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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3:08 PM

撒空空 -【吾乃食色】《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5-15 11:58 PM 編輯

【書名】:吾乃食色

【作者】:撒空空
 
【內容簡介】:

  寒食色,一名男科醫院的女醫生,

  整天的工作便是磨刀霍霍向男同胞們瑟瑟發抖的小鳥。

  而這,是關於她和幾位男同胞之間的故事。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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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3:24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3 03:27 PM 編輯

1.春夢?抑或噩夢?

  寬鬆的白大褂下,是一具被黑色緊身皮裙包裹得緊緊的凹凸有致的身體。胸前的渾圓將那帶著極致金屬感的拉鏈繃得快要爆裂,讓那一尺七寸的斯嘉麗式細腰看上去更能盈盈一握。俏麗而有彈性的臀部完美地撐起了黑色的皮質布料,暗暗的流光在那充滿女性魅力的半圓上劃出誘惑的光。皮裙恰如其分地在大腿根處停止,讓一雙修長筆直的美腿展露無遺。最後,是腳上那雙精緻的九寸高跟鞋,細細的鞋跟,在瓦亮瓦亮的日光燈下,閃著誘惑而張揚的光。

  我緩緩抬頭,瞥了眼面前排成一行站著的六個病患。他們的身材,各不相同,有施瓦辛格式的肌肉男,有孱弱得連風都能吹倒的花樣男,還有不肥不瘦的五花肉男。

  「把褲子,都脫了吧。」我命令。

  透過被蘭蔻睫毛膏刷得快翹上天的睫毛,我看見了他們臉上共同的神色,畏縮,害羞,不安。

  沒有一個聽從。

  手中的皮鞭,沉沉的,有著微小的刺,如一條小蛇。在這一刻,它是我的lolita,是我的生命之光,慾望之火,是我的罪惡,是我的靈魂,是我權力的象徵。於是,我釋放了它,將其往地上一甩。

  「啪啪」兩道清脆的響聲,讓那六位病患的身子同時一顫。

  「我說,」我再一次重複著,聲音涼涼的:「把褲子脫了吧。」

  六個人相互對視著,用顫抖的手,遲疑地屈辱地將褲子褪下。

  我淡定地,習以為常地,看向那六雙白花花的大腿中央的物體。

  我最熱愛的政治班導曾將矛盾的普遍性與特殊性以及兩者之間的關係講了整整三年,可到高中畢業時,我對此依舊是一頭霧水。

  因為這,我對哲學深惡痛絕外加敬而遠之。在我狹隘陰暗的思想中,哲學的最大用處便是將人的頭繞暈,那比趙大叔的賣拐忽悠更厲害。這是全球性的,合法性的,不繞死人不償命性的。

  豈料在上班的第一天,這個困擾多年的問題在一瞬間便被我頓悟了。

  具體來說,我是這麼理解的。

  矛盾的普遍性即事物的共性,那就是指男性同胞們腰部以下都有小鳥。

  矛盾的特殊性即事物的個性,那就是指雖然每位男性同胞們都有小鳥,但這些小鳥在長短,粗細,持久度,軟硬度,耐打耐踢耐咬度上,都有很大的不同。

  當想通之後,我心中那叫一片澄明啊,連前天晚上看的幾部網上下載的日本重口味活塞運動教育片都忘得個一乾二淨。

  那一刻,我忽然有點理解當年釋迦牟尼叔叔在菩提樹下坐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終於悟道的那種心情。

  但轉念一想,頓覺褻瀆--就憑人家釋叔叔四十九天的不吃不喝不拉屎這一點就比我強上了好幾萬倍。

  對於此次的頓悟,我的女性友人柴柴用自己的口頭禪表達了看法--「瘋了瘋了,瘋斗瘋了!」

  而我的那位男性友人童遙同樣也用自己的口頭禪表達了看法--「這就是命啊 ̄。」

  每次他說這句話時,都帶有一種宿命的味道,把整個人的檔次拉高了許多。

  我對他說,這鐵定是西方哲學之父泰利斯在冥冥之中對我的牽引。

  童遙微笑一下,說,錯了,牽引你的是東方哲學之父。

  我說,在下孤陋寡聞,這東方哲學之父是誰啊?

  他再一次微笑,說,老子撒。

  聞言,我一口氣哽在喉頭,發不出,吞不下,直覺意識到被佔了便宜,但細想之下又覺沒有突破口去反駁。

  最後只能責怪老子,幹什麼不好,取個這破名,當年絕對沒少被人扁過,這倒霉孩子。

  之所以我會想到矛盾的普遍性與特殊性以及這些籐籐蔓蔓的事情,都是因為看見了面前六位病患的胯下之物,覺得事物的特殊性在它們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有人說,世界上沒有兩個人的指紋會完全相同,而我要說,世界上,沒有兩個男人的鳥兒會完全相同。

  看看眼前的情景,六隻鳥兒大小不同,外形迥異,有的像金針菇,有的像雞腿菇。晃眼望去,簡直就是可食性菌類大本營啊。

  我像巡視的領導那樣,邊從他們面前走過,邊揮揮手,豪氣萬丈地說道:「同志們辛苦了。」

  都是社會主義國家下成長出來的苗根正紅的好兒童,他們立即條件反射地回應道:「首長更苦。」

  我玩上了癮,又道:「同志們都脫光了。」

  他們回應:「首長更光!」

  我不太滿意這句回話,便皺緊眉頭,使出殺手鑭:「同志們都硬了。」

  他們繼續條件反射:「首長更硬!」

  我不高興了,這是赤裸裸地違背了唯物論,我一女的,就算是想硬也沒那個資本啊。

  為了懲罰他們對事物真相的褻瀆,我決定用手中的皮鞭發洩我的不滿,於是,便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猙獰的皮鞭劃破空氣,呼嘯著在他們鼻子前閃過。

  「說清楚,是誰硬了?」我陰森森地問道。

  其餘人吞口唾沫,不再做聲,只有其中一名身板瘦小得我吹口氣就要飄,跺跺腳就要倒的孱弱男弱弱地說道:「你,你,你真的硬了。」

  我眼睛一沉,正準備拿著鞭子把他sm一下。但低頭,卻驚恐地發現,我的下身,果然多了只小鳥,而且還是展翅高飛的階段。

  我嘴張大,冷汗直淌,身體僵硬,尿意澎湃,直愣愣地看著小鳥越漲越大,越漲越大,越漲越大,最後「砰」的一聲巨響……

  「啊!!」我猛得睜開眼,下意識往腹下一摸。還好還好,還是保持原樣,沒多個東西。

  重新倒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伸手抹去滿額的冷汗。

  實在是作孽啊,好好的AV變GV,春夢居然生生成了噩夢。

  鎮定下心神,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起身梳洗。

  在刷牙的當,還是自我介紹下吧。

  我叫寒食色,姓寒,名食色,沒錯,食色性也的食色。這個特別的名字來自於我腦部構造同樣特別的老父老母。

  老爹姓寒,別說,是個好姓,拿到古龍金庸的小說中,男的絕對是個冷酷冰山型殺手,揮氣成冰,媲美西門吹雪那種。而女的,絕對是傾國傾城的冷美人,吐氣若蘭,媲美小龍女那種。

  也就是說,這個姓是非常好取名字的,像我老爹那種猥瑣男就因為沾了這個好姓,叫了寒竹,多文雅。

  他們說,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也就是說,有了這個好姓的我,眨眼翻個山頭就要勝利了。

  可偏偏天有不測風雲,俺娘仗著自己身懷六甲,居然跑去商場跟別人搶購打折皮衣。二十多年前的人們是淳樸的,看見俺娘的大肚子紛紛閃避開來。因此俺娘就像那些在LV專賣店清場選購新品的貴婦人一樣,悠悠閒閒地挑選著。這樣也就算了,還把另一位婦女披頭散髮,折損了好幾年壽命才搶到的皮衣給拽了過來。人家怒髮衝冠,眼見就要發飆,但俺娘將自己的大肚子優雅地一挺,那意思就是,有本事你就往這上面踹啊。那婦女只能打碎牙齒活血吞,睜著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辛苦奪來的皮衣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便給搶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我成年後也曾經繼承母親的衣缽,依葫蘆畫瓢,穿著孕婦裝,塞個枕頭,頭天晚上灌下幾升白開水,將臉弄得水腫,然後在五一黃金周商場打折時去搶購那雙我垂涎已久的靴子。

  但單純而熱血的我,低估了改革開放以來,資本主義糟粕對我們社會主義人民的思想侵蝕。

  我站在靴子專櫃前,對著那哄搶的人群大喊一聲:「讓一讓,我是孕婦!」

  那些人轉過頭來,用一種「你丫有病」的眼神掃我一眼,接著繼續浴血哄搶。

  我也是個不服輸的,將袖子一掄,一個助跑,往前一衝,直接融入被資本主義糖衣炮彈所麻痺的人群中。

  以後每當我回憶起那個時刻,臉上總是痛苦的哀愁,悲傷,潺潺而流。

  當時的情況非常混亂,即使我不停地高聲叫嚷著「我是孕婦,不要擠,我是孕婦!」,但那些瘋狂的人們卻是置若罔聞。

  我前胸後背左肩右膀都被人擠壓著,一會向左,一會向右,完全無法動彈。當然,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長大的我對付這種人海情況早就總結出了絕招。

  那就是半蹲下身子,撅著屁股往前擠,遇到男的擋道,就猴子偷桃,遇到女的擋道,就假裝色叔叔抓她屁股。使用這種辦法,百分之九十九可以暢通無阻。

  但那次實在是倒了大霉,我剛一低頭,正要撅屁股,但準備姿勢沒做好,被人給一推,撞在了一個大漢的……腋下。

  然後我的腦袋就被他給這麼夾著,那一股華麗麗熱烘烘的狐臭,直接將我給熏得五臟六腑都差點吐了出來。

  我拚命地從大漢腋下逃脫出來,怒目大叫道:「沒看見老娘有孩子嗎?!你還擠!」

  那大漢上下打量我一眼,從鼻子中哼出一口氣:「又不是老子的,關我屁事。」

  說完,那五大三粗返祖現象嚴重的猿猴男直接用那毛茸茸的手臂將我撞了出去。

  倒在地上,我仰望商場外的藍天,剽竊了柴柴的口頭禪:「瘋了瘋了,瘋斗瘋了。」



2.寒食色的由來

  現在的人,連孕婦也不放在眼裡了,實在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咱們社會主義國家的思想建設活動要抓緊抓牢,毫不放鬆。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再回到二十多年前。

  我娘瀟灑卑鄙以及討打地將皮衣搶來,付完帳後,報應也就來了。

  原本預產期在六一兒童節,但此刻,我娘居然就感覺到腹部一陣陣疼痛,也就是說,我要出生了。

  估計當時老天在上面邊跟仙女姐姐眉來眼去地調情,邊腹黑地對我娘笑著:「不治治你,別人還真以為我沒長眼呢。」

  於是,在商場的眾目睽睽之下,我就這麼出生了。

  生產過程才叫一個順利啊,根據我娘的形容,「就像吃了瀉藥後上大大一樣暢通無阻,『嗖』的一聲就把你給拉出來了。」

  沒錯,她確實用的拉屎拉尿的那個「拉」字。

  而那件打折皮衣,則用來鋪在我娘的身下,被羊水給浸濕,徹底報廢。

  這是我十歲時,我娘給我講的故事,講完之後,她問:「你從這件事中,吸取了什麼樣的教訓呢。」

  我用童音說道:「這個故事教導了我們,貪小便宜要吃大虧。」

  我娘搖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錯了,這個故事教導我們,在生孩子時,一定要拿別人的皮衣鋪在身下……實在是可惜了那件皮衣啊。」

  我:「……」

  這樣的對話在我童年時期時常出現,對我的人生觀價值觀進行了極大的衝擊。我常對柴柴與童遙說,就算我以後炸了天安門也別吃驚,因為本人體內有著父母遺傳的反人類反社會的缺陷基因。

  而我出生那天,正是寒食節。

  這時,我那與俺娘青梅竹馬並且同樣不太正常的老爹出場了。

  我老爹寒竹,標準猥瑣男,仗著自己老爹也就是我爺爺有幾個錢,整天就花天酒地,不學無術。

  最重要的是,他們那時候的花花公子打扮如下:喇叭褲,花襯衫,像抹了三斤豬油的爆炸頭。

  老爹穿成那樣,在一個八十年代初期的舞廳中對一漂亮妹妹咧嘴一笑,瓦亮瓦亮的牙齒閃過淫光,搭訕道:「這位女同志,想不想跳迪斯科啊,我請你喝飲料,美國進口的,可口可樂,名牌。」

  只要一想到這個場景,我就會不寒而慄。

  不過,放寬鬆點,我爹這人也不壞,待人實誠,講義氣,脾氣也好。每次我娘氣瘋了對他進行殘酷的打掐咬,他不惱也不還手 ,還笑嘻嘻地說,敏君啊,我知道,打在我身痛在你心。來吧,不要憐惜我是朵嫩草,盡力地蹂躪我吧。

  簡直就是一極品小受,次次弄得我娘哭笑不得。

  反正我覺得,他就是一長不大的小孩,不喜歡責任,不喜歡束縛。

  確實是有這種男人的。

  對了,我娘叫丁敏君,就是那滅絕師太的徒弟,周芷若師姐的那名。現在想起來,我娘也是個被父母在名字上進行了殘酷精神虐待的主。丁敏君,丁敏君,一聽就離滅絕師太不遠了,那些個男的還不退避三舍,難怪最後只能找個我爹這樣的,真是個和我同命相憐的娃。

  有時我會想,我娘是不是自己受到了虐待,所以便要她唯一的女兒--我,也嘗嘗這種折磨。別怪我思想陰暗,想想看,她就算直接把她師妹的名給我,那也成啊,寒芷若,多好的名。

  但我是沒有這麼幸運的。

  當時我出生後,我娘要我爹取名,我爹因為急著去和朋友跳迪斯科,便敷衍地說這不現成的嗎,寒食節出生,就叫寒食吧。

  我娘當即不高興了,說,還寒食呢,眼見就連清明不遠了,難道這孩子不是你親生的,連取名都這麼不耐煩。

  我爹陪笑,你自己非要生在寒食節,這不是天意嗎。

  聞言,我娘更氣了,咆哮道,要不是你整天出去玩,不陪我,我會無聊到去商場搶購嗎,如果我沒有無聊到去商場搶購,這孩子會早產,出生在寒食節嗎。寒食,寒食,食什麼,食色啊!

  我爹笑嘻嘻地擺出一副無賴相,好啊,就叫食色吧。

  我娘暴怒,你是不是說真的。

  我爹道,當然是真的,就看你敢不敢取了。

  我娘不服輸,取就取,誰怕誰。

  接著,兩人便帶著襁褓中的沒有反抗能力的我去上戶口了。

  於是乎,寒食色這個名字正式成為我一生的恥辱。

  小時候,老師最喜歡搞的活動便是讓每個人上台,說出自己名字的含義,以及父母取這個名字的原因。

  一個大眼睛的小姑娘上台,甜甜地說,我叫吳盈盈,我媽媽說因為看見我眼睛水盈盈的,就取了這個名字。

  一個長成副苦大仇深模樣的小男孩上台,說我叫陳志遠,我媽媽想讓我志向遠大,我以後一定要坐上中國政壇的第一把交椅,然後把我們班同學的子女通通弄到中南海幼兒園去,從小和太子黨們奠定深刻的革命友誼。

  最後,輪到我上台了,我清清嗓子,將老爹教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我叫寒食色,食色性也的食色,我爸媽希望我明白,性欲和食慾都是人的本性,讓我不要違背事物的自然發展規律,特別是性*欲,就讓它自由地旺盛地像阿瞬家的哥哥一輝的小宇宙那樣燃燒吧。

  說完之後,教室一片寂靜,同學們睜著懵懂純潔的雙眼努力地理解「性*欲」這個詞語。

  而那位可憐的老師,則在我旁邊石化,風化,火化著。

  過了幾年,當我徹底明白這段話的含義後,恨不得撞牆而亡。

  再長大些,懂事了,能看懂別人聽說我名字後那曖昧的充滿笑意的目光了,痛苦也就更深了一層。

  所以我最怕的就是走到一個新地方,自我介紹道,我叫寒食色。 

  別人就會問,食色,是食色性也那個食色嗎?

  我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

  接著,別人眼裡就是瞭然,聽名字就知道,這孩子食慾和性*欲鐵定旺盛啊。

  有段時間,因為這個名字帶來的苦惱,我常在半夜驚醒,忽而放聲長笑,忽而哀聲慟哭,接下來就拿根鉛筆學著劉嘉玲在東成西就中使用三花聚頂神功走火入魔後抱著自己小腿不斷地戳戳戳,邊戳邊喊道:「我讓你叫食色,我讓你叫食色!」

  那聲音嘶啞低沉滲人,在靜謐的深夜中迴響。鑒於有了上次敲門進來做關心狀卻被喪心病狂的我拿著2B鉛筆滿屋子追殺的經歷,老爸老媽起身,將房間門鎖好,一人分一顆安眠藥,蒙頭繼續睡。

  說實話,其實老爸老媽對我還是挺好的。

  我媽不用說,我要什麼,她從不說個不字,所以我的衣櫃常被她買的東西塞爆。

  而老爸也挺疼我,只是方法上有些不恰當。

  比如說他在我小時候特別喜歡把我抱起來,猛地甩到空中,然後接住,說這可以鍛煉我的膽量。

  有一次,他閒來無事,又開始抱著我玩這個遊戲,他甩,他接,他再甩,他再接,他又甩,他……沒接到了。

  低頭,發現一歲的我腳朝天被甩在了角落裡,正半死不活地嗚嗚著。

  雖然立即被送到了醫院,但我接近髮際線的地方永遠留下了一個小坑。

  對此,老爹是非常地內疚,我上學後每次數學考不及格時,他不但不會罵我,還飽含愧疚地歎息一聲,說我本來可以當第二個華羅庚的,就是小時候被他那一甩,智商嚴重下降。

  但我想說的是,就憑他們倆那點數學基因,就算我從來不摔不碰,從胚胎起就開始天天進補腦靈通,也差不多就這不及格的水平。

  要知道,他們兩位當年上學時的數學成績按他們老師的話來說,那差得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啊。聽說有次考試時相互勾結,準備集中智慧度過難關,老媽做前面十五題,老爸做後面十五題,結果還是全軍覆沒,兩人全是零分。只能回家,接受各自父母的男女混合雙打。

  話又說遠了,還是轉到關於名字的問題上來吧。

  我寒食色也是個豁達的人,青春期過了一小半後,就想通了,這名字挺寫實的。

  你看啊,我從小就喜歡吃,什麼果丹皮啊,大白兔奶糖啊,跳跳糖,無花果,太陽鍋巴,麥力素,娃娃頭雪糕,小浣熊乾脆面,華華丹,親親蝦條,糖葫蘆,喔喔佳佳奶糖,酒心巧克力,烤紅薯……總之只要是吃的,就逃不過我的血盆大口。

  既然從小喜歡吃,那為什麼要到青春期才接受食色這個名字呢。

  原因就在青春期這三個字上,那時,我遇到了溫撫寞。

  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我體內的罪惡因子徹底釋放,人家是少女懷春,春心萌動。而到我這,哪裡還只是萌動啊,那顆春心簡直就像紅軍叔叔搶渡的那條金沙江一般波濤澎湃。

  那時每天課間做操,我總是千方百計站在最後,就為了觀賞溫撫寞那挺翹而有彈性的小屁屁,然後腦子裡充滿了粉紅色的畫面,比如我的手怎樣在他白淨精瘦的胸膛上遊走,我的舌怎樣在他平坦的腹肌上舔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3:45 PM

本帖最後由 redorange 於 2012-4-23 03:50 PM 編輯

3.鋸木頭的小乞丐

  這時,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性欲果然像小時候老爸教授的那句話一樣「自由地旺盛地像阿瞬家的哥哥一輝的小宇宙那樣燃燒了」。

  也就是那時,我才知道父母是多麼地有遠見之明,他們居然從剛出生的泡了七個月羊水因而皺巴巴得像小老頭的我的臉上,看見了「色」的特質。

  這便是政治班導說的,透過現象看見了本質。

  思想漂浮到這,我猛地搖搖頭,企圖將溫撫寞這三個字搖出腦海。

  寒食色,不是說好不再想他嗎?

  長長吁口氣,閉上眼,直到那張清秀得纖塵不染的臉漸漸變淡,才重新看向鏡子。

  裡面的那個女人,有著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有著凌亂蓬鬆的頭髮,有著滿臉油光的皮膚,對了,眼角還有一粒眼屎。

  真是夢中的女王,現實中的頹唐女啊。

  實在是不忍多看,趕緊洗臉,擦爽膚水,乳液,隔離霜,撲一層蜜粉,接著勾眼線,塗睫毛膏,最後是淡淡的唇彩。

  一個個步驟,馬虎不得。

  以前大學期間看言情小說中了毒,認為素面朝天,接著剪個清湯掛面頭型就一定能成為灰姑娘,等著被多金英俊的王子從一堆濃妝艷抹的壞心女配中給拯救出來,穿上水晶鞋。

  於是,我拒絕任何化妝品,連潤唇膏都不用。

  但後來終於醒悟,小說中那種皮膚好得不化妝也會在陽光下呈現完美無暇晶瑩剔透狀態,睫毛天生又濃又翹,唇不點而紅的女主,人家那是百年才出一個的啊。

  再看看自己,嘴唇皴裂乾燥,皮膚暗沉有油光,雙眼無神,這樣子素面朝天只能等著升天。

  而且身邊那些壞心女配類型的大美女們也不傻,誰會沒事在臉上抹漿糊,在嘴唇上塗血水啊。人家個個畫裸妝,皮膚晶瑩了,眼睛有神了,卻還是一副清水芙蓉摸樣。

  在東想西想之間,頭髮整理完畢,衣服也換好,我拿起提包,出了門。

  當我從市某醫科大學畢業後,老爹將自己胸口一拍,道,女兒,我一定托人讓你輕輕鬆鬆地進入三級甲等醫院。我那個高興啊,還認為自己以前是瞎了眼,居然認為老爹就一不學無術的主,簡直是不孝。

  果然,老爹實現了諾言,走了下關係,將我輕輕鬆鬆地塞進三級甲等醫院--不過,卻是一間男科醫院。

  也就是說,我每天都必須要和男人的那些事打交道。

  實在是讓人無語凝咽。

  不過好處就是,自從我接受了這份每天檢查男性同胞的性*器官的工作後,我娘手上願意跟我相親的名單便大幅度縮水,讓我樂得輕鬆。

  最開始工作時,還非常有激情,畢竟三不五時的,還能有一兩個帥哥出現。

  這是最快樂的日子,因為我可以外表嚴肅內心淫*蕩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對帥哥上下其手吃盡豆腐,最後還要帥哥掏錢付費。

  連武則天武姐姐也沒這個本事啊,我自豪。

  但日子久了,神經漸漸麻木,男人那話看多了,就膩煩了,每天就覺得一大堆雞腿菇在眼前晃悠。並且,就算是超級大美男,可他展現給我的略帶噁心的患病部位,卻毫無美感可言。

  所以現在,我每天就面無表情地坐在診室中,等著病人進來,脫褲子,檢查,開藥,交錢,走人,接著再喚一聲:「下一位。」

  柴柴有天若有所思地說道:「食色,我覺得你的工作和那些性工作者沒什麼兩樣啊。」

  童遙贊成:「並且你還是穿白大褂,簡直是制服誘惑。」

  我無言以對,默然接受。

  工作的男科醫院就在我公寓的對面街上,每天上下班還是很方便的,只需要走過一個地下通道就成。

  地下通道兩旁,一般都有幾個賣小物品的攤販,比如說盜版碟啊,紐扣頭繩之類的,但最近一個月,這裡多出了一個乞丐。

  那乞丐看上去年齡挺小的,十七八歲的樣子吧,總是拿著一把小提琴,在不停地拉奏著。說實話,這孩子身上確實有那麼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貴氣。

  因為我沒什麼音樂細胞,不僅同意劉亦菲美女的「彈鋼琴的和彈棉花的沒有多大差別」,還比她更進了一步,認為拉小提琴的和鋸木頭的沒多大差別,所以實在不清楚這孩子拉的是好是壞。

  再說句實話,他雖然臉上黑黑的,但從輪廓看得出,模樣絕對不差。並且那雙眼睛很漂亮,燦若星辰,水盈盈的,估計是--餓出來的。

  這是有事實根據的,我節食減肥那兩天,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時候,眼睛就會發光,看見人閃綠光,看見食物閃紅光,差點被交通局聘去當人工智能型紅綠燈了。

  看著這孩子,我頓時心生同情,便掏出一塊錢,放入他面前的小紙盒中,接著--從裡面再拿出了兩張五毛的。

  最近食用油漲價,那天殺的牛肉麵從六塊漲成了六塊五,害得我不得不從小乞丐這換零錢。

  拿完之後,看也不看小乞丐一眼,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淡定往前走。但走著走著,忽然覺得有股憤怒的灼熱的光在灼燒背部,怪事。

  醫院門口這間麵館賣的牛肉麵特別合我的胃口,但一想到漲了五毛,我就肉痛,所以舀了三大勺辣椒油放在面裡,這才心理平衡了些,但下手下重了,太辣,不得不再掏腰包買碗銀耳粥,三大三塊,我又虧了撒。

  雖然醫院裡有食堂,但大家還是不約而同地選擇到外面這些小吃店來吃飯。

  不能怪我們,主要是醫院食堂做的飯菜實在是高端得太有技術含量了。

  以前我們那所大學的食堂,做得最過分的事就是平均三粒飯裡加一粒砂,或者是辣椒炒肉中的肉只能借物理系同學的顯微鏡來尋找。

  總的說來,還是正常的,只是偷斤少兩,騙點錢。

  但咱們醫院這所食堂,那不僅是騙錢,還騙命啊。

  親身經歷,我第一天上班時,人生地不熟地,弄不清情況,傻乎乎地跑去食堂吃中飯。裡面那叫一個門可羅雀啊,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安。接著那打飯的大嬸看見我,像看見自己失散多年的親閨女似的,眼中閃著淚光,拚命往我飯盒裡塞飯,還喃喃道,盼了這麼久,終於有新人來吃飯了。

  打完飯,我抱著飯盒,猛吃到一半,卻忽然發現裡面居然有只還在慢慢爬動的活生生的蝸牛!

  肉融融的脖子,殼與身體之間的黏液,還有那左右擺動的觸角,簡直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跑進洗手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後來,我從同事口中,認識到了關於這所食堂的可怕之處。

  給我一根裡面賣的油條,我可以用它翹起整個地球。

  給我一個裡面賣的麻團,我能做油條的支點。

  給我一個裡面賣的燒餅,我就能砸斷那根油條。

  據說,自從食堂的吃飯率下降後,醫院的死亡率同時也大大下降了。

  所以我說,這食堂的凶殘度簡直快趕上日本731部隊了。

  牛肉麵吃完了,我起身,邊走進醫院電梯,邊回思著早上的那個夢。

  弗洛伊德大叔說,夢,並不是空穴來風,不是毫無意義的,不是荒謬的。

  可我做的夢,卻從來都是荒謬的。

  比如今早的六個病患脫褲子,比如天上掉下的金元寶砸在我頭上時卻變成了黃燦燦的屎,再比如說溫撫寞突然從美國回來敲我家的門,說寒食色我一直沒有忘記你……

  打住打住!

  怎麼又想起他了?

  我閉上眼,瘋狂地搖頭,忘記忘記忘記,快點把他給我忘記!

  一直搖了半分多鐘,我才停下來。

  睜眼,竟發現電梯中的人全用見鬼的眼神看著我。

  我深深吸口氣,輕聲解釋道:「沒錯,我在嗨藥。」

  說完,打開電梯,留下倒地不起的眾人,快速走了出去。

  來到診室中,換上白大褂,整理好桌子,開始翻閱新一期的《知音》。

  剛看完一篇文章,今天第一位病人來了。

  是一位大叔,四十歲左右,頭頂中央的一圈已經成為了地中海,只能採取地方支持中央的原則,用旁邊的頭髮小心翼翼地蓋住那鮮紅色的頭皮。

  而陪伴著他的那位「一臉關切」的中年婦女,估計就是大叔的老婆。

  我問:「哪裡不舒服?」

  這大叔估計是見過世面的,對我女性的身份毫不在意,大喇喇地一指,道:「下面不舒服。」

  這不廢話嘛,來這裡的男的哪個不是下面不舒服,難不成你牙疼還來找我了?我汗,只得繼續深入:「具體有哪些症狀啊?」

  大叔想了想,道:「癢,還長了些小東西。」

  我指指旁邊的屏風:「到裡面去,我檢查一下。」

  他依言照做,跟著我來到屏風後,褪下了褲子。

  我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張口,說出了那四個字的病名。



4.醫院年度大戲

  話一出口,才知道自己魯莽了:這大叔鐵定是背著老婆出去亂搞才會染上的病。我這麼誠實地一說,大嬸聽見了,還不立馬引起家庭矛盾啊。

  果然,那大嬸先是雙眼睜大,呈現驚愕狀態,接著臉上閃過茫然,疑惑,恍悟,回憶,確信,憤恨,傷心,痛苦,絕望等等一系列雜七雜八的表情,接著,她猛地撲到大叔跟前,抓住他的衣領,嚎啕大哭起來:「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接著便是把大叔的衣服當衛生紙,眼淚鼻涕口水之類地全往上面抹,我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讚一句,大嬸,你果然是環保的好榜樣。

  倒不是我淡定,主要是這種事情還挺常發生的,妻子陪丈夫來看病,結果發現丈夫因為不忠得了不該得的病。一般都是大哭大鬧,要殺要剮,當場離婚的也有。

  對此,我早習以為常,也就不再驚詫。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開好藥單,正準備將他們送走,卻忽然聽見大嬸哭喊出一句:「你說,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姐夫!你怎麼可以背著我出去找別的女人!」

  「匡當」一聲,我倒在了地上,手腳抽搐半響。

  姐夫?

