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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紀珞 - 酷男不使壞【單】 [打印本頁]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1:38 PM     標題: 紀珞 - 酷男不使壞【單】

沉默內斂的展夜韜,總如獨行俠般獨來獨往,
能吸引他注意力的,就只有工作,還有這個小妹妹。
但這小鬼竟對他抱有「不正常」的幻想?!
三不五時對他示好不說,還無所不用其極的引誘他!
他是沒興趣惹上這種發育不良的小女生,可是——
一想到她跟別的男人交往,心中竟有點不是滋味?
古靈精怪的耿冉冉,決定徹底黏上她的阿韜哥哥,
但韜哥哥對她的告白卻無動於衷,只因他對女人沒興趣!
這怎麼可以?看她找盡偏方喂他吃補藥、強迫他出去約會,
想她如此用心良苦,為的就是要讓他對女人有反應,
這樣她才能有機可乘,變成韜哥哥的「第一個」女人……

[ 本帖最後由 ncbich 於 2008-11-7 09:11 PM 編輯 ]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18 PM

序幕
 日本橫濱
  寅夜,瀕臨東京灣的港都之景顯得燦爛奪目,從空中往下俯瞰,會以為是海龍王不小心把大大小小的銀白
珍珠灑在港口,晶亮無瑕而令人迷醉。
  碼頭的貨運船只停放處,不若都市夜景眩惑怡人,反而陰森冷寂得有如光明背後的黑暗,唯獨浪潮湧退聲
,在深夜裏帶來似是地球緩慢呼吸的沉沉回音。
  靠近一點,隱約能看見四五個人在一艘中型鐵灰色貨櫃船上,摸黑做著搬運的工作,將好幾個看似沉重的
箱子移到陸地,供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鑒定。
  “這就是‘煉獄之火’?”
  年屆六旬的男人略顯肥胖的手,接過手下遞上的子彈,跟一般彈殼形狀沒兩樣的彈藥讓他有些疑慮,精明
的灰眼打量眼前的貨主。
  這個平凡無奇的東西,就是反叛份子所研發、造成日本政府頭痛棘手、亟待解決的問題?
  “別小看它,只要一劑,便足以令一頭大象在三秒內癱瘓,不能行動。”
  “真的?”
  “別不識貨了,宗田大人。”貨主冷笑。“不過據我所知,咱們英明的政府正在想辦法研發解毒劑,甚至
委托了一個名叫‘X’的秘密組織進行研究,你買了恐怕也用不久。”
  “為什麼找他們?”那個行事作風成謎的組織?
  “聽說‘X’裏有一個精通各類武器的專家,有不少和他們交過手的人看過他們使用先進奇特的武器。”
  “你真是神通廣大,不但能拿到反叛份子的生化武器,還能得到政府高層內連我也不知悉的內幕消息。”
男人嘴角斜勾,唇邊的皺皮擠成好幾條溝紋。‘煉獄之火’是否真如你所言,威力強大?”他漫不經心把玩手
中的彈殼。
  “試了就知……唔——”
  貨主還沒來得及說完,左腿突然襲來如火燒般的痛楚,連痛叫聲都發不出來,即刻跪地不起,表情痛苦猙
獰。
  他駭然看向男人,就見男人手中多了一把將“煉獄之火”上膛的槍。
  “你、你們……我的腿……”他感覺血流如注的左腿逐漸麻痺、喪失知覺,驚恐地只能以雙手撐在地上往
後退。
  “看來不是假貨。”男人陰沉笑了兩聲。“看在你提供了這麼多消息給我,就讓你爽快解脫。”
  下一刻,貨主的痛苦結束於裝了實彈的槍,死前眼珠因驚駭而突出。
  突然,一陣抽氣聲驚擾了這血腥的一幕,男人嘴角一沉,眼中的利芒即刻攫住偷窺者,偷窺者再度倒抽一口氣,立即逃逸無蹤。
  “有只愛玩捉迷藏的小貓開始躲藏了。”
  男人陰狠的冷笑回蕩在潮溼空氣中,編織成一張名為危險的網。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18 PM

第一章
 臺灣中正國際機場
  淩晨三點多,入境大廳的人潮不若白天熙來攘往,搭機抵臺的乘客臉上多半有著濃濃的倦意。
  一名身背大背包、手提旅行袋的纖窕女孩,匆匆步出海關,相較於其他旅客的倦容,她精神百倍的步伐顯
得格外醒目,令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是個極為亮眼的東方女孩。
  中日混血的她,擁有嬌小纖細的玲瓏身材,一雙清靈晶湛的明眸鑲在清透凈白的瓜子臉上;小巧秀氣的挺
鼻下,是兩片渾然天成的殷紅小嘴,就算不上唇蜜也透出鮮嫩欲滴的晶潤光澤;眉骨上的兩道飛揚墨眉,為她
的娃娃臉增添了一股英氣,給人聰穎中帶有倔強的感覺。
  她快步向前,卻頻頻回頭探視,一頭烏黑及肩的發因快速的步伐而微亂,頰邊的發絲貼在唇畔,稍稍遮掩
了她的美麗。
  女孩略為緊張的神色,讓人不禁好奇她到底回頭看什麼?
  “冉冉。”
  一道溫醇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她背後響起。
  耿冉冉頓住步伐,回過頭看見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高大男子。男子深邃平和的俊目注視著她,中長黑發係
在腦後,幾撮發絲散落額際,散發出不羈的氣質。
  “阿韜——呸,噗、噗!”
  見到來人不免興奮的冉冉,一開口就咬到自己的發梢,連忙放下旅行袋,撥攏額前斜分的劉海、將發絲夾
到耳後露出一張白凈俏臉,又接著整理服裝儀容。一切就定位後,她才雀躍地蹦到足足高她兩個頭的男子面前
,燦目直盯著他。
  “柯韜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回臺灣?”
  “老板娘打電話到公司。”展夜韜自動拎起她丟在地上的提袋,長腿一跨往機場外邊去。
  “媽咪怎麼這樣!那你不就三更半夜等著接機?”小嘴扁成一直線,早知道到了臺灣再報告行蹤。
  展夜韜笑而不答。公司恰巧只有他在,大家也都知道他日夜顛倒……呃,應該說日夜不分習慣了,半夜接
機的工作自然落到他頭上。
  一年不見,冉冉出落得更加活潑亮麗,那張說話永遠不嫌累的小嘴,依然考驗著他冷寂的心,他忽覺這些
日子以來的寧靜是個不曾習慣的錯覺,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冉冉的存在視為一種理所當然……
  “真對不起,害你犧牲睡眠時間來接我。”冉冉雙手合十,眼中黑水晶般的清瞳流轉著抱歉,但下一秒又
恢復成興奮的吱喳小麻雀,在他身邊繞過來、跳過去。
  “可是,我好高興來接機的人是你,真的好開心喔!我說這種話沒有嫌尉大哥他們的意思,但阿韜哥哥來
接我的意義就是不一樣。”她繞到他身前,倒退著走,伸出小食指左右晃了晃。
  展夜韜莞爾淺笑,熟識多年的默契讓冉冉一眼就看出他眼中的疑問。
  “當然不一樣 ,因為——哎……”
  一雙堅實鐵臂攬住她的腰,免得興奮過度又不看路的小麻雀摔下階梯。
  “小心。”
  靠著他卓爾遒勁的結實身軀,冉冉白皙的雙頰泛起淡淡紅暈,在他溫暖的臂彎中重新站定,才含羞帶怯地
輕聲把話說完。“因為我最喜歡阿韜哥哥。”
  “看路。”他放開手,寵溺地揉亂她的發,而後走向停車場。
  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冉冉嘟起粉嫩小嘴。
  唉,每當她有意或刻意對展夜韜表白,他總是面不改色以其他事情、或者像其他人一樣拍拍她的頭、揉揉
她的發簡單帶過,雖然讓喜歡他好多年的她覺得受傷,不過,這種難過的感覺好像也漸漸麻痺了。
  麻痺了也好,對吧?否則哪來愈冷愈開花的勇氣呢!只不過,俗語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為什麼
她的追男之路就這麼坎坷呀?
  除非,阿韜哥哥只當她是長不大的小妹妹——
  冉冉打了個寒顫,不是因為心中的結論,也不太像是因夜風襲在臉上使然,而是背後那道若有似無的視線

  她迅速撇過頭。
  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想起搭機來臺前幾個小時的種種,她咽了口唾沫,小跑步跟上前面的展夜韜。
  坐進展夜韜的跑車後,副駕駛座上的冉冉拉妥安全帶,又不放心地對著窗外探頭探腦。
  “怎麼了?”展夜韜從她踏入出境大廳時,就發現她頻頻注意後方。
  “沒、沒有呀,我們走吧!”她若無其事地露齒一笑。
  也許是她多心了,當時那麼暗,那些人應該沒看清楚她的模樣吧?
  她只不過是想到碼頭拍幾張橫濱夜景,當作學期末的社團發表作品,誰知,竟讓她無意間撞見日本某位高
官政要私購軍火、殺人滅口的場面。
  當時距離有點遠,聽不見他們交談的內容,但單單畫面就夠聳動了;又好死不死的,被那些人發現她的存
在,也引來危機,好不容易躲躲藏藏逃回飯店、收拾衣物連夜出國避風頭,連京都的外婆家都不敢回了,就怕
拖累親人。
  她不是故意跑來臺灣連累X保全的成員,他們個個身手了得,絕對足以應付任何角色。說真的,阿韜哥哥就
在身邊,她真的安心好多好多。
  冉冉望向展夜韜專注開車的側臉,一路上緊繃的心弦總算得以松懈,她輕吁口氣躺進舒適的椅背,在平穩
的車速下,強撐了一夜的眼皮愈來愈重。
  有阿韜哥哥在,不怕不怕……
  回到保全公司,展夜韜來到電腦前,打開視訊係統便看到已經守候在螢幕前的中年女人。
  “夜韜,你有接到冉冉嗎?”一張與冉冉酷似的美麗臉龐關切地靠近螢幕。
  展夜韜點頭,身軀側出一個角度,讓對方清楚看到在沙發上熟睡的女孩。
  女孩側身蜷趴在柔軟的布面長沙發,臉頰枕在手背上,身上覆蓋了一件男用黑大衣,平穩深沉的呼吸顯示
她睡得正香甜,毫無防備的小嘴微啟,可愛的睡相宛如一只溫順小貓。
  見女兒安然抵臺,正在娘家的松島芝子愛憐又沒好氣地看著女兒。
  “這孩子周末在橫濱玩得好好的,說回臺灣就回臺灣,還要我們幫她向學校請假。真是,還非得挑半夜搭
機,像逃難似的!”松島芝子抱歉地轉向展夜韜。“都怪我們把她寵壞了。夜韜,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展夜韜搖頭,神情依舊溫和。
  “我和繼武還要在日本待上一段時間,這陣子就麻煩你照顧她了,都快期末考了,有空幫我勸她早點回日
本上課。我知道你很忙,可是她又特別粘你——”松島芝子忽然想起什麼,於是脫口問:“我說夜韜,你覺得
我家冉冉——”
  “咳咳,年輕人的事我們插不上手,別給人家壓力。”一張英朗如昔的男性臉龐擠到螢幕前,耿繼武壓低
嗓音打斷妻子,而後朝展夜韜微笑道:“不用管冉冉這個惹禍精,謝謝你專程去機場接她。”
  冉冉從小就對沉默寡言的展夜韜有超乎尋常的興趣和耐心,這已經不是秘密,只不過男方從未表示過什麼
。說來他們做父母的都有點慚愧,放任寶貝女兒粘著男人不放,徒增當事人困擾,可是女兒喜歡有什麼辦法?
  “那好吧,夜韜,你也快去休息。”三更半夜請他去接機,松島芝子歉然道。
  “請放心,大家會照顧她的。”
  等對方結束視訊通話後,展夜韜來到沙發前,居高臨下看著靜靜沉睡的人兒,腦海裏浮現十多年前那個仲
夏午後的畫面——
  薰風徐徐輕送樹梢枝椏的絮語,平和中帶來一絲慵懶氣息。
  小女孩探頭從門口望入矮籬笆固成的院子裏,看見預期中的身影,粉嫩小嘴微微彎起,黑白分明的眼兒也
因笑容彎出可愛的弧度。
  她眼中的少年正枕著左臂半躺在樹下的吊床,右手撈著一本厚重的書靠在曲起的右腿前,目光專注在書本
上。幾許陽光穿透枝葉,輕輕灑在少年修長又蘊含力量的身軀上,調皮的微風拂動他的黑發,發梢微亂,他並
不自知。
  她靜靜歪頭凝望少年清逸俊雅的側臉,直到少年將攤開的書本覆蓋在胸口,閉起雙眼。她眼前飄過三兩棵
蒲公英的種子,靈機一動,雙手合住一朵小羽毛,澄澈晶亮的盈盈大眼透出一抹惡作劇的笑意,粉額的笑窩更
深了。
  她輕手輕腳走進院子,來到少年身旁,小手捏著剛才抓到的蒲公英種子,靠近少年英挺的鼻尖——
  “嚇!”目的還沒達成,手腕就被對方以不弄痛她的力道捉住,沒預警的她嚇得倒抽一口氣。
  少年睜開眼,一張清靈無塵的俏臉映入眼底,他不疾不徐地松手,走下吊床。
  她聳聳肩,不在意他的冷漠,小臉漾開甜笑,好奇的前翻後看那本盡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和復雜圖表的書。
“這是什麼書?”她跟著他來到木桌旁坐定。
  “儀器分析。”
  嗯?不懂。“高中的功課好難喔。”她皺了皺俏鼻。
  是大學課程,少年沒有糾正。
  “書裏寫什麼?”她睜亮眼抬頭又問。
  “字。”少年簡單道。這個耿家的好奇寶寶總是有一籮筐問題問他,執意他開口不可,但他不想費功夫解
釋雷曼光譜分析法,因為就算解釋她也不會懂。
  “喔。”也對!小女孩又聳肩笑了笑。“展大哥,你幫我復習數學好不好?明天老師要小考。”她苦下小
臉。
  見他點了頭,她開心地拿出作業本,翻開被打一堆紅色叉叉的習題,他只好一題一題教她。老師盡責教授
,學生有沒有聽進去,從古至今都是另一回事。
  “展大哥,我以後可以叫你阿韜哥哥嗎?”她發問。
  不都一樣?展夜韜沒有拒絕,輕輕含首。
  “耶!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只要我遇到不會的問題你都會教我、幫我解決,永遠是我的阿韜哥哥嗎?”
她雙手捧起他的臉,笑咪咪問。
  他發現,他的冷漠拒絕不了這張盈盈笑臉,唯一能做的只有點頭。
  “好棒喔,阿韜哥哥最好了,我有哥哥 !”她歡呼著,小小身軀傾往他,軟綿綿的短手臂環抱住他的頸項

  回憶中的畫面定格在小女孩甜美的笑靨上,展夜韜的心思從過去移回現在,他當然明白老板娘想問什麼,
也清楚老板好意替他避開尷尬。
  是該避開這個尷尬。
  自有記憶以來,他就是個在各育幼院輾轉流浪的孤兒。個性冷僻沉默的他在育幼院裏沒有交過朋友,總是
習慣獨來獨往,甚至不與別人交談;十五歲時,老板耿繼武資助他完成學業,還讓他住進他家,並進入‘X’保
全”發揮所長。
  在這裏,除了老板夫婦,他還認識四名性情各異的夥伴,以及老板的獨生女耿冉冉。
  他不否認,是他們讓他感受到擁有家人的歸屬感,其中又以碰釘子也不怕痛的冉冉,老愛纏著他東扯西聊
,也多虧她,他才逐漸習慣開口融入大家;加上她總愛甜甜地喊他阿韜哥哥,這種倣佛有了妹妹的滿足感,不
能算男女之情吧?
  更何況,冉冉年紀還輕,對他只是少女的盲目崇拜。試問,一個從小到大把喜歡他掛在嘴邊的女孩,屬於
成人間深刻的愛情能佔多少成分?或許連冉冉自己都沒搞清楚,誤把親情當成愛情。他更不能隨便為了讓她開
心而衝動許諾什麼,因為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即便她往後遇到了她的真愛,他依然願意當個兄長默默守護她的笑容,這才是他該做的。
  “嗯……”沙發上的人兒咕噥地翻了個身,身上的大衣滑落地面,又繼續她的美夢。
  展夜韜拎起大衣重新覆上她,不自覺伸出手掌,將她垂落鼻尖的秀發撥攏至耳後。登時,修長的指尖突然
僵在小臉旁——
  他對冉冉寵溺的態度,是否給了她錯覺?
  如果是這樣,也許該有所改變了。
  冬末的陽光透過白色窗簾灑入室內,烘暖了被窩中展出的俏臉。
  冉冉舒服地喟嘆了聲,臉蛋磨蹭著溫暖的棉被,而後滿足地伸了個懶腰,細長如羽的睫毛掀動了幾下,對
周遭的環境有一瞬的恍惚。
  這裏是……老爸公司的休息室。咦?她怎麼會在這裏?
  昨夜的回憶一點一滴滲入冉冉仍不太清明的意識,而後想起了一切。
  對喔!她連夜搭機從日本飛回臺灣,來接機的還是她的心上人咧!
  她好像在他的車裏睡著了,是他抱她進來的?
  “嘻嘻……”少女芳心一喜,把自己惹的麻煩完全拋諸腦後,羞怯地埋進被窩偷笑,好半晌才從被窩中起
身,看了看表。“都快中午了呀?”
  她神清氣爽地跳下床,盥洗後披了件外套,打算找她的阿韜哥哥一起去享用午餐。冉冉愉快地步出房間,
往展夜韜專屬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不對,阿韜哥哥的休息室已經被他改裝成實驗室了。
  X雖是一家將總部設於市內商業大樓裏的保全公司,但其間備有成員的專屬休息室和衛浴設備,雖然成員們
各自有購屋,但他們若沒事忙的話,多半窩在公司。
  其中又以展夜韜最為特殊,幾乎把公司當家,成天關在他的研究室裏研發新型器械供夥伴出任務時使用,
或接受各國關於武器方面的研究委托。
  來到心上人房前,笑盈盈的冉冉遵守禮貌正要敲門時,發現門扉是半掩的,無意間聽見房內傳來一陣談話
聲。她好奇地湊近門縫,豎耳傾聽——
  “我床上的小東西什麼時候回來的?”這連說話聲都聽得出帶著笑意的醇朗嗓音,是尉大哥的!
  “淩晨三點。”回答的是展夜韜,語音一貫低平、言簡意賅。
  “學校不是還沒放假?嗯,很像她的作風,任誰都拘束不了。”尉天浩沉吟了會兒,才又感嘆道:“小東西到日本當交換學生差不多也有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她應該滿二十歲了吧。”
  尉大哥好討厭!都說她滿二十歲了,還叫她小東西,那感覺好像在叫嬰兒或小貓小狗哎!冉冉在門外做了個鬼臉。
  “韜,冉冉的事必須解決。”
  門內的尉天浩倣沸知悉她的不滿,改了稱呼,冉冉對他的稱呼滿意多了,但卻被他的話中有話嚇了一跳,一顆心陡地躍升到喉嚨。
  尉大哥的第六感會不會太靈了點,知道她惹了麻煩?!
  “我幫不了。”展夜韜溫吞道。
  啊,阿韜哥哥也知道?
  “只有你幫得了,她單戀你很久了,不是嗎?”
  呼……還好還好,他們指的不是“那件事”,要是被爸媽知道她到橫濱沒兩天就惹麻煩,以後別想溜出去玩了。
  房裏又再度沉默,聽得冉冉心兒七上八下,絞起手指頭來。
  “其實冉冉的條件不錯,可愛活潑又坦率,就是鬼靈精一個。愛惹麻煩了些、所經之處哀鴻遍野。”
  臭尉大哥,她哪有那麼誇張!冉冉鼓起腮幫子,皺了皺俏鼻。
  “是沒那麼誇張。”尉天浩停頓了一下。“但如果連集美貌與聰慧於一身的冉冉傾心於你這麼多年,你都無動於衷,那麼……”
  重點來了,冉冉側耳再湊上前。
  “你該不會只愛男人吧?”
  尉天浩得到的回應依然是沉默,他重重地嘆了口長氣。“唉……”
  阿韜哥哥沉默,尉大哥嘆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默認”?!
  啊啊啊啊啊——
  門外的冉冉先是愕然抽氣,然後是一連串發不出來的驚呼聲。
  原來,展大哥對她的愛意與表白無動於衷,不是把她當妹妹看待,而是因為他有……斷袖之癖?!如此倨傲不凡、氣宇軒昂的優質男人竟然是同性戀?要是全世界的女人知道了一定相當扼腕痛心。尤其是她,現在就好想大哭一場……
  冉冉搖搖欲墜地倒退了幾步,不敢置信地對著門扉搖頭,剛從房裏踱出來的尉天浩,看到的就是她這一副天崩地裂的慘烈表情,並不訝異。
  “你起床了,歡迎回家。”尉天浩優雅的淺笑掛在陰柔俊美的臉龐上,展開雙臂迎接她。
  “尉大哥,好久不見……”泫然欲泣的人兒在看見熟悉的溫暖微笑後,無法遏止的豆大淚珠就這麼滑落,整個人撲入他的懷抱。
  “小東西,怎麼看到我這麼開心,還喜極而泣?”嗚嗚,她不是喜極而泣,是心碎啦……
  尉天浩柔聲安慰著,別有用心的帶笑黑眸瞥向門後,裏面有個剛入睡不久、被“順利誤認”為喜歡男人的同性戀。
  沉浸在難過情緒中的冉冉,並沒有察覺尉天浩高深莫測的表情,她不想說話,逕自沉浸在淚痕斑斑中,悼念莫名其妙逝去的戀情。
  “嗚——”輸給男人,她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啦——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19 PM

