般講究,她微微皺皺眉,對於這杯茶的質量並不認同,卻也沒有多加嫌棄,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掃了兒子一眼後,露出淺笑。「這次來,是想讓你結婚的。」

  「和誰?」肖鵬確定昨天他向丁小瑜求婚的消息還沒傳到母親的耳裡。

  肖母站了起來,明明矮了他一大截,氣勢卻毫不輸他,她拍了拍身邊瑟琳娜的手。「自然是瑟琳娜,你們都訂婚多少年了……」

  穿著浴袍的丁小瑜沒想到才剛起床,就聽到這麼震驚的消息,她揉了揉眼,讓自己清醒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竄起怒火。「肖鵬,你都有未婚妻了,居然還敢向我求婚?!」她拿起腳上的拖鞋,狠狠的直接丟向他。

  她這是莫名其妙的當了小三嗎?!

  一聽關鍵詞,肖母和瑟琳娜都有些訝異的看向丁小瑜,再轉頭看向肖鵬。

  「你已經和這個丫頭求婚了?!那你為什麼不說?!」肖母有些憤怒的質問。

  「媽,從你進門到現在,你給過我機會說嗎?」肖鵬非常無奈。 

     肖母沒說話,而是轉過頭去,再次打量起丁小瑜,然後搖搖頭,「這個女孩不行。」

  肖鵬皺著眉,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丁小瑜直接打斷——

  「肖伯母請你放心,我對當人家的小三沒有興趣,現在就算要我嫁,我也不會考慮的。」

  肖母是個重規矩的人,被兩個人這樣一插話,不免大聲喝斥,「都閉嘴!我說的不行是她的胸部和臀部不行!」

  「媽……」肖鵬就知道會出現這樣奇怪的理論,他忍不住扶額。

  「好了,就是這樣,這個小丫頭哪裡來的,你就給人家送回去,然後可以開始準備和瑟琳娜的婚禮了。」

  見和老的說不通,肖鵬轉向瑟琳娜,兩人身為多年的好友,他相信她一定不會跟著他媽一起胡鬧的。「瑟琳娜,你忘了我們曾經的約定了?你說過那個約定會一直有效的。」

  肖母狐疑的看著他們。「什麼約定?」

  「喔,就是等我們五十歲都還找不到喜歡的人,我們才在一起,如果找到喜歡的人就分開。」

  肖母冷冷的瞪著他們,「我從來沒有同意過這種事情,你們的婚約一直都是……」

  「無效的。」瑟琳娜撥動一頭金髮,雙手盤胸。「當初我們的約定是簽了合約的,在任何婚姻協議之上。」

  丁小瑜有點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她原本還以為自己是小三,婆婆帶著原配來叫囂,結果沒想到那個金髮美人兒卻主動表示和肖鵬只是朋友。

  「你們……」肖母氣得呼吸都有點急促了。

  瑟琳娜勾勾髮絲,面色平淡的說「伯母,其實比起男人,我更喜歡女人,如果你不喜歡讓這個女人當你的兒媳婦,可以讓我有一個交往的機會嗎?」

  丁小瑜被這句話給嚇得連退了兩步,腦子終於從一片糨糊中開始正常運轉。

  等等!她忽然想起來了,書裡的確有這樣的設定,肖鵬有一個從小就訂了婚約的未婚妻,可是這個未婚妻是喜歡女人的,所以兩個人一直相安無事。

  而在原本的劇情裡,瑟琳娜很討厭孫圓圓,覺得她的個性太過懦弱,配不上肖鵬,所以故意製造了不少麻煩,想讓他們分手。

  可是怎麼對象一變成她,瑟琳娜反而對她求愛了?!

  丁小瑜又退後了幾步,尤其在看到瑟琳娜細細打量她的身材的時候,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真想不到自己連穿著大浴袍她都能打量。