  原來是小姨子和姐夫偷情,但姐夫胃口太大,還繼續在外面和別的女人來往。

  我奮力地抓住椅子角,站了起來,拿起筆紙,準備將這個故事賣給《知音》雜誌。

  一個字一塊錢啊,我隨隨便便寫個六千字,也夠吃三年的牛肉麵了。

  人家小學三年級還在讀《格林童話》,我寒食色那時就開始讀老媽從單位圖書館借回來的《知音》了。

  這麼多年來,本人對《知音》的感情那可叫一個深沉啊。裡面的那些離奇曲折的故事,那些雷死人不償命的人物,次次都能成功地將我擊打得卷髮變直,直髮變卷,直接省掉了去理髮店挨宰,多省錢。

  而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是,在描寫殺人案件時,作者們不僅能將殺人犯的心理揣摩地一清二楚,就像自己在案發現場一樣,而且還奇跡般地知曉了已經死去的被害者生命最後一刻的心理活動,簡直是通靈。

  廢話少說,趕緊構思題目。

  人家《知音》文章的標題一向是無比的優雅加冷艷,那是絕對的先聲奪人,所以我一定不能馬虎。

  《姐夫變情人,情人找情人--一對親生姐妹與男子的愛恨糾葛》

  終於想出了一個題目,正在繼續思考,那對大叔大嬸開始對話了。

  大嬸說:「你還騙我,那個女人最近也查出了這種病,你們肯定是上過床了!」

  大叔說:「我沒有!」

  大嬸說:「我不信,那次你們明明在一個旅館中待了一晚!」

  大叔說:「那次我在房間裡只是和她看電視劇打勁舞,從金融危機談到小面漲價!」

  大嬸說:「你都沒有跟我看電視劇打勁舞,從金融危機談到小面漲價,為什麼你要跟她看電視劇打勁舞,從金融危機談到小面漲價!」

  大叔說:「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該和她看電視劇打勁舞,從金融危機談到小面漲價,我答應你今後只和你一起看電視劇打勁舞,從金融危機談到小面漲價!」

  忍住忍住,千萬不能吐,肚裡的牛肉麵值六塊五毛呢。我深深吸口氣,將想到的第二個題目寫下。

  《悲慘的輪迴--我品嚐到了姐姐吃過的苦果》

  那邊廂,大叔大嬸還在爭執著。

  大嬸說:「為什麼?! 為什麼?! 這都是為什麼?! 為什麼?!這都是為什麼?! 為什麼?! 這都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到現在還要騙我!你真的好殘忍好殘忍!」

  大叔(爾康上身,鼻孔擴張,收縮,再擴張,再收縮):「我沒想到,一向溫柔可人的你,居然如此無情,如此殘酷,如此無理取鬧!」

  大嬸(咆哮馬叔叔上身):「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

  大叔(爾康上身,鼻孔擴張,收縮,再擴張,再收縮):「我哪裡無情?!哪裡殘酷?!哪裡無理取鬧?!」

  大嬸(咆哮馬叔叔上身):「你哪裡不無情?!哪裡不殘酷?!哪裡不無理取鬧?!」

  大叔(爾康上身,鼻孔擴張,收縮,再擴張,再收縮):「我就算再怎麼無情,再怎麼殘酷,再怎麼無理取鬧, 也不會比你更無情,更殘酷,更無理取鬧!」

  大嬸(咆哮馬叔叔上身):「我會比你無情?!比你殘酷?!比你無理取鬧?!你才是我見過最無情,最殘酷,最無理取鬧的人!」

  大叔(爾康上身,鼻孔擴張,收縮,再擴張,再收縮):「哼!我絕對沒你無情,沒你殘酷,沒你無理取鬧!」

  大嬸(咆哮馬叔叔上身):「好,既然你說我無情,我殘酷,我無理取鬧,我就無情給你看,殘酷給你看,無理取鬧給你看!」

  接著「啪」的一聲,大叔臉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大叔(爾康上身,鼻孔擴張,收縮,再擴張,再收縮):「看吧,還說你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現在完全展現你無情,殘酷,無理取鬧的一面了吧。」

  我手指顫抖著,將想到的第三個題目寫下。

  《我那拋棄妻兒的姐夫啊,為何你要背著小姨子我偷情》

  正當我竊以為局勢趨於白熱化時,老天又不要命地加了一把熱火。

  一個中年婦女忽然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二話沒說,一把抓起大叔的衣領,高高抬起手,左右開弓,「劈里啪啦」一口氣打了十多下,將大叔本來就齷齪的臉扇得跟豬頭一樣腫。

  大嬸先是一怔,接著連忙「咚」的一聲跪下,拉住中年婦女的衣服,求饒道:「姐姐,不要打姐夫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姐姐,對不起,我知道你愛他愛得好痛苦好痛苦,但我也愛他愛得好痛苦好痛苦啊!」

  oh ̄ ̄ ̄ ̄ ̄ ̄ ̄my ̄ ̄ ̄ ̄ ̄ ̄ ̄ ̄ ̄ ̄god ̄ ̄ ̄ ̄ ̄ ̄ ̄ ̄ ̄ ̄ ̄ ̄!

  我心中頓時浮現出friends裡面janice的經典台詞。

  我們的姐姐終於在千呼萬喚之下出現了。

  大嬸的姐姐一腳將妹妹踹開,怒道:「老娘十年前就知道你們搞在一起了,今天的事跟你沒關係,滾一邊去!」

  柔弱的第三者大嬸頓時化為一顆球,咕嚕咕嚕地被踹到角落中去躺著。

  接著,我們如女屠夫般厲害的大嬸姐姐再接再厲,將袖子掄起,狠命向自己丈夫的臉頰不停地揍去。

  她的拳法,結合了《唐伯虎點秋香》中周星星使用的「還我漂漂拳」,以及《聖鬥士星矢》中永遠打不死的小強星矢的「天馬流星拳」,因此威力十足,大叔被徹底地打成了豬頭,就連大叔的媽媽都認不出他了。

  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嗖」的一聲從我眼前飄過,再「咚」的一聲跪在大嬸的姐姐腳下,又「撲」的一聲抱住了其大腿。

  定睛一看,發現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大男孩。

  我這才抹去一頭冷汗,這孩子,真是的,大白天裝鬼,嚇得姐姐我尿意膨脹。

  剛收縮了下膀胱,這孩子接下來的話,讓我真的灑了兩三滴出來。

  他說:「媽,我和爸之間,是你情我願的!」

  我頭開始發暈,並且也出現爾康上身的狀況,開始不停煽鼻孔。

  我暈了,我開心得暈了,陶醉得暈了,享受得暈了,所以,我就華麗麗地暈了。看見那對偷情的小姨子和姐夫,我暈。看見這對「情投意合」的父子,我暈。看見大叔那豬頭般的卻可以吸引這麼多人前仆後繼的臉,我更暈。

  父子啊!BL啊!重口味啊!

  我的鼻血開始在亂飆,耳朵也開始嗡嗡地鳴叫,不行了,不行了,看來等這一齣戲完結時,必須要去照個腦部CT。

  大嬸的姐姐怒髮衝冠,掐著大叔的脖子,嘶聲道:「你還是不是人啊,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麼下得去手!而且你都得病了,還要跟兒子做,你知不知道,他現在被你感染得菊花殘了!」

  一陣焦雷打下,我彷彿看見楊子哥哥拿劍指著天,大喊道:「善惡終有報,天道往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菊花殘?菊花殘?菊花殘?!!

  實在是太有畫面感了!

  哦嗚哦嗚嗷嗷!!我在心中一聲狼嚎。

  《菊花殘--一段親生父子之間的曠世畸戀》

  《愛小姨子還是愛兒子?一個地中海大叔的艱難選擇》

  《我那猥瑣花心的爹爹啊,兒子的菊花為您打開》

  《知音》啊,你不用我的稿子,全國的腐女都不會原諒你的!

  情節更加豐富,添添加加之下,我絕對可以湊到兩萬字,稿費夠吃十年的牛肉麵啦!!!

說做就做,我開始低頭寫起了稿子,也就不再管那一家子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3:55 PM


5.三條母狼爪下的小正太

  但為了讓大家清楚,還是簡單介紹下後來的情況吧:大嬸的姐姐拿起我的手術刀,開始追殺大叔,說是要把他的罪惡之根給剁下來。大叔被嚇得在醫院走廊上飛奔,那地方支援中央的頭髮如魔似幻,風中凌亂。

  這一刻的大叔,速度堪比光速,按照安因斯坦的相對論,馬上就要穿越時空和漢武帝一起到斷背山上去放羊了。

  我們院長站在辦公室前,扶扶鼻樑上的眼鏡,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的媽誒,勒個娃兒,跑得楞個快,勒要是參加了去年的奧運會,絕對能跑贏博爾特那個黑不溜秋的崽兒撒。」

  接著,我們醫院的人全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那四個人逐漸縮小,縮小,成為顫抖的一小點,及至消失。

  我,心中,無限,惘然。

  多難得的好戲啊,就這麼落幕了,哎。

  完畢之後,開始繼續工作,一個媽媽陪著自己十四五歲的兒子走了進來,說兒子要割包皮。

  我懶懶地抬眼,當看見那兒子時,眼睛頓時「嗖嗖」地發出精光,那亮度,和奧特曼發出的眼光線有得一拼。

  多水嫩的正太啊,眼睛是水嫩的,皮膚是水嫩的,嘴唇是水嫩的,而且還微微垂頭,躲在媽媽身後,一副嬌羞摸樣。

  我頓時口水直下三千尺,疑是淫魔落九天。

  「醫生?你沒事吧?」那位媽媽疑惑地看著我。

  我寒食色是誰啊,馬上將口水一抹,清清嗓子,將眼睛移開,擺出專業姿態,道:「哦,現在就可以做。」

  那正太估計是發現了我的邪惡本質,羞澀地對他母親耳語道:「媽,換個男醫生吧。」

  我心中嘿嘿一笑,小正太,你有所不知啊,咱們這間醫院什麼不多,就是GAY多,與其被那些個大灰狼給蹂躪,你還不如便宜了我這條大母狼呢。

  那位媽媽安慰道:「別怕,女醫生細心,耐心,動作也溫柔,絕對沒事。」

  我眼底閃過一絲淫光,這位媽媽,這可是你把自己的寶貝兒子送上的,我就不客氣咯。

  於是,我讓這位媽媽先去繳費,把繳費單拿回來後,我再給正太割。

  等那位媽媽一走,我立馬拿起電話,叫來這間男科醫院另外兩名女醫生--月光,以及葵子。

  月光是一袖珍型小美女,小鼻子小嘴小臉蛋,長得一副童顏。這娃娃和我同病相憐,也是受到家人的荼毒,被送到了這裡。生平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能被一吳彥祖型的帥哥推倒,接著ooxx,注意,不是一般的ooxx,是週而復始的ooxx,一夜七次郎那樣的ooxx。不過話也說回來了,又有哪個女人不希望呢?這小妮子特別喜愛名牌,每個月都會將工資給花光,所以得名月光。

  而葵子是因為喜歡吃葵瓜子得名的,這妞是一氣質型美女,早早地就被一當飛機師的帥男人給拐去做老婆了。雖然老公多金帥氣加體貼,但因為常年不在家,葵子不免寂寞,但也沒那個膽子出軌,只好主動調來男科醫院,天天觀看病人小鳥,望梅止渴,以慰相思之苦。

  我們仨,是醫院著名的「淫賊三姐妹」,口號是「有帥哥共享,有衰哥互推」。也就是說,如果病人是猥瑣成臭作大叔那樣的,就馬上裝肚子痛,讓他去其他兩人那就診。但如果病人是帥哥,比如現在在我手心中的小正太這樣的,那就得三個一起飽眼福。

  月光和葵子一出現,那小正太立馬感覺到不對勁了,忙起身想出去避避,但月光眼明手快,一下就把門給關上了。

  小正太像扇子一般的睫毛在白淨的臉上忽閃著,眼中有著盈盈水光,喏囁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麼,我會叫的!」

  葵子因為老公出差整整十天,已經是慾火焚身,現在看見這捏一把就嫩出水的小正太,徹底露出了色女本質,完全不顧自身形象,呲著牙咧著嘴,眼睛閃著淫光,吞著口水,一步步向其走去:「你叫啊,你叫啊,你今天就是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小正太慢慢後退著,淚盈於睫,鼻端紅紅的,煞是憐人,他道:「我媽媽,就在外面,你們不可以亂來。」

  我吸著不斷流出來的口水,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惜,現在繳費處人很多,等你媽媽回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小正太的眼淚馬上就要奪眶而出,他咬著水嫩的唇,臉上滿是驚惶。正一步步後退著,誰知沒看路,臀部撞在了手術床上,因為慣性而倒在了上面。

  於是乎,三條大母狼,跳躍著衝向小正太,一個制住他的手,一個抓住他的腳,還有一個在準備手術工具。

  小正太已經絕望了,他閉上眼,貝齒在水嫩的唇上咬出個小小的陷落,而纖細的身體,也顫抖著:「我怕痛……請你們……溫柔一點。」

  在他的四周,三位色阿姨魅惑狂狷地一笑,然後,魔手伸向了他的褲子……

  等那位媽媽回來時,我們的淫欲已經滿足,而小正太的包皮也已經割好,最重要的是,色女們的口水已經擦乾。

  我恢復了一名嚴肅的,有道德,有紀律的醫生,詳細地給那位媽媽講了注意事項。

  那位媽媽看我如此認真負責,關心她兒子鳥兒的健康,便不斷給我道謝,誇讚我是一名好醫生,好同志,就差沒送塊錦旗了。

  看著那小正太離去時渾渾噩噩的眼神,在那一瞬間,我心生愧疚。

  不過,一分鐘後,當葵子打電話通知我去她的診室,說又有一名混血帥哥落網了。我的愧疚頓時煙消雲散,馬上和月光一起屁顛屁顛地跑去她的診室,準備用自己的手,將荼毒帥哥的事業繼續下去。

  兩雙高跟鞋在醫院走廊上「咚咚咚咚」地敲擊著,身後,院長辦公室的門再度打開,他老人家的歎息聲從風中飄來:「勒兩個妹兒哦,做撒子都是驚爪爪的,跑得個飛叉叉的,以後啷個嫁得脫嘛,唉。」

  短短一天便連續荼毒兩個不同類型的帥哥,我們淫賊三姐妹心情倍好,吃飯倍香,下班後便來到醫院門口的餐館中,叫了一大桌菜,狼吞虎嚥著。

  月光夾了一塊雞肉,剛要放在碗裡,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將其放回盤中,道:「對了,我給你們說件事。」

  我和葵子驚詫了,要知道,這雞肉可是月光除了吳彥祖外的最愛啊,一向是搶到就不放手的,但現在她居然放下了,那這件她要告訴我們的事情一定是灰常灰常灰常地重要。

  於是,非常有地下工作者覺悟的我和葵子,自動將耳朵湊近她嘴邊,道:「說吧,俺們聽著呢,是不是咱們院長和主任有一腿?我早猜到他們之間不純潔了。」

  月光將我們兩顆頭一推,道:「第一,我要說的不是這個;第二,我始終相信,院長是咱們李邦國醫師的人。」

  可憐的老院長時常被我們陰暗地拿來和醫院上上下下所有男人配對。

  在我們的意淫中,老院長時攻時守,而對象也從外表冷酷,內心騷動的藥房主任,一直更換到食堂那位油光滿面的大師傅。

  可憐的院長啊,我默哀。

  葵子問:「那你想說什麼啊?」

  月光道:「我想說的是,咱們醫院明天就要來位大帥哥了。」

  我和葵子對視一眼,接著繼續低頭吃飯。

  「你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淡定了?」月光好奇:「平時不是一聽見雄性這個詞就腎上腺激素猛增嗎?難不成,兩位信佛了,那幹嘛還跟我搶雞肉吃?」

  「我們還是吃葷,聽見雄性這個字還是會腎上腺激素猛增,但就是不太相信你的話。」葵子快人快語。

  「為什麼啊?」月光不解。

  「難道你忘記葉河那件事了?」我提醒。

  半年前的一天,月光紅光滿面地向我們透露醫院就要來個新醫師,還是帥哥。我們一聽,那叫一個雀躍啊,就差沒跳忠字舞了。要知道,我們院的男醫生雖然多,但質量不是很好,而且很多都是結伴去背背山上放羊的,所以我們仨已經寂寞了好多年。

  想到能有一名帥哥與我們朝夕相處,供我們日夜調戲,我們的口水如大江浪濤不盡。

  幻滅是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而接下來的我們,則經歷了這樣的事。

  看見一個人長得不怎麼樣,大家便喜歡說他長得抽像。

  但是,這位葉河醫生,長得灰常灰常灰常地具體。

  他長得,像河馬。

  當然,男人的價值也不在那副皮囊,如果他能幽默開朗,談吐風趣,知識淵博,那我們還是很樂意他的到來的。

  可惜,這廝是個大色魔,在歡迎會上,藉著酒蓋了臉,居然掐了月光的屁股,摸了葵子的手。

  我雙目盡赤,大怒著將他踹到牆上去貼著。

  實在是欺人太甚!

  你說你要調戲就三個一起調戲啊,居然繞過我去調戲其餘兩個。這麼赤裸裸的忽視,這叫我寒食色情何以堪,不是討打是什麼!

  我們的老院長至今對那天的情景記憶猶新:「黑死個人啊,斗看到那個葉河像泥巴一樣,『啪』的一聲斗遭貼到牆上去了,房子都遭震了三大三下,黑死個人啊!」



6.有帥哥,大帥哥!

  於是,才上了一天班的葉河再也沒敢來我們醫院,就這麼消失了。

  也就是因為這,我和葵子從此對月光的消息真實度產生了很大的懷疑。

  「這次是真的,我發誓!」月光舉起雙手,眼中閃出革命者的那種堅定的光:「我在院長辦公室看見過他的照片,真的是一口很帥很帥的鍋啊。」

  「如果是這樣,那明天我們就一起把他狠狠地調戲一番吧。」我咧嘴,露出牙齒上沾染的那片銷魂的芹菜。

  餐館中,我們三個對視一笑,淫光四溢,將那準備上前來收賬的老闆和老闆那條準備來吃雞骨頭的老黃狗嚇得瑟瑟發抖。

  吃完飯後,就此與月光葵子她們道別,往家裡走。而手中提著的一次性餐盒中,盛著剛才吃剩的飯菜。

  在經過地下通道時,忽然想起冰箱裡還有幾盒冰淇淋。擔心晚上會忍不住吃掉,腰部又增加幾斤肥肉,我便在入口的小攤販那選了兩張《犯罪現場》DVD,希望那血腥的畫面能夠讓我的胃暫時休克。

  當然DVD是盜版的,不然辛苦錢就支持美帝了,所以說,我寒食色還是挺有愛國覺悟的。

  選好後,我徑直來到那個鋸木頭,不,拉小提琴的小乞丐那,將飯盒遞給他。

  那孩子將小提琴放下,但也沒接飯盒,小黑臉上的兩雙漆黑眼眸直直地看著我,裡面盛滿狐疑。

  看來這孩子在流浪過程中受過不少的苦啊,連我寒食色這種大學以前思想品德年年得優,大學期間差點就入黨的大好女青年都不相信。

  看著他那種提防的眼神,我心內一陣酸軟。

  孩子啊,你真是生不逢的娃,要是晚出生個幾十年,等到咱們走到社會主義中級階段,社會生產力也顯著提高了,小康也大部分實現了,市場經濟也能完善駕馭了,法治體系也健全了,物質條件也充分了,那時候你再來當乞丐,絕對能天天都吃開封菜(KFC)。

  但現在,這孩子稚嫩的,十七八歲的,或者十八九歲的臉上,卻是一副「這老女人鐵定是想把老子騙去賣了」的懷疑神色。

  確實我從第一次看到他時起,就有了如果有天實在窮得山窮水盡,就把他迷暈了,然後脫光稱斤論兩賣掉的念頭。

  雖然這孩子滿臉灰塵,黑得看不見皮膚底色。但政治班導教過我們,要透過現象看本質。通過這個方法論,加上我多年修煉出的媲美雷達的專門搜索帥哥的火眼金睛,我敢肯定,洗一洗,他絕對是個妖孽的娃。

  不過現在,我確實只是想給他點吃的。

  也許是我眼中真誠的光芒打動了他,那孩子漸漸放下了戒備,接過了我手中的飯盒,像蚊子一般哼出了聲:「謝謝。」

  「別客氣。」我對他展開一個耶穌他媽媽那般的微笑,然後……從他面前的小紙盒中,拿出了六塊五毛錢,接著揚長而去。

  我寒食色以預備黨員的身份發誓,那盒子裡面裝有番茄炒蛋 ,糖醋白菜,還有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月光口中搶下來的一大塊雞肉,絕對是值六塊五的。

  我左手拿著明天的早餐費,右手拿著盜版DVD,悠悠閒閒地走回家。

  身後,一股憤怒的灼熱的光「嗖嗖」地射來。

  回家後,換衣服,卸妝,泡澡,然後開始坐在電腦前看《犯罪現場》。

  但實在是太血腥,看了一集便支持不住了,趕緊關上。接著看了會有才人士製作的BL版《康蘭秘史》mv,小哇那可憐的水靈俊俏的娃啊,居然在裡面自攻自受,害得我無語凝咽。

  看完之後,忽然覺得累了。便到落地窗前坐下,看著江對面的萬家燈火。無數的霓虹燈,將這個城市的夜空染上了淡淡的紅,一種不純粹的顏色。夜風將江面吹皺,形成一條條微小的細紋,那是一種清澈的柔軟。遠處的大橋上,一輛輛車快速地駛過,一個個光點,在平面上流溢著。

  落地窗是緊閉著的,整個城市在此刻是靜謐的。

  我張開雙臂,將膝蓋抱緊,而頭,則微微偏著,枕在硬硬的膝蓋上。那剛洗過的髮,就這麼搭在手臂,涼而濕潤,一條一條地慢慢散開。

  閉上眼,忽然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一扇落地窗前,溫撫寞從後環著我,輕細的聲音,拂過耳廓:「寒色,以後我們就買間這種能看見江水的房子,然後我工作,你在家,幫我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話音猶在,人卻無蹤。

  想著想著,眼睛忽然熱熱的。

  為了迅速擺脫這種傷感情緒,我使出絕招--拿出存折,打開,看著上面的數字,眼睛瞇成一條縫,像只偷了油的老鼠,笑得四肢抽搐,花枝亂顫,無比猥瑣。

  我的存款啊,果然是治病法寶。

  就這麼,我摟著存折,美美地做了一晚上的夢--人民幣跟雨一樣從天上灑下來。

  第二天起床,覺得腰酸背痛,絕對是夢中撿錢的後遺症。

  照舊是打仗一般的,洗漱,化妝,穿衣,梳頭,出門,從小乞丐那裡換零錢,吃牛肉麵,最後到醫院。

  正打著飽嗝要進門,卻發現月光和葵子這麼一大早就待在我的診室中,一臉興奮。

  我眼中精光一閃,忙大聲問道:「今天新來我們醫院的那個帥哥呢?他在哪個診室,我去趁亂掐下他的屁股。」

  這種玩笑話在我們淫賊三姐妹中是十分常見的,但今天,我話音剛落,月光和葵子的臉便僵硬住。

  在那瞬間,我明白,自己又要出糗了。

  果然,診室的屏風後傳出一陣輕微的響動,像鋸子一般,切割著我脆弱的神經。緊接著,裡面走出來一個穿白大褂的人。

  那是一個男人。

  一個陌生男人。

  一個長得很漂亮的陌生男人。

  眉眼清奇,五官清秀乾淨,皮膚白淨,鼻子挺翹精緻,嘴唇薄薄的,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而那內雙的細長眼眸,有著薄薄的眼瞼,眼尾微微上翹,頗為勾人。

  其實我們三個,也就是嘴上厲害的主,遇到這種非病人的,貨真價實的大帥哥,氣勢上首先就要差一截。

  再加上,我剛才還當著他的面說了要掐他屁股的話,所以一時愣在當場,腦子迅速旋轉著,嘴裡卻做不得聲。

  葵子月光打破沉默:「寒食色醫生,這就是我們醫院新來的盛悠然醫生。」

  我剛在心中感謝她們的相救,卻聽見兩人繼續說道:「從今天起,盛悠然醫生就和你在同間診室了,你們慢慢聊哈,我們不打擾了。」

  說完,兩人快速逃離案發現場,一副和我這個喜歡掐帥哥屁股的女人灰常灰常灰常不熟的樣子,有異性沒人性啊!

  我額上滲出一層冷汗,忐忑許久,終於將腳一跺,手一握,眼一瞪,唇一咬,怕個牙刷呢,我寒食色可是一向號稱臉龐厚得連導彈都射不穿,現在,是時候向群眾證明這個稱號了。

  於是,我展開一個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道:「很高興能和你成為同事。」

  盛悠然也同樣回報給我一個夏日熏風般和熙的微笑,道:「彼此彼此。」

  「咚」的一聲雀躍的音響,心中的大石放下了。看來,他並不是非常介意,或者是沒聽見我要掐他屁股的那番話?不管怎麼樣,這傢伙是新人,就算我真掐他屁股,也是敢怒不敢言吧。

  這幾年不流行職場潛規則嗎,這盛悠然看來是個有覺悟的娃。

  我暗自呼出一口氣,在自己位子上坐下。而他,收拾好東西,也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雖然很高興時刻抬頭都能見到盛悠然這種美色,起到益壽延年,采陽補陰的功效。但一想到休息時間不能關上診室門看H動漫,我心落寞啊。

  不知為何,今天的病人特別少,都要十點了,還沒來一個人。我實在無聊,好幾次都試圖和盛悠然套下近乎,問下他具體情況,但這人總是微笑著,說出不冷不熱的答案。

  得,我自討沒趣,也不再煩他,繼續閱讀《知音》。

  到十一點時,又一個小弟弟帶著他的小弟弟進來了。

  我的意思是,前一個小弟弟是指人,後一個小弟弟是指器官。

  也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打扮造型走的是日韓風,耳垂上有酷炫的耳環,身上有酷炫的紋身,舌頭上有酷炫的舌環。雖然濃妝艷抹過,但五官不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再加上青春誘人,激得我這個色阿姨食指大動。

  當即,我擺出無害的笑容,準備迎上去幫他解決問題,順便滋潤一下我這顆乾涸的老心。

  但盛悠然比我快一步,他對著那日韓版正太招招手,道:「到我這來坐著吧。」

  我寒食色怎麼會放過這好不容易到手的嫩肉呢?於是,我以一副為盛悠然做打算的口吻道:「小盛啊,你今天才來,很多事情都沒熟悉,還是先在旁邊觀察一下我是怎麼做的吧。」

  誰料他不領情,繼續微笑:「就是因為新來,才要多動手,爭取早日熟悉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4:05 PM


7.我們卯上了

  我半瞇起眼睛打量盛悠然,難道說,這傢伙有斷袖之癖?

  但是,如果被他搶了生意,那我以後還怎麼在這混下去呢?

  於是,我堅決不退讓,雖然面上還是如常,但聲音卻低了幾分,飽含威脅:「我說小盛啊,再怎麼說,在這醫院裡,我也是前輩,難道,現在你還想和我這個前輩搶?」

  我擺出架子砸死你!

  聞言,盛悠然細長的眼睛微闔,眼角弧度更為綿長,像狐狸一般,狡黠中帶著妖魅,妖魅中帶著奸詐,奸詐中帶著戲謔,戲謔中帶著無數惡意,他對著那位日韓版小正太說道:「那麼,你就讓這位喜歡情不自禁掐人屁股的姐姐為你檢查吧。」

  劈里啪啦,幾道閃電穩穩將我擊中,瞬間把我烤成了油炸小母豬,鼻孔中哧哧地冒著熱氣。

  那正太雖然外表走的是日韓風,但人家胸腔中還是一顆古老端矜的中國心,嚴苛遵守著男女有別這一教條,馬上抓緊自己褲腰帶,用戒備的眼神看著我,生怕我一個衝動,奔上去把他給拔光了。他抓住盛悠然,求道:「醫生,還是你幫我檢查吧。」

  盛悠然看向我,那張原本清秀但現在在我眼中卻貌似豬頭的臉上鋪陳著淡淡的勝利神色,他故作無奈地說道:「寒醫生,真不好意思,這病人非要我給看,那麼只好違背你的意思了。」

  我將喉嚨中的那口血生生嚥了下去,拚命地僵笑著:「沒事,我們得尊重病人的意願。」

  原本以為這已經是最深刻的屈辱了,沒想到那日韓版正太還不放心,用看狼外婆的眼光盯著我,道:「你,你出去,我怕你偷看!」

  我再次被打擊到昏厥的邊緣。

  瑪麗隔壁的,居然被他猜出我的心思了。

  盛悠然的嘴角還是保持著那漂亮的該死的弧度:「寒醫生,為了尊重病人的意願,麻煩你出去一下吧。」

  我忍氣吞聲,一步步地,屈辱地走出了診室。

  來到走廊上,胸中的鬱悶漲得我想嘔血,為了發洩,我一拳擊打在牆壁上。

  周圍一片寂靜,只剩下「滴答,滴答」的聲響,不是時鐘,而是……

  我的冷汗。

  怎麼會這麼痛啊?

  我縮回手,小心翼翼地吹著手背,淚花直冒。那些偶像劇中的男主角打下去不都一副沒事人摸樣嗎?沒想到原來是欺騙我們這些善良老百姓的。

  我深深吸幾口醫院的帶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經過體內循環後,再吐出濁氣,讓自己不至於火山爆發。

  那個日韓版小正太,就你那小鳥,切下來連我的牙縫都塞不滿,

  居然還這麼寶貴。

  還有那個盛悠然,居然使這種暗招。不就是我說要掐他屁股嗎?但我說掐他屁股,只是一種設想,還沒有成為現實,他如果明理,就應該等我掐了他的屁股,也就是等這種設想成為現實之後再來報復我。

  他現在這麼做,實在是陰險。

  我呲著大黃牙,咧著血盆大嘴,真想衝進去,拿著閃亮的手術刀把盛悠然的小雞雞給剁下來,然後插在樹枝上,就地生火,將那根黑焦焦的燒烤小雞雞逼著他吞下去。

  腦海中想像著那種漫畫鏡頭,我笑得臉冒綠光,陰森無比,一不小心,刺激到膀胱,尿意頓時澎湃,便起身,向廁所走去。

  身後,傳來老院長痛惜的聲音:「啷個牆上遭砸了這麼大個坑啊,是哪個背時的小崽崽弄的,我的個媽哦,牆壁打垮了啷個得了哦。」

  在釋放完內存之後,我回到診室中,發現那外表日韓內心愛國的小正太已經走了,而那只新來的狐狸正在收拾手術工具。

  反正剛才已經在設想中讓他將自己的小雞雞吞了下去,我心中有那麼一點點欣慰,氣也順了點,便不理會他,直接坐在椅子上,把他當空氣,不,是毒氣。

  沒多久,又一名病人來了,是位六十多歲的老伯,頭髮也開始花白了,牙齒也鬆了幾顆,臉上的溝壑呈現縱橫狀態。

  這次,我發揮了謙讓精神,坐著不動,讓盛悠然去接待。

  盛悠然仔細地詢問了老伯幾個問題,最終得出結論,老伯可能是患上了前列腺炎,需要取前列腺液去化驗。

  我正看書看得入神,卻聽見那隻狐狸說道:「寒醫生,麻煩你準備下吧。」

  我臉部神經一陣扭曲,MMD,小正太你不准我碰,這種老伯伯你卻逼著我碰,討打。

  我抬起頭來,皮笑肉不笑,嘴巴笑眼睛不笑地看著他,道:「剛才盛醫生不是說,想要多點實踐經驗,爭取早日熟悉自己的工作嗎,我怎麼好意思破壞你的計劃呢?」

  「可是對於取前列腺炎這種事情,我不太熟悉。」狐狸那細長的眼睛差點就伸入鬢角去了。

  內心那個我啐他一口,但外表的那個我還是帶著那副和睦的面具:「怎麼可能呢,我絕對有理由相信像盛醫生這麼勤奮的人,鐵定天天在床上和自己男友演習呢。」

  不過不是取前列腺炎,而是取悅男友的前列腺。

  不對,這廝絕對是小受,應該是他男友取悅他的前列腺。

  聞言,狐狸眼睛半瞇,發出危險的激光,威力類似動感超人的動感光波。

  我則睜大眼睛,瞪成銅鈴眼,發出對抗的激光,威力類似於奧特曼的必殺技--斯卑修姆光線。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交集,發出劈里啪啦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的聲響。

  打得正歡,那邊廂,老伯伯的話音發出來:「我……我還是由這位女醫生看吧。」

  「為什麼?!」我怒吼,這老頭子居然敢拆我的台?!

  「因為,」老伯伯看了眼盛悠然,臉頰浮起兩片紅暈,羞澀地說道:「我怕那孩子把持不住,害我晚節不保。」

  聞言,我和狐狸的身子同時顫巍巍地搖晃了下。

  不過,看在老伯伯幫助我從精神層面侮辱了下狐狸,我只能深深吸口氣,戴上手套,請他趴在手術床上,並撅起屁股,然後伸出手指,捅入了那朵開放了六十多年的老菊花。

  誰知,就在我的手指進入的那剎那,一道銷魂的類似呻吟的聲音從老伯伯口中逸出。

  「啊……哦……啊……」

  我頓時僵硬,摩氏硬度3.5。

  誰知,那老伯伯滿臉含羞地轉過頭來,張開缺了兩顆牙的嘴,瞇著滿是皺紋的,能夾死蒼蠅的臉,柔聲道:「請……溫柔一點。」

  「匡當」一聲,我再也支持不住,頓時倒地,不省人事。

  老伯啊,雖然偶爾我也喜歡BL,但不帶你這麼重口味的啊!