第二章
 天呀,怎麼會這樣……
  晚間六點,HBO正在播出“魔戒首部曲”,立體音響發出的悲壯音樂充塞X保全客廳,顯示影片正上演到令
人悲從中來的劇情。
  墓地,音樂乍停。
  蜷起雙腿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冉冉,突然臉紅心跳地用遙控器關掉電視,面紅耳赤的將俏臉埋入雙掌。
  《魔戒》原著她看完了,電影三部曲她也都看過了,劇中主角佛羅多和山姆這對好友堅定不摧、至死不渝
的友誼,本是那麼撼動地、教她動容不已、淚溼了好幾條手帕;可是現在為什麼眼睛怎麼看,心裏怎麼覺得怪
啊——
  男人和男人……冉冉從掌中抬起臉來,哀怨的水眸飄向展夜韜的房門。
  “天呀,怎麼會這樣……我該怎麼辦?”她又把臉埋回掌中,受到打擊的思緒依然亂紛紛。
  “什麼怎麼辦?”
  不陌生的嗓音在冉冉身旁響起,她詫然抬頭,俊酷有型的男性臉孔映入她欣喜的晶燦大眼。
  “韓大哥!”一掃光前的陰霾,她開心地跳起來投入韓翼胸膛。
  問候的擁抱結束,韓翼上上下下審視全公司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一年不見,冉冉變得更漂亮,小大人一
個了。”
  “我已經是大人了,二十歲零一個月,不用加一個‘小’字。”不依的小嘴嘟起,忙著澄清。
  “怎麼回來得這麼突然?”
  “我……我想你們,所以就趕回來了呀。”冉冉心虛的眼兒飄向別處,看見韓翼身側清秀端莊的陌生女子
。“我想起來了,你是雅喻姐姐,韓大哥的老婆!”
  “我是倪雅喻,你好。”倪雅喻點頭微笑道。
  “很抱歉,我在日本準備報告,沒辦法參加你們的婚禮,可是我有收到韓大哥寄來的婚紗照喔,你們看起
來好甜蜜,真令人羨慕!”當初她還嚇了一跳,因為韓大哥這個人眼高於頂,有個記不住美女以外的女人的毛
病,會愛上姿色算是平平的倪雅喻,滿讓人跌破眼鏡的。
  感情這種東西,真的那麼難以解釋嗎?
  想著想著,冉冉的心思又繞到展夜韜身上,密密麻麻的愁腸又纏成一團。
  “你吃過晚餐了嗎,冉冉?”倪雅喻問。
  “喔……沒有,我正在看電視。”冉冉隨意比了下電視機,才發現螢幕一片漆黑,只好幹笑兩聲。“呵呵
,看完了。”
  韓翼將手中的袋子放到桌上,拿出一只悶燒鍋。“正好,我老婆煮了鍋油飯,一起吃,順便恭喜我當爸爸
了!”驕傲滿足的神情盡在英颯勁酷的俊臉上呈現。
  “雅喻姐生小貝比了嗎?我怎麼不知道!”冉冉訝異地嚷嚷。
  “我才懷孕一個多月,是翼嘴饞想吃。”倪雅喻靦腆一笑。
  “哇,恭喜你們!不愧是魅力無法擋的韓大哥,速度很快唷!”冉冉賊賊地眨眨眼。
  “是呀,我很盡責。”韓翼驕傲得咧,在老婆頰上香了一記。
  “我去廚房拿碗筷。”倪雅喻害羞地走入廚房。
  看著韓翼夫妻倆鶼鰈情深的幸福模樣,冉冉好希望自己和展夜韜也能有這麼一天,可惜……唉!
  “你好像很苦惱,連我們進來都沒發覺。發生什麼事?”韓翼坐入沙發。
  “我……”她跟著坐回原位,神情有所遲疑,不過最後還是選擇發問。
  “韓大哥,自然界的法則不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嗎,在什麼原因、什麼情況下,男人會喜歡上男人
?這樣是對的嗎?”
  “你指的是同性之愛?”韓翼因她的疑問微詫,但在她點頭如搗蒜、求知若渴的眼神下,他侃侃而談。“
愛情這碼子事沒有絕對的原則,就如同你喜歡或厭惡一個人一樣,看對眼就是看對眼,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所
謂的‘對錯’,都是以世俗道德的眼光加之於它。”
  “可是,人的身體有男女之別,靈魂有沒有,就無從而知了。”捧著碗筷的雅喻聽見他們的對話,也加入
討論。“對錯其實很難界定。”
  他們的意思是不是沒救了?不要呀……
  “那要怎麼做,才能讓喜歡男人的男人喜歡上女人?你們一定要告訴我!”冉冉拗口地急問。
  “只要他對女人還有感覺,應該有救。”韓翼雙眉微攏。“你遇上‘類似’的困擾?”
  “沒有啦,隨口問問……好香喔,好久沒吃到油飯,我肚子好餓先開動 !”冉冉率先抓起飯匙朝悶燒鍋挖
飯,扒了幾口才發現好像少了某人。“對了,阿韜哥哥還在研究室裏,我去叫他出來吃飯!
  韓翼拉住正要起身的冉冉。
  “他不餓的話是不會出來的,替他留一些就行了。”
  “阿韜哥哥最近在忙什麼?”她捧著碗,望向某個房間的大眼流露出心疼。
  展夜韜三餐不定、生活作息不正常的習慣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尤其是接受委托的期間,時間根本是無意
義的存在。
  “日本政府委托‘X’進行一項生化武器研究。”展夜韜是器械專家,無論是機械、各類武器、甚至機關設
計都難不倒他,這項委托當然由他接手。
  “喔。”冉冉嘴裏嚼著香噴噴的油飯,小腦袋轉呀轉。
  雖然阿韜哥哥現在才二十六歲,可是如果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正值青壯年的三十幾歲,胃潰瘍、肝病就會
找上他,身體狀況一定會提前亮紅燈的……哎呀,不可以不可以,她不要她的阿韜哥哥變成那樣!
  冉冉咚咚咚衝進廚房,抱了一個碗公回到客廳,將碗公裝滿美味熱食。
  “小東西,你的食量什麼時候暴增了?”碗不夠大?
  “沒有呀。”她才答完,就捧著碗筷往展夜韜房間去。
  原來如此!小東西捨不得心上人挨餓。
  韓翼若有所思的黑眸望向熱情不減的少女,隱隱興嘆。
  尉天浩那家夥不愧是X保全裏的“先知”,目前的情況完全掌握在他手裏,冉冉果然詢問要如何挽救‘某個
男人”的性向。接下來會怎麼發展,他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唯獨冉冉這位女性同胞能近得了展夜韜的身、打斷他的工作、讓他死板的表情出現變
化;而只當這些“特例”是基於“愛護小妹妹”心態的展夜韜,必須自己去厘清。
  韜那家夥總是冷冰冰的,尉天浩的方法,當真解得開韜和冉冉這段懸看了十二年、曖昧不明的失衡情愫?
他可不希望夥伴或小東西任何一方受到傷害。
  算了,不必多想,靜觀其變吧!
  叩叩、叩叩。
  敲了半天門得不到回應,端著碗公的冉冉索性自行開門走進去。
  一進經過隔間的休息室,映入眼簾的空間僅僅三坪大,只放了一張單人床和一整面墻的書櫃,床旁邊還有
一扇開啟的門,門內就是一個佔地約有十坪左右的小型實驗室。
  一應俱全的實驗室裏有很多她不懂的器材及工具,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工作中的男人,識相地不碰任何東西

  “阿韜哥哥,我幫你送晚餐進來。”
  展夜韜正在以某種精密儀器分析數據,一邊觀察、一邊記錄,全副心神都投注在工作上,全然無意識到來
人。
  這就是他卯起來認真工作的樣子,工作狂之名當之無愧。
  “阿韜哥哥?”她又喚了聲,他依舊故我。
  盯著展夜韜專注的模樣,冉冉不覺仔細打量起他來。
  一般科學家若是埋頭進行研究,蓬頭垢面、拉裏邋遢、性情古怪的所在多有,可是阿韜哥哥不一樣,就算
熬了幾天幾夜依然不失俊逸,這樣的男人教她不心儀也難。
  X保全五名成員個個氣質迥異、出色超凡,尉天浩俊美無儔、韓翼俊酷不凡、項初衍性感凈逸、商烈魁梧剽
悍,在這些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男人身邊,矜淡少言的阿韜哥哥算是裏面最不亮眼的一個,但她卻獨獨鐘情於
他。
  剛認識展夜韜的時候,他不是個熱情的人,也不懂得討好別人,甚至不接受別人的好意。但當她知道阿韜
哥哥會這樣子,是因為他從小是個被雙親遺棄的孤兒,對人性有深深的不諒解,她對他的心疼便無法遏止了。
  自那時起,她和他說話,即使一百句裏他只回應一句,她也甘之如飴。
  看到他少見的笑容,她更是樂上半天。
  他對她的關懷,並沒有與其他大哥不同,甚至內斂多了,可她就是覺得幸福。
  有時候,他也會因她的驕縱或死纏爛打而拉下臉兇她,但她根本不在意,簡而言之,她就是沒有道理地戀
著他。
  由於她懂日文,去年代表學校到日本當交換學生,但一到日本後,她幾乎相思成疾,恨不得一年的留學生
涯快快結束,好飛回他身邊。
  所以剛到日本的前兩個月,她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京都的外婆問她,她才跟外婆提起他的事。外婆
卻告訴她,不妨用這一年的時間與距離證明自己是否真的愛上阿韜哥哥、非他不可。
  當時,“愛”這個字眼,在她單純的心湖裏造成不小的陌生波瀾。
  她非常清楚自己對阿韜哥哥的感覺,絕對和其他大哥不同,但她不確定這種心疼的感覺究竟是不是一份成
熟的愛。
  於是,她花了近一年的時間證明,也花了這麼多的時間想他。
  當這份思念化成無可救藥的頑強情焰,深深焚蝕著她的靈魂時;當越洋電話裏的簡短問候,再也撫不平相
思之苦時,她驀然明了自己對他的不捨早已被愛取代、刻於骨中、銘於心上,怎麼樣也抹滅不了。
  “我在日本好想見你,你呢,想我嗎?”冉冉怔仲細喃。
  聞言,展夜韜的胸口沒來由地,因她略帶苦澀的低喃感到一陣緊縮。
  其實當冉冉一踏入研究室,他就察覺到了。沒想到隔了一年,她的存在依舊能輕易引起他的注意,只不過
,他開始選擇充耳不聞。
  唯有拉遠彼此的距離,才能讓冉冉清楚她口口聲聲說的“喜歡他”,究竟有多少無關乎“哥哥”的成分,
不久後她將會發現,對他的情感不過是如同親人間的親匿。
  冉冉得不到回應,只好黯然離開,轉身時衣角不小心勾到桌邊一個試管架,試管架摔落地面,幾根試管應
聲破裂——
  砰、 啷!
  她渾身一僵,忐忑看著她制造的一地麻煩,展夜韜己經大步跨到她身邊,神情凜肅。
  “阿韜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他最忌諱別人動他的研究!
  “有沒有受傷?”他將她迅速帶離玻璃碎片,上下審視她是否安然無恙。所幸那些都是幹凈的試管,沒有
填裝化學溶液,就怕她被噴濺的碎片割傷。
  “……我沒事。”她囁嚅道,黑白分明的大眼收攝了他為她焦急的模樣,一股熱流溫暖了她的心窩,胸臆
間充滿鼓脹的感動,嘴角微微彎起不太符合犯錯時會有的甜甜竊笑。
  就說了嘛,這樣的好男人她怎麼可能不愛,說什麼絕不讓給其他“男人”!
  只要他對女人還有感覺,應該有救。
  等著看好了,阿韜哥哥,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對女人產生感覺!
  “停止傻笑。”他皺眉。
  “啊,我幫你清理幹凈……”
  “不用了。”他制止正要去拿掃把的冉冉,怕她愈幫愈忙。
  “我替你送晚餐進來,不小心弄破的,抱歉,我知道你工作時不喜歡人打擾,可是不按時用餐對身體不好
。”她眼神無辜地將碗公捧至他面前。
  “放著。”展夜韜暗暗嘆了口氣,陰鬱地踱回儀器旁,繼續工作。
  他原本想說的是“走開”,但一對上這張單純嬌甜的笑臉,根本不忍心對她疾言厲色,更何況她是基於關
心才擅自進來。這讓他更狠不下心。
  “那我放在桌上喔,你趁熱吃,我先出去!”她不再逗留,因為有個‘計劃”在心中悄悄醞釀,得好好從
長計議一番。
  “冉冉,早點回學校上課。”
  “再說啦,現在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
  冉冉蹦蹦跳跳跑掉,徒留展夜韜無奈地以手抹臉。
  他已盡了勸說之責,但要怎麼做仍是冉冉的自由,大概只有隨性恣意的她會理直氣壯視任何規定如無物,
偏偏他又無法奈她何!
  自然界的生物都有天敵,他懷疑,自己的天敵是不是冉冉?
  “阿韜哥哥,你出來一下好不好?”
  冉冉雙手端著一碗熱湯,在實驗室外探頭探腦,這回,她安分地不進實驗室,免得天生好像會吸引麻煩上
身的磁場,又會害她碰壞展夜韜的實驗器材。
  工作中的展夜韜似無所聞,冉冉只好再接再厲。
  “阿韜哥哥,阿韜哥哥,阿韜哥哥,阿韜哥哥。”她伸長脖子叫喚,沒注意到手上的湯碗逐漸傾斜。“啊
,好燙好燙!”
  一股灼熱襲上雙手,她反射性地丟開手中的碗,兩手吃痛地甩呀甩——
   啷!又是一地狼藉。
  本打定主意疏遠彼此的展夜韜,脆弱的原則再度被她的痛呼打散,看見她苦著小臉,他的沉著又飛到九霄
雲外去了。
  “燙傷哪裏?”他快步來到她面前。
  “手指頭。”她乖乖伸出雙手,一面心疼地朝小手呵氣止痛。
  就見柔嫩白皙的食指上逐漸泛出紅痕,展夜韜立刻拉她進浴室,將她的小手往水龍頭底下放,用冷水減緩
她的疼痛。
  “嘶!”一碰到水,另一種刺痛讓冉冉猛抽一口氣,迅速縮回左手。“這裏有傷口,不能衝水啦,會痛!
”她朝左手指腹吹氣。
  展夜韜這才看見她左手拇指、食指及中指指腹上各有長短不一的割傷,很明顯是剛傷不久的新切痕。
  “怎麼回事?”英颯的眉峰擰起。
  “用菜刀時不小心切到的,本來已經不會痛,我也就忘了。”
  菜刀?“你下廚?”他記得大家為了維持廚房的“完整”,所以盡量避免讓冉冉接近廚房,從小受眾人呵
護備至的耿大小姐也樂得茶來仲手、飯來張口。
  難不成,現在只有他們兩人在公司?
  “對呀,我特別為你煮了一鍋補湯——哎,阿韜哥哥,你要去哪裏?”冉冉不明所以地跟著他來到廚房。
  呵呵,原來阿韜哥哥比她還急耶!
  來到廚房的展夜韜定睛一看,接著閉上眼,揉揉隱隱發疼的眉間……假裝沒看到好了。
  “過來擦藥。”他走到客廳翻出醫藥箱。
  “不要緊啦,等一下貼個OK繃就好了。”她邊說,又喜孜孜地找了個碗,裝入八分滿的湯端到他面前。“你喝喝看。”
  他接過碗,擱在桌上。
  “阿韜哥哥,你快喝呀,涼了就不好喝了。”冉冉晶亮大眼閃著期待。
  “先擦藥。”
  “所有‘精華’都在湯裏,你要吃料的話也可以,喝完湯我再幫你撈。”滿心只有補湯的冉冉、不太在意自己的傷。
  展夜韜看了眼碗裏烏漆抹黑的湯汁,他堅持。“擦藥。”
  “好,我擦完藥,你也要把整碗湯喝掉,不準賴皮。”
  他輕點一下頭。若食物中毒,輕則拉肚子,重則大不了送醫洗胃灌腸,但他就是見不得她滲出血絲的小手在眼前揮來揮去。
  冉冉滿意地將小手交給他處理傷口,但滿腦袋只想著這帖“秘方”不曉得有沒有效?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21 PM

第三章
“這是什麼?”
  替她把傷口處理妥當,展夜韜看著碗裏的黑色液體,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補湯呀,滋補養生湯,聽說是古代中國皇室及民間的養生藥膳,對身體很好喲,我特地到中藥店問的,
照著食譜燉了大半天。”
  她端起碗,朝湯裏吹幾口氣散熱,然後笑盈盈地遞給他。
  展夜韜履行承諾接過碗,面色猶疑地將碗湊近唇畔。看著他吞下一口,冉冉便迫不及待問:“味道怎樣?