  肖鵬可管不了瑟琳娜是多年好友,馬上回以冷笑,「開什麼玩笑,沒聽過朋友妻不可戲嗎?」

  瑟琳娜自若的回道:「我是外國人,聽不懂中國俗語。」

  「你自己的後宮都有一個連了,居然還想對我的女人下手?」

  「其實我的目標是打算建立一個營。」

  雙方你來我往的,肖母和丁小瑜默默被晾在一邊。

  最後肖母氣極了,忍不住大吼,「都給我住嘴,你們兩個誰都不准!」

  丁小瑜這時候也連忙出聲,「呃……你們繼續爭執,我想大家有更多可以考慮的對象,不用一定要我嘛,嘿嘿嘿,大家請便。」

  肖母聽見丁小瑜說了這話,反而朝她點點頭,覺得她很識時務,比眼前這兩個從小在她跟前長大的孩子好多了。

  丁小瑜虛榮的笑了笑,再看見肖鵬掃過來的警告眼神後,眼神往左右飄去,就是不敢看他。

  唉,他身邊怎麼可能會沒有阻力來阻擋他們結婚呢,她早就預料到了,所以一點都不傷心,真的。

  丁小瑜其實沒有一定要結婚的念頭,要不然早在以前就結婚了,比起結婚,她倒是覺得喜歡的時候住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的感覺自由多了。

  只是在某個「老男人」的眼裡,這樣的提議昨晚才剛開了頭,馬上就被鎮壓了,沒想到今天他母親帶著正牌未婚妻走上這一趟,反而解決了她被逼婚的難題啊。

  她可以說這真是太好了嗎?

  肖鵬看著那隻小狐狸又眼神亂飄,就知道她擺明就是把他母親和瑟琳娜當成抵制他想要結婚的護城河,他看著正虎視眈眈盯著他老婆的朋友,加上一個想棒打鴛鴦的媽,還有一個早有逃跑之意的未婚妻,突然覺得頭好痛。

  不過就是一瞬,他馬上就想好辦法,打算來個分批攻略。

  「瑟琳娜,放過她,我幫你介紹更好的。」三個人之間,他挑了最好攻略的瑟琳娜先開刀。

  誰教她總是喜歡看著臉嫩,最好還是名花有主的女人,偏偏這樣的女人哪是那麼好找的,他這次乾脆拋了個誘餌出去,就不信她不上鉤。

  「喔?我覺得你的這個小可愛很不錯,把她介紹給我吧。」瑟琳娜饒富興趣的緊盯著丁小瑜。

  「你如果想找打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他冷笑。「對於你,我不打女人的原則可不適用。」

  瑟琳娜在美人和可能被揍之間苦惱的選擇,最後還是先選擇保全自己的身體。

  「行了,我會好好期待的,你可不能坑我。」

  肖鵬保證道:「放心,那個人跟我的女人是一家人,絕對符合你的癖好。」

  丁小瑜一聽,倏地瞪大眼,她家就三個女人,一個是她媽、她自己,最後一個就是孫圓圓,他居然要把她哥的老婆介紹給別人,他是認真的嗎?!

  她忍不住抗議道:「等等,那個人是我哥的老婆……」

  「已經分居了,相信離離婚也不遠。」肖鵬不負責任的說,「而且還可以解決你那一點不安的小問題,不是嗎?」

  「他們又還沒離,好嗎?!」丁小瑜回嘴道,「你……等等!你說什麼啊你!」

  他居然為了消除她心中的那一點不安,就想要把孫圓圓介紹出去,這個人的心腸怎麼這麼壞啊!

  「就只是介紹而已,又不是要做什麼,你真的不用太擔心,瑟琳娜是個比我還要有紳士風度的人。」

  丁小瑜呵呵乾笑,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就算再怎麼有紳士風度,也不能對她哥的女人出手啊。

  解決了一個,肖鵬轉頭看向母親,「媽,瑟琳娜是絕對不會和我結婚的,所以……」

  他話還沒有說完,肖母就睨了他一眼,「所以什麼?難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答應讓你娶這個小丫頭?兒子,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挑老婆要挑能生會生的,你也知道我們肖家一直都是一脈單傳……」

  「媽,我知道,她很好,我相信她有能生一支足球隊的實力。」肖鵬極盡誇張之能事,就是想說服面對任何事都很理智,就只有在生育率這方面有點盲目的母親。

  丁小瑜不滿的吼道:「什麼足球隊,那也太誇張了吧,還有,你有先徵詢我的意見嗎?」

  只可惜她發言得太晚,被兒子給洗腦的肖母,再次打量起她來,雖然還是有點不滿意,但是想著不是壯就會生,還要考慮其它方面,她終於點頭了,「也行,那就趕緊結婚、趕緊給我生孫子,孫女也沒關係。」