  這一天,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但這只是開始,接下來,那個狐狸更加討打了。

  自從有了他之後,那些病人全都要他看病,根本甩都不甩我。

  當然,有時候病人多了,忙不過來,也必須要我的幫忙。但每到這時,狐狸一般都把那些水靈靈的正太,高挺挺的帥哥留著自己享用,卻把那些像臭作般的猥瑣大叔推給我。

  實在是欺人太甚,但如果我不做,獎金就報銷。

  那如果獎金飛了,這對我這樣一個連乞丐錢都要搶的人渣來說,那簡直比凌遲還痛苦,所以,我硬著頭皮,忍辱負重地做了。

  但這口氣無論如何是忍不下去的,於是我跑到院長那,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地添油加醋地唯恐天下不亂地將盛悠然欺負我的事情向院長告了狀。

  誰知院長聽後,笑個不停,說什麼食色同志,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別人還能把你欺負了去,實在是天方夜譚嘛。他還說什麼,這個盛悠然是同濟醫學院畢業的博士,是他跟別的醫院爭得頭破血流,好不容易才高薪聘請來的,最多再隔兩三個月就要被提升成主任,今後就是我的上司了,讓我招子放亮點,好好和盛悠然相處。

  這隻狐狸,原來比我年紀大,居然裝嫩,害我放鬆戒備,吃了鱉,實在是可惡。

  當然,我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知道得罪了上頭的人,斷了前途與錢途是沒有好結果的,於是便忍氣吞聲,準備做烏龜。但那隻狐狸確實是太過分,居然整天故意地找我麻煩,讓我忍無可忍,只能和他對著幹。

  先是我用萬能膠水塗在他椅子上,讓他乖乖地坐了一整天。

  然後是他在我的粉撲上加了不知名的物體,害得我的臉紅腫了一個星期。

  接下來便是我悄悄地大肆宣揚他和院長之間的忘年戀,以及床上的秘事。

  跟著是他將我的手機號碼在一夜情網站上到處發放,害得我手機被打爆。

  總之,全院上下都知道了我們兩個的不合。

  每天沒病人時,我們就對坐著,他看醫學雜誌,我翻閱《知音》,雖然根本沒有看對方,但對罵還是風平浪靜地進行著。

  我:「你生兒子沒菊花。」

  他:「你生兒子兩朵菊花。」

  我:「你早晚得陽痿。」

  他:「你永遠沒高潮。」

  我:「我切掉你的小雞雞。」

  他:「我掐掉你的小咪咪。」

  這種對罵每天都在我們之間淡定地進行著。

  左手拿著報紙,右手拿著衛生紙準備去廁所上大大的老院長每次路過,都會發出長長的歎息:「這兩個崽崽,一天到晚都吵,吵個鏟鏟,再吵,我都要便秘了!」



8.有人海綿體骨折了

  雖然很討厭這隻狐狸,但不得不說,他那張臉確實是男女通吃的好看。

  五官清秀,臉龐乾淨,每一根線條都是潔淨。可那雙細長的眼睛,卻時不時顯示出妖魅,特別是使壞心的時候。

  我寒食色一向是誠實的,他帥,我也不會因為記恨而說他醜。不像這隻狐狸,居然說我醜,真是虛偽。

  總而言之,我們之間的梁子,估計是一輩子也解不開的。

  日子,就在和狐狸無聊的爭吵中蹉跎著。

  不過,萬事都是循環發展的,無聊之後便是好戲。

  這天晚上,輪到我和盛悠然值夜班,正當我們在淡定地對罵時,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醫生,出人命拉!快來幫幫忙啊!」

  雖然我是人渣,而盛悠然是禽獸,但在我們內心深處,還是有著那麼一點點醫德的,因此,在聽見這個聲音後,我們馬上統一戰線,跑去救命。

  出了診室一看,走廊上,一個女人正扶著一個男人向我們走來。

  那女的,五官明艷,妝容細緻,身材火辣,絕對是個美女,大大的美女。

  而那男的,則臉色蒼白,冷汗像雨一般,涔涔而下。

  雖然他的臉,因為劇痛而扭曲著,但我還是認了出來,這不就是我那位男性友人,童遙嗎?  

  「他怎麼了?」和盛悠然將童遙扶到病床上後,我趕緊詢問那位大美女。

  大美女從手提包中拿出鏡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去汗水,接著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正做得好好的,他忽然之間就喊痛,下面還腫了起來。」

  做,下面,腫。

  根據這三個明顯的字,以及童遙這花花公子平時的所作所為,我瞬間了然了。

  一定是在女上位時,大美女用力過猛,傷到了我們童遙可憐的小弟弟。

  「先生,現在我為你檢查一下。」說著,盛悠然準備將童遙的褲子脫下。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但俗話沒有說,兔子不能看窩邊草。

  所以,我趕緊湊近去,準備看下小童遙究竟長成什麼樣。

  草叢慢慢露出來了,我吸著口水,準備跟一直以來呈現神秘狀態的小童遙sayhello。

  但就在我倆馬上就能見面時,那萬惡的童遙眼睛忽然睜開,看見我,跟看見鬼一樣,「啊」的一聲將自己的褲子提了上來,緊緊摀住。

  我就納悶了,難道我食色兩個字都刻在腦門上嗎?怎麼是個男的看見我就捂褲子呢?按照宿命論的說法,俺們上輩子絕對是一采草大盜,專門趁夜深人靜去偷奸那些個良家男人。

  因為動作太快,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受傷部位,童遙忍不住嚎叫一聲,接著看我一眼,低咒道:「媽的,忘記你在這間醫院工作了。」

  我搖搖頭,忍不住說道:「你個花花大少裝什麼純情小少男呢?你家小童遙基本上快被全國三分之一的女性看過了,怎麼給我看一下就不行啊,太不夠義氣了吧。」

  童遙咬著牙,瞪著眼,摸樣活像臨死不屈的革命前輩,但說出的話卻是:「有本事你先把胸露給我看,我才能給你看。」

  「不讓看算了,估計也是根牙籤。」我氣他。

  我寒食色的胸,再小也是B罩杯,切切還是有一盤的,足夠兩個人下酒吃,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被你看了去呢?

  這時,手臂被人碰了下,轉頭,發現那大美女對著我曖昧地一笑:「醫生,我試過,他那裡絕對不是牙籤。」

  知音啊,我從這位美女身上發現了屬於我們的共同磁場,頓時覺得相見恨晚,忙把她拉到我的辦公桌邊坐下,拿出零食,問道:「來來來,美女,具體講講你和童遙是怎麼認識的吧。」

  美女精緻的臉上閃過困惑:「童遙是誰?」

  我將手指向那邊病床上依舊在捂著小鳥哀嚎的人,道:「就是剛才還在和你做活塞運動的人啊。」

  「哦,他叫童遙啊。」美女恍然大悟:「我們剛才在酒吧遇見的,我也乾涸了好幾天了,沒來得及問姓名,就和他滾在床上去了。」

  果真是豪爽啊,我拍拍她的香肩,笑得像只大花貓:「那麼,他是怎麼受傷的?別怕口渴,我這裡有輕怡可樂,熱量超低,絕不會胖,請儘管詳細地說。」

  美女拿出指甲油,邊塗抹著藕色的丹蔻,邊滿足我的好奇心:「我們滾在床上去之後,當即就做了一次,是他在上,我在下。做完之後,我們都覺得意猶未盡,便決定再做一次。不過得換換姿勢,我在上,他在下。但正當我在那起起落落忙活地時候,忽然他就一聲慘叫,接著就把我推開,摀住自己的那裡叫個不停。我一看,趕緊叫了聲媽,又腫又紫,嚇死個人。不過小聲說一句,如果在我們做時,他那裡也有這麼大,那就好了……我看他越來越痛,怕出什麼事,就趕緊送到醫院來了。」

  我親自將輕怡可樂打開,遞給大美女潤潤喉嚨,接著道:「美女啊,你把大綱是講出來了,現在輪到具體細節了吧。我要聽每個動作,每句呻吟。」

  話音剛落,那邊傳來童遙的罵聲:「寒食色,你他媽的太變態了,連我都不放過。」

  「你裝什麼守身如玉呢?」我瞪他一眼:「鄙視你!」

  接著,我轉向美女,繼續問道:「美女啊,你對他的床上表現還滿意不?」

  美女吹吹指甲,嫣然一笑,仿若無數牡丹開放,讓我如癡如醉:「表現得還挺不錯的,就是比較脆弱,容易受傷。」

  「對了,醫生。」美女收回傾國傾城的笑容,悄聲問我:「他那裡會不會有什麼損害啊?」

  居然這麼關心童遙這小子,不會是動真情了吧,看來,一夜情也是會有真愛的。

  為了給他們倆製造機會,我故意皺眉:「這個啊,有點難說呢,具體情況,需要觀察後才知道,估計他要住幾天的醫院,美女你可以隨時來看他的,當然更歡迎隨時來找我聊天。」

  聞言,美女慢慢地吸了口冷氣,右嘴角扭曲了下,顯出非常為難的樣子,不過美女就是美女,這種高難度動作也能做得誘惑人,她看看床上的童遙,悄聲對我道:「醫生啊,你也知道,青春易逝啊,有這個時間守著他,我還不如去找新男人呢。」

  說完,美女起身,對童遙擺擺手:「親愛的,我明天還要上班,就不陪你了,有緣再見吧。」

  接著,美女轉身走出病房,我揮著手,含著淚,咬著小手帕,目送著她窈窕的身影遠去,漸漸消失不見:「美女,再見啊。」

  可惜啊可惜,如果她真的做了童遙的女朋友,那絕對能跟我和柴柴打成一片的。

  對了,這種好事居然沒通知柴柴,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想到這,我馬上拿出手機,正要撥通柴柴的號碼,卻聽見童遙陰森森的聲音傳來:「寒食色,你要是敢叫柴柴過來,我把你頭掐下來。」

  我轉過頭,一臉受傷:「童遙,原來你是這麼虛偽的人,朋友間有好笑的事情就是要一起分享啊,難道你一直都不把柴柴當朋友?」

  「這件事對我來說一點也不好笑!」童遙大喊一聲,又不小心扯動傷口,痛得呲牙咧嘴,緩了口氣,又看著我,眼中冷光一閃:「寒食色,如果你敢打電話叫別人來看我的笑話,我就把你的屋子給收回來!」

  我皺緊眉頭,被這個威脅給困住了。

  童遙,是市長的親侄子,在上大學時,就搞了個房地產公司,憑著那顆靈活腦袋,加上家裡的人脈關係,那公司發展得頗為順利。

  現在的房地產,那是暴利,這廝這些年早就掙得個盆滿缽滿的了。

  兩年前,他們公司剛好在我們醫院對面新開發了一個小區,就大方地送了我一套房子。

  我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但後來一想,我是人民,他是人民公僕的子女,那不就是我的僕嗎,那還講什麼客氣呢,應該狠抓狠拿。於是,我就心安理得地住進了那所公寓。

  但沒想到,這個童遙,現在居然用這個來威脅我,實在是可惡。

  我瞪著他,他瞪著我,空氣中又開始出現劈里啪啦的電流。

  最終,我歎口氣,放下了手機。

  而童遙則大鬆口氣,臉上出現勝利的痞子神色。

  但是,半小時之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媽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會有人做愛做得海綿體骨折的……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哈!」

  病房中,柴柴笑得前仰後合,要不是有點潔癖,直接就想倒在地上打滾了。

  而童遙,則緊閉著眼,躺在病床上裝死屍,但最後實在是忍不住,死屍睜開眼,瞪著我:「寒食色,你居然敢騙我。」

  「我沒騙你啊,你只是說不准打電話給柴柴,我沒打,我是發的短信。」我聳聳肩,一臉無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4:14 PM


9.那段青蔥歲月(一)

  要知道,像柴柴這種整天賴在家裡連床都懶得下的睡神,居然能在這麼快的時間中穿好衣服,梳好頭髮,化好妝,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我們這來看童遙同學的笑話,這足以證明我們仨的友情是多麼地珍貴了。

  「喂,童遙,別這麼小氣,快給我們講講事情的具體經過,時間,地點,人物,對話,動作,面部表情,心理活動,一個都不能少。」柴柴走過去捅捅童遙的胸口。

  童遙一臉悲憤,半瞇著眼睛,咬著下唇,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詛咒你們兩個永遠都嫁不出去!」

  柴柴冷哼一聲:「我詛咒你每次做都海綿體骨折。」

  「咚」的一聲,童遙徹底倒下。

  我激動地拍拍柴柴的肩膀:「好同志,對付階級敵人,就應該像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

  正在說話間,盛悠然那隻狐狸拿著檢查的資料走了進來,道:「還好,沒傷到什麼要害,不過還是得住院觀察幾天,另外,以後使用時記住別這麼激烈了。」

  這時,我敏感地察覺到,當盛狐狸進來時,柴柴居然怔忪了下。

  我手一顫,腦部神經立馬活動開了,不對勁啊不對勁,難道兩人是老情人?還是柴柴對他一見鍾情?

  想那個美女成為童遙的女友,人家卻不屑。而現在,盛狐狸居然有成為柴柴男友的危險。看來,今晚確實不是好日子啊。

  「沒關係了,小盛啊,今晚麻煩你了,這裡就交給我吧。」現在我只想快速將這盛狐狸趕出病房。

  盛狐狸慢慢勾起嘴角,笑得無波無瀾:「小寒啊,別客氣,我又不是幫你的忙是不,何必這麼自作多情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的笑聲在扁桃體中打著顫:「小盛啊,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來了,那麼,我也就不講虛禮了。我想說的就是,拜託沒事就帶著你的菊花滾出去吧。」

  盛狐狸完全不動怒,他就像是一塊橡膠,打一下,沒聲,但你卻還是會被那股力量給彈回來,讓人佔不了便宜:「小寒啊,我初來乍到的,不懂這裡的規矩,要不然,你先帶著你那兩顆正在下垂的葡萄給我示範一下怎麼滾吧。」

  就這麼,我們又開始繼續剛才的對罵。

  末了,還是柴柴出來打圓場,說反正我也到下班的時間了,而她也倦了,懶得回家,想去我家歇息一下。

  對罵這才告一段落,我請護士照顧好童遙,便帶著柴柴一同來到我家。

  柴柴平時是一看見床就想躺的人,但今天,她卻在沙發上,將膝蓋蜷縮著,抬頭,那雙美眸就這麼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你幹嘛?」我好奇。

  「你和那個盛醫生是怎麼回事啊?」她問。

  她這麼一提,我也想起來了,便在她身邊坐下,只手支著頭,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和那只盛狐狸是怎麼回事?幹嘛一見他就跟失了魂似的?」

  柴柴挑挑眉毛:「你沒有發覺?」

  我微蹙眉頭:「發覺什麼?」

  柴柴也學著我的樣子,將手放在沙發背上,只著頭,那雙眼睛在我臉上巡尋著,彷彿是想找出什麼痕跡。

  「喂,我在等著你說下文呢。」我用腳踢踢她。

  柴柴猶豫了下,垂下眼,用大拇指摩挲著食指的指甲,輕聲道:「我覺得,那個盛醫生,和……溫撫寞長得挺像的。」

  聽見那個名字,從一個知道我們過往的人口中吐出,我的心,猛得一緊,像有隻手,忽地收緊了下,耳畔有輕微的陣陣的鳴叫。心臟的那陣扯動,在身體內部蕩漾開來,全身的皮膚彷彿收縮了一寸。

  雖然牽動了這麼多部位,但我卻盡量穩定住外表,豁然地笑笑:「溫撫寞?那只盛狐狸長得像他嗎?我怎麼沒發現?」

  「我覺得挺像的,都是那種唇紅齒白型號。」柴柴打了下垂在自己胸前的銅色長卷髮,讓其撫在我臉上:「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把他勾來?」

  「你又不是沒看見我和他的樣子。」我將那縷發接住,放在兩指間輕輕摩挲著:「我們唯一和睦相處的時候就是雙雙躺在棺材裡。」

  「由此推論,雙雙躺在床上也行吧。」柴柴揚楊眉毛,說實話,她的眉毛是我見過女生中最漂亮的,天生又濃又黑,形狀也漂亮,有那麼一股子英氣。

  「到那時候,我打電話叫你來參加吧。」我用腳趾頭掐住她的小腿:「我們3p。」

  她伸出手,將我那搗亂的腳打開,接著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問道:「食色,說實話,你還在想著溫撫寞沒有?」

  我的心又一緊,耳膜咚咚作響,皮膚又縮了幾寸,那效果簡直就像電波拉皮,我實在是想建議她去美容業發展。

  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拿出來跟她和童遙分享,但只有溫撫寞,這是個傷口,時不時還會流出血腥味的傷口,有多深,我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我故作不在意地笑笑:「我和溫撫寞,那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你怎麼還記得啊。」

  「如果不是想著他,為什麼你在他之後,都不交男朋友了?」柴柴的眼睛,帶著深邃的光,就像是探測燈,「刷刷」地想照進我的心裡。

  惹不起,躲得起,我站起身子,打個哈欠,伸個懶腰,道:「我那是職業倦怠,就和那日本AV男星似的,天天做,都對抽插運動沒感覺了。我也是一樣,天天看著雞腿菇,到最後也就沒有胃口吃了。」

  柴柴用纖長的手指攪著自己的長卷髮,一下一下,弄得我的心也一攪一攪的。

  房間裡寂寂的,空氣都窒悶了。

  我努力挺直著身子,與她對視著。

  雖然我時常和別人用眼神打架,但這次卻不一樣,柴柴是在不動聲色地探視著,想要進入我,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同樣無波無瀾地回視著她,拚命地合攏自己的雙腿……

  不好意思,腦袋想歪了。

  幸好就在這時,柴柴收回目光,大大地伸個懶腰,那柔軟的身體彎成個性感的弧度,卷髮匍匐在耳邊,顯得異常慵懶誘人。

  懶腰伸完後,她打個哈欠,道:「不跟你說了,我睡神要發功了。」

  說完,逕直走到我的床上,往上一躺,被子一蓋,立馬進入了休眠狀態。

  等她閉上眼,我緊張的身體瞬間鬆懈下來,這才發現腰也酸了,手也涼了,背脊上爬滿了小蟲似的冷汗。

  暗自活動下僵硬的身子骨,忽然對那些在警察叔叔強烈的逼問攻擊下寧死不屈的犯罪份子產生了由衷的佩服,這的確是個技術活啊。

  值了一夜的班,我也累了,便上了床,挨著柴柴躺下。

  可不知怎麼的,儘管身體非常疲倦,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睜開眼,我在黑暗中,看著柴柴熟睡的臉龐,此刻的她,像個幼兒,安穩地在睡夢中尋找自己的桃花源,臉上靜謐的表情,讓整個人小了許多歲。在那瞬間,我有種時間流轉的錯覺。

  黎明時分,窗外有著濛濛的光,這是個混沌的時刻,我忽然之間,就想起了從前的日子。

  我和柴柴認識,是在高中入學那年的暑期軍訓中。

  在我的印象裡,那一年,非常炎熱,而我現在回憶起那時,最先在腦海中浮現起的場景,便是蓊鬱的樹林,以及透過枝葉縫隙的那些碎碎的陽光。

  我是由另一個學校的初中部考入十三中的高中部,因此這裡沒有熟人,加上天氣炎熱,訓練辛苦,也沒什麼心情交朋友,因此便喜歡獨坐一旁,靜靜地觀察帥哥。

  童遙用兩個字就把當時的我給概括完全了--內騷。

  他說軍訓那段時間,每次休息時就看我遠遠地坐在一旁,用手枕著頭,彷彿在思考什麼詩詞歌賦似的,還以為我是一文靜的乖乖女,完全沒看出那淫蕩骯髒下流的內心。

  聞言,我好奇了,說,童遙同學,原來那時你就在關注我啊,看來你對我心懷不軌呢。

  他鄙夷地看我一眼,說,我眼睛瞎了,才會看上你這隻小母狼。當時我還不是跟你一樣,來到新地盤,總要到處巡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只嫩羊啊,那眼神晃蕩期間,不小心瞄到你這種貨色也是在所難免啊,你以為我願意啊。

  看看,這也是一個和盛狐狸一樣不誠實的主,對於我的外貌總不能實事求是,應該打回去重新學習下政治。

  不過我倒是相信童遙所說的關於新地盤巡視的言論,因為那時,我也這麼做了。

  每天休息時,我裝作懨懨欲睡,其實是在瞇起眼睛查看貨色。

  當時呢,最出眾的是童遙,這廝的花花公子特質是從小培養起的。他的臉,就是那種帶點壞的帥。吊妹妹時,臉頰微微垂下,嘴角微勾起,眼睛半瞇,然後就開始開始吱吱吱吱地放電了。並且從小就學習日韓偶像劇中的招數,我親眼看見他把咱們學校最高傲的校花給攔在後校門處,一手擋住她的身子,另外一隻手抬起校花尖尖的下巴,就這麼吻了下去。估計那味道是銷魂的,因為掙扎了幾下,校花便徹底投降,與他擁吻起來。

  童遙身上還帶著一種孩子氣,把你惹毛了,就開始耍賴,講笑話,弄得每個女生都母性氾濫。

  所以說,童遙絕對是個強人。



10.那段青蔥歲月(二)

  說實話,面對這樣一個充滿誘惑的人,我當時還頗有些芳心暗許的傾向的。

  但當我的眼睛轉向童遙旁邊時,那顆芳心立馬從嘴中飛奔出去,拉都拉不住。

  我看見的,就是溫撫寞。

  他白淨的臉上毫無雜色,陽光似乎能穿透他的皮膚。那清秀的五官纖塵不染,讓人一見頓覺清爽。

  他喜歡安靜地坐著,身上有種清冷的氣質。那雙眸子非常深邃,讓人忍不住想探究裡面究竟裝著什麼。

  那鼻樑,高挺纖秀,讓人的手指忍不住想順著那完美的弧度滑下。

  還有那嘴唇,柔和卻帶著距離,在那一刻,我的唇頓時癢癢的,從此,心頭便氤氳上一種渴望。

  溫撫寞就這麼站立著,在烈日下,額頭卻是光潔乾淨,毫無汗珠,簡直是冰雪之姿。

  在那瞬間,我心中咯登一聲巨響,接著一個陌生的署名為命運的聲音說道:「寒食色,你栽了。」

  以後的很多年,我都想穿越回去,把那聲音的主人給拽出來,公的踹他的小雞雞,母的就拔掉她的小咪咪。

  實在是可惡啊,你說你那時要是拉我一把該多好,也就不會有以後的愛恨情仇,糾糾纏纏了。但它居然就這麼看著我往火坑裡跳,實在是不可原諒。

  溫撫寞和童遙是好友,兩人是一動一靜,卻相處得很融洽。

  正當我致力於欣賞美色時,忽然有一天早上醒來,教官與學校領導便決定讓我們男女分開訓練了。

  這簡直是個晴天霹靂啊,我當場就差點暈厥。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別班有對男女,因為在一起訓練就訓練出感情了,晚上約在小樹林中見面。

  也許是受到軍營氣氛的感染,兩人居然打起了野戰。正在情意綿綿,喘息呻吟之際,巡邏教官的幾隻小電筒射了進來,將兩人的好事打斷。

  看著這一淫穢場景,教官憤怒了,本來大家每天待在軍營中,就夠寂寞的了,這些個小屁孩,居然還敢在老子面前上演真人秀,對老子進行殘酷的精神刺激,簡直是找死。

  於是,這件事給一層層報告上去,那兩位還沒上一天學的同學就這麼被勒令退學了。

  當聽見這個消息時,我腦海中只浮現出兩個字:佩服!

  那兩位同學實在不是一般人,要知道那小樹林中可是蚊子大本營,他們居然脫了褲子光著屁股玩抽插運動,那絕對要給蚊子咬上幾層包的啊。由此也可以看出,人們對這項運動的熱愛。

  從那天起,我們這群少男少女,就像白娘子和許仙那樣,被法海教官給分開了。

  我們女生被分到了三區,苦難也就從此開始了。

  從那天起,每次吃飯時,菜都是裝在一個個洗臉盆大的盆子中,按組放在了地上。每七個女生一組,圍在菜盆子邊,站立,等教官吹了口哨,才可以蹲下吃飯,注意,是一直蹲著吃。

  我們這些花季少女一向是愛美的,號稱從小到大連鼻屎也沒摳過的,怎麼可能做這種損害形象的事情呢。於是,我們紛紛裝病,不來吃飯。

  人教官是什麼人啊,還怕被我們這些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給威脅住?他立馬下令,關掉小賣部,並且還搞了次偷襲,把我們的零食全部沒收了,此外,還加大了訓練強度。

  一天之後,我們全部化身為野蠻女,每到吃飯時,眼睛就牢牢地盯著菜盆,眼中閃著綠光,牙齒磨得咯咯直響,不停地吞嚥著唾液。只聽教官哨子一響,所有人馬上蹲下,叉子全部往菜盆中伸,空中,菜葉和肉渣紛飛,偶爾,也會灑出一兩滴鮮血和一陣哀嚎:「誰叉到我的手了!」

  這樣的折磨對我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影響,回家後的第一天,我媽把我們家寵物狗毛毛的食盆裝滿,剛放在地上,我一個條件反射,猛地衝上去,將正樂得屁顛屁顛趕去吃飯的毛毛推到牆上,然後蹲在地上,拿起叉子就要吃。

  老爸老媽被嚇得目瞪口呆,差點就要帶我去精神病醫院做檢查。

  從那之後,毛毛每次看見我,就會哀嚎一聲,再「嗖」的一聲跑到食盆旁邊,拚命地把裡面的食物吃得一乾二淨,就怕引起我的覬覦。

  實在是慘絕人寰。

  就在訓練中途時,另一組官兵回營了,那天,教官將我們集合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同學們,有大部隊回來了,所以今後的晚上,你們上廁所之類的,一定要幾個人一起去,不能單獨行動,明白嗎?」

  我們睜著純潔的眼睛問道:「為什麼啊,大部隊回來了,怎麼還會有壞人呢?」

  教官又氣又急,只得說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們怎麼知道大部隊裡面沒有壞人!」

  我們眼中繼續發散著純潔的光:「不會的,軍人叔叔都是好人。」

  教官估計被我們這群死小孩氣得肺部膨脹,大聲道:「好個屁,我還是軍人呢,你們看我是好人嘛!」

  我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他一番,同時搖頭,終於相信了他的話,但同時又不解了:「他們要對我們幹什麼啊?」

  教官在我們平坦的胸部以及曬得黝黑的小臉上掃視一眼,意味深長地歎口氣:「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啊。」

  於是,我們這群小母豬懵懵懂懂地點了頭。

  好死不死的,當天晚上我居然被尿憋醒了,揉揉眼睛,看看手錶,發現是凌晨三點,其餘女生都因為高強度的訓練而睡得熟熟的。

  而這時,我的膀胱開始臨近崩潰狀態,看了眼宿舍樓旁邊的那間黑黝黝的公共廁所,又想起教官那句「母豬賽貂蟬」,我心裡開始犯難了。

  怎麼辦?自己去吧,又實在是怕得不行,想叫一個人陪我去吧,但人家都這麼累了,怎麼好意思半夜把人搖醒?

  正當我難受得額頭滲出冷汗時,一個如天籟般的女音響起:「你是不是想上廁所?」

  我趕緊點頭。

  那女音繼續道:「走吧,我陪你去。」

  我簡直像見到觀世音菩薩一般,拉著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到廁所中。

  人生中最美妙的事情,就是憋尿兩小時後去上廁所,那時,你會覺得,連茅坑中的蛆都是如此胖嘟嘟,如此可愛,只想捉一條來養養。

  清空內存後,我走出廁所,看清了那個陪我來的女生--柴柴。

  長髮,鵝蛋臉,濃眉長睫,一雙瀲灩大眼,唇紅如花,美得非常有氣質。在那一刻,我發現她的頭頂有著金黃的光圈,活像聖母瑪利亞。

  「你一直站在外面,不怕嗎?」我問。

  「怕什麼?」她揚揚眉毛。

  「那些回來的大部隊啊。」我說。 

  聞言,柴柴微微一笑,嫵媚而柔麗,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湖面上,泛起圈圈清澈細膩的漣漪。

  我正被她的美色所傾倒,卻聽見她紅唇微啟,道:「到時候,誰奸誰還不一定呢。」

  「嘩啦啦」一聲,柴柴頭上的光圈碎裂了,但與此同時,我卻激動得牙齒打戰,小腿抽筋,胃部扭曲,就差沒撲上去,握住她的手,熱淚盈眶地猛烈搖晃著,道:「好同志啊,黨和人民終於等到你了。」

  能不激動嗎?這個柴柴根本就是和我一樣的色女啊,而且比我還彪悍,實在是難得。

  從那天起,我們兩個臭味相投的傢伙便慢慢聚在一起,還搞出不少事情。

  其中最著名的是拖鞋事件。

  那次的軍訓挺嚴格的,經常半夜吹哨,讓精疲力竭的我們起床,在三分鐘內,摸黑將鋪蓋打包,背在身後,然後下樓去操場跑十圈。

  於是,操場上,就看見一群披頭散髮,渾渾噩噩的女生無知無覺地跑著,而背上那沒有綁結實的被子就這麼散下來,拖在地上,像條尾巴,跟隨著主人奔跑著,不知道的人看了,絕對會被嚇得半死。

  不知道教官是不是整我們上癮了,連續三天晚上都吹哨子。到了第四天半夜,他拿著哨子,狠狠一吹,接著喊道:「集合……哎呀,誰砸我……啊,又砸我……」

  沒錯,第一下是柴柴砸的,第二下是我砸的。

  別怪我們不尊師重道,別的營最多一次軍訓就搞一次半夜集合,這個教官居然搞這麼多次,實在是過分啊。再說,這天白天一直都在訓練,好幾個同學都中暑了,他卻還不放過我們,簡直是把人往死裡逼迫呢。

  兔子急了都咬人呢,更何況我們那時是華麗麗的青春期,殺了人都不賠命,沒把東成西就裡那雙尖頭靴子給他砸去就算夠意思了。

  教官在被砸得暈頭轉向之後,終於在地上找到了凶器--我和柴柴的兩隻拖鞋,立馬大怒,道:「誰的拖鞋!你們馬上給我下來!把自己拖鞋拿下來!我要對照!我要找出兇手!啊……」

  如他所願,無數雙拖鞋從窗口扔出,像冰雹一般向著教官砸去。

  這次,他是惹眾怒了。

  聽著教官漸漸遠去的哀嚎,我和柴柴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翻個身,又睡下了。

  那次,因為是集體犯事,法不責眾,教官只能吃個啞巴虧。

  不過後遺症就是,每次他來我們宿舍檢查清潔,只要看見我們的拖鞋,就雙目盡赤,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跟拖鞋殺了他全家似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4:46 PM


11.那段青蔥歲月(三)

  當時,我和柴柴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中午時分,坐在宿舍對面的山坡上,看風景。

  每到臨近午睡結束的時候,就可以看見許多名面紅耳赤,全身肌肉僵硬,緊緊咬住牙關,彎著身子的女生以飛快的速度向著左面衝去。幾分鐘後,她們面帶微笑,步履輕鬆地走了回來。

  都是一群被尿憋慌了的娃啊。

  話說那公共廁所,也確實是一絕。

  因為我們這個營共有幾百名女生,而那廁所卻只有二十個蹲位,因此搶廁所與等廁所成為我們軍訓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每天早上,廁所裡就排起了長龍,最多時可以排到廁所外十多米。

  而裡面的每個蹲位前,都有好幾個人虎視眈眈著。

  廁所是非常簡易的,沒有門的,也就是說,你必須在眾目睽睽之下解決大小便。

  其實開始時,我們非常不習慣,在別人上時,都站得遠遠的,並且將眼神移開。

  但在經受過被人搶蹲位,然後差點憋出事情的痛楚後,全體人民彪悍了,緊緊地站在蹲位前,死死地盯著正在上的那個人,眼神灼灼,恨不得蹲下身子查看一下她的內存究竟還有多久才能釋放完。

  所以說,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我們這群八九點鐘的太陽是可以吃苦的,中國的未來是完全光明的。

  不過話說回來,正蹲在寶座上的人民可苦了,你說抬頭吧,就看見那道道催促的目光,你說低頭吧,卻看見那一堆堆噁心的物體,你說閉眼吧,人家說不定以為你睡著了,一把將你拉起來呢。

  這就是俗話說的,拉屎都拉不清淨。

  其實,選擇在哪個蹲位前等待,也是一場賭注啊。

  因為你永遠無法預知,自己前面的那個人,是上大還是上小。往往是等待了許久,終於前面還有一個人,眼看曙光就在前頭了,可那人居然脫下褲子,嗯嗯啊啊地上起大來,於是,你的眼前,又重新黑暗了。