  “還好。”很腥,很怪,很難以形容。
  “感覺怎樣?”
  “沒感覺。”
  冉冉側頭思索。也對,才剛喝下去應該看不到“效果”。可是,嘿嘿,她有加速“催化”的法寶。
  “阿韜哥哥,你慢慢享用,我一邊念書給你聽。”她從沙發上摸來一本書,翻到預先作記號的某一頁,清
了清喉嚨開始朗讀,還在重點處加強語氣。
  “他著迷地審視‘女人’一絲不掛的胴體,從豐滿的胸脯、纖細的腰肢、神秘的處女禁地、到因羞澀而緊
攏的修長美腿。
  他全身細胞因如火奔騰的欲望,吶喊著要她。
  他開始撫摸‘女人’飽滿而充滿彈性的胸部,不可思議的柔軟觸感讓他幾乎瘋狂,尤其是‘女人’乳峰頂
上那對嬌傃欲滴的粉紅蓓蕾,更是美得令人垂涎。
  他張口含住‘女人’的乳尖,以熱舌吮舔它,‘女人’因襲來的酥麻刺激‘啊啊啊……’地呻吟……”
  “噗——”
  展夜韜很沒形象地噴出口中的湯。
  “怎麼了,還燙口嗎?”冉冉連忙抽了幾張面紙給他。
  “你幹嘛?”他以面紙擦拭嘴角,不忘低吼。
  為了早點結束苦難,他本想忍一口氣喝光補湯,誰知這個小妮子竟然念出一大段限制級內容,他以為自己
聽錯,定神細聽,她連呻吟都用“引吭高歌”的可笑姿勢模倣出來。
  “讀小說給你聽呀……”兩抹紅染上冉冉雙頰,羞澀的眼神到處亂飄。
  她可是豁出去了,不但大膽到中藥店問“秘方”,不惜切傷手指下廚燉這道藥膳料理;還跑去租書店租小
說,練習把讓人聽了臉紅心跳的文字敘述大聲念出來,雖然在心上人面前念這些限制級內容很不好意思,但是
為了“導正”阿韜哥哥的性向,就算再辛苦、再羞赧她都不放在眼裏!
  “為什麼?”展夜韜繃著臉。
  在男人面前念這種東西,她在動什麼歪腦筋?
  他的表情一反淡漠、有點緊蹦,冉冉自以為方法生效,一臉欣喜地湊近他,不答反問:“怎樣,對女人有
感覺了嗎?”
  有氣炸的感覺。
  展夜韜連眼前這碗湯一並懷疑,耐著性子,慢條斯理地再啜飲一口湯,看她的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
  見他自動喝湯,冉冉喜不自勝,不自覺露出馬腳。
  “你不覺得女人其實很可愛嗎?女人的身體香香軟軟的,抱著女人的感覺應該比抱男人舒服吧,再搭配這
碗‘雙鞭壯陽湯’——”
  “噗——”又噴湯。
  “慢慢喝嘛!”她趕緊又抓起面紙,擦拭他被波及的衣襟。
  “壯陽湯?你說補湯。”他放下碗,陰驚起身。
  啊,說溜嘴了。
  “是很補啊,可以強精固腎、補中益氣。裏面有羊肉、母雞肉、枸杞和牛鞭,因為狗鞭不好買又太殘忍,
所以我沒加進去……還不難喝吧?”望著他臉色一沉,冉冉只好討好地陪笑。“我絕對沒有認為阿韜哥哥‘那
方面’不行的意思,你們男人不都愛死這種食補?”
  她愈扯,展夜韜的臉色愈難看。
  殘缺不全的湯,難怪,湯的味道有說不出的怪,幸好他吐光了。
  “為什麼大費周章?”
  “就是……就是為了幫你能跟女人……”
  “不用你擔心。”敢情這個異想天開的小麻煩,關心起他的生理狀況來了?
  展夜韜難得打斷她未竟的話語,一口回絕,冷著俊臉回房間。
  “阿韜哥哥——”
  砰!冉冉欲追上前,卻被他阻絕在門外,鼻尖差點撞上門板。
  阿韜哥哥是不是生氣了?唉,都怪自己說溜嘴刺激到他,男人好像都非常在意自個兒“雄風”威不威武這
檔事。
  那麼,她忙了半天的“搶救阿韜哥哥性向大作戰之A汁劃——壯陽湯搭配情色文學”沒有效 ?她還事先挑
能突顯女性性徵的段落來念,事前也做了功課哎。
  好吧,過去就讓它過去,她承認自己沒啥缺點,唯一的缺點就是愈挫愈勇!
  前一秒烏雲籠罩的小臉,下一秒再度撥雲見日。
  A計劃宣告失敗,那就改採B計劃!
  過兩天。
  “討厭討厭討厭!為什麼偏偏挑人家想看的時候壞,討厭啦——”
  等一下,口好渴,喝口水再繼續。
  “可惡可惡可惡!這樣對付一個弱女子,天理何在,可惡啦——”
  喊得好累喔,他到底要不要出來?
  登時,某扇房門有了動靜,一臉要死不活的冉冉立刻從地上跳起來,又氣又恨地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電視拳打腳踢。
  “怎麼了?”展夜韜來到她身邊,皺眉問。被連續一小時的哀哀叫疲勞轟炸,他再怎麼遲鈍、再怎麼很心
,也只能豎白旗投降。
  “電視壞了,不能看DVD。”她哭喪著小臉,好不可憐。
  “回家看。”
  “我不要回去,家裏只有我,我會怕。”
  怕?他記得這個無禍不闖的小麻煩,只有讓大家害怕的份。
  “反正尉大哥說商大哥出保鏢任務去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我可以睡商大哥房間。”冉冉主動找了個安
身立命的好所在。
  不知道為什麼,展夜韜一聽她說要睡在商烈房裏,就覺得渾身不對勁,說不出哪裏怪,酸酸澀澀的味道哽
在喉間,相當不舒服。
  “阿韜哥哥,電視。”她拉拉他的衣袖,指指電視。“片子在DVD裏面。”
  恍覺自己的失神,展夜韜甩去莫名感受,蹲身與電視螢幕平視,伸手按了幾個DVD的按鍵。
  倏地,螢幕上出現畫面,立體喇叭也傳出聲音——
  “啊……啊……啊……”
  “快一點……快啊……再快一點……”
  “到了嗎?噢……”
  螢幕上出現一對裸身男女交媾的清晰畫面,喇叭傳出粗喘呻吟的曖昧聲音。
  畫面裏的女人背對跨坐在男人身前,男人雙手扶著女人的腰,因彼此的使勁,女人的紅唇逸出夾雜著興奮
與疼痛的嬌吟,隨律動一聲高過一聲,赤裸裸的豐胸也跟著上下蕩漾著迷人的乳波,交織成火辣強烈的聲色刺
激——
  清清楚楚在展夜韜眼前十公分播放。
  他眸光驟黯,緩緩轉頭對上正在觀察他神色的冉冉,起身站定在她面前。
  “呵,修好了,阿韜哥哥不愧是器械專家。”她扯開若無其事的微笑顧左右而言他,順便拍個馬屁。
  “你沒按PLAY。”根本沒壞。
  “哦?原來是這樣呀……”
  室內回蕩著誇張的女性呻吟,她飄忽的視線遊走在他和螢幕以外,詭異地發覺他的呼吸似乎正壓抑了什麼

  阿韜哥哥的眼神好奇怪哩?冉冉心虛的絞起雙手,突然不太敢看他。
  “你竟然看這種片子?!”終於,森然怒吼從展夜韜的齒縫進出。
  “其實我——”
  “你知不知道這種片子是錯誤的示範,會教壞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鬼!”
  “我不是小鬼,也沒有什麼都不懂,我成年了,二十歲零一個月,為什麼不能看?”就像貓咪被踩到尾巴
發出激烈抗議,冉冉不滿地揚起秀巧的下巴喳呼。“只不過是男女……那個的動作片,我想看就看!”
  “你還大言不慚?”
  “我就是不慚,你幹嘛大驚,看動作片根本不算什麼,我在日本的朋友還會聚在一起,聊怎麼幫男朋友口
交咧,是男人都喜歡的口交!”驕縱又不服輸的冉冉已經口不擇言。
  “耿冉冉!”
  “幹嘛!”
  展夜韜的語氣氣急敗壞,冉冉也好不到哪裏去,因為她不喜歡被他看扁,非常不喜歡。
  他的神色陡然一黯。
  “你在日本有男朋友?”剛才那種莫名其妙的酸澀感又冒出來了,展夜韜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握起拳頭抵
抗。
  該死!她到底在日本受了什麼污染?
  “沒有,的確有很多男人想約我,可是我只喜歡你,怎麼可能找別的男人!”她惡聲惡氣撇清。況且,日
本的男生粉味太重,一點阿韜哥哥的男子氣概也沒有,她怎麼可能看得上眼!
  拳頭不自覺松開,卻也喚醒展夜韜心中一個早已存在的尷尬。
  他之所以大驚小怪,完全是因為不希望妹妹受到亂七八糟的污染。
  “有也無妨,帶回來介紹給大家認識。”他的嗓音沉了幾度,神情很悶緊繃的越過她回房。
  可是,他的想法真是如此嗎?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理由,薄弱得掩蓋不了一股失落和嫉妒感,這是怎麼回
事?
  “沒有,永遠也不會有!不管有幾輩子,我都只喜歡你!”冉冉朝他冷絕的背影大喊,喊出永不動搖的心
意。
  讓他愛她這麼難嗎……
  冉冉苦著小臉,頹敗跪坐在電視機前,電視裏的擾人呻吟依舊,她忿忿地切掉DVD的電源。
  那個女的叫聲難聽死了、做作斃了!要不是為了實行“B計劃”,她根本不想租這種從頭惡心到尾的爛片,
還得忍受店員曖昧的眼神,叫她當眾出示身分證證明她已成年,當場令她尷尬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還不都是為了讓阿韜哥哥放棄男人,她才願意如此犧牲奉獻。
  哎呀,等等!冉冉心頭一凜,仔細回想方才充滿火藥味的對話。
  她好像說了“是男人都喜歡——”
  “噢,天呀!”冉冉懊悔地拍了額頭一掌。明明要讓他對女人有感覺,怎麼又不知不覺反其道而行?!
  嗚……B計劃,失敗。
  午後的閱讀咖啡館,顧客三三兩兩群聚。享受悠閒的下午茶時光。
  “唉……”
  “喂,耿大小姐,我們好不容易碰面,不必花大錢用國際電話聊天,你幹嘛一臉鬱卒?”闊別一年,兩人
才剛熱絡地又叫又跳寒暄完,坐下點了飲料,吳宜茜就發現昔日同窗好友堆起滿面愁容。
  “還有什麼辦法呢?”冉冉拿出筆記本、,翻開第三頁,盯著只寫上標題的橫行紙張,咬著筆桿煩惱。
  “什麼東西!”吳宜茜好奇地伸頭看了看標題,一字字念出來:“‘搶救阿韜哥哥性向大作戰之C計劃’?
冉冉、你在日本電視臺兼差當節目企劃喔?不過類似風格的節目已經有了哎,在臺灣也看得到。”
  “不是電視節目啦,這是我正在實行的計劃。”
  “阿韜哥哥……咦,不就是展大哥嗎?”每次她們聊天,冉冉話題裏有三分之二都圍繞在這個男人身上,
吳宜茜想忘懷也難,不過……
  “幹嘛搶救他的性向?”看見冉冉頓時倣佛如洩氣的皮球,吳宜茜驚訝地瞪大眼、張大嘴。
  “你的意思是他是個人妖?!不會吧,以前沒聽你說過,而且展夜韜那麼帥、那麼酷,我看滿正常的呀?
哎呀,那你要怎麼幫他?變性手術要花很多錢耶,還要定時施打荷爾蒙,在臺灣也尚未合法。我聽說男人如果
施打女性荷爾蒙,平均壽命只有四十歲,他們因為靈魂裝錯軀體而承受莫大的身心痛苦,真的很可憐說……”
  “等一下!”冉冉沒好氣地打斷逕自陷入幻想的好友。“阿韜哥哥並不是人妖。”
  “不然咧?他的性向怎麼了?”吳宜茜又動腦想了想。“啊,該不會是——”
  “他喜歡男人。”這次,冉冉直接了當說明白,免得好友又想歪。
  “是喔,我還以為他的性取向偏好動物。”她吐吐舌尖。
  “吳、宜、茜,我很認真的!
  “好啦,開玩笑的嘛。”事關好友幸福,吳宜茜正色問:“你怎麼知道他是同性戀,是他親口告訴你的嗎
?”
  同性戀的議題在現今社會已經見怪不怪了,但若遇上,還真有點難以適應,尤其又是好友放在心中、掛在
嘴上好多年的新好男人,現在聽來只有“勁爆錯愕”四字得以形容。
  “……我只是聽說。”冉冉因好友的疑問而顯得猶疑。
  “聽誰說?那人很確定地告訴你嗎?”
  “我無意間聽到的。”
  “這種事要是不經本人親口證實,還是別亂猜測的好。”
  “可是我之前接連兩個計劃都失敗,他好像真的對女人不太感興趣。”
  “什麼計劃?”吳宜茜拿過筆記本翻閱,壯陽湯、小說、A片……天呀,真是琳瑯滿目,多虧冉冉想得出這
些鬼點子!
  “我以為這些可以讓他改觀,結果根本沒效。”
  冉冉嬌俏的臉龐蒙上一層苦惱,活像受盡苦楚的小可憐,很少看她無精打採的吳宜茜都覺得不捨,於是熱
心地提供點子。
  “要確定展大哥是不是同性戀,很簡單,直接勾引他!”
  “勾引?”對喔!她怎麼都沒想到,文字、畫面既然都起不了什麼作用,那就來個“實物”啊!
  “如果不是對女人倒盡胃口,這招通常能把男人手到擒來,到時候你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喂,冉冉你
去哪?”
  吳宜茜私相授受的課程尚未結束,冉冉已經飛奔離去,咖啡館門口傳來她清脆的嗓音。“小茜謝了,我改天請你吃飯!”
  吳宜茜曬然聳肩,端起咖啡杯啜飲。
  冉冉,祝你成功 !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22 PM

第四章
 “阿韜哥哥?”
  深夜,半顆頭覷探進房門東張西望,浴室傳來的水聲清晰入耳,顯示房間主人正在洗澡。
  “哈,天助我也!”整顆頭顱探進來,接著,整個人也大膽移進房間。
  原本就麗質天生的俏佳人,透過專業化粧師與美容師的巧手,粧點得加倍傃麗出色,一張清靈嬌顏因上了
彩粧而更顯細致柔美,一頭經過挑染整燙的酒紅色波浪短發,讓原本清純的氣質增添一抹狂野誘人的氣息。
  美人身穿與發色同色係的絲質兩件式及膝睡袍,服貼的衣料襯在白皙肌膚上,突顯了她的勝雪膚色以及衣
下婀娜的身材。
  分別在床頭及書櫃空位點燃好幾根玫瑰香精蠟燭,關掉日光燈,她滿意地點頭看著自己營造出來的浪漫氣
氛。
  最後,她坐上床,朝意擺了個撩人的半側臥姿勢,朝頸間輕輕噴灑少量紫羅蘭香水,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香
甜柔馥的醉人氣息。
  OK,大功告成!
  這是冉冉上街選購,忙了一整天的成果,多虧她在日本待了一年,練就看準流行時尚的眼光,加上了解自
己的外型特色,所以把自己變漂亮、變成熟,對她來說根本是小事一樁。
  不知道阿韜哥哥看到她成熟美傃的新造型後,會有什麼感想,應該不會再當她是長不大的小鬼了吧?說不
定就此放棄男人。和她雙宿雙飛!
  “嘿嘿……”冉冉忍不住得意掩嘴輕笑。
  自從在日本目擊那場兇殺案之後,除了在機場那晚感覺有不懷好意的視線盯著她外,最近出門都萬事平安
。看來真的是她多心了,當時光線昏暗不明,那些壞蛋不至於把她看得一清二楚,還買機票大老遠追到臺灣來

  YA,危機解除!
  “哈哈……”劫後餘生的慶幸再加上勝利在望的喜悅,冉冉忘了顧及美美的臥姿,開心仰躺呈大字型,雙
手雙腳拍動柔軟的彈簧床。
  浴室門被打開,從滿室氤氳熱氣中走出的男人,全身上下僅著一條長褲、赤裸著胸膛,低頭以毛巾擦拭溼
漉漉的黑發。
  正好奇房內的光線怎麼變暗,他由下往上將黑發往後甩出一個弧度,甩開透涼的溼意,卻換來前所未有的
怔愣,一幅活色生香的薄衣美女圖赫然出現眼前——
  不,這不是圖片,而是真人真事搬上床鋪。
  只不過,畫面中理應秉持優雅嫵媚的女主角,稍嫌“過動”了點。
  展夜韜感到眉心似乎有些發疼,原來是雙眉間已經絞擰成好幾道死結。
  這個沒有一刻安定的小麻煩又在耍什麼花樣?
  他不意外房裏多了個女人,因為只有冉冉這個女人敢不經他同意進出。
  女人?他居然會把這個詞匯套在小麻煩身上?!
  說實在的,確實可用傃光四射來形容床上的美女,他不否認冉冉這副模樣足以令任何男人光用看的就心猿
意馬,尤其當她踢動雙腿時,無心露出絲質睡地下兩截肉嫩雙腿,在黃暈的燭光下格外性感旖旎……
  但該死的!她愈來愈大膽,競敢穿成這樣爬上男人的床!
  展夜韜皺眉看她一身刻意打扮的行頭,掌心冒出想教訓她小屁屁的強烈衝動,被他苦苦壓抑。
  他打開日光燈的開關,提醒完全樂在其中的女主角,有人進場了。
  “啊,你出來了?”
  室內大放光明,冉冉先是一愣,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精心籌備的C計劃開鑼了,於是手忙腳亂就戰備位置。
  “阿韜哥哥,把電燈關掉!”美美姿勢重新上陣。
  他挑眉,眼神詢問她:why?
  “這樣才有情調呀,快關快關。”
  他將毛巾甩至肩上,以毛巾尾繼續擦拭溼發,依言把電燈再度關掉,然後漠然走向隔壁實驗室,開啟大燈