  肖母早就想要抱孫了,偏偏家裡就肖鵬一個,每次逼著他結婚,之前都藉口瑟琳娜不願意,現在終於水落石出了,才知道他們根本就是連手糊弄她這個老太婆。

  哼!罷了罷了,有了瑟琳娜當前例,兒子現在只要願意娶個女人當老婆就好,她也沒力氣多管了,況且她剛剛不過才稍微想刁難一下這個小丫頭,他就保護成這樣,看來他這次是真的栽了。

  肖母心中想什麼自然沒人知道,肖鵬解決了兩個人,最後看向一臉呆愣的丁小瑜,他走到她面前,用力捏著她的雙頰,冷笑道:「想逃?想都別想,等一下我們就收拾行李,馬上回去準備結婚。」

  丁小瑜氣惱的用力拍打著他的手臂,口齒不清的道:「偶要……偶哀年經……偶不要……」

  他一把將她扛在肩上,處罰似的拍了下她的臀部,走進臥房,關上房門前,他轉身對著母親和瑟琳娜露出招牌紳士笑容,說道:「她年紀還小,我要再教導教導她一些規矩,兩位慢走,不送。」

  丁小瑜氣急敗壞的雙手雙腳並用的猛力掙扎,還不停地怪叫,無奈扛著她的男人就是不動如山。

  肖母眼不動心不動,揮揮手,也不管兒子要做什麼了,而瑟琳娜則是同情的朝著丁小瑜揮了揮手。

  唉,誰教她招惹上這個腹黑鬼,只能說一切都是命啊!

  接著兩人便手勾著手,開始討論起等一下要去哪裡走走逛逛,邊走邊離開。

  砰的一聲,臥室的門再次關上,只有偶爾的春光悄悄的從門縫間傳出。

  春天,真的到來了。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01:48 PM 編輯

【尾聲】

  DA集團首席要結婚的消息悄悄在金融界裡流傳,所有人都在猜到底是哪個女人這麼幸運能夠得到他的青睞,但是不管謠言怎麼傳,只有拿到那張特製喜帖的人才有機會見證這場世紀婚禮。

  身為肖家這一代唯一的子孫,即使肖鵬希望婚禮低調隆重就好,卻礙於母親的壓力,不得不盛大舉辦。

  婚禮在某個海島上舉行,在一片沙灘中的草地上,四周搭起了高架,鮮黃色和粉色蝴蝶蘭交錯,將整個草地中間包括舞台都包圍起來,中間的紅毯邊上,也拉起了一根根羅馬柱,柱子與柱子之間用白色薄紗相繋,顯得相當浪漫,整個場地裡,宣誓的地方反而是最簡陋的,只用了兩根粗大的漂流木架起來,上面用鮮花作為點綴,還放了一小盞燭台。

  在草地的最外圍,才是晚宴的會場,還有一邊臨時搭建起來的玻璃屋,可以供婚禮會在黃昏時分開始,但受邀賓客已經陸陸續續到達碼頭,到時所有人會一起坐船到會場。

  王鐵勝也拿到了喜帖,樂得好幾天都是笑著醒來的,然後一次次的讚美自己當初英雄救美的舉動,雖然實際上他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

  黃昏時刻到來,賓客一邊讚歎著一邊走進典禮現場,各自找位子坐下,沒多久小提琴樂音在海風的伴奏下悠揚響起,眾人紛紛安靜下來。

  新娘挽著父親的手走上紅毯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新娘的美麗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

  那是一個飽受寵愛的女人,從新娘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幸福又深情的和站在最前方的新郎互相凝望,讓人完全無法忽視他們彼此之間的牽絆。

  隨著新娘的步伐,紅毯旁的碎燈一串串被點亮,好似點亮了地面上只屬於這對新人的星空。

  來到肖鵬面前,丁父將女兒的手交到女婿手中,兩個男人互相點點頭後,丁父退回自己的座位。

  在牧師和眾人的見證下,兩人完成了宣誓和交換戒指的儀式,肖鵬深深親吻著他深愛的女人。

  丁小瑜的眸光閃爍晶亮,仍覺得不太真實。「我居然結婚了?」

  他們認識不過才兩個月,她居然就結婚了?!