  好不容易,等到那位同學上完了,當她站起來的那瞬間,面前等待的幾人就開始上演起了廁所版的金枝欲孽,推的推,擠的擠,拉的拉,絆的絆。

  還有無數顛倒是非(比如說明明她後來,卻萬分肯定自己等得最久),拉幫結派(比如A同學故意把B同學擋住,讓好友C同學搶先上),以及謊言背叛(比如她請求說只是上個小,30秒便下來,但上去後卻只聽劈里啪啦一陣響,3分鐘都沒下來)。

  這樣的鬥爭從沒有停止過,有一次,因為爭搶蹲位,三個人居然把人家正在歡樂地釋放濁物的同學給硬生生擠下了茅坑中。害得那位無辜的女生頂著「屎殼郎」這個外號渾渾噩噩地度過了高中三年。

  軍訓是很苦的。

  運動量是很大的。 

  吃得是很多的。

  同理,拉的也是很多的。

  幾百號人,不分晝夜地去廁所中耕耘,可想而知,那些排泄物的數量有多麼龐大。

  終於有一天,女廁所全部蹲位的排泄物都冒出頭了。

  這種事情,我們怎麼好面對面向教官反映呢,太損傷玉女形象了。於是,那天晚上,我們趁著教官睡覺時,紛紛衝進男廁所,爭先恐後地在裡面劈里啪啦或者是嘩啦啦。

  第二天早上,教官夾著份報紙,悠悠閒閒地哼著小曲走了進去,但三秒鐘後,馬上連滾帶爬地衝了出來,臉色蒼白著,嘴唇哆嗦著,聲音顫抖著:「我的媽啊,哪個龜兒子拉的這麼多?都滿出來了,大象也沒這麼厲害啊!」

  至此,教官終於明白了廁所問題已經非常嚴重,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便叫了一個班的女生,拿著盆子,接了水,一個接一個地跑進去,用水去沖那些濁物。

  我們躲在宿舍中,聽著那個班的女生從廁所那邊傳過來的嘔吐聲,痛哭聲,哀嚎聲,叫爹叫娘聲,沉默了。

  一整天,那個班的女生都沒有來吃飯。

  不過,她們的犧牲換來了廁所的乾淨,我們,又可以肆無忌憚地拉了。

  終於,在熬過那魔鬼般的半個月後,軍訓結束,我們解放了。

  但這個軍訓在我們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因為陽光太大,我們都被曬得不成樣子。

  柴柴還好,只是曬成了麥色肌膚,看上去有點男人婆。

  而我,因為帶去的T恤領口處都有一個鏤空蝴蝶結,所以胸前就被曬出了個麥色蝴蝶結,再大些就可以去cosplay驚悚版美少女戰士了。

  童遙跟我一樣慘,因為耍帥,他將軍帽反著戴,軍帽後端有著塑料扣子,中間是鏤空,就這麼橫在他額頭。這半個月下來,他額前生生曬出個三角形,走出去,別人還以為他是變異包拯呢。

  而溫撫寞,卻屁事沒有,還是那麼白淨,像冰雪一般,讓我又妒又愛。

  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活著回來了。

  第一天開學報到時,我都懷疑老天是不是我親媽,居然讓溫撫寞坐在了我身後。

  另外,我還知道,柴柴和童遙以前是同學,並且雙方父母也認識,所以兩人關係還比較鐵,也就是說,我和溫撫寞的關係又可以有機會進一步了。

  當然,要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這些,都是老天挖了個大坑讓我摔呢。

  不過當時,我可是激動得手腳發顫,嗓子發啞,頭腦發暈,只想衝上去將溫撫寞給敲暈,然後再扛到操場旁邊堆放體育用具的小黑屋中扒下他的褲子,把他給OOXX了。

  也不知為什麼,看見溫撫寞,我並不是憧憬和他花前月下,牽手打啵,而是跳過ABCDEFG,直接想H,真是人如其名,不愧是食色。

  但溫撫寞這傢伙,卻是個冰凍人,惜字如金,平時除了唸書,就是到頂樓發呆,所以開學很久,我們都沒什麼說話的機會。

  再後來,我無意中發現,有個別校的女生每個星期六下午都會在門口等著溫撫寞,然後兩人一起離開,看樣子挺親密的。

  雖然隔得很遠,但我還是看見,那女生身材纖細,模樣娟秀,看上去真叫一個弱柳扶風嬌不勝啊,絕對是少男們的夢中女神類型。

  這下子,我徹底絕望了。從此,便放棄了那些粉紅色的不實際夢想,比如說他在頂樓天台坐著,然後我走過去,他便開始談論自己蒼白的童年,破碎扭曲的家庭,接著我安慰他,然後他便覺得我雖然長得不咋地,但卻是理解他的。於是乎,雖弱水三千,他卻只取我這瓢隔夜水來飲。

  雖然夢想是破滅了,但意淫還在繼續著,我常常上課時,就在幻想著,等會怎麼在溫撫寞的飲用水中放安眠藥,把他給迷暈了,再拖到任何一個地方,褪下他的褲子,接著用我寒食色這雙罪惡的手,對小撫寞進行慘無人道的猥褻。常常想著想著,口水就啪嗒一聲滴在書本上,在寂靜的教室中引起很大的迴響。

  不過幸好,我同桌是位外號叫「睡仙」的男生,天天上課就埋頭睡覺,不省人事。

  所以每當口水滴落的聲音引起同學們回頭時,我都會無奈地看著同桌,歎息著搖搖頭。

  然後,同學們都確定是他在睡夢中流下了口水。

  當然,有時我不小心放了個屁,當同學們詢聲望來時,我也會摀住鼻子,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同桌,並貌似無辜地接受同學們同情的眼神。

  但不幸的是,有段時間我喜歡上吃黃豆,所以屁比較多,於是,便陷害得同桌在「睡仙」之外,又得了個「屁仙」的光榮稱號。

  其實說實話,我同桌從五官看來也是位帥哥,他爸爸是我們市希爾頓酒店的經理,家裡富得流油,為學校捐了一座體育館,因此雖然成績爛得讓人痛哭流涕也依舊進入了我們這間重點高中。

  他對唸書深惡痛絕,每天來學校只是為了睡覺,在課桌上堆了一大摞書,然後就躲在書後夢周公去了。

  我們每天的對話一般都是這樣的--

  他睡眼朦朧地抬起頭,問:「我睡了多久了?」

  我看著表,手因驚奇而顫抖著:「從上午第一節課到現在,一共是七個小時。」

  他再次閉上眼:「那還早,我繼續睡,放學時麻煩叫我一聲。」

  我嘴角抽搐:「……好。」

  說實話,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像隻貓,慵懶而無害。

  因為他不愛唸書是出了名的,所以大家都認為那些教科書對他而言只是一堆廢紙,只要有誰的教科書不見了,就從他這裡拿。

  於是乎,他面前的教科書就一天天少了下去。

  到最後,當他的書已經不足以掩蓋其睡姿的時候,他便會去書店,重新買一套,堆放在自己面前,繼續睡。

  然後,我們便繼續偷。

  所以,他基本上每學期都要買三套教科書,而學期末的時候,一本也沒剩下。

  對此,他從來沒說過一句話,實在是位學雷鋒的好同志。

  多金,帥氣,脾氣好,但這樣的孩子就因為頂著我污蔑給他的「屁仙」這個稱號,那些女生只敢遠觀,不敢褻玩,就怕他一個不小心從那屁股後發射出連環無敵敵敵畏,把她們給衝到月球上了。

  所以,我實在是對不起這位同桌啊。

  對了,他的名字叫鍾醒,不得不說,這是老天玩的一個諷刺。



12.那段青蔥歲月(四)

  既然都談到同桌了,就不得不談談我們的老師,他們幾位,也常常讓我們無語凝咽。

  語文老師是一位非常有氣質的美女,很喜歡給我們念名著。

  有一次,她聲情並茂地給我們朗誦了魯迅的《秋葉》,並對那句名言「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推崇備至,說它構造了一種語境,一種氛圍,是創新的寫法,偉大的寫法。

  於是那次週記,我也借鑒了下魯迅,寫下了「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茶樹,另一棵也是茶樹」,誰知在作文評講課上,語文老師大肆批評我,說這句話重複,囉嗦,簡直是在湊字數。

  從此,我便明白了,魯迅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地理老師是一位風趣的年輕人,他常說的話是,同學,那位火星來的同學,我們現在正在講你的家鄉,拜託還是聽一下吧。

  英語老師是位古板的中年男子,他的頭髮是地中海造型,每次上課前,我們互相行禮時,就可以看見講台上出現一塊反光,頗有些驚悚的味道。

  後來,英語老師談起了戀愛,便帶上了假髮,所以,我們互相鞠躬的時候,假髮會因為地心引力而墜落。

  這可苦了我們第一排的同學,忽然之間就有一個黑□□的東西掉你面前,任誰都會嚇得一顫。

  而我們的老師則不慌不忙地,淡定地撿起來,戴好,然後再說,同學們請坐。

  不過那時,我們已經倒地一大片。

  化學老師則是一名精瘦的老頭,記得我們在做一個「鈉加水」的實驗時,他囑咐道:「大家一定要小心,千萬小心,鈉不能放多,放多了就會引起爆炸,爆炸是非常危險的,所以一定要小心,千萬要少放點……」

  他邊說著,便將四分之一個雞蛋般大小的鈉投入水中,只聽「砰」的一聲,整個實驗室都震了三下,我們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同樣目瞪口呆的化學老師。

  半晌,他故作若無其事地說道,看見沒,這就是不聽我話的下場。

  從此,只要是他上的實驗課,沒人再敢坐前排。

  我們的數學老師,是一位樸實的青年,講課功底也不錯。

  他每天都是穿那一件鵝黃色的T恤,從來不會更換,但奇特的是,那件T恤居然非常乾淨,這件事在我校八大奇跡中排名第七。

  在臨近畢業時,我們終於查清,數學老師是去批發商場買的衣服,一次買一打,每天更換。

  當謎底弄清的那天,每個人都沉默了。

  其中,最最最讓我們無法忍受的,便是教我們物理的班導。這位老師的外形和《灌籃高手》中的安西教練非常相似,總的來說,就是一個肉球。

  但他們的性格卻是南轅北轍,物理班導彷彿是更年期到了,每天就是沒來由地罵學生,並且擅長冷嘲熱諷,看不慣誰就給他穿小鞋,實在是個不可愛的大叔。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我們上課時,跑到教室前門處暗暗觀察我們是否有專心聽講。

  但因為本身海拔原因,他必須要跳起來才能看見。

  於是,每當別的老師上課時,都會看見教室前門玻璃窗外,有個圓圓的腦袋一會上又一會下,白天還好,晚上簡直是要嚇死人。

  並且由於物理老師臨近一百八十斤的體重,落在地上時,整層樓都在顫慄。

  一年之後,我們發現,前門處的水泥地上生生砸出了個窪陷。

  有一次,我和柴柴,以及童遙正在教室門外激動地聊天。

  為什麼激動呢,因為那一天,我校八大奇跡中排名第一的廁所疑雲發生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第二節課課間,我們高一這樓的女廁所第三間的便盆中,驚見一條長約三十厘米,寬約七厘米的大便。

  再重複一遍,長約三十厘米,寬約七厘米,並且保存完整中間沒有任何斷裂現象的大便!

  我們驚訝了,我們興奮了,我們雀躍了。是怎樣的人才才會拉出如此壯觀的連最大壓力的水也衝不下去的大便呢?我們緊緊皺著眉頭回憶著,想從記憶的籐籐蔓蔓中尋找一個滿面通紅地進去,卻蹦蹦跳跳像嗨了藥似的出來的女生,可惜,無果。

  其實,這件事是惡俗的,無聊的,但人的本性就是喜好惡俗無聊的事物。

  所以那天,我們高一這層樓的女廁所第三個隔間便盆中的這條黃金,被全校女生來參觀了一番。

  估計當時最熱門的男明星到我們學校來,都不會造成這樣的轟動。

  而那些男生也非常想進去,但害怕被罵流氓,只能望而卻步。

  當時,每個男生都懊悔自己下面多了一條東西。於是便紛紛找尋要好的女生,請她們詳細講述關於那條黃金的確切情況,有些人甚至準備開始將其申請吉利斯世界記錄。

  而童遙,更不是普通人,居然把相機從家裡拿來,讓我們將那條黃金從各個角度照了下來。我和柴柴忍住噁心,最終完成了這一偉大的任務。

  看完之後,他長吁口氣,頗有點睹此一物,此生無憾的意味。

  接著,他說,同志們為了我的惡趣味辛苦了,晚上我請你們吃拉麵。

  聞言,我和柴柴再也忍受不住,同時嘔吐起來。

  要知道,那條黃金中間還夾雜著未消化的麵條啊!

  等我們吐完之後,童遙決定在吃飯時把這些照片拿給溫撫寞看。

  柴柴阻止他:「算了,別噁心人。」

  童遙眨眨眼,問:「你幹嘛幫著那個小白臉?」

  柴柴歎氣,說:「這樣不好,不好,同學之間別亂取外號。」

  童遙挑挑眉毛,問:「你是不是喜歡上溫撫寞了?」

  柴柴怒了,說:「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種小白臉!」

  我:「……」

  不過用小白臉來形容溫撫寞也挺貼切的,他那張臉本來就夠白的。

  童遙還在逗弄柴柴,說:「既然你不喜歡溫撫寞那種小白臉,那一定是喜歡物理老頭那樣的男人了。」

  柴柴暴走了,辯解著:「物理老頭又肥又醜,並且身高與寬度是一比一,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我當即笑得唏哩嘩啦,花枝亂顫,卻看見柴柴和童遙忽地蹲下了身子,還沒來得及疑惑,我便看見,物理老師正站在對面,靜靜地看著我,冰冷的眼鏡架上閃過一絲涼薄的光。

  我想,這次死定了。

  果然,因為柴柴和童遙躲得快,他便將帳算在我身上,將我叫到辦公室,狠狠地批評了一頓,大到我的成績,小到我的坐姿,沒有一樣他看得順眼。

  最後還狀似委婉地提醒我,說我的模樣也不是傾國傾城,身材也不是火辣爆炸,以後就是想從事特殊行業也沒那個本錢。

  從辦公室回來時,我氣得眼冒金星,身子發顫,坐在座位上,半天都沒緩過氣來。

  身後一個人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那個物理老頭有事了!」我將牙齒咬得咯咯咯咯直響,就像在啃噬他的骨頭:「我要找無數猥瑣的流浪漢叔叔,將他給輪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吐出白沫,半身不遂。接著我要拿把狼牙棒,捅進他的老菊花中,不停地翻滾,扭曲,擴張,我要讓他的菊花,大得能盛下飲用水瓶子,還是家庭裝的那種!」

  說完之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氣也消了大半。

  這時,我才意識到,剛才那個關心我的聲音,好像是屬於溫撫寞的?!

  慢慢地回頭,脖子裡面發出卡擦卡擦的響聲,

  沒錯,溫撫寞正看著我。

  我當場碎裂成灰末,隨風而逝。

  他聽見了,他聽見我要捅別人菊花的事情了!

  我四肢酸軟,滿面通紅。

  誰知溫撫寞忽然對著我微笑,道:「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你。」

  他的笑容,就像冰花綻開在陽光之下,清冷與溫暖的混合,那是一種絕美。

  我的四周,頓時冒出了無數粉紅色泡泡,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跳起了蹦床。

  撫寞啊,我不過露些皮毛你就這樣了。我還沒告訴你,在我寒食色的意淫中,你早就被吃得一乾二淨,現在已經進行到sm階段了。

  不知為什麼,發現了我的真性情後,溫撫寞反而和我熟稔了起來。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我也不再記恨物理老頭說我不夠資格從事特殊行業了,便只是用大頭釘放在他辦公室椅子上,製造了一個小小的血案。

  而至於溫撫寞這個人呢,接觸多了便發現,他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冷,就算是冰,也是塊暖冰。

  那時候,我,童遙,柴柴和他便經常在一起鬼混了,幾個人玩得越來越熟,成了年級有名的四人幫。

  有時候,我也想用手肘捅捅溫撫寞的肩膀,然後眨眨眼,裝成哥倆好的模樣,問他,誒,兄弟,你馬子呢,怎麼不帶出來溜溜?

  但每次要這麼做之前都退縮了,算了,我寒食色就是屬鴕鳥的,就當那女的不存在吧,就這麼和溫撫寞永遠做朋友吧。

  反正我擅長意淫,現實不成,我幻想總行了吧。

  所以那段時間,我流口水的頻率是越來越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4:5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4-27 11:52 PM 編輯

13.年少的戀愛(一)

  很快地,一年就過去了。

  按照我們學校的慣例,在高一期末會舉行一次統考,然後根據成績進行文理科重點班與非重點班的分科。

  總的來說,這次考試還是挺重要的,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勁,努力溫習,熬燈奮戰,恨不得削尖了腦袋往重點班裡面鑽。

  終於,在七月初,考試結束,我們四個人為了慶祝酷刑完畢,在暑假中基本上天天都約在一起,到處玩耍。 

  這天,我們又約在KTV唱歌,還要了點酒,玩得特別瘋。

  這樣一直鬧到十二點左右,童遙和柴柴去樓下超市買小吃,我則和溫撫寞待在包廂中。

  溫撫寞一向好靜,鬧了一晚,此刻正躺在沙發上,頭向上仰著,安靜地睡熟了。

  他的臉,隱在黑暗之中,卻依舊有著無限光華,輪廓的弧度,每一條,都形成了漩渦,讓我淪陷。

  他的睫毛,濃黑捲翹,與淨白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鼻樑,挺翹秀氣,鼻翼微微地翕動著。

  他的唇,柔軟卻有隔離,沾染著雙重的誘惑。

  而他的臉頰,則有著陰影,屬於我的陰影--我俯下身子,偷偷吻上了他。

  至今我都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真的,我發誓。

  當我回過神來時,就已經坐在他身邊,而我們的唇,則碰觸在一起了。

  溫撫寞的唇,果然如預料中的一樣,泛著冷,可是,卻有著那麼柔軟的觸覺,讓人淪陷的觸覺。

  當時,我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連音響中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都成為遙遠的塵埃。

  在這一刻,我對溫撫寞,只有貪戀。

  我只是吻了他一下,然後便離開,但後退的距離只有那麼一毫米,我們的姿勢依舊是親吻,卻沒有實質性的碰觸。他的氣息,縈繞在我的鼻端,一絲一縷,牽惹了我全部的心神。

  忽然之間,他睜開了眼。

  那雙漆黑的眸子,在黑暗的包廂之中,閃爍著流光,在清澈之中凝結著深邃。

  瞬間,我的心像打鼓一般地蹦躂起來,動靜大得都快跳出胸腔了。

  這,次,糟,糕,了。

  怎麼辦?怎麼辦?

  要不然就說他嘴唇上有只蚊子,我不想他被咬,但同時又不願意殺生,就想用自己的唇把蚊子給吸引過來?

  或者說,我懷疑自己是蕾絲邊,便想通過吻下他來確定自己的性取向?

  還是說,直接一個手刀把他敲暈,等他醒來後就死不承認?

  正在三選一,溫撫寞問道:「你在幹什麼?」

  聞言,我的心跳得更厲害,都快超過信樂團的搖滾樂了,身體內部像著了火似的,血液在血管中像野馬般快速奔騰,而皮膚卻一陣陣發緊,遍佈著冷汗,腦子裡一片混亂,大腦小腦腦幹全部攪成一團,成為混沌。

  說話,說話,寒食色快說話,我這麼提醒著自己。

  但嘴巴卻像是粘了萬能膠,怎麼也張不開。

  我和溫撫寞相互對視著,那種氣氛是從未有過的尷尬,空氣都凝滯得不像話。

  說話,說話,寒食色你隨便說一句什麼都好!我再次提醒自己,隨便什麼都行。

  這次,我聽從了自己的內心,回答了他的話:「我想強暴你。」

  這確實是句大實話,但卻是句比殺了我還厲害的大實話。

  我淚奔啊,寒食色你還是跑出去隨便找輛車撞死算了!

  說到做到,我轉身,便向著包廂外跑去。

  實在是沒臉再面對溫撫寞啊!

  正當我要起身之際,手臂忽然被溫撫寞抓住,然後他一用力,將我拉到他懷中。

  我的臀部,算了,通俗一點,我的屁股就這麼坐在他大腿上,而我的雙手則看似抵擋其實是撫摸著他的胸。

  而他的雙手,則抓住我的手臂。

  溫撫寞那雙黑眸,彷彿秋夜的湖面,清澈平靜之下,是神秘的深邃。

  這次,換我問他:「你,你想幹什麼?」

  溫撫寞的臉上,染著淡淡的微笑,他說:「我不能吃虧。」

  接著,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的臉就慢慢放大,逐漸地逼近我,然後,我們的唇有生以來第二次碰觸了。

  我們的唇,先是相互接觸,感受著對方沾染在唇瓣上的情緒,或是顫粟,或是激動,或是憐愛,或是其他。

  在熟悉之後,情緒開始高漲。溫撫寞輕含著我的上下唇瓣,彷彿將那當成鮮美的食物,細細品嚐著。

  接著,他伸出舌尖,開始描繪著我的唇形,一圈一圈,帶著環繞,帶著誘惑。

  他的舌間,帶著微微的摩擦,在柔嫩的唇上,引發一陣顫慄。

  他的動作,不慌不忙,帶著閒適,帶著自信,一點點地,將我牽入他的世界。

  原本以為,這已經是最大的賞宴,但他的舌,居然就勢進入了我的口中。

  自始自終,溫撫寞都保持著閒適,他用自己的舌,在我的貝齒上滑過,輕而滿含情欲地舔舐著,彷彿是一種頂禮膜拜,也彷彿是一種宣示,讓每一處地方,都帶上他的味道,都留有他的痕跡。

  這項動作完成後,它開始追逐自己的同類,他的舌,糾纏住我的,像一條靈巧的蛇,不斷地捲曲著,不斷地挑逗著。

  我的身體逐漸熱了起來,情不自禁地擁抱上溫撫寞,學著他的樣子,開始回吻。

  我們互相纏繞上對方的舌,盡情地吮吸著對方的愛液,甜蜜刺激了味蕾,我們的吻激烈而纏綿,時而如平靜的溪流,時而如洶湧的大海。

  我們相互糾纏著,攀附著,像是要在這一個吻中,拼盡自己的生命。

  ……以上,都是屁話。

  想想看,我和溫撫寞,那都是初次接吻,難不成還能無師自通,看下電視,吻技就這麼純熟了?

  那是天方夜譚。

  真實的情況是,我們吻得很吃力。

  大家都是第一次,不免是牙齒碰牙齒,牙齒碰舌頭,磕磕絆絆的。

  而且兩人的舌頭,哪裡像靈巧的蛇啊,簡直就是兩條沒有眼睛的蚯蚓,到處亂鑽,溫撫寞的舌差點就進我的喉嚨了,嚇死人。

  更重要的是,因為兩人的唇密封不好,那唾液啊,滴滴答答地往下漏,當然,在熱吻中的人,因為腦部產生的那些化學物質,也不會覺得噁心。

  但此刻如果有觀賞的人,估計是只有嘔吐的份了。

  越吻,越沒有勁,濕濕搭搭的,影響心情,我們心有靈犀,一起停了下來,拿餐巾紙抹了抹滿嘴的口水。

  然後,兩人再面色潮紅,眼睛發亮地看著彼此。

  這時,我想到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了,便問道:「溫撫寞,你女朋友怎麼辦?」

  雖然這話看似說得挺平靜的,但當時我心裡可是七上八下,完全找不到思路。

  幸好,他的話讓我忙活了一整晚的心重新安靜下來:「我沒有女朋友。」

  我暗自呼出一口氣,還好沒成為第三者啊,不然挨千刀也不足以謝罪。

  但頓了頓,溫撫寞又深深地看著我,道:「我的意思是,我有沒有女朋友,要看你的意思。」

  我看著他,好一會,終於明白了,於是,便問道:「你,是在向我表白嗎?」

  他眼神躲閃了下,眼底似乎晃過一絲羞澀,而冰白的臉頰上,也有暗暗的紅雲。

  我徹底明白了,於是,便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溫同學,說話就好好說話嘛,這麼拐彎抹角是不對的,也是不道德的,更是很容易引起誤會的。要不是我寒食色聰明,你豈不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算了,像你這麼彆扭的男同志,一定很難找到對象的。我寒食色可是黨培養的積極後備軍,思想覺悟不是一般的高,就勉為其難收了你吧。當然,你要對我這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舉動感恩,今後要好好對待我,做到打不還口罵不還手,每天早上給我買熱騰騰的早點,中午給我做熱騰騰的中飯,晚上給我端熱騰騰的晚飯。更重要的是,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裡只有我……不然我一磚頭把你給拍死!」

  溫撫寞:「……你河東獅吼看多了吧?」

  我寒食色的本性就是得了便宜就賣乖,對柴柴和童遙都宣稱是溫撫寞暗戀我多年,最終按耐不住,在KTV黝黯的包廂中將我給拿下了。

  聞言,溫撫寞微微皺緊那條漂亮的眉毛,道:「我記得,好像是有人先偷親我吧。」

  我笑著拍拍他的腦袋,然後悄聲對童遙與柴柴說道:「這孩子剛才被我一磚頭拍暈了,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14.年少的戀愛(二)

  後來我問溫撫寞,究竟他是被我身上的哪一點給吸引了,是我的溫柔可人?還是我的冰雪聰明?或者是我的善解人意?要不然就是我的勤勞節儉?

  但他卻說,是被我的猥瑣特質給吸引了。

  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女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放屁的,誰知我卻面不改色地做到了,從那時起,就覺得我挺特別的。

  我趕緊掩藏起臉上可疑的紅暈,辯解說放屁的不是我,是鍾醒,他是「屁仙」,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

  溫撫寞說,得了吧,我就坐在你後面,每次都見你故意伸著懶腰,將身子傾斜四十五度,露出屁股,靜悄悄地釋放出氣體後,再若無其事地恢復原狀,一秒鐘後,那臭氣就四處蔓延了。而且你還好意思摀住鼻子,一臉無辜地看著沉睡中的鍾醒,實在是人渣啊。

  我故意蹭到他脖子前,用一口鋼牙咬著他的頸脖,惡狠狠地道,溫撫寞,反正你聞了我寒食色的屁,從此就是我的人了,我讓你往東,你就必須連西在那邊都忘記。另外,如果你敢把這件事說出來,我就一刀把你下面給卡嚓了,然後和千年人參一起熬煮,最後捏住你的鼻子,讓你一口不剩地把自己的小雞雞給喝下去!

  溫撫寞輕掃我一眼,用一種鄙夷的姿勢。

  反正依照溫撫寞的話說來,他就是覺得我這種猥瑣的女人,還挺特別的,就開始慢慢觀察我,後來又聽我說要拿狼牙棒捅物理老頭的菊花,便覺得,我還是可以交朋友的那類人,之後,再經常和我接觸的情況下,驚覺好像確實是對我有感覺了,但一直也不好意思表白。

  那天在包廂之中,他本來是覺得兩人單獨待著有些不好意思,便打算裝睡躲避這尷尬的時刻。

  誰知我居然獸性大發,撲上來偷吻他,而他也覺得這種滋味不錯,便睜開眼,趕緊反被動為主動,開始和我打啵了。

  聞言,我確實有點失望,就算是溫撫寞說看上我拾金不昧這一點也比這番話好啊。

  但後來多想想,就釋然了。

  黑貓白貓,能抓住溫撫寞的就是好貓。

  當然,在談戀愛前,還是應該把雙方過去十六年的感情生活交代交代的。

  我嘛,自然是身家清白。

  而在溫撫寞的解釋下,我才知道,那個每個星期六都到校門口來等待並和他一起離開的女生,叫林菲雲,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只是把她當妹妹看待。

  後來,在溫撫寞的安排下,我和那個林菲雲見過一面。

  確實是個柔弱的女生,只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林菲雲並不滿足於只當溫撫寞的妹妹,她想要更多,為此,也使出了不少手段。

  當然,我寒食色向來是個不服輸的主,反正是緊握著溫撫寞的手不放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只是很久之後才知道,與我鬥爭的,一直是她身後的那個人。

  而我,確實是輸得慘不忍睹。

  當然,那都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了。

  至少在當時,我和溫撫寞可是甜甜蜜蜜,羨煞旁人。

  雖然外表看上去像塊潔淨而有距離的冰,但深入瞭解溫撫寞後,我發覺,這傢伙簡直就是個五好丈夫的候選者啊。

  自從交往後,他居然把我的戲言當了真,每天早上都坐車來到我家,手中拿著熱氣騰騰的早飯,站在樓下等我弄好了下來。

  當時,我媽都感動得恨不能跨越年齡的鴻溝嫁給他了。

  我們交往的第二個月,我媽就開始稱呼溫撫寞為女婿,把他弄得挺不好意思的,臉還紅了兩下,特別可愛。

  我們每天一起坐車去上學,早上的公交車一般都很擠,溫撫寞便會一手拉著吊環,一手拉著我的手,讓我緊緊靠著他的身子。

  我常常不著痕跡地將頭枕在他的胸口,臉頰碰觸著他柔軟整潔的T恤,耳朵尋找著他心跳的規律,鼻端則縈繞著他特有的清新的氣息,眼睛則看著窗外向後移動的樹木,以及樹葉間那些碎碎的暖黃的陽光,那個時候,我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但是,童話故事中,王子和灰姑娘之間還隔著一個邪惡的後母。

  不,後母不是隱喻那些因為嫉妒我和溫撫寞交往而故意針對我的女生。

  對付她們,我是罵不贏就打,打不贏就罵,打和罵都不贏我就跑,然後回家休養精神後再戰。

  最後,她們繳械投降,因為在她們心中,我不是灰姑娘,而是那邪惡的老女巫。

  我這裡說的後母,是指物理老頭。

  那時我們已經上高二了,根據上次的考試,我和童遙不幸淪落到理科普通班,而柴柴與溫撫寞則榮升到理科重點班。

  好死不死的,那個物理老頭居然是理科重點班的班主任。

  他本來就對上次我用大頭釘刺他菊花的事情懷恨在心,再加上分班之後,我們身上都有了階級標誌,他便不許我這個差班的學生接近溫撫寞,怕我把溫撫寞給教壞了。

  但誰理會他啊,我和溫撫寞照舊還是過自己的二人世界。

  可是物理老頭也有自己的絕招,他每天早上就在校門口站著,只要看見我們一起來學校,隔了一百米便開始衝過來。

  用古龍大哥的形容就是--

  遠處,塵埃,圓球。 

  走近後,他喘著氣,氣勢洶洶地問道:「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

  那摸樣,活像是他是溫撫寞的老婆,而我是溫撫寞在外面找的小三,正在偷情,卻被他抓到的樣子。

  這麼一來,徹底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氣氛,實在是掃興。我和溫撫寞只能在他的注視下各往各的教室走去。

  不僅是在上學時,有時中午我和溫撫寞在樓頂好好坐著曬太陽,本來是非常浪漫的時光,他忽然汗流浹背地跑上來,氣喘吁吁地道:「你們兩個給我去做函數作業!」

  真的是要把人氣個半死。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個月,直到有一次,我到理科重點班去借書,本來是找柴柴的,但卻被物理老頭看見了,便開始對我冷嘲熱諷起來,雙手一叉,指著我對他們全班說道:「看見沒,這種學生,每天心思不用在學業上,就想些有的沒的,一天到晚就想著交朋友,勾引同學,難怪會去那個垃圾班。告訴你們,她所在的那個垃圾班,全是像她這樣的垃圾,以後絕對沒前途,連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回學校來跳樓玩。以後別讓這種人進我們班,免得污染空氣!」

  我寒食色還沒修煉到對別人的惡意嘲諷能夠不加理會的道行,於是,便深深吸口氣,握緊拳頭,磨著牙齒,準備罵回來。

  誰知正要開口,卻看見我們這個物理老頭口中「垃圾班」的政治班導就站在我身後,正面紅耳赤,雙目冒火,像看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三座大山一般看著物理老頭。

  接著,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大罵道:「你才污染空氣,你媽媽污染空氣,你爸爸污染空氣,你全家都污染空氣。你以為你當上個重點班的班主任就了不起,就得瑟了,就可以看不起我們這些普通班的孩子了?居然這麼詛咒我們班的學生,簡直是人渣,是禽獸,是草履蟲,是比帝國主義還要惡毒的生物!