  “哎,阿韜哥哥!”怎麼又鑽進實驗室了!
  冉冉不滿地嘟起小嘴,雙腿一蹬,跳下床跟進去,繞到地面前仰頭問:“你沒看見我今天不太一樣嗎?”
  “你還是冉冉。”這話,對她說,也對自己說。
  “阿韜哥哥!” ……這男人怎麼那麼無趣,連一句讚美都吝嗇給!
  氣結的靈瞳斜睇了他一眼,視線回歸正前方,她不悅地抱胸瞪著他的胸膛。
  她一直都知道阿韜哥哥身材清瘦修長,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看到他外衣之下的精壯胸膛。
  他雖不常曬太陽,可是皮膚卻非病態似的蒼白,而是一種健康的蜜色,又加上剛沐浴完畢,發梢幾滴晶瑩
水珠滴落胸膛,沿著肌理滑下平坦的腹部,倣佛是綿密細致的蛋糕淋上了幾滴蜂蜜,看起來相當可口。
  好寬闊的肩膀呀,從頸肩到腹部的線條迢勁勻稱,沒有多一分的冗贅,也沒有少一寸的骨感,結合了力與
美的性感微力,不知道摸起來感覺怎樣?
  冉冉咽了口唾沫,好奇的以指尖觸摸面前的胸肌。
  哇……好結實喔!
  大手攔截吃豆腐的小手。
  忍耐!只要她從眼前消失就沒事了,小屁屁也不需要挨揍。
  “有話快說,我要工作。”展夜韜冷冷道。
  冉冉從美夢中醒來,沒好氣地在心裏輕嘆。
  唉,她差點忘了阿韜哥哥有多不把她看在眼裏,這話是嚴重了點,不過意思差不多了——沒把她是“女人
”的事實看在眼裏。
  “你不覺得我變成熟、嫵媚、更有女人味了?”她特意朝他眨眨媚眼。
  “去給衍看看。”
  “給項大哥看什麼?”她聽得一頭霧水。
  “顏面神經失調。”他輕輕推開她,打算回到實驗桌前。
  意思就是叫她去看醫生。
  冉冉氣悶地鼓起腮幫子,又繞到他面前卡位嚷嚷:“不解風情!看不懂嗎?我在勾引你!”
  她的纖手忿忿拉扯腰間的衣帶,睡衣外袍掉落在地,身上只剩襯衣式的透明薄絲和同款小褲褲,細肩帶下
方的胸口隱約露出引人遐想的溝壑。
  展夜韜瞇起眼,咬緊牙根,額際的青筋隱隱抽動,感覺體內血液大逆流,因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膽念頭而
氣結。
  “你有跟我上床的準備?”他冷凝著俊顏,朝她傾身低語。
  “準、準備?”心上人主動靠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冉冉的心猛然跳漏一拍,隨後又怦怦怦地急
如擂鼓。
  準備什麼?哦,她懂了!
  “有呀,準備好了,而且準備好幾天了。我先去百貨公司的專櫃挑化粧品、香水,又去買性感睡衣,最後
還換了發型,又燙又染花了六個鐘頭,最後——”
  “不,你沒準備。”
  “啊?”
  “你沒準備取悅我,舉手投足、言語之間與小女孩無異,女人該有的性感不光只靠外在,你只有五十分,
不及格。”他搖搖頭。“你還太嫩,冉冉。”
  他的話一口氣難得超過三句,好不容易盼到他多說了一些,但這些話卻有如一根針,無情地刺進她心口,
一下就讓冉冉看見掩藏不了的鮮血,也著實嘗到尖銳難當的痛楚。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那種騷到骨幹裏的浪女?”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生氣。
  “注意你的用詞。”
  “不可以,她們配不上你!”
  “乖,別拿幼稚的遊戲浪費我的時間。’他撿起地上的衣物,塞回她手中,以安撫小孩的語氣安撫她。
  “幼稚?哪裏幼稚了!小女生會想到要勾引男人嗎?”
  她一喳呼,展夜韜壓抑的怒氣又提了上來,他得拼命克制怒火,才不至於狠狠動手教訓她的異想天開。
  “別隨便誘惑男人,後果不是你承擔得起的。”他沉聲正色警告。
  “我只是想勾引你,而且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見他為她擔心,冉冉的自信瞬間又恢復成百分之一百二
十。“怎樣,有興趣接受我的誘惑嗎?”
  她吐氣如蘭地偎入他胸膛,指尖沿著他的肌理輕劃。
  一陣顫栗瞬間劃過展夜韜的心口,下腹升起一絲電掣般的緊繃,他像丟開燙手山芋一樣立刻擺脫她,俊臉
問過一抹僵硬,連忙脫口。
  “沒興趣。”
  “討厭鬼!你喜歡那種會取悅你的女人,我都投懷送抱了,你怎麼還是一樣木頭!”冉冉沒發現他持平的
面具破了一道裂痕,不滿地哇啦哇啦大叫。
  “差得遠。”展夜韜尋回冷靜,試圖以諷刺打消她的念頭。該死!她哪裏學來這些奇怪的想法?
  “什麼——”等等!這麼說,阿韜哥哥看得上那種女人 ?
  靈光乍現,冉冉原本氣憤難平的俏臉,轉而被發現新大陸般的興奮所取代。
  “假如你面前有個‘內外兼修’的性感美女勾引你,你就會主動撲上去?”
  展夜韜皺眉,不太適應她回國後老把話說得這麼不經修飾。
  他現在才意識到她從活潑的小女孩蛻變成熱情的女人,連表白都執著大方得令他詫異。
  守護多年的小妹妹長大了,漸漸地,冉冉會發現矜淡寡言的他不再是她仰慕的大哥哥,她會迷戀上別人,
能陪她笑、陪她瘋狂、陪她分享人生的風趣男人,而他終究只是“哥哥”……
  這項理應令他開懷的認知,卻令展夜韜的表情有些僵硬。
  “不說當你默認。”他不吭聲,冉冉朝他擠了個鬼臉,吹著口哨穿起外袍,終於打算離去。嘿嘿,她該去
策劃D計劃了!
  他的無趣和拒絕,是否讓冉冉放棄了?展夜韜突覺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頭一角剝落,所帶來的苦澀感
促使他開口喚住她。
  “冉冉。”
  “幹嘛?”她回過頭問。
  他的視線因她清澈瞳眸裏的疑問而尷尬撇開,坐入工作椅,找了個無關緊要的話題。“蠟燭拿出去,我不
愛煙味。”
  “好啦。”她撇撇小嘴,離開實驗室。
  展夜韜彎身將手肘置於大腿上,雙掌煩躁地插入黑發,深深吐出一口長氣——他這麼做過分嗎?會不會傷
了小麻煩的心?
  但看起來似乎不會,因為她依然是一副天塌來有高個子頂的天真模樣。
  這該慶幸吧?但為何他會覺得失落和……失控?
  剛才,竟然對她起了欲望?!
  該死的該死,冉冉是他想永遠守護的小妹妹呀!
  眼前所熱衷的工作,此時難得吸引不了他,外表靜默無語的展夜韜,任心海翻騰難平。
  一連下了幾日綿綿細雨的冬夜總算放晴,新月撥開雲層露臉,氣溫雖然尚未回升,但冉冉已經迫不及待、
好說歹說拉著展夜韜陪她去逛許久未逛的夜市。
  寒風中,她玩得興高採烈,不時扯住他的大手,要他陪同她停留觀望。
  手中再次傳來冰涼的溫度,展夜韜雙眉不悅地攢起,忍了多時的衝動終於付諸實行,握住她的小手,以自
己的體溫偎暖她。
  “哇!是面線哎,好香喔,我好久沒吃——咦?”正要抽回手時,冉冉發現自己的手無法自主行動,低頭
一看,原來正被他緊緊握著。
  “冷不冷?”盯著她凍得微紅的鼻頭,他開了出門後第一道金口。
  冉冉先是一愣,後來才了解他的好意。
  哦,原來這樣可以讓阿韜哥哥主動牽她的手呀?嘻。
  “是呀,好冷喔……”她誇張地縮起脖子發抖。
  “回去。”他提議。
  回去?不行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冉冉偷看了眼腕表,腦筋飛快轉動。
  “吃碗熱呼呼的面線再回去,好不好?”她企盼的大眼望向面攤冒出熱氣的大鍋子。
  “你吃得下?”她整晚吃了好幾攤小吃,還不夠?
  “吃得下呀,我好懷念道地的臺灣小吃,今天吃到撐破肚皮也無所謂。”
  話才說完,冉冉逕自點了兩碗面線,就拉著展夜韜到攤位的桌前坐定。
  “吃完這碗就回去。”不容她置喙,展夜韜端出兄長的威嚴下禁食令。
  “不要,我還想吃別的!”
  “改天再吃。”
  “改天你就不會陪我逛夜市了,我才不要!”美食上桌 ,冉冉開心地拆開竹筷,食指大動,一邊吃、一邊
含糊抗爭。“除非你答應會再陪我出來玩。”
  之前她幾乎說破嘴,他才願意陪她出門,不趁今天玩夠本,更待何時!
  “好。”
  “咳!”冉冉差點嗆到,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好。”
  “你的意思是改天還會陪我出來?只要我隨時想出門,你都會陪我?”
  展夜韜點頭,雖然他不太習慣人多嘈雜的地方。
  冉冉雙眼一亮,靈活的眼瞳骨碌一轉。
  “那我可不可以把條件換成,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免談。”他冷冷拒絕。誰曉得這個除了睡眠時間、腦袋沒有一刻休息的小麻煩,又會變出什麼花樣來。
  “ㄏ ……”她失望地嘟起粉唇,端起碗湊到嘴邊偷瞄他,放下碗後,小臉突然皺成一團。
  “哎唷……”
  “怎麼了?”看見她表情扭曲,展夜韜一驚。
  “阿韜哥哥……我肚子好痛……”她痛苦地彎身抱著肚子,低聲斷續道。
  食物不幹凈?展夜韜尚未動桌上的面食,所以不禁懷疑冉冉的腹痛是否是食物中毒造成的,但鄰桌的顧客
吃了不都安然無恙?
  “我送你去醫院。”他伸手想橫抱起她。
  “不、不用抱我,我可以自己走。”這裏人好多,她可不想引起軒然大波,害老板做不成生意。
  “真的可以?”
  “可以……”她忍痛輕點螓首。
  將鈔票放在桌上,展夜韜隨即攙著冉冉嬌小的身軀離開面攤。直到遠離人潮聚集處,她才虛軟地偎入他懷
中,不住喘息。
  突然一個重心不穩,冉冉雙腳離了地,安穩落在他雙臂上。
  “阿韜哥哥……”第一次被心上人這樣抱著,鼻間吸入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冉冉的俏臉一下子燒紅,心口
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溫暖。
  如果一輩子都能窩在他懷裏,該有多好……
  “忍一下,車在前面。”懷裏抱著一個人,絲毫不影響展夜韜穩健的步伐,不過此刻他急切的步履透露出
一絲心急。
  冉冉突然抬首低呼。“我……我不能坐你的車!”
  “為什麼?”
  “因為那個……”她欲言又止。
  “哪個?”
  “因為我的……好朋友來了。”她羞怯地啟齒,小臉埋入他頸窩。
  “你朋友來不來跟坐不坐車無關。”
  “不是啦。”明白他會錯意,她於是改口。“是大姨媽來了。”
  哪裏?展夜韜頓下腳步,左右觀望。
  “不是,不是你想的大姨媽,是那個大姨媽……”
  小妮子是不是痛到神智不清了?
  “誰來都一樣,你必須馬上看醫生。”
  “不需要看醫生啦,我只要找地方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真的。”她抬手保證。
  展夜韜忽覺有異,這才仔細審視冉冉,理應痛到臉色慘白的她,卻紅著一張蘋果般的臉蛋,令人費解。
  “不用到醫院?”
  可是她明明抱著肚子喊疼。
  “不用不用,剛來前幾天會有點不舒服而已,老毛病了。”
  “誰?”
  “我呀。”冉冉指指自己。
  “我問誰來。”
  哦,原來阿韜哥哥還沒搞清楚啊!
  “女生每月來一次的生理期,俗稱好朋友或大姨媽,MC也是。”
  壓根沒聯想到這方面的展夜韜一聽,俊臉微微發熱,尷尬地清了清喉嚨。
  “確定不要緊?”
  他怎麼不知道小麻煩每個月都會受一次這種苦?印象中,她在他面前總是一個精力過剩的元氣寶寶,
  “確定,非常確定。”她猛點螓首。
  “那就回去休息。”
  他抱她來到跑車旁。
  展夜韜很同情她的狀況,可是他一個大男人也無能為力。
  “我說了我不能搭你的車。”冉冉舉起雙手在胸前畫了個叉。
  他挑眉,不了解她的用意。
  “因為……我怕弄臟你的車。”不需要她說得更明白了吧?
  這次,她低著頭的羞赧模樣,讓展夜韜輕易意會過來,原本就發熱的臉龐偷偷竄上燙紅,好在夜裏光線不
足,讓人看不出他的窘迫。
  那該怎麼辦?他實在不習慣這種場面,也沒處理過類似事件,就這樣抱著她走回距此地十公裏遠的公司,
還是?
  這對成天埋頭在器械與化學溶劑之間的男人,簡直是個措手不及的考驗!
  所幸,此時有冉冉適時幫絞盡腦汁的無頭蒼蠅一把,她指向一個電虹閃亮的看板。“阿韜哥哥,前面有一家賓館,麻煩你帶我去換洗一下。”
  當事者指引一個方向,讓焦慮的無頭蒼蠅總算松了口氣,趕忙往五十公尺外、一點鐘方向的賓館飛去。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23 PM

第五章
 這是誘拐。
  當展夜韜看見床上極盡暴露、搔首弄姿之能事的三個女人,心裏已經有譜,只是他不願證實心中隱忍的怒
意。
  “換房。”薄唇冷冷吐出兩個字,展夜韜掉頭就走。
  “哎哎!阿韜哥哥。不需要換房啦!”冉冉展開雙臂擋在他面前。
  “有人。”
  “當然有人呀,這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禮物’,今夜你可以好好享受!”冉冉精神飽滿的樣子與方才虛
弱的模樣判若兩人。
  “不痛了?”
  “什麼東西不痛了?”
  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射而來,冉冉深知裝傻過不了關,開始裝無辜閃爍其詞。
  “哦,你是說生理痛嗎?我想是我弄錯了,大概是吃太多胃有點脹。”
  胃脹?女人的毛病他或許不清楚,但人體構造及器官位置這點常識他還有。
  把他當白癡戲耍?說說不打草稿的小鬼!
  展夜韜不動聲色,語出犀利且深刻。“你不但耍我,還說謊。”
  “我沒有耍你,也沒有說、說……”冉冉揚聲辯駁,但良心在他冷然的目光下偷偷倒戈,吞吞吐吐愈說愈
小聲。
  “沒有?”犀冷目光厲芒乍閃,不著痕跡。
  “好啦,我是撒了點謊沒錯,撒謊其實是迫不得已的,不然你怎麼可能自動陪我來開房間。”她直言不諱

  說得倒挺義正嚴辭。“目的?”
  “就是她們呀。”冉冉指向三名半裸美女。“你之前不是說過,與其跟幼稚的我,你寧願要這類型的女人
?”她將他推到床邊。“我一口氣替你找來三個不錯吧?”但這麼說的同時,冉冉絲毫不覺興奮,只感到胸口
有點窒悶。
  她暗暗深吸一口氣,再一次自我建設。
  只要證明阿韜哥哥斷袖之癖的情況並不嚴重,你就有希望獲得他的愛。所以,耿冉冉,你不該在看到阿韜
哥哥的視線留連在她們身上時覺得難過,你不能難過、不要傷心、更不可以心痛
  “然後?”他盯著眼前妖冶傃麗的女人,嘴上問冉冉。
  “然後……別辜負我的心意。”她低語,而後退離他三步遠,揚起笑容對三位美女說道:“誰今夜能讓這
位男土覺得盡興,酬勞加倍。”
  三個衣著清涼的性感尤物一聽,眼中紛紛散發金錢符號的晶亮光芒,樂得下床貼向展夜韜,拼命施展渾身
解數勾引他原始的欲望。
  她們原以為要誘惑的是沒人要的老醜男,或無力做那檔事的可憐男,所以這個小女生才會願意花大錢請她
們三人一起上,拯救那個男人悲慘的命運;但沒想到,這男人出色高檔到令她們幾乎傻眼,就算倒貼也樂意至
極哪!
  天呀,看看他那濃眉俊目,摸摸他那寬肩窄臀,還有衣服下那副堅韌胸膛,足以令無數女人為之瘋狂啊…

  “滾。”
  察覺不出陰晴喜怒的單音從展夜韜齒縫迸出,聲音不大不小、不冷不熱,卻恰如其分地送入在場每個人耳
中。
  經驗老到的一號美女先意會過來,無骨柔荑從他側臉輕刮而下,媚笑道:“別這樣嘛,都還沒進入‘重頭
戲’就急著趕我們走。”
  “你的意思是要那位小姐先離開,把時間留給我們,嗯?”二號美女柔美的下巴努向冉冉,塗繪得精致潤
亮的紅唇偎向他耳後。
  “我叫美娜,先生你好帥,貴姓大名?”三號美女嬌聲嬌氣自我介紹之餘,不安分的纖手還直探展夜韜的
皮帶,往他下腹挑逗。
  眼看八爪魚一寸寸纏住展夜韜,動作愈來愈露骨,冉冉胸口的氣息倣佛全被抽光,心肺一節一節因此失壓
;一分一分被壓縮得令她幾乎難以忍受,
  拿開你們的臟手!
  此時她心中出現了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吶喊,得緊緊咬住牙關才不至於使計劃破功,可是卻不小心讓眼前莫
名泛起的霧氣佔了上風,模糊了她的視線。
  不是跟自己說好,不能難過的嗎……
  她應該高興的,她們真的很有一套,不但身材波濤洶湧、凹凸有致,連誘惑男人的技巧都純熟得教人眼花
撩亂,難怪阿韜哥哥會說她幼稚。
  冉冉閉了閉眼,眨掉令她視線模糊不清的溼意,渴盼借由這個舉動,帶走心中那股無可逃避的失意。
  “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祝你們今晚玩得愉快。”
  “滾!”
  登時,一道忍無可忍的暴喝,喚住了冉冉欲離的步伐。無預警的性感美女們全都嚇了一跳怔望展夜韜,連
冉冉也不解地回過頭來。
  能量累積至極點的火山,終於爆發了!
  展夜韜先前始終將怒氣深斂,但冉冉的任意妄為、又自作主張將他推給其他女人,以及那些女人放浪形骸
的撫觸,催化他愈燃愈高的怒火,於是盡數爆發。
  “不喜歡這樣嗎,不然你想怎麼玩?”一號美女嫵媚地揉弄他的胸膛,試圖扳回有些失控的局勢。
  “想安然無事離開的話,別讓我說第三次。”
  這次,能將人凍結的語氣從薄唇逸出,不耐煩的冷厲眸光掃過她們,美女們頓時僅能在令人不寒而栗的眼
神下噤聲呆望。
  “好好好,不想要就算了嘛!”二號美女眼見苗頭不對,撈過掛在衣架上的衣物,蹬著細跟的高跟鞋離去

  “真無趣。”三號美女也拿回衣服,邊穿邊走邊抱怨。
  “喂!別走呀,三小時四萬塊的高薪你們不要了嗎?!”冉冉高呼,心中卻升起一股雀躍,可是……不應
該是這樣呀!
  一號美女經過冉冉身邊時,沒好氣道:“重點是,他不要。”可惜了一晚凈賺四萬的好價碼。
  “他不要,你們可以硬上呀,你們根本沒努力!”
  “抱歉,已經努力了。”一號美女一臉無所謂地走出房間。
  “等等,‘已經努力了’是什麼意思?”冉冉追上前,在賓館的長廊上問。
  “男人生理需要這方面,要或不要我早摸熟了,只是還沒遇過這種自制力如磐石般撼動不了的男人,他若
不是早有心儀的對象,就是對女人沒興趣。我是不知道你為何找我們來誘惑他,不過你大可不必費心替他找女
人了。”看樣子,那男人是被誘拐來的,不情願者,她們不須留戀。
  性感尤物一個接一個失敗退場,D計劃也宣告陣亡。
  他若不是早有心儀的對象,就是對女人沒與趣。
  對女人沒興趣……
  那她這輩子不就沒希望成為阿韜哥哥的摯愛了?嗚……
  冉冉已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整個人沉浸在哀愁裏,絲毫沒有考慮到另一個令展夜韜對女人不為所動的原因
。就這樣,苦情的她垂頭喪氣回到房間,壓根忘了裏頭還有一個殺氣騰騰的男人。
  “為什麼凈做些無聊事?”展夜韜一臉怒容,劈頭質問。
  “為了你好。”冉冉撅嘴問道。無聊?他怎麼可以把她的善意和心血歸為無聊一類!
  “為我好?”他瞇眼再問。
  騙他喝壯陽湯、念情色小說給他聽、設計他看A片、大膽色誘他,先前的種種再加上今日的鬧劇,哪裏為他
好?
  “我希望你能擁有一份在世俗眼中看起來正常的愛情,也希望你放棄不正常的禁忌之愛。”她鄭重回答。
  他哪裏不正常了?什麼禁忌之愛?展夜韜愈聽愈模糊。
  “說清楚。”
  “我要你愛我。”冉冉定定望入他的黑眸深處,立刻捕捉到他眼底的回避。
  她就知道,只要她一提及此,他的目光就會回避她,倣佛是在閃避某種可怕的怪物,苦澀的感覺再一次侵
蝕冉冉飽受挫折的心。
  “為什麼你總是逃避我的告白?我不夠好嗎?這麼多年還是進入不了你的內心的世界?我無法像個親密伴
侶一樣分享你的喜怒哀樂嗎?你如果要我成為哪一種類型的情人,我自信可以做得比別人更好,為了你,我什
麼都願意學!好,那我明天起就去報名美姿美儀的課程、請教酒店小姐,學習如何當一個你喜歡的、風情萬種
的性感尤——”
  “夠了!”這回展夜韜真的被惹毛了,厲聲怒斥,不留情面。“你何時才能收起天真幼稚的想法、驕縱無
知的行徑,別煩我,還我清靜?”
  冉冉愕然抽氣,錯愕不已,鼻頭一酸,不爭氣的薄霧於眼中凝聚。
  以往,阿韜哥哥就算生氣,也不曾對她疾言厲色說重話,今天卻不一樣,徹徹底底不一樣……
  為阿韜哥哥做了這麼多努力,換來的只是他的奚落?
  “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告訴我。”忍住心傷,忍住此時顯得特別脆弱的眼淚,冉冉執意得到他的親
口回答。
  “妹妹。”
  他口裏吐出她早已有心理準備、卻仍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
  “一直都是?”
  展夜韜點頭。“所以別把精神浪費在我身上,你值得更好的。”
  他毫不考慮的回答讓冉冉心碎了,熟悉的挫折感比以往每一次在她心頭割下的傷口更為清晰、更加深刻。
  “可是,我一點也不認為喜歡你是一種失去。”反之,她覺得好幸福,可卻也愈來愈痛苦!不是早就習慣
了嗎,為什麼還是感覺得到痛?
  她累了,好累好累……
  看著她眼底倔強與疲憊交雜的矛盾、展夜韜倣佛聽見她心裏沉痛的吶喊,冉冉面如槁灰的悲哀宛如一塊尖
銳的冰雹,狠狠打入他胸口,使他心中那面高築的怒火之墻瞬間瓦解,殘留一地如麻心亂。
  但他不能心軟,冉冉一旦肯放棄他,心裏沒有了他的包袱,相信就會遇見以愛為出發點的感情,而非童言
童語所建構成的安心。
  “展大哥,我以後可以叫你阿韜哥哥嗎?”
  “耶!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只要我遇到不會的問題你都會教我、幫我解決,永遠是我的阿韜哥哥嗎?”
  “好棒喔,阿韜哥哥最好了,我有哥哥 !”
  是的,他始終把自己的首肯當成承諾,從未遺忘。
  她把他當哥哥,他就把她當妹妹,再理所當然不過了,不是嗎?
  “我很喜歡你,把你當妹妹一樣喜歡,相信你也是。”
  “是嗎?”冉冉扯出一抹苦笑,她自己的情感需要別人來界定?“才不——”
  “冉冉。”他打斷她。“別陷入連兄妹都做不成的僵局。”
  語罷,展夜韜絕塵而去,徒留冉冉捧著一份殘缺的情,獨自哀悼。
  負載太多沉重的淚水,也終於滑落。
  盡情落了……
  震耳欲聲的音樂充斥滿室,煙味酒香彌漫人群之間,龍蛇混雜的PUB是夜世界裏最富動感的音樂盒。
  獨自坐在吧臺角落的落單女子,不時引來各方有意無意的目光。
  “再給我一杯……呃!一模一樣的……”才喝掉一杯馬丁尼,已有五六分醉意的冉冉,不滿足地再要了一
杯,一面打嗝。
  她單手撐在左頰上搖頭晃腦,顴骨上的肌肉被擠出圓嘟嘟的小肉丸。
  “我告訴你!你以為我是誰,豈容說放棄就放棄……呃!可是我才不告訴你我是誰,嘻嘻……”她醉眼含
星,迷迷蒙蒙,連說話都語無倫次。
  “你好壞好壞好壞好壞……阿韜哥哥是大壞蛋!我真的好喜歡你,可是你為什麼不回頭看看我?嗚……”
冉冉又笑又哭,伸長手臂抓住酒保的衣背,將他用力扯向她,朝他低吼,”笨蛋,回頭看我啊!”
  “小姐請你放手,我正在倒酒,危險呀……”無緣無故被揪到吧臺邊的無辜酒保,連忙用右手抓著酒瓶、
試著穩住左手中已裝了六分滿美酒的玻璃杯,樣子有點滑稽。
  “倒酒?”
  她的神智還算清醒,瞇眼看清眼前的陌生人,遂放了手,軟軟趴倒在吧臺上,桌面的涼意漸漸驅走臉頰上
的熱度,讓她意識也跟著清明了些。
  沒想到,她也有淪落到PUB買醉的喪氣時候,哈。
  冉冉自嘲一笑。
  從小,她就是被父母、五位大哥捧在手心的寶,罵不得、打不得也摔不得,生活順遂如意幾乎從未受過挫
折,獨獨在情路上走得遍體鱗傷。
  一直以來,她把傷口掩藏得很好,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密封在內心的苦澀,她也以為自己早就習慣在情
路上當個愈挫愈勇的勇者,但這回她徹底戰敗了,就算想掩飾傷口也掩飾不了,因為它擴大到連自己都痛得慌
了,這才明白,她對展夜韜的愛已經收不回也割捨不掉,注定就這麼痛徹心扉下去……
  此刻PUB內換播放抒情音樂,柔和的旋律悄悄繞上每位聽者心頭。
  很愛很愛你,
  所以願意不牽絆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
  很愛很愛你,
  只有讓你擁有愛情我才安心(詞:施人誠)
  難道她錯了?
  臉上襲來溫熱的感覺,冉冉發現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落下,遂以手心抹去。重新注入醇酒的玻璃杯被推
回她面前,她坐直身軀,抓起酒杯仰頭就灌,渴望以更多酒精來麻痺心底的痛楚。
  擱在吧臺上的手機螢幕閃爍銀白亮光,有人來電,她懶懶地按下通話鍵接聽。
  “喂!”
  “你在哪裏?”是她最最刻劃入心的聲音。
  現在時間半夜兩點,她的遲遲未歸,讓展夜韜的嗓音帶著一絲焦慮。冉冉心旌一蕩,汩汩情意差點潰堤,
卻被理智拉了回來。
  “你還關心我?是呀,無庸置疑,是對妹妹的關心。”她諷刺的自問自答。
  展夜韜沉默了五秒,才開口。“告訴我地點,我去接你。”
  “你不是嫌我煩?”
  他久久不發一語,冉冉緊咬下唇,閉了閉眼。
  她懂了,她並非輸給男人,而是從未站在能與男人較量的起跑點上。
  因為很愛很愛他,所以該放手讓他追尋屬於他的幸福。
  “我再也不會煩你了,也請你讓我靜一靜。”她以生平最為平靜的語氣道。
  “冉冉。”
  不待他說完,她切斷電話,電話鈴聲馬上又大響特響,她一接聽就大喊。
  “不要管我了,行不行!”否則,關於他的只字片語都有可能讓她反悔呀!
  “耿冉冉。”
  對方聲音有些蒼老,雖說中文,卻是個操著異國腔調的陌生男人。
  她一愣,撩起細眉開口:“你是誰?”
  “聽好,你親朋好友的姓命都掌握在我手中,若要他們平平安安,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
  對方語出驚人,沉緩的語調透出令人心寒的威脅,冉冉的酒也醒了大半。
  “你到底是誰?”
  “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無聊!”
  “哼。”他冷笑了聲。“別企圖掛斷,也別以為這是玩笑電話,我找你是為了跟你談一樁雙方均能獲利的
交易。”
  “你連身分部不肯表明,還談什麼交易!”
  搞神秘?她大慨是接到變態電話了,惡心!
  “做鬼臉也擺脫不了你必須跟我合作的命運。”
  冉冉吐舌的表情立即僵住。他怎麼知道?!
  “你監視我?”她迅速環視四周,看不出可疑的人,此時才有了駭異的警戒。
  “不只監視你,只要我一個命令,你的親友都有可能或傷或殘,不然就是死於非命。”
  “你究竟想幹什麼?!”
  “願意合作了?”
  對方陰沉猖狂的笑聲,成功挑起冉冉強烈的不安。
  “你可以考慮是否願意參與這項交易,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如果我答應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她才不信這種近同於威脅逼迫的交易,能達成雙方獲利的局面。
  “你可以活命,也不會有人陪葬。”
  冉冉驚然一驚,不待她反應,對方又爆出一句令她摸不著頭緒的結論——
  “我會盡快‘幫助’你確定合作與否的意願。”
  “什麼意思——”
  她還沒問清楚,對方便掛斷電話。
  冉冉霎時覺得呼吸困難,未知的恐懼握住她的心,將她卷入重重疑雲之中。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23 PM