  「正確來說,應該是我們結婚了。」肖鵬溫柔的笑看著她,心中滿是柔情。

  「我們還要加一。」她輕撫著肚子,裡頭正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

  「嗯。」他輕攬著她,寵溺的點點頭。

  丁小瑜抬頭看著他的笑容,眼神不禁變得有些迷濛。「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神奇,從我們的相遇,到現在。」

  「這就是命運。」肖鵬牽著她,在所有人的掌聲中走向舞池,兩人面對面,他低聲說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想著如果有緣,那麼老天會再給我第二次的機會;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我想,我可以期待第三次……」

  「那第三次呢?」她微笑,踏出兩人第一次共舞的曲目的第一步。

  他微傾下身,親昵的在她耳邊低喃,「第三次,我想,這就是神暗示我的旨意,不管我曾經如何的顧慮,我都該把這個狡詐如狐狸的小女人給娶回家,不管她來自何方。」

  她在他的帶領下,輕轉了幾圈,再安穩的回到他懷裡,兩副身軀隨著樂音輕輕擺動,彼此深情凝望,眼神糾纏間,儘是最深的情意。

  新人共舞時,坐在桌前的孫圓圓被桌上放著的一張詩卡吸引了注意力。

  我在佛前跪求五百年,求祂圓了我們一世的塵緣。

  於是愛你,成了我心中最虔誠的佛謁。

  只為和你共求今生同心纏綿。

  她一時間不免有些怔愣住,就在她遐思之際,感覺到自己的手忽然被握住,她轉頭一看,丁子帆就坐在她身邊,正期待的望著她。

  「圓圓,曾經的我們只懂得經營愛,卻不懂得經營維持,如今我已經明白了錯誤在哪裡,所以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孫圓圓有些錯愕的微微瞪大眼,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等了這句話很久,但是她知道,其實她早就已經盼望許久,只希望他能夠像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那樣,重新溫柔的牽起她的手。

  「再也不要放開,好嗎?」她眼眶含淚的望著他。

  「嗯。」丁子帆的眼眶也有些泛紅,堅定允諾。

  已經失去過一次,他才明白失去的東西對他有多重要,這次,他絕對會緊緊牽著她的手,永永遠遠的走下去。

  「porunacabeza」的樂音重複響起,餐桌下兩人的手緊緊相握,他們知道,這一次他們已經握緊的雙手,不再只有一步之差。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8-7-29 09:51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8-7-17 02:05 PM 編輯

【番外——那狂野的一夜】

  肖鵬一手揮退了管家和其它人,自己攙著丁小瑜往樓上的客房走,臉上有些無奈的表情讓管家在看了一眼後馬上低首垂眸,不敢上前多說一句話。

  肖鵬自然是知道自家的管家最是識時務不過了,也相信他的職業操守是絕對不會把剛剛看到的一幕給說出去,但是他還是第一次升起這種類似困窘的情緒。

  女人投懷送抱的情況不是沒有,但是剛剛下車的時候那讓人無言的「投懷」方式還真的是前所未見。

  想起剛下車的時候,他剛要抱她出車門,結果懷裡的女人不安份的扭轉,讓他直接撞上車門的瞬間,他就忍不住想咬牙。

  那叩的一聲脆響,帶給他的不只是疼痛,還有一種無言的羞辱感。

  這讓他下車後直接將人給放下,一邊輕揉著額角,一邊攙著她往裡面走,至於公主抱什麼的……還是下次再說吧!

  他也不期待抱著像是一隻正在蠕動的蟲子的女人時,會有什麼浪漫的感覺出現了。

  攙著不安份的丁小瑜一路進了客房,肖鵬才剛把人放在床上,看著她有些狼狽的禮服,轉頭開了門正準備招呼一個女傭拿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順便幫她打理一下時,忽然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他立刻轉過頭,眼神從一瞬間的警惕便成了愕然。

  丁小瑜不知道怎麼把被子給纏繞在身上,整個人像個蟬蛹一樣在地上扭來扭去的。

  肖鵬輕嘆了口氣,把門關了免得讓人看見她這副蠢樣,才又走到那蠕動的女人身邊,將她從被單裡解救出來。

  真是的!就算本來他還想著或許她只是裝醉,現在這個念頭也是半點都沒有了。

  哪個女人會裝醉裝到現在這種蠢樣的?!