  拜託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整整自己的腦子,你鼻樑扁得像被鉛球砸過,眼睛小得像兩隻蝌蚪,嘴巴厚得像兩根超值裝烤腸,腿短得買自行車都要買幼兒型,小腹肉多得像懷孕八個月,長得活脫脫像一隻鬼,和我站在一起別人只會用人鬼殊途來形容!

  還有,你每天沒事就在走廊上跳,難道不知道你跳一下,地球就要震動三下嗎?你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忘(王)八,你是二十一天也不出的蛋--壞蛋,你是五百錢分兩下--二百五,你是老肥豬上屠--挨刀的貨,你是孝悌忠信禮義廉--無恥,你是茅房裡打燈籠--照屎(找死),你是駱駝生驢子--怪種,你是種地不出苗--壞種,你長得違章,需要回爐重建,你醜得飛沙走石,鬼斧神工,

  你是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龍,人類歷史上最強的廢材,損毀亞洲同胞名聲的禍害,祖先為之蒙羞的子孫,沉積千年的腐植質,科學家也不敢研究的原始物種,和蟑螂共存活的超個體,生命力腐爛的半植物,只能演電視劇裡的一陀糞,比不上路邊被狗灑過尿的口香糖,連如花都帥你10倍以上,找女朋友得去動物園甚至要離開地球,想要自殺只會有人勸你不要留下屍體以免污染環境,你摸過的鍵盤上連阿米巴原蟲都活不下去,噴出來的口水比SARS還致命,裝可愛的話可以瞬間解決人口膨脹的問題,

  耍酷裝帥的話人類就只得用無性生殖,白癡可以當你的老師,智障都可以教你說人話,只要你抬頭臭氧層就會破洞,要移民火星是為了要離開你,如果你的醜陋可以發電的話全世界的核電廠都可以停擺,去打仗的話子彈飛彈會忍不住向你飛,手榴彈看到你會自爆,別人要開飛機去撞雙子星才行而你只要跳傘就有同樣的威力,你去過的名勝全部變古跡,你去過的古跡會變成歷史!只有你這種長得慘絕人寰的人才應該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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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5:04 PM


15.怪夢不斷

  說完,我的政治班導便昂首挺胸,邁著矯健的步伐離開了。 

  留下已經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物理老頭。

  從那之後,我放聰明了,只要物理老頭一來罵我,我就飛奔到我們政治班導那裡,聲淚俱下,挑撥離間,說物理老頭又開始罵我是垃圾班的學生。

  於是,政治班導次次都會為我報仇,衝到辦公室中,和物理老頭大戰三百個來回,每次都能將其氣得吐血三升。

  這樣重複多次之後,物理老頭為了自己身體健康著想,從此就把我當空氣了。

  於是,我和溫撫寞的校園生活又恢復了正常。

  每次放學,我們都會在學校門前的飲料店坐坐,說些傻話,當然,是我說得比較多。

  溫撫寞不太愛說話,可他會仔細地聆聽,讓我非常有成就感。

  不過,我始終想對他愛靜的性格做個分析,便問他說,你媽媽是不是對你不好,你小時候是不是得過憂鬱症,你家裡是不是有過什麼變故啊?

  他搖頭說,沒有啊,我家挺正常的,你幹嘛這麼問。

  我歎口氣,道,偶像劇中都是這麼演的啊,你本來是個活撥開朗的小男孩,但一般在十歲以下時,家庭就遭到變故,從此你就把自己給封閉起來。可是後來,你遇到了我這個天真活潑外加三八的女人,情不自禁喜歡上我身上那種溫暖的感覺。接著在一系列事情之下,你對我打開心房,說出了自己的故事,開場白可以是,從前,有個小男孩,他爸爸找了新媽媽,或者他媽媽找了新爸爸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然後我就看著你刀削般的側臉,問道,溫撫寞,那個小男孩就是你,對吧。這時,你身子或者是睫毛一顫,沒有想到我是如此聰明,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我說這番話,於是,你沉默了。接著,我就走過去,心疼地將你攬在我懷中,說,溫撫寞,一切都過去了,真的,一切都過去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哪裡也不去。最後,你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最懂你的人是我。於是,我們在遍佈星辰的夜晚許下愛的誓言。我總覺得,我們的故事應該這樣發展才是王道啊。

  聞言,溫撫寞無奈地搖頭,說,你還是少看點電視劇吧。

  那三年中,我和溫撫寞似乎從來沒吵過架,有時候我實在無聊了,想找他吵架來培養一下感情,但他每次都不理睬我,害得我一個人在那唱雙簧戲,最後只能作罷。

  每次我生日時,他都會問我,說,你想要什麼禮物?

  我眼睛閃著淫光,吸著口水,道,我想要你的身體。

  他用手指彈我的額頭,道,我說真的,正經點。

  我十分委屈,因為我確實是說真的啊。

  以前沒和他在一起時,我就開始意淫他的身體了,現在在一起了,天天耳鬢廝磨的,卻始終不能進入正題,我忍得多難受啊。

  不過,溫撫寞看上去是個好孩子,而且和我一樣,是個處,從他接吻的動作就知道了。

  我們高中在一起時,做得最超過尺度的事情,就是接吻。

  當然不是在學校,在學校時,我們倆連手都不好意思牽。

  我們練習接吻的地點,是放假時在我房間裡。

  那時候,老爸老媽總會自動離開家裡,留給我們自由發展的空間。

  開始時,我以為他們是信任我們不會亂來,誰知他們居然是想留空間成全我們的好事。

  我媽那時便開始仔細地給我講注意事項,還說,女兒啊,第一次是不好受的,不過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忍忍就過了。你看撫寞長得這麼好看,簡直是人類中的哈士奇啊,被他咬一下你也不虧啊。

  我爸更過分,他居然主動將自己的套套送給溫撫寞,仔細地給他講解這個東西該怎麼用,最後還拿出自己珍藏的日本床上運動教育片,讓溫撫寞回去看看。

  不過實在是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好意,我和溫撫寞關在一起從來沒有脫過衣服。

  不過那兩年中,我們倆的吻技是日益見長,最後可以吻得像偶像劇中男女主角那樣唯美,再也不會出現第一次那種口水滴答的場面。

  窗外的人聲逐漸大了起來,而那絲絲縷縷的光也射入屋中,天花板上到處是晃動的光影。

  回憶到此為止,我揉著昏昏沉沉的頭,起身,從抽屜中拿出感冒藥,合著清水喝了下去,接著躺在床上,慢慢進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並不太安穩,做了很多怪夢,比如說奧特曼從我窗前經過,我問他你幹嘛呢,他睜著兩隻鹹蛋眼睛說,我要去打小怪獸呢。

  我想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就跟著他一起去吧。

  走著走著,不知怎麼的,我又走到聖鬥士黃金十二宮去了,看見星矢那群打不死的小強正在那裡討論怎麼救雅典娜呢。

  我走過去,誠實地說道,你們每天這麼打來打去的,毫無意義,實在是浪費人民群眾的糧食啊。要我是你們,直接把雅典娜給卡嚓了,那世界也就太平了。

  但他們不幹,繼續扛著那聖衣箱子跑進去打架了。

  這群無藥可救的無業流氓青年,整天就知道散發小宇宙。

  接著,我又出現在一個黑色洞穴中,腳底下踩著夜禮服假面。

  他和他嘴巴中的那朵玫瑰一樣,被我蹂躪得不成樣子。

  這時,月野兔帶著那群死黨來了,讓我把地場衛還給她。

  我苦口婆心地勸她,說小妹妹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這沒事銜著朵過期玫瑰花,不論天黑天亮都戴著墨鏡裝酷的一無是處的男人呢?你說說看,哪次打架不是你們在前面打得累死累活,他在後面撿現成的?這男人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他的幾個手下呢。還有啊,你以為他為什麼會這麼容易被一些壞女人給抓去,那都是他自願的。我說小兔啊,你都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了,還這麼護著他,難怪別人說你傻呢。聽姐姐的話,把他扔了啊。

  可那群美少女戰士完全不理會我的良苦用心,又開始脫光衣服變身,說要代表月亮懲罰我。

  我就納悶了,你說那群聖鬥士小強人家至少整天背了個行李箱裝衣服,所以能隨時變身也沒什麼奇怪。

  但這群美少女戰士,每次出場連錢包鑰匙都沒帶,她們換的衣服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

  最重要的是,每次變身時她們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光身子,對社會風氣造成極壞的影響,還對那些未成年小朋友的身心發展有反作用,更重要的是,她們阻礙了我們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進程。

  話說應該是我代表第三世界國家人民去懲罰她們,但看在她們人多勢眾的份上,我還是遁了吧。

  接下來,我又穿越到了公元前14世紀的土耳其,看見夕梨和凱魯王子正在那裡打得火熱,我倒沒怎麼嫉妒,直接跑到我最愛的伊爾邦尼那,對他拋著媚眼,可人家甩都不甩我。

  我怒了,道,書中最後就你沒有歸屬,難不成你也想像其他無數個男人一樣,被作者安排成喜歡上夕梨了?

  伊爾邦尼慢慢轉過頭來,那根長辮子搖動了下,暗暗的流光在上面流曳著。

  他清淺一笑,道,其實,我喜歡的是凱魯王子。

  聞言,我身子一顫,腳一滑,「咚」的一聲就掉進水裡。

  浮起來時,發現自己來到了尼羅河畔,一醒來,就聽見那嬌滴滴的凱羅爾又在說著她的口頭禪:「曼菲士救我,曼菲士救我,曼菲士救我啊!」

  我徹底怒了,直接走過去,踹了她三腳,罵道,你還是外國女性呢,學學人家夕梨自救吧!整天就知道喊這一句,煩不煩啊!還有,就仗著你是女主角,是個男的都喜歡你,實在是不公平!另外,我都從胸部一馬平川長到現在的B罩杯了,你居然還沒老,簡直是討打!最最最重要的是,都多少年了,為什麼還沒有結局啊!!!

  就在我踹得起勁時,曼菲士和伊茲密王子提著大砍刀殺氣騰騰地向我奔來。

  我嚇得個屁滾尿流,趕緊繼續往前奔。

  後來又來到了西湖,看見了白娘子和許仙,我衝過去提醒白娘子,別嫁拉,這許仙是女的,有胸部的,不信你摸摸。

  白娘子一怒之下,施法把我給吹到一座民宅中。

  我悄悄來到房間窗戶下,伸脖子一看,發現那小青和張玉堂正進行到關鍵時刻。

  我一腳把門踹開,勸道,千萬別上當,這男的吃了你沒多久就會失憶,接著你把他錢包撿起來還給他,他居然還叫你大姐,非常欠揍的!

  小青見好事被打斷,怒不可竭,又施法把我吹到天上了。

  晃晃悠悠的,我又來到聖傳當中客串起了吉祥天,而溫撫寞則客串起了畢沙門天,而老爸則客串起了天帝。

  我和溫撫寞前一晚還在花園中深情對望,第二天,他就把我老爸的頭給砍下來了。

  我那個悲傷欲絕啊,質問溫撫寞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的回答只有一句:你老爸太討打了。

  這時,老爸的頭開始說話了,女婿啊,記住帶套套哈。

  聞言,我止住了哭泣,覺得老爸確實是欠砍。



16.突見故人

  當從這怪誕的夢中清醒過來時,我的腦袋都快漲得爆炸了,這個夢簡直是包羅萬象啊,穿越,SM,動漫,人獸,你要什麼它就給你來什麼。

  起床看看時間,居然還是早上七點,難道我才睡了一小時?

  再看仔細些,這才發現,原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七點了。

  乖乖隆裡咚,我大大地伸個懶腰,挺起自己的胸膛,不經意低頭,看見胸前的兩個饅頭,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簡直是佩服自己的身體功能,看見自己同類都能肚餓,那要到災荒年間,還不把那兩饅頭直接切下來蘸著血漿吃了?

  揉揉太陽穴,下了床,腳卻有些發軟,晃晃悠悠地像遊魂一般來到廚房,煮了兩包方便麵,香味頓時把柴柴給招引了過來。

  兩個女人披頭散髮,眼睛浮腫,神色茫然地坐在高腳凳上,呼嚕呼嚕地將面往嘴裡送。

  吃完之後,柴柴用衛生紙擦擦嘴,道,我去睡了。

  接著,腳步浮浮地回到床上,將被子往頭上一蓋,繼續睡了。

  我對此已經是見怪不怪,收拾下碗筷,接著來到浴室梳洗完畢,將外表打理得不會嚇人之後,就出門向醫院走去。

  這睡了一整天的下場,就是看什麼都覺得恍如隔世,像從陰間走了一圈回來似的。

  路過地下通道時,那小乞丐馬上將自己面前的紙箱用手摀住,戒備地看著我,像我要搶他錢似的。

  我寒食色是這樣的人嗎?真是的。 

  走到醫院門口,看看表,居然已經七點五十八分了。

  忽然想起今天開始實行考察制度,院長在八點鐘時會準時到各個診室去檢查,沒在的醫生每次要扣五十塊獎金。

  那是多少碗香噴噴熱騰騰的牛肉麵啊!

  我趕緊往裡沖,在電梯要關門的瞬間成功地擠了進去。

  雖然裡面人多,但還好沒到限定人數。

  其實我是最討厭坐電梯的,可能是電視劇看多了,總覺得這種高科技玩意不安全,要是一個不小心,上升到十多層樓的電梯嘩啦啦地往下掉,那裡面的人不就成肉醬了。

  童遙曾經告訴我,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在電梯著陸的前一刻跳起來,就可以減少對身體的損害。

  我想了想,問道,如果我不小心跳早了呢?

  童遙微笑著,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道,放心吧,那時我一定會給你買個名牌花圈。

  聽得我毛骨悚然。

  還討厭電梯的一點,就是一大群人被關在一個密閉空間中,什麼話也不說,全都看著電梯顯示屏,氣氛實在是尷尬。

  而我最討厭電梯的一點,就是,在這個密閉空間中,如果有人放了屁,那全部人民都要遭殃。

  就和現在的情況一樣。

  我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電梯樓層顯示屏,卻忽然聽見右邊傳出一個微弱的聲音。

  嗤--噗--嗤

  我活了二十多歲,所以對這種正常生理現象而產生的聲音非常熟悉。

  當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了屁意,並且屁意越來越強烈,最後到了不可不放的程度時,他便會用肛門夾住氣體,慢慢地將其釋放,這樣一來,便只會發出「嗤」的綿長聲響。

  但天有不測風雲,他夾著夾著,忽然控制不住,氣體呈衝擊波狀向外噴出,這時,便發出了「噗」的聲響。

  於是,他著急了,身子一緊,肛門也隨之一緊,通道變小,氣體繼續發出「嗤」的聲響,綿綿不絕地往外輸送。

  腦海中正在對這個屁的形成進行具體科學精密的分析,一股惡臭瞬間蔓延在電梯中。

  我轉過頭,正要摀住鼻子瞪右邊那個罪魁禍首一眼。

  誰知,他居然搶先摀住鼻子,一副嫌棄外加受虐的無辜摸樣看著我。

  這樣一來,電梯中全部人都認為那個屁是我放的,全都屏住呼吸,皺著眉頭,瞪著眼睛,咬著牙齒,用他們的身體姿勢對我這種在公共場所對他們進行毒氣侵害的人進行赤裸裸無遮攔的鄙夷。

  我當場震驚了,一向都是我寒食色污蔑別人的份,想不到今天居然遭了報應,被別人給污蔑了。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

  而我要說,想撇清不是自己放的屁要趁早。

  現在,總不可能把屁拿去化驗吧。

  我窘啊,拿什麼臉回去見爹娘呢?

  也不知道那人吃了什麼,那個味道啊,實在是鮮活無比,比硫化氫還毒,並且氣味持久,死都不肯消失。

  身後的人開始不安分了,我感覺得到他們嫌惡的眼神將我的後背灼出了一個大洞。

  並且,有幾個人開始小聲地埋怨我。

  我鎮定,淡定加安定。

  十一樓到了,電梯門打開,我卻不急著出門,只是杵在門口。

  我深吸口氣,醞釀好情緒,接著氣運丹田,從臀部發出一道像我長相一般秀氣的響聲「嗤--」

  然後,一股充滿麻辣方便面的臭味在狹小的電梯中擴散開來。

  所有人都僵硬了。

  在電梯門就要關上時,我閃身,跨了出去,揮揮手,不帶走一點氣體。

  反正賊名都安在我頭上了,倒不如真的做賊。

  說我放屁?那我寒食色就真的放一個給你們聞聞。

  抬眼,發現院長離我的診室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

  我俯下身子,雙手撐地,做出助跑的姿勢,然後像只箭一般向前衝去。

  高跟鞋在光潔的走廊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成功地將年老色衰,不,是年老體弱的院長給甩到了後面。

  氣喘吁吁地跑進診室,一屁股坐在座位上。

  抹去一頭的汗水,這才覺得有些奇怪,診室怎麼這麼安靜?難道盛狐狸沒來上班嗎?

  正在竊喜,卻發現屏風後的手術床上躺著一個人。

  悄悄走過去一看,發現就是那隻狐狸。

  這才想起他連續兩天值夜班,估計是疲倦了,就在這躺著。

  正想拿出眼線筆在他臉上畫烏龜,但走近了,看清他的臉,我頓時愣住,手中的筆也掉落在地上。

  溫撫寞。

  盛悠然正在熟睡著,那雙總是染著妖魅與戲謔的眼睛,緊緊闔著。

  他那張清秀的臉,就像是映在水中的影子,漸漸模糊,漸漸變淡,漸漸成為了溫撫寞。

  熟睡中的盛悠然,確實很像溫撫寞,像那個隱藏在我記憶與傷口中的男人。 

  鼻樑的輪廓,白淨的臉頰,柔軟而帶著距離感的唇。

  就彷彿是溫撫寞站在我面前一般。

  在那一瞬,我是恍惚的,眼前的一切都沒有了真實感。

  身體的每一種感覺都遲鈍了下來。

  頭頂的日光燈,似乎在搖動著,那種光,時而柔和,時而刺目。

  耳畔,是一片寂靜,只剩下回憶之葉慢慢飄下,落在心湖之上,蕩起一圈漣漪。

  就在這空寂的時刻,盛悠然忽然睜開了眼睛。

  「你在幹什麼?」他問。

  他的眼眸,像刺眼的光照入我的腦海,將回憶的迷霧驅散。

  不知為什麼,忽然之間,我無法面對溫撫寞的消逝。

  我驚慌失措地轉身,向外面衝去。

  走廊上,重新響起高跟鞋的聲音,但這一次,卻多了幾分沉重。

  身後,傳來院長的聲音:「這些個女娃兒啊,一天到晚斗穿個高跟鞋在醫院裡蹦來蹦去,把人都吵昏了,明天開始,哪個再敢穿高跟鞋,我拿把鋸子給她鋸了!」

  我出了醫院,一路向家裡跑去。

  風在耳邊呼呼地吹著,頭髮也凌亂了,好幾次,腳還扭到。

  但我沒有減慢速度,繼續往家裡衝去。

  像一隻受傷的烏龜,需要將脖子收入自己的龜殼。

  剛才的那個虛假的溫撫寞,讓所有的回憶,所有的過往,所有的甜蜜與傷害,都重新浮現在書頁之上。

  我很清楚,那些痛是一直存在的,所以我用華麗的微笑,虛偽的枯枝敗葉去掩蓋著它。

  可我不知道的是,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它還是那麼痛。

  當那些掩飾物被掀開時,傷口的腐蝕程度,怵目驚心,即使我閉上眼,還是聞得到那陳腐的血液腥臭氣息。

  我像逃命似地回到家中,猛地衝進去,將門重重一關。

  可是那股回憶的洪水不放過我,我被席捲著,感覺到了窒息。

  柴柴被關門聲驚醒,猛得從床上坐起身子,迷迷糊糊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我也很奇怪自己的語氣居然如此鎮定。

  說完之後,我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了一打啤酒,抬到落地窗前,打開一瓶,仰起脖子,咕嚕嚕地喝了起來。

  柴柴在我身邊坐下,輕聲問道:「你幹嘛呢?」

  不知為什麼,想哭的時候,人的喉嚨就會變得非常細小,吃什麼都痛,喝什麼都哽。

  就像我現在這樣。

  把一口酒嚥下之後,我打開落地窗,對著外面大吼一聲:「打倒美國帝國主義!!!」

  原因很簡單:溫撫寞現在就在美國念建築學。

  這句豪言壯志起到的作用如下:

  驚飛了電線桿上正低頭假寐的小鳥。

  驚動了小區中正在散步的戴大紅袖章的居委會阿姨。

  驚擾了樓下宅子的主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5:12 PM


17.準備酒後亂性

  樓下宅子的主人從陽台上探出頭,怒道:「樓上的女人,你有病啊,從早上七點開始就乒乒乓乓吵個不停,現在又在鬼哭狼嚎什麼?失戀了自己到被窩裡去哭去,不要影響別人睡覺!」

  要說這人的話真是又準又毒啊,我確實是失戀,而且還失了好久的戀。

  要是平時,我絕對會和他槓上,但今天,我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被他欺負了去。

  但幸好,身邊的柴柴一個箭步上前,趴在陽台上,跟他對罵著:「我們吼我們的,要你聽見啊!天都大亮了,你還在睡覺,晚上從事什麼非法活動去了?是當鴨子去拉?不對,看你這副尊容也沒女的要,當鴨子都沒資格!敢說我們鬧,昨天你搬來時,辟辟啪啪響了一整天,我也沒說什麼吧!現在不過是抒發一下對帝國主義的憎恨情緒,怎麼就惹到你了!你喊個毛啊!」

  我看著柴柴的身影,一邊灌著啤酒,一邊熱淚盈眶。

  這孩子,果然和我一樣愛國,是個有覺悟的好青年。

  我就說奇怪了,樓下都空了半年了,怎麼忽然就住進人了?原來是昨天趁著我跟著奧特曼去打小怪獸的時候搬進來的。

  這時,小區花園中帶紅袖章的大媽拿著擴聲器道:「7號大門12樓,13樓的兩位同志不要再吵了,鄰居之間要團結,要共創和諧社會,爭創文明小區……再吵,老娘這個月就不發給你們毛巾和牙刷了!」

  我:「……」

  柴柴:「……」

  樓下那人:「……」

  在居委會大媽的威脅之下,這場爭戰告一段落。

  柴柴將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問道:「你幹嘛這麼早回來了?」

  「今天不想上班。」我繼續喝著啤酒,輕描淡寫地回答著。

  「只是這樣嗎?」她在我身邊坐下,一雙長腿就這麼進入我的視線中,羨煞旁人。

  「別問了。」我將啤酒遞給她,道:「夠姐妹的,就陪我一起喝。」

  她接過,不客氣地喝了起來。

  於是,在晨曦的照耀下,我們喝著啤酒,虛度著所剩無幾的大好年華。

  過了中午,柴柴終於離開我的床,回家去了。

  仔細想想,這句話還真曖昧。

  而我,則坐在地上,繼續一瓶瓶地喝著啤酒。

  其實,我喝醉了之後,思緒反而更加清晰,而膽子也會放大無數倍。

  記得我和溫撫寞的第一次,雖說是在喝醉的情況下發生的,但關於那晚的籐籐蔓蔓,我都記得。

  是高考完畢之後的那個暑假,十多年的苦學生涯終於告一段落。

  當人肩膀上的擔子鬆懈之後,整個人也會輕飄飄起來,變得無法無天。

  我們這些畢業生,全像群脫韁的野馬,四處玩樂,就像是要把那十多年失去的青春都抓回來似的。

  我們四個徹夜狂歡,還跑回學校中,在那些正在進行暑期補課準備進入一生中最黑暗時刻的高二學生面前,大談自己現在是多麼自由,多麼快樂,多麼閒散,刺激得那些學弟學妹眼中血絲遍佈,一半要自殺,一半要來殺我們。

  就是那個暑假中,我和柴柴決定走女性路線,開始買來化妝品自己搗弄。

  仔細想起來,還真是窘,初學化妝,什麼都不會,粉底塗得卡白,眼影也是翠綠,桃紅,什麼花哨就往眼瞼上塗。

  兩人走在街上像妖怪出山似的,有一次差點把一老太太給嚇得心臟病突發。

  童遙每次看見我們化妝出來,都會笑得在地上打滾。

  而溫撫寞則輕皺眉頭,委婉地說道,最近我們市在爭創文明城市,中央重要領導隨時都要下來,你們還是注意下影響吧。

  我抓住他的衣領,眨著刷成蒼蠅腿的睫毛,翻著塗著翠綠色眼影的眼睛,張開抹著艷紅色唇彩的嘴,惡狠狠地說道,好啊,溫撫寞,現在你倒嫌棄起我不好看了。

  溫撫寞用那雙靜若止水的眸子看著我,道,沒有啊。

  我鬆開手,幫他整理下被我扭皺的衣領,笑容燦爛得連太陽都自愧不如。

  心下暗暗誇讚著,這孩子,還真有覺悟,知道馬上就要發生家庭暴力了,嘴就開始軟了,是個當丈夫的好材料。 

  誰知他接著說道,我早就覺得你不好看了,並不是現在才覺得的。

  我當即氣得氣血翻騰,差點吐血而亡。

  為了報復他的口無遮攔,我次次約會時都化個大花臉,想報復回來。

  但溫撫寞也有絕招,他隨身挾帶卸妝面巾,左手把我身子一抓,右手拿著面巾就在我臉上擦起來。

  幾次之後,我也放棄了,安安分分地開始素顏。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樣玩了大概半個月後,我們開始疲倦,聚會也告一段落。

  而那天氣也越來越熱,人走在街上,像被蒸籠蒸煮一樣,汗如雨下。

  而那鼻子,就像是被一張紙被蒙住,讓人透不過氣來。

  這種情況下,我當然是每天待在家中吹空調,哪裡都不敢去。

  當時,老爸老媽說是出去旅遊,放下生活費就消失了。

  反正房子是空的,我就天天讓溫撫寞到我家陪我,兩人沒事就打遊戲,看電視,吃零食,一起做兩條混吃等死的懶蟲。

  有時候玩晚了,我就讓溫撫寞留下住一晚。

  他不幹,執意要走。

  我瞪他一眼,問,你是不是怕我對你不軌啊。

  說實話,其實我確實是想對他不軌。

  畢竟,我們都接了兩年的吻了,兩根舌頭閉著眼睛都可以sayhello了,再怎麼著,也應該有點突破才是啊。

  再說了,我們都滿了十八歲,是成年人了,絕對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而且,老爸臨走前還「無意」地將幾盒杜蕾斯給放在客廳桌子上,草莓味,香蕉味,香橙味,應有盡有,實在是用心良苦,我怎麼好意思辜負他老人家的心意呢?

  最最最重要的是,我寒食色可是生生地忍耐了兩年啊。 

  兩年來,我過的可是靈肉分離的日子啊,我的身體一邊和溫撫寞啪嗒啪嗒啾啾啾地練著吻技,但我的心靈,卻已經開始和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無數次床單了。

  我渴望撕開他的襯衣,將雙手在他白淨的胸膛上遊走,然後用我那火熱的唇,咬開他的皮帶,與那小撫寞來個親密會面。

  可溫撫寞就是守身如玉,一點也不肯越雷池半步。

  為此,我每天躺在床上,用牙齒咬著床單,一雙狼眼在黑暗中閃著淫光。

  等了多久,盼了多久,終於等到溫撫寞這顆果子成熟了,可以摘下來品嚐了,可他卻獨自在風中搖曳。 

  我徹底怒了,並下定決心,在這個暑假中,一定要把他的處男之身給奪過來!

  這天,我受電視劇啟發,買來一打啤酒,決定把溫撫寞灌醉,然後OOXX。

  事後,我躺在床上,左手拿著根旺旺黑白配夾心蛋卷,右手攬過溫撫寞因啜泣而顫抖的雪白肩膀,不耐煩地道,好啦好啦,老娘會負責的,哭個球啊,晦氣!

  接著,又淫笑著挑起他的下巴,魅惑狂狷地一笑,道,剛才你在昏睡中,沒有享受到,那麼現在,我們再來一次吧。

  接著,床又開始搖動起來。

  收回想像,我拭去嘴邊的口水,開始使勁地灌溫撫寞啤酒。

  當然,為了不讓他起疑,我也和他一起喝。

  但人算不如天算,先倒下的是我。

  那是我第一次喝醉,只是身體有些癱軟,舌頭有些打結,腳有些站不起來,但意識還是清醒的,或者可以說,比我平時更加清醒。

  我一把抓住溫撫寞的T恤,磕磕絆絆地說道,溫撫寞,走,我們,我們,上,上床去。

  他扶著我,說,食色,你醉了,我帶你去睡覺。

  我趁著酒勁耍賴,說,我要你陪我一起睡。

  他堅定地說,不可以。

  我急了,忙問為什麼。

  他的聲音很柔很輕,他說,我怕自己會把持不住。

  我頓時笑得像朵白菜花,並說出了實話,就是要讓你把持不住啊。

  他抓著我撕扯他T恤的手,說,食色,我們現在還小。

  我揪住他的手臂,道,你還以為自己是國家教育部發言人啊。

  他抓住我的手開始緊了,語氣也嚴肅了幾分,道,食色,你再這麼胡鬧,我就把你扔在浴缸裡,讓你醒酒了。

  我抬頭看著溫撫寞,其實當時焦距已經開始不准,只覺得他的臉上是一片模糊。

  我問他,撫寞,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他伸手幫我把臉頰邊不聽話的碎發捋到耳後,柔聲道,我不喜歡你,幹嘛跟你在一起?

  我想想也是,便嗯了一聲,又道,你是不是寡人有疾啊。

  他嘴角抽搐了下,將那三個字吐得非常清楚:我,沒,有。

  我哼了一聲,道,肯定是,不然你幹嘛不敢跟我上床?

  他輕歎口氣,道,食色,別用話激我了。

  我心中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溫撫寞這傢伙,真是油鹽不進。



18.酒後亂性了

  我打算開門見山了,便問道,溫撫寞,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做,痛快地給個理由吧。

  他略帶無奈地看著我,說,有你這麼問的嗎?

  我撲過去咬住他的脖子,肉嫩嫩的,味道不錯。

  我道,我不管,反正我醉了,在發酒瘋,如果今天你不答應我,那我就強上了,到時候弄痛了你,可別哭哭啼啼的。

  我的牙齒,輕輕咬著他的喉結,那個我覺得男人最性感的地方。

  溫撫寞一旦開口,喉結就會有微微的震動,帶動著我的心,也一波波地蕩漾。

  仔細想想,喜歡喉結的最主要原因是我沒有。

  人都是喜歡自己沒有的東西,或者是,喜歡自己得不到的人。

  這麼一想,人確實是犯賤的動物呵。

  溫撫寞說,食色,我怕你後悔。

  其實我想說,你放心,後悔的那個肯定是你。

  但嘴巴上卻道,我不會後悔,而且保證你也不會後悔,我發誓,我胸前的兩堆絕對不是旺仔小饅頭啊,雖然稱不上是青藏高原,但至少也是西南丘陵,並且形狀完好,肉質鮮嫩,肥瘦適度,營養豐富,蛋白質含量高,絕對不含激素。

  溫撫寞身子搖晃了下,說,你以為你那裡是五花肉啊。

  我酒氣上升,下口也重了點,頗有些吸血鬼的味道。

  溫撫寞也不躲,從來都是任由我這麼咬著,他微歎口氣,道,食色,等我們結婚的時候再做吧。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後悔了怎麼辦?

  聞言,我的心頓時沸騰起來,多負責的一個男人啊,我簡直懷疑我寒食色是老天的媽,不然他幹嘛這麼照顧我,派給我這麼好一男人?

  但沸騰之後,又馬上冷卻,結婚後做,那豈不是至少還要等四年?

  我口水都要比那黃河氾濫了。

  於是,我拉著他的衣服,急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寒食色永遠都會喜歡溫撫寞。

  他笑了,道,永遠是這麼容易就說出口的?