第六章
 盯著墻上的鐘,時間進入冉冉徹夜不歸的第十二個小時,展夜韜坐在客廳沙發一角,心情如不停走動的秒鐘
般忐忑難安,任何電話或風吹草動,都能令他坐立難安。
  她沒有關機,卻不接他的電話。
  她沒有驕縱哭鬧,電話裏的語氣卻冷靜得令他難以招架。
  她沒有撇清兩人的關係,對他卻不再依賴。
  這不是他冀盼已久的平靜嗎,但為何當冉冉婉拒他的好意時,胸口宛如挨了一記悶棍,還嘗到一種摻雜了
失落與無措的味道?
  那通電話裏除了她略為沙啞的聲音,尚有其他音樂聲,他能揣想她也許身在年輕人常留連狂歡的PUB或舞廳
。那現在呢?她在哪裏?正在做什麼?學別人喝酒狂歡嗎?一個人嗎?有沒有人陪她?會不會遇上危險——
  “該死!”
  一連串掛心的疑慮十二小時來不停糾纏著展夜韜,愈是去想,就愈是煩躁,愈是煩躁,就愈感到惶然,然
而一切的循環卻無法結束,因為他無法停止去想。
  冉冉不是那麼容易因受挫而一蹶不振的人,這次或許重重受傷了。
  在旅館,他離去前所看見那雙訴說著“你真的不要我了嗎”的眼神,到現在還狠狠指住他的呼吸,撕扯他
的心臟,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種莫名似絞的心痛,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他身上?
  陡地,一股灼燙的痛感從展夜韜指尖擴散,回過神來才發現夾在指間的煙已燃至盡頭,他捻熄煙頭,將殘
煙丟入煙灰缸。
  此時,門口傳來聲響,他立刻急忙從沙發中起身,面對來人。
  “咦?大白天的,你居然會在客廳起立迎接我?!”對方受寵若驚。
  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展夜韜頹喪地將重心摔入沙發,閉眼仰躺於椅背。
  一臉笑容的尉天浩,氣定神閒地在展夜韜側邊落坐,頎長的雙腿在膝上優雅交疊,看見煙灰缸裏十來支煙
屁股,不禁產生同情。
  嘖嘖,不愛煙味的人也抽起煙來了?
  “心情不好?”不用感應,看韜那張鬱卒的臉就知道。
  展夜韜不理他,尉天浩自信一笑。
  “讓我猜猜,是關於冉冉?”
  當事人睜眼挑眉斜睇他,賓果,他猜對了!
  尉天浩續道:“這並非我第六感的功勞,任誰都清楚不過,這世上也只有冉冉能搗毀你的冷靜。”
  搗毀他的冷靜?
  一道響雷打入展夜韜胸口,他赫然驚覺自己浪費整夜的時間呆坐客廳,就為了試圖與冉冉聯絡、確定她是
否平安歸來,這是他不曾有過的失控舉動!
  “對了,冉冉怎麼不在?”尉天浩左顧右盼。小東西不是粘韜粘得緊?
  “她不想見我,徹夜不歸。”展夜韜悶悶開口,沉重的視線投向煙灰缸。
  “她這個只針對你發威的強力膠,怎麼可能不想見你?除非你傷了她的心。”尉天浩頓有所悟,佯裝驚訝
其實察言觀色。“我又猜對了。你對她做了什麼?”
  “攤牌。”展夜韜的語氣更悶了。
  “不會吧?你跟她攤牌不只一次了,她不都一笑置之,依然繼續‘攻陷你心’的未完大業?”小東西的毅
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唯獨韜不當一回事。
  “我說了重話。”
  哦,原來是這樣呀!
  耐人尋味的微笑,掛在尉天浩充滿陰柔書卷氣的俊臉上,他安慰道:“既然你不愛她,趁早結束你們之間
的僵局也好,長痛不如短痛,你沒有錯。”
  展夜韜朗眉一挑看向尉天浩,總覺得他的笑容怪怪的,不像在安慰人。
  “身為兄長,你心疼她所承受的打擊,所以你難過是無庸置疑的,但沒道理連你自己也好像飽受打擊一樣
。別擔心,她會沒事的。”
  尉天浩一臉慈悲,適時對朋友付出“善意”的友情關懷。
  嘿,試問有哪個正常的老哥擺脫小妹的糾纏,會像失去情人一樣痛苦?煙灰缸裏這些煙,幾乎有好幾包的
分量。韜有所反應是個好預兆,看來,事情發展頗令人滿意!
  他受打擊?!又是一道強勁雷霆打入胸口,展夜韜頓時被尉天浩“正中下懷”的結論所震攝。
  不對呀,他為什麼受打擊?如同浩所說,受挫的是冉冉,那他十二個小時以來的焦躁、擔憂、失控又算什
麼?為何痛苦的一方像是他?
  “冉冉,你回來了。”尉天浩朝門口打招呼,微笑以對。
  展夜韜來不及厘清心中浮現的問號,便起身而對來人,見她平安歸來,整整十二個小時的焦急心慌都有了
宣洩的出口,但看到她略顯憔悴的蒼白臉色,胸口頓時感到無端刺痛。
  “尉大哥。”冉冉撐起一抹淺笑,日光逡巡客廳裏的兩名男人,視線睇到展夜韜時,笑容明顯一僵。“玩
了一整夜,我好累,先去睡 。”她筆直走入暫居的房間裏。
  韜和小東西之間的氣氛太不同於往常了,可見這次“攤牌”的威力十足啊!難過在所難免,但所謂危機就
是轉機,但願他們轉得順利——這是在一陣無語的膠著氛圍之中,尉天浩的內心獨白。
  “冉冉。”展夜韜喚住她。
  冉冉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我累了,有天大的事都等我睡醒後再說,謝謝你包容我這個驕縱無知又天真
幼稚的妹妹。”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可惡,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她不想把話說得句句帶刺,但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嘴,倣佛這麼做能讓自己少
痛一點。
  展夜韜胸口一緊,以為能順利說出的那些安慰,全都開不了口。
  在他們兩人的言談僵化之際,尉天浩的手機鈴聲打破此番僵局。
  “喂?怎麼回事……情況如何……好,我馬上過去。”他收線,神情肅斂的對他們說:“雅喻在回育幼院
的路上遭到不明襲擊,人在醫院。”
  同樣的震驚在展夜韜臉上出現,而冉冉則是刷白了俏臉,不禁想起昨夜那通神秘電話。
  怎麼會……
  “我跟你去。”展夜韜對尉天浩道。
  “我也要去,帶我一起去!”
  “冉冉,你不是累了?”尉天浩問。
  “沒關係,我想去看雅喻姐!”
  “那走吧。”
  展夜韜一行人趕到醫院,項初衍和老婆顏晴,商烈與新婚妻子溫可妍,已經在病房探視倚著床頭的倪雅喻

  “尉大哥、展大哥、冉冉,你們也來了。”倪雅喻抱歉一笑。“不好意思讓你們專程過來,其實我沒事,
是晴太大驚小怪了。”
  “怎麼沒事!那混蛋蓄意開車撞你哎,要是被我查出來是哪個混帳東西幹的,我一定給他好看!”
  身為倪雅喻好友的顏晴,跳出來揮拳嚷嚷,精致美麗的臉龐上,有一抹曾是黑道風雲美女的狠辣猶存。要
不是她當時就在雅喻身邊拉了她一把,雅喻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開口咧!
  “卑鄙,竟然這樣對待一個孕婦!有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商烈沉著一張彪悍有型的方臉開口。
  “沒有,當時情況緊急,我們都來不及注意,而且那輛車的玻璃全黑,看不見裏面的人。”顏晴忿忿答道

  “車牌呢?”溫可妍也憂心地問。
  “也沒有,被遮住了。”
  一旁聽他們討論的冉冉默不吭聲,心情跌入陰森谷底。
  “雅喻!”
  韓翼從視察X保全所屬保全速線係統的工作中接到通知,隨即飆車趕到醫院,高大身影如疾風般衝入病房,
立刻來到床邊,心急全寫在臉上。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肚子裏的寶寶也好嗎?”
  “我不要緊了,寶寶比我勇敢。”倪雅喻見丈夫心疼自己的模樣,輕綻一抹要他放心的微笑。
  韓翼不太放心,望向這家醫院的準院長項初衍,執意得到他的說明。
  “經過檢查,胎兒沒有問題,母親除了有輕微的四肢擦傷外,還受了點驚嚇,只要好好睡上一覺就沒事了
。”項初衍道,一面拉回粉拳緊捏的老婆。“坐下,還沒擦完藥。”
  “喂,你不會輕一點喔!爛醫生,會病啦!”顏晴皺眉痛呼。
  “不痛,你的手就完蛋了。”項初衍替妻子包扎手背的擦傷,沒好氣道。
  這火爆妮子非得確定雅喻安然無恙,才肯安靜坐好讓他檢查手腳的傷口,還不時亂動喳呼,她會痛難道是
他的錯嗎?還不客氣地欺壓他,也不體諒他一點,老婆受傷,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哎!
  韓翼總算放下高懸在半空的心,摟著心愛的妻子,借擁抱撫平彼此的驚惶。
  “顏晴,可以談談當時事發經過嗎?”尉天浩問。
  “我開車陪雅喻回育幼院,半路想買些飲料回去請院童喝,於是我停車讓雅喻下車去買。雅喻出走出商店
時,一輛黑色勞斯萊斯衝進騎樓似乎想衝撞她,好險那時候我正好下車幫她提飲料,才有機會救她。車裏的混
帳大概因為失手,倒車後逃逸無蹤,連司機和車牌都故意遮掩,沒有鬼才怪!”
  回想起千鈞一發的時刻,顏晴與倪雅喻仍是心有餘悸。
  眾人聽完始末,紛紛陷入一片沉思,唯獨冉冉的意識就要被一片詭異陰險的狂沙吞沒。
  尉天浩不愧是組織發言人,即刻歸結出其他成員共同的想法。
  “對方的意圖尚待查證,也許是宵小的無心之過,也有可能是計劃性的蓄意謀殺,總之近期內大家小心一
點。”
  X名聲響亮,樹大招風不無可能,魅力太大、太迷人就是有這點麻煩。
  “那好吧,各自當心。”商烈握住身側妻子的小手。
  “我要加入你們的調查!”顏晴不放過揪出兇手的機會。
  “很抱歉,你的阿娜答只負責‘善後’,你就委屈點陪我吧。”項初衍撈回老婆興衝衝的嬌軀,不好意思
,他的工作主要負責後勤醫護。
  “也對,請看好自己的伴。”
  尉天浩意有所指的目光對上展夜韜,而後隨同其他人步出病房,留給韓翼夫妻一個獨處的空間。
  展夜韜雖然對夥伴的眼神有所狐疑,但比起這份疑惑更為佔據他全副心思的,是表現格外反常的冉冉。
  平時最愛瞎鬧的她,今天卻一反常態地靜默不語,而且她的臉色從一聽見倪雅喻受傷時就慘白如紙,倣佛
承受極大恐懼。
  細心的溫可妍也發現冉冉不對勁,於是來到她身邊,柔聲問道:“冉冉,你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

  恰好問出展夜韜掛心的問題。
  “冉冉?”
  “呃?什麼?”冉冉怔了怔,驚覺是商大哥的老婆在跟她說話。“好家在,雅喻姐沒事就好。”
  “是呀。”牛頭不對馬嘴,溫可妍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拉拉丈夫的衣抽。
  商烈接手。“冉冉,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看她雙眼有點紅腫。
  “還好。”她不想多說。“商大哥,我可不可以搭你的便車回家?我好久沒回去了。”
  “你的行李在公司。”展夜韜總算開了金口。
  “沒關係,我改天再去拿。”她沒有看向他。
  “你一個人不安全。”看得出來展夜韜不讚成。
  商烈點頭附議。“沒錯,你還是回公司跟韜在一起好,老板、老板娘和我們也比較放心。”
  她還能說什麼呢,這種時候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尤其是在她如此不安之時,說不渴望阿韜哥哥的保護是騙
人的——
  唉,依舊管不住自己的心哪!
  失戀加上突發事件,她的心怕只有亂糟糟能形容……
  冉冉一個人關在房間裏,盯著放在枕畔的手機,時間在她焦慮不安的恍惚中一分一秒流逝。
  前天半夜那通沒有顯示話機號碼的神秘電話,已然成為壓在她心頭的重擔,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那通電話純粹是有心人的惡作劇,還是一個危險的開端?
  雅喻姐遇上的意外是純屬巧合,抑或是那個陌生人的安排?若是後者,她該怎麼辦?不予理會,還是答應
那樁詭譎的交易?
  他把條件說得很清楚,答應合作,她和身邊的人都能平安無事;不答應,他會讓其他人為她陪葬,簡直居
心叵測!驀地,手機鈴聲大作,宛如挾帶囂狂氣焰直撲而來,驚醒她的沉思。冉冉驚坐而起,抓過手機,螢幕
上的來電顯示又是未知的空白,握著手機的小手不自覺微微發顫,戰戰兢兢接通電話。“喂?”
  “還喜歡這次合作前的‘優惠’嗎?”陰沉的獰笑隨之傳來。
  是他,那個陌生男人!
  “開車蓄意衝撞雅喻姐,是不是你指使的?”
  “不笨嘛。”
  冉冉心頭一顫,憎惡怒斥。“這就是你所謂的優惠?你差點害死她!”差點一屍兩命!
  “留她小命,不算優惠嗎?哈哈……”男人猖狂冷笑。
  好可怕的人!
  “你到底要找做什麼。”
  “有意願跟我合作了?”
  “少說得冠冕堂皇。”一樁雙方互惠的交易?她根本不信,尤其是現在。
  “有趣!回答我一個問題,別企聞蒙混,否則馬上有第二個人倒霉。說!X保全是不是接了日本政府的委托
,研究破解某種生化武器的配方?”
  聞言,冉冉微詫,她的確聽韓翼提過這個委托。
  這男人難道想探查X保全的機密,或是有其他不利X保全的意圖?
  “我不知道,他們從不跟我提公司的事。”“在還沒弄清楚對方的意圖前,她說什麼都不能洩露機密。
  “那好,為了表示你的誠意,限你三天內打聽出來,我會再跟你聯絡。記住,要是將我們的交易洩了密,
你會後悔,下一個犧牲者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等等!如果我問不出來或根本沒有這回事,你會把我怎樣?”
  “提前終止合作關係。雖然殘忍,不過也只好這麼做。”
  嘟……嘟……嘟……話筒博來單調聲響,對方已結束通話。
  男人別有用心的陰險語氣,如同一陣逼人的寒意,透過手機傳導過來,冉冉頓時只覺背脊由下往上一節一節竄涼,惹得頭皮發麻,揮之不去。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29 PM