  丁小瑜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上「蠢」字標籤,好不容易從被單裡掙扎出來的時候,她先是摀著撞痛的頭,一臉茫然,接著就開始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好痛喔!有人偷打我……」丁小瑜嗚嗚的哭著,然後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搖搖晃晃的扶著床站起來。「我要找龜仙人,不對!我要找超級賽亞人幫我打回去……」

  肖鵬這時候真是哭笑不得了,雖然他不知道那個什麼龜仙人還是超級賽亞人是什麼人物,但是光這種名字他也能夠猜到是漫畫還是卡通之類的角色。

  沒想到平常看起來這麼囂張的女人半醉半醒的時候這麼的有「童心」?自己摔疼了還要找卡通人物來助陣。

  「好好,隨便要找什麼人都好,你先回床上躺好吧!」肖鵬覺得自己一個晚上要嘆的氣大概比他一年中嘆的氣都要來得多了。

  把人給壓在床邊上坐著,肖鵬搖頭轉身又走到門邊,結果手才剛放到門鎖上,後面又鬧出了動靜。

  丁小瑜沒體會到肖鵬無奈的心情,反而睜著一雙迷濛的眼睛,然後大喊了一聲,一手舉高,「一號丁小瑜要表演了!請大家拍手!」

  表演?表演什麼?肖鵬還沒有反應過來,丁小瑜就已經搖搖晃晃的雙手抬高,然後往前一個側翻。

  先是禮服的撕裂聲,接著是床頭擺飾被她的腿給掃落,在地上砸成一地碎片的聲音。

  「嘿咻!十分!丁小瑜選手拿到高分了!」丁小瑜沒去理會自己剛剛歪歪扭扭的側翻弄倒的東西,還傻乎乎的笑著,接著又抓著衝過來的肖鵬的胸前衣襟,繼續嚷嚷著,「丁小瑜選手要表演地板動作了,嘿!」

  「你——啊!」肖鵬悶哼了聲,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丁小瑜大劈雙腿,正坐在他的雙腳前,手因為從上往下抓著,正好捏住了他褲檔的部分,頭歪了歪,一臉懵懂。

  「咦?這個牆壁怎麼凸凸的?」

  肖鵬重點部位被某個女人給又捏又拉的,先不說痛不欲生,後來也是痛並快樂著,但是那個惹禍的人卻一點自覺也沒有,點了火之後,又自顧自的繼續瘋下去。

  「體操表演結束!接下來是歌唱時間,轉呀轉呀七彩霓虹燈……啊!你幹麼啦?我還沒唱完,咬人了喔!」

  肖鵬再也撐不住笑容,惡狠狠的吼道:「閉嘴!啊——」

  他才剛吼完,胸口處就讓某人的小嘴一口咬上,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叫。

  丁小瑜哈哈大笑,似乎對於他變臉的臉色非常的愉悅,小人得志的眼神直勾勾的瞅著他,「誰讓你不讓我唱歌!我再咬。」

  「丁小瑜——」

  管家遠遠的守在房間外的走廊前頭,對於房間裡頭一下子是男人的怒吼,一下子又是女聲的尖叫聲充耳不聞。

  直到三十分鐘後,他看見自家主人上半身赤裸還帶著汗意,身上多了好幾個牙痕,頭髮凌亂,黑著臉狼狽的自房間裡走出。

  「準備熱水和一套睡衣,請最有力氣的女傭進去幫她梳洗!」他惡狠狠的說著,然後想起裡面一片混亂,又補充一句,「再幫她換一個房間。」那間客房今晚大概是不能再住人了。

  管家點點頭,看著自家主人算是有些落荒而逃的踩著踉蹌腳步離去,一邊將主人的意思吩咐下去做安排,一邊嘴角忍不住漾起感嘆的微笑。

  啊!這就是青春啊!

  回頭,他轉身開了門,臉上的微笑瞬間僵住,看著原本在他想像中該是滿臉春色的女子被被單捲成一個繭狀後被扔在床上掙扎,外面還用一件熟悉的男性襯衫當作繩子綁了一個結。

  地上一堆擺飾的碎片,還有撞破的鏡子,甚至是已經被撕破一半的禮服正掛在床柱上。

  他的專業素養讓他很快的恢復平靜的表情,讓下人迅速的收拾好一切,包括那被綁成一團的女客人,但是他心中還是忍不住默默感嘆。

  啊!青春的年輕人總是如此狂野又有活力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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