  我沒心情跟他玩小資,立馬撲上去,用嘴堵住他的嘴,然後將手從他的T恤下擺伸入。

  生平第一次,我觸摸到他的胸膛,很清爽,沒有噁心的毛髮,皮膚甚至比女生還光滑,就像是我最喜歡吃的豆腐。

  不過仔細想想,我現在確實在吃他的豆腐。

  我的舌在與他猛烈地糾纏著,而我的手則在他胸膛處盡情撫摸,進行青澀的勾引。

  溫撫寞的身子,越來越熱,逐漸和我的溫度接近。

  我將身子緊緊地貼近他,用自己的丘陵慢慢地去蹭他。

  雖然我寒食色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大好女青年,但同時,也是從小看日本友人新條真由同學超H的《霸王愛人》之類的漫畫長大的。

  不是我不愛國,主要是想從中學習點生理知識,有備無患嘛。

  想我們從小到大的生理課,老師從來都是一句自習就了事。 

  其實越迴避,這種事情在我們眼中就越神秘,大家便越想去一探究竟。

  很可能兩人亂探之下,就探出事情來了。

  所以說,這種迴避方式是非常不可取的。

  人家荷蘭小學就開始發避孕套,多先進,就算不能用,也可以拿起來吹氣球啊,學八戒那樣,吹個球,吹個大球球,吹大了球球玩球球。

  所以人家荷蘭未婚先孕率在歐洲最低不是沒有道理的。

  先人教導我們,要博覽群書,補充自己缺乏的知識,於是,這方面的知識,我便只能求教於日本漫畫的幫忙了。

  蹭丘陵這一招,就是從上面學來的。

  我蹭,我蹭,我蹭蹭蹭,就不信勾引不了你!

  果然,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溫撫寞的身體開始有反應了。

  他的氣息開始凌亂,他舌的動作開始激烈,他家小撫寞也開始甦醒。

  我激動啊,就像是潛伏多年的地下黨,終於打入了敵軍的陣營。

  於是乎,我再接再厲,不蹭了,改壓。

  我壓,我壓,我使勁壓,不把自己胸前兩包子當活物般地壓。

  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壓重了,差點把裡面的餡都淌出來,痛得我呲牙咧嘴,淚花直冒。

  還好努力沒有白費,溫撫寞抱著我,和我一起滾到了床上。

  我差點就興奮得心肌梗塞,同志們,我寒食色做夢也盼,吃飯也盼,上廁所也盼,洗澡也盼,做作業也盼,聽課也盼,終於盼到和溫撫寞滾床單的這一天了!

  為了慶祝這偉大的時刻,我決定和溫撫寞多滾幾下。

  於是,便摟著他,開始學習電視劇中那些男女主角在沙漠或者是半山坡滾來滾去的浪漫情景。

  但是我忘記了,電視劇一向是不寫實的,那些男女主角滾起來倒是輕鬆,但換我和溫撫寞來做時,那叫一個造孽啊。

  這樣滾著滾著,頭昏目眩地,加上我醉得厲害,差點就吐了出來。

  不過我是誰啊,為了達成這盼望已久的夢想,我生生地把湧到喉嚨的東西給重新嚥了下去,一滴也沒浪費。

  不得不說,真是佩服自己,不虧是老天他家的媽媽。

  就這麼,我們滾啊滾啊滾啊,一不小心,場地不夠,滾到了床底,「咚」的一聲,摔得我眼冒金星,四肢發顫。

  溫撫寞忙幫我揉著腦袋,關心地問道,沒事吧。

  我大手一揮,眼睛一亮,發揮大無畏精神,道,沒事,絕對能和你大戰三百個來回。

  說完,拖著他又到床上去了。

  這次,是我跨坐在他腰上,別說,這麼一來,還真有女王的感覺,就差皮鞭與蠟燭了。

  這時,我已經是迫不及待,忙俯下身子,開始脫溫撫寞的衣服。

  沒一會,這塊無暇白玉就這麼呈現在我的眼前。

  我咕嚕咕嚕地吞嚥著口水,然後俯下身子,用自己的唇對溫撫寞的胸膛進行著頂禮膜拜。

  一寸一寸地,我的唇在他胸膛上遊走,一邊慶幸著,還好我們家溫撫寞不是那種返祖現象嚴重的男人,不然那胸上全是黑毛,叫我怎麼下得了口啊。 

  他的肌膚,像無暇的白玉,胸膛沒有明顯的肌肉,卻也並不消瘦,美得恰到好處。

  我伸出舌頭,開始舔舐他肉色的兩點,一圈一圈,極盡誘惑。

  我那在兩年的持續練習下已經靈活的舌,開始不斷撥弄著他胸前的殷紅。

  舌的摩擦,帶著濕潤,漸漸將其變得硬挺。

  溫撫寞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眼中染上了與我一樣的情慾。

  我繼續撩撥著,一會用舌包裹住那殷紅,一會又開始追逐。

  雖然自己沒爽到,但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這樣弄了一會,嘴巴開始酸軟了,便停下來,活動活動下嘴,喘口氣,並看著溫撫寞,道,你們男人的咪咪也太小了吧,活像是被蚊子叮了兩個小包。

  溫撫寞忍不住笑了,說,如果和你們一樣大,那不是嚇死人?

  我得意地笑,眨眨眼,道,誒,你怎麼知道我們女人的胸部大?難不成是有看什麼不和諧的黃色資訊?

  溫撫寞的目光在燈光下明滅不定,他說,那我就現在看吧。

  接著,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被他給壓在床上了。

  現在,姿勢轉換,我在下,他在上。

  女王不見了,我心慼慼然啊。

  溫撫寞的眼中,帶著朦朧,他很溫柔很緩慢地幫我褪去外衣,然後低頭,親吻我的頸脖。

  娘親啊,那滋味實在是太銷魂了。

  溫撫寞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

  不是吹的,我寒食色最大的優點就是髮質好,又黑又直又順,並且還沒有分叉。

  溫撫寞似乎很喜歡我的頭髮。

  在高一下學期,就是我們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那段時間,我發現他時常會看著我的頭髮發呆。

  後來交往了,他便經常撫摸著我的頭髮,目光溫柔。

  我曾經開玩笑問他,說你是不是有戀髮癖啊? 

  他笑笑,也不做聲。

  熱熱的清爽的氣息噴在赤裸的頸脖之上,讓我回過神來,而身體內部則注射進一陣顫慄。

  那柔軟的唇,在皮膚上流連,像是帶著電,所到之處,酥麻難耐。

  那濕潤嫩滑的舌,撩撥著我的耳垂,描繪著我的耳廓,那種洶湧的刺激,讓人直想尖叫。

  我緊緊咬住嘴唇,但那半是難受半是呻吟的聲音還是從口中逸了出來。

  溫撫寞的唇,漸漸向下,來到我的頸脖之上,輕輕一咬。

  正沉浸在迷茫中的我悶悶地低叫了一聲。

  溫撫寞染著曖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平時,就是這麼咬我的吧。

  反了反了,居然敢報復我。

  我忙解釋,我咬你,是我對你愛的證明啊。

  溫撫寞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咬你,也是對你愛的證明啊。

  政治班導曾說過,同學們,我們要專時專用,也就是說,政治課的時候就應該做政治作業,而不是數學作業。當然了,我並不是指數學課時就不能做政治作業。

  同理可證,makelove時間不適合用來鬥嘴。

  眼看現在情慾的氣氛開始變淡,我慌了神,忙把胸罩一扯,露出自己在其他不咋個樣的部位中比較咋個樣的胸部,得意地看著他,意思就是,我沒說錯吧,形狀完好吧,肉質鮮嫩吧,肥瘦適度吧。

  溫撫寞頓時怔住了,身子也僵硬住。

  我心中那叫一個爽啊,深刻體會到了金枝欲孽中玉瑩在孫白揚面前脫衣服後,看見其著迷的樣子所感受到的得意。

  但緊接著,溫撫寞慢慢說道,食色,你動作別這麼豪邁行不,剛才我都產生你是男人的錯覺了。

  我忍耐住想踹他下床的衝動,微笑,再微笑,直到嘴角抽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5:21 PM


19.繼續酒後亂性中

  算了,今天是邀請他家的小撫寞來我家,也就是我蓬門今始為君開的日子,寒食色忍。

  無意間低頭一看,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

  躺下之後,胸前的兩堆脂肪就往兩邊腋下流動,我華麗麗的B罩杯居然成為了平坦坦的一片。

  溫撫寞的胸像被蚊子咬過,我的胸像被毒蚊子咬過,比他稍微腫一點。

  雖然那時張導演的《滿城盡帶黃金甲》還沒有出來,但我已經深刻懂得了乳溝擠一擠就可以出來的道理,便用手臂努力地把那兩堆脂肪給擠到中間去。

  接著,就保持著這種姿勢,對著溫撫寞僵硬地拋個媚眼,意思就是,親愛的,現在你可以來上了。

  但溫撫寞卻微皺眉頭,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徹底倒了,大叫道,溫撫寞,你現在應該注意的,是我胸前這兩個白嫩嫩的饅頭,看見它們,你應該像餓狼一樣,眼睛冒著綠光,猛地衝上來,將臉埋在我的胸前,狠狠地啃噬啊!

  溫撫寞笑了,而且那個笑容,溢滿了濃濃的感情,他只輕聲說了一個字,好。

  接著,餓狼就開始撲食了。

  他俯下身子,含住我胸前的蓓蕾,輕而柔,並用那森森白牙,試探性地撕咬著。

  我的胸前,感覺到了濕潤,還有潮熱,灼燙全身。

  我的爹啊,這滋味比剛才還要銷魂!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顫粟,開始緊縮,那種感覺,帶點難受,帶點陌生,另外,小聲地說,還帶著點渴望。

  他的舌頭,開始在我那像被毒蚊子咬了的包上轉圈圈。

  至此,我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風水輪流轉啊。

  我緊緊咬住唇,盡力安撫著體內那股暗藏的浪潮,可隨著溫撫寞的撩撥,我的努力開始漸漸失去功效。

  我的手,開始抓欄杆,撕床單,最終,我摟住了溫撫寞的脖子,想從中找到一種依附。

  他的唇,在我身體的各個角落徜徉,點燃我體內隱忍的火花。

  那難耐的情慾滋味,讓我的手指深陷入他背部的皮膚。

  儘管開著空調,但我們兩人全身都遍佈著一層薄汗。

  夏日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潛入屋中,慵懶的金色的光,照在我們身上。

  迷亂的陽光,濕潤的薄汗,青澀的喘息,切切種種,凝結成最堅固的回憶。

  欲望的滋味,在我們之間蔓延,讓稚嫩的意志力全線崩潰。

  我緊緊地抓著溫撫寞,挺起身子,想要索取更多。

  而溫撫寞,也到達迷亂邊緣,他用盡全力,想要將我融入他的體內。

  他那白淨的骨節分明的手,開始慢慢掀下我的內褲。

  我支起身子,配合著他,一起將那最後的障礙給褪下。

  此刻,我的下身,已是一片冰涼。

  我緊緊閉上眼睛,繃緊身子,開始迎接那最重要的時刻。

  但是,許久許久,在我身上的溫撫寞都沒有反應了。

  我疑惑地睜眼,卻看見溫撫寞眼中情欲的迷霧已經慢慢消失。

  他深深吸口氣,努力平靜下來,道,食色,我不能做。

  我埋頭捶打著床,老淚縱橫。

  一定是內褲惹的禍。

  我瘋了,居然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穿這種粉紅色,前面印著hellokitty,後面還有個小尾巴的小內內,這麼幼稚,溫撫寞有心情做才怪!

  溫撫寞卻道,不是的,不關內褲的事情。

  我這才停了下來,詢問地看著他。

  溫撫寞歎口氣,道,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今天沒有準備。

  隔了三秒,我就明白過來了,原來是套套的問題。

  我大大鬆口氣,想說沒關係,我這有,但又覺得不夠矜持,這樣不好,不好。

  於是,我只能裝模作樣地歎口氣,道,哎,就是啊,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他拿著被子把我裹住,緊緊抱著,將那灼熱的欲望慢慢舒緩下去。

  我清清嗓子,道,反正沒事,我們就來看本書吧。

  說著,便打開旁邊的床頭櫃抽屜--老爸買的杜蕾斯就乖乖地躺在裡面。

  我很做作地咦了一聲,接著道,哎呀,這是什麼東西?人家怎麼沒有看見過呢?

  睹此情狀,溫撫寞臉上是一片瞭然,他看著我,眼中帶笑,道,我也沒見過,可能是氣球吧,你吹吹看呢。

  臭小子,居然在裝純的我面前裝純,故意破我的功。

  算了,慾火焚身,沒時間和他兜圈子,我恢復了彪悍本色,將那幾盒杜蕾斯放在他面前,開門見山地說道,時間不多,快選擇一種口味,草莓,香蕉還是香橙?

  他低頭,手握成拳,放在唇邊,掩飾笑意。

  那碎髮,微微散落在額前,黑色的髮,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給人極深的視覺刺激。

  那完美的側臉,每一根線條都透著柔和,此刻的他,有著冰的容顏,但卻沒有冷的距離。

  我那個口水直下三千尺啊。

  忙捅捅他,道,快選啊,傻笑什麼?

  溫撫寞道,要選也是你選。

  我納悶了,問為什麼。

  他聲音中夾雜著曖昧,說,我只是戴,而要「吃」它們的人是你啊。

  這話像是一道天雷把我劈中,我痛心得使勁捶胸。

  我那冰清玉潔的溫撫寞啊,就這麼被我給教成這麼猥瑣了,叫我情何以堪啊?

  算了,反正思想都已經被我給玷污了,那我就壞人做到底,把他的身子也一併弄髒了吧。

  說完,我選擇了比較應景的香蕉味,遞給他,催促道,快點,快點,再晚我的蓬門就不開了。

  當然,我寒食色還是有一點女性的矜持的,於是,便沒有偷看小撫寞穿雨衣的過程,乖乖地躺下,閉上眼,等待著。

  小撫寞啊,你別著急,以後多的是時間見姐姐。

  正想著,溫撫寞清新的氣息又縈繞在我的鼻端。

  我的心臟,像聯歡會上玩擊鼓傳花時打的那個鼓,咚咚咚咚地響個不停。

  我不敢睜眼,只是忐忑而激動地感受著溫撫寞的愛撫以及親吻。

  此刻的我們,都是赤裸的,像兩個嬰兒,正要失去聖潔,邁向繁華,走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

  溫撫寞的唇,重新在我的皮膚上流連,每一次親吻都會點燃一點火星,最終,彙集成燎原大火,焚燒我所有的理智。

  我在黑暗之中,牢牢地環抱著他的頸脖,環抱著那波濤洶湧的慾海中唯一的浮木。

  兩具赤裸的身體,覆蓋著薄薄的汗珠,在慵懶的陽光下反射著金色的光。

  細長的手腳,相互糾纏,青澀的擁吻,不吝嗇地給予,滾燙的肌膚,彼此貼緊。

  終於,在一陣清晰的刺痛中,我和溫撫寞,互相得到了彼此。

  因為痛,因為欣喜,因為切切種種,我的眼睛,浮上一層水霧。

  眼前的世界,是迷亂。

  迷亂在這個夏日的午後……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回過神來,才發覺眼睛有些澀澀的刺痛。

  因為陽光,或者其他。

  心思恍惚,只是想就這麼坐下去。

  但那敲門聲卻持續著,不輕不重不頻繁,卻一直持續著,那種閒適,很熟悉,並且,很討打。

  無奈之下,我只得起身。

  打開門,我看著面前站著的人,開始不斷地揉著眼睛,做眼保健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我換只眼睛繼續做。

  「放心,並不是幻覺,就是我本人。」門前的盛狐狸開口了。

  我看著他,眼神戒備:「你來幹什麼?」

  「看看你。」他邊輕描淡寫地說著,邊走進我的屋子。

  我伸手拉住他的衣服,道:「我好像沒准許你進來吧。」

  「但你也沒說不可以進來。」他嘴角噙著一絲暗暗的笑。

  「我現在說了。」我指指門口,希望他能自覺離開。

  但狐狸的臉雖小,臉皮卻厚,他眼睛習慣性地半瞇,更顯奸佞,果然,還有那麼一點點俊美。

  「但我已經進來了。」他的聲音,帶著虛偽的無可奈何。

  只能隨他的便,今天,確實沒心情吵架。

  於是,我在落地窗前坐下,沒再理會他,繼續喝著啤酒。

  盛狐狸也在我身邊坐下。

  我偷偷地打量著他。

  柴柴說得沒錯,這個盛狐狸和溫撫寞確實都是同樣的類型,清秀白淨。

  但盛悠然的眼睛,卻在清秀中帶著狡黠妖魅,整個人的氣質和溫撫寞也是南轅北轍。

  但當他安靜地熟睡時,收斂了妖,釋放了秀,確實和溫撫寞很像。

  也難怪我會錯認。

  我正暗自怔忪,卻聽見他問道:「為什麼今早看見我就跑?」

  我問:「需要我說實話嗎?」

  「是的。」他道。

  「因為,」我看著窗外略帶朦朧的陽光,輕聲道:「當時你眼裡有一大粒眼屎,好噁心。」

  聞言,他既不羞又不惱,只道:「繼續。」

  「繼續什麼?」我問。

  他轉頭,看著我,眼神非常沉靜:「繼續說,直到你說實話為止。」

  我最討厭與最害怕的,就是他這種眼神,彷彿什麼都知道,而我心中的那個秘密,是禁不起試探的。

  於是,我口氣有些硬了:「你中午飯吃多了嗎?」

  「沒有。」他坐在地板上,雙手撐在身後。

  他穿著襯衣,米色的格子,半帶悠閒,半帶成熟,風吹起,襯衣下擺翻起一個角,隱約露出了那平坦的腹部。

  還挺……誘人的。

  盛狐狸的性格,就和他的外貌一樣,秀與媚的結合,讓人琢磨不透。



20.掐狐狸的屁股

  回過神來,我喚他:「盛悠然。」

  「嗯?」他輕飄飄地看我一眼。

  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好像是敵人吧。」

  他輕笑:「我不這麼認為。」

  接著,在我微詫之際,他繼續說道:「要當我的敵人,你還差那麼一點點。」

  我沒有搭腔,只是看著地板上的啤酒瓶,在陽光下,那些玻璃折射出朦朧的亮。

  他問:「你在想什麼?」

  我緩緩說道:「我在研究該怎麼把這個啤酒瓶塞進你後面。」

  他不急不燥地回道:「其實,你前面也可以塞。」

  我鄙夷:「你猥瑣。」

  他微笑:「彼此彼此。」

  我沒心情和他玩遊戲,便直接問道:「你來做什麼?」

  他也坦白,道:「因為我忽然發現,醫院裡沒有你和我作對,還挺寂寞的。」

  我誠實地告訴他:「其實,你的這種情況有個學名,叫犯賤。」

  他照舊不惱,只道:「休息完了,下午就去上班吧。」

  我當然不幹,但借口也是冠冕堂皇:「不行,我喝醉了,等會把病人的重要部位給切割下來,成為司馬遷怎麼辦?」

  話說,司馬遷大叔也是位很可憐的人啊。

  當初就是因為直言而被漢武帝治罪,受了宮刑,這對男人而言,簡直是不堪承受的生命之重。

  誰知,在千年之後,他的恥辱還時常在高中生作文中被提及。

  他受了宮刑,卻依舊堅持著完成了史記這一歷史巨著的事情,幾乎成為作文中的萬能句子。

  其他在高中生作文中出場頻率高的人,例如李白,那是豪放不羈的瀟灑,例如陶淵明,那是采菊東籬下的寫意,就算是霸王項羽,即使是自刎,那也是烏江邊的悲壯主義,更何況,人家還會被偶爾歌頌下與老婆虞姬堪比偶像劇的淒美愛情。

  可司馬遷同學,卻次次被提及成為了太監樣的男人,實在有些不是滋味。

  更何況,還有些同學偶爾靈感到了,將他的事跡寫成玄幻小說,例如:「儘管司馬遷多次遭受宮刑,但他忍受住一次又一次的痛苦,還是以頑強的毅力寫出了偉大的《史記》。」

  看看,一次又一次,真把人司馬遷大叔的下面當成雨後春筍了?

  盛狐狸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的想法呢?他狀似好心地說道:「沒事,今天手術的事情交給我,你在旁邊待著就好。」

  我拒絕,態度堅定:「我還是不能回去。」

  他問:「為什麼?」

  我歎口氣,道:「每次看見你,我都有種想吐的感覺,再加上今天喝多了,再坐在你對面,那不是很危險?」

  他笑得雲淡風輕:「沒事,習慣就好了。」

  接著,他的話中帶著點意味深長:「你總要習慣的不是嗎?」

  我正想說什麼,卻聽見一陣敲門聲。

  看來,今天我家還真熱鬧。

  我起身,邊猜測著來人是誰,邊打開門。

  噹噹噹噹當,謎底揭曉。

  是一位陌生人。

  男人。

  強壯的男人。

  身材魁梧,估計那胳膊有我小腿粗。

  高鼻闊口,濃眉大眼,國字臉,英氣勃勃,相貌堂堂,很是威武,頗為粗獷。

  沒錯,就像是《天龍八部》中的蕭峰走了出來。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要個簽名什麼的,他站近一步,頓時,那小山般的身子投下的陰影便將我隱藏在黑暗之中。

  沒等我開口眨眼詢問先生你貴姓,貴庚,有何貴幹,有否婚配之類的問題,他便指著我,一條一條地說道:「第一,我之所以白天睡覺,是因為昨晚在工作,是正經工作,不是當鴨。第二,我不管你們對帝國主義有多麼大的仇恨,但你們有事無事就這麼叫囂,會嚴重影響別人的休息。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你連我的臉都沒看見,怎麼就判定沒有女的肯要我?!」

  我張口,結舌,停頓三秒,然後解定,然後拿出一張紙,刷刷刷地寫下柴柴的住址,然後遞給滿面疑惑的蕭峰,道:「這女人才是剛才和你罵戰的人,祝你復仇成功。」 

  接著,退後,關門。

  轉身,發現盛狐狸看我的眼神帶著那麼一點曖昧,他道:「我好像聽見了鴨子這個詞語?」

  「沒錯。」我道:「我幫你叫的,但看他太猛,怕你這副小身板承受不了,便好心幫你給退了。」

  「實在是感謝你的良苦用心。」盛狐狸笑笑:「可惜,我不是那號人。」

  我愣了三秒,接著回過神來,道:「原來閣下是在上面那位,失敬失敬。」

  盛狐狸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想,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問題。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和男人待在床上。」

  我邪笑:「你認為有人會相信嗎?」

  盛狐狸淡笑:「我想,相信我喜歡男人的人只有你一個。」

  我繼續邪笑:「我不僅現在這麼相信,並且會永遠這麼相信。」

  盛狐狸的眼睛很慢很慢地瞇了起來:「如果你當了被我壓的那個人,應該就不會再這麼認為了吧。」

  我轉過頭,平靜地看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他直視著我的眼睛,臉上染了幾分莫名的意思:「接下來你就知道了。」

  我未置一詞,只是慢慢走到他面前,環住他的腰。 

  別說,盛狐狸的小腰身,挺妖魅的。

  我的手,在他後背上緩緩游移。

  「你這是什麼意思?」盛狐狸輕聲問。

  雖然他看不見,但我還是露出一個大大的無辜的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接下來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我的雙手便來到他的臀部,算了,不裝淑女,我的雙手就來到他的屁股上,一手捏住一個屁股瓣,左手往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右手往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

  我推開他,將那個大大的無辜的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露給他看:「盛醫生,我終於還是掐了你的屁股了。」

  某人身子僵硬中。

  第二天一早,我休整完畢,哼著小曲,走向醫院。

  天氣晴朗,空氣污染指數47。

  和往常一樣,洗臉,穿衣,化妝,梳頭,出門,從小乞丐那裡換零錢,接受灼灼目光,然後買牛肉麵,之後搭電梯上樓,趕在院長檢查之前來到診室中。

  想到盛狐狸昨天被我捏了屁股的僵硬樣子,心情確實是不錯。

  不過我也是從小看電視劇長大的,深諳冤冤相報的劇情,所以很清楚今天盛狐狸一定會對我進行打擊報復。

  不過,就像他說的,這樣鬥下去,才不會無聊。

  可到了上班時間,盛狐狸還沒到。

  難道是昨天下手下重了,傷人自尊了?

  但,憑著盛狐狸那張厚臉皮,就算在新聞聯播上把他衣服剝光,第二天他的太陽也照樣升起啊。

  正在疑惑,病人來了,我便開始工作起來。

  是一位到髮廊做錯事情,不小心染上病的失足男青年,我心存善念,手下留情,沒有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調戲。

  那青年估計也不太好意思,自始自終都閉著眼睛。

  我正在檢查,卻聽見身後有一陣腳步聲,悠悠閒閒的,一聽就是盛狐狸的腳爪子發出的聲音。

  我回過頭,正要叫他過來幫一下忙。

  但這一回頭,便回糟糕了。

  他已經站在我面前,並且沒等我反應過來,便微微低下頭,吻了下我。

  不僅是唇瓣對唇瓣,他的舌頭,還迅速而閒適地在我口中環繞了一圈。

  然後,他離開目瞪口呆的我,淺淺一笑,說了一個字:「早。」

  接著,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披上白大褂,繼續看醫學雜誌。

  我慢慢解定,接著把頭往牆上死命地磕著。

  早知道他要這麼做,我剛才應該含口大便的,虧死了!

  睜眼,發現那名青年已經提起了褲子。

  我驚疑:「你幹什麼?」

  他回過頭來,臉上是淒然的理解:「醫生,我知道了。」

  我一頭霧水:「你知道?」

  青年神色凝重地點頭:「醫生,從你剛才的表情與動作,我就看出來了,我下面……已經無藥可救。」

  說完,他不顧我的攔阻,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從此,消失在人海之中。

  在屏風後,我拿著那把小小的手術刀,閒閒地把玩著。

  日光燈在刀身上閃過涼薄的光,上面,還映著我陰冷的眼睛。

  我步出屏風,直接將那把刀對著他一扔。

  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度,準準地插入他面前的書桌前。

  效果不錯,刀身還顫了幾下。

  但盛狐狸挺不給面子的,連睫毛都沒動一下,只是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剛才為什麼吻你?」

  聰明的人,我就是想問這個。

  他抬頭,細長的眼中噙著一絲不明的笑:「因為,你昨天掐了我的屁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5:33 PM


21.猥瑣與猥瑣的戰爭

  我對這個解釋非常不滿意,我說,掐屁股是一種最淺層次的調戲,但偷吻卻是一種性騷擾。

  聞言,盛狐狸沒多大的反應,只是將那手術刀從桌上拔了下來,仔細地看著。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一道銀色的光挨著我的臉頰而過,叮的一聲便釘在了我身後的門上。

  當時,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難道盛狐狸是喬裝打扮的小李飛刀?

  這些天是怎麼了?一會是喬峰,一會是李尋歡,怎麼我最愛的耶律齊就是死也不出現?  

  收回目光,我轉頭,準備繼續和他對戰。

  但這時,才發現盛狐狸之所以要cosplay李尋歡那位肺癌晚期患者的原因了。

  因為這樣,我才會轉頭去看手術刀。

  而只有我轉頭去看了手術刀,他才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我面前。

  只有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我面前,才會有機會抱住我,就像他現在做的這樣。

  當我轉過頭來時,盛狐狸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抱住,雙手交握,環在我的腰上。

  我趕緊一手摀住自己的嘴,一手摀住他的嘴,眼神戒備:「你想幹什麼?再敢親我,我就一口把你那根豬舌頭給咬下來,存著當宵夜!」

  他瞇起眼睛愜意地看著我,道:「我只是按照你的說法,對你進行一次最淺層次的調戲。」

  話音剛落,他的手就來到我的屁股上,一手捏住一個屁股瓣,左手往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右手往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

  瞬間,診室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殺豬般的慘叫。

  「啊!!!!!!!!!!!!!!!!!!!!」

  你媽媽的,你爹爹的,你奶奶的,你爺爺的,你姥姥的,你姥爺的……

  我邊摀住屁股,邊滿含怨氣地向著病房走去。

  那只盛狐狸,實在不是人。

  簡直是把我的屁股不當屁股,下死勁地往裡整,就像是回到了災荒年份,直接想從我屁股上撕下兩塊肉來吃一樣,我痛得簡直要休克。

  這不,被他掐了之後,我屁股火辣辣地痛。

  拿著小鏡子到洗手間脫下褲子一看,那兩塊華麗麗的青紫印記啊,簡直是慘無人道。

  我在心中暗暗說道,盛狐狸,這筆帳俺們就記下了,來日方長。

  不想在診室看見他那張奸笑的狐狸臉,我決定到病房去看看童遙。

  打開門,心中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眉頭也自然緊皺。

  躺在病床上正在看電視的童遙對我說道:「食色,把旁邊的水果刀拿給我。」

  我以為他要吃水果,便將水果刀和蘋果都遞給了他。

  誰知童遙只是接過了刀,並且握住刀柄就要往肚子裡送。

  我嚇得魂飛魄散,忙奪過刀子,大叫道:「你只是半個人渣,還沒有成為整個人渣,用不著切腹謝罪啊!」

  童遙嘴唇顫抖著:「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我下半生與下半身的性福是毀了。質本潔來還潔去,我還不如死了乾淨!」

  我一頭霧水:「什麼叫下半生與下半身的性福毀了?據我所知,你家小童遙強壯得很。」

  童遙不信,道:「可我看你進來時,愁眉苦臉的樣子,不就是正在苦惱怎麼告訴我這個消息嗎?」

  我哀一聲,歎口氣,道:「童遙同學,如果你真的不舉了,我會馬上通知柴柴,一起舉辦個中心思想為『小童遙壽終正寢,再也無法禍害人間』的party,我們會開香檳,吃魚子醬,跳艷舞,怎麼可能對你表示同情呢?」

  童遙想了又想,終於同意了我這番話。

  於是乎,他放下心來,又恢復了優雅的痞子形象,下了病床,來到沙發上坐著,嘻皮笑臉地看著我,道:「我就說,我童遙可是金剛不壞之身,怎麼可能就這麼用壞了呢?」

  我無奈地白他一眼,道:「是是是,您老是變形金剛,您是擎天柱行了吧?」

  他兩隻長腳交疊,點點頭:「擎天柱,嗯,果然夠形象。」

  我不屑與之同流合污,便正氣地批評道:「猥瑣。」

  他嘿嘿一笑,道:「不及某人。」

  我將雙手交叉在胸前,歪著頭看著他。

  他揚揚眉毛:「怎麼了?」

  我道:「其實,應該在你小弟弟處打上石膏的,到時候我叫上一堆人來簽名,場面一定很壯觀啊。」

  他想了想,嘴角一勾,道:「那還不如在你胸部打石膏呢,這樣永遠不會下垂,多好是不是?」

  我說:「放心,我胸前沒幾兩肉,下垂不了什麼。」

  他拿了個艷紅的蘋果,放在鼻端嗅了嗅,道:「別太自信,太平公主也可能下垂的,這就是所謂的雪上加霜,說不定你成為大媽的時候,每次走路前都要踢開胸前垂下的那兩坨,不然還邁不開步子。」

  我低頭看了看胸前暫時還挺立的兩坨,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童遙,真是毒辣啊。

  我半瞇著眼睛,盯著他的小童遙,笑得一臉淫蕩。

  看著我不懷好意的眼神,他夾緊雙腿,道:「你想作甚?」

  我邊走近他,邊伸出右手,中指與大拇指相搭,邪笑道:「我想彈你的小雞雞,看看它會不會下垂。」

  童遙愣了三秒,接著,將頭微微偏向一邊,雙手摀住臉,用野原新之助的聲音說道:「你……你好討厭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聞言,我的眉毛像波浪一樣抖動著,最終支持不住,倒地不起。

  等我爬起來後,童遙拍拍身邊的位置,道:「過來,幫我這個病人削水果。」

  反正沒事,就發揮下友好精神,服侍他一次吧。

  於是,我依言照做,拿過蘋果,削了起來。

  童遙愜意地往後一倒,露出痞子般的微笑,道:「這才對嘛,女人就是應該溫柔一點。」

  接著,他往自己身下一看,頓了頓,又道:「不過溫柔的女人如過江之鯽,而像你這種性格的可是珍寶啊。」

  「真是的,每次都說實話來讓我高興。」我微笑著將放在童遙受傷部位的水果刀移開。

  童遙抹去冷汗,吁了口氣。 

  我邊削著蘋果,便道:「誒,你受傷這些天,怎麼沒見女朋友來看你?我時刻都把攝像機放在身邊的,就等著你兩個女朋友見面,互相爭吵,接著一起扇你耳光的時刻呢。」

  童遙就著我的手咬了蘋果一口,一滴透明的蘋果汁就這麼滴在我手上。

  真髒,我將手放在他衣服上,擦拭著。

  童遙也不在意,他右眉一挑,道:「我童遙可是風流不下流,從來不會欺騙女人。」

  這點,他倒沒撒謊,雖說這人每天身邊都是鶯鶯燕燕不斷,可從來沒女的控訴過他欺騙感情。 

  童遙確實是花,但作為朋友還是得說一句,他花得比較有品。

  要玩也是找那些同樣喜歡玩男女遊戲的美女,從來不會招惹良家婦女或者是純情女孩。

  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有點良知。

  我繼續問道:「對了,你那些女朋友們,怎麼一個也沒來?」

  「這正好說明了我在床上很厲害。」童遙道。

  我虛心請教:「何出此言?」

  他耐心解釋:「你想想,我的小弟弟受傷了,她們便集體失蹤,那不是意味著,我最厲害的地方便是我的小弟弟?」

  我感慨:「閣下的思維方式真是別具一格啊。」

  他假裝謙虛,道:「過獎過獎啊。」

  話說,這童遙同學對自己的床事,那是非常在意。

  最讓人大開眼界的是,他總是慫恿身邊的女性使用ob棉條,說那個衛生,安全。

  我和柴柴對此不以為然,要知道,用慣了衛生巾,塞那個棉條多彆扭啊。

  並且,我們還很疑惑,為什麼這個童遙突然之間居然成為我們女性之友了呢?