第七章
 “冉冉。”
  突如其來的陰影籠罩周身,呆坐床沿的冉冉回過神來,抬頭一望,神色淡漠的展夜韜正站在她眼前。
  “你……你怎麼沒敲門?”她微驚,下意識把手機藏到背後。她竟然失神到不曉得有人進房,應該沒被他
撞見她剛才在講電話吧?
  展夜韜沒遺漏她心虛的小動作,以及小臉上一閃而逝的狼狽,但仍不動聲色。
  “敲了,你沒回應,我現在才進來。”
  “喔……我在發呆沒注意到。”冉冉嘴角微扯,掩飾心虛,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沒被發現。
  “有事嗎?展大哥。”
  忽聞她不同以往的稱呼,展夜韜有些不太適應。
  冉冉對組織其他成員都稱大哥,唯獨愛喚他阿韜哥哥,他沒有質疑過她為何作此區分,只當是她特別粘他
、把他看成親兄長的昵稱。
  如今稱呼一變,他理應慶幸自己在她眼中終於能夠與尉天浩他們等同,怎麼卻反而覺得悵然若失,體內某
一部分好像也跟著失去協調?
  他的心情,似乎跟著她變了。
  “我無意傷你,冉冉。”展夜韜黯然道。
  “你當然不會傷害我,因為你是最疼我的大哥!”她若無其事地撐起淺笑,雙腿一蹬,跳下床拍拍他肩膀
。“我沒事的!對了,我差點忘了跟你道歉,之前我做了許多惹你不開心的事,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
吧。”
  冉冉的笑容底下,除了必須隱藏的傷痕,又多了個現實的認知。
  他說得沒錯,她既無知又天真,其實那已是很婉轉的說法了,正確來說,她是個自私過了頭、無視於他人
感受、徒增雙方痛苦的土霸王。
  當展夜韜看見冉冉故作堅強的同時,胸口無端泛起一陣悶疼,他握住舉在他肩側的小手。
  她說謊。
  從小到大,他太熟悉冉冉的情緒了,她熱情率真、各種心思都寫在臉上,這是優點也是缺點,所以他能輕
易看出她不快樂。
  “你……”溫熱無形的電流從他手心熨入她肌膚,冉冉一怔,忘了該抽回手。
  “別折磨你自己。”他低啞道,沉痛黑眸凝住她。
  冉冉縮回手,喉頭被忽湧而上的苦澀一梗。
  她懂他的意思——她的苦,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廂情願換來的。
  “我好好的幹嘛折磨自己……你別誤會。如果你認為那是個錯誤,就別再提、別再令我尷尬,好嗎?”或
許是太過於習慣隱藏自己的痛,冉冉臉上又掛回無所謂的笑容。
  只不過,笑容背後的牽強無法奢望他懂。
  展夜韜欲言又止,首次感到她的笑顏正在撕扯他的知覺。
  “如你所說,我大概連我自己也弄不清對你的感覺,這樣的我沒資格說什麼難過。我的個性就是這樣你知
道呀,莫名其妙的脾氣發一發就沒事了。”
  冉冉依然笑著,只有自己知道正在說著反恬。把悲傷丟在那天吧,她有更棘手的麻煩需要解決,沒有時間
再沉溺悲傷了。
  兩人心思各異,冉冉拼命從惶恐的泥沼爬起,展夜韜反而陷入迷惘的無底洞。
  眼前的女孩是他最熟悉的小麻煩,清靈俏顏上永遠揚著令人精神舒暢的甜美笑靨,但不知為何,此刻他並
不熟悉她的笑容,對他來說似乎失去了難以理解的……什麼?
  “咕嚕咕嚕……”她的肚子突然發出抗議聲,打破此刻圍繞兩人的迷咒。
  冉冉低頭看了看表。“啊,都中午一點多了?!”抬起笑臉。“難怪覺得好餓,我去買午餐,你想吃什麼
我順道幫你買回來。”
  “一起去吃飯。”他想起來找她的目的。
  小麻煩整個上午都關在房裏,過了午餐時間也沒出來,他有點擔心,所以來看看她,除了想知道她好不好
,也是為了帶她出去用餐。
  “你跟我……一起?!”冉冉驚訝道。他從來沒有主動邀她吃飯哎?
  “最近最好不要單獨行動。”
  “查到什麼線索了嗎?”她急問。
  他搖頭,也察覺到她驚疑不定的神色。“怎麼了?”
  “沒……我以為你總是忙於工作,而且一投入就看不見其他人。”
  “沒那麼誇張,至少你不會。”他失笑,沒意會到自己毫無保留的誠實。
  冉冉胸口一陣緊縮,微苦又微甜的矛盾流竄在心底。
  當妹妹又如何?他們之間這樣毫無顧忌的相處,不是輕松多了嗎!享受無拘無束的朋友關係,就這樣吧…

  暫時揮去心中的重擔,冉冉轉移話題。“你現在不忙嗎,能陪我去吃午餐?我想吃火鍋,要花些時間,工
作狂不宜喔!”能和他一起用餐,她其實很開心,但仍不忘再三確認。
  “新委托告一段落了,只差最後的測試階段。”
  某個機警的訊號,倏地擊中冉冉心坎。
  “那個委托……是不是幫日本研究破解某種生化武器的配方?”她試探問。
  “你知道?”他微詫。
  “嗯……我聽韓大哥約略提過。日本政府為什麼找X幫忙?”
  展夜韜凝目思忖了一會兒,沒有對她隱瞞。
  “日本近年崛起一股反叛勢力,他們手中握有一種連政府也破解不了的生化武器‘煉獄之火’,對當局威
脅甚大,日本政府不得不想辦法解決。”
  冉冉這才恍然發覺,電話裏陌生男人的奇怪口音,的確很像日本人在說中文。
  那人為什麼要她打聽這些?他到底是何許人物,會是阿韜哥哥口中的反叛份子嗎?
  “那是什麼樣的生化武器?”
  “是種可填裝於特制彈殼射入人體的神經毒劑,彈殼能在人體內融化,毒劑便得以麻痺傷口附近的神經組
織。不出六小時就會壞死。因其剛開始產生的痛楚有如火燒,便名為‘煉獄之火’。”
  “天呀,如果解毒配方被反叛份子拿到?”
  “只需要根據配方在‘煉獄之火’內動點手腳,那日本政府的危機就大了。”
  “可以再研究新的反制配方呀!”
  “研究需要時間,這段時間無疑是日本政府最沒有抵抗力的時候。”
  “那現在他們不也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預期是如此,但暗地裏似乎又有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處處影響反叛組織的行動,所以日本政府暫時得
以安全。”
  “什麼勢力?是善是惡?”怎麼愈來愈復雜?
  “不清楚,這些跟委托無關。走吧,我也餓了。”展夜韜轉身往房外走去,結束討論。
  冉冉舉步跟上,原本就已紊亂難理的思緒更加難以平靜,腳步也格外沉重。
  打聽出那個陌生人要的消息了,但她該說實話嗎?說了,不曉得對X保全和日本政府會有何影響;不說,她
確信對方所說的“提前結束合作關係”。絕非字面上這麼簡單。
  天呀,她究竟陷入什麼樣的兩難中?
  三天後,那通宛如由地獄來的電話,依照約定,分秒不差第三次來電。
  “時間到。結果如何?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X保全的確接受了你所說的委托,研究‘煉獄之火’的解毒劑。”慎重思索過後,冉冉決定說出實情跟自
己賭一次。
  “很有誠意,連生化武器名都查出來了。”男人嘿然冷笑。
  “接下來,你該不會是要我偷配方吧?”如果他要,她就給他假的,然後讓X保全的成員將壞人一網打盡!
這就是她的賭局。
  “跟聰明人合作的確愉快。沒錯,我要你竊取配方。”
  “配方還沒完成。”這人的企圖果然針對配方,也許他是日本反叛組織的人。
  哼,哪有可能輕易讓你拿到阿韜哥哥辛苦研究出來的成果!
  “無妨,那就等完成後再偷。”
  “如果也和日本政府當局一樣解不開呢?”
  “那我只好留這名女孩久一點了。”
  聽出對方話裏有異,冉冉微驚。“什麼女孩?”
  “跟她說說話吧,以後不曉得有沒有機會聽到她的聲音了。”
  男人語畢,一道驚恐的哭喊聲從手機竄入冉冉耳裏——
  “救命啊!冉冉,我被綁架了,快來救我……我好害怕,救救我……”
  “小茜?”聽見吳宜茜驚慌的哭聲,冉冉大吃一驚。“你在哪?誰綁架你?”
  “我不知道,我眼睛被蒙住了,手腳都被綁起來,嗚……”
  “你還好嗎?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啜泣聲漸遠,冉冉連聲驚叫。“小茜?小茜你說話呀!小茜——”
  “若配方研究順利,你的朋友也許能早日脫困。”男人取回話筒。
  “不要傷害小茜,她只不過是個安安分分的大學生,對X保全一無所知,她是無辜的!”
  “你朋友不會有事,但前提是,你必須取得配方。”
  “好,我想辦法!”
  “那好,只要配方一到手,你就打這通電話給我,我會派人接你。老話一句,不要想耍花樣,若發現配方
造假,別怪我心狠手辣,如果你不想連累你的朋友和X保全,切勿輕舉妄動。”
  男人又說了一組手機號碼,便掛斷電話。
  手機緩緩從冉冉手中滾落床上,她無力地跪坐在地,趴在床沿,小臉埋入雙臂間,焦急無措的淚水滲入床
單。
  連計謀都被對方窺知得一清二楚,現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夜色,引人犯罪。
  門把輕輕轉動,一顆頭顱偷偷摸摸探進房內,大眼往裏頭溜轉一圈,然後整個人才躡手躡腳移入房間。
  臥室裏空蕩蕩。來人摸黑朝另一個隔間走去,只見滿布研究器材的實驗室亦空無一人,心中戰戰兢兢的緊
張感稍微放松,卻又皺起眉頭。
  配方長什麼樣子,她根本一點概念也沒有,怎麼找?
  來到放置好幾份書面資料的書桌前,她打開桌燈,動手翻閱起那些資料,更在實驗器材旁上上下下搜查好
半晌。
  怎麼都沒有?
  一無所獲之餘,她將目光移向開機狀態的電腦。會不會儲存在裏面?
  電腦沒關、手機在桌上,表示展夜韜不會離開太久,冉冉把握時間移動滑鼠、輸入幾個關鍵字,尋找她要
的檔案。
  電腦程式飛快搜尋著,她的心情跟著七上八下,不到三秒,一個標明“煉獄之火”的檔案夾映入眼中。她
心一喜,點入資料所在位置,叫出檔案內容。
  找到了!
  她迅速翻找電腦桌下的抽屜,順利找到磁片盒拿出一塊磁片,檢查之後確定是空白的,連忙將檔案復制下
來。復制完畢後,她取出磁片,轉身打算快快離開,卻對上一張凝結了寒霜的容顏,她愕然抽氣。
  “呃——”他在這裏站多久了?!
  “你做什麼。”展夜韜無聲無息站在她身後已有好一會兒,當然看盡她做的好事,不過,他要冉冉親口說
出她的意圖。
  “你都看到了?”
  “你說呢。”
  “呃……我來跟你借磁片。”她心驚膽顫地吶吶開口,閃爍其詞。
  “順便偷配方?”薄唇冷冷掀動,終結她的謊言。
  冉冉猛一抬頭,深知事跡徹底敗露。
  “你都看到了……”
  “為什麼這麼做?或者,這又是你為了引起我注意而玩的把戲?”
  他的話猶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刺入她胸口,連帶的把先前的舊傷全數掀開,痛楚讓她臉色刷白,幾乎暈
眩。
  直到現在,無論她做什麼說什麼,阿韜哥哥依然把她當成只會耍把戲的小醜,是嗎?
  “對!我就是不成熟,在你眼裏永遠是長不大的妹妹,我早明白,也痛過了,你不需要在我傷口撒鹽、存
心看我出醜!”她懊惱低吼。
  她愈說,展夜韜眉心兩道折痕就愈深。
  “磁片給我。”他朝她伸出手。
  “不要!”她孩子氣地將雙手背在背後。“我就是要破壞你的研究,這樣才符合我不成熟的腦袋瓜和行為
,對吧?”就讓他以為她在耍小孩脾氣吧,這樣她才有機會拿磁片去救小茜。
  “怎麼破壞?”他雙臂環胸。
  “竄改內容呀!然後把檔案寄出去!”
  “寄給誰?”
  冉冉啞口無言,她連委托人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你管我寄給誰,我愛寄不寄是我的事!”
  “你不能理智點嗎,胡鬧很好玩?”
  “好玩得不得了。”她表面挑釁回嘴,心中暫時壓下驚疑。呼!總算讓他對她偷配方的動機卸下心防了。
  展夜韜神色陡然一黯,因怒意而僵硬的身軀繃到極點,薄唇緩緩吐出似是而非的認真——
  “老是讓你費神,我不配合好像說不過去。”
  昂藏身軀挾帶著詭魅一步步逼近,從未見過沉穩內斂的他出現這種詭異又危險的表情,冉冉心中警鈴大作
,惶然退了幾步,直到腰桿抵住桌沿,無路可退。
  “你要幹嘛?”
  “你不是很關心我跟女人的那檔事?”他俯首在她耳窩,低語暗示,大掌從她腰側往臀部撫去,以行動明
示。
  沒面對過他純然欲望的親密接觸,當他隔著衣物撫摸她,一股電流倏地竄過肌膚,她耳根一熱,心漏跳好
幾拍,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
  “可可可是……”他喜歡男人呀!
  “不用可是,你不也希望我這麼做?”他大手一揮,將桌面上的東西盡數揮落地面,使勁將她拽上桌。
  “啊!”
  她才反射性地以兩手撐在桌上,展夜韜強悍的陽剛氣息便隨炙吻籠罩而下,侵略她纖柔的頸項,一雙鐵臂
更是緊緊纏住她腰背,不讓兩人之間留一絲空隙。
  他的吻一點也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粗暴的,在她幻想中應該是很溫暖的唇,此時卻透出令她害怕的陣陣
冷意。
  “放開我!不要這樣——”她掙扎驚叫,無奈兩手被箝制住,根本敵不過男人的力量。
  “不要?我記得你誘惑過我。”像是聽到一即可笑的笑話般,他不客氣地冷諷。“如果不在意你幼稚的想
法,你那天淫蕩的打扮我其實不討厭。”
  冉冉心一沉,黑水晶般的圓瞳浮出不敢置信的受傷神情。
  “你不是我認識的阿韜哥哥……”
  “都要上床的男女,還講發乎情、止乎禮?”他解開她的衣扣,從衣領由後往下拉,一截一截露出她的香
肩、纖細的手臂以及粉紫色內衣包裹的胸口。
  “住手、住手!”
  他對她驚惶的喝止完全充耳不聞,薄唇執意往下掠奪她雪白柔皙的肌膚,烙下記記蠻橫的吻痕。
  冉冉成串的淚珠被難堪及失望逼出來.展夜韜在她鎖骨上嘗到鹹味,不由得微愕。就在他怔愣的同時,她
奮力推開他,跳下書桌,用力摑他一個耳光——
  “啪!”
  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室內,他被打偏了臉,幾綹發絲散在額際,形成晦澀的陰影。
  “就算你不要我的愛,也用不著踩在地上這樣踐踏呀!我討厭你——”她傷心欲絕地吼出聲,在斑斑淚痕
中攥緊衣物奔逃離去。
  玄關的門“砰”地關上,展夜韜先前戴上的冷酷面具亦隨之崩落,不同於方才的狂恣,他乏力地倒坐椅中
,痛心閉眼。
  他看得出冉冉這幾天來對他展現的笑容,都是刻意佯裝出來的勇敢,那樣的笑容對他來講不是輕松,反而
是壓力。
  原以為他們之間的尷尬需要時間淡化,沒想到她卻變本加厲,竟把歪腦筋動到他重要的委托上——竊取煉
獄之火的解毒配方!
  他料想她那麼做只為引起他的注意,就像小孩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而搗蛋一樣,並沒膽拿配方去搞怪。但
她妄為的舉動確實成功了,而且還激起他不得不教訓她的怒焰。
  現在,總算如願讓冉冉打心底吼出對他徹底失望的心情,他不是應該松一口氣嗎?
  可是他卻發現——惹出她的眼淚、讓她帶著心碎逃開,似乎連帶也刨走了他心中最重要的某樣東西,竟教
他痛苦不堪!
  她會去哪裏?又會像上次一樣徹夜不歸嗎?或者,逃得更遠?
  該死,現在不是她單獨跑出去的時候。
  莫名的恐慌握住展夜韜向來難以動搖的意志——他邁步追去。
  桌上的手機響起,無人接聽。
  韓翼沉厲的目光盯著電腦螢幕上的照片。
  這名很有可能就是透過各種管道,調查X保全成員與眷屬資料的人,這神秘男人在試著從X的網站上竊查機
密時被他鎖定,他便反查這人的資料。
  幾天下來,他不得不驚於所發現的事實,對方來歷不容小覷,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對展夜韜的任務很有興
趣,還私下找了不少科學家做同樣的研究,最近人也低調的從日本來到臺灣。
  這個日本人為什麼要查他們的資料?甚至連他們的老婆都不放過?
  韓翼恍然聯想到某件事,立刻撥了通電話——
  電話半天都沒人接,韓翼攏眉低吼:
  “韜在搞什麼!”

[ 本帖最後由 ncbich 於 2008-11-7 02:32 PM 編輯 ]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33 PM