  後來,童遙告訴我們,只有她們用了OB,才曉得他的牛B。

  也是啊,再怎麼不濟,他家小童遙的身材至少比OB棉條要壯上那麼一點點吧。

  原來是打的這個齷齪的主意,我們在驚歎之餘不乏鄙夷。

  童遙轉而問我:「你剛才進來時,幹嘛不開心?」

  「我生就一副怨女相。」我道。

  童遙嘴角提了提,道:「看來你不想說呢,這樣吧,換個問題,你昨天為什麼沒上班?」

  我越來越覺得,童遙這傢伙應該道國家安全局去逼問間諜,為國效力。

  真是一問就問到點子上了。

  我剛才進來時,幹嘛不開心?

  那是因為我被人偷吻,不僅如此,屁股還被掐得坐著都痛。

  我昨天為什麼沒上班?

  那是因為我想起了你的好兄弟溫撫寞,心絞痛了。

  但這兩個答案我能說出口嗎?

  不能啊!

  所以,我邊削水果,邊哼著歌。



22.雞雞斷

  「你的雞雞,柔弱中帶傷。

  骨折的海綿體,勾出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席夢思上冰冷地絕望。

  針管與針藥,潔白的病床。

  你一生在醫院,被女上位毀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雞雞斷,滿地殤,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雞雞斷,性福再不返來。

  北風亂,夜未央,你的未來該怎麼辦?

  徒留我與柴柴,在角落,狂笑。

  Music 

  雞雞已凋殘,再也不能燦爛。

  凋謝的一夜情,讓你不堪。

  別尋短見,你還有菊花未殘。

  能與猛男上了床,一晚上搖晃。

  誰攻誰受,呻吟聲不斷。

  你一身女王裝,艷紅性感。

  天微微亮,你輕聲地歎。

  一夜被插如此短暫。

  雞雞斷,滿地殤,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雞雞斷,性福再不返來。

  北風亂,夜未央,你的未來該怎麼辦?

  徒留我與柴柴,在角落,狂笑。

  雞雞斷,滿地殤,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雞雞斷,性福再不返來。

  北風亂,夜未央,你的未來該怎麼辦?

  徒留我與柴柴,在角落,狂笑。」

  歌,唱完了。

  這次,換童遙的眉毛像波浪一樣抖個不停。

  我則得意地笑啊笑。

  蘋果削好了,我遞給童遙,接著將手在他身上不停地擦擦擦,將黏糊糊的蘋果汁給弄掉。

  童遙任我這麼擦拭著,他看著那削得平滑光整的蘋果,忽地道:「想知道溫撫寞的近況嗎?」

  我的手頓時停了下來,愣了三秒,忽然向著他上面兩點掐去,狠狠地,不留情面。

  童遙悶哼一聲,吸口冷氣,道:「幹嘛呢?圖釘都被你拔出來了。」

  我道理一套套的:「反正那只是一個裝飾,沒多大用處,還不如拔了。」

  「誰說的?」童遙雙手摀住自己胸前的兩點,道:「以後孩子媽沒奶了,我可以暫時給我孩子喂喂。」

  「你怎麼可能生得出孩子?」我斜眼看著他。

  「你能生出來,那我也能生出來。」童遙睨著我。

  「明明就是硬幣,還在這給我假裝售貨機。」我從鼻子中哼出一聲。 

  童遙又笑著啃了下蘋果,繼續說道:「扯了這麼久,你總該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果然還是被看出來了,我暗自唾棄,這個童遙,還真是討人嫌。

  我多不容易才把話題給轉成這樣啊,結果他一句話就給我拉回來。

  正準備奪過水果刀繼續行兇威脅,童遙搶先將凶器藏了起來。

  我眼睛一瞇,伸手準備彈他的小雞雞。

  童遙趕緊起身躲避,於是,華麗麗的屁股就這麼暴露了目標。

  想到今天無端端被掐,我遷怒於童遙,衝上去,一手捏住一個屁股瓣,左手往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右手往逆時針方向旋轉七百二十度。

  「啊!!!!!!!!!!!!!!!!!!!」

  慘叫聲今天第二次在醫院中響起。

  正在過招,童遙的電話響了。

  我停了下來,讓他接了電話。

  那通電話是有關生意上的事情,因為童遙馬上恢復了正經。

  他就是這樣,玩的時候比誰都瘋,工作起來也比誰都認真。

  話說,此刻不溜,更待何時?

  我趁著他不在意,偷偷步出了病房。

  回到診室時,發現盛狐狸已經失蹤,便來到窗口站著。

  正是春季,在深深淺淺的綠意中,那些木棉花,正熱烈地開放著,空氣中滿是浮動的香氣。

  天,是一種純粹的藍,柔和,無害。

  我伸出手,對著陽光,指尖頓時呈現透明狀,像是燃起了橘紅的火。

  將右手翻個面,我看見了掌心的那顆褐色的痣。

  像一滴鐫刻的淚。

  想知道溫撫寞的近況嗎?剛才童遙是這麼問的吧?

  我當然知道,他們倆一直還保持著聯繫。

  其實,當然是想知道溫撫寞現在的樣子,可是我怕,怕會聽見一些不想聽見的事情,怕心又會痛得炸開。

  所以我拚命地迴避著,迴避著關於溫撫寞的一切。

  就像他從來不曾出現在我生命中一樣。

  但,只是就像。

  眼睛一直盯著陽光,思緒漸漸渙散,又回想到了過去。

  高三暑假之後,便是升入大學。

  我考入的是醫學院,而溫撫寞則考的是建築系,我們分別在城市的兩端。

  雖然見面的時間少了,但感情卻一點沒變質。

  我和溫撫寞閒暇時間都會通電話,濃情蜜意染得我整個人都散發出德芙巧克力的味道了。

  溫撫寞平時很少說什麼甜言蜜語,但他卻很會照顧人。

  每個月那幾天,我小腹都會脹痛,不舒服,他每次都會端著飯店特意買來的雞湯,親自送到我宿舍樓下,次次都感動得我室友們熱淚盈眶,一個個恨不得我被雞骨頭卡死,接著就好接收溫撫寞了。

  溫撫寞的父母為他在學校外面買了一套房子,每次週末時,我們都會待在那個小窩中,看影碟,打遊戲,吃東西,還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愛做的事情。

  他的房間,面對著江水,傍晚時分,夕陽西照,暖黃的光,鋪陳在江面上,碎成細細的粼光。

  每到這種靜謐的時刻,我便會和溫撫寞坐在落地窗前。

  他從後擁著我,將柔軟的嘴唇貼近我的耳垂,輕聲道:「食色,以後我們就買間這種能看見江水的房子,然後我工作,你在家,幫我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雖然現在婦女地位提升,提倡自食其力,但當聽見有個男人說要養你這句話時,心中還是會陷落一片柔軟。

  但我次次都會和他唱反調,道:「為什麼不是你在家帶孩子,我去工作?」

  他伸出舌尖,舔舐了下我的耳垂,道:「因為你懶,每天早上起不了床,靠你養,我們全家都會被餓死的。」

  我轉過身子,一手吊住他頸脖,一手伸向小撫寞,曖昧地說道:「沒關係,只要你每天早上用你家的小弟弟來敲我家小妹妹的門,我就一定能醒來的。」

  他故作不高興,道:「難道我的作用只是鬧鐘?」

  我母狼撲食,猛地衝上去,將他撲倒在地,然後輕咬住他性感的喉結,呲牙道:「錯,你還是免費的充氣娃娃!」

  他閉上那雙漆黑的眸子,睫毛長而卷,在白淨的臉上投下深邃的陰影。

  而我,寧願躲在那陰影中,永遠也不出來。

  溫撫寞道:「好,我就如你的願望,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充氣娃娃。」

  意思就是,他死都不動,看我要怎麼辦?

  像我寒食色這種猥瑣女,怎麼可能被難住呢?

  我將他擺成大字型,然後跨坐在他腰上,雙手制住他的手腕,然後俯下頭,親吻著他光滑而誘惑的頸脖。

  我就像黑暗中的吸血鬼,渴望著他甜美的鮮血。

  那光滑優雅的頸脖,吸引著我在上面流連。

  溫撫寞的皮膚,仿若玉質,帶著一種微微的涼,令人沉溺其中。

  我的舌頭,輕舔著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細嫩的肌膚上流連,不捨離開。

  而我的手,也沒有閒著,開始抓起他衣服的下擺,三下五除二,便將其扒了下來。

  然後,溫撫寞白皙精瘦的胸膛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了。

  我深深吸口氣,接著,便俯下身子,伸出舌頭,像只哈巴狗一樣,不停地在上面舔舔舔,直到他胸膛上沾滿了我的口水。

  這次,一直閉著眼裝充氣娃娃的溫撫寞淡淡說道:「忘記告訴你,我昨天沒洗澡。」

  居然用這招?

  我冷哼一聲,接著不動聲色地說道:「沒事,我昨天吃了臭豆腐,現在也沒漱口。」

  聞言,溫撫寞的身子僵硬了。

  某人奸笑中。

  我的唇,繼續向下,來到他的腹部。

  那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實在是讓人羨慕。

  手,慢悠悠地解著他的皮帶,時不時地伸入裡面,帶著一絲挑逗的意味。

  溫撫寞的呼吸,開始急促了。

  我清清嗓子,微皺眉頭,道:「咦,這充氣娃娃怎麼還會發聲了?一定也不敬業啊。」

  溫撫寞閉著眼,良久才冒出一句:「我是智能化的高級貨。」

  「好好好。」我偷笑:「算我沒見過世面。」

  接著,我不再客氣,直接將溫撫寞的褲子給褪了下來。

  於是,溫撫寞的一雙長腿就這麼呈現在我眼前。

  我立即化身成為古代大色狼,瞇著眼睛,淌著口水,色迷迷地說道:「小娘子,你的腿好細啊,讓大爺來摸摸吧。」

  接著,我的手開始在他的雙腿上肆虐,在每一個地方,都留下我寒食色的印記。

  正在他小腿上游移,一時興起,忽然拔了一根汗毛。

  溫撫寞身子一顫。

  我故作驚奇:「果然是充氣娃娃中的高級貨,連汗毛都有!看來,我應該多拔幾根的。」

  正作勢要狠命地拔,溫撫寞睜開眼睛,那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有著隱隱的警告意味。

  還是別玩過火了。

  我嘿嘿一笑,道:「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是鐵公雞,一毛不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5:43 PM


23.圈圈復叉叉

  等到溫撫寞放鬆警惕,我的魔手又開始伸到他的大腿處,道:「小娘子,快點把雙腿給大爺我張開吧。」

  溫撫寞眉毛顫抖了下,但還是忍耐著,沒有發作。

  看來這孩子已經慢慢在習慣我的猥瑣本質了啊,是個好苗子。

  閒話少說,幹正事要緊。

  我的手指在溫撫寞的大腿上緩慢地摩挲著,耐心地在他身上點燃火花。

  指腹上那些預示著命運的神秘紋路,與他的皮膚相貼,彷彿融合在了一起。

  我的唇,開始沿著小腹向下,在他敏感的三角地帶進行若即若離的挑逗。

  舌尖微卷,成為最致命的武器,隔著最後的布料,與小撫寞進行交流。

  終於,溫撫寞的身子僵硬了,而小撫寞,也清醒了,慢慢抬起了頭。

  我皺眉,看著小撫寞,一本正經地訓道:「還沒有讓你上場,就在搶鏡頭,小小年紀,心機就這麼重,實在是不可愛。快下去,下去!!」

  邊說,我邊用手壓著小撫寞的頭,將它往下按。

  沒想到,這小撫寞還挺倔強的,就是不下去,我就不信邪,繼續重重按動著。

  這時,溫撫寞猛地睜開眼睛,裡面,是燎原的怒火。

  我吸口冷氣,問道:「弄痛你了?」

  他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但我看得出,這孩子是真的生氣了。

  糟糕,這次玩得過火了。

  我正在想該怎麼辦,溫撫寞忽然坐起了身子。

  這麼一來,我就順勢倒在了地上。

  接著,他便壓了上來,用自己的身子將我壓住。

  我嘴唇顫抖著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他那如靜潭般幽深的眼裡,滑過一絲暗暗的光。

  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的低沉:「寒食色,今天你死定了。」

  說完,它一個惡狼撲母狼,竄上來,開始對我這朵嬌花進行猛烈的摧殘。

  圈圈復圈圈,叉叉復叉叉。

  一個小時之後,我裹著層薄被單躺在地板上,雙手雙腳呈大字狀態,臉上呈失神狀態。

  我的個外公啊,這個滋味,比以前的,還要銷魂。

  休息完後,我將臉枕在他胸膛之上,用自己的頭髮輕輕刷著他的鼻子。

  溫撫寞感覺到了癢,便抓住我的手,笑道:「你幹嘛呢?」

  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頭髮很漂亮啊?」

  溫撫寞握住我的手僵硬了下,隔了一會,他反問道:「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將下巴靠在他胸前,笑道:「因為我的頭髮本來就漂亮啊。」

  他愣了下,隨即鄙夷:「不害臊。」

  我捶打他,道:「那你幹嘛還喜歡我?」

  溫撫寞笑道:「誰說我喜歡你?」

  我揪住他的小咪咪,半闔眼睛威脅道:「你再說一遍?」

  溫撫寞沒有再說,他只是一個翻身,將我壓在地上,再做了一遍。

  當然,愛情生涯也不可能就這麼一帆風順的。

  絆腳石就是那個叫做林菲雲的女生。

  我也是之後才知道,她居然和溫撫寞考入了同間大學。

  並且,從柴柴口中,我得知,那個林菲雲在學校時常常纏著溫撫寞,和他一起上選修課,讓他指導作業,與他一起吃飯。

  簡直就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小妹妹你居心不良。

  不過,從得到溫撫寞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

  本來啊,帥哥,還是這種不花心的帥哥,哪個女的看見了不想搶?

  我自然不打算找到溫撫寞吵鬧,讓他必須與林菲雲斷絕關係。

  畢竟,林菲雲和他關係匪淺,再加上兩家都很要好,如果我這麼做,豈不是得罪很多人,而且溫撫寞可能也會覺得我無理取鬧。

  硬的不行,我來軟的。

  我暗中把溫撫寞的作息時間全部查清,並且還以柴柴美女為餌,收買了溫撫寞的同學,讓他只要看見林菲雲來找溫撫寞,一定要馬上通知我。

  只要林菲雲一來纏著溫撫寞,我便開始狂打他的手機。

  這樣一來,即使林菲雲在身邊,可溫撫寞還是在跟我說話。

  而且,我故意在電話中甜心,親愛的,小壞蛋地大聲叫,故意讓林菲雲聽見,就不信我膩不死她!

  終於,這樣搞了多次之後,林菲雲來找溫撫寞的次數也減少了。

  不過,那孩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她居然在我和溫撫寞約會時,打電話來說自己身體不舒服。

  那意思就是讓溫撫寞放我的鴿子,陪她去醫院。

  我怎麼可以讓這種事情發生呢?

  當然,也不能拉著溫撫寞說不讓他去吧,這樣顯得我小氣。

  所以,我微笑著說道,你去吧去吧,接著就在溫撫寞要出門時,忽然摀住肚子,痛苦地呻吟起來。

  溫撫寞自然是趕緊跑來問我怎麼了。

  我故作氣若游絲地說道,肚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往下墜。

  溫撫寞一聽,冷汗都急出來了,以為我不小心懷孕了,現在又不小心流產了,便馬上將我打橫抱起,打車衝到醫院。

  路上,他又給林菲雲的父母打電話,說他們的女兒似乎是生病了,讓他們去看看。

  當來到醫院之後,溫撫寞正要叫醫生,我卻摀住他的嘴,說了聲等等。

  接著,衝進廁所中,三分鐘後再出來,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溫撫寞道,你不是覺得肚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往下墜嗎?

  我眨眨眼,道,哦,我查清楚了,往下墜的是屎,剛才已經排空,咱們回去吧。 

  經過那次之後,林菲雲也放棄了這招。

  我當然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果然,在我和溫撫寞聚會時,她也開始過來充當瓦亮瓦亮的電燈泡。

  一次我忍受。

  兩次我再忍。

  三次我還忍……就不是女人了!

  於是,趁著林菲雲與溫撫寞不在意,我在她的飲料中投入了巴豆。

  那天,她不僅霸佔了人家快餐店的一間廁所,並且,還發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劈里啪啦響聲,讓那些客人全部噁心得跑走了。

  我心甚安慰,這巴豆,買得不虧。

  自那之後,林菲雲看我的眼神,都是怨毒的,就像是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兩枚導彈,直接對著我嗖嗖地發射。

  電視劇中,當好人對壞人小施懲戒之後,壞人便會對著鏡頭陰測測地說道:「某某某(主角名),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連本帶利地償還!」

  我不清楚林菲雲是否在背後說過這句話,但她確實是做到了。

  之後沒多久,她便將我約了出來,說是有事要告訴我。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去了。

  當然,我遲到了半小時,在咖啡店的窗戶外看著林菲雲像是屁股上面有釘子似地,坐立不安著。

  欣賞夠了,才慢悠悠地到她面前,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道:「我來了。」

  接著,叫了杯熱咖啡,也不喝,只是用手捂著。

  一定要保持熱度,這咖啡店可是潑灑事件最容易發生的場所啊。

  你搶了我爸爸女兒的男人,我潑。

  你偷了我的企劃書,我潑。

  你毀了我家的花草,我潑。

  你長得有礙觀瞻,我潑。

  總而言之,這裡的咖啡大多數是用來潑的,不是用來喝的。 

  而像我和林菲雲這樣,為了同一個男人談話,稍不留意,言語上起了衝突,我拿著咖啡搶先一潑,便走人,多瀟灑。

  對面的林菲雲,白瓷雪肌,小臉精緻秀氣,渾身上下有種柔弱的氣質,但那雙看著我的眼睛,卻是充滿了憤恨的光,像隨時都能從中伸出毒蛇的信子,纏住我的脖子。

  氣氛,是沉默的。

  反正該著急的是她,我不慌,也不忙,開始在心中數起了綿羊。

  一隻跳過去了,兩隻跳過去了,三隻跳過去了,然後三隻開始3p了。

  正p到興頭上,林菲雲終於熬不住,開口了:「想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叫你出來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不想。」

  就這麼堵住她的口,看她還怎麼往下說。

  果然,林菲雲嘴角抽搐了下,但很快,她便恢復了過來,道:「其實,我不該多嘴,但有些事情,你還是知道比較好。」

  我忙誠惶誠恐地擺手,道:「沒事沒事,沒什麼是非知道不可的,我怎麼好意思讓你擔上多嘴的名聲呢?既然如此,就別說了吧。」

  林菲雲銀牙咬緊,一口氣憋在喉嚨中,臉都有些漲紅了。

  可憐的娃。

  正當我腦海中繼續綿羊3p時,林菲雲忽然說道:「你的頭髮真美。」

  聞言,我背脊上忽然爬滿一條條冰冷的小蛇。

  恐怖小說中,只要提到你的xxx很美,那麼,你的xxx就必定會被那人給取下來,浸泡在福爾馬林中。

  難道說,林菲雲想把我的頭髮順著頭皮給拔下來?!

  我抖如篩糠,準備隨時逃命。

  但正當腳步開始移動時,林菲雲的聲音傳來。

  「其實,還有一個人的頭髮和你的一樣漂亮。」

  我停下了腳步。



24.隨風往事(一)

  我一直看著林菲雲的嘴。

  小小的,有著漂亮的弧度,塗著淡粉色的唇彩,陽光在上面歡愉而諷刺地滑動著。

  林菲雲告訴我,其實,溫撫寞一直喜歡的人,是她的表姐,安馨。

  安馨比溫撫寞年長三歲,兩人自小便玩在一起,感情很好。

  林菲雲說,她很早就知道了溫撫寞的心事。

  從溫撫寞每次看安馨時,那種溫柔如水的目光,她便知道了。

  後來,安馨高中畢業,到了美國留學,離開了他們。

  趁此機會,林菲雲向溫撫寞進行了表白。

  可想而知,溫撫寞拒絕了她。

  林菲雲固執地想要聽他親口說出原因。

  溫撫寞滿足了她,他說,他愛的是安馨。

  林菲雲勸他想清楚,因為安馨根本就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記得當時溫撫寞望著窗外,目光如浮雲一般柔軟,他說,沒關係,他會一直等待下去,他這輩子,只會娶安馨一個人。

  一年之後,安馨與一位華裔青年交往的事情傳來,林菲雲沒有任何猶豫,便將這件事,還有兩人親密的照片拿給了溫撫寞看。

  當時,溫撫寞的眼神,如荒蕪庭院。

  那是升入高中的那個暑假發生的事情。

  原本以為,溫撫寞從此會沉寂下去,但沒料到的是,一年之後,他居然和我交往了。

  當看見我的第一眼,林菲雲便知道了原因。

  我的頭髮,總是披散在肩上的頭髮,像匹華麗的黑色絲綢。

  和安馨一樣。

  林菲雲說,從背後看上去,你和安馨真的很像。

  她說,溫撫寞不是正好坐在你身後嗎?

  她說,溫撫寞是不是很喜歡撫摸你的頭髮?

  她說,寒食色,你和我一樣,都是輸家。

  手中的咖啡在說話之間,熱度已經被空氣挾帶走了,只剩下一片冰冷。

  我忽然微笑,笑容比春日艷陽更為燦爛。

  我說,這又怎麼樣?現在溫撫寞就在我身邊。

  我說,我隨時隨地都能掐他的屁股,你能嗎?

  我說,男人嘛?享受他的身體就好,管心做什麼?

  我說,我比你,還是贏了那麼一點點。

  我說,好了,我走了,下次再聊吧。

  然後我起身。

  轉身時才發現,嘴角已經十分僵硬。

  打開咖啡店的門,白晝的光,如洪水一般,擠入我的眼中。

  一種酸脹的感覺。

  我的嘴角,依舊有著上揚的弧度。

  我還是在笑啊。

  我就這麼在街上走著。

  沒什麼意識,也沒辨別方向,只是人跟著腳步前進。

  身邊,似乎有許多人走過,但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聲音還是有的,只是變得模糊,像是蒙了一層紗,惶惶然地。

  就這麼一直走著,直到一道急促的喇叭聲讓我的神智恢復過來。 

  像是猛地從夢中驚醒,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馬路中央。

  各種各樣的車,在我身邊急速而過。

  稍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

  一個穿著制服,脖子上掛著哨子的交通義務執勤大媽將我拉回了馬路邊,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妹妹啊,世界如此美好,空氣如此清新,今天的豬肉又降價了,為什麼你還是要尋短見?最重要的是為什麼要在我管轄的路口尋短見?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害我這個月獎金泡湯嗎?來,姐姐告訴你,要尋短見,去前面那個路口,那裡車流量更大,絕對能被軋得頭頸分家,連你媽媽都認不出來,乖,去吧。

  我沒有去前面那個車流量更大的路口,也沒有尋短見,而是回到了家中。

  躺在床上,我開始努力鎮定下心神。 

  從小看偶像劇長大的我,非常清楚一個道理,那就是,對於情敵的話,是絕對不能相信的。

  可是,她關於頭髮的那襲話,卻深深刺進了我的心裡。

  溫撫寞不是正好坐在你身後嗎?

  溫撫寞是不是很喜歡撫摸你的頭髮?

  是的,這些都是真的。 

  我想起交往之前,溫撫寞注視我頭髮時的溫柔神色。

  我想起交往之後,溫撫寞撫摸著我頭髮時的愛戀姿態。

  還有上次,我問溫撫寞是不是覺得我的頭髮很漂亮,那時,溫撫寞的手,確實是有一瞬間的僵硬。

  這一切,都逼迫著我不得不相信林菲雲的話。

  是因為頭髮?

  溫撫寞之所以跟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我的頭髮?

  我躺在床上,每隔三秒鐘就開始翻一次身。

  最終,我爆發了,直接衝到樓下的煙店,買了包esse,拿回家,一根一根地抽著。

  雖然煙的味道很淡,可依舊將喉嚨熏得不成樣子。

  當一包煙抽完了,我也冷靜了下來,做出個決定--明天的事情還是明天想吧,今天就睡覺。

  於是,我翻出安眠藥,抓了一把,合著清水吞了。

  第二天醒來,頭昏腦脹的,慢慢睜開眼,發現溫撫寞不知何時坐在了我的床邊。

  我撐起身子,剛想開口,卻發現喉嚨又腫又痛。

  一定是昨天抽得太猛了。

  溫撫寞將我扶起,皺眉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其實,我很想拉著他,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戰略威脅他,用將眼淚鼻涕擦在他身上的方式來肆虐他,逼他說出實話。

  你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的頭髮讓你想起了安馨?

  我們是不是要分手?

  可是我不敢。

  我怕得知真相之後,我們便再也無法待在一起。

  我害怕。

  我害怕失去他。

  溫撫寞的手,那乾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下,撫摸著我的臉頰。

  他問:「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他的眼睛,如春水般溫柔,我沉浸其中,不願離開。

  算了,溺死為止。

  於是,我環住他的腰,什麼也沒有再問。

  但心中有了根刺,之後,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動作大點,便會再次穿入皮肉,痛不可當。

  和溫撫寞在一起時,快樂便不再那麼純粹。

  從此,我很怕他摸我的頭髮,總覺得,那是他懷念安馨的方式。 

  畢竟演技還是不行,雖然努力保持平靜,但旁人還是看到了我的悶悶不樂。

  就連童遙有次也跑來問我,說:「你最近怎麼都不開心啊?」

  我長歎口氣,道:「我便秘啊。」

  他仔細打量了下我的臉,道:「嗯,看得出來,果然是一臉大便相。」

  我一腳把他踹開。

  添亂的傢伙,思想有多遠,給我死多遠。

  既然童遙都看出來了,那溫撫寞自然也起了疑心。

  可他性格就是這樣,不管遇到什麼,總是把話埋在心裡,自己卻什麼也不說。

  仔細想想,和我一樣。

  這樣悶騷的兩人,終究會出事。

  我開始無緣無故地發脾氣,溫撫寞不習慣和我吵,於是我們之間便只能冷戰。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大一下學期的暑假,那次,我們冷戰的時間很長,一個星期都沒有再聯繫。

  我整天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渾身無力,就盼著溫撫寞能夠打來電話。

  終於在這天,電話響了,但卻是溫撫寞媽媽打來的。

  那時,溫撫寞已經將我介紹給了他的家人。 

  溫撫寞的爸爸是高級工程師,平時工作挺忙的,但人很和藹,並且是位帥大叔,溫撫寞的基因大多是從他的身上遺傳的。

  溫撫寞的媽媽則是家庭主婦,沒事就在家裡邀朋友搓麻。

  我從小熟練麻技,和溫媽媽打時,總是故意放水,讓她贏,逗得她開心極了,所以一旦她們幾個麻將搭子聚不齊,就一個電話將我抓去,陪著玩。

  所以這天,也是這個情況,溫媽媽讓我去陪她和另外兩名好友打成都麻將。

  我想了想,覺得這是個下台階的好機會,便去了。

  到了那,卻發現溫撫寞不在家,頓時有些失望,心情鬱鬱。

  所謂情場失意,戰場得意,我這天的手氣特別好,沒多久面前就贏了一堆的錢。

  當然,女人打麻將,免不了八卦。

  麻將桌上,三位阿姨將自己最近聽說的大新聞全說了出來。

  誰家的丈夫包了二奶啊,誰家的老婆紅杏出牆啊,誰家的狗在鄰居門前撒了一泡尿啊,她們全知道得一清二楚。

  聊著聊著,話題就回到我身上了。

  其餘兩位阿姨曖昧地笑著問我和溫撫寞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婚後準備要幾個小孩啊?

  我實在不知怎麼回答,只能裝小家碧玉,做害羞樣。

  最後還是溫媽媽幫我解圍,大手一揮,道:「嗨,他們年輕人的事情,交給他們去辦,我們只享受搓麻就好。」

  那兩位阿姨忽然想起來,問道:「咦,你們家撫寞去哪了?」

  溫媽媽摸起一張牌,漫不經心地道:「不是安馨回來了嘛,他這幾天都在陪她……誒,二筒,我槓一個。」

  聽見那個名字,我的心,頓時糾結成了一團,泛起了刀割似的痛,而整個人,像被潮水劈頭蓋下一般,打得暈頭轉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5:50 PM


25.隨風往事(二)

  溫媽媽眼尖,看見我臉上變色,忙解釋道:「哦,安馨和撫寞從小一塊長大,還算是他的乾姐姐呢。」

  我努力地作出輕鬆的笑容,接著摸起了一張牌。

  平時的我,只要用手指撫摸下牌面,便知道那是張什麼牌,但這一刻,我腦袋是一片混亂,什麼也摸不出來。

  於是,我將牌翻了起來,可還是看不見。

  我再也看不清自己面前的牌。

  於是,我隨手丟了出去。

  那是張好牌,我的下家馬上就碰了,並且笑著說她已經聽牌了。

  安馨回來了,我想。

  原來這些天溫撫寞一直陪著她,我想。

  為什麼他不告訴我呢,我想。

  彷彿是嫌我不夠混亂似的,阿姨們又開始八卦,不過這次的對象是安馨:「對了,聽說那安馨和未婚夫解除婚約了?」

  「真的嗎?她那個未婚夫聽說是名門子弟,長得一表人才,並且還是名大律師,怎麼會分手呢?太可惜了。」

  「不過安馨也不錯啊,長得這麼漂亮,家裡條件也好,人又能幹,配那人也不遜色。」

  「哎,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一天一個樣,比麻將還複雜。」

  我的眼睛,認真地看著面前的牌,我告訴自己,寒食色,你要專心,靜下心來,你會贏的。

  但卻是徒勞,她們的話,擋住了我的視線。

  安馨是單身了,我想。

  溫撫寞也長大了,我想。

  或者林菲雲的話是對的,我想。

  正在這時,門開了,溫撫寞和一位高挑的女子進來了。

  溫媽媽趕緊迎上去,道:「安馨啊,稀客稀客,快進來坐坐,你看你,見什麼外,還買什麼東西?」

  那名高挑的女子淺笑著,微微一低頭,那垂肩的秀髮,像瀑布一般落了下來。

  黑,亮,直,像匹華麗的黑色絲綢。

  光,在上面流溢而過,刺痛了我的眼。

  這一局,打到最後,大家都沒有和牌。

  但只有我一個人沒有聽牌,按照規矩,賠三家。

  原先贏的錢,這一盤便輸了出去。

  什麼都不再剩下。

  原來先前贏的,都是虛無的華麗。

  輸得太慘了。

  見時間不早,加上來了客人,另兩名阿姨便告辭回家。

  溫媽媽做了飯,我們四人一起坐下吃了起來。

  席間,溫媽媽開始講溫撫寞與安馨小時候的事情。

  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說得無意,我聽卻有心。

  但眉梢眼角還是浮動著笑意。

  很是虛偽。

  自然是要偷眼查看安馨的相貌。

  遮掩不住的明眸皓齒,微笑時,露出清淺的梨渦,頓時傾倒滿室春色。

  整個人,像是深谷的幽蘭,靜靜地散發著高貴的香氣。

  舉手投足之間,有種柔軟的自信,但在骨子深處,有種清冷。

  男人渴望得到的女神,女人傾羨的妖孽。

  飯後,溫媽媽拿出了溫撫寞小時候的照相薄給我們欣賞。

  幾頁之後,出現了溫撫寞與安馨的合照。

  記得當時年紀小。

  照片上的安馨是穿著連衣裙的少女,正在作畫,而她的身後,稚嫩俊秀的溫撫寞則伸手撫摸著她那一頭隨風飄揚的柔順的髮。

  眼神中,浸滿愛慕。

  我邊聽著溫媽媽口中的趣事,邊看著照片,吃吃地笑著,笑到最後,嗓子都有些沙啞。

  再坐了會,我起身告辭。

  溫撫寞自然也跟著,要送我回家。

  我不能推辭。

  於是,我們一起在路上走著。

  當時已經是秋天,天地間一片肅殺。

  晚間,氣溫驟降,涼風一吹,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溫撫寞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罩在我身上。

  可是沒有用,那份冷,是從身體內傳出的。

  我們一路上,就這麼沉默著。

  終於,來到了我家樓下。

  我說,我到了,你回去吧。

  正要走,溫撫寞拉著我,道,食色,你最近怎麼了?