第八章
 雙眼遭蒙,冉冉在一片黑暗中,被帶到山區一處隱密的別墅。
  “把布條解開。”
  那道幾天來已由陌生到熟悉的蒼老嗓音,不再隔著冰冷的話筒,就在她面前由空氣傳導而來,讓冉冉不由
得打了個寒顫。
  傷心地跑離保全公司,她找了個速食店平復紊亂的心情,告訴自己,縱使現在有多難過,但眼前最重要的
事不是流淚,而是必須救出被壞人綁去的朋友,所以她打了那通電話,人才會在這裏。
  男人的手下聽令解除冉冉眼上的束縛,讓她重見光明。
  冉冉皺眉眨眨眼適應突來的光線後,眼前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令她瞠眼倒抽一口氣——她根本沒想到,威
脅她的幕後黑手竟是“他”?!
  “怎麼,看到我在臺灣很驚訝?”宗田萬賀的嘴角逸出冷笑,一點也不意外冉冉見到他之後是這個表情。
  “你是日本政壇的大人物,無聲無息抵臺,我這個小老百姓有幸承蒙你招待,當然驚訝。”她明褒暗貶。
  宗田萬賀,是日本競選下任總理大臣的候選人之一,曾任日本經濟相關部門首長,對世界貿易情況了若指
掌;加上身為皇族表親的身分、母親又是臺灣數一數二的商業鉅子之女,聲勢更是錦上添花,親民愛民的形象
,在亞洲擁有廣大的人脈及呼風喚雨的權勢,是日本當局頗富影響力的風雲人物。
  但這個風評甚佳的男人,竟然用下三濫的手段脅迫她,哼,算什麼大人物!
  “哦?你對我的驚訝,應該不是現在才有的吧。”宗田挑眉,說著一樁她倣佛再肯定不過的事。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冉冉反駁他的說辭,心生詫愕。
  “不懂?那為何你在橫濱碼頭被我發現後倉皇逃離日本,這不是心虛害怕是什麼?”
  “我好好的待在臺灣,怎麼可能跑去橫濱。”
  “耿冉冉,二十歲,中日混血,目前身分為京都大學交換學生。父親耿繼武,國際刑警退休,臺灣X保全的
創辦人;母親松島芝子……”宗田看著手邊的文件,念出一長串精準無誤的身家資料,狡猾一笑。
  “對了,當晚我的手下從碼頭一路跟監你來臺灣,需要我將你出入境的日期、時間及班機都念出來嗎?小
女孩,這些只要打電話去機場問問,就能證明你是不是好好的待在臺灣。”
  冉冉駭異不已,編造的謊話不攻自破。她太小看宗田萬賀的居心了!
  “那又如何,說不定是你的手下認錯人!”
  “耿冉冉!我沒閒情逸致跟你玩遊戲,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你的朋友就倒霉了!”耐心用盡的宗田揚
聲喝斥。
  要不是這小鬼還有利用價值,他根本不想跟她耗!
  耿冉冉是他私購軍火、殺人滅口的目擊證人,本就不能讓她繼續活著。調查她的背景,原只在於確保除掉
她後不會招來麻煩,結果卻讓他發現她的父親就是“X保全”的創辦人。初見此名,一項計謀便在他腦中成形。
  為了探查X保全是否與近年於國際間掀起軒然大波的神秘組織“X”有關,他暫時留下耿冉冉的小命,更利
用她查出X保全確實接受日本政府的委托,正在進行關於“煉獄之火”解毒配方的研究。
  事實證明,那個令國際犯罪組織聞風喪膽的“X”,就是這家保全公司。多麼令人雀躍的巧合和收獲,早該
死去的耿冉冉,如今成為他的“得力助手”哪!
  “我要見小茜,讓我見她!”冉冉四下顧盼,除了宗田萬賀和三名手下外,並沒有吳宜茜的蹤影。
  “東西帶來了嗎?”宗田挑眉打量一身輕便的冉冉。
  “帶來了。”她從牛仔褲口袋掏出一張紙,攤開。“我把配方都抄在裏面。”
  宗田朝身旁的手下下令。“人帶出來。”
  “是。”
  頃刻,雙眼由布條蒙住、雙手被綁縛在身後的吳宜茜步履顛躓,由宗田的手下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押出來
,跌在冉冉面前。
  “小茜!”冉冉扶住重心不穩的好友。
  “冉冉?!是你嗎,冉冉?”吳宜茜驚喜喚道,被捆綁三天,模樣狼狽虛弱。
  “對,是我,我是冉冉。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他們只把我綁起來……”吳宜茜惶然搖頭,處於極度恐慌的神經再度緊繃起來,隨之驚呼。“冉冉,你
也被綁架了?!怎麼辦,為什麼他們要綁架我們……”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冉冉連忙安撫好友,又忿忿轉向宗田。“趕快幫她松綁!”
  “先把配方交給我。”
  一名手下走向冉冉,冉冉便將紙張遞出去,由那名手下轉交給宗田。紙張上明確記錄了多種化學溶劑的名
稱及用量,宗田剛覽後把紙張交給另一名部屬,低聲交代幾句話後,部屬立即前去執行。
  “很好,耿冉冉,你的朋友可以先行離開,我的手下會護送她回去。”
  吳宜茜被兩名男人從冉冉面前拉起身,她多少聽出不對
  勁,連番掙扎。
  “我先離開,那冉冉呢?冉冉不能一起走嗎?你們抓冉冉做什麼?!
  “你們這出友情劇碼不輸咱們日劇嘛!”宗田瞇起眼,嘴角斜勾。
  冉冉看出他的不悅,擔心他會出爾反爾,於是說服好友。“小茜你先走,他們沒綁我、也沒有蒙住我的眼
睛,我不會有事的。”
  “冉冉……”
  直到吳宜茜被帶走,冉冉挺直身,清冷的黑眸直視宗田。
  “你說到做到,會放我朋友平安回家?”
  “既然你依約替我偷到配方,我沒有理由違約。”宗田看著全身散發清傲氣質的她,靈秀的容貌、年輕的
嬌軀、配上一身傲骨,對男人無疑是致命的吸引力。他色心一起,心懷不軌地走近她。“你倒挺鎮定的。”
  “我撞見你的醜事,你還會讓我活著嗎?大哭大叫能救我的命?”哭鬧說不定惹得他心煩,讓她死得更快
而已吧。
  “不愧是耿繼武的女兒,有膽識,我欣賞!”祿山之爪不懷好意摸上她細致的臉蛋,被她生氣揮開。
  “不要碰我,色狼!”而且還是一只老色狼!冉冉憎惡地低啐一口,躲開他雙手構得到的範圍。
  “別做愚蠢的掙扎了,能獲得至高無上的我的疼愛,別人想求都求不來。你這麼美麗,死了以後照樣能當
我的收藏品,夜夜和我溫存,如何?”他邪謔笑開,笑聲中有說不上來的陰陽怪氣。
  隨心!他根本就是變態!冉冉身上的雞皮疙瘩全數起立。
  “哼,妄想老牛吃嫩草,我看你是已經吃不起了吧,才有留女人屍體的癖好,畢竟屍體不會笑你。”
  “你!”像是被踩到痛處,宗田一怒,掏出西裝外套內的槍對準她。
  “唉,沒想到大人物這麼經不起激,傳出去還得了。”冉冉故作可惜聳聳肩,腦筋飛快轉動。依現在的情
況看來,她不能死,她不要連死後也成為宗田姦屍的對象,她得想辦法活著離開此地!
  “我當然不會給你機會傳出去,嘿嘿……”
  “等等,你還不能殺我,解毒劑按照配方配制完後不算真正完成,最後還必須進行一道手續——”她打住
,“殺了我等於得不到真正的解毒劑,不信你試試。”
  “什麼手續?”
  “我高興說再說。”
  拿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妮子無可奈何,宗田勃然大怒,緊握槍枝的手浮出青筋。
  “好,我可以等,不過既然你胸有成竹,應該救得了自己。”
  “什麼?啊——”疑問才一出口,冉冉便感到右腿傳來滾燙的灼痛,她痛得跌坐在地。“啊!”接著是左
腿,她看見自己的雙腿分別被開了一槍,鮮血染紅了淡藍色牛仔褲,劇痛卻奇異地逐漸消失。
  “怎麼可能……”她伸手觸碰仍在流血的傷口,但傷口一點感覺也沒有。她驚駭地捏了捏傷口周圍的肌肉
——
  她的腿失去知覺了?!難道這是……
  “憑你這乳臭未幹的丫頭也敢挑戰我?打入你體內的就是‘煉獄之火’,配方要是有異、或者你想耍花樣
,你的腿部組織只好等著壞死,我會讓你享受身體各部位慢慢失去知覺的死法,然後變成我的收藏!哈哈哈…
…”
  宗田吩咐手下將她抱入一樓的房間軟禁,便陰險狂笑走向地下室。
  完了!
  交給宗田萬賀的配方是她胡亂捏造的,這下雙腿不能動彈,她怎麼逃?
  逃不了,就再也見不到阿韜哥哥,她不要啊……
  傷口持續出血,冉冉臉色開始發白,絕望是昏厥前最後的意識。
  “走好!”
  體力虛乏的吳宜茜被兩名壯漢推出屋子,東倒西歪走向停放在車庫的車輛,手眼仍遭束縛的她,步履一個
不穩跌倒在車輪旁,臉頰著地擦破了皮。
  “唔……痛……”
  “哎喲,可憐的小妞,很痛嗎?我看看。”其中一個男人抬起她的下顎查看傷口,實則假好心從臉部往下
偷吃好幾口豆腐。
  “走開!”被人侵犯,吳宜茜瑟縮驚呼。
  “唷,都要沒命了還在乎別人摸幾把。”男人流裏流氣地嗤笑。
  “你們不是要放我走?”吳宜茜花容失色。
  “女人,你讓老子爽快爽快,能多活個十幾分鐘,如何?”
  “阿狗,上面交代的事情不要拖。”另一個男人頗不讚同,出聲警告。
  “反正她遲早要死,不爽白不爽,你沒膽上她就站一邊,要的話,等我爽夠了換你!”綽號阿狗的男人,
逕自把吳宜茜從地上拽入車子後座,魔爪在她的尖叫掙扎中剝除她的衣物。
  “啊——放開我!住手——”
  站在車外的人拍拍阿狗的背。
  “別吵!”鹹溼狗嘴正在享用柔嫩的肌膚,不接受打擾。
  那人又拍拍他。
  “媽的,我叫你別吵!”阿狗不耐煩地從後座鑽出來,轉身正要對兄弟開罵,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名眼神陰
酷銳利的陌生男子,尚未反應過來,他就被連續兩記快狠準的勾拳擊昏,連痛都來不及喊。
  迅速解決兩個人渣,展夜韜從車內抱出驚恐交織的女子,讓她靠坐車旁。
  “不要——”
  “噓。”他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別喊,你得救了。”在她安靜下來的同時,他替她拉妥衣物、松綁,摘
掉蒙在眼睛上的布條。
  吳宜茜看清眼前的人,不禁安心哽咽。“展大哥……”
  “吳宜茜?”展夜韜認得她是冉冉最要好的朋友。“怎麼回事,冉冉人呢?”
  他跟著冉冉到一家速食店,沒多久見她上了一輛轎車,他便招了計程車,跟蹤他們來到這一幢位於偏僻山
區的日式別墅,然後看到兩個男人將雙眼被蒙起來的冉冉帶進屋內,不祥的預感突生,於是藏身於暗處打算一
探究竟。
  當屋裏的人推著一名不是冉冉的女子出來時,他疑惑之餘,出手救她免遭狼吻滅口,沒想到這名女子竟是
冉冉的好友,他不由得驚訝萬分。
  “冉冉還在屋裏,她來救我,不曉得有沒有危險……”
  “救你?”但事實並非如此,吳宜茜差點連命都沒了。
  “嗯,我被綁架後,和冉冉通過一次電話。
  綁架?“她怎麼救你?”
  “怎麼救我……”
  “她提到什麼,或對方要求什麼?”
  吳宜茜努力側頭思索……啊!
  “有!配方!那個主謀要冉冉把配方交給他,才肯放我走。”
  展夜韜心頭一凜。他誤會冉冉了,她竊取解毒劑配方的原因不尋常,但絕不是為了好玩、也不是針對他。
  “對方有多少人?主謀是誰?”
  吳宜茜搖頭。“我的眼睛一直被蒙住,不知道他們是誰。”
  “你能走嗎?”他攙起她,有點擔心虛弱驚悸的她能否自行摸黑下山。
  “我盡量。”吳宜茜扶著車身顫巍巍站定。
  他帶著她來到大門外,思琢片刻後脫下手腕上的特制表,按下某個發訊鈕,交給她。“你先往山下走,X保全的人會透過表找到你。”
  “冉冉會沒事的,對不對?”吳宜茜很擔心。
  展夜韜點頭,沉肅的神情說明了他此刻的決心。
  剛才潛入別墅前,他已先用特制表上的電波擾亂裏面的電子監視係統,趁對方還沒查清原因,尚有時間讓吳宜茜脫逃,他也能進到屋內。
  吳宜茜躲在一邊,提心吊膽看著展夜韜壓低身軀迅速接近主屋,屋內因監視係統發生問題而出來查探的敵方,在沒有引起騷動下,就被他三兩下撂倒,經過訓練的俐落身手教人稱奇。
  吳宜茜幾乎傻眼,這還是她認識展大哥以來,頭一次看到個性矜淡溫和的他,出現這種嚴肅嚇人的表情,
也是第一次看到連嚴肅都能帥到無法無天的男人……
  這麼沉著驍勇、深藏不露的英雄,真的只愛男人嗎?真是暴殄天物啊!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36 PM

第九章
 神不知、鬼不覺下,一道快如疾風的沉著身影所到之處,就有人倒地昏睡。
  使用經由改造的消音麻醉槍是X保全的特色之一,加上成員俐落不凡的身手,敵人尚未發現遭人侵或攻擊時
便大勢已去,甚至不知不覺被殲滅,因此X才會令犯罪組織聞風喪膽。
  偌大深幽的別墅內有著比他想像中更多的守備人員,每個人皆配備精良的槍械武力,展夜韜不禁對那位“
主謀”的身分來歷大感疑惑。
  對方人馬眾多,他先發制人,在沒有事先準備的情況下,隨身攜帶的麻醉槍彈即將用盡。所幸在剩下最後
一發子彈時,他順利進入位於一樓長廊底端、門外有三名壯漢看守的房間。
  當他看見蜷曲在地板上的浴血人兒時,幾乎肝膽盡裂——
  “冉冉!”他大步上前,單膝跪在她身畔,焦急低喚並檢視她的傷處。
  她腿上出血的傷口不深,但仍怵目驚心,展夜韜立刻撕開被單替她包扎止血。
  “唔……不要碰……我……”身體被移動,陷入半昏迷的冉冉驚惶掙扎,用盡力氣掀開眼皮看清上方的臉
孔。
  “別怕,是我。”她的恐慌無助、蒼白虛弱看在展夜韜眼裏,一股撕痛頓時貫穿心口,他從未如此恐懼過
,從未……
  他收緊雙臂,將她納入懷中,擔心失血過多的她會這麼消失不見!
  輕柔低醇的嗓音及急促的心跳聲,奇異地撫平冉冉的惶恐,神智逐漸清明,眼前的身影與刻在心版上的影
像重疊。“阿韜哥哥……”
  “對不起,我說謊騙了你……”她嘶啞欲泣,驚悸的小手想緊緊攀住他寬闊的肩背,卻因體力迅速流失而
使不上力。
  “先別說話,我帶你出去。”他趕緊橫抱起她,聽見門外有所動靜正朝房間而來。“該死!”
  她也聽見了,連忙扭身掙扎。“放我下來,你快走,否則宗田萬賀看見你會殺了你……”
  “宗田萬賀?日本政經界大老?”
  “沒錯,是我本人。”
  伴隨一道蒼老嗓音出現的,是外表端正和藹的宗田萬賀與他十名手下,正以十把槍對準只身闖入賊窟的展
夜韜。
  “不請自來,現在不怕死的年輕人真不少。”宗田褪去親民的形象,灰眸中的狠絕殘暴盡現無遺。
  “總比老而不修又貪得無厭的好。”暴露在危險中的展夜韜面不改色,心中厘清了某種想法。“或者應該
說,你就是制衡日本政府與反叛組織,那個新勢力的幕後主使者,只要你擁有‘煉獄之火’的解毒劑,便能坐
享漁翁之利。”
  秘密身分被看破,宗田挑眉微愣,一下子又陰沉笑開。“你是什麼人?”
  “配制解毒配方的人。”
  “那好,想不想救你懷裏的女人?”宗田犀利狠辣的目光瞪向冉冉。
  該死的賤女人,竟拿假配方進他!不過這下倒好,引出了配制者,他就不信拿不到真正的配方。
  “什麼意思?”
  “她的腿中了‘煉獄之火’,已經失去知覺了,她沒告訴你嗎?”
  聞言,展夜韜渾身一震。
  冉冉的腿中了“煉獄之火”?!若錯失六小時的解毒良機、她的腿部神經組織便會永遠喪失功能、甚至雙
腿潰爛,為了保命最後只能截肢!
  離開此地、下山回公司調配解毒劑,一切可在六小時內完成,前提是要沒人幹擾他離開此地,但——該死

  “要救她很簡單,交出你手中的槍,地下室就有個現成的實驗室讓你使用。”宗田擺出“請”的手勢。
  “冉冉不是已經把配方交給你了?”這是展夜韜由吳宜茜口中得知的。
  “她給我的配方是假的。”宗田請來的美國生化學家一拿到配方便開始分析,沒多久就發現配方造假,才
知道被這丫頭擺了一道!
  “阿韜哥哥,不要聽他的……我在橫濱碼頭看見他走私軍火還殺人,他不會放過我的……他拿我爸媽、還
有你們的生命安全威脅我偷配方……雅喻姐和小茜會出事,都是他指使的……別答應他……”冉冉喘息著阻止
展夜韜。
  展夜韜低頭看著虛弱的冉冉朝他搖頭,理智與感情在腦海中拉鋸。
  最後,他將手中的槍放到地上推給對方人馬。
  “好,帶我去實驗室。”現在的他,武力狀態——零。
  “不要,阿韜哥哥……不管怎樣宗田都會殺了我,配方千萬不能讓他拿到。”她現在才知道宗田的野心和
殘酷,配方說什麼都不能交給他。
  “別擔心,有我在。”展夜韜看見她懸在眼角的淚水虛弱地斷了線,心頭倏然緊揪。老天,她到底承受了
多久、多大的壓力與恐慌?!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冉冉埋進他頸側痛哭失聲,依然拼命搖頭。要不是她好奇心太重、又把麻煩
帶回臺灣,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請帶路。”展夜韜對宗田冷道。
  於是,展夜韜橫抱冉冉,在好幾把指著他頭部的危險槍口下,被帶入地下室,下了樓梯,一座小型實驗室
便在眼前。
  來到實驗桌邊,他將冉冉安置在椅子上,大致瀏覽四周的環境與設備,轉身從身後的櫃子裏拿出所需的化
學溶劑,一旁的生化學家收到宗田的眼色,以筆速記下解毒劑的成分。
  配制開始,展夜韜仔細地以試管測量,動作沉穩熟練,生化學家不疑有他,筆記從未間斷。這期間,槍口
一直不離展夜韜的心臟。
  直至一道將兩種溶劑混合的手續,引起那名生化學家臉色大變——
  “This  is  ……”
  他的警告還來不及發出,實驗室已被從試管內衝散出的白色濃煙籠罩,措手不及的眾人均被一股辛刺的味
道熏得喉嚨直嗆、眼淚直流,掩住口鼻狂找出口。
  待煙霧散去,哪裏還有展夜韜和冉冉的蹤影,他們沒料到展夜韜即使零武力,戰鬥力仍有一百,尤其是在
他如魚得水的領域裏!
  眼見到手的肥羊溜了,宗田朝手下咆哮怒斥。
  “還不快去追!那小子扛著傷患鐵定跑不遠!讓他們跑掉,你們一個也別想活了!”
  重雲掩月,寒氣逼人,深夜的山區顯得格外陰暗詭譎
  展夜韜將冉冉背在背後,放棄山路往別墅後方的樹林藏身,在毫無光線照明的樹叢中,折斷樹枝作為輔杖
,免得一腳直接從懸崖“下山”。
  “唔……”
  感覺背後的冉冉正在發抖,展夜韜找了一棵大樹,輕放下她讓她靠在樹幹,急忙查探她的狀況。
  “冉冉,你還好嗎?”她的臉蛋和手腳都好冰,顯示她正在失溫中;還有她的腿部組織遭毒劑破壞,出血
無法止住,綁在腿上的被單已被血水浸溼,他趕忙撕下自己襯衫的衣袖,在她傷口上方緊繞一圈。
  “阿韜哥哥,我好冷……”
  他不由分說將她置於雙腿間、攬入懷中,雙手搓揉著她的臂膀、肩背。
  冉冉渾身冷意仍未退去,但感受到展夜韜對她的呵護,心窩一熱,靜靜聽他胸口傳來的急促心跳聲。
  “你在害怕?”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擁抱,好像都在害怕著什麼。
  “怕失去你。”低啞的噪音訴說了他的恐懼,感覺她的體溫絲毫不升,反而凍得他難以思考,他更加擁緊
了她。
  “別這樣說……會讓我誤以為你愛我,不是兄長對妹妹那種愛……你知道嗎,我是以女人愛男人的方式在
愛你,不是你所說的……”她黯然道。
  “冉冉,我愛你!”就在快失去她的時候,展夜韜總算覺醒。
  他終於明白——
  明白自己為何看見她滿身浴血時,痛苦得幾乎神魂俱裂;明白自己為何惹出她的淚水後,懊悔得想痛扁自
己;明白自己為何在她徹夜不歸時,擔心得無法冷靜;明白為何甘心讓她在身邊吵吵鬧鬧、繞來轉去;明白自
己為何情願答應她那童稚的要求,一輩子陪在她身邊。
  因為冉冉早就是他的一部分,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所以當她說出放棄他的話語時,他的身心如同被刨走一
部分,屬於人類情感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冉冉的好,是出自於早已失去的親情本能、出自於身為兄長的滿足感!他一直不願多想
,只將這份情愫似是而非的埋藏在心裏,當恍然看清之時,冉冉在他心中的地位已徹底超乎他的想像,他總算
了解這就是愛。
  是的,他愛她,早已深深扎根在心上的愛情,以前或許被他忽略否定,如今卻再也不能視而不見,她益發
虛弱的模樣,更教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是因為她而跳動!
  “你說好聽的話哄我……呵,我是不是……快死了?”所以才倣佛在雲端、在天堂?
  “不會,我不會讓你死!”好不容易找到感情依歸之處;他不再輕言放手。
  “聽見你說愛我,在你懷中死去……也夠了……”冉冉蒼白的嘴角浮現一朵宛若隨時可能凋謝的笑花。
  這些讓展夜韜聽了心驚的話,被他以吻堵住,溫熱的唇瓣覆住她冰涼的蜜口,唇舌緊緊糾纏,深怕……太
多的深怕。
  天旋地轉中,屬於戀人的吻撫慰了冉冉的心靈,由他傳導而來的深情把住她原本幾乎抽離的意識,由他點
燃的朵朵情焰稍稍溫暖了她冰冷的知覺,但另一道力量強大的黑色漩渦卻直撲她而來,像是非要卷走她才甘心

  她倣佛看見她和他的距離愈來愈遠……
  “不,我不想死,不想死……”冉冉恐慌地抬手撫上他微髭的下頜。
  他握住她的手,貼在唇邊。“對,我們要這麼糾纏一輩子,你不可以放棄!”
  “無論愛你有多難……我都不放棄……可是我真的好困,好想睡……”她的聲音漸弱。
  “冉冉,你不能睡著,看著我!”他輕晃她愈顯虛弱的身體。
  她聽話拼命睜眼看他,就算身處一片黑暗,她也要看得到他!
  可是,那道可怖的漩渦卻繼續擴張著、漸漸吞噬她,冉冉急了——
  “阿韜哥哥……救我……”最後,她的視線被黑暗籠罩。
  “冉冉?”
  展夜韜駭然見她閉上雙眼,他輕拍她臉頰,宛如入睡的小臉沒有回應,向來清冽的黑眸一熱,抱緊她的手
不禁微顫。
  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嗎?!別……
  不管是誰,求你讓我有補償的機會!
  “那邊好像有動靜?”
  不遠處傳來男人踏上落葉,吆喝的聲音,手電筒的光芒在樹林間忽明忽暗,展夜韜戒慎地抱著冉冉壓低身
體避過光線。
  “呼嚕,呼嚕……”四處逡巡的手電筒照到一只夜行動物,它瞪大眼回望。
  “啐,是一只獵頭鷹啦!”
  “樹林裏怪可怕的,他們會放著好好的路不走,逃到樹林裏嗎?”
  “況且那女人需要就醫,後山只有一戶果農,走這裏不就等於等死?”
  “少廢話,繼續找!”帶頭的人低喝,燈光已然漸行漸遠。
  後山有人家?
  希望重新燃起,展夜韜背起冉冉,摸黑走入樹林深處,一步步踏著全心全意的祈求。
  一切塵埃落定。
  獨自選下山的吳宜茜在半路遇上前來支援的X保全成員,展夜韜則借住在後山的人家與夥伴聯絡,他們立刻
調來直升機將陷入昏迷的冉冉送回公司,在千鈞一發之際替她注射解毒劑然後送醫,所幸保住性命。
  宗田萬賀的陰謀也遭X保全戳破,臺灣與日本的警調單位著手偵辦他的案件,醜聞一樁樁現形,讓他一直以
來偽裝良好的聲名掃地,聲勢一落千丈。
  尤其韓翼“無私”貢獻一堆不知從哪搜集來的罪證給警方,作為報答宗田欺負他老婆和兒子的回饋,讓宗
田終其一生將在牢獄中度過。惹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X保全,相信會是他此生最後悔的決定。
  現在,全員理當慶祝耿家小公主平安度過危機,但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當晚經過項初衍的搶救,冉冉沒有生命危險了沒錯,可是另一個宣判,卻把大家從放心推入痛心。
  冉冉雖然在有效時間內注射了解毒劑,但由於體質關係未能完全見效,導致她可能再也無法用雙腿站立。
  心急如焚的耿繼武夫婦從日本趕回來,將冉冉接回家調養。驟然失去雙腿的打擊,也擊退了冉冉常掛在臉
上的笑容,她變得暴躁、自卑,原本就驕縱任性的個性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誰的勸都不聽,耿家就像籠罩在一
片陰鬱的暴風圈中。
  她有時不言不語、有時哭鬧大叫,甚至還有自殘的動作出現,連疼愛她的父母和X保全的大哥們都解不了她
的心結。
  她就像只掉落山澗受傷的小獸,被困在絕望的深淵裏,害怕無助地低號著自己的痛苦,任何人見了都不捨
,欲苦無方法救她。
  為此,展夜韜認為配方仍有瑕疵,再度投入研究,瘋狂的程度比起平常有過之而無不及,還三十六小時不
吃不喝不睡,毅力足以媲美“饑餓三十”的活動,看得夥伴們不勝啼噓。
  尤其是他們的女眷,對展夜韜的癡情及冉冉的遭遇簡直心疼到了極點,不僅輪番探望冉冉,到了再也看不
下去的時候,更一起上陣——
  “冉冉,看在展大哥這麼努力的份上,你也得堅強呀,他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腿!”倪雅喻打氣道。
  “雅喻說得沒錯,展大哥為了你已經兩三天沒合眼——”
  “我的腿廢了就是廢了,叫他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沒用的!”
  靠坐在床頭的冉冉,歇斯底裏地打斷溫可妍的話,小臉上滿是激情與頹喪,面對人更像只全身警戒的刺 。
  溫可妍和倪雅喻無奈地對望了眼,不放棄鼓勵她。
  “項醫師只說你的腿可能無法站立,沒有說一定呀,那就表示有希望治好。”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項醫師的醫術又是救一數二的好,冉冉你別怕,大家都會陪著你……”倪雅喻溫柔
握住冉冉握拳的手,卻被冉冉大力揮開。
  “走開,我不希罕!”
  “呀!”坐在床沿的倪雅喻,險些被冉冉不加控制的力道給推下床,幸好站在身旁的顏晴快手扶住她。
  “雅喻,你還好吧?”顏晴皺眉。
  嚇死人了,孕婦懷孕初期可禁不起又撞又摔的!
  冉冉也被自己的粗魯嚇到,一時又急又惱,說不出話來。
  “我沒事。冉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們了解你的心情很難過,所以盡可能想幫你。”倪雅喻柔聲安
慰。
  “沒有人可以幫我!沒有人!”冉冉抓住被單下的雙腿,用力捶打。“為什麼我感覺不到痛?為什麼我一
點知覺也沒有?為什麼……”
  “冉冉,不要這樣!”溫可妍驚呼著上前制止。
  見冉冉傷人又自殘,快人快語的顏晴終於忍無可忍,把憋在心裏的氣全都發洩出來。“你繼續自暴自棄好
了,你連自己都不珍惜了,不配再讓其他人關心你!展夜韜那個笨蛋,拿他自己的腿做實驗,也不問問你領不
領情!”
  冉冉倏地住手,眼眶一熱,捏緊被單的小手微顫。
  他拿自己的腿做實驗……
  萬一,像她一樣救不回來怎麼辦?!
  “你如果真的打算一輩子殘廢,就趁早告訴展夜韜和我老公,好叫他們別做白工,又是研究又是天天來替
你檢查、換藥,免得你不希罕,他們白白累死。”顏晴不客氣諷刺。
  “晴,別說了。”倪雅喻聽了很不忍。
  兩聲敲門聲傳來,松島芝子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冉冉,夜韜來看你 。”
  “叫他走,我不要見他、也不要他的假惺惺!”冉冉埋入棉被中。
  她不要看見阿韜哥哥用痛心的眼神看她,那樣會令她覺得自己是個超級混蛋,控制不了自卑暴躁的脾氣,
還惹得父母和關心她的人雞飛狗跳、傷心不已。
  顏晴說的對,相較於他的努力,她有什麼資格接受他的關懷,更不配接受他的愛……是呀,她變成殘廢了
,一個只會拖累他的殘廢!
  當她還是個正常人的時候,他已每每拒絕她的愛意,現在的她憑什麼讓他開口說愛她?如果他口中的愛只
不過是基於對她的施捨同情,那這樣的愛情算什麼?在他眼中,她不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殘廢了嗎?
  為什麼是我……
  冉冉無助的淚滑落臉龐,濡溼鬢發,在枕頭上積出一窪悲傷的嘆息。
  “我們出去吧。”看著又縮回殼中的冉冉,溫可妍莫可奈何輕道。
  娘子軍心情低落地走出房間,看見展夜韜立在房門口,相信他也聽到冉冉那些話了。
  “展大哥,冉冉只是在說氣話,別放在心上。”倪雅喻看得出來,展夜韜的外表雖然冷淡溫吞,但內心的
痛絕對不亞於冉冉,從他近日來的表現就可發現。
  聽耿繼武夫婦說,展夜韜這些日子就算疲倦至極,每天仍抽空到耿家看冉冉,夜半時分也不例外,只為確
定她是否安穩入睡;即使冉冉不想見他,他也會靠坐在門外,隔著一道房門靜靜陪她。
  只可惜,冉冉封閉了自己的心,把他的愛推拒在心門外。
  “他還好嗎?”展夜韜問。
  “最糟的情況就是這樣了,再給她一點時間吧。”顏晴給了個最中肯的回答。
  或許唯有時間能治愈冉冉。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37 PM

第十章
 夜間人靜,屋外正飄著毛毛雨,空氣中透著溼氣,絲絲沁人。
  突兀的物品落地聲響及悶哼劃破一室岑寂,坐在門外的男人霍然開門而入,眼前的景象讓他胸口一陣緊縮
——
  摔倒在地的冉冉正利用拐杖努力從地上爬起來,她使盡全身力量,光潔的額際滲出點點汗水,背對房門的
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舉動,完全落入一對燃燒著熾熱情焰的黑眸中。
  她吃力地攀住拐杖,忽然杖腳一滑,登時失去重心。
  “呃……”
  “小心!”
  展夜韜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差點又跌回地上的冉冉,讓她偎入一副溫暖堅實的胸瞠。
  這一瞬間,她屏住呼吸,因為他的體溫似乎帶電,正透過彼此的衣物熨在她肌膚上,搔動著她的細胞、進
而竄入血液,逐漸消融她冰冷的心墻。
  “痛嗎?”
  將她抱到床上,他仔細端詳她有無外傷。
  頓時。他的關懷在冉冉聽來,成了鮮明又挖苦的刺激。她拉下臉做出冷淡的反射動作,剛才的悸動倣佛不
復存在,她的心墻又高高築起。
  “你忘了?我的腿沒有感覺。”
  “其他部位還有。”
  他拿話反駁她,立即在她冰冷的表情發現一道小裂縫,他識相地沒戳破,她反而不甘地脫口反擊。
  “其他地方有感覺又怎樣,也改變不了我是殘廢的事實。”
  展夜韜不做正面回應,轉移話題。
  “你肯用拐杖了。”他面露喜色。
  之前,冉冉逃避現實,還負氣摔斷一雙拐杖;看見她終於練習使用拐杖,一股油然而生的感動擄獲他的心
緒,他覺得胸腔倣如被汩汩熱流填滿,連日來積壓的團團陰鬱被激昂取代。
  “廢話!我想喝水,不用拐杖怎麼下床。你不要會錯意,我不是在練習!”倒是冉冉,像被抓到見不得光
的小辮子,面紅耳赤地辯駁。
  他體貼地不拆穿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辭,抿唇微笑,從床頭的熱水壺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遞給她。
  冉冉意識到剛才的理由等於自打嘴巴,兀自氣悶,不接受他的好意。
  “我要喝的是冰水!”口氣很衝。
  展夜韜疲憊地抹一把臉。“好,我下樓倒。”
  他的嗓音透露濃濃的沉倦,冉冉此時才發現他的神情比前幾天又憔悴了些,臉頰也消瘦了點……
  他眼中微泛血絲、眼下有淡淡的黑影,顯示他的睡眠不足;下顎冒出青髭,表示無暇打理自己;因為疲憊
帶來的不舒服,衣襟下前兩個扣子被他隨意解開,早已種在冉冉心中的不捨,正迅速萌芽。
  “不用了,我不想喝。”她並不是真的想喝冰水,而是被他撞見自己偷偷練習用拐杖,面子掛不住而已。
  展夜韜踱回床畔,坐在床沿微笑看她,一點也不介意她沒來由的蠻橫。
  冉冉沒注意到他始終留在她臉上的憐惜眸光,全副心思都放在他穿著黑色休閒長褲的腿上,顏晴提過的話
在她腦中一字不漏浮現。
  “你當真拿自己的腿做實驗?”憋不住疑問,她還是問了。
  “只要你能復原,我無所謂。”
  他不置可否的回答惹惱了她、也急苦了她。
  “收起你的無所謂,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一點都不需要!”
  “在樹林那一晚,你說過什麼都忘了嗎?”他深情凝視她。
  “當時我傷得神智不清,忘了,全忘了……唔……”
  房內霎時安靜下來,她劃清界線的否認被他盡數吞入口中,他的大掌將她的頸項按向他,密密實實地吻住
那張凈說些令他生氣話語的小嘴,吻得有些氣急敗壞,有些怏怏不快。
  他略帶薄懲意味的吻一放開,氣息微喘的她淒惻開口。
  “我如你所願不糾纏你了,你為什麼不放過我?我已經禁不起更多挫折了,你非得那麼殘忍嗎……”他的
反覆讓她無所適從,淚,又不爭氣地悄悄滑落。
  晶瑩的淚珠掉落他指間,幻化成滾燙的火球,一顆顆熨入他的心。
  沒想到他的逃避竟造成她最難忍的痛楚,展夜韜心頭一緊,修長手指揩去她的淚,堅定道:“我只要你。

  “不要因為同情而對我說出承諾,樹林那晚也是。”她撇開臉。
  展夜韜的下顎微抽。很好,那晚的一切她都記得,卻以“全忘了”三個字抹殺得幹幹凈凈!
  他微慍地扳回她的小臉,灼熱的唇再度以侵略之姿霸氣地烙下懲罰,渾然的陽剛氣息伴隨驚猛的熱吻,一
股腦兒送入她檀口,炙燙的滑舌執意勾挑出她收回的萬縷情絲,將兩人永遠纏繞……”
  翻騰的怒意逐漸被煽惑所主宰,澎湃情潮入主彼此,他不自覺放慢速度,以挑情的啄吻導引她釋放熱情,
共享甜美悸動。
  面對此生最愛的男人,生澀的冉冉終究毫無招架之力,在他熱切的撩撥下,意識幾乎癱瘓,如著魔似地臣
服,情不自禁抬手攀住他的頸項,意亂情迷之間學著他回應。
  他心神一顫,情欲波瀾數起萬丈,再度以吻封緘——
  熱吻過後,她已經嬌喘連連地躺在他身下,挑染的狂野紅發在床上鋪散成半圓扇狀,將她酡紅俏臉圈成一
幕美麗得足以將他溺斃的畫面。
  “你氣我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我曾傷透了你的心,但我對你並非因為什麼該死的同情!給我愛你的機會,
讓我證明我的心,好嗎?”他望入她眼中,低噎的嗓音是壓抑了濃烈情意的結果。
  從展夜韜的眼神裏,冉冉確實以為他眼中從此只有她,可是她沒有辦法忘懷自己是殘廢的事實——最殘酷
的事實。
  “我的勇敢早已被你擊潰,你也不用證明什麼。”當無法回報對等的深情時,她只能不顧一切推拒,縱使
胸際有股巨大的無形力量扯痛她。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難道又是另一個謊言?”如夜的黑眸堆滿挫敗。
  “不!我愛你,愛好久好久了,我沒有騙你!”她急忙脫口的否認,直接透露了她的心。
  展夜韜眉峰一斂。“為什麼?”既然愛他,又為什麼拒絕他?
  “我……”
  “我不會任你又把真相藏在心底。”想起她曾經把苦楚往肚裏吞,他就有說不出的心疼。
  “我行動不便,不再是以前的冉冉了,無法給你正常的幸福。”她伸手撫平他眉間深鎖的直紋,難過的溼
濡朦朧了她的視線,忍不住號陶大哭起來。“嗚……我再也不能跑、不能跳,連最基本打理自己生活都有問題
,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一定會成為你的累贅……”
  展夜韜動情地摟住她。
  “傻瓜,你不是累贅!幸福沒有分正不正常,只要你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是幸福。我只要你,冉冉。”
他重申。對惜言如金的他來講,能說上第二遍的話,已不容懷疑。
  “嗚哇——”冉冉哭得更兇了。”不要騙我,你明明只愛男人。”
  “男人?”展夜韜的眉頭打了死結。這妮子在瞎說什麼,他怎麼不曉得自己性向有偏差?!
  “我回臺灣那天聽見你和尉大哥的談話,你默認你是同性戀。”她哽咽道。
  默認?他根本不記得有這回事。
  該死!尉天浩那家夥搞什麼鬼?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那時門正巧沒關……”見他沉下臉,冉冉吶吶解釋。
  頓時,展夜韜對她近日的那些怪異行為,總算恍然大悟。
  他深吸一口氣澄清。“我的性向沒問題。”但尊嚴仍被她狐疑的眼神重創——
  看來必須馬上證明些什麼,她才會相信。
  打定主意,展夜韜俯吻而下,在她白皙雪眉印下一記記繾綣愛意,每吻一處,她身上的衣衫就散褪一處,
直到柔馥胴體完全綻放在眼前,他低喃稱讚。
  “我確實愛女人。”
  話甫落,他膜拜似地撫摸她挺拔尖俏的渾圓,留連徘徊後繼續往下探去,婦嬰兒般的凝脂肌膚讓他愛不釋
手。那溫熱窄溼的神秘處女地更是誘人沉淪。此刻,展夜韜不得不承認對她的欲望,已猛烈得連自己都難以克
制,著迷了!
  “阿韜哥哥……”他的唇手所經之處,都帶給冉冉無盡的歡愉與悸顫,她難耐地呻吟出聲。
  愛有多深,情絲就有多難斬除,即便理智頻頻插手,終究抵擋不了那道防不勝防的情網,注定淪陷。她好
慶幸,她的等候終於有了溫暖的回應。
  “我再也不想當你的哥哥,喊我名字。”她的熱情坦率惹得他下腹躁動不已,熱切的愛撫益加饑渴綿密。
  “韜……我愛你……啊……”
  我也是!展夜韜滿意淺笑,給她一記鼓勵的纏綿熱吻。
  隨著激顫欲裂的愛欲狂潮掀起又翻落,沉浮在情海之中的男女,赤裸地以上帝最初創造人類的禮讚,分享
彼此最親密的包容與給予,屋內錯落不一的粗喘和嬌吟與窗外的滴答雨聲,共話完美的合奏。
  激情過後,冉冉被心愛的男人摟在懷裏平復喘息,心中有個完美的驚嘆號。
  呵,經過她親自驗明正身,他的性向絕對沒問題了
  展夜韜摟著心愛的女人,心中則是冒出一個問號。
  “冉冉,你的腿剛才好像有主動環住我?”若有似無,但他感覺到了!
  “啊?真的嗎……”她既羞澀又訝異。
  無暇享受專屬戀人的耳鬢廝磨,他立刻抱著她跳下床,急奔房門。
  “韜,你做什麼?!”她低呼。
  “給衍檢查。”
  免懷疑,意思就是去看醫生。
  “等一下,我們還沒穿衣服啦!”唉唷,羞死人了……
作者: ncbich    時間: 2008-11-7 02:38 PM

尾聲
  “太好了,你們都在!”
  冉冉今天穿了粉綠色七分袖T恤、搭配白色雪紡紗及膝裙,神清氣爽地出現在X保全裏,渾身洋溢粉嫩的春
天氣息。
  經過一個多月的治療和復健,雖然她的步伐還有點遲緩,但已經能不借助任何外力一步步走進客廳,在場
的保全成員們莫不打從心底高興,以微笑迎接她。
  “冉冉,恭喜啊,進步得很快!”商烈豎起大拇指,從沙發中起身讓位給小公主,招牌大嗓門就是最熱烈
的鼓勵。
  “商大哥,謝謝你。”冉冉笑得好甜。“多虧項大哥,我才能好起來。
  “你自己的努力和韜的用心才是關鍵。”項初衍迷人的桃花眼透露讚賞。嗯,你看看,這對終成眷屬的有
情人站在一起,實在是賞心悅目的畫面!
  冉冉抬頭望向陪伴在身旁的展夜韜,感動與感謝的笑靨在她充滿幸福的俏臉上綻放,他回以會心淺笑,款
款深情盡在不言中。
  “韓大哥,我要向你們鄭重道歉。”她突然嚴肅地彎腰九十度鞠躬。
  “道什麼歉?”韓翼問。
  “之前我心情不太好,我知道你們和雅喻姐、顏晴姐、可妍姐都很關心我,可是我卻沒給你們好臉色看;
宗田事件起因在於我,雅喻姐卻遭到波及,我真的很抱歉,今天特地做了壽司向你們陪罪。”
  “雅喻說你已經親自跟她們道過歉了,我不介意,只要你開心就好。”韓翼訕訕道。要是被韜和冉冉知道
“某些內幕”……總之,這個歉意不收也罷。冉再笑逐顏開,發現少了一個人。“尉大哥呢?怎麼最近都沒看
到他?”
  “大概在忙新委托吧。”項初衍捧起自己那份壽司,想溜。
  說人人到,尉天浩嘴裏哼著歌進來,一回來就看見五雙死盯著他的眸子,約略劃分,三雙帶著警告,兩雙
帶有疑問,有疑問的兩雙眸中,一雙正在噴火。
  “大家都在呀。”尉天浩這才發覺回來得好像不是時候。也罷,吊當事人的胃口也吊得夠久了。
  “為什麼亂放我是同性戀的風聲?”展夜韜開口就是質問。
  對呀,為什麼?冉冉也很好奇。
  “從我們認識以來,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悶葫蘆,什麼表情都沒有,冉冉對你的影響大概只有你自己不清
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為了表示咱們介乎袍澤與兄弟之間的感情,所以我好心助你一臂之力。”尉天浩好
整以暇走到展夜韜身旁,展夜韜挑眉瞪他。
  害他男性尊嚴受挫的一臂之力?
  “冉冉剛回臺灣那天,我找你討論她的事,只不過在你睡著後加了一句話——會令聽者摸稜兩可的一句話
。”尉天浩眸帶笑意看了冉冉一眼。
  哎呀,當時尉大哥知道她在門外,是她誤會了……
  畢竟偷聽不太光明,冉冉尷尬一笑帶過。
  “你不能否認冉冉以為你只愛男人,在你們之間所激起的火花吧?不用太感謝我了。”一切發展似乎都在
尉天浩的掌握中。
  “這就是你介乎袍澤與兄弟之間的感情?”才不,是整人吧。
  “你不找女人,老實說,我也以為你有‘特殊癖好’,我不好意思問,只好麻煩冉冉幫我探探。”尉天浩
曖昧地攀上夥伴的肩。
  “離我遠一點。”展夜韜的語氣幾乎將人凍結。他才沒那種癖好!
  尉天浩聳聳肩收回手,恢復若無其事的表情坐進沙發。展夜韜環視其他人,捕捉到他們想逃的眼神。“你
們是同夥?”
  “我突然想到今天要陪雅喻去產檢。”韓翼抱起壽司盒告辭。
  “晴要和我一起去兜風,我的車鑰匙呢?”項初衍故作忙碌。
  “可妍等我回家吃飯。”商烈也打算落跑。
  他們沒耍什麼壞心眼,只是知情不報而已。
  冉冉噗哧一笑。真相大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尉大哥算計好的,雖然曾讓她一度擔憂展夜韜的性向,不過現在總算雨過天晴,她不怪尉大哥,相信韜也……呃……雖然他此刻不這麼認為。
  “大家都有伴,就剩尉大哥你 !你既然有感應力,能不能感應到自己的愛情何時來臨?”
  這句話成功的讓眾人待在原地豎耳傾聽。
  這個嘛……
  秘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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