  我璀璨地笑,說,我最近便秘啊。

  溫撫寞當然不會相信,他手上用力,道,食色,我們和好吧。

  我垂頭,那笑容掩在了黑暗中,我低聲問,溫撫寞,我去把頭髮剪短好不好?

  他怔了怔,問道,怎麼忽然想剪短頭髮呢?

  我不爭氣地哭了,眼淚滴在手背上,黏黏的,我說,我不想成為安馨的影子。

  溫撫寞的眉頭輕輕一顫,好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整個人都怔住了。

  看見這一切,我心中最後的僥倖也化為煙塵。

  但我還是要聽他親口說出來,我直視著他,雖然當時眼睛已經被淚水蒙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還是直視著他。

  我問,溫撫寞,當初你之所以要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有一頭和安馨一樣的頭髮是嗎?

  我說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感受到了他的慌亂。

  他的手,將我捏得很痛。

  他說,食色,你聽我解釋。

  我仰著臉,任由淚水在上面流淌,嘴角的笑意卻按也按捺不下去,我說,我聽的,撫寞,我才不會像偶像劇裡演的那樣,摀住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然後跑掉。撫寞,你說吧,我就站在這裡,我聽你的解釋。

  溫撫寞的手,攥得我很緊,他說,食色,開始時,我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

  我還是笑著,但心內,有什麼東西,卡嚓一聲,裂開了,接著,腥熱的液體開始湧出。

  但我答應過溫撫寞,我一定要聽下去。

  他說,但和你交往之後,我慢慢清楚你不是她,你是寒食色,而我愛的,也是寒食色,不再是安馨。

  我無意識地點點頭,無意識地說道,嗯,我相信你。

  但溫撫寞不相信,他將我一把抱著,說,食色,你別這樣,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

  他的手在顫抖。

  我想,他還是在乎我的。

  我推開他,說,撫寞,我現在心裡很亂,我想我們之間先靜一靜。給我段時間,讓我把這一切理清楚,好嗎?

  溫撫寞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他尊重了我的決定。

  他說,食色,我等著你,我一直都等著你。

  我說,好。

  然後,我轉身,上了樓。

  回到自己房間,我沒有開燈,而是慢慢掀開窗簾。

  溫撫寞還是站在樓下,仰頭,看著我。

  他的身影,被橘黃的路燈拖得長長的。

  而他的臉,則沉浸在黑暗之中。

  我看不清晰。

  平生我第一次發覺,做決定是這麼困難。

  是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是放棄溫撫寞。

  兩者對我而言,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些天,我待在房間中,連床也沒有下過,就在上面翻過來,再翻過去,翻過去,又翻過來。

  輾轉難眠。

  結果,最後是林菲雲幫我解決了難題。

  那天晚上,她打電話約我出去。

  我依言照做,來到了她約定的那間酒吧中。

  在曖昧而黝黯的光下,我看見了溫撫寞與安馨。

  安馨,正在溫撫寞懷中哭泣著。

  而溫撫寞的手,正放在她背上,一下下地輕撫著。

  林菲雲的眼中有著得意的光,她挑起眼睛,說,怎麼樣,人家正主回來了,你這個冒牌也應該讓位了吧。

  我掌不住笑了,拍拍她的肩膀說,小朋友,你當我傻啊,安馨是因為和未婚夫解除婚約,來酒吧散心,喝多了,想起未婚夫,就哭了起來,溫撫寞正在安慰她呢。

  我猜想得沒錯,因為林菲雲的臉上馬上浸滿了失望。

  但她不放棄,說,反正溫撫寞最愛的人是安馨,你不過是個影子,真可憐。

  我笑得唏哩嘩啦地,說,小妹妹啊,我至少還得到了溫撫寞的身體,你得到了什麼啊?你連他的屁都沒聞到一個,不更可憐啊?

  聞言,林菲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藍一陣紫,最終淚盈於睫,委屈地哭著跑了出去。

  而我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

  寒食色,你就會欺負這種小女生,有個屁本事,你去會會安馨啊。

  我看著安馨與溫撫寞的背影,忽然覺得,事情在今晚,應該有個結果。

  是的,溫撫寞現在並沒有背叛我,但我忍受不了的是,在他心中,安馨是第一。

  如果是那樣,我會自動離開,帶著自己最後所剩無幾的卑微的自尊,離開。

  於是,我來到酒吧外面,打了個電話給溫撫寞。

  隔了許久,他才接通了電話。

  聽聲音,是在洗手間接聽的。

  是害怕我知道安馨在他身邊嗎?

  為什麼要害怕呢?如果心中沒有隔閡的話。

  他問道,食色,怎麼了?

  聲音同往日一樣熟悉。

  我說,撫寞,我不舒服。

  他的語氣有些緊張,他問,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說,我肚子痛,撫寞,你來接我好不好?

  他一口答應,問,你在哪裡。

  我說,我在我們中學外面的那間飲料店裡。

  我說,撫寞,你快點來好不好。 

  他說,好的,食色,你就在那裡等著我,我馬上就來。

  接著,那邊掛斷了電話。

  在嘟嘟嘟嘟的聲響中,我輕聲道,撫寞,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26.隨風往事(三)

  我說的是真的。

  那晚,我一直等著溫撫寞。

  我關了手機。

  這樣,他就無法打電話來通知我臨時有事,無法赴約,這樣,他就非來不可。

  我是指,如果溫撫寞還在乎我的話。

  裝病這一招,林菲雲也使用過。

  不過當時,我輕鬆地將溫撫寞留住了。

  因為我知道,在溫撫寞心目中,我比林菲雲重要。

  但現在,我心裡再沒有了底。

  我在賭,也在證明。

  我和安馨,究竟是誰比較重要。

  我說過,我寒食色的牌運一向不錯,但情場的運氣,就不太好了。

  那晚,溫撫寞沒有來。

  直到飲料店關門時,他還是沒有來。

  但我答應過他,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他的。

  所以,我就坐在飲料店的門口,一直等著他。

  周圍的燈,一盞盞地熄滅了。

  行人,也逐漸消失。

  寒風,越見刺骨。

  我裹緊衣服,喃喃道:「撫寞,你快來吧,撫寞,你快來吧。」

  但時間,慢慢地流逝著,像一根刺進我肉體的針,永不止息地攪動。

  我相信溫撫寞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他從來不會輕易失約的。

  他沒有來,是因為被事情給牽絆住了。

  而我也相信,他一定給我發了短信,打了電話,想告知我這一點。

  可是我沒有開機。

  我是固執的,任性的寒食色。

  他應該明白這點,他應該明白,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他。

  如果他在乎我,如果他認為我比安馨重要,他會來的。

  不論多晚,他都會來的。

  我坐在飲料店的台階上,垂著頭,用小石子在台階豎立的那面上刻著字。

  面前的樹,枝葉婆娑,輕輕搖曳,似乎是一種無聲的語言,我卻聽不明白。

  偶爾有一輛車從前面駛過,在柏油路面上發出嘩嘩的聲響,聲音拖曳著,快速而去,直至遠古的洪荒。

  我的手指,因為握緊了那尖銳的小石子,漸漸出了血。

  但那行字,卻是深深地刻在了上面。

  只有一句:撫寞,你快來吧。

  天由墨黑,漸漸變成深藍,最終,天際出現了一縷暗紅。

  天亮了。

  但我期盼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如約而來。

  清潔工開始清掃垃圾,當看見我時,她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她不明白,為什麼我要在這裡守一夜。

  其實,我也開始不明白了。

  我抬頭,問道,阿姨,今天是多少號?

  她回答說,10號啊。

  我說,謝謝。

  然後,我起身。

  腳被凍了一夜,僵硬了,活動起來有些困難。

  我慢慢地往前走著,我想,已經是10號了,我和溫撫寞約在9號晚上,現在已經是10號了,他不會來了。

  我向他家裡走去,我想,我都滿20了,開始進入奔三的階段了,戀愛的時間也沒有多少了。

  我想,我應該快刀斬亂麻。

  甩了溫撫寞,繼續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是的,我要去向他說清楚。

  我應該站在他面前,若無其事地說,溫撫寞,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太膩了,大家好聚好散,就分了吧。好了,就這樣,下次我請你吃東西,拜拜。

  是的,我應該裝做若無其事。

  我不能哭著問他,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最終還是選擇了安馨。

  那首歌是怎麼唱的?

  自尊常常將人拖著,

  把愛都走曲折,

  假裝瞭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

  狼狽比失去難受。

  是,狼狽比失去難受,我輸得太慘烈了,只能在最後關頭挽回一點面子。

  我在心中告誡著自己,我不能哭,我要笑。

  若無其事雲淡風輕地笑。

  但一來到他家樓下,我的淚水,就如決堤一般往外湧。

  我想,不行的,不行的,我說不出來的。

  淚越流越凶,就像鐵了心要把眼珠給衝出來似的。

  所以,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家。

  照例,老爸老媽出外旅遊去了。

  我拿了信用卡,隨便裝了幾件衣服,就去了雲南。

  有朋友在那裡讀書,我決定去那裡散心。

  說是散心,其實只是在麗江的一間小旅館中睡著,與世隔絕。

  每天都在哭,只要一想到溫撫寞,眼淚便止也止不住。

  眼淚是有限的,終於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哭乏了。

  我使勁地想著溫撫寞的名字,想著他的樣子,想著他與安馨在一起的情形。

  但眼眶中再沒有淚水,幹幹的,而心內,是一片荒蕪。

  那時,我已經在麗江躲了整整13天。

  於是,我又飛了回去。

  我回到家,將溫撫寞過去送我的東西全部裝在一個大紙箱中,然後打車來到溫撫寞位於校外的家中。

  運氣比較好,裡面沒有人。

  因為過去一整年,我們週末時都住在這裡,所以這房子,已經成為了家的雛形。

  我狠心地,一點點地,將它毀滅。

  我把自己的東西,毛巾,牙刷,娃娃,枕套,咖啡杯,所有所有,都裝在包裡。

  然後,離開。

  離開了溫撫寞的世界。

  不拖不欠,從此蕭郎是路人。

  接著,回家,蒙頭大睡。

  管他天翻與地覆。

  兩天之後,我被童遙從床上拖了起來。

  我睡眼朦朧,問,你幹嘛?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麼正經的他,他說,溫撫寞要走了,他準備去美國留學。

  我的心,在瞬間沉溺下去,再也浮不起來。

  我澀澀地笑,說,哦,是嗎?那我們快去給他餞行吧,美國,好地方啊。誒,你想吃什麼?烤鴨還是火鍋,定位子沒有?

  童遙什麼也沒說,一把將我拉起,塞進他的車裡,風馳電掣般地駛向我們高中旁邊的那間飲料店中。

  然後他推我進去,說,溫撫寞在那裡等著你。

  我涼涼地笑,時過境遷,9號早就過了,現在來又有什麼用?

  但我還是走了過去。

  關於戀愛這件事,有始便要有終。

  我坐下,看著對面的溫撫寞。

  他瘦了,瘦了很多,和我一樣。

  所以說,失戀真是減肥的良藥。

  我以為再看見他,我會哭的,可是我沒有,眼睛是乾涸的。

  我說,你要走了?

  他低著頭,隔了好久,才說,食色,對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失約的,安馨她進了醫院。

  我說,你什麼時候走啊?

  他停頓了下,忽然握住我的手,說,食色,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說,對了,你去了美國,記住幫我快遞契爾氏回來,免稅的比較便宜。

  他雙目幽涼,說,食色,我傷你很深是嗎?

  我說,乾脆等會叫柴柴一起來為你餞行吧,吃烤鴨好不好,我好久沒吃了,饞得慌。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裡面,是蒼涼,是鬱結,是寂寞,是不能說的情緒。

  他道,食色,沒有我,你是不是會快樂很多?

  這次,我沒有再逃避,我說,是的,如果你走了,我會快樂很多,真的。

  我說,溫撫寞,我會重新開始的。

  我說,溫撫寞,這段感情太失敗了,不過沒關係,失敗是成功的奶媽,我寒食色一定會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男人。

  我說,沒關係,誰沒有失戀過一兩次呢?

  我說,溫撫寞,下次你別這樣了,不過是頭髮和安馨像,你就和我交往,那多傷人啊。

  我說,溫撫寞,你還好遇見的是我,要遇見個性子烈的,不把你小弟弟給弄折了?

  我說,溫撫寞,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然後,我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再挽留。

  我也沒有再回頭。

  從飲料店出來,頓時恍如隔世。

  心臟,像是被一把刀給刺中,不斷地攪動著,鈍鈍的痛。

  童遙當時正靠在車旁抽煙,看見我的神色,他將煙往地上一丟,用腳踩上去,罵道,他媽的,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喉嚨中似乎有股腥腥的味道。

  我害怕開口,就會像小龍女那樣,噴出一口血來。

  那是不行的,我又沒人家劉亦菲那麼漂亮,又沒有張大鬍子用大功率的吹風機幫我把衣服頭髮吹得飄飄欲仙,噴得肯定不唯美。

  太猥瑣的事情,還是不做為好。

  童遙打開門,道,上車,我先送你回家,等過幾天你們再談。

  我輕輕地點著頭,心中卻很清楚,這將是我和溫撫寞最後一次見面。

  就像我所預料的那樣,我和溫撫寞再沒有見面。

  兩個星期後,他便飛去了美國。

  他走的那天,我一直站在窗前,希望能看見那架飛機。

  可惜,只看見了幾隻鴿子。

  並且,還邊飛邊灑下了幾滴屎尿,落在我房間的玻璃窗上。

  我靠,以為自己是鴿子就得瑟了?

  惹毛了,老娘一樣把你雞雞給翻出來折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edorange 發表於 2012-4-23 05:56 PM


27.狐狸有古怪

  之後的日子,我完全是混混沌沌的。

  每次想起溫撫寞,心都痛得像要炸開似的。

  那種痛,綿長,尖銳,永不止息,就像是一隻大手,狠狠地捏住你的心臟,再也不鬆開,讓人窒息。

  而那乾涸已久的淚水,又會猛然氾濫。

  觸景傷情。

  那段時間,每一個景色,都會讓我想起溫撫寞。

  去超市買東西,在結賬時,看見溫撫寞最愛吃的綠箭口香糖,我頓時淚流滿面。

  超市經理以為我神經不正常,害怕驚擾到其他顧客,忙說我今天買的東西全由他們贈送,還派專車送我回家。

  去理髮店剪短頭髮,但理髮師一剪刀下去,我想到從此和溫撫寞唯一的聯繫也斷了,頓時淚眼婆娑。

  那頂級理髮師慌了神,以為我嫌他手藝差了,馬上為我辦理了白金卡,免費洗燙十次。

  晚上在外面閒逛,忽然遇到一搶劫的,拿著刀逼我把錢拿出來。

  我翻遍了口袋,發現就只有一串鑰匙。

  那劫匪罵道,真是倒霉,遇到個什麼都沒有的。

  我一聽,頓時悲從中來。

  人家說得沒錯啊,我寒食色長得也不咋地,身材也不咋地,智商也不咋地,好不容易釣上個很咋地的溫撫寞,誰知人家卻跑了。

  頓時,我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一把抓住他的手,哭喊道,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拉!

  那劫匪是個十七八歲的新手,看見我這樣,頓時被嚇得涕淚縱橫,道,姐姐,我想出來搶個幾十塊錢上網打傳奇的,不想出人命,你放過我吧,喏,我只有這手機,還可以賣個幾百塊,給你了。

  說完,把那手機往我身上一塞,然後飛也似地跑了。

  我想,外面是不能待了,不然遲早要崩潰,於是,便乖乖待在家裡看電視。

  可那也不是個好辦法,所有頻道都在播放愛情片,就連主旋律片子也是講兩紅色革命青年愛來愛去的故事。

  老爸老媽看我又是泫然若泣,便搶過遙控板翻到了動物世界,心想這總沒問題了吧。

  誰知趙忠祥老師卻正在講鱷魚交配,一雄一雌正high到勁頭上。

  頓時,房間中又響起了我嚎啕大哭的聲音。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半年之後。

  我漸漸止住了哭泣,心也慢慢沉浸下來。

  時間,雖然不能治癒傷痛,但至少能讓你表面恢復。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提及過溫撫寞。

  回憶至此為止,我收回手,卻驚覺面頰上涼涼的。

  我哭了?

  「你哭了?」身邊有個聲音忽然響起。

  我猛地轉頭,看見了盛狐狸正靠在牆邊,一雙眼睛,在燈光中明滅不定。

  「沒有,太陽太刺眼了。」我解釋。

  「只是這樣嗎?」他問,眼睛暗如深夜,但在那深處,卻有著星辰般的光。

  我垂下頭,手無意識地撫摸著辦公桌,上面,一片涼滑,光潔,倒映著我模糊的影子。

  我說:「是的,只是這樣。」

  他繼續靠在牆邊,安靜地問道:「上次,你為什麼會驚慌失措地跑掉……是因為,從我身上看見了什麼人嗎?」

  我的心,猛地牽動了下。

  在桌面上滑動的手,也凝滯了下來。

  我垂著頭,聽著他一步步向我走來。

  在我面前時,他站定了。

  沉默半晌,我終於艱澀地開口:「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他不回答,只是繼續問道:「那個人,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我的手,忽地顫抖了起來。

  我用它們,摀住了自己的臉。

  我微弱的聲音,從指縫中逸出:「不要問了,求求你不要問了。」

  一雙手,將我環住。

  我被盛悠然摟在了懷中。

  他的聲音軟了幾分,繼續鍥而不捨地問道:「告訴我,他究竟是你的什麼人?」

  我的頭,埋在他的胸膛中,感受著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清新消毒水氣息。

  屬於同類的氣息。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像是地獄的魔在引誘:「告訴我,那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只能告訴你,」我將頭抬起來,眼中閃動著狡黠的光:「別多管閒事。」

  話音剛落,我的中指便重重地捅向他的菊花。

  那一瞬間,他的臉,僵硬了。

  我將那根犯案的中指在他衣服上擦拭了下,再物盡其用地對著他一豎,道:「八卦,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之後,再神清氣爽地收拾東西,下班去也。

  但捅菊花,也是會捅出禍事的。

  第二天,我去得早,便乖乖地坐著看雜誌。

  沒多久,盛狐狸來了,照舊在我對面坐下。

  說實話,雜誌的誘惑力比他,所以我並沒有理會他。

  隔了會,聽他不急不慌地說道:「昨晚睡得好嗎?」

  我敷衍地答道:「還不錯。」

  他繼續問:「就沒有什麼感想?」

  「我需要有什麼感想嗎?」我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盛狐狸正半瞇著眼睛,上翹的眼角帶著妖艷,一閉一合之間,仿若千萬朵桃花綻放與枯萎,泛著魅惑的光華。

  他笑得平靜:「在你隔著衣服進入我之後,心中,就沒有一絲起伏?」

  我有種想噴他一臉口水的衝動,但想了想,還是節約為主,便作罷了,只是耐心解釋道:「第一,犯案的是我的中指,不是我。第二,我的中指因為你緊閉的動作,並沒有如期進入。第三,估計你也被捅了成千上百次了,不差我這一回。」

  他眼眸深處流動著暗光:「沒有,就被你捅過這麼一次。」

  我嘩啦啦地翻過一頁雜誌,歎息道:「小受個個都冒充小攻,什麼世道啊?」

  他笑得無波無瀾,話語字字清晰:「我再重複一次,我只壓女人。」

  我哼哼地笑了一聲,低頭繼續看雜誌。

  他的聲音繼續傳來:「沒關係,等我壓了你之後,就會真相大白了。」

  我露出最為友善的笑容,誠懇地說道:「我很後悔,為什麼昨天沒用最大號針管代替我的中指呢?」

  他繼續微笑,眼中風流無限。

  我低低咒了一聲,開始卑鄙地搞起了小動作,伸腳向他踹去。

  當然,在我內心深出,還是有點良知,害怕將他傷得太重,便提前脫下了鞋子。

  但狐狸被稱做狐狸,是有其深刻原因的。

  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我的玉足剛一出擊,便被他的膝蓋給夾住了。

  我趕緊使勁往外抽,但狐狸把我的腳夾得很緊,根本解救不出來。

  我眉頭一蹙,惱羞成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另一隻腳也向他踹去。

  但天要亡我,那隻腳也以同樣的方式淪陷。

  也就是說,我現在雙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這樣的姿勢,實在是恥辱。

  我暗中使力,臉都憋紅了,卻還是沒有將腳從他的邪惡的膝蓋中給解救出來。

  正準備拍桌子嚇嚇他,但病人卻在這時進來了。

  我趕緊正襟危坐,雖然桌子下的腳還在狐狸那裡,但露在表面的身子,還是得裝成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原本以為,病人來了,盛狐狸會有所收斂。

  可他還是不放腿,就這麼把我給夾著。

  我急得滿額是汗,可盛狐狸卻是一臉雲淡風輕。

  真是妖孽。

  病人的眼睛在我和盛狐狸之間來回巡視了半晌,最終不知哪根筋不對,竟然拿著病歷,選擇坐在了我面前的椅子上。

  要知道,一般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病人都是會投入狐狸的懷抱的啊。

  我目瞪口呆了,無比驚詫了。

  可是現在,卻沒有心情來慶祝自己終於用人格魅力征服病人的喜悅。

  在我的玉足受制於人的情況下,怎麼還有心思為別人看病呢?

  於是,我禮貌地請他移屁股到盛狐狸那裡去。

  誰知,我低估了狐狸的能力,他一邊聚精會神地為病人看病,一邊還是夾著我的腳不放。

  我拖,拖不出。我進,進不去。

  正急得滿臉通紅,又來了一位良家婦男大叔型病人。

  這次,我總不可能再拒絕了吧。

  算了,學習一下關羽刮骨療毒吧,把精神集中在病人身上,就不會多想了。

  但是,正在我仔細聆聽大叔講述自己病狀時,一股難耐的搔癢忽然從腳底心竄到四肢百骸,驚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銳利地向對面看去,發現盛狐狸的右手沒有放在桌面上。 

  他在搔弄我的腳板心?!

  這個人,居然比我還變態!

  今天總算是見識了。



28.猴子摘桃對抓奶龍爪手

  「醫生,醫生?」大叔喚我:「我這到底是什麼病啊?」

  我轉過頭,清清嗓子,道:「嗯,你描述得不是很清楚,再仔細講講症狀吧。」

  逆來順受的大叔重新開始描述症狀,我正努力集中精神聆聽時,腳底心又傳來搔癢。

  這次下手比上次還重,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

  大叔雙手握緊,放在下巴下,淚眼汪汪地說道:「醫生,為什麼你這麼震驚,難道我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沒有,沒有。」我趕緊安慰:「我……只是突然神經性痙攣了一下。」

  大叔安下心來,繼續講述病症:「從上個月開始,我就尿頻,尿不盡……」

  我看向對面的盛狐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意思就是,TMD你再敢這麼做,我把你腿打斷了!

  我的目光被盛狐狸全數接收,但卻像一顆石子落在懸崖下,沒有一點反應。

  他嘴角微勾,神色平靜,正耐心地給病人講解疑惑。

  我不得不說,實在是位高人。

  我又氣又急又難堪,全身都開始發紅。

  大叔果然是位好大叔,他暫時放下自己的事情,開始關心起我來:「醫生,怎麼你的臉紅得像火燒一樣?是不是發燒了?」

  我剛要說沒事,腳底心又被重重地抓撓了一下,癢得我身子一縮。

  「又是痙攣,又是發燒,算了醫生,你先把自己的病看好了來吧。」說完,大叔自動告辭。

  那邊廂,盛狐狸的病人也咨詢完畢,確定自己沒事,也跟著大叔離開。

  房間內重新安靜了下來。

  我看著對面的盛狐狸,雙眼怨毒地嗖嗖嗖地放著冷箭,心中燃燒著最猛烈的恨意,恨不得含口大便噴在他臉上,或者是三更半夜,跑到他屋子前,靜靜地悄悄地上吊自殺,第二天把他嚇得神經失常。

  我深深吸口氣,努力平靜著自己的語氣:「請 ̄你 ̄放 ̄開 ̄我 ̄的 ̄腳。」

  狐狸那勾魂攝魄的眼睛微微一瞇,頓時滿室春色旖旎:「如果我放了你,你會怎麼報答我呢?」

  我在心中把他祖宗八代統統問候了一遍,最後硬硬地擠出了個笑容,道:「你需要我怎麼報答你呢?」

  狐狸笑得燦若桃花朵朵開,道:「這樣吧,你昨天都進入我了,那麼也讓我進入你一次,這樣公平吧。」

  「公平,很公平。」我上下兩排牙齒咯咯咯咯咯咯地咬著,恨不能將他的頭給咬下來,然後像組裝變形金剛一般將他四肢拆下來,剁碎成餃子餡餵狗吃。

  不,太浪費了,還是凍在冰箱裡,我自己吃。

  正在這時,護士小劉進來了,說院長叫我,讓我快去院長辦公室一趟。

  我看向對面,道:「怎麼,現在你還不打算放開我嗎?」

  盛狐狸嘴角的笑容,慵懶而優雅:「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便馬上放了你。」

  「什麼要求?」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陽光從窗戶潛入,照映得盛狐狸的側臉一片金黃,他很慢很慢地說道:「我要向你證明自己不是小受,所以,就麻煩你被我壓一次吧。」

  快點,快點,哪裡有大便,快讓我含一口噴在他臉上!

  我氣得牙齒打顫,但語氣還是裝出平和的樣子:「小盛啊,其實我是和你開玩笑的,像你這樣拉轟的男人,就像黑夜裡的螢火蟲,那麼鮮明,那麼出眾,你那憂鬱的眼神,唏噓的鬍渣子,還有睡覺時眼角的兩粒大眼屎,都深深地讓我相信,你絕對不是小受。」

  當然,人家小受都是粉可愛粉可愛的,怎麼可能是你這種人渣呢?

  盛狐狸不吃這一套,他的手,又來到了我的腳底,指腹在上面輕輕遊走,帶著一種誘惑。

  那張似水容顏,在俊美之下湧動著一種別樣的危險:「可是,我一定要親自向你證明這一點。」

  此刻,小劉又來催促第二次了,說院長讓我快去。

  盛狐狸愜意而自得地半瞇起眼睛,道:「考慮得怎麼樣?」

  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我閉上眼,咬住下唇,屈辱地接受了這項不平等條約。

  盛狐狸輕笑一聲,接著膝蓋一鬆,放開了我受困已久的玉足。

  此刻,我張開眼,目中殺意突盛。

  我身子頓時往下一沉,一雙腳,不出反入,狠狠地向著他的狐狸根踹去。

  即使是他有所防備,也耐不住我怒意澎湃時所爆發的潛力與攻擊力,還有敏捷度。

  於是,他的狐狸根就這麼被我給踹了一下。

  狐狸悶哼一聲,連人帶椅後推了幾步。

  我哪裡會罷手?趕緊上前一把將他推倒在地,然後對準他的狐狸根補踹一腳。

  但我說過,狐狸不是省油的燈,他忽然拉著我的腳,將我絆倒在地。

  然後,他敏捷地翻身,覆蓋上我,笑得頗有意味:「果然是守信用啊,說讓我壓就馬上行動了。」

  「我這個人,一向是說到做到的。」我微笑,燦爛得像那田地裡的白菜花:「所以,我剛才在心中說要廢了你的小弟弟,就一定會廢了他!」

  隨著話音,我一個猴子摘桃,狠狠地捏住他的小弟弟。

  頓時,他額頭滲出了大顆大顆的冷汗。

  我正得意,卻見狐狸的那雙黑眸,忽然變得異常幽深,像暗藏著凶機的深潭。

  心中頓時一涼。

  果然,他一把抓住我的雙手,將它們禁錮在我的頭頂。

  我頓時受制於人,動彈不得,忙道:「你要幹什麼?不要亂來啊,我會叫的!」

  接著,又壓低嗓門,模仿盛狐狸的聲音道:「你儘管叫破喉嚨吧。。。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我的聲音:「破喉嚨,破喉嚨!」

  模仿沒有人的聲音:「公主,我是沒有人,我來救你了。」

  模仿盛狐狸的聲音:「靠,說曹操曹操就到。」

  模仿曹操的聲音:「盛狐狸,你叫我幹嘛?」

  模仿盛狐狸的聲音:「哇靠,見到鬼了。」

  模仿鬼的聲音:「靠,被發現了。」

  模仿靠的聲音:「鬼,你真的能看見我啊?」

  模仿盛狐狸的聲音:「Oh,MyGod!」

  正打算模仿上帝的聲音,眉毛一直呈現波浪狀態的盛狐狸終於忍不住了,大吼一聲:「住口!」

  我開始保持緘默。

  他深深吸口氣,咬牙道:「寒食色,沒事不要導演這種冷笑話。」

  我瞪著他,道:「你想幹什麼?」

  盛狐狸的眼睛很慢很慢地瞇了起來,眼尾差點翹入了鬢角,讓人背脊一寒。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 

  說完,他將那只空餘的手,伸在半空中,成爪狀,接著,猛地對準我的咪咪襲來!

  啊,傳說中的抓奶龍爪手!!!!!!

  我嚇得眼淚與鼻涕橫飛,忙道:「不要啊,不要啊,我的B罩杯是墊出來的,裡面是硅膠,抓了會爆的,爆了會弄髒你的手的!」

  哭著哭著,卻發現胸部沒有傳來預想中的劇痛。

  膽戰心驚地睜開眼,卻發現盛狐狸就保持著抓奶龍爪手的準備動作姿勢,而頭卻看著門口。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門口站滿了人。

  有醫生,有護士,有病人,而站在最前面的,是老院長。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

  我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頭髮凌亂,雙手被盛狐狸給制住。

  盛狐狸騎在我身上,衣衫不整,頭髮凌亂,一隻手還正準備對我的胸部不軌。

  此情此境,是很難一言道盡的。

  於是,整個診室沉默了一分鐘。

  空氣凝滯了,時間停頓了。

  終於一道綿長的「噗」的一聲打破了沉寂。

  「我靠,誰放的屁?!」

  「好臭!小王,是不是你?」

  「不是我,我只是有想放的感覺。」

  「是小李,這屁是酸的,我看見他早飯吃的檸檬派!」

  「胡說八道,這屁是酸中帶辣的,所以一定是早上吃酸辣粉的人放的!」

  「是小莫,他天天都吃酸辣粉!」

  「我沒有放,你冤枉我,我跟你拼了!」

  「啊,打架了,打架了,大家快來下注!」

  接著,一大群人便跟著那打架的兩人離開了。

  剩下老院長目光炯炯地看著我們。

  我頓時僵硬成石像。

  良久,老院長歎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這些年輕娃兒啊,做這種事情之前啷個連門都不曉得關啊,嗯是腦殼打鐵了邁?這些事情,未必還要大人來教你們邁?下次注意哈,一定要關門!好嘛,你們繼續